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我就是想看小說了~


「皇后殺了皇后」內侍官跌跌撞撞跑進來跪倒在皇帝面前,聲色凄厲,跪如篩糠,規矩儀態都顧不得了,「啟,啟奏陛下,皇后,皇后她,殺了,殺了皇.....後啊」

空氣似乎有幾秒的停頓,周圍彷彿一下子靜下來了,闔宮的宮女太監彷彿都被定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我,勾起一抹笑,停下給皇帝捶腿的手,裝作驚慌失措的跪倒,匍匐在皇帝腳下。我努力控制肩膀的抖動,看起來不要太誇張但是又要明顯,「我見猶憐,我見猶憐」我默念著,調整自己的儀態,緩緩上手捂住自己的嘴,因為,我怕我會笑出聲:老娘終於等來這一天了,皇后,奧里給!

宮女太監們這才反應過來,呼呼啦啦跪倒一片,卻是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一片死寂,我能感覺到,皇帝在發抖,和我不同,他,是真的在發抖。我似乎能聽到他因憤怒而粗重的呼吸,有足足一盞茶的時間,他一言不發坐在那裡。這下我不用裝了,因為我真的開始發抖了。

「這昏君,倒有幾分定力,是我小瞧你了」我的內心默默OS,雙腿已經沒知覺了。

「擺駕儀鳳殿」他終於說話了,我看不到他的臉,只能感覺他腳步不似往常穩健,「傳旨六宮,無旨不得外出,封宮,閑雜人等一律出宮」,他邊走邊說,「德妃,照看好昶兒」

「臣妾遵旨」我舒了一口氣,聽他走的遠了,我終於被左右攙扶起來,「快給本宮錘錘腿,還有,把皇子叫回來好生照看著」腿麻的沒有知覺,自從穿過來,還是第一次跪這麼久。

是了,我是穿來的。平凡無奇的後老阿姨,扔在人群中不會被多看一眼,陰差陽錯拿到了穿越劇本,穿到了比我更平凡無奇的庄玉賢身上,據說這位是因為得罪了皇貴妃被打了個半死,哦不,看樣子是全死,否則我也沒機會穿越。家世平平姿色平平寵愛更平平,唯一的優勢是有個兒子。一開始我就鬧不明白,你一個有兒子的妃子怎麼能在後宮混到如此境地?不是說母以子貴么?還能讓人打死是有多沒用?

後來我懂了,這個皇宮,不正常。有多不正常呢?兩個皇后,您各位聽說過嗎?

大皇后孟氏,護國將軍的女兒,皇帝還是太子時就做了太子正妃,後來順理成章的成為皇后。這位皇后,算不得什麼賢良人,不過家世地位擺在那裡,倒也不會為非作歹。將門虎女,平時就愛個騎馬打獵,打理後宮的事主要都是各位女官。誰知這皇帝偏偏就好文,就愛吟詩作對,風花雪月,這樣的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呢?答對了,綠茶。登基後的第一次選秀,偏巧就選了一位綠茶中的戰鬥機,也就是通文墨的綠茶。好傢夥,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宮中無數啊,椒房專寵,湯泉宮沐浴這些文藝小清新的把戲耍了一個遍,皇后再能忍,這下也坐不住了,騎馬打獵都停了,天天在儀鳳閣砸東西。可恨我魂穿太晚沒趕上,怡人信了我失憶,眉飛色舞的講給我聽時,我只恨自己沒在跟前見證這場熱鬧。怡人是我帶進宮的丫鬟,沒啥優點,就是愛聽八卦。

彼時我還是個小貴人,帶著個不受寵的兒子,走哪兒都不受待見。這哪兒行呢?穿越後的生活質量沒有保障我是不能忍的。看了那麼多宮斗小說可不能白看啊。

於是這兩年,我好好的把後宮的局勢分析了一下,堅定的站到了皇后的陣營。我的目標很簡單,安安穩穩等退休混個太妃,兒子封王了,自己建了府,還能偶爾出宮走走。至於局勢,其實也沒什麼可分析的,不是皇后就是皇貴妃,皇后的父親是護國將軍,而皇貴妃,柳思然,父親原是個七品縣丞,也不知是哪個煙花柳巷找了個紅顏知己,生的閨女愛如珍寶,悉心教養,充作嫡妻所出,一朝入宮得寵,雞犬升天,終究是沒什麼根基。

直到那天皇貴妃裝病,說夢到神仙說,須得位進一階才行,才讓我對這位皇貴妃真的心生敬意——這種茶言茶語都敢說,這麼沒腦子的人我從來都沒見過。皇貴妃位同副後,更讓我沒想到的是皇帝居然當了真,心疼的不行,認真和前朝大臣討論起「論朕為什麼不能效法娥皇女英」這個議題。昏君啊,昏君,色迷心竅,精蟲上腦,這等茶言茶語都能相信,你怎麼還不亡國?前朝大臣們反應很正常,跪在宮門外三四個時辰,聽說有幾位身體頂不住都被抬出去了,孟大將軍幾乎是氣的吐了血,數日稱病不上朝。後來自然是沒成功。但是寶冊金印只有一份,稱呼卻是人定的。皇帝與眾大臣妥協的結果,對外,只有孟皇后一人,宮內,柳氏為皇貴妃位份,但嬪妃皆稱呼柳皇后,每日也不必去給孟皇后請安,直至病癒。這病癒是哄傻子呢,畢竟,誰不想睡到自然醒?

從此,後宮就有兩個皇后了。孟皇后漸漸安靜下來了,哀莫大如心死,騎馬射箭都停了,人也不愛說話,據說每日就只是在宮裡磨刀......這,皇后您也太心急了吧?

今日說的「皇后殺了皇后」,問都不用問,自然是孟皇后沒忍住給自己的寶刀開了刃。想起柳氏素日飛揚跋扈,恃寵而驕,婊里婊氣的樣子,我心裡自然是有幾分痛快,再加上可憐的庄貴人也是被她害死,至少我的身體,跟這綠茶是結了死仇的。這兩年我全力效忠皇后,皇后也提拔我,終於熬到了妃位,雖不怎麼得寵,但是潛心研究按摩技術,皇上也願意偶爾來坐坐,生活待遇也上來了。皇后這麼做雖然是唐突,但想來有孟大將軍撐腰,也無大礙,左不過禁足罰俸,再將那賤人風光大葬罷了。

「娘娘,大事不妙啊」小林子氣喘吁吁跑過來跪倒,「是......是柳皇后殺了孟皇后」

我登時愣在原地,忽然一股寒意逼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次,是真的......

(未完,看心情待續,有人喜歡看再寫)

一更————感謝追更的小夥伴這幾天好忙抱歉啊

「福雙,福雙」我向門外喊了兩聲,一個小太監就慌慌張張滾進來了。福雙是我宮裡最機靈的小太監。「福雙,快去探探,什麼情況」

「娘娘,宮裡禁嚴了,門口都有侍衛守著,不許宮人走動啊」福雙顯然也是沒見過這陣勢,慌張回到。

「罷了,你下去吧,機靈著點,有機會就去打聽打聽」我一擺手,福雙又滾出去了。

我閉著眼睛躺在塌上,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道是禍,還是大禍。

「娘娘,奴婢給你點上安神香吧。」怡人小心翼翼的說到,「不論如何,我們有小皇子,怕什麼呢……」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知道她也心虛了。

這後宮有8個皇子,昶兒行六,還有五個公主,三個貴人待產,你算算,我有什麼可驕傲的?

最心虛的,是我前幾天才跟孟皇后說,可以把昶兒過繼給她,無非是攀附她,給我們母子掙個好前程。雖時私下說的,也不曉得孟皇后有沒有跟別人提過……

如坐針氈,如墜冰窟。

這一夜,不曾好睡,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有侍衛跑動的聲音,亂糟糟的,又好像聽到昶兒在哭著喊娘,雖不是「我」生的,但是畢竟血脈相連,更是讓我煩躁難安。

好容易挨到天蒙蒙亮,我就起身了,簡單梳妝完就叫起了昶兒,抱著他坐在塌上。

「跟太學告假吧,說六皇子著了風寒今日就不去了」昶兒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好像並沒什麼風寒,「福雙去吧,路上,走慢點,多看看情況,明白嗎?」福雙定了一定,懂了。

福雙連門都沒出就被扣下了,回說違反禁嚴令被內務府抓走了。我的眼皮突突亂跳,第一次體會到盲人臨淵的感覺。

三天,一片死寂,我幾乎夜夜不能合眼。

三天後,宮禁解除,事情馬上像一團按耐已久的煙,一下子在宮中彌散開來。怡人回來跟我說時,我感覺我就快熬不住了。

但是,事情的真相,亦或是表面的真相,讓我想立即尋死,重啟人生,一刻都不想再等。

怡人說的其實很簡單:

「娘娘,就是柳皇后殺了孟皇后」

「娘娘,孟大將軍一家下獄了,孟大將軍咳血而亡了」

「娘娘,李將軍入宮了」

「哪個李將軍?」

「娘娘,奴婢也不大知道,聽說是皇上小時候的伴讀,前幾年一直在戍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回京了」

「那,那柳皇后呢?」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去打聽啊,還愣著做什麼」聽到最關鍵的地方忽然沒了,我簡直要抓狂,簡直是喊出來了。

怡人愣住了,我極少對她發脾氣,她愣住了,眼圈泛紅,隨即行禮退下。

如果柳皇后沒有特別的消息,那我大概知道了,其實怡人去不去打聽沒有分別,但凡動腦子想想就能想出來了。

這皇帝,不是昏君,竟是腹黑至極。

這劇情並不複雜,想來是受制於孟大將軍久矣,在後宮扶植柳氏和皇后作對,引爆孟將軍怒點一舉剷除。至於他什麼時候暗聯群臣,調配李將軍裡應外合,我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他和柳氏到底合作到什麼程度,以及我這個先皇后舔狗會被如何處置……

我獃獃坐著,像案板上的一塊魚肉

「娘娘,柳皇后請您去宮中一坐」怡人顫顫巍巍的來回我時,我好像終於等到了第二隻鞋子落地的聲音……

「怡人,備轎吧」該來的總會來,史上最沒存在感的穿越者就要下線了罷?我心裡嘆了口氣,竟然有點不甘心。白瞎了這趟了,果然,沒有存在感的人,就算穿越了也沒有大女主光環。這兩年,就顧著討好皇后,作著當太妃的美夢,如今才發現,自己既沒什麼寵愛也沒強大的外家勢力,除了兒子一無所有。如今靠山倒了,自然是落水狗一隻任人拿捏擺弄了。今日這一去,凶多吉少。兩年了,我從未像今天一樣冷靜。我低估了這後宮,高估了我的智商,攀附皇后得了甜頭還封了妃,多少有點飄飄然了。死,我是不怕的,左不過就是回到自己的生活,繼續平凡的人生。但我怕活受罪,怕那個毒婦想辦法折磨我,可恨我素日里連一瓶鶴頂紅都沒有預備,自戕會連累家人,但有昶兒在,應該不會連累太深吧?我腦子裡一團亂麻。「皇子呢?」我忽然想起昶兒,畢竟是身邊唯一血脈相連的人,我想再看看他,怕此後沒有機會了。昶兒很快被帶了過來,嚴肅的氣氛讓他看起來很不安,他盯著我,時不時打量一下周圍的宮人。「母妃」,他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我看著他小小的身體,忽然眼淚就下來了——如果我走了,留下這個可憐的孩子,他可依靠誰呢?這個不正常的後宮裡,誰會疼愛他呢?我抱著他小小的身軀,只覺得眼淚滾燙的划過臉頰。「母妃怎麼哭了?」昶兒低聲說道「是誰欺負母親了么?母親不要怕,昶兒就快長大了,以後母親會做太妃享清福的」聽到這裡,我更覺戳心,熱淚止不住的流——孩子這麼小,都知道我的心愿,除了宮人多嘴,我自己的慾望恐怕也是闔宮皆知了。周圍的宮人也忍不住,有幾個偷偷背過身去擦眼淚。我平復了一下心緒,勉強笑道:「母妃知道了,我們昶兒孝順。昶兒要答應母妃,要做堅強勇敢的男子漢好不好?」「好」孩子奶聲奶氣的答道。我親了親他的臉蛋,心裡一片柔軟。穿過來兩年了,我儘力照顧他的衣食住行,卻從未像今天這樣好好看他。畢竟孩子不是「我」生的,穿越前未婚未育的我好像沒辦法一下子接受有孩子的事實。而事到如今,到了生死攸關之時,我才覺得不舍,血濃於水啊。

「走吧」我扭過頭,「你們照顧好皇子」「是」宮人們跪倒一片,倒有幾分生死訣別的意思了。

從我昭仁殿到柳皇后的望月樓估計有一炷香的時間,我倚著轎壁閉上眼睛,想努力捋清頭緒。事情很清楚了,皇帝和柳氏唱雙簧,估計激怒孟皇后和孟家,一舉剷除。只是,孟皇后並未曾作惡,即使是剷除孟家,又何至於殺死孟皇后呢?這是皇帝授意還是柳氏借題發揮呢?如果是前者,那真是讓人膽寒,這兩人竟陰毒至此。現在孟皇后屍骨未寒,也未發喪,他們準備如何堵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又如何向前朝後宮交代呢?一朝的皇后啊,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但此刻,擺在眼前的,是我該如何活下去?我和昶兒的未來該如何呢?我把我看過的宮斗小說都迅速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現成的經驗可以複製,畢竟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經驗可以參考了。可是,我既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也不是皇帝的解語花:我長得不像皇帝心裡的白月光,也沒治國的文韜武略:家族平凡,沒有掌兵權的父親兄弟,在前朝也無認識的高官;別說青梅竹馬,就是相熟的御醫都沒有一個;沒有「蘭因」,「絮果」倒可能有一堆在等我......想到這裡,我自己都忍不住一陣苦笑:

終究,我沒法拿著別人的劇本,挽救自己一塌糊塗的人生罷了。

一頓胡思亂想,就聽到外面喊落轎了。踏入望月樓門檻,我深吸了一口氣,定一定心緒。緊張害怕到了極限,人反而就淡定了。可這份淡定不過幾分鐘,直到我看到了被捆著跪在地上的福雙瑟瑟發抖。「德妃,你可知罪啊」只聽得柳氏聲音從屏風後傳來,嬌柔無比,又冷冽刺耳。只見柳氏扶著侍女的手,一身素服走了出來,眉間若蹙,弱柳扶風似的飄了出來,手帕尤微微捂著口鼻,看來一日不得皇后寶冊金印,她這病是一日不得痊癒了。我心裡一聲冷笑,既沒有別人,那也不必裝什麼了,坦誠相見是我最喜歡的方式.

「臣妾何罪之有,還請柳皇后賜教」

「宮禁期間,你派人出去打探消息,這是重罪你不知道么?」柳氏不看我,低頭啜了一口茶。

「柳皇后說笑了,昶兒身體不適,臣妾派人告假,一時疏忽了,望皇后恕罪呢」我微微頷首,心想:你TM也配?

「德妃一張巧嘴,本宮久不領教了」

「謝娘娘誇獎,再笨的嘴,在娘娘調教下也得學乖了」拜你所賜,庄玉賢命喪黃泉了,而我,不是她。

「德妃整日跟著先皇后,本宮豈敢調教你啊?」柳氏眉毛一挑,似笑非笑

「皇后受命於天,執寶冊金印,後宮嬪妃自然應唯皇后馬首是瞻,臣妾盡本分而已」我恭敬回道——持證上崗,你算哪塊小餅乾?

「你!」柳氏臉色一變,拿起桌上得茶杯氣的手抖,四下一看,砸向地上得福雙,茶水滾燙,福雙抖了一抖,連出聲都不敢,仍趴在地上。

我心裡一抽,不自覺得緊握雙手,又緩緩鬆開。

「皇后娘娘息怒」我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臣妾哪裡說的不對您儘管教導臣妾,可彆氣壞了身子」

柳氏得臉紅了又白,怒目看著我說不出話,半響,又捂著胸口說道:「德妃犯下大錯尤不自知,本宮相救也救不得了呢。罷了,先將這狗奴才拉下去砍了,剩下的讓內廷司處置吧」話音剛落,就有太監上來帶人。

「誰敢!」我一拍桌子,站起來大聲呵斥道,來人被我一說,一時倒也不敢上手,只是看著柳皇后。福雙第一次抬起頭看向我,我才看到他臉上帶傷,眼裡全是淚。這是兩年來,我說過最硬氣的話了吧?福雙大概不相信,一直只知道巴結皇后的我,居然會為了他和柳皇后拍桌子。

我失去了皇后的庇護,猶如驚弓之鳥,那我的兒子,我合宮上下的人依靠誰呢?依賴別人久了,就會慢慢消磨警覺和智慧,所幸,我還沒有徹底喪失。

柳皇后呆住了

畢竟從未如此發作,一時間我也呆住了。

「你......你竟敢在本宮面前如此放肆!」柳皇后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就像從未見過我,她面白手抖,這次,不像是裝的。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有那麼一霎那,甚至想跪地認慫:這是寵冠六宮的綠茶啊,皇后種子選手,我怎麼敢這樣得罪她?但轉念一想,我現在背負著我昭仁宮幾十條人命啊,今天殺了福雙,下一個是誰呢?與其日日心驚膽戰,不如就硬杠一回。

「庄玉賢,實話告訴你,本來今天叫你來不過是敲打你,你照顧皇子昶不周,如果給本宮,你昭仁殿上下還可留得性命。誰知你如此不識好歹,倒是本宮太仁慈了」柳皇后鳳眼圓睜,幾乎要破口大罵。聽慣了她的茶言茶語,她罵街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不知皇帝見了會作何感想?

原來是想要昶兒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呢

我一面咬著後槽牙,一面暗自冷笑:幸而這城府也就這麼深了,這就把目的和盤托出了,倒叫我心安。

我愚鈍,但不是傻子。

柳氏的性子,下一步恐怕就是「殺母奪子」了。

我咬著牙,看著柳氏,一字一句的對她說道:「你,做,夢!」

柳皇后徹底愕然,所有人都愕然:德妃,不想活了......

我說完這幾個字,登時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嘴癮過完了,我卻完全沒有後手,這下,算是自爆了......

「皇上駕到~」

聽到這一聲,好似從天外傳來,我像是聽到希望,又像是更深的絕望,腿一軟,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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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明黃從我眼前閃過,沒有片刻的停留,只帶過一陣風,是熟悉的檀香味道,此刻又夾雜著幾分刺鼻的香紙味道——他從何處來的?又所為何來呢?

我沒有時間思考,勉強跪直「臣妾參見皇上」

「皇上——」柳皇后哽咽叫到,聲音哀婉,百轉千回,我聽著都覺得骨頭一軟,更別提皇帝了。我緩緩看向他們,皇帝攔住搖搖欲墜的柳皇后,輕撫著她的背,但是有一霎那,我似乎看到他眉頭微蹙,有一絲不耐煩,但就只是一瞬間,應該是我眼花了罷,因為隨後就是滿臉的心疼,滿臉的聯繫,赤裸裸不加掩飾。他從高處斜眼瞟著我,只一眼,我就如墜冰窟,心跟著顫起來。

「德妃,你怎麼敢!」

聽的出他強壓怒火,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我怎麼敢?是啊,我怎麼敢。家世平平,姿色平平,恩寵更加平平,不過僥倖生了個兒子。本來一心依附皇后,現在猶如喪家之犬,怎麼敢把皇帝心尖上的人氣的幾乎昏厥。

大約是急著下線領盒飯吧?

我心裡苦笑,一時沒控住之,竟然輕哼了一聲,笑出來了。

一時間,上面的二位都愣住了。

跪在地上的福雙也呆了,他輕聲叫道「娘娘」

我回過神來來,幾乎打了個激靈,晚來的求生欲,上線了。

「皇上」我直了直身子「臣妾奉命前來,不敢在皇后面前造次。皇后要殺臣妾的奴才,奪臣妾的兒子,臣妾不過分辨幾句,不想衝撞了娘娘,是臣妾的不是。臣妾有錯,甘願領罰,只求皇后娘娘饒了福雙,留下昶兒和親娘在一起吧」我把過去稱呼的「柳皇后」換成了「皇后」,皇帝的臉色果然一變。

「皇上,德妃縱下人擾亂宮規,臣妾不忍處死,叫來德妃本欲敲打敲打,誰料德妃竟然如此不識好歹呢,皇上」柳皇后說著,泫然欲泣,「至於皇子,臣妾從未有非分之想,不過喜歡皇子伶俐可愛,德妃就污衊臣妾......臣妾是怎樣的人,皇上是知道的啊」她終於哭出來了,梨花帶雨。

一片死寂。

罷了,你的宮裡,你的奴才,你的男人,今天大約就是死期了。

皇上是知道柳皇后為人的,那麼你知道我么?在這一群人的電影里,我從來不敢奢望有姓名,就想平安活著,也做不到么?庄玉賢是什麼樣子我不知道,兩年來,我除了奉承皇后,就是伺候皇帝,照顧孩子,夾著尾巴等退休,有錯嗎?

一隊站錯,萬劫不復?

我不想再說話了,只是直直的看向皇帝,眼淚不知從哪裡流出來的,只覺得臉上都是涼的,眼裡皇帝與柳氏的樣子一時清楚一時模糊。皇帝攬著柳氏,眼裡一時間看不出情緒,似驚似怒,不說一句話。

從偽裝的昏君到腹黑的真面目,他似乎也沒有完全切換過來,找不到應有的情緒。面具戴久了也挺難摘得,這點我倒是理解。但是毒酒白綾和匕首,選哪個我真的還沒想好。

兩年了,也曾滾過床單聊過天,一起逗過孩子,雖然不曾看雪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雖然沒有多少真心,但人非草木,總有點感情的吧?有的吧?

這一點念想很快被自己打翻:我是白痴到什麼程度,才幻想著他會在寵妃面前跟我講感情呢?

下線吧,我緩緩閉上眼睛,我的能力不足以在這種地方生存,這場遊戲我不想玩兒了,玩兒命一點都沒意思,我放棄了。

「放開,我要進去,放手,你們讓開,父皇,母妃......」昶兒!我猛地睜開眼,一陣喧囂吵鬧,我聽見昶兒得聲音,打破了殿里的一片死寂。

「讓六皇子進來」皇上緩緩的說道。

「母妃!」昶兒一陣風似的跑進來,撲進我懷裡,臉上掛著淚,氣喘吁吁。我抱著他,拍著他的背,低聲說道:「你怎麼來了?快回去,別亂跑了」

「不回去!母妃,為什麼乳母她們說凶多吉少?父皇」昶兒看向皇帝,「什麼叫凶多吉少?」

皇帝一時語塞

柳皇后擦擦淚,立馬換了一副面孔,對著昶兒笑道:「六皇子,來,過來我看看。」說著自己走了過來,「素月,拿些果子來與六皇子吃」

看到她這副嘴臉,再心如死灰也忍不住想啐她一臉。

「謝柳娘娘,孩兒不想吃」昶兒在我懷裡,低聲說道。

柳氏不惱,繼續說道:「這麼多皇子,臣妾最喜歡六皇子了。來,過來本宮好好瞧瞧」

昶兒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我

「皇后娘娘,昶兒膽子小,不喜和生人親近」我冷冷說道,把昶兒抱的更緊了。反正今日得罪了你,尾巴夾的太久了,臨死,我也痛快一回吧。

「德妃!」皇帝重重的叫了一聲。

我只當作沒聽到。

「皇后娘娘,後宮這麼多孩子,您為什麼偏偏要奪臣妾的孩子」我站起身來,定定看著柳氏。

不等柳皇后開始表演,懷裡的昶兒抬起頭,一臉不解的說道:「母親,你說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在哪裡呀?他們都說皇后娘娘薨了,兒臣想她了,她對兒臣可好了,教兒臣騎馬射箭呢」

柳氏的臉瞬間白了。

我們只顧在這裡說話,忘了外面發生的那件大事了。皇帝只顧憐惜他的綠茶,大約還沒想好怎麼樣向天下交代吧?

想到柳氏手上沾著皇后的血,再看她看著昶兒的樣子,我心肝俱顫,抱著孩子的手越攥越緊......

柳氏越走越近,她的花容月貌也越來越猙獰,身上的百合香氣讓我幾乎嘔出來,她走到我旁邊,抬手摸著昶兒的頭,湊近我,盈盈一笑,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因為你最沒用。你主子都去了,你能奈我何」

說完臉色一變,向一邊倒去,「娘娘暈倒了」,一眾宮女慌忙擁了上去。

她的演技讓我為之折服,只恨我沒有一張S卡給她。

我演不來,我擔不起,我急怒攻心,我想原地去世。

一陣慌亂中,我腦子蒙了,大錯已經犯下,我不敢承擔這個後果,我累了,我想暈倒有演不出來。

我放下孩子,縱身撞向旁邊的桌角。

「砰」

眼前金星直冒,頭上熱乎乎的血流下來了。

孩子嚇得哇哇大哭,撲在我身上,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恍惚間又看到那片明黃閃過......

對不起昶兒,給你留下心理陰影了吧?

今天我不置之死地,是收不了場了,我沒有用全力,但是有沒有生的希望我真的不知道。

對不起庄玉賢,讓你「死」了兩次

沒有幫你報仇,沒有反轉逆襲,反而犯了更大的錯誤,辜負了這個劇本和這次經歷。

我真的累了,我就想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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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故事,蹩腳的寫手。

這裡如果寫完了,是不是有點忒慘?

如果有人還願意看,那女主不用死。

我想徵求下大家的意見。

如果女主不死,接下來我想揭一下庄玉賢的身世以及感情線,還有她進宮的秘密。

大家想看一個什麼類型的故事呢?可以說說我參考一下嗎?寫的有點沒信心了。

謝謝大家。


1.

「皇后殺了皇后?」,聽到這個消息的皇上嘴角勾起了一抹笑,「這世間還有這種事情?」

前來稟報消息的侍衛想起當時的場景便感覺有些顛覆世界觀,聲音都有些顫抖,「是的陛下,有個與皇后長著一般模樣的人從天上飛下來,直取皇后的人頭,在殺了皇后之後便又離去了,小的們想護駕都來不起」,似是又回憶起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凌厲殺意,侍衛腿一軟便跪了下來。

「這倒是有意思。」身為皇上知曉的事情自然是比這些侍衛平民知道的多,他一直都知道世間是有神仙有仙界的,只要獲得仙緣便可以登天入道。

王暄闐並不在乎這個死去的皇后,他更在意的是那個從天而降的人,想到修鍊後可以長生不老,他的眼裡划過了一絲灼熱,「你可注意到那個殺了皇后的人往哪裡去了?」

「小的不知」,事情發生的太快了,他能跑過來稟告皇上比較其他的侍衛已經是相當不錯了,其他侍衛都嚇暈了過去。

王暄闐眼睛一眯,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護衛不周,斬。」

侍衛聽到皇上的話後,瞪大了眼睛,手腳同步想要爬到皇上那裡求皇上饒他一命,脖頸便噴出了一道鮮血。

王暄闐看了看噴的一地的鮮血,嫌棄的皺了皺眉,「真臟」


皇后殺了皇后。皇帝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他把先皇后的死歸咎在我的頭上,於是恨我,冷淡我,侮辱我,算計我。


可是我,又何嘗不恨他呢?


——


新婚之夜,我就和皇帝爆發了激烈的肢體衝突,別誤會,不是那種衝突,而是實打實的你扇我一巴掌,我還你一拳頭的衝突。


起因是他認為我穿的禮服,衝撞了先皇后,也是他的白月光。蓋頭還沒掀,他就先來扯我身上的衣服。他弄疼我了,於是我也跟著上手了。


因此,聽見響動進來的宮人,見到的就是我和皇帝衣衫凌亂,互相揪著對方,誰也不讓誰的場面。


宮人們分開我倆後,皇帝一邊擦著嘴邊的血,一邊氣急敗壞地吼:「朕要休了你!休了你這潑婦!」


宮人們看笑話似的望著我,我習慣了,自打進宮,我就是他們眼中的一個笑話。


01


入宮那年我才 14 歲,但因著我爹是當朝首富、又好巧不巧捐了一筆錢救了國難,皇帝許了我皇后之位。


然而我名為皇后,實際上並無統領後宮之權,皇帝對外的說法是我年紀尚小,不必過早為這些事情煩擾。不過我知道,是因為他不甚喜歡我。


早些時日,我曾在京都別苑遠遠地瞧見過皇帝一次,他比我大了許多,但長得很好看,眉目英挺,蘭芝玉樹。


而我打小就被養在深閨,沒見過什麼男人,更別提能稱得上青梅竹馬的勞什子了。畢竟作為首富獨女,我爹奇貨可居,向來只認為天底下最尊貴的男子才配得上我。


倘若皇帝肯好好待我,說不定我也會喜歡他。可他另有心上人,就是宮裡人人稱道的貌美如花、溫婉賢良的和貴妃。


用寵冠六宮一詞絲毫不為過,因為他不僅給了她統領六宮的權利,就連祖制規定的初一、十五要宿在我宮裡的日子,都去了和貴妃那裡。


因此宮裡的主子奴才都當我這個皇后是個擺設,時常對我和我的陪嫁丫鬟春桃拜高踩低。


只有和貴妃不同,她是唯一會按照宮規,每日來我宮裡問安的人。


說是問安,更像是在代替皇帝照拂我,她給我帶好吃的,還會跟我分享皇帝的喜好。若有宮妃在我跟前造次,被她聽說了,她也會罰上一番,替我出頭。


她說她自打見到我的第一眼,就打心裡喜歡,要將我當自個親妹妹那般疼。還叫我不要怨皇帝,他不來我宮裡,是心疼我。


真是人美心善,難怪整個皇宮的人都喜歡她。


春桃也這般認為,我之所以不受寵,是因為還未到承寵的年紀。她時常在我跟前念叨,「小姐,等你及笄了,和皇上圓房了,你就是這宮裡名正言順的最尊貴的女人了。」


終於等來了欽天監定下的,適合帝後圓房的所謂的佳期良辰。


一大早,內務府就來了許多內侍,用紅綢將鳳藻宮的牌匾柱子都裹了個遍。緊接著,各宮都派人送來了恭賀的禮物。最後是皇帝的賞賜,呼啦啦堆了一屋子。


和貴妃最晚來,帶來了一套十分别致的大紅衣裙,並且親自替我梳妝。她一邊梳妝,一邊目不轉睛盯著銅鏡中的我,由衷地感嘆:「妹妹真是玉姿仙容,如此嬌花一朵,皇上見了一定會好生憐惜你。」


我假裝害羞地低下頭,任由她替我蓋好喜帕,輕笑著退了出去。


屋內龍鳳喜燭燒得正旺時,皇帝的腳步聲響起來,我照例只能透過喜帕的縫隙,瞧見他腳上那雙用金線綉了龍紋的紅面白底的靴子。我看見它先是在一丈開外處頓了一下,很快又飛速向我走來。


正當我在思考嬤嬤教我的要跟皇帝說的第一句吉祥話時,我的蓋頭被猛然掀開,緊接著一個響亮的耳光將我打倒在地。


皇帝揪住我的衣襟,氣沖沖地喊:「你有什麼資格、有何臉面學她穿留仙石榴裙,梳這雙環望仙髻?」


她?她是誰?我半邊臉腫脹起來,疼得我火冒三丈,然後就扭打在了一起,直到宮人分開我們倆。


春桃見我這副模樣,抖著身子跪在我前面,伸開手擋住我,哭著說:「皇上,主子年幼不懂事,有什麼事衝撞了您,您要罰就罰奴才,哪怕是要奴才的命也行!」


皇帝冷笑:「她要是衝撞的是我,也就罷了。可她偏偏衝撞了那個她最不該衝撞的人!來人,陳氏玉仙寡廉鮮恥,冒犯先皇后遺容,著褥奪封號,貶為庶人!」


02


我其實不太在意皇后這個身份,反正離開皇宮,等著我的還有無數良田莊子商鋪可以收租。總之,去哪,都比待在皇宮裡自由得多。


我來這,不過是給我爹一個面子,畢竟從小到大他念叨那麼久了,我不忍心讓他覺得他寶貝女兒沒過上天下最尊榮的日子。


因此,皇帝走後,我就拉起春桃,要她動手打包我帶進宮裡的陪嫁。


春桃先是一愣,隨即抹了一把眼淚道:「就是,小姐,咱回家去,不在這受這窩囊氣。不過和貴妃害你的事,一定不能這樣算了。」


那是自然,原本我就只當她是個解悶的,待她與旁人不同。敢情她是戴著面具跟我套了一年的近乎,就為了布局今日陷害一事。


想到這裡,我從包袱里撥出一塊拳頭大的金裸子,給她使了個眼色:「叫胡來喜去打聽一下這事的來龍去脈。」


胡來喜是我宮裡的內侍總管,頗有些手段,不過先前我從未拉攏過他,他也就做了鳳藻宮裡的一棵牆頭草。好在我向來覺得忠不忠心無所謂,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


春桃接了金子,朝門口去了。


我則給自個兒斟了杯酒,就著小菜,一口酒下肚,眯著眼想這幾年的宮廷生活,是過得太佛性了點。


一早知道闔宮的人都嫌棄我出身低微,加之我本來嫌棄人事複雜,拉幫結派的事,向來都看不上眼。


和貴妃大抵就是看上這一點,認為我在這宮裡孤立無援,欺負了就欺負了。也許是因為她不知道,不喜歡拉幫結派的人,恰巧說明對方有單打獨鬥的實力。


來喜很快和春桃一道回來了,春桃低聲說,她去的時候,來喜正在跟一個面生的小太監飛快地說著什麼,她沒聽清。


而來喜臉上帶著按捺不住的喜悅,我想一半是因為得了一塊能置辦百畝良田的金子,一半是因為他剛得了一個能向我投誠的消息。


來喜跟我問安:「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磕頭磕的很響,虔誠的就像是在拜廟。


我一臉天真地看著他說:「來喜公公,把你知道的事都跟玉仙說說吧,往後再有什麼事,也好避著些。」


來喜理了理袖子,笑著站起身來:「奴才剛才得的消息,皇上從咱這兒走了之後,徑自去了和貴妃的燕雀宮,貴妃笑吟吟地出來接,被皇上當心窩一腳踹翻在地。然後是好一通打砸,還指著和貴妃鼻子罵了一通『和卿月,朕忍你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眼下的地位,因著誰得來的,心裡沒點數嗎?你居然也敢跟著那群無知的女人一樣,肖想著替代她?朕今日就告訴你,朕的皇后,朕的妻,只能也只會是她一人!」


來喜頗有表演天分,人物語氣學得實打實的像,大概是想起我的身份,又立即噤了聲站在一旁。


我擺擺手,表示沒關係,不管皇帝認不認,我也坐在了皇后的位置。再說,我也沒他們想的那般稀罕這個位置。不過他在我之前處置了和貴妃,算不算先發制人。


「皇上離開燕雀宮之前,下令褥奪了和貴妃的封號,將她貶為采女,禁足在宮裡。聖旨不到半個時辰就送到了燕雀宮,這會兒整個燕雀宮都哀聲一片。」來喜接著說道。


這處置,聽上去有點嚴重,可說到底都是皇帝嘴裡一句話。今天能貶,明兒就能提拔回來,不可當真,說不定這就是皇帝跟和貴妃唱的一出雙簧。誰都知道,皇帝遲遲不願跟我圓房,才有了欽天監定下的勞什子佳期良辰!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一個和貴妃,憑著跟先皇后的關係,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那這先皇后得是多厲害的人物?


我轉頭看了春桃一眼,對來喜說:「皇帝走的時候也說要貶我為庶人,怎的這會兒了還不見聖旨來?要不你再替我跑一趟,看看聖旨什麼時候來?」


來喜似乎在我臉上看不出任何悲傷的痕迹,忽地又跪倒在地:「皇后娘娘,自古廢后是事關前朝後宮的大事,豈容我一個卑微的奴才置喙?」


我說:「那好吧,我們等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這裡也沒什麼外人,公公你再把先皇后的事也跟我說說唄。」


來喜繼續低著頭,囁嚅著道:「奴才進宮比較晚,只知道先皇后打小就跟皇上熟識,婚後兩人也很恩愛。要不主子你再等等,奴才想辦法讓你跟和……采女見一面,她與先皇后曾是閨中密友。」


我點點頭,示意他先下去。我不信來喜不知道先皇后的事,他只是不敢說而已。


不過,看來廢后的事,皇帝一個人說了也不算,於是我讓春桃收好包袱,去睡了。


03


我到底沒等來廢后的聖旨,反而等來了皇帝將從和貴妃那裡收回的統領六宮的權利,連同象徵皇后身份的鳳印一同給我送來了。


春桃鬆了口氣,這算是皇帝正式認可我了。


來喜大抵覺得我這人好相與,不等我問,就快嘴快舌的將打聽來的,這幾天發生的事一股腦兒地說給我聽。先是皇帝讓人擬了廢后的旨意,還未正式下詔,在和幾位朝中重臣商議時,就遭到了一致反對。


為何反對,猜也猜得到,與北戎的交戰正在進行中,什麼時候能打完這場仗,後續還需要多少軍費暫且不說。單論咱們陳家是主要的軍需供應皇商,就不應該動我。


最重要的是動我就相當於將「忘恩負義」幾個大字貼在皇帝的腦門上。當然,這話沒人敢明說,但皇帝多聰明,自然是能咂摸出來。


皇帝相當氣憤,掀翻了桌子叫眾人滾,他說他不信朕的萬里江山,就籌措不出這點物資?


幾個人齊齊跪下,「國庫空虛,請皇上三思!」


國庫確實空虛,這全賴皇帝那個敗家的爹在位時,窮奢極欲,大興土木,廣修宮殿寺廟,揮霍無度。把國庫的錢折騰完了,才將皇位傳給皇帝,還當了幾年太上皇,才因煉丹不當把自個兒作死了。


皇帝即位時,國庫里沒剩幾個銅板了,發給官員的薪俸都是折的布匹薪碳米糧什麼的。恰逢荒年,官員也不愁手裡的東西變不了錢。可稅收難呀,百姓在多年苛捐雜稅的壓榨下,已身無長物,食不果腹。


皇帝登基後,為了恢復民生,下令多地免稅三年,估摸著眼下的萬里江山,真不能給他什麼底氣。


而北戎好巧不巧在這時大舉南下,打算趁著中原領導班子換屆,新皇帝根基不穩之際,好好來撈一把。


北戎侵擾本就是皇帝還在為太子時期的心病,此事一出,他鐵了心要北上抗戎,將其趕出關外,永絕後患。要不是因為軍資,他貴為一國之君,也不至於憋屈到要迎娶我一個商戶之女為後。


聽說那幾天,皇帝的欽安殿燈火長明。朝臣們也紛紛上奏,不談其他,就談帝是天,後是地,咱大郢朝兩年之間中宮兩易,於江山社稷無益。


這不,想通了的皇帝就坡下驢,直接將鳳印給我送來了。


前腳,我剛拿到鳳印,後腳,就收到我爹要入宮拜會的消息。說是將士們的冬衣已制好,他來宮裡向皇帝請運送御批,順道來看看他的小女兒。


哦,我忘了說了,我雖是首富獨女,但我上頭還有三個哥哥,分別給我娶了一文一武一親王家的女兒當嫂子。哥哥們雖沒有在朝為官,但在各行各業都頗有建樹。


我得了消息,便讓宮裡人擺好桌子等著。


來喜十分不解,問我:「國丈大人要來,咱就算不去御膳房傳膳,好歹得讓自個兒的小廚房備下點酒菜吧。在庭院中擺幾張空桌子算什麼事?」


春桃將他拉到一旁說:「公公你等著看就是。」


很快,我爹來了,身後還跟著一長串捧著食盒的婢女,一會兒功夫,鳳藻宮庭院的桌子上,就擺滿了各種吃食。


我爹招呼一眾宮人坐下吃飯: 「老朽聽仙兒說,各位都對她頗為照拂,加之今兒又是小女大喜,便特地備下了各位家鄉的名菜,以答謝你們對小女的關愛。」


一眾宮人看著婢女們揭開食盒,端出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時,都驚得目瞪口呆。也是,這些食材,縱使他們在家鄉,也不定有那銀錢去置辦。


我等他說完,搓著手拉住他的衣袖問: 「我的呢?」


他摸了摸我的腦袋說: 「閨女,前幾天的事,爹都知道了。今兒,爹就托個大,做東請我的皇帝女婿吃個飯。你們的飯菜,當然得現做才行。」說完,他示意管家領著廚子,帶著食材去了小廚房。


春桃立即讓來喜拿了牌子去請皇帝了。


「走,咱爺倆聊聊去。」


待走進殿中,他聲音都變了: 「仙兒,還疼嗎?」


我瞅見他鬢邊都有了白髮,笑著說: 「爹,我沒事,你女兒皮著呢。」


他看了我一會兒,沉聲道: 「仙兒,這事怪爹,當初只想著我女兒已經有了天底下第一的富貴,也得有天底下的第一的尊榮。才會拼了命都想把你送上皇后的位置,誰曾想讓你受了這般委屈。」


我搖搖頭說: 「不委屈,爹,一點都不委屈……」


可他還是紅了眼,不住地長嘆, 「爹也想過,他要廢你,將你接回府就是。可是你娘一句話點醒了我,你都當過皇后了,往後誰還敢娶你。也是,我的女兒,怎能孤獨終老呢?所以,這皇后你還得當著,不僅得當,還得好好當……」


我點了點頭。


「對了,你把這個收好,今晚會用得著。就寢時,讓春桃撒一些在香爐里。」他將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遞給我,說著,他慈愛的望著我: 「爹的女兒,終於要長大成人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怕他不能護我一輩子,也怕我再度受委屈。我接過盒子,細心收好,對他說: 「爹,你放心,陳家的女兒,不會平白讓旁人欺負了去。」


是夜,皇帝留宿鳳藻宮,帝後圓房。往後初一、十五他都循例來鳳藻宮,三個月後,我有了身孕。


04


皇帝雖年近三十,但勤於政事,疏於後宮耕種,加之先皇后多年專寵,也未誕下子嗣。到目前為止,皇帝膝下只有一個還在牙牙學語的小公主。


因此,我這一胎,可是全天下百姓都盼著的皇帝的嫡子。就算不是兒子,嫡公主的誕生,也是國之大喜。循例,皇帝要給我娘家人加官進爵,大肆封賞。


一般這種封賞,可以是實權,也可以是虛名。算算時間,皇帝和大臣們的討論,也該有個結果了。


於是我挺著肚子,讓春桃提了食盒,主動去御書房找他。


皇帝也不含糊,直接把擬好的旨意,遞給我瞧。說實話,自打我懷孕後,他開始有點當相公的樣子了,時常會來我宮裡坐坐,我的吃穿用度他都會親自過問。


果真不出我所料,基本上都是虛職,給我爹上了個一等國公的封號,大哥是戶部員外郎,一個從五品;二哥是巡城坊坊司正,雖更不入流,但好歹跟我家生意有點利害關係;三哥大抵是沾了他岳丈在軍中的光,得了個景城副指揮都使一職,與大郢和北戎交戰之地不過百餘里之隔。


好傢夥,這是要把我家給拆分了呀。


我飛快地瞟了一眼,就將折本還給他道:「看得頭疼,也看不懂。」


皇帝滿意地笑了,一一替我解釋過後,又說:「你爹爹和兄長,原本都無仕途經歷,若一次加封太過,恐於聲名不利。」


我就呵呵了,自古以來,皇帝都要通過加封皇后母家來鞏固自己的勢力。你這忌憚得不要太明顯了好吧。


我擺擺手道:「政事上的事,皇上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只是我三哥和三嫂恩愛得很,三嫂又懷有身孕,無法跟著三哥去那邊境之地,就這樣硬生生把小倆口分開了不太好。」


「皇后的意思是讓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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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於 2020-12-25繼續瀏覽內容知乎發現更大的世界打開Chrome繼續隧道都光明隧道都光明文藝老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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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不是寫了一個好的了嗎?


安陵容不是寫了一個好的了嗎?


皇后殺了皇后,唇紅齒白的小女孩在流水橋面上悄悄說道。

被擰下頭的黃鸝哥兒擺在正西,一隻沾血的紅底金邊繡花鞋放在正東,白綾一匹環環繞繞不知沾染了什麼,不斷散發出黑色粘稠的液體,在地面上扭曲成不知什麼形狀。

小女孩穿著一身白色裡衣,在這寒冬臘月竟然也不發抖,面色如紙,只是兩頰上抹著不知哪裡來的胭脂。她看上去也不過十四五歲大小,本應是最活潑無知的年歲,卻意外地纖長,雙臂垂下來幾乎要過膝,手掌極大還覆滿老繭。

她在這無人的流水橋上喃喃自語。

皇后殺了皇后。

她笑起來,嘴巴里漆黑一片,詭異的聲音穿出來,好像什麼在穿越金石而來。


【一】

「皇后殺了皇后」

我看著發聲那人,那是個小姑娘,看起來才五六歲的樣子,看起來眼熟得很。

「對,是皇后殺死了皇后」

【二】

新帝登基。

理所當然的,我成為了皇后。

我和他相識那年,我才七歲。我與他訂婚那年,我不過十二歲。

他喜歡的並不是我,而是我的姐姐。

劉家這輩里,我是老幺。家裡嫡親很多,但我是唯一的嫡女。

我父母青梅竹馬年少相識,

———累了,等會再更。


皇后殺了皇后,在一個沒有月光的晚上。

那一天,後宮上下亂成了一鍋粥,連皇帝也手足無措……


皇后殺了皇后

我殺了我


在線蹲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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