小說


古言《美人關》

文案:

心機少女追求古代高富帥,嫁入高門的故事。陸婉吟庶女出身,身份低賤,註定了給權貴當小妾的命。

幸好,她生了一張楚楚可憐,容易讓人相信的臉。

初見時,她便用這張臉吸引到了扶蘇……身邊的兄弟。扶蘇,扶家公子,天之驕子,京師內萬千少女的夢。兄弟問他,「你覺得陸婉吟如何?」貴公子沉吟半刻,吐出四個字,「心機太深。」兄弟瞭然,遂棄之。陸婉吟:……一句「心機太深」,將陸婉吟所有的算計毀於一旦。既然你看不起我,那我就嫁給你!

短評:女主聰明,漂亮,有心機。為了擺脫原生家庭,於是寄希望於嫁個好人家,第一次相中的是她表哥,多年的資助和刻意引誘快要開花結果時被男主戳破。男主前期很討厭女主,覺得她很有心機不擇手段。但還是沒能逃出女主的手掌心,兩個人互相較量,互不低頭,最後在經歷生死關之後兩人都撤下心防。4分推薦(後期有點拖了,前期精彩)

現言校園《大夢想家》星河蜉蝣

文案:

謝淮收了個小弟。小弟人軟聲甜,楚楚可憐,一雙杏眼倒映著兩泓秋水。據說謝淮曾當著全學院人的面宣稱,只要有他淮哥一口吃的,就絕不讓小弟餓死。朋友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喜歡她啊?」「我只是看她可憐。」謝淮唇角微挑,淡淡道,「性格那麼慫,人還那麼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不護著,她不得被人吃了?」話音剛落,街上傳來打架的聲音。只見他口中那會被人吃了的女孩把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推倒在地。她騎在那人身上,掄拳將他半邊臉都砸腫:「不是要打架嗎?有本事干.死我,你們干不死我,我就他娘的干.死你們!」謝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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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的少年,他有放肆的笑臉和飛揚的衣邊,如彗尾擦過天際,途徑我的星幕,帶起絢爛火焰。白手起家大少爺×十級精分小甜甜短評:女主前期是男主剋星,第一次見面就把男主弄上了社會版頭條,第二次見面害得男主挨了兩小時罵,最後還是掛科了~女主在男主面前裝乖乖女,慫慫的。其實有仇必報的性子。前期兩人都窮死啦,幸好男主賺錢的點子多。女主被男主罩成了小弟,兩個智障青年歡樂多4.5分推薦(扣分點後期有點爛尾了,看不慣這麼瀟洒的女主後期矯情

星際穿越《砸鍋賣鐵去上學》

文案:

昔日頂級工程師衛三穿成星際失學兒童,靠著撿垃圾變廢為寶,終於趕在開學季攢了一筆錢,立刻要去報名上學。她打算將來成為一個機甲師,據說特別賺錢,還和自己原來本行息息相關,計劃通√萬萬沒想到因為貪學費便宜,衛三報錯了專業,成了一名機甲單兵——那種成天刀口舔血的暴力狂衛·文靜·貧窮·工程師:「……」

但環境不能使她屈服,衛三決定以後趁空閑時間自學成才。

某大賽訓練期,有媒體依次採訪拍攝各校單兵,全星網直播,觀眾可以看見所有人都在拚命訓練,重力加壓、貼身肉搏、遠戰糾纏等等。【xx居然把真實痛感設置百分百,太敢了!】【YY近戰太強了吧,那把光刀一出,誰敢近身!】【ww那手鞭子甩得絕了,牛逼!!!】隨後錄到衛三,她盤腿坐在訓練大廳,正低頭聚精會神捧著一本書看。【那個衛三在看什麼?】鏡頭拉近,衛三手中書的封面頓時被全星網看得一清二楚:《青飛教您二十一天成為機甲師》觀眾:……這書名一聽就不是正經人看的。

第二天星網頭條:某軍校生訓練期間不堪重負,精神失常,試圖轉行。

短評:女主是穿越到一個無父無母的小乞丐身上,穿越之前是學機甲師的,本來是想繼續以前的行當,誰知因為缺錢陰差陽錯成了隨時小命丟了的機甲兵。女主有天賦,又努力,上課之餘要學習製作機甲,還要賺錢養活自己。每天忙的不亦樂乎~女主還是個小刺頭,陰陽怪氣第一名,身邊玩的好的跟她在一起無一不被同化,看小說的時候很少把她帶入女生的視角。整體高走低開,前期有多好看,後期就有多無聊,非常雞肋。4.3分推薦

古言《榜下貴婿》

子夜推書 3天前

文案:

江寧府簡家世代經營金飾,是小有名氣的老字號金鋪。簡老爺金銀不愁,欲以商賈之身擠入名流,於是生出替獨女簡明舒招個貴婿的心思來。簡老爺廣撒網,挑中幾位寒門士子悉心栽培、贈金送銀,只待中榜捉婿。陸徜就是簡家「魚塘」中的一尾魚,卻被明舒一眼相中,早早許了芳心。奈何陸徜無意,又恨簡家挾恩以報,對簡明舒從無好顏。鄉試放榜那日,簡明舒終與陸徜鬧僵,二人劃清界限,恩怨兩消。這事到此本已了結,二人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可是後來……

陸徜還沒離開江寧府,簡家就遭了劫,簡明舒重傷。為了報恩,陸徜救下簡明舒,怎知她睜眼之後竟前塵俱忘。

怎麼辦?簡家死得只剩簡明舒一個人,陸徜無奈,只能把人帶去京城。為免簡明舒再生那些不該有的心思,陸徜騙了她。「你是我妹妹。」對,簡明舒成了陸明舒,後來又變成新科狀元的妹妹,在京城炙手可熱再後來,陸徜悔不當初。短評:題材很新穎啦!窮書生和富家女的故事,只不過窮書生心氣高,拒絕了女主的示好,準備再無聯繫時,女主家發生變故,女主失憶。為了防止女主再次喜歡上自己,男主給自己挖了個坑,騙女主是親妹子~經過多日相處才發現從小長大的大小姐不是他以為的那樣,女主機智聰慧,活潑可愛,也毫無架子,能屈能伸。男主不由自主的動了心,於是討厭一切和妹子親近的男人~小說最後女主也在多次事件後恢復記憶,小虐男主一把,最後在男主願意共下地獄的情況下,恢復理智,手刃仇人。4.8分推薦(女主太可愛啦!男主口嫌體正直,一點都不聖男)

 「我是他的金絲雀」

  這句話是在我初初喜歡上璟玉時,他對我說了這麼一句。

  雖然「囚鳥」才更適合我,可闔宮上下一致認為璟玉才是對的。

  那日我坐在館陶宮的搖床上,落寞的看著紅色的夕陽消失在青磚綠瓦上,不是書里浪漫的海平面,也不是我記憶里的青色大地。

  大概...大概我就是金絲雀?

  01

  對於蕭灼立了新後,我一點不傷感。

  身邊的侍女看著我欲言又止,似乎是擔心我以後。但我巴不得蕭灼有一群女人,最好他脫不得身不能來館陶宮煩我。可我不爽,因為這個消息是我央求身邊年齡最小的小宮女才得來的。

  若是不求,我便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是的,我被蕭灼囚禁在館陶宮已經五年了。可笑的明明是被囚禁,蕭灼還厚著臉皮說是嬌養。

  誰家的嬌養是終日不能出門,只能呆在「家」里?況且我並不認為館陶宮是自己的家,我的家應該是在藍天白雲下綠草紅花上。

  反正蕭灼是我最厭惡的男子。

  在蕭灼未登基之前,我是大希國最尊貴的小公主。

  父皇的子嗣眾多,但因為只有我一個公主,所以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裡養大。

  說是溺愛毫不誇張。

  我想吃的玩的,自然會有人為我盡心準備。如果不合意,父皇就將他的出宮令牌丟在我懷裡,在侍衛侍女陪同下,肆恣在熱鬧非凡的長安街上玩耍嬉鬧。

  一想到這裡,我覺得我對蕭灼的恨意又可以上一個新的高度。

  02

  我想念長安街夜晚的滿城花燈,想念走販大聲吆喝的紅彤彤黏著香甜糖衣的糖葫蘆,更是想念以前那種無拘無束彷彿天地都是我的日子。

  我被父兄溺愛的太深太久,以至於一旦被限制出入範圍就像個受了驚嚇的小獸,到出亂竄,一有人靠近就齜牙咧嘴。

  我初見蕭灼是皇宮被大軍扣開的第二日,我與眾多妃嬪關押在一起。皇兄們不在那裡,父皇也不在那裡。

  我被母后抱在懷裡被輕聲哄著安慰著,也聽其他嬪妃的嗚咽後悔。她們後悔進宮,因為進宮才成了亡國奴成了蕭灼的階下囚。

  她們之前可不是這麼個表現,以前她們討好著我奉承著母后渴求著聖恩,好不卑躬屈膝但又甘之如飴。

  我當時才九歲,再嬌縱不過是個孩子。我趴在母后懷疑惶恐不安,小聲嘀咕:「我們會沒事嗎?母后。?」

  母后沒回答我,我抬頭才發現一向笑臉仁慈的母后已經淚流滿面,眼睛哭的紅紅的腫腫的。

  那氛圍或許悲傷,以至於我也悄悄流淚,並在心裡偷偷給那個年少有為,才二十一就將筏希國佔為己有的蕭灼記了一筆賬。

  我想如果我見到他,我一定罵死他不給他好臉色。

  如果他敢靠近,我就狠狠踩他一腳,然後飛快的跑開氣的他火星直冒。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在他的臉上畫花貓鬍子,叫他看起來醜醜的不能出去見人。

  讓他看看我的厲害。

  讓他敢欺負我母后,敢關押我,敢將父皇關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03

  那是什麼時候?

  只記得牢籠外面燈火通明,許許多多的侍女等在外面。她們有的拿著華麗的衣裳,有的端著沐洗的臉盆拿著洗臉的胰子。

  父皇進來了,沒看見眾多皇兄。

  我想撲進他溫暖的懷抱中,卻被他冷酷肅蕭的臉龐擊退。他渾身顫抖無限的冰冷向外發散,就好像遭受了嚴重的打擊,自己的靈魂都被驚嚇散了。

  母后將茫然的我送進侍女的懷中,與父皇交談。我沒聽見她們交談的內容,只道是遠遠看見母后突然激動悲憤起來。

  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嗎?能讓母后這般神情激動,除了父皇就只有大皇兄與我了。所以是誰即將受到傷害呢?

  隨後母后被人轄制住,我看著疼愛縱容多年的父皇向我走來,眼裡悲憫萬分的說道:「儀樞,父皇很抱歉。」

  都說小孩子才是最能感知未來發生事情的人。我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我驚恐的往母后那邊奔跑,母后也想接住跑來的我。我哭著喊母后,卻不知此時的母后已經是自身難保。不能再抱我入懷輕聲安慰,不能再對我說:「儀樞不怕的,有母后在。」

  所以我沒能靠近她,只一股勁兒的奔進一個陌生的懷抱。對方雙臂十分有力,緊緊勒住我,我差點夭折在那裡。

  母后凄慘的大哭,父皇無助的站在一旁。我都不知道是誰抱著我,但我知道我不喜歡對方寒涼的氣息。

  我的腰肢快斷了,我也哭的肝腸寸斷。

  對方才後知後覺的放開自己的力道,改為圈著我。我也在這時候看清對方的樣子,雄姿英發氣宇軒昂尤甚之。

  可是他的眼睛裡充滿歡喜,與這裡格格不入。我並不會因為他長得好看就能好臉色給他,我推搡著他。她可力氣可真大,我只覺得自己面臨的是一堵厚實的牆壁,自己弱小無辜無可奈何。

  我沖著他吼,讓他放開我。

  他不放,只以一個我不懂的眼神看著我。就好像是他失落已久的至寶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一樣。但這應該是我的錯覺,因為我不認識他。

  我看著周圍,眾人的表現各有不同。牢籠外的人都是跪下低著頭,牢籠里的人就更奇怪了。

  那幾個平日里愛七嘴八舌的妃子別有深意的看著我,其他幾個便是試探的看著我眼前的人。

  我大概知道他是誰了,新帝蕭灼。

  後來見我哭的再撕心裂肺,伸出雙臂看向父皇母后,就像個渴求父母的稚鳥。

  無助彷徨。

  他長著厚厚繭子的右手掌遮住了我的眼睛,字字沉重又字字誅心。他說,「乖儀樞,以後便跟在我的身邊。你以前擁有的,我會全部還給你。我會向父母兄長一樣照顧你疼愛你,你要乖乖的。」

  我哭極了,便喘不上氣來。艱難哽咽著,他一下一下拍著我的背脊。我說不要他,我要母后父皇。

  可再任我可憐,他都強勢的將我拘在懷裡抱起,往牢籠外帶。

  也就是那日我再沒出過皇宮,再沒聽見糖葫蘆的叫賣聲。更沒有見過曾經那麼疼愛我的母后父皇了,因為他將我關進了館陶宮,曾經母后的鳳儀宮。

  04

  蕭灼的脾氣耐性是我認識人中最好的。我雖是父皇母后掌中寶擁有無限的寵愛,可一旦涉及學業教習方面,他們對我都是嚴苛要求的。

  蕭灼不會,他的做法無疑於養一隻小貓小狗。除卻自由這事,在館陶宮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以前和榮華郡主要好時,她經常說道她母親是如何治理她父親那些妖艷小妾庶子庶女。

  不是母后敲打妃嬪那般嚴肅,榮華母親靠的是懷柔手段。恁是將家中寵妾的兒子,府上的庶長子教養成一個不學無術的混盪孩子。

  等那寵妾反應過來時,兒子已經被養成一個毫無用處的廢物。即便是跑到府君面前哭訴,也只得了一句誣陷主母的罪名。

  我猜想蕭灼也是這樣的打算,他打算將我養廢來報復誰。他就是第二個榮華母親!

  知道我愛甜食,蕭灼便請了皇城最會做點心的小廚子常駐館陶宮。我愛玩,蕭灼便搜出了許多符合我這年齡階段的玩意兒。

  可是這都不算什麼。

  在他面前我從來沒有沭過,性子依舊如從前那般無所顧忌。一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我總是管不住自己,亂髮脾氣。

  最嚴重的一次是給了蕭灼一巴掌。

  因為蕭灼將一隻花蝴蝶模樣的風箏放我手心。我以為他是嘲諷我不得自由,不如這風箏可以四處飛翔。就惱羞成怒的將風箏折斷,並仍在地上胡亂踩了幾腳。

  我看著他深邃有神的眼睛,心想你這下應該露出真面目了吧。

  但很遺憾的是蕭灼並未生氣,他對我依舊心平氣和,甚至在我面前單膝下跪安撫道:「儀樞不生氣,是我不好。你不能生氣,會傷身子的。」

  所以我氣的想酣暢淋漓的哭一場,而他依舊是一坨棉花無論任人如何捶打,都不會改變絲毫?於是就著他現在面對我的高度,我那一巴掌輕而易舉的印在了他的臉上。

  他痛不痛我不知道,但我手心一陣的顫慄麻木。

  閡宮肅靜,我心裡大概是有那麼一點害怕。但還是鼓足勇氣推開他,反駁道:「我不生氣?蕭灼如果你是我被關在館陶宮數年,還能說的出開心的話嗎?我就像個囚鳥!而你則是自以為對寵物甚是喜歡優待的「主人」!」

  我看他臉上淺淺的巴掌印,心裡說不出的暢快。他該生氣的還我一巴掌,或者轉身而去?

  可只見他露出痛苦的眼神,似乎是受了很重的段時間無法治癒的創傷。他柔聲道:「儀樞,你不是囚鳥,你是館陶宮的小主人。沒人可以傷害你,我也不可以。」

  我冷眼看著他,似乎是想將他的視線逼退,掩飾自己內心極度的脆弱。小主人?

  那為什麼我只要走到館陶宮大門口,就有幾個拿著刀劍的侍衛看著我說:「陛下有旨,您不得離開此處。」

  為什麼我無聊的想和侍女們聊天時,她們都閉口不說話。館陶宮三月一換侍女侍衛的事為什麼從來不問我的意見!

    「那我是主人,我可以出去嗎?」我不天真,可我就是要明知故問,諷刺他讓他別再說他是為我好。

  蕭灼愣了一下,顯然不知道用什麼來搪塞我。可我等著,水亮的眼睛有神的望著他,似乎在告訴他他不給我個理由,今天我就非鬧不可。

  蕭灼鬆開了我,沉默半響才無奈的對我說道:「不可以。儀樞,除了離開館陶宮,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可我只要離開館陶宮。」南儀樞只需要離開館陶宮,不需要其他東西添磚添瓦,蕭灼究竟懂不懂呀!

  蕭灼肯定不懂,要是懂怎麼不放我出去呢?我懨懨的看了他一眼,心中萬般委屈卻無法傾訴。我跑開了趴在秀著合歡花的金絲床幔的搖床上,暗自落淚。

  蕭灼無法安慰我,就只能站在我身後輕聲說道:「儀樞你乖一些,明日我便要起身去北征了。」

  我毋得抬頭問:「我能去嗎?」

  蕭灼搖搖頭:「戰場上刀劍無眼,你還是待在這裡就好。」

  我又將頭埋進涼薄的衿被中,不再理他了。不帶就不帶,找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05

  第二日清晨我還沒醒來,恍惚聽見蕭灼又來了。他沒讓侍女叫醒我,只是在我搖床前曙目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蕭灼真的走了。時間可長可短,但至少短時間內我可以不再看見這個人。

  我掩飾自己的激動,像以往那般百無聊賴。因為只有這樣,館陶宮的眼線們才能放鬆警惕,我才能得到來之不易的機會偷偷溜出去。

  我有午睡的習慣,在一年前就有了。這個時間外面烈陽高照,侍女們最是無神侍衛最是疏忽。我就是趁著這個時間偷溜出去的。

  我自小就在皇宮中長大,就算閉著眼睛也不會走丟。

  我的目的地是冷宮。

  冷宮是最皇宮最凄冷的地方,又因為地處偏僻,幾乎沒有人從那裡路過。而且那邊的圍牆後面就是長安街街尾。

  可我不知道的是蕭灼登基,早就將冷宮改善讓人入住了。

  宮門緊閉,白漆的牆壁上爬滿綠油油的樹藤。我順著樹藤翻上牆沿,又因為腳底打滑失足掉落。

  我這輩子就沒有這麼尷尬過,特別是在他面前。璟玉是蕭灼附庸國主動獻上的質子。我還是公主的時候,宮裡也有個質子。

  宮裡人多口雜,風言風語多的是。所以我知道質子的用處。

  一般質子在母國是最不受寵的皇子或者是公主,她們的母族權勢不顯在朝中沒有話語權。因此一旦國家落敗,他們這些皇子就會被皇室丟棄,送去戰勝國當質子。

  在戰勝國的質子,若是君王仁慈,待遇就和沒有權利的王爺差不多。若是君王少一點善良,質子便如同奴才任人踐踏。

  甚至因為他們曾經「貴為」皇子,會更容易成為宮裡奴才發泄情緒的出氣筒。總之,質子的待遇真的是一言難盡。

  我便是掉落在璟質子的腳前。雖然衣著華麗,卻灰頭土臉好不狼狽。


這得看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小說啊,如果你是剛接觸小說不久的,一般是兩年以下,那就可以不用考慮這個問題,直接無腦看五白(唐家三少,天蠶土豆,夢入神機,我吃西紅柿,辰東)的小白文,我覺得你會覺得看很開心的

如果你不屬於以上類型的話,那麼像歷史文這方面我還是比較喜歡孑與二和憤怒的香蕉的小說,因為感覺就他倆寫的比較有深度一點,或者你可以看一下愛潛水的烏賊的,烏賊是真的牛,寫一本書火一本書,質量還是很有保證的

像是輕鬆搞笑類的,修真聊天群,我修的可能是假仙,仙王的日常生活,這些都挺不錯的

醫學類,大醫凌然,手術直播間

像是遊戲類的話,我還是比較喜歡蝴蝶藍寫的,像全職高手,王者時刻這些

像廢土類的話,第一序列,第九特區,諸天末日在線

如果你想看兵王,贅婿那些爽文的話,其實抖音和快手有很多那些廣告的,你還別說,其實能上那些廣告的小說質量還都挺不錯的,就是坐著有時候比例可能不太行,寫的有些生硬。除此之外,爽還是挺爽的


1《覆手繁華》雲霓,174萬字

關鍵詞:宅斗、宮斗,重生,起點4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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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她是個瞎子,在黑暗中生活了二十年。

最終被冠上通姦罪名害死。

  當她重新睜開眼睛,看到了這個多彩的世界。

  ——翻手蒼涼,覆手繁華。

  一切不過都在她一念之間。

  PS:他知道那個殺伐果斷的女子,一搶,二鬧,三不要臉,才能將她娶回家。

  還不夠?那他只能當一回腹黑的白蓮花,引她來上當,要不怎麼好意思叫寵妻。

  虐極品,治家,平天下,少一樣怎麼爽起來。

2、《盛華》閑聽落花,201萬字

關鍵詞:重生,輕鬆,妃子,起點4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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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一路拼搏通關而過,代子監國十餘年的李太后,一頭跌回了五歲那年;

好吧,只好重來一遍嘍。

3、《似錦》冬天的柳葉,171萬字

關鍵詞:宅斗、重生、起點4星作品

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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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說姜家四姑娘是一等一的美人兒,可惜被安國公府摘走了這朵鮮花。然而姜似出嫁前夕,未婚夫與別的女人跳湖殉情了。。。。

4、《富貴不能吟》青銅穗,113萬字

關鍵詞:妃子、起點3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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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鎮北王燕棠作風端正守身如玉,從小到大眼裡只有清純可愛的青梅,不想馬失前蹄被個妖XXX揩了油,從此他的人生不止有了黑點,簡直已黑成了一幅水墨畫……

5、《天賜一品》漫漫歸

關鍵詞:女強,權謀,正劇,起點2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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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衛瑤卿一睜眼,就從張家的掌上明珠變成了一位因為未婚夫太過出色而被嫌棄的平凡少女……

6、《嫁冠天下》雲霓,79萬字

關鍵詞:宅斗,穿越,架空,起點1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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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她小心翼翼、未雨綢繆,是太后的掌上明珠,武朝難得的貴女,卻依舊被人算計而死。

她重新歸來,卻只想要活一回自己,穿越到一個品行敗壞的婦人身上,沒關係,正好她也不想做賢良婦。

  不鬧個風生水起,讓那些害她的人不得安寧,怎麼對得起老天贈送給她的這條命。

7、《長嫡》莞爾wr,136萬字

關鍵詞:宅斗、宮斗、女強,起點3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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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謝氏謀的,是傅家百年氣運。

傅侯爺謀的,是權勢前程。

  夢裡的她是被博弈輸掉的廢棋,母親投寰自盡,她被匆匆地嫁給陸家那位名滿天下的寒門子弟,卻在大好年華,匆匆早逝。

  當她睜眼醒來,冷笑出聲,你們都該好好懺悔!

8、《善終》玖拾陸,153萬字

關鍵詞:宅斗、宮斗、重生,起點3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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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杜家有女,成親三月,丈夫領皇命披掛出征,從此聚少離多。

成婚五年,丈夫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她流盡眼淚,過繼族子,青燈古佛,換來一座貞潔牌坊。 這是她一生榮耀,亦是一世桎梏。

  年老之時,她才知丈夫之死是一場陰謀,卻已無仇可報。

  她看到滿院子的花,就如他掀開蓋頭的那一日,她聽見爽朗笑聲,一如他在她身邊的那些年。

  她知道自己活不長了,她站在牌坊下,手扶冰冷石柱,她不要這貞潔之名,她只要他能陪她到老。 她不要養別人的孩子,她要他們的親兒。

  若能回到從前,她決不讓丈夫枉死,絕不會讓仇人善終!

9、《尚書大人易折腰》八匹,152萬字

關鍵詞:扮豬吃虎,歡喜冤家,起點1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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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本是勛貴世家之女,卻被換做五品主事的女兒,性格決定命運,心善總有好報。

好吧,她真的什麼也沒有做,就活成了主角

10、《君九齡》,195萬字

關鍵詞:重生,穿越,神醫

這本書不用多說,不算最好,但一定是許多人心中的白月光!


《名門閃婚:替嫁嬌妻是啞巴》

新婚之夜。

溫嫻坐在床邊,嘴裡陣陣發苦,直達心底。

她就像個上不得檯面的新娘,在沒有婚禮,沒有賓客的情況下,被抬進了霍家。

這並非她所願。

溫淼淼不願嫁給霍家毀容的大少爺,父親就讓她替代。

她也想反抗,奈何父親竟用姥姥的醫藥費威脅她,這讓溫嫻感到心寒。

對於溫家,她涼透了心。

咯吱——

推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抬頭看去,對上了男人細長蘊含著銳利的黑眸。

——霍止寒。

她現在的丈夫。

他有一副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菱角分明的輪廓,緊抿著的薄唇,宛如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

原本俊美十足的容貌,硬生生被一道從額頭到下巴的傷疤破壞,硬是多了幾分兇狠之氣。

在他銳利的視線下,她下意識撇開目光迴避。

突然,他斬釘截鐵的開口,「你不是溫淼淼。」

眼前的女人顯然比溫淼淼更漂亮。

溫嫻本能的伸手朝他比划了幾下。

霍止寒皺眉:「你在幹什麼?」

溫嫻楞了一下,後知後覺才明白他看不懂自己的手語,尷尬一笑,拿出攜帶的紙筆,寫下一段話給他看。

下一秒,就看到男人徹底凝聚成冰的眸色。

他冷笑出聲:「溫振華什麼意思?明知道我要的是溫淼淼,竟然還故意把一個啞巴私生女送過來?」

『啞巴私生女』這幾個字讓溫嫻呼吸頓了下,慢慢垂下眼帘。

接著,她的下巴被男人抬起,男人涼涼的嗓音冷如冬水,「你們溫家以為我這麼好糊弄?」

溫嫻袖子里的小手攥緊了些。

他這麼生氣,會不會把她直接趕走?

那姥姥的治療費怎麼辦……

溫嫻想要解釋,可在男人涼薄的眸色下,她只覺得呼吸發緊。

在她漸漸黯淡下去的目光中,男人卻突然開口,「脫衣服。」

這是……

留下她了?

溫嫻先是一喜,接著又想到即將面臨的事,慢慢緊張起來,手心也滲出了薄汗。

霍止寒見她遲疑,以為她退縮了,淡淡開口:「雖然你們溫家李代桃僵讓我很不滿,但你已經嫁了過來,就要履行屬於妻子的義務。」

溫嫻咬了咬下唇,硬著頭皮把身上的衣服緩緩退掉。

最後,她全身赤裸,忍著羞恥,躺下去後把臉偏向左邊。

一聲輕嘲自耳邊傳來:「我是叫你給我脫衣服,伺候我洗澡。」

『轟』的一下,溫嫻瓷白的臉龐瞬間爆紅。

她倏地坐起身穿好衣服,看到男人冷冷欣賞她的出醜。

溫嫻眼裡浮起溫怒。

這樣耍她很好玩么。

霍止寒微微眯眼,聲音發沉:「還愣著幹什麼?」

她忍下情緒,慢慢走到他面前,開始幫他退除衣服,輪到褲子時候,溫嫻蹲下身,手指不小心刮到了他的敏感位置。

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逼近她:「你在勾引我?」

溫嫻楞了一下,搖頭。

那雙乾淨清澈的眸子儘是茫然。

霍止寒盯著她,腦海中不知不覺出現了另外一雙乾淨明亮的眼睛。

想到摧毀那雙眼睛的罪魁禍首溫家。

他冷冷一笑:「本來今晚不打算動你的,但你耐不住寂寞,我只好成全你了。」

一夜過後……

溫嫻渾身酸軟的醒來。

男人卻不見蹤影。

空氣中只留下他身上微涼的煙草氣。

溫嫻拖著疲憊的身子去浴室洗了個澡,下樓後,第一眼就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中年美婦,正雙臂環胸,冷冷盯著她。

從父親給過的相片上見過此人,是霍止寒的姨母,蘇紅袖。

聽說霍止寒從小失去父母,被蘇紅袖一手帶大,後來霍老爺子一起把他們接了回去,霍止寒憑著自己的能力建設了屬於他的商業帝國,便一直把蘇紅袖當母親一樣孝順。

此刻,蘇紅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溫振華那個老狐狸不守信用,明知道我們要娶的是溫淼淼,卻把你這個啞巴嫁了過來,當我們霍家是垃圾回收站嗎?也不知道止寒為什麼要留下你,不過既然這樣了,你最好老實本分些,別以為嫁過來就一步登天了,我們霍家可不是傻子。」

「好了,現在先去把飯做了,既然嫁過來了,就該賢惠些!」

明明偌大的霍家並不缺傭人,但蘇紅袖偏偏讓一個剛嫁過來的新人去做飯。

面對蘇紅袖尖銳的視線,溫嫻垂下眼帘。

縱然蘇紅袖故意刁難她,她暫時也不能反抗,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是拗不過這些人的,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溫嫻轉身去了廚房,一頓飯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然而她的退讓並沒有被得到尊重,蘇紅袖理所當然的認為她軟弱可欺,冷哼一聲,撇嘴,「果然是上不去檯面的東西!」

溫嫻的腳步頓了下,隨後若無其事的離開。

不久,霍止寒從公司回來,蘇紅袖笑著招呼他吃飯,男人轉頭一眼就看到是溫嫻帶著圍裙在廚房忙碌。

他眉頭一皺。

蘇紅袖見狀,笑道:「是她自己非要去做飯的,應該是想讓咱們嘗嘗她的手藝吧。」

霍止寒點了點頭,並未說什麼。

溫嫻從小跟著姥姥,做飯家務都會,很快做了四菜一湯端上來。

她的賢惠能幹被傭人看在眼裡,對她這個新太太並沒多少尊重。

在眾人眼裡,只有下等人才會伺候人,上等人是被伺候的。

吃飯的過程,所有人包括傭人都把重心放在霍止寒身上,全當她是空氣一般,溫嫻渾身不自在,為了避開這種氣氛,隨便吃了幾口,對著他們點了點頭,起身上樓。

溫嫻走後,蘇紅袖嘴巴一撇:「真是沒禮貌,仗著自己是啞巴就可以目中無人嗎?」

霍止寒頭也沒抬,直接拿起文件翻閱起來。

見他沒接自己的話,蘇紅袖眼珠子一轉,又道,「止寒,這溫家不識好歹,以次充好弄個啞巴來敷衍咱們,簡直太欺負人了!還想讓你資助他們家的企業?我看是做夢!」

蘇紅袖知道自己外甥的手段,倒也不擔心溫家佔到便宜,只是想到娶了這麼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啞巴,免不了出門要被其他太太笑話,心裡總是有點不舒服。

可是霍止寒依舊沒有說什麼,甚至連個表情都沒有。

蘇紅袖見他明顯是不想說這個話題,於是討好的笑道:「阿景在法國學醫,這麼多年終於要回來了,總不能喊一個啞巴嫂子吧?傳出去讓人笑話,過一陣子你把那個啞巴打發掉,霍家少奶奶的位置,姨母幫你另外物色一個好不好?」

霍止寒這次終於有了反應,面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這件事我心裡有數,姨母不用操心。」

他冷淡疏離的語氣,讓蘇紅袖臉色一僵。

男人走後,身後的吳媽上前低聲勸慰:「夫人,先生是怕您操心勞累才這樣說的,您別多想。」

蘇紅袖滿臉愁容,嘆了口氣:「我能不多想嗎?自從止寒從人販子那裡被找到後,性格就變了很多,再也不像小時候那樣容易接近了,雖然他把我接到了霍家一直享福,但我知道他心裡是埋怨我的,如果不是我大意,他也不會被人販子弄走,吃了那麼多苦。」

吳媽嘴唇動了動,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先生這十多年在商場上無往不勝,但性格也越發的冷酷淡漠,怪不得夫人會多想。

溫家別墅內,一片歡聲笑語。

面容嬌俏的溫淼淼正抱著溫振華的手臂撒嬌:「爸爸,你就給我把那輛瑪莎拉蒂買下吧,反正咱們家拿到了霍家的一千萬,將來也不愁錢了!」

溫振華正坐在椅子上看報紙,聞言,沒好氣的轉頭瞪了她一眼:「你還好意思要豪車?讓你嫁到霍家你不去,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霍家那麼有錢,你嫁過去要什麼沒有?」

溫淼淼縱了縱鼻子,滿臉不屑:「爸!霍止寒醜陋不堪,聽說性格還十分古怪,我光是一想都要噁心死了,才不要嫁給他!不是有溫嫻那個啞巴代替我嫁過去了嘛。」

頓了頓,她眼珠一轉,全是狡黠的笑:「如果是那個司景我還挺願意的,聽說那個他在法國是個醫學博士,長得俊美,又那麼有出息,我蠻喜歡這種類型的。」

畢竟是他寵到大的掌上明珠,總不能逼著她去嫁給不喜歡的人,但也因此給慣得越發不像話了。

溫振華嘆口氣,點了點她小鼻子:「司景是蘇紅袖的兒子,又不是霍家繼承人,他算個什麼東西,再說了,霍止寒可不好糊弄,要不是有溫嫻,一時半會上哪去找替代你的人?」

溫淼淼揚起下巴,頗為不屑,「沒有她也會有別人啊,說不定她巴不得去嫁進霍家呢!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能嫁進豪門簡直就是上輩子燒高香了!」

溫振華笑而不語,只有他自己清楚,是他用溫嫻姥姥的救命錢逼著她嫁過去的。

但是這些就沒必要讓他的小公主去操心了。

雖然溫弦也是他的親生女兒,但一個從小寵著疼著的掌中寶,一個被放在偏遠山村多年才相認的啞巴,自然沒有可比性。

更何況,溫嫻不像溫淼淼能給溫家爭光。

父女倆正談的歡,公司那邊忽然打電話過來。

溫振華接通後,臉色驟變:「你說什麼?從霍家轉過來的資金鏈是空的?這不可能!」

隨後電話那邊不知說了什麼,他的表情逐漸凝重。

溫淼淼離得近,一聽到手的錢沒了,臉色大變:「怎麼辦爸爸?」

溫振華皺眉不知想到什麼,咬牙切齒的恨恨道:「霍止寒這個混蛋!竟敢耍我?我把女兒都嫁過去了,他竟然反悔!」

「那個醜八怪真的是太討厭了!」溫淼淼頗有慶幸:「幸好我沒嫁過去,這種人渣出爾反爾,以簡直不是個男人!」

隨即,她又看向父親,遲疑的問:「爸爸,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溫振華冷靜下來,沉吟片刻:「既然他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別忘了,溫嫻可是在他霍家。」

溫淼淼一看父親胸有成竹的樣子,頓時就笑了。

父親一向足智多謀,霍止寒只有束手待宰的份兒!

而這時的溫嫻正在拖地,蘇紅袖坐在沙發上喝著茶,用挑刺的眼光盯著她。

「擦乾淨點,做我們霍家的兒媳婦就該有勤儉持家的樣子,以後每天都要把房間打掃一遍,吳阿姨是我們霍家的老人了,總不能一直勞累她,該分擔你就分擔一些,我們霍家可不要懶惰的媳婦。」

蘇紅袖看不上這個啞巴,又不能明目張胆趕她走,主要是擔心影響霍家百年名譽,就想讓她知難而退自己滾蛋:「當然,如果你覺得委屈了你自己,你大可以離開我們霍家。好了,我馬上要去外面跟人喝下午茶,你趕緊幹活,別偷懶!」

說完就拎起包出門了。

溫嫻一直看著她出了門,才長鬆了口氣。

這個蘇紅袖簡直太磨人,跟她相處真挺累的。

做了一上午事情,嗓子乾燥的溫嫻打算給自己倒點水喝,路過樓梯拐角時,偶然聽到兩個傭人在偷偷議論她。

「聽說那個溫淼淼是國外博士畢業的呢,不僅長得好看,還特別會跳舞,去年還拿了江城白天鵝舞蹈冠軍呢。」

「可不是么,在看咱們先生現在娶得這位,不會說話,還整天唯唯諾諾的,連個婚禮都沒有就進了霍家,真是廉價啊,算哪門子太太。」

「雖說咱們家先生臉上有道疤,可本事大著呢,有錢有權的,怎麼也輪不到一個啞巴當妻子吧?」

「哎呀就是,聽說這種不能說話的人屬於三等殘疾呢。」

三等殘疾啊……

溫嫻目光微閃。

她其實不是生來不能說話,而是在十歲那年一場大火熏壞了她的喉嚨,父親捨不得花大價錢送她去國外治療,一拖再拖就耽誤了下來。

小時候她不明白,長大後才懂,只因她不是在父親身邊長大的愛女,而是半路被接回溫家的外人。

所以這些議論對溫嫻造不成任何影響,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剛要轉身離開,忽然,一道冰冷犀利的聲音出現在外面。

「誰允許你們隨便妄議霍家的事?」

兩個老媽子猛然回頭,就看到那個滿臉冰冷,目光能凍死人的霍先生,正眯著眼盯著她們。

兩人頓時就慌了:「先生,我們不敢了!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亂說話了!求求先生放過我們吧!」

男人依舊是滿臉冰霜,毫無動容。身後跟著的孟助理走到前面對著兩人開口,「你們兩個明天都不用來了。」

兩個傭人頓時心如死灰。

霍止寒忽然朝著溫嫻的方向看過來,掃了眼她手上的污跡,以及腰上的圍裙,微微皺眉:「你是太太,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

這副質問的語氣,聽得溫嫻有點莫名其妙。

蘇紅袖使喚她,他真的不知道么。

見她不語,男人微微皺眉:「家裡有傭人,以後這些事情不需要你去做。」

溫嫻的心思在肚子里轉了一圈,沒有表現在臉上,乖乖點頭。

她解開圍裙,放下了掃帚,剛要上樓,不經意掃了眼地上跪著的那兩個被開除的老媽子。

溫嫻心下微動。

其實這個男人其實並不是在幫她,而是為了霍家的顏面而已。

灰姑娘的故事只存在童話中,不存在她的認知里,所以溫嫻並不會因此對男人產生感激什麼的,那樣太傻了。

回到樓上,她剛打開卧室門,手機忽然來電了。

一看是父親。

猶豫了下,按下接通建。

她不知道的是,樓下的霍止寒也收到了孟助理髮來的簡訊:【溫家打電話給太太了】

男人眸子微斂,表情高深莫測。

溫嫻並不知道手機已被霍家監聽,靜靜聽著手機里父親說話。

「阿嫻啊,爸爸有件急事需要你幫忙,你去霍止寒書房拿一份標註著『房地產』紅字商務合同拍照給我,每一張都要拍到,不要被他發現。」

溫振華說的輕鬆,可話里的內容卻不是小事。

所以溫嫻一時間沉默,並未應下。

他也料到她可能會不願意,聲音冷漠了一些,意有所指,「父親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別忘了你姥姥還在等你。」

溫嫻被那句『姥姥還在等你』震住了。

姥姥還在醫院昏迷,以她對父親冷血性格的了解,他是真的不會管姥姥死活。

溫嫻對溫振華簡直起不了半點親情了,這樣冷血的父親,早已寒了她的心,但姥姥不一樣,她不能不顧姥姥的安危。

孰輕孰重,她心底已經有了選擇。

回到房間,霍止寒正拿著外套離開,臨走前,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裡卻帶著她看不懂的深邃幽光,溫嫻也沒多想,默默的等到了晚上。

十一點之後,傭人們都去休息了。

溫嫻站在霍止寒書房門口,手已經按在了門把上。

她掌心微微濕潤,還是有點緊張。

猶豫片刻,推開了門。

房間內很黑,她用手機照著走到書桌前,最後目光落在了書桌下的抽屜上,她打開一看,一份標註房地產紅字的檔案袋,果然被放在裡面。

她拿起了文件,心底有些疑惑,這麼重要的文件為什麼沒上鎖?

很快,溫嫻就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剛準備離開。

燈光『啪』的一聲,突然被人打開了。

「你再找這個么。」

伴隨著男人淡漠而又冰冷的嗓音想起,溫嫻手裡的東西被嚇得掉在地上。

此刻,霍止寒手裡拎著一份相同的檔案袋,而被她掉在地上的檔案袋口摔開了領口。

裡面竟是空的?

溫嫻大驚!

霍止寒一雙深邃的眼睛,冷靜漆黑,不過更像是風雨前的海面,藏著不為人知的洶湧:「溫振華讓你來拿的吧。」

溫嫻呼吸忍不住急促了一些。

原來他知道真相,早就就在書房等著逮她了?

意識到這,溫嫻背脊瞬間爬上一層冷意!

他突然朝她走來,溫嫻瞳孔收縮。

男人的每一步都好似踩到了她的心口。

最後,他停在了她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她緊繃的小臉,也不知是嘲諷還是真的誇她,「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大膽。」

溫嫻心中苦笑。

她不是大膽,而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在這個聰明的男人面前,她並未極力替自己解釋,越是解釋相當於掩飾,多說多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

霍止寒聲音驟然一轉,十分犀利:「身為我名義上的妻子,你竊取我霍家的商業機密,我現在報警,你後半輩子就在監獄裡蹲著了。」

他掏出了手機,屏幕上是110號碼,拇指放在撥通鍵上,彷彿下一刻就要按下去。

溫嫻猛地抬頭,臉上的鎮定再也維持不住。

然而,男人依舊冷漠:「現在知道害怕了?」

溫嫻死死抿著唇瓣,臉上血色盡失。

她如果進了監獄,姥姥以後可怎麼辦?

霍止寒看到她這麼狼狽的樣子,嗤笑了下,「想讓我放過你?」

溫嫻猛地抬眼,他真的會這麼好心?

果然,男人笑了起來,只是笑意不達眼底,聲音嘲諷:「你倒是很聽溫振華的話,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做這件事是犯法的?既然你這麼聽話,那好,你現在把自己衣服脫了取悅我!興許我能一高興就不追究了。」

溫嫻怔住了。

在強大的男人面前,她如同螻蟻般卑微弱小。

但螻蟻尚且偷生,更不要說她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她狠狠閉上了眼睛,再睜眼,她顫抖著雙手,開始慢慢脫自己衣服。

霍止寒有點訝異。

他故意用這種方式嘲諷她,沒想到她還真的照她的話去做了。

很好,他倒要看看她能為此做到什麼地步!

外套……

襯衫……

就要輪到內衣時。

或許是老天爺都在幫她,霍止寒的手機突然就響了。

「先生,事情已經安排好,溫振華已經上鉤了。」是孟助理打過來的。

霍止寒輕輕『嗯』了一聲,掛斷電話後,抬眼看向站在那裡的溫嫻,女人單薄身子顫顫發抖,通紅的眼眶內,藏著不肯輕易露出來的脆弱與悲哀。

他突然就沒了繼續下去的心思,揮了揮手,「行了,苦著一張臉讓人倒胃口,出去。」

男人的突然改口,令溫嫻僵直在原地,手還維持著解扣子的動作。

霍止寒不耐煩催促:「還不走?」

溫嫻猛然意識到。

他是真的……

放過她了?

她一刻也不敢多待,連忙起身離開。

回到房間後,溫嫻一直忐忑不安,深怕霍止寒又突然改變主意,戰戰兢兢的等到了夜裡十二點都不見男人回來,她才慢慢的放下了心裡石頭。

溫家,氣氛緊張。

溫振華剛接了一個電話後,便臉色陰沉的在客廳內來回度步。

溫淼淼從外面回來,滿臉疑惑:「爸?」

溫振華憤怒的砸掉了一個杯子:「溫嫻那個蠢貨!給我發過來的合同圖片都是假的!一定是她被霍止寒發現了!我竟然大意了,現在公司的股市大幅度下跌,用不了多久就會損失幾千萬不止。」

溫淼淼驚的手裡包都掉了,急促的問:「怎麼會這樣?有解決辦法嗎?」

溫振華沉著臉想了半天,看向她,意味深長,「淼淼,只有你能幫幫爸爸了。」

「我?」

溫振華點頭:「對,溫嫻代你嫁過去應該是惹怒了霍止寒,所以才會這麼報復咱們溫家,可惜我也不是他能隨意拿捏的!淼淼,你不是喜歡蘇紅袖的兒子司景嗎?只要你能讓司景跟你站在一條線上,我就有辦法讓司景得到霍止寒的所有財產,到時候霍家的一切不都是咱們溫家的了?呵……霍止寒敢這麼對我,我就要讓他付出慘痛代價!」

「爸爸,你真的能讓霍止寒完蛋?」

見女兒有點不敢相信,溫振華冷笑:「當然,有溫嫻這個棋子怕什麼?所以你要儘快去霍家,不能耽擱了。」

溫淼淼一聽讓她去霍家,瞬間就猶豫了:「可是爸……勾引司景沒問題,畢竟他很出色,我倒是不介意,但是……如果霍止寒那個醜八怪對我……對我不軌怎麼辦?聽外面人都說他喜歡我,我怕被他佔便宜啊爸爸。」

溫振華知道她的顧慮,拍拍她的手安撫:「別擔心,你去了霍家先討好蘇紅袖,如果霍止寒非對你怎麼樣,你就去讓溫嫻出來做擋箭牌,溫嫻不敢不幫你,況且,你跟司景的事情也可以利用溫嫻達成。」

溫淼淼為難的咬著唇,為了家族企業,最後還是應下了。

溫嫻早上起來後,發現霍止寒一夜未歸。

她鬆了口氣,現在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暫時不見讓她心裡更踏實一點。

她坐在鏡子前正在梳頭,傭人突然闖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把她的東西從主卧往外拿。

【這是幹什麼?】

溫嫻表達出這個意思後,誰知傭人輕蔑一笑:「先生說了,太太你以後去偏房住,以後不許靠近主卧一步!」

溫嫻怔住了。

本以為昨晚男人不繼續追究了,可沒想到他壓根就沒打算輕易放過她,現在又把她從卧室趕了出來。

在傭人嘲諷的目光下,溫嫻抱著自己東西去了最偏僻的那個房間。

既然霍止寒不許她靠近。

她就離得遠遠的。

目前整個霍家都知道新太太被先生趕出主卧,所到之處全是人們看笑話的目光。

就連蘇紅袖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幸災樂禍,好似早就猜到她會是這個下場:「怎麼樣?霍家的太太可不是這麼好當的,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蘇紅袖每一句話都在暗示讓她滾蛋,但是溫嫻依舊是自己的方式,就跟聽不懂她的話似得,以沉默應萬變。

蘇紅袖卻氣的咬牙:「你這個啞巴不會說話,脾氣倒是倔強,我倒看看你能堅持到多久!」

溫嫻自從來到霍家,溫家一個人都沒有來看過她,甚至關心詢問都沒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溫嫻在溫家不受重視。

這也就成了蘇紅袖理直氣壯欺壓她的底氣。

溫嫻無心跟她糾纏,默默地待在偏房內,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可是沒多久,溫淼淼突然來了。

溫淼淼剛來就被蘇紅袖冷著臉色往外趕:「你還好意思來我們霍家?麻煩請你出去。」

溫淼淼這次的目的首先就是奪得蘇紅袖的喜愛。

她並未怯場,反倒是表現得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對不起阿姨,是我盲目聽了姐姐的話才同意讓她嫁過來的,你別生氣好么。」

蘇紅袖一聽這話里有貓膩,眼睛一瞪:「你什麼意思?把話說明白!」

溫淼淼以一種純情小白兔的姿態,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告訴了她。

把一個『愛慕虛榮誘哄年齡小的妹妹的心機姐姐』帽子,扣到了溫嫻頭上。

溫嫻就站在旁邊,她冷眼看著溫淼淼演戲,面無表情,在蘇紅袖厭惡鄙夷的目光下,也沒有為自己辯解。

因為她知道沒必要,蘇紅袖不喜歡她,更不會信她。

果然,蘇紅袖用一種看髒東西的目光睨著她:「怪不得你不肯離開,原來你就是沖著霍家的財富來的啊,真是個貪慕虛榮的心機婊!」

溫淼淼見此得意的勾了下唇角,隨後靠近溫嫻,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了句:「爸爸說,讓你務必配合我。」

溫嫻突然轉頭,瞳孔一縮,【你想要幹什麼?】

溫淼淼自然看得懂她的手語,笑了下,低聲道,「你不用管,只需要配合我就行,否則……我就去跟爸爸告狀。」

蘇紅袖見兩人交流,看向溫淼淼疑惑地問,「她跟你說了什麼?」

溫淼淼故作憂愁的嘆氣:「姐姐現在討厭我了,我跟姐姐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蘇紅袖冷哼一聲:「什麼德行!攀龍附鳳的心機婊我見多了,第一次見一個啞巴也這麼討人厭。」

傷人的話聽得多了,溫嫻內心早已麻木。

之後的時間裡,蘇紅袖對溫淼淼的態度緩和下來,兩人很快有說有笑的聊了起來。

畢竟比起啞巴溫嫻,溫淼淼更得她心,又很會說話,三言兩語就把蘇紅袖哄開心了。

反倒是溫嫻,像個毫不相關的外人一樣。

傍晚左右,霍止寒回來了。

一身嚴整的黑色西裝沒有半點褶皺,乾淨利落的短髮背過頭頂,露出性感的額頭,十足一副商業大佬的派頭。

雖然臉上那道疤嚇人,可他抿著薄唇的樣子,很有男人味,貴氣逼人。

溫淼淼一看到他頓時就呆住了。

外界傳言霍止寒是個醜陋到極致的人,溫淼淼信了,卻沒想到這個男人臉上即便有疤都還這麼帥氣!

溫淼淼心裡萬分後悔,不甘心,早知道他這麼有男人味,她當初絕對不會讓溫嫻白撿了便宜!

可是,她又想到了父親讓她做的事……

心下全是糾結,可最後還是她自己的念頭佔了上風。

不管是霍止寒還是司景,這兩個男人她都要定了!

只要讓這兩個男人深愛上她,父親的目的也算是變相完成了。

「止寒哥,你回來啦。」

溫淼淼換上淑女靦腆的假象靠近他,一想到這個出色的男人當初求娶的是自己,說不出的得意。

然而,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霍止寒看她的目光很冷淡。

不光是溫淼淼疑惑了,就連蘇紅袖都不敢相信。

當初可是霍止寒主動求娶的溫淼淼,肯定也是喜歡她的,怎麼這個反應?

難道是因為溫嫻代嫁的事兒?

所以才生她氣,故意冷落她?

溫淼淼想通這點,立馬釋然了:「止寒哥,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一下。」

霍止寒清楚她是為溫振華的事兒而來,停頓了下腳步:「跟上。」

溫淼淼臉上一喜,忙跟了上去。

溫嫻就站在沙發旁,視線從事始終都在他的身上。

霍止寒徑直上了二樓,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看她。

蘇紅袖掃了眼一直存在感極低的溫嫻,冷笑:「看吧,止寒喜歡的是淼淼,這裡哪還有你的位置?聰明的就趕快離開吧,別等最後落得慘淡下場,自取其辱。」

溫嫻聽多了蘇紅袖的嘲諷,麻木了。

只是她心裡有件事想不通。

當初結婚前,霍家一直認為是溫淼淼要嫁過來,但為什麼沒有婚禮跟賓客呢?

要知道,可是霍止寒主動求娶的溫淼淼。

但奇怪歸奇怪,跟她沒多大關係,她並不想思考這些。

回到自己房間,她突然發現手機里有幾個未接電話。

仔細一看,居然是人民醫院那邊打過來的。

溫嫻撥了過去。

「溫小姐是嗎?病人現在出了點狀況,請您儘快來醫院。」

姥姥出事了?

溫嫻瞬間一慌,急忙下樓往外跑,傭人們剛要攔就被蘇紅袖阻止。

在蘇紅袖看來,溫嫻是被溫淼淼跟霍止寒相處的情景刺激到,才會負氣往外跑,「別管她,走了才好!」

溫嫻飛快打車去了市中心醫院。

萬幸的是,姥姥已經脫離危機,是一個新來的內科主任醫師幫姥姥做的手術。

滿頭華髮的老人閉目躺在病床上,微弱的呼吸證明她還活著,溫嫻跪在病床前,握著姥姥的手,眼淚一滴滴往下落。

被父親逼著嫁給霍家她沒哭,被蘇紅袖刁難她沒哭,被傭人們瞧不起她也沒哭。

唯一能牽動她心底那根弦的,只有對她最好的姥姥。

如果她的精神支柱塌了,溫嫻會崩潰。

敲門聲響起,她下意識回頭,看到了一個年輕俊美的白大褂男人。

「你好,我是患者的主刀大夫司景,你就是患者的家屬吧,病人的一些病情我需要跟你聊聊。」

溫嫻對這位幫助姥姥的大夫是感激的,擦了擦眼淚,伸手比劃幾下,對他露出真誠感激的笑顏。

司景被女孩的笑容驚艷了一下,被淚水清洗過的眸子,彷彿雨後彩虹,漂亮的過分。

「咳咳,不用客氣。」司景並不懂手語,但鬼使神差的看懂了她的意思。

「這位老人的病情只是被暫時止住了,但還需要進行一次更大的手術,期間你盡量多在患者耳邊說一說話,多陪伴一些患者,緩解一下患者的情緒,讓她不要緊張,更有利於以後手術的效果。」

溫嫻抿著唇角微微點頭。

也知對方不懂手語,她全程只是安靜的聽對方說話,時不時露出禮貌微笑。

司景在第一眼就對這個漂亮女孩格外有好感,特意叮囑一些安全注意事項後才準備離開。

卻被溫嫻攔住。

她從包里拿出一支筆,寫上字據欠條以及名字電話號碼之後,才雙手捏著交給他。

司景看了一眼借條上娟秀立體的字跡,又看了看她瓷白清麗的小臉,笑著搖頭:「不用了。」

他知道老人的孫女目前有困難,所以並不打算要。

但是溫嫻並不答應,固執的要把借條塞到他手上。

司景再三拒絕不過,只好收下。

在心裡,對這個女孩有了不一樣認知,好感倍增。

他走後。

溫嫻才心安理得的鬆了口氣。

姥姥腦袋裡有一顆腫瘤,因為年齡太大,沒人敢給她做手術,昏迷了很久,需要大把的錢來維持她的生命。

從護士那裡得知,是溫家停了對姥姥的資金供應。

沒人交錢,姥姥的藥物治療自然會被切斷。

這才出現危機狀況。

如果沒有司景大夫的幫助,今天怕凶多吉少。

可見,溫振華的心有多狠。

只是目前為止,因為偷拿文件的事兒,她不僅得罪了霍止寒,連父親也撤掉了給姥姥供應的醫藥費。

既然這樣,那她還回霍家幹什麼。

父親不給姥姥治病,她也沒了回去的必要。

溫嫻一直在醫院留了下來,可就在晚上十點的時候,溫振華又給她打電話了。

看了半響沒接,可電話依舊閃爍不停,最後,她一咬牙,接了。

溫振華的聲音冷漠異常,「聽淼淼說你上午離開了霍家,我就猜到你在醫院跟你姥姥在一起,想必你也清楚我為什麼要斷開醫院的錢了吧。」

溫嫻緊抿著唇,她清楚,是因為沒完成他交代的事情。

緊接著,又聽溫振華冷笑:「你是不是不想回霍家了?我告訴你溫嫻,你必須要回去!如果你不肯回去,我會讓市內的所有醫院都不敢收留你的姥姥,你明白我能做得到。當然,如果你不信,可以大膽的試一試,如果你姥姥意外死掉了,就是你害死她的。」

溫嫻神色驟變。

她死死捏著手機,氣的呼吸急促,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能開口,能把對這個父親的不滿全部發泄出來。

溫振華達到了他的目的,滿意的笑了:「你最好乖乖聽話,不然後果你承擔不起。」

在他掛斷電話後,溫嫻視線落在病床上的姥姥面上,心下苦澀的想,如果她有出息一些,也不至於被父親隨意拿捏,姥姥的病情也就不用耽擱到現在了。

現在晚上十一點,她深吸口氣,打車回到霍家。

傭人們都休息了。

溫嫻從上午一直到現在米粒未進,她放輕了腳步去廚房找點吃的。

剛到了客廳,被靠在牆角的黑影嚇了一跳。

顯然,男人也發現了她。

霍止寒怎麼在這?溫淼淼呢?

「你在找什麼?」

見她在周圍看了一圈,霍止寒眯著眸子問道。

溫嫻拿出紙筆,寫下兩個字:【妹妹】

霍止寒目光變得幽深,盯著女人的臉,「你就不怕,我讓溫淼淼取代了你?」

溫嫻被他的問的發怔,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他兩指輕彈了一下指尖尚未燃盡的煙蒂,煙蒂隨即掉在地面上,火星一點點泯滅,抬眼看她:「溫淼淼在霍家住下了,以後在她面前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希望你明白這一點。」

溫嫻一愣,這是在警告她不能惹溫淼淼生氣么。

想起白日里溫淼淼眼中對霍止寒的勢在必得,溫嫻緩緩垂下眼帘,這麼多年,從來都是溫淼淼欺負她的份,她哪裡還會主動去惹溫淼淼?

如果可以,她希望永遠都跟溫淼淼沒有來往。

可惜事與願違。

結果第二天上午,溫淼淼就敲開了溫嫻的房門。

「姐,我聽蘇阿姨說後院的那個池塘挺好玩的,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好么。」

溫淼淼像個活潑無害的小少女,滿臉期待的看著她。

溫嫻不著痕迹的看了眼四周,吳媽以及傭人們都在注意著她們這個方向。

如果她不去,指不定霍家又怎麼說她了。

於是,溫嫻點了點頭,同意了。

兩人一起走在霍家大院內,不得不說這霍家簡直太氣派了,連溫嫻都在心底暗嘆。

聽說霍老爺子從十年前就退下了位置,一直住在老宅修養身心,霍止寒打理著一切,比當年霍老爺子鼎盛時期還要強大。

在商場上,沒有人能從霍止寒手裡佔到便宜,同樣,巴結他的人如過江之鯽。

人力財力雄厚的霍家,後院的池塘堪比一個大型游泳場了。

水裡遊動著各種名貴的魚類,溫嫻陪著溫淼淼站在復古的橋上往下欣賞。

一兩個小時內溫淼淼都開開心心的欣賞風景,相安無事。

可在她們要離開時。

走在前面的溫嫻被溫淼淼突然推了一下,差點栽到。

穩住身子往後一看,噗通一聲,溫淼淼掉入了魚塘。

「救命啊!救命——」

溫嫻當場愣住了。

溫淼淼這種不入流的把戲太過明顯,偌大的霍家怎麼可能沒有攝像頭?只要一查就露餡了。

可溫淼淼一向聰明,難道她想不到嗎?

沒多久,呼救的聲音引來了前廳一群人。

溫淼淼被救上來後,果不其然,第一件事做的就是哭著質問溫嫻:「姐你為什麼要推我!」

溫嫻看著周圍眾人譴責的目光,眉頭微皺,在這麼多人的眼睛下,可該解釋的還是要解釋。

她一邊搖頭,用手語解釋:【我沒有推她。】

唯一能看懂手語的溫淼淼心裡暗笑,她故作震驚的大聲說:「你說你恨我?姐……你為什麼恨我啊……我們是親姐妹啊……你怎麼能狠得下心?」

溫嫻神色淡了下去。

溫淼淼故意扭曲她的解釋,周圍等人微妙的臉色,顯然是信了她的謊言。

在溫淼淼故意散播下,整個霍家都知道霍止寒喜歡溫淼淼,反倒被溫嫻『使心機』嫁了過來。

所以人們對溫嫻是反感的,對溫淼淼是同情的,又被她嘴甜的功夫討了歡心。

「我看她就是妒忌淼淼小姐,才會這麼做的。」

「好狠毒的心呢,連親妹妹也下得去手。」

「表面楚楚可憐,心腸這麼壞呀。」

周圍的議論讓溫淼淼心底得意,表面上卻是滿臉委屈看向蘇紅袖:「蘇阿姨,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姐姐不是故意的!」

蘇紅袖的視線就跟刀子一樣,厲聲呵斥溫嫻,「你這種心思不正的惡毒女人,也沒必要繼續在霍家留下去了!」

溫淼淼甚至還在一旁煽風點火:「蘇阿姨您就放過我姐吧,我理解她,如果不是我突然來霍家,姐也不會受到刺激這麼對我。」

溫嫻聽完他們所有人的話,神色更淡了。

溫淼淼的目的她怎麼不明白?

無非想要把她從霍家逼走,正好蘇紅袖也是這個心思,假裝演戲,兩人相互利用,一拍即合。

但是這個黑鍋,她怎麼能背呢。

她拿出包里攜帶的人紙筆,寫下:【我要求查看監控,還我清白。】

溫淼淼一點也不緊張,甚至有恃無恐:「姐,我真的不怪你,你就承認吧,就算把監控查出來,你會更難堪的。」

吳媽這時說道:「太太,攝像頭已經壞了。」

蘇紅袖看了吳媽一眼,點點頭,睜著眼睛說瞎話,「沒錯,壞了有好幾天了,維修人員明天才會上門修理。」

溫嫻突然有點想笑。

明明是最蹩腳的陷害,這些豪門女人個個心機深,不可能看不出來,卻故意忽視真相。

監控或許早就被這些人提前關閉了,所以她們才有恃無恐。

不是溫淼淼陷害成功,而是這裡的所有人壓根就沒接納過她,對於他們來說,對錯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有溫淼淼才配得上霍止寒。

而她這個啞巴。

不配!

本以為只是溫淼淼一個人的陷害,沒想到整個霍家跟她聯合起來針對自己。

這或許是早就預謀好的?

溫嫻想的沒錯,果然,蘇紅袖乘勝追擊:「你做了這種錯事,怎麼解釋都沒用,必須跟淼淼道歉!」

溫嫻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攥緊。

一旦道歉,就是變相承認。

她現在就像個被眾人所指的惡毒女人,承受著人們譏諷鄙夷的目光。

溫嫻深吸口氣,不卑不吭的看了眾人一眼,寫出自己的態度。

【不是我做的,為什麼要道歉?】

蘇紅袖不悅的皺眉,這個啞巴簡直沒完沒了!

「你把淼淼推下水,周圍的傭人都已經看到了,你還想狡辯?」

溫淼淼落水時,這些人在很遠的前廳,她們有千里眼嗎?

這謊話說的一點也不走心。

溫嫻緊繃著下顎,顯然不相信這種荒唐的理由。

霍家故意說監控壞了,溫嫻有沒辦法強制性去看,一時間氣氛有些僵硬。

這個時候,一個熟悉溫潤的嗓音從後面傳來:「我可以證明不是她推的。」

當看清來人後,溫嫻怔住了。

這是……司醫生?

身材修長的青年朝他們這邊走來,來到蘇紅袖身邊開口道:「媽,我回來了。」

蘇紅袖一下子笑容滿面,親切的挽住兒子的手臂,「阿景不是下午才回來嗎?怎麼提前了?」

司景笑道:「我其實半個月前就回來了,只是在醫院實習了一段時間,今天回來本想給你個驚喜,沒成想看到這麼一幕。」

說到這,他把目光落在溫淼淼身上,臉上的笑意淡了些:「我分明看到是你自己掉了下去,為什麼要說是溫小姐推的你?」

此話一出,眾人驚呆。

尤其是溫淼淼臉色微變,咬唇,「我……我……明明感覺是我姐推了我一把,或許是……是我想錯了?」

吳媽剛要說什麼,就被蘇紅袖掃了一眼,瞬間禁聲。

她兒子是個一根筋的人,他已經看到了,別人再繼續誤導恐怕會傷了和氣。

想到這,她看向溫嫻,態度卻是不以為然,「你跟淼淼是親姐妹,也不是外人,發生點誤會也不算什麼。」

溫淼淼也順著蘇紅袖的這個台階下,連連點頭:「是啊姐,可能是我看錯了,不好意思呀,你別放心上。」

溫嫻並不想接受她敷衍的道歉,一個眼神都不曾回應溫淼淼,只是把目光放在司景身上。

這個男人又一次幫了她。

她真心感激,做了一個感謝的手勢。

司景看懂了,沖她點了點頭。

其實他一開始也是驚訝的。

沒想到醫院內一面之緣有好感的女孩,竟然是他的嫂子?

不知為何,他心裡有點怪怪的,似是惋惜,又像是遺憾,也沒多細品,只好把視線又放在蘇紅袖身上:「媽,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蘇紅袖明白兒子是不想讓她們繼續下去了,他就是這樣,向來對不公平的事兒都會插一腳,是非觀特別重。

蘇紅袖不想為了這個小事讓兒子不高興,笑著點頭:「走,這麼多年媽都沒見你了,咱們好好聊聊。」

一行人漸漸離開,只剩下溫淼淼跟溫嫻。

溫淼淼從地上站起身,略微古怪的盯著溫嫻:「你跟司景認識?」

溫嫻沒理會她。

溫淼淼暗諷,「姐姐……你跟你媽媽果然是一種人呢。」

留下面色冷淡溫嫻,她就走了。

自從十多年前去了溫家,溫嫻一直被溫淼淼說是狐狸精的女兒,暗諷媽媽勾搭她的父親才會生下她。

溫嫻小時很想告訴他們,自己媽媽不是那種人,她的媽媽溫婉如水,滿腹詩書才華,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但長大後她才發現,曾經的想法有多愚蠢。

一群不明是非的吸血蟲,又怎會在乎真相呢。

霍止寒回來後,蘇紅袖把此事解釋了下,大概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男人只是隨意的掃了角落內的溫嫻一眼,沒有表態。

溫嫻並不失落,她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

但是溫淼淼心底忍不住竊喜,這說明他心裡根本不在乎那個啞巴不是么。

溫淼淼滿臉笑容湊上前,把早就沏好的咖啡遞給男人:「止寒哥,喝點咖啡吧,忙了一天了,潤潤嗓子。」

沒想到,霍止寒卻拒絕了:「不用,時候不早,你也該回去了。」

溫淼淼笑意僵在嘴角。

她假裝聽不懂是在趕她一樣,故意賣萌:「止寒哥哥,我想跟你學點東西,以後也好幫我爸爸管理公司,可以么。」

這樣一個嬌俏柔美的女孩撒嬌哀求,一般男人不忍心拒絕。

霍止寒卻是眯眼,「現在不走,以後就不用來了。」

當他目光泛冷的看著人時,臉上那道疤會讓他看起來很不好惹。

溫淼淼臉色微變,這才趕緊陪笑,為自己化解尷尬,「好啦好了,我知道你是怕我爸爸擔心我對不對?止寒哥哥是為我好,我懂,那我就先回家啦,改天再來,拜拜~」

她走的時候還笑眯眯的,剛一離開霍家,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最後看了一眼霍家大門,眼裡帶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溫嫻在溫淼淼走了之後,端了一杯泡好的烏龍茶放過去。

她知道這個男人每次下班都喜歡泡一杯,所以溫淼淼沏好的咖啡他並不喝。

溫嫻下意識繃緊了身子,低著頭都能感覺到他落在身上的暗沉目光。

「你待在這裡做什麼?」

溫嫻唇角抿了抿,抬眼看他,雙手合上,放在脖頸與肩膀中間,做了一個睡覺的手勢:【你不去睡覺嗎?】

她只是隨意問了一下,但顯然被男人誤會了。

霍止寒蹙著眉:「你想跟我睡覺?」

溫嫻一怔,連忙搖頭。

他大步離開:「既然不是,那就不要打擾我。」

溫嫻在原地僵了一下,隨後默默離開。

兩人誰也沒發現站在窗口的司景。

他眼底划過一抹震驚。

本來是想找表哥敘舊的,沒想到會看這一幕。

原來霍止寒對她並不好。

意識到這,司景之前的疑惑也想通了,怪不得連吳媽都敢對溫嫻指手畫腳。

聽照顧老人的護士說,溫嫻的姥姥起初是有人資助治療的,但莫名其妙的就斷了。

司景就猜測,或許是霍止寒斷了她的資金鏈,溫嫻發愁的也是這個。

白日里吳媽說的那些話,他也聽到了,蘇紅袖對溫嫻的態度,他也看到了。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試想,一個不能說話的啞巴,被丈夫厭棄,在霍家的地位尷尬難堪,換成任何一個人都寸步難行。

更不要說一個柔弱無助的女人了,如何能負擔得起姥姥昂貴的醫藥費?

明明是只見過兩次面的陌生女人,可司景心底竟莫名泛起酸澀。

或許,他應該幫幫她。

……

溫嫻早上醒來,依舊是被霍家所有人無視的一天,自從她打掃衛生被霍止寒制止過後,蘇紅袖也沒在繼續讓她幹活。

她在傭人們的輕視下吃飯完,起身,卻被司景叫住了。

「溫小姐。」

司景並未稱呼她嫂子,一直用溫小姐代替,這也讓溫嫻不那麼尷尬。

她露出疑惑的神色,又聽司景開口說:「院長告訴我,你姥姥已經醒了,我正好也要去醫院給你姥姥複查,帶上你吧。」

溫嫻因為姥姥醒來先是一喜,接著有些遲疑,用手語表達:【可以嗎?】

司景知道她顧慮什麼,笑著搖頭:「沒關係的。」

最終,看望姥姥的急切心情佔了上風。

司景的車是一輛灰色的英菲尼迪車,外表看起來十分低調,就如同司景這個人給她的感覺一樣,溫潤平和。

跟霍止寒恰恰相反。

那個冷酷的男人總是一輛黑色邁巴赫,價值兩千多萬的豪車,在眾人中十分惹眼。

怎麼忽然想起他了?

溫嫻懊惱的咬住下唇,看向窗外。

車子剛離開霍家大門,蘇紅袖帶著吳媽剛好回來,吳媽怔了下:「夫人,剛剛那是景少爺的車吧?」

蘇紅袖點頭:「怎麼了?」

吳媽欲言又止:「我剛看到……太太在景少爺車上。」

蘇紅袖臉色一沉:「你確定沒看錯?」

吳媽鄭重點頭:「沒有,太太坐在副駕駛上,少爺跟她有說有笑。」

蘇紅袖沉默了,朝著大門外面看了一眼,目光陰沉:「好好查查他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

再說溫嫻這邊,兩人到了醫院後,一同趕往姥姥病房。

溫嫻在門口就聽到了姥姥的笑聲,透過玻璃門口,看到護士小姐在給姥姥講笑話。

看著姥姥柔和的笑顏,她的心也暖了起來。

推開門,姥姥抬頭看到了她,眼前一亮:「阿嫻!」

姥姥很激動,溫嫻連忙奔過去扶住她,沖她搖搖頭,做手語:【你身體剛好一點,不能下地,要多休息。】

姥姥順著她只好躺了回去,笑道:「我身子骨硬朗著呢,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

溫嫻溫柔的笑了笑,給她削了一個蘋果,然後用勺子一勺勺的挖出來放在碗里,再用帶著的小叉子放好,遞給姥姥。

姥姥年紀大了,眼角全是皺紋,見溫嫻這麼懂事,忍不住泛起淚光:「乖孫女,姥姥拖累你了。」

溫嫻慢慢搖頭,比劃道:【我們是親人,不能說拖累,姥姥你要好好養身體,儘快好起來,我以後還要帶你去旅遊,你不是說最喜歡去雲南看雪山嗎?】

姥姥笑中帶淚:「好好好,姥姥一定快些康復。」

眼前這幅溫馨感人的場面,讓司景心中感慨,他雖從小沒有父親,但母親給予他的關愛並不少,物質上也不曾虧待。

可溫嫻跟姥姥的感情,卻還是讓他感觸良深。

他溫聲開口,卻是關慰,「溫小姐,我剛剛問過護士了,老人家一切安好,我先去準備老人家複查的資料,稍後你帶她去辦公室找我。」

溫嫻這才想起司景也在這,感覺把人家忽視了一下,挺不好意思的,【謝謝你司大夫,這些日子多虧了你了,你是個好人。】

司景看不懂她這種複雜的手語,但姥姥給他解釋了。

「沒什麼,應該的。」他笑了笑,走後,姥姥擠眉弄眼的打趣溫嫻;「乖孫女,這個帥氣的小夥子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呀?姥姥昏迷了這麼久,你怎麼也不跟姥姥說呢。」

溫嫻一怔,沒想到姥姥會誤會她跟司景。

姥姥昏迷這麼久,對她這陣子的事兒全然不知,她也不想把她已經嫁人的事兒告訴她,免得讓姥姥心裡添堵,於是搖搖頭:【不是的姥姥,他是幫助過咱們的大夫,人很好的。】

姥姥雖然有些小小失望,但還是釋懷了,她的孫女這麼出色,遲早會遇到真正對她好的伴侶。

陪伴了姥姥一下午,溫嫻才離開病房,她去了院長那邊,打算詢問下姥姥還需要多少錢才能做下一場大手術的事兒。

沒想到院長笑著回道:「溫小姐無需擔心,已經有人幫你們把錢交過了,老人家的手術安排在下周一,無需你在另外付費了。」

溫嫻震驚了。

誰在幫她?

焦急的在紙上寫下:【請問院長,您能告訴我是誰交的錢嗎?我好去謝謝那個人。】

想到司景一直叮囑自己不能說出去,院長只好微笑著拒絕:「不好意思溫小姐,對方禁止醫院透露他的姓名,還請你諒解。」

她很失望的點了點頭,回去的路上一直想著這件事。

所認識人當中,不可能有人幫她把這筆錢付清,她就算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通是誰。

雖然不明白那個人為什麼要幫她,但是,這麼大的恩情,她是一定要還的!

不急,她以後總會想辦法找到恩人。

很快,車子回到了霍家。

這時候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溫嫻前腳剛到,後腳司景也回來了。

兩人碰巧又在大廳內遇上。

「溫小姐,我還準備接你回來,找遍了醫院都沒找到你,一問護士才知道你已經走了。」

司景笑著跟她去打招呼,看著眼前這張瓷白漂亮的小臉,心情莫名就很好,做了一整天的手術,彷彿所有的疲憊都掃空了。

溫嫻露出歉意的微笑:【謝謝司大夫,我有事所以先走了。】

司景擺手,笑起來整齊的牙齒又白又亮,彷彿連眼睛裡都亮著小星星:「不用謝,舉手之勞,以後你再去醫院,直接坐我的車就好,不用介意。」

溫嫻真心覺得司景這個人很好很好,也是在霍家唯一對她釋放善意的人了。

司景是蘇紅袖的兒子,可他們母子倆一點也不像,比起蘇紅袖的嚴厲,司景親和力特別的大,能讓人不自覺的放下距離。

溫嫻:【院長說我姥姥下周一做手術,是司大夫了主刀么。】

司景看到她寫的一手娟秀小字,笑著搖頭:「嗯,你放心,手術之後,老人家會徹底痊癒。」

溫嫻舒心微笑。

兩人又聊了一會,她才上樓。

剛一進門,就看到霍止寒坐沙發上,手中擺弄著煙盒和火機,動作嫻熟的點了根煙。

白色繚繞的煙霧中,男人臉色隱晦難辨。

整個房間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溫嫻有點驚訝,上次在廚房外面偶然碰到,難道這次也是偶然嗎?

可如果是偶然,他為什麼會特意出現在她的房間?

男人從沙發上站起身靠近她,低頭:「你跟司景出去玩了一整天,回來又在樓下眉來眼去的聊了半天,溫嫻,你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沒想到野心不小,竟然打起了司景的主意。」

溫嫻臉色一變,連忙拿出紙筆解釋:【司景是我姥姥的主刀大夫,我們聊得是我姥姥的事兒,不是你想的那樣。】

霍止寒拿過那張紙,不以為意的掃了眼上面的字,隨後兩手一撕,扔到地上。

他深斂眉宇,眸色深沉清冷,「你當我是瞎子?」

這個女人自從來到霍家,從未笑過,可剛剛在樓下對著司景笑的比任何時候都要開心,而司景看她的眼神也是一種看喜歡女人的目光,鬼才相信這裡面沒事!

「你在我這裡占不到便宜,就去接近司景,你以為司景會是真的喜歡你?你覺得他會真心喜歡一個已經殘花敗柳的啞巴?」

溫嫻面色突然一白。

她跟司景明明什麼都沒有,為什麼要誤解她?

這樣侮辱她很好玩嗎?

溫嫻沒了解釋的心思,他覺得怎麼樣就是怎麼樣吧。

她冷下臉,繞過他往前走,不想跟他吵。

卻被男人突然扣住手腕!

一陣天旋地轉,她就被男人按倒在沙發上。

男人犀利視線像是能穿透人心似的:「你打誰的主意不好,偏偏動到了司景身上?你的目的是想要挑撥我們關係,還是想讓我顏面掃地?亦或者,你恨蘇紅袖,故意藉此報復她?」

溫嫻的一雙手腕被男人死死壓制,無法動彈。

她慌了,他想幹什麼!

霍止寒拇指描繪上了她的眉眼,動作輕揉:「多麼清澈漂亮的一雙眼睛,可惜沾染了不懷好意的目的,以及不擇手段的骯髒,溫家的女兒,哪有什麼清純玉女?」

他語氣里竟然透露出了一絲絲奇怪的恨意。

恨?

溫嫻不明白他哪來的恨意。

她想要用力掙脫他,嘴裡一直張張合合:【放開我……放開我……】

可男人太過用力,讓溫嫻感到了疼痛,想到連日來在霍家的戰戰兢兢,現在還被他扣上這種壞名聲的帽子,所有委屈一股腦竄上心頭。

掙扎間,一張醫院的病例從她的兜里掉了出來,那是姥姥的病症歷史。

霍止寒撿起來一看,神色怔了下。

原來她沒說謊。

他低頭看向身下的女人,她早已淚流滿面。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掉眼淚。

女人沒有哭出半點聲音,眼淚默默地順著眼角往下流。

不知為何,他原本的怒意就這樣不明不白消散了。

「這次放過你,以後在讓我看到你跟司景過度親近,我就把你關、起、來。」

最後三個字讓溫嫻身體一抖。

他走後,溫嫻才顫抖的把那張病例撿起來裝好。

最後,她狠狠一閉眼,喉嚨里發出略微嘶啞的哭聲,如果不是身不由己,她真想遠遠離開霍家這個地方,永遠都不想看到霍止寒這個男人!

翌日一早。

溫嫻頂著兩個哭腫的眼睛醒來的。

昨晚之後,她可以避開了跟霍止寒碰面的時間,每次不得已遇到後,她都會裝作看不到一樣。

甚至為了避嫌,也都是等司景走了之後才下樓。

司景那欲言又止的失落樣子看在蘇紅袖眼裡,心中更是憤怒,蘇紅袖直截了當的來到溫嫻面前警告:「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以後不許靠近我兒子,聽到沒有!」

溫嫻沒打算跟她爭執,點點頭就想離開。

蘇紅袖冷喝一聲:「站住你!」

溫嫻站在原地,背對著她,聽著後面的蘇紅袖冷笑:「如果你敢有不正當的髒心思,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她轉過身子,看著蘇紅袖,用紙筆解釋:【我跟司大夫遇到只是偶然,不存在你認為的目的,我以後不會再跟他說話,也會躲他遠遠的。】

看她寫下保證後,蘇紅袖的臉色才緩和一些:「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總之,你如果敢違背今天的話,我會讓你知道我蘇紅袖不是吃素的!」

溫嫻把紙筆收起來,渾身疲憊的離開。

她離開後,吳媽上前對蘇紅袖說:「夫人,我覺得她說的不可信。」

蘇紅袖挑眉:「怎麼說?」

吳媽一臉深沉:「先生喜歡的是淼淼小姐,遲早都要跟溫嫻離婚,溫嫻可能也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把注意打到善良的景少爺身上,妄圖利用景少爺攀上權貴大門,所以她今天寫下的保證也只是穩住夫人你罷了。」

蘇紅袖一聽,臉色沉下去:「那你說,我要怎麼對付她?」

吳媽想了想,開口:「我覺得有兩點,第一,阻止景少爺跟她相見,第二,就是讓淼淼小姐儘快把溫嫻擠兌走,這樣一來,這個禍害就沒辦法在霍家繼續留下去了,若不然,夜長夢多……」

蘇紅袖聽完這番話後,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撥通了溫淼淼的電話。

另一邊的溫淼淼正在欣賞剛剛染好的指甲,她把手機夾在肩膀跟下巴之間,「蘇阿姨?」

「是我淼淼,阿姨有句話想要跟你說說。」

溫淼淼坐直了身子,「蘇阿姨您講。」

聽完之後,她掛斷了手機,看著地上某一點發獃。

溫振華從公司回來後,在她眼前晃了晃:「女兒,你怎麼了?」

溫淼淼回過神,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爸爸!我上次說的事情您一定要幫我!」

溫振華愣了下,皺眉:「別胡鬧!溫嫻留在霍家我還有用,你不許亂來。」

溫淼淼顯然很不服氣:「爸爸,如果我得到那兩個男人的喜歡,同樣可以幫您啊,為什麼你就非要指望溫嫻那個啞巴?她能做什麼啊?」

溫振華雖然疼愛溫淼淼,但也知道她的任性,「好了女兒,你只要得到司景的心就好,最好是能夠讓司景對你言聽計從才好,這樣以後爸爸的計劃才更好的完成,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霍止寒那種人沒有感情,你最好別去招惹他。」

溫淼淼搖頭:「不不不,爸爸你想錯了,止寒哥對我好的不得了,他是喜歡我的,我有信心能夠讓他愛上我,至於那個司景,早晚也會是我的囊中物,所以爸爸你就答應我吧,你把溫嫻從霍家弄走,我的計劃就完成一半,好不好嘛爸爸!「

溫振華即便在疼愛她,也不想看著她胡來:「好了不要再說了,這件事我是不會幫你的,你趁早斷了打霍止寒的主意,霍止寒這個人我不會放過他的,更不要說讓你去喜歡他,這不可能。」

溫淼淼最後還是無法動搖溫振華的念頭,滿臉不爽的瞪著他離開的背影。

她任性起來,就算是溫振華也攔不住,「不管用什麼辦法,我一定要嫁給霍止寒,他本該就是我的男人!溫嫻那是鳩佔鵲巢!」

隨後,溫淼淼一咬牙:「既然爸爸你不幫我,那我自己去做!」

她撥通了溫嫻的電話。

溫嫻正在澆花,接到陌生號碼後,一聽聲音才知道是溫淼淼。

「是我啊姐姐。」

溫淼淼不懷好意的笑聲傳了過來,溫嫻拎著花壺的手頓了下。

溫淼淼自顧自的把目的說了出來:「姐,我也不拐彎抹角,我想要霍止寒,請你主動離開,看到你是我姐姐的份上,我不會過多的為難你,怎麼樣。」

溫嫻簡直想笑。

他們父女一個逼著她留在霍家。

一個威脅她離開霍家。

所以她是牆頭草嗎?任風吹搖?

溫嫻當然不會被溫淼淼威脅到,因為溫振華掌握著姥姥的安危,而溫淼淼只是任性的,以自我為中心的小女孩心態。

所以溫淼淼在提出這個荒唐的要求後,溫嫻二話不說直接掐斷了通話。

溫淼淼死死瞪著手機,臉陰沉得十分難看,彷彿被寒霜打了的茄葉一樣,又黑又紫,突然她想到什麼,嘴角一勾,「溫嫻,是你逼我的!」

唇畔的笑靨如花般詭異妖艷。

緊接著,她又給另外一個人去了電話:「強哥,我要你幫我找一個高中體育老師,無論用任何辦法都要逼他過來見我一面。」

……

果然在第三天,一條視頻上了熱搜。

那是一個禿頂中年男人的自白,講述了幾年前在高中擔任教師時,曾跟一個女學生交往,之後兩人開酒店等等一系列毫無下限的東西都被他講了出來。

而溫嫻的照片,也被放到了視頻下方。

之後開始有人扒她,姓名,地址,私生女的身份,一一被網友們扒了出來。

很快發酵,另外一個【霍氏集團總裁啞巴夫人與高中男老師不為人知的故事】這個帖子,就上了頭條熱搜,被吃瓜網友們拱到了第一。

【天啊好刺激!那可是霍總裁的老婆啊!綠帽俠啊!】

【說起來堂堂霍總為什麼要娶一個啞巴?不符合邏輯。】

【這個女人長得挺漂亮的,口味是有多重才會喜歡那種禿頭男老師啊,噁心死了!】

一連串刺眼眼球的評論映入了霍止寒的眼睛。

他『噌』的一聲站起,拿起外套就離開了辦公室。

孟助理緊忙跟在後面,暗道這下太太要遭殃了。

沒多久,邁巴赫回到了霍家。

一進門,霍止寒就把手機扔到溫嫻面前。

溫嫻此時正在午休,睡眼朦朧的一下子被他的舉動給驚醒,連忙坐起身,拿起手機疑惑的看了下,隨後點開了那個頁面。

隨著她往後瀏覽,臉色也逐漸沉下去。

是誰把這些事情公布到網路上的?

高中時期的那些事情,當時很多人都知道,但是這麼多年了一直相安無事,怎麼突然之間就被刷屏了?

頭頂傳來霍止寒冷沉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

溫嫻死死抿著唇角,神情緊繃到極點,她快速的在紙上解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無論是禿頂老師的下流自白,還是那些她勾引老師等等污衊的謠言,全都是子虛烏有!

霍止寒還未說話,蘇紅袖帶著溫淼淼突然就進來了。

蘇紅袖氣勢沖沖的過來,指著溫嫻劈頭蓋臉的一頓咒罵:「好你個不要臉的女人!霍家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你看看現在網路上都是你的醜事!」

溫淼淼站在蘇紅袖身後,看到溫嫻蒼白的臉色後,眼底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她假裝很擔憂的對著溫嫻開口:「姐,究竟是怎麼回事?網路上出現的那個人不是你高中的體育老師嗎?他為什麼要說那些不看入流的話?是不是在報復你當年跟他分手的事!」

溫淼淼把『高中體育老師』『分手』這幾個敏感字故意咬的很重,蘇紅袖一聽立刻炸了:「連淼淼都知道這件事,看你還怎麼解釋!」

溫嫻轉頭看向了溫淼淼,寫下:【你在說謊,你說我跟體育老師分手,你摸著良心敢發誓嗎?】

溫淼淼心裡才不怕這些謠言迷信,面上故作委屈,「姐你怎麼這麼說我?我是擔心你呀。」

溫嫻心想,溫淼淼怕是演戲入了迷,不去當演員可惜了。

於是,她轉過臉看向霍止寒,見男人眉宇深沉,一直用探究的視線盯著自己,溫嫻想了想,又寫下:【我沒有做過那些事,請你相信我。】

蘇紅袖伸手指著溫嫻的鼻子:「好你個啞巴,明明自甘墮落不自愛成了這個下場,竟然還說自己冤枉?今天我就讓你滾出霍家,我們才不要你這種不檢點的女人!」

溫嫻自認該解釋的都解釋了,蘇紅袖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霍止寒會不會信她。

因為只有霍止寒才有能力能幫她證明清白!

所以,她一直都在看男人的神色。

蘇紅袖見她無視自己,簡直快要氣死了,話越說越刻薄:「為什麼視頻里不說別人,偏偏要說你?還是你作風有問題!我勸你不要狡辯了,這件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你也別怪我心狠,我們霍家沒辦法容下你了!」

她突然用力推了溫嫻一把。

溫嫻被她拽的一個踉蹌,好不容易穩住身子。

她下意識的看向霍止寒,卻見男人的眼眸深處是漫無邊際的冷漠,沒有半點動容。

溫嫻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蘇阿姨,你別怪姐姐,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姐姐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她是一時糊塗才……」

溫淼淼假意為溫嫻求情,實則是故意火上澆油。

果然瞬間引爆了蘇紅袖的怒火。

蘇紅袖一把拉住溫淼淼的手,打斷她的話。

「淼淼,你還替她說話?她設計搶了你的婚事,還這麼不顧禮義廉恥,這樣心機深重的女人簡直就是玷污了我們霍家的門楣!」

蘇紅袖越說越激動,指著溫嫻,「你現在趕緊就給我滾!你……」

蘇紅袖還想說些什麼。

然而此時,霍止寒用動作止住了她後面的話。

他沉下眼神,徑直扣住溫嫻的手腕,冷冷撂下幾個字:「你,跟我過來。」

他根本沒給溫嫻反應的機會。

霍止寒的力氣極大,溫嫻的手腕被他攥在手心,直感覺彷彿要被他捏碎了似的。

他一路溫嫻拉回房間,用力關上門,隨後一把將她摔在床上。

溫嫻狼狽的倒下,忽然的失重讓她感覺有些頭暈眼花的。

她剛想從床上爬起身來,那個男人卻欺身而上,將她牢牢的禁錮在身下。

他想做什麼?

溫嫻的瞳孔染上一抹慌亂的神色,止不住的往後縮了縮,可在霍止寒的禁錮之下她根本無處可逃。

這個男人身上瀰漫著一種十足危險的氣息,讓她很不自在。

「你躲什麼?心虛了?」

霍止寒冷笑一聲,眼中的諷刺越來越濃烈。

溫嫻將他的神色表情盡收眼底,再聽到他說的話,頓時睜大了眼睛瞪了回去。

霍止寒盯著她,冰冷的嗓音從溫嫻的頭頂灑落,似發怒的前兆。

「你還真是溫振華養的一條聽話的好狗。」

溫嫻一怔,抓住床單。

她搖頭,做出手勢:【我沒有】

她不是溫振華的狗,她討厭溫家,是為了姥姥才不得不嫁來霍家。

「怎麼,僅憑一個搖頭,就想讓我信你?」霍止寒的聲音一點點的沉下,粗糲的手掌往上,像是隨時都能掐斷女人的脖子。

他是真的動怒了,自從這個小啞巴來到家裡,霍家就沒有安寧,現在還鬧出這種醜事來,一個啞巴而已,竟小看了。

溫嫻憋紅臉,奮力抵抗他的力氣。

她不想死,姥姥還在等著她來救,她也不能死。

「看來,不給你一點懲罰,你是不會承認了!」

見她頑固掙扎,霍止寒冷呵一聲,忽然用力,將她整個人都拎了起來。

溫嫻嚇得驚呼一聲,即便不會說話,恐懼也讓她喉嚨里發出沙沙的嗓音,嘶啞難聽,更是引起男人的厭惡。

霍止寒拎著她直接進了浴室,把她丟進了寬大的浴缸里,冷聲的命令,「把衣服脫了!」

溫嫻怔住。

霍止寒要做什麼?

她抬起頭,迎上的卻是霍止寒冰冷的眼眸,裡面不夾雜絲毫的溫度,在這種時候,她任何的解釋都顯得蒼白且無力。

溫嫻狠狠的閉上眼睛,咬著唇,在躊躇之後,她認命了,動作緩慢地脫下裙子。

一件襯衫,一件打底,最後只剩下了文胸。

她的身體在霍止寒眼中暴露無遺,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就像是沒有尊嚴的玩物。

下一刻,霍止寒擰開了水龍頭,是冷水。

冰冷的水卻從頭頂沖刷下來,狠狠沖刷全身,一瞬間溫度盡失,溫嫻狠狠地打了個哆嗦,小臉再不剩任何血色。

好冷,好冰。

「再問你一次,新聞是不是真的?」水幕外面霍止寒壓低嗓音,每個字都冷沉的敲打在溫嫻的心頭。

溫嫻哆嗦著搖頭,牙齒都在打顫,她沒有做過的事情,她不會承認。

【不是,不是真的。】

她的渾身都被冷水沖刷著,冷的哆嗦著,是個男人都會動容。

霍止寒並不是例外,暫停放水之後,溫嫻雙手環抱著胸口,瑟瑟發抖,小臉已經呈現烏青色。

「只要承認,我就放過你。」他冷聲道,這也是給她最後的一次機會。

溫嫻依舊搖頭。

她強撐著不適應,哆嗦著用手比劃。

【我沒有做過,能不能相信我?】

霍止寒並不懂手語,但也看出了她在努力否認。

如果她不是溫家的人,這個時候他不會繼續下去了,想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他有的是辦法,完全不必如此。

但偏偏她是溫家的人,偏偏不安守本分,惹出這種麻煩。

溫家的人能有什麼好人?

這樣的想法驅使下,怒火捲土重來,霍止寒直接打開水龍頭,「嘴硬是么?那就在這兒站著,等到你承認為止。」

劈頭蓋臉的水再次沖刷下來,溫嫻的肩膀猛地縮了起來。

霍止寒卻退後半步,冷冷的看向了手腕上的表,面上沒有一絲動容。

他倒是要看看,溫嫻能撐多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溫嫻站在浴缸里,被冷水沖的幾乎神志不清,一雙小腿都在不住地打顫,好幾次站不穩,身子搖搖欲墜。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沒有一絲要妥協的意思。

這麼大的一口黑鍋,她背不起也不願意平白受辱。

沒有做過的事她不會認!

不就是水嗎?

她不怕。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浴室嘩啦的水聲中,霍止寒看著手錶的臉色越來越沉。

『砰』的一聲,溫嫻終於支撐不住,整個人撲到在水中,膝蓋狠狠撞上浴缸邊緣的瞬間,劇痛讓她眼前發黑,直直的栽了下去。

霍止寒眉頭狠狠一蹙,臉上的神情愈發複雜,高大頎長的身子顯得整個浴室都極其逼仄。

她居然直到昏迷都不曾鬆口。

這事,有隱情。

最終,霍止寒從浴缸里把小女人撈了出來,拿干毛巾擦拭了一遍,抱著她回到床上。

……

頭很疼,嗓子也很癢。

溫嫻醒來時,感覺自己渾身無力,一陣陣出冷汗。

她哆嗦著抱緊被子,眼前漫著一層淚霧。

砰——

門被人用力推開,她嚇了一哆嗦。

吳媽一臉厭惡不屑地看著她,隨手扔下一個碗:「霍先生讓你喝了。」

碗里的湯濺了出來,弄得床頭柜上到處都是。

溫嫻沉默地抽出兩張紙巾,將濺出的湯擦乾淨。

這湯聞起來……

是薑湯。

「真是晦氣,剛嫁進來沒多久就生病,三級殘廢果然是三級殘廢。」吳媽冷哼一聲,扭頭走了。

溫嫻頭疼欲裂,自是沒空理會她的惡毒言論。

她用儘力氣抬起手,將紙巾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至於那薑湯……

她一口沒喝。

誰知裡面會不會被人下了東西?

這個家裡,不想要她好的人太多,不得不防。

剛把薑湯放下不久,房門又開了,進來的是霍止寒。

溫嫻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想到昨晚的一切,她渾身的每個毛孔都泛著寒氣,彷彿被浸泡在冰水中一樣。

恐懼……

【我是被人陷害的】溫嫻強壓下內心的恐懼,努力打著手勢。

可惜,霍止寒看不懂,語氣冷漠,「不用比划了,既然你不承認,那麼就自己證明給我看,跟你無關。」

溫嫻一怔,什麼意思?

「穿上衣服。」

丟下這話,霍止寒便轉過身去,「我在樓下等你。」

霍止寒直接開車將她帶到了她之前就讀的私立高中。

校長辦公室里,除了校長之外,赫然站著那名涉事的體育老師。

「霍先生,當年的事情應該是有些誤會,」面對霍止寒的時候,校長也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生怕因為這件陳年舊事得罪了霍家。

霍止寒大手一抬,打斷了校長的話,看向溫嫻,面無表情道,「是他么?」

隔著校長和霍止寒,溫嫻和那名禿頂的體育老師對視了一眼,高中時期那些不好的回憶瞬間湧上心頭,她下意識的往霍止寒身後縮了縮。

這個下意識的舉動落在霍止寒的眼中,莫名讓他心中一緊。

【是】

溫嫻僵硬的點了一下頭。

「事情的前因後果如何,直接當著我的面說清楚吧,」霍止寒的聲音很冷漠,看向溫嫻的目光也沒有一絲做丈夫的溫情。

辦公室里的人面面相覷。

看來,傳言是真的,一個啞巴嫁進霍家能有什麼地位?

為了方便對話,辦公室里有霍止寒帶來的手語老師幫助溫嫻翻譯。

溫嫻咬咬牙,迎著體育老師的目光,【視頻里的人不是我,你解釋一下。】

「怎麼不是你?」體育老師一口咬定,「當年就是你主動勾引我的。」

【你胡說】

溫嫻飛快的打著手勢,【我為什麼要勾引你?】

手語翻譯的話落在霍止寒的耳中,他若有所思。

溫嫻雖然是個啞巴,但是再不濟也是溫家的大小姐,勾引一個相貌醜陋的體育老師,確實令人匪夷所思。

體育老師卻振振有詞,「你是為了高分的體育成績,你申請留學的學校需要各科分數全部優秀,但你的體育成績太差,勾引不成又拿視頻威脅嗎,我不得已給你改了成績。」

溫嫻臉色一白,急急地打著手勢辯解,她怎麼可能為了改成績去勾引老師?

霍止寒看向她的目光也變了。

僵持中,霍止寒冷聲道,「去調檔案。」

學校的檔案上有各科成績的記錄,只要看到檔案,一切就都真相大白。

檔案很快就取來了。

不得不說,溫嫻雖然是個啞巴,但是各科成績竟都十分出色,唯獨高二下學期末的體育成績赫然打著一個被紅線劃掉的不合格。

從不合格改到優秀,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問題。

霍止寒一雙冷眸中瞬間升起濃烈的寒氣,冷冷的質問溫嫻,「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溫嫻的臉色幾乎要比牆壁還要蒼白,無力地搖頭。

『啪』的一聲,檔案袋被摔在了辦公桌上,「從今天開始,你就不是霍家的太太了。」

一句話落下,整個辦公室里噤若寒蟬。

溫嫻慌了,她不敢相信霍止寒這麼輕易的就相信了別人的一面之詞。

不,她不能讓霍止寒厭惡她!必須解釋清楚。

她不能離開霍家,姥姥的性命還握在溫振華的手中。

情急之下,溫嫻攔住了霍止寒的去路,急急地打著手勢。

【我可以找當年的同學作證】

「不必了,霍家,丟不起這個人!」

霍止寒的語氣冷漠極了,嫌惡的掃了她一眼,毫不猶豫大步離開。

「霍先生,我送您,」校長忙跟了上去,剩下的老師也都作鳥獸散。

看著霍止寒的背影,溫嫻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是誰有意無意撞到了她,她便被撞了個趔趄,膝蓋撞在茶几上,吃痛蹲下了身。

「沒事吧?溫嫻,」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溫嫻從疼痛中清醒過來,她條件反射一樣轉過身,還沒站穩便猛地往後退了好幾步,驚恐的看著面前的禿頂男人。

辦公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下她和體育老師。

【別過來】

「霍止寒找上門來,我還以為這次要大禍臨頭了呢,」體育老師冷笑一聲,「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解決了,看來你在霍家的日子不好過啊,溫嫻。」

溫嫻的手腳瞬間冰涼,眼角的餘光瞥見大門的方向,急急地就要往門口逃。

體育老師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她的胳膊,粗暴的將她拽了回來,狠狠摔在了沙發上,惡狠狠道,「話還沒說清楚呢,你跑什麼?」

溫嫻被摔得眼冒金星,一顆心猛地沉到谷底。

別碰我!誰來救救我!

她努力的張嘴試圖發出聲音,可不管她怎麼努力,嗓子里只能勉強發出沙啞的嗚嗚聲。

「別怕啊,」體育老師視線下移,盯著溫嫻起伏的胸口露出猥瑣的笑容。

「要是當年你肯聽話,我也不至於怕你鬧,想辦法設局遮掩,現在好了,連霍止寒都不要你了,不如索性跟著我吧……」

溫嫻絕望的搖頭,縮在沙發的一角,渾身都在顫抖。

當年事實的真相其實很簡單,一個色慾熏心的體育老師想要佔一個啞女的便宜,沒能得逞,為了遮掩真相,自導自演了一出惡人先告狀的戲,在學校鬧得沸沸揚揚,根本沒人在意真相,所有人只想看熱鬧。

如今連霍止寒也不相信她。

男人的手朝著自己伸來,溫嫻滿眼都是恐懼,絕望的瞪大了。

別過來……

忽然,「砰」的一聲巨響,辦公室門板轟隆砸在牆壁上,整個屋子幾乎都跟著晃了晃。

下一秒,體育老師就慘叫一聲,被人撂翻在地。

溫嫻回過神的時候,體育老師那張猥瑣的臉已經被一隻鋥亮的皮鞋狠狠地踩在了地上,那隻腳宛如碾一塊破布一般在他臉上狠狠碾過。

「啊——」慘叫中,體育老師的五官扭曲道一個詭異的程度。

順著那隻皮鞋,溫嫻仰起頭,整個人都怔住了。

滿屋子的煙塵中,巨大的陰影傾瀉而下將溫嫻整個人都籠罩住了。

男人冷峻的面容有些模糊,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剛剛他哪只手碰的我的女人,就把他哪只手廢了。」

是霍止寒。

他沒走么?

霍止寒的助理孟青從辦公室的一幅畫後面拿了針孔攝像頭出來,「霍總,都錄下來了。」

一直到那名體育老師被人拖出去,溫嫻才緩過神來。

她怔怔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你一直都在?】

看著面前的女人一身狼狽的樣子,霍止寒的眉頭微微蹙起。

新聞的漏洞太多,根本經不起推敲,但是想要抓住實質性的證據卻又很難,因為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所以他才用了這一招請君入甕。

只是委屈這個女人了。

委屈?

這個詞從腦海中閃過的瞬間,霍止寒的眉心跟著跳了一下。

溫嫻並不知道霍止寒在想什麼,事情真相大白,她鬆了一口氣,扶著沙發的一角勉力支撐著自己站起來,可膝蓋的疼痛忽然襲來,讓她直接朝著地面栽倒下去。

低啞的驚呼聲中,一雙大手及時撈住了她。

看著溫嫻膝蓋上的淤青,霍止寒眸色微沉,「剛剛受的傷?」

溫嫻有些不安,生怕自己又給他添了麻煩,靠在沙發上小心翼翼的比劃,【我可以自己走】

小女人眼中的水霧尚未散去,秀氣的小臉蒼白憔悴,明明很痛苦卻咬著牙強作無事,越發顯得楚楚可憐。

霍止寒心中一緊,在她要起身的瞬間,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將西裝外套脫了蓋在了她的身上,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眾目睽睽之下,抱著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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