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包袱。

說起來也沒有啥,包袱裡面裝著冥紙冥錢,為每位故去的親人置備1-3份不等,外包裝上寫上冥文。在自家門口堆一個矮草堆,將十來個包袱鋪開放置其上,備好酒菜,點燃包袱和炮仗,念著故去親人們的名字,向天地作揖,是為中元節的習俗。

記憶從很小的時候被打開。每到中元節,按照老家的習俗,家家在當天下午都要燒包袱。記得大概三四年級,父親把各種各樣的冥紙冥錢歸類,分成了數沓,然後再把它們分別用白紙疊裝起來。包袱分為正反面,正面通常用毛筆寫上「中原大會上薦 化袱二面 故祖考。。。冥中收用」,反面則單寫一個「封」。如果細究起來那規矩就多了,化袱x面,指的是某一故人置備的包袱有幾個,如化袱二面指的是為其包備了兩份;考妣之別自不待言,故祖/故先也代表著不同含義,前者指的是祖輩及以上輩分故人,後者僅指父輩。當然,這些規矩倒也難不倒三四年級的我。包袱上的名字,我只知道其名卻不認識,因而那時中元節對我而言我更多的是儀式的好奇感。當鞭炮鳴放之後,我和同輩的小孩在包袱燃起所形成的煙霧中鑽來鑽去,想像著《西遊記》仙界的畫面,絲毫感覺不到煙灰的嗆鼻,畢竟那是風也逮不著年紀。

時光的河往前走,終於中元節的包袱上有了一位我認識的親人。初一的暑假末尾適逢中元節,祖母在前一年去世,按照習俗從第二年開始也要為其置備包袱。自小由祖母帶大,於是我自告奮勇地對父親說祖母的包袱由我來準備。包袱厚厚的一大沓,以巨額冥錢為主,若不考慮通貨膨脹因素感覺可以買幾棟樓。這還不夠,必須要備三份——化袱三面,最後歪歪扭扭的在落款處寫上自己的乳名。父親看了以後笑了笑,摸著我的頭似乎感覺我可能稍微長大懂事了。也許,他的判斷是對的,至少從那一次開始我不再在包袱燃起的煙霧中鑽來鑽去,而是在祭拜儀式結束後幫著家裡人一起收拾、打掃。傍晚,初秋的風吹過,吹落門前樹上的幾顆棗子,拾起來放進嘴裡,有些澀也有些甜。

時光的河往前走,留給了我最撕扯的思念。2012年,父親在當年的中元節前幾天去世。這一年寫包袱,已沒有人站在我旁邊。計算好份數,去店裡買紙錢,裁紙,包裝,寫冥文,一切的流程在我看來並非難事,直到今日仍有老家的親戚問我包袱表面的文字應該如何書寫。只是,當手寫「祖先考。。。」和自己的乳名時心中仍有悸痛,我知道,即便裝填再多的冥紙冥錢也無法緩解內心的孤寂和思念,可是,除此以外我又能做些什麼呢?看著冉冉騰起的煙霧才發現,小時候爬過無數次的棗樹也垂垂老矣,樹上已不再有棗子,秋風吹落的唯有枯黃的樹葉。

時光的河往前走,衝散了緣分的短淺,也留下了家風的深遠。近日老家親戚升學喜宴,主家委託我擬三副對聯,喜宴當日人們對對聯稱讚有加,最欣慰的是聽聞有人在說「xx有他父親當年的文采」,而感嘆的是老家也無人再喊我的乳名。喜宴下午,由於臨近中元節,便同族人們一起上山祭祖,點燃香燭,斟滿薄酒,拿著微不足道的成績告慰故去的親人們。

時光的河往前走,留下了包袱上的名字,帶走了一切,順便,也帶走了我的乳名。


晚上不帶小孩子出門


完全沒有對應習俗


在每年的中元節,許多地方都有做花饃等麵食的風俗,這與麥子的特性有關,五月收穫的新麥是「發物」,存到入秋才適宜食用。江浙等地百姓則要做茄餅,就是把新鮮茄子切成絲,和上麵粉,用油煎炸,以讓已故祖先在赴盂蘭盆會的路上有乾糧可吃。更為普遍的是吃鴨,意在取「壓」之諧音以鎮壓鬼魂。在山東,中元節則成了「掐嘴節」,家家戶戶僅食粗茶淡飯。


感覺好像沒有什麼明確說明的

就好像大家形成一種共識

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至少是對人為所不能解釋的鬼神還是有尊重的


今晚不能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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