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喪屍爆發,你在廁所,沒有通訊設備,而且廁所隔間外有喪屍,怎麼辦? 2.22已完結(一)輕輕的「撲通」一聲,入水角度和力度正好,沒有濺起水花,去掉一個最高分,去掉一個最低分,我給這條香蕉打9.5分。正當我腦補著觀眾們的歡呼聲時,隔間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感情現在流行組團上廁所?拉一斤送一斤活動咩? 男撤碩三個隔間有兩個正在維修,作為唯一一個蹲位位主,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候著吧,我驕傲地想道。忽然,教學樓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叫聲如此凄厲,不像是惡作劇。我警覺地擦乾了屁股。也是出於謹慎,我並沒有立刻沖水。哭喊聲和慘叫聲越來越近,有人大喊著,「喪屍!他們都變成了喪屍……」喪屍?隨後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驚呼聲和尖叫。「快!去廁所!」一個不祥的聲音喊道。慌亂的腳步聲涌了進來,旁邊的兩間隔間被人撞開,聽聲音擠入了好幾個人。 我慌忙抵住了自己隔間的木門,因為不想讓人發現我拉完不沖。很明顯,隔壁坑位還沒來得及關上門就被喪屍攻陷了,被攻擊的同學們一邊慘叫一邊徒勞地拍打著隔板。這裡面我辨認出了小柯的聲音,他大物抄我才過的。還有肖飛俠,隔壁環藝系的系草,聽說他還是同志酒吧的金牌DJ,可惜了。他們一個個尖叫著,這聲音避無可避,讓人不寒而慄。真正令人難過的是聽到身邊朝夕相處的同學臨終前發出的慘呼,卻又無能為力。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還有死亡的氣息,以及比死亡更可怕的未知的恐懼。 我咬緊牙關,提起褲子,悄悄繫上皮帶,祈禱著喪屍群不要攻擊我這邊。越怕越來,一大堆不知是人還是喪屍的生物開始瘋狂地推搡和拍打我的隔間門。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進來!我使出對付便秘的力氣死死抵住了一波衝擊,幾分鐘像幾個世紀那麼漫長。幸好,在屍變的初期,由於活人充足,喪屍們沒有在門外戀戰,而是轉頭離開追逐其他人類了。手機完全沒有信號,只能拿來看時間,隔壁被咬的同學也離開了,我留意了一下,從被咬到離開大約不到三分鐘,這是活人感染喪屍病毒的時間。透過隔間門縫,我望見地上都是血污的鞋印,還有不知是誰掉落的山寨A錐。附近靜悄悄的,是個好時機,我輕手輕腳地撥開門栓,探頭張望了一下。 沒有人影。走廊外的奔跑聲已經遠去,我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我將龍頭開到最小,洗了洗手,在猶豫了十秒鐘後,我還是決定沖完馬桶再走。這個舉動救了我一命,因為我轉身時,旁邊的隔間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隻喪屍悄悄地走了出來,原來,在它被咬之前,他就知道我躲在隔間,當其他喪屍去尋找新鮮食材的時候,它選擇了蹲守。趁我不備,它從身後靠近了我。「嘩啦」一聲沖水聲,我轉過身,忽然發現肖飛俠站在我身後,它滿臉血污,看起來已經糊了。我被嚇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來,幸好它也被沖水聲嚇得愣了一下,隨即張著血口向我撲來。說時遲那時快,我迅速衝到盥洗池邊,操起一把拖把,將墩布頭塞入它口中。 它嘴裡嗬嗬有聲,僵直地伸長雙爪向我抓來。我奮力用墩布桿撐開它,將它一直推入隔間,再關上門,任由它在裡面拍打。我心亂如麻,在窗口向外張望了一下,只見校園裡到處是四散奔逃的人,身後追逐著體能明顯高於普通人的喪屍。對面文遠樓似乎已經淪陷。不好,我心神稍定,擔心起了凡凡,今天有校外專家的講座,分開的時候,她還在二樓多功能廳。我要去找她。走廊里滿是血污,四處是散落的書和鞋子。我探出頭,通往多功能廳的路上似乎沒有人,我小心翼翼地邁出一條腿。這時「嗵」地一聲,一隻戴著眼鏡的喪屍跳在我的面前,是華臣羽。它只穿著一隻鞋,光著的左腳以奇怪的角度往後扭去,一瘸一拐地朝我衝來。向後,是不足二十平米的廁所,向前,是通往多功能廳的路。 可是這之間,攔著一隻喪失了人性的喪屍。「你的A錐是假的!」我急中生智大喊一聲。華臣羽愣了愣,低頭看了看腳上僅剩的鞋,這孫子,果然,變成喪屍了還那麼虛榮。趁它分神的時候,我一個飛踹,將它踢倒在地,然後撒腿就跑。當它再度爬起的時候,左膝也已扭了180度,左腳掌擰滿了一圈,詭異地向前了。如果連這樣的喪屍都跑不過,我還是別活了。途徑的教室里到處是鮮血,還有殘肢斷臂,幾隻貪吃的喪屍正在分食倒地的同學,一隻喪屍嘴裡塞滿了手指頭,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太恐怖了。我沒命地往前跑著,跑到樓梯轉角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消防櫃,於是用手肘撞碎玻璃,把裡面的消防斧頭拿在手裡,奔下二樓。 多功能廳里一片狼藉,大屏幕上閃爍著游標,地上已經沒有完整的人類軀體了。「凡凡!」我悲慟地輕呼道。沒有人回應。我不甘心,一邊輕呼她的名字,一邊四下尋找著她的線索。凡凡那麼機靈,一定不會有事的。忽然,大屏幕上跳出了一行字,「木寸,我們在放映室。小心,門外有喪屍。」我欣喜若狂,拎著斧頭跑向階梯教室後方的放映室。一隻女喪屍從後排鑽出,向我飛撲而來,它臉長似驢,這不是屈晚庭嗎?我毫不猶豫一個滑鏟,從她身下滑過,手裡高舉著斧頭。可惜匆忙之下,斧刃朝向了身後,屈晚庭被斧頭一頂,向後栽倒, 頭卡在了翻板座椅中間,怎麼也出不來,像一隻撲棱著的蛾子拚命扭動。我正暗自慶幸,前方又跳出一隻喪屍,咦,這不是丁楨珠嗎?它頭髮蓬亂,眼神卻依然清澈,好傢夥,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沒被喪屍病毒毒害,看來除了義務教育,沒什麼能毒害他。丁楨珠伸著中指,張嘴向我咬來。我大喝一聲,「你咬你馬呢?」在他愣神思索他的馬時,我掏出香煙。果然,他本能地接過了煙和打火機,我就知道,喪屍剛剛淪陷的時候,還保留著本體一些深入骨髓的習慣, 就像神經反射一樣。顯然它現在不餓,轉頭研究煙和打火機去了。終於,我衝到了放映室外,一隻長發喪屍正在瘋狂地撓門。聽到腳步聲,它轉過頭來,原來是關耳爽。它空洞的眼神瞪著我,長長的指甲仍在門上不停撓著,這聲音聽著煩死了,tmd。小喪屍能有什麼壞心眼呢?我一斧頭砸下去,雖然用的是斧背,但頭骨碎裂時沿著斧柄傳來的手感,還是深深地震撼了我。用鐵器擊打在曾經是人類的頭顱上,這是做夢也不敢想的事情,可它偏偏發生了。這一斧錘沒有把關耳爽打倒,它張大嘴癲狂地朝我撲來。在求生的本能之下,我又揮出了第二斧……肅清了門外的殘餘喪屍後,我疲憊地敲了敲門,「凡凡,外面暫時安全。」裡面傳來翻箱倒櫃移開障礙物的聲音,隨後門被打開了,凡凡驚魂未定地奔向我,一把將我摟住。她身後還有一個女孩,危急時刻和她一起躲進放映室里的,驚恐的眼神,像一隻慌亂的小鹿,她渾身發抖地靠近我,我認出來了,她是學校廣播台播音員,各大活動的主持人,冰冰。凡凡想了想,拉著她一起靠近我,在這個末世里,我們必須要抱團取暖。冰冰哇地哭了出來,一臉梨花帶雨地抱住了我,我發誓,雖然冰冰在我懷裡,但我的心是凡凡的。和我一樣,她們的手機也都沒有信號。教學樓里和樓外的哭喊聲漸漸消失了,嘈雜聲卻越來越大,這說明還在活動著的,除了喪屍,都是我們這樣躲起來的倖存者。下課鈴響起來,門外的走廊里傳來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像極了中午飛奔向食堂的飢腸轆轆的學生。 (二)固守教學樓,雖然能抵擋幾波物理衝擊,但不是長久之計。我看著眼前兩位花樣年華的女孩,胸中豪氣頓生,一定要帶著她們脫險。外界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不過我對政府有信心,去年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對付這種靠物理攻擊傳播的病毒,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但救援到達之前,什麼都可能發生,為今之計只有且戰且走,拉長戰線,找到一個既堅固又有食物補給的地方,更重要的是,還要發出求救信號,讓救援部隊第一時間發現我們。「去食堂!」我們不約而同地說。學三食堂太遠,學一不好吃,最近的是留學生餐廳,可誰知道那裡是不是喪屍的發源地呢?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當機立斷,拉上兩個女孩,從後面的疏散通道就往樓下跑。千萬不能被堵在密閉的空間里,我想到剛才的廁所隔間,差點被瓮中捉鱉。我邊跑邊想定了行進路線,喪屍們行動速度雖快,但動作僵硬,它們會本能地聚合在一起,選擇開闊地形搜尋人類。以我們仨的戰鬥力,撂在喪屍隊伍中肯定是白給。所以眼下最好的選擇,莫過於「敵進我退、敵退我追」這八字。跟著喪屍隊伍的潮汐行動,准沒錯。所以我的計劃很直接,先去留學生餐廳搜集食物,準備打持久戰,那裡地形不開闊,就算是爆發地,喪屍們也會因為活人短缺而轉移到其他地方。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實在不行,還能改道去三好塢,那裡四面環水,樹還多,喪屍不會上樹,實在不行我的還能上樹撐個幾天。我們摸到樓下,觀察了一下路況,路上散亂地走著幾隻喪屍,它們神情獃滯,步伐僵硬,大概是異化的時間不夠長的緣故,外表上看起來與普通學生區別不大。「學著它們走路。」我低聲道,「注意膝關節和肘關節別彎。」凡凡和冰冰都很機靈,跟著我一起機械而迅速地向留學生樓走去。別遇到喪屍,別遇到喪屍,我心裡默念著。還是怕啥來啥,迎面走過來兩個黑人喪屍。是跑還是繼續假扮?我偷偷看了一眼姑娘們,她們早已嚇得面無人色,倒是和喪屍有得一拼,於是我壯了膽,直勾勾地向前走去。那兩隻喪屍越來越近,身上濃郁的劣質香水味中人慾嘔,它們猶豫了片刻,似乎對我們產生了懷疑。不妙啊,這幫黑哥們天生體能卓越,是犯事兒的好手,真要動起手來,我們怕是要吃虧。我伸手去摸插在後腰的消防斧頭……此時,遠處化學樓傳來幾聲尖叫,那倆黑喪屍聽覺靈敏,啪一下拔腿就往那邊躥去,很快啊。我們如遇大赦,加快腳步向留學生樓方向走去。留學生樓入口處很空曠,看來洋喪屍們都去別處覓食了,我們稍稍有點激動,動作難免有些變形。忽然,身後響起了一串腳步聲,我回頭一看,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喪屍正尾隨我們而來。「快!」我低聲道,讓兩個女孩先進了樓。趁著沒被別的喪屍注意到,我可以輕鬆收拾這個落了單的喪屍。女喪屍來得很快,我剛來得及拔出身後的斧子,她已到了面前。看到我高舉著斧子,她忽然喊道,「阿西吧不要啊!我也是人思密達。」原來也是個活著的妹子啊,還是個美女。「帥歐巴,」妹子委屈得快哭了,「請幫幫我!」這個韓國妹子叫林允兒,喪屍爆發的時候躲進了灌木叢,好容易遇到我們幾個活人,趕緊跟著就來了。「阿尼阿塞喲,」人多力量大,我當然歡迎更多的人類,「我們先找吃的思密達。」留學生餐廳里一片狼藉,餐盤餐食撒了一地,打菜窗口裡各色美食一應俱全,小火爐上還燒著熱騰騰的韓式石鍋飯,只是不再有熟悉的大媽身影了,真懷念她們顫抖的大勺。我們關上大門,開始張羅著收集食物,太TM餓了!仨美女早就把形象拋到了一邊,把雞腿大排胡亂地往嘴裡塞,誰知道下一頓什麼時候才能吃上。大家把肉類和主食打了幾大包,準備隨時轉移。我繞在後廚尋找趁手的武器,找到幾把擀麵杖和剔骨刀。一個巨大的不鏽鋼門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大型冷庫,既堅固又厚實。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藏身之處,除了躲在裡邊沒法出來之外,絕對是個抵禦喪屍的絕佳場所。我旋開開關,拉開不鏽鋼門,忽然,一個身影攜著冷氣朝我直撲過來,動作僵硬而遲滯,我輕輕一閃,那身影撲了空,栽倒在地。「Ouch!」一個女聲喊道,「Thats hurt!」原來也是個活著的妹子,我連忙把她扶起來,只見她金髮碧眼,膚色雪白,長長的睫毛上掛著冰霜,身材也傲嬌得不行,只是全身冰冰的,她穿得太單薄,由於在冷庫中躲得太久,皮膚已經凍得接近透明了。「Do you speak Chinese?」我開始飆英語。「Of course,我是說,當然,謝謝你救了我,my name is 艾麗·范寧。」看她感激的樣子,儼然有心以身相許的意思,而且她已經主動投在我懷裡,可憐的妹子,都快凍僵了。其他妹子們聞聲趕來,為范寧端上了熱騰騰的石鍋飯,吃過泡菜拌飯之後,范寧的臉色好了很多,原來也是個絕色美女。「接下來怎麼辦?」冰冰一臉期待地望著我,畢竟我是倖存唯一的男人。「堅守陣地,等待救援!」我不假思索地說。隨後,我們制定了詳細的計劃:用桌椅板凳把門窗封住;囤積食物;設立崗哨;找機會救助更多的妹子,不是,更多的人;發出求救信號……當我們正要開始搬動桌椅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潮水般的腳步聲,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一大波殭屍正在襲來!為首那個看起來非常眼熟,正是肖飛俠,它帶著數以百計的殭屍粉,以摧枯拉朽之勢,迅速地走來。它們逢人就咬,遇到障礙就噴,照這個架勢,普通的門窗根本阻攔不住它們。凡凡和允兒從廚房裡搬出幾大盆蔬菜,有豌豆,白菜、土豆、蘑菇……「Lets 躲進冰庫吧,」范寧提議道,「這裡的蔬菜太少,我可不願被殭屍吃掉乃子。」可是冰庫門要從外面關上,這就意味著,有一個人要留在外邊。 (三)我不想留在冰庫外邊關門,不是因為想著躲進去和女孩們擠在一起取暖,而是因為一旦我被喪屍啃了,沒人給她們開門,遲早也是被凍死。喪屍們越來越近,形勢越來越嚴峻,沒辦法,我只好讓大家先往冷庫里撤,多帶上一些麵粉口袋禦寒,我把豌豆土豆白菜播撒在大廳里,能阻得片刻也好,可惜了,沒有向日葵。很快肖飛俠和殭屍粉們已經攻到了樓外,我握緊了手中的斧頭。我心裡忐忑不安,琢磨著如何殺出重圍,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只有我活下來,才能回來打開冷庫放姑娘們出來。整個過程不能超過兩小時,否則女孩們也會遭受不可逆轉的損傷。時間到了,我轉過身去想要把冷庫門關上,結果一回頭看見凡凡站在身後。「門已關上了,」凡凡笑著說,「我要和你在一起。」「胡鬧……」我氣極了,想要訓斥她,看到她一臉堅決的模樣,又忍住了,心裡一痛,把她攬到懷裡。「看到那個偏門嗎?」我用手一指,「我們可以從那裡悄悄離開留學生樓,想辦法躲到樹上去。」「嗯!」她非常勇敢。這時已經有一些喪屍沖入了大廳,他們踩在豌豆和土豆上,紛紛站立不穩,橫七豎八地摔倒了一片,後來的喪屍見地上撲倒著人,也不加辯認,上前就咬,場面一片混亂,殭屍粉咬起來也真是不分敵我地亂咬。少數衝過了蔬菜防禦區的喪屍,被我和凡凡引向了後面的逃生通道。我揮動斧頭劈翻了靠近的喪屍,掩護著凡凡從後門離開。一個,兩個,三個,我殺紅了眼,但體力流失非常快,這樣下去也堅持不了多久。「木寸,快來!」凡凡在後面大叫著。我用餘光一瞥,望見她已經找到一株椿樹,很適合攀爬躲避,於是我又奮力劈翻了一隻喪屍,轉身逃出去,把門閂上,來到了樹下。那株大樹的第一個枝椏有一人來高,我把斧子別在後腰,托著凡凡的腳,先將她送了上去,再藉助她的拉扯,也拚命爬上椿樹,約莫爬到兩人高的位置時,忽然腰上一松,斧子掉了下去。我咒罵了一聲,這時喪屍們已經撞開了門,圍在了樹下,嗚嗚哇哇地張嘴叫喚,伸長了手向上抓。真希望有個樹神及時現身,手裡拿著金斧子和銀斧子問我要哪一把,然後我告訴他,我要一把德萊文的斧頭,他說要拿斧頭幹啥呀?砍樹呀?我說你當我華盛頓呢?他說,華盛頓是誰?就是下面那些抱著樹啃的嗎?我低頭一看,不好,喪屍們不會爬樹,竟然抱著樹啃了起來。不是說好喪屍只啃活人的嗎?怎麼還有吃素的喪屍?照這個架勢,用不了倆小時樹就被他們啃倒了。不過我們也等不了倆小時,到時沒人給冰冰她們開門,她們都要涼涼了。「快想想辦法!」凡凡也急了。忽然,樹下的喪屍們發生了騷亂,仔細辨認後,我發現喪屍們分成好幾派。新來的那批為首是一個身量矮小的喪屍,我認得他姓郭,是學四的樓長,人送外號郭四娘。郭四娘手持著一沓S卡,身後跟著一長串的鮮肉喪屍,看來都是四娘的擁躉。另有一批跟著西南八樓的宿管阿姨於媽,動作和手勢和四娘如出一轍。東邊又來了一批,打頭的是傳播與藝術學院的岑凱,變喪屍之前大家都叫他岑凱哥。只見他唇紅齒白,身形妖嬈,邪魅之態比起四娘來也不遑多讓。幾波喪屍撞在一起,竟然開始互相撕咬起來。其中以肖飛俠的殭屍粉為最,所向披靡,一時風頭無兩。趁著喪屍混戰,我和凡凡瞅了個空,滑下椿樹,溜回廚房。時間已過去一個多小時,把冷庫門打開後,姑娘們一個個都凍成狗,見到我們回來,欣喜若狂,抱著我就嚎啕大哭啊,看把她們給凍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我把剛才看到的喪屍大戰告訴她們,「躲在冷庫也不是辦法,我們還是要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木寸歐巴,我們全靠你了。」看著姑娘們期待的眼神,我胸口燃起了熊熊鬥志。我讓大伙兒用窗帘把食物打成包裹,背在身上,再將裸露的皮膚也包裹起來。隨後,我們將斬骨刀、擀麵杖分配到每個人手裡,天色漸漸變暗,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到安全地帶。「我們去學苑餐廳!」冰冰道。「為什麼?」「因為那裡的菜好吃一點。」冰冰紅著臉說。 (四)女孩們都笑了。「好吃,這個理由還不夠嗎?」我沒有跟著起鬨,「現在朝不保夕,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麼時候,能吃上一口好吃的,比什麼都強。」我打量了一下外面的動靜,昏暗的路上已看不到活動著的物體了,「跟著我!」我一馬當先,帶著她們穿過三好塢,再沿著主路潛行到北樓。北樓早已沒有往日熱鬧的自習場景了,我們懷著沉重的心情穿過走廊,兩邊的教室到處是血,空氣中的氣味中人作嘔。好容易躡手躡腳來到另一個門,隔著花園,可以看見南樓。花園中央的主席像威嚴高聳,整個環境靜悄悄,不見喪屍的蹤跡,看來此處可以辟邪。我們貓著腰,貼著綠化帶向南樓移動,經過主席像時,我朝校門外望去,隱約見到遠處狼煙四起,間或夾雜著群眾的慘呼聲。看來整個城區都情況不妙,在情況未明之前,待在學校里是最佳選擇。能見度越來越低,借著夜色掩護,我們很快逼近了南樓的北門。只要再穿過南樓的走廊,就能抵達學苑餐廳了,我們加緊了腳步,裡面和北樓一樣安靜。冰冰大喜過望,激動地向前跑去,硬質鞋跟在地上敲出咚咚響聲。「小心......」我話還沒出口,前方的教室忽然冒出一個喪屍的身影。隨後是兩個、四個,初步判斷,至少有七個喪屍攔住了去路。冰冰嚇了一跳,正要回撤,剛才進來的入口處又出現了幾個喪屍的身影,我們被前後夾擊了。狹路相逢,勇者勝。TMD我霍出去了,反正與其等著被包餃子,還不如殺出一條血路。後方的喪屍發現了我們的蹤跡,也歪歪斜斜地追了過來。我一咬牙,直衝上前,把冰冰和凡凡她們擋住身後,高舉利斧,直接劈翻了打頭的柯鎮冬,又橫過斧柄,打落了隨後趕來的李帶磨的下巴,再一腳踹翻了第三個,也是認識的,經管專業的杜聞廁。那個矮個子齜牙咧嘴地向要爬起來,我照著他腦袋就是一斧,眼見它只剩躺地抽搐的份了。我如有神助,前方的喪屍被我劈砍得只剩兩隻。用旁光觀察,只見凡凡、冰冰、范寧她們也齊心合力,砍倒了幾個女喪屍,依稀可辯是楊塵淋、傅亦瑋她們。最後兩隻喪屍同時向我撲來,我用盡全力,劈在第一隻的前胸上,那是校工黃鰍聲,結果被他抓住斧柄,一時竟拔不出來。另一隻喪屍瞅准空子,一下抱住了我,它一隻腳沒穿鞋,奇怪地擰了一圈,竟是老相識華臣羽。我拚命掙扎,奮力用手推開它湊過來的血口,但它的力量大的驚人,我的體力漸漸不支,被它越壓越近。當時他的牙齒離我的喉嚨只有十公分,而不遠處,姑娘們的處境也萬分危急,幾個喪屍漸漸佔據了上風,其中不乏王雪餅、伍俢波這樣身高力壯的喪屍。難道要交代在這裡了?我轉過頭,華臣羽兩排牙齒迅速地向我脖頸咬落。 (五)「凡凡!」我大叫一聲,在變成喪屍之前,我要向她表達最後一絲人類的情感,「我愛你!」「木寸!」她也絕望地喊道,「我......」忽然,華臣羽的頭向後仰去,和後背摺疊成了一個銳角,一個身影出現在它背後。是她,校網球隊的趙莉影,她舉著網球拍,從後面打折了華臣羽的脖子。我大喜過望,一把推開華臣羽,它倒在地上,扭曲得像一隻被踏扁的螳螂。趙莉影救下我,又衝上前去,揮拍打向伍俢波它們。我一腳踏在黃鰍聲胸口,把斧子拔了出來,復一斧,劈斷了它的脖子。隨後我奔回凡凡身旁,用斧錘砸碎了撲向她的一個喪屍的後顱,然後緊緊地抱住了凡凡。另一邊,趙莉影正和陳宇帆、王雪餅打得難分難解,我正要上前幫忙,忽然又來了兩個姑娘,一個是黑人留學生利蒂利亞·萊特,一個是拉美留學生米歇爾·羅德里格茲。這倆有色姑娘身手矯健,各持一根球棒,把剩下的喪屍打得滿地找牙,很快就肅清了走廊里的喪屍威脅。我們趕緊檢查了各自身上,萬幸,都沒有受傷。只是大部分打包的食物都被污染了。現在,我們一共有八個人,大家相互做了自我介紹,能遇到倖存者,都萬分高興。新來的仨姑娘餓了大半天了,我們趕緊取出剩下的食物,一邊看著她們狼吞虎咽,一邊說著我們的計劃。她們一邊聽,一邊點頭。事不宜遲,還剩下最後十幾米,我們必須在午夜之前,搶佔學苑餐廳的有利位置,先捱過今晚再說。南樓與餐廳之間一片坦途,但不遠處,操場的方向傳來了嘶吼聲和腳步聲,顯然是大波喪屍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正在集結趕來。「Move,move,move!」我大聲叫道。米歇爾一馬當先,林允兒緊隨其後,然後是范寧、莉影、利蒂利亞、冰冰和凡凡,大家不再隱藏,魚貫而入,沖入了學苑餐廳,我持著斧子斷後。食堂大廳里到處都是喪屍的軀體,少數還在抖動著,看來不久前剛剛進行過一場血戰。「快,去找後廚!」我把玻璃門關上,那是僅剩的一點點防禦,我知道,這還抵擋不住片刻的衝擊。幸好,吃貨冰冰已經找到了後廚,那裡易守難攻,只有一個入口,只要守住那道鋼製防火門,再多的喪屍也沖不進來。正當大家喜出望外要進入後廚之時,裡面忽然出現一個御姐,我一看,這不是米拉·喬沃維奇嗎?(六)有她在,再多的喪屍也不在話下。「Hurry up!」米拉叫道。姑娘們一個接一個沖了進去,當我前腳邁入防火門後,米拉隨後便關上了門。入口處非常狹窄,喪屍們擠在通道里,根本施展不開,只能望門興嘆,在外面徒勞地抓撓。米拉指揮著大家用障礙物堵住了大門。後廚里也有兩個姑娘,來自新疆的熱巴和日本留學生新垣結衣。冰冰和允兒她們已經輕車熟路地找起了食物。「Dont waste your time,我是說,別費勁了,」沒想到米拉的漢語說得也賊溜,「我找過了,這個食堂被之前的倖存者佔領過,食物都被洗劫一空了。」「那些倖存者呢?」范寧問道。「都變成了喪屍了,」米拉揚了揚眉,輕描淡寫地說,「被我消滅了。你們身上還有吃的嗎?」我們拿出僅剩的一點食物,分給米拉、熱巴和新垣結衣。她們點頭示意後,風捲殘雲地吃了個乾淨。「現在我們要背水一戰了!」米拉道。我們都相信她有著豐富得打殭屍經驗,奉她為KOL。「唯你馬首是瞻。」冰冰道。「我從城市裡逃到這裡,」米拉講述了她的經歷,「外面已經失陷在喪屍的手下,只有學校里還有一小片凈土。我在幾個食堂都找了一遍,你們是最後的倖存者。」「什麼?」冰冰眼淚汪汪地說,「只剩下我們了?」「現在通訊中斷,我無法獲知更多的信息,從方圓幾百公里的情況來判斷,這種可能性極高。」「我們怎麼辦?」冰冰和允兒抱頭痛哭,范寧等人也忍不住抽泣起來。「活下去!」米拉言簡意賅。「可是,我們彈盡糧絕了。」「我經歷過比這更糟的。」米拉不以為意,「只是,這次有點特殊。」她盯著我看了半天。「你看我幹嘛?」我被她看得心裡發毛。「你可能是最後一個男人了,」米拉毫不避諱地說,「為了給全人類留下火種,今後會需要你作出一些犧牲。」「不!」我斬釘截鐵地說,「我有凡凡了,我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倖存者裡面,有華人,有高麗人,有日本人,有白人,有黑人,還有南美人,她們倒是低頭不語,彷彿也在擔心著自己的種族。「真到了那個時候,只怕由不得你了。」米拉的話擲地有聲,「我討厭婆婆媽媽的男人,給個痛快話吧,如果因為你的愚蠢而導致人類滅絕,那你就是最後的罪人。」沒想到,身為男人,竟成為了我此時的原罪。「木寸,要不......」凡凡似乎已經動搖了。「不!」我固執地回答。「唉,」米拉搖搖頭,「讓人類保持理智,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我們不再說話,各懷心思地就地休息。我摟著凡凡,平靜地睡著了。半夜,我們飢火中燒,被撞門聲驚醒。米拉從門上的氣窗望出去,只見門外圍著成千上萬的喪屍,我們已經被包圍了,攻破防火門,只是時間問題。更糟的是,我們已經沒有食物了。更更糟的是,喪屍也已經沒有食物了。(七)方圓幾公里的喪屍全都聚集在學苑餐廳的外面,我們就像瓮中的鱉,形勢越來越比例。「我有一個計劃,」米拉道,「但是需要犧牲一個人。」「犧牲我!」我毫不猶豫地說。「木寸!」凡凡哭道,「我和你在一起。」「凡凡,答應我,」我撫摸著她的俏臉,「好好活下去!」米拉的計劃很簡單,讓一個人先衝出去,引開門口的喪屍,然後她帶著其餘的人從門後的樓梯上樓。她觀察過地形,只要登上屋頂,就可以順著後面的電線杆爬出去,進入停車場,然後找到能開的汽車,衝出這裡,去其他城市尋找倖存者。「我去吧,」冰冰道,「木寸,你有凡凡,要照顧好她。」「我去!」「Me!」姑娘們七嘴八舌地爭道。「不用爭了,作為唯一的男人,我最有資格去。」我在庫房裡找到了幾件帆布做的工作服,把它們都穿在身上,腳上換上厚厚的雨靴。「凡凡,永別了!」說完,我不容分說地拉開門,頭也不回地扎進了喪屍之中。我拚命地向前衝去,希望可以引開更多的喪屍,把它們引得更遠,把生的機會留給女孩們。米拉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帶著女孩們從我拉開的口子迅速跑進了樓梯間。看到凡凡哭喊著被冰冰拉進了樓梯間,我心口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帶著慷慨赴死的心情,和喪屍們搏鬥了起來。喪屍們個個力大無比,牙尖嘴利,但暫時還沒能撕開我的防護服。我奮力地輪著斧頭,勇敢地劈著,多殺死一個,女孩們生還的機會就多一分。一個又一個喪屍倒了下去,一個又一個喪屍又撲了上來,如潮水般永無止盡。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喪屍,終於,我力竭了,斧子也不知道落在看何處。我放棄了抵抗,任由喪屍把我拉扯來拉扯去。原來死亡就是這麼簡單啊,我的心裡一片寧靜。忽然,一隻溫暖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手,我像溺水的旅人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又燃起了生的渴望。我拚命地掙扎,身上的壓力竟然越來越輕。最後一張喪屍的臉從我眼前移開,它被血淋淋地劈成了兩半。我竟然獲救了。是米拉,她不愧為喪屍殺神,把女孩們送到樓頂之後,又轉身回來救我了。奇蹟般地,我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我大口地喘著氣,慶幸著自己的劫後餘生。米拉拉著我跑到了樓頂,凡凡和冰冰哭得泣不成聲,其他女孩手持火把,在一旁抽泣著安慰。她們看到我竟然生還了,驚喜交加地撲了上來,抱著我歡喜地痛哭。其他女孩也湊過來,見到我安然無恙,都熱情地向我獻吻。「木寸,你太勇敢了。」「So brave!」「我要給你生猴子!」「歐巴,撒浪嘿!」「I love U,handsome boy!」經歷過一番生離死別之後,我和凡凡對某些事情的態度似乎發生了變化。女孩們都變得格外可愛起來。連米拉也開始向我頻拋起了媚眼,御姐范兒,攻氣十足啊。正當我暢想著未來的時候,天空中發出一陣轟然巨響,剎那間四下里亮如白晝。「那是照明彈。」米拉道。照明彈上掛著降落傘,可以長時間在空中燃燒。接著又是砰砰幾聲,又是幾枚照明彈亮起。隨著我看到頭頂飛來幾架直升機,子弟兵們正通過索降飛向我們。樓下的道路上雖然密密麻麻站滿了喪屍,但不遠處已經傳來了隆隆的機械聲,我看到十幾輛坦克已經開進了校園。在人民子弟兵面前,喪屍們就像紙糊的一樣不堪一擊。遠處城市上空,越來越多的照明彈亮起,軍隊正在掌控局面,一場危機就此化解。「同學們,我們來晚了!」一個索降的中尉到了屋頂,向我們敬了個禮,不,你們來得太不是時候了!我心想,TMD煩死了。(完) 1.此時此刻,尷尬,是一扇小小的廁所隔間門,我在裡面蹲著,喪屍在外面站著。我透過門縫死死盯著那隻喪屍,然後悄悄地放了一個屁,不響的那種。只要臉皮足夠厚,那麼尷尬的就是對方了。不過,喪屍還知道尷尬嗎?嘛,現在這個處境,還得從10分鐘前說起……2.因果關係:因為我是個生存狂,所以我有很多生存裝備,家裡、包里、工作單位,我的周圍永遠布滿各種裝備,隨取隨用。可問題在於,人總是要上廁所的。誰也不會在上廁所的時候隨身攜帶太多東西,難不成還要在廁所里野餐嗎?就算是我也不會頂著鋼盔、挎著工兵鏟、背著「叮呤咣啷」的一堆裝備去蹲坑,就像你不會背著書包去上廁所,除非我要去的是蹲坑諾夫卡。我尤其不喜歡帶著手機去蹲坑,因為我不想長時間吸食空氣中瀰漫著的屎分子,總是速戰速決的。今天,我的便便也是在上午10:00準時迎來預產期,我又可以在公司的廁所裡帶薪拉屎了。形成每日固定的排便生物鐘,是身體健康的表現。我急匆匆地走向廁所,公司男廁所只有3個坑位,每天的這個時刻,有坑位與否,對我來說都是一場豪賭,因為不少男同事都有著和我一樣的排便生物鐘,連時間段都相差無幾。畢竟,誰能拒絕帶薪拉屎這種額外福利呢?誰能想到拉屎也能賺錢,還能薅資本家羊毛呢?有這等好事的地方,自然會形成內卷。我心情忐忑地邁進廁所,迅速掃視了3個隔間門。真是祖墳噴火了!3個全綠!我二話不說,從牆上的公用衛生紙筒里抽出一段衛生紙,拉開離門口最近的那個隔間,上鎖,脫褲子,蹲下。噼啪轟!經過24小時的「懷胎」,又一批食物成功投胎為米國共和黨,簡稱「米共」。 我拿出衛生紙,準備打掃戰場。廁所外突然傳來混亂的尖叫聲,夾雜著物品被打翻、打碎的聲音,以及一些奇怪的吼叫聲。發生暴力事件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個人突然衝進了廁所。我透過門縫往外看,只見那人動作怪異,渾身是血,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得瘮人,黑色的、像暴突的青筋一樣的血管蛛網般凸顯在身上,眼睛沒有了瞳仁,只有一片灰白,鮮血淋漓的嘴張合著,嘴裡還不斷地發出怪吼。這他娘的不是喪屍又是什麼?真是倒了血霉了,要是在正常情況下,我把手邊的鋼盔一戴,隨手從旁邊抽出個工兵鏟、狼牙棒什麼的就能硬剛這些喪屍,不說開掛大殺四方,好歹也能自衛。可是這幫不長眼的喪屍偏偏選在我蹲坑的時候爆發,就不能跟我提前打個招呼嗎?我也好有所準備,搞不好還能當個英雄呢!現在可好,手邊什麼裝備都沒有,離了裝備,我跟個鐵廢物也沒啥區別。趕緊打電話報警吧。想到這裡,我突然想抽自己一巴掌。沒帶手機!這是要我以後養成蹲坑玩手機的習慣嗎?不過現在可沒工夫考慮以後,有沒有以後還不一定呢。反正眼巴前兒是徹底沒轍了。慢著,也不是一件裝備都沒有!手無寸鐵是我的人生大忌,就算是上廁所這種情況,我也有最基本的保底裝備。那就是我的鑰匙串。 這就是我的鑰匙串了,其鑰匙扣既可以掛在皮帶上,也可以掛在別的褲子上我清點了一下鑰匙串上的裝備:1.鑰匙2把,耳挖勺、取卡針各1枚,可以忽略;2.瑞士軍刀1把,擁有切割、裁剪、螺絲刀、打磨、開啤酒、牙籤、鑷子等功能;3.開快遞摺疊鉤刀一把,可開快遞,也可割繩索,乘車遇險時(如車輛起火、落水)可用來迅速割開安全帶;4.多功能求生哨1個,除了吹哨功能外,還有鎂棒和刮片,可用於在野外生火。我想破了腦殼也想不出此時此刻它們能派上什麼用場。結論:基本沒用。得,另想轍吧。此時,外面的動靜漸漸小了下來,只剩零星的怪吼。看來這家公司里的人們凶多吉少了。好在沒有別的喪屍進來,隔間門外還是只有這一隻喪屍。但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消息,就算我能從這隻喪屍嘴下逃生,廁所外面還有至少300隻喪屍在等著我。真他娘的絕望。可不管怎麼說,先對付眼前這隻喪屍吧。我再次透過門縫觀察那隻喪屍,只見它正緩慢地向四周探著臉,像是在搜尋著什麼。想必它已經隱約感受到了我的存在,只是屎分子獨有的味道影響了它的判斷。我低頭看了看新生不久的米共寶寶,突發奇想:要不我把它做成秘制小漢堡,投出去喂喪屍,待分散了喪屍的注意力後再趁機逃出去?一番思想鬥爭後,我還是放棄了。老八做得到的,我做不到,喪屍也未必做得到。但是自救的初步思路已經有了,那就是分散喪屍的注意力。在我旁邊還有兩個空著的坑位,我可以想辦法翻到隔壁坑位,然後踩下沖水踏板,待喪屍被沖水的巨響吸引並衝擊隔壁坑位時,再迅速翻到隔壁的隔壁,從那裡逃出去。可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我們公司的衛生間是封閉式的,沒有窗戶。就算有窗戶,十幾層樓的高度,怎麼從窗戶逃生?公用衛生紙倒是足夠多,只是用它們結成繩索的話,怕不是索降秒變墜樓,慘死。不過這種結果也未必壞,比起變成到處咬人的喪屍,我好歹是作為一個人類死去的。扯遠了,當務之急是想好躲過這隻喪屍以後該怎麼辦。廁所的門是敞開著的,巨大的沖水聲可能會引來外面的喪屍。那麼就趁眼前這隻喪屍衝進隔壁坑位的時候,我從外面把隔間門鎖上(用金屬鑰匙又寬又扁的鑰匙柄可以做到),然後關上廁所門,只要隔間里的喪屍沖不壞隔間門,廁所外面的喪屍沖不壞廁所門,我就可以原地等候外部救援。這是眼下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儘管光想想就兇險萬分,中間哪怕做錯一步都會讓我命喪黃泉。可是比起在一坨便便旁邊等著更多喪屍破門而入,除了冒險,我別無選擇。我從容不迫地打掃了幾乎要風乾的屁屁,有條不紊地提上褲子,像是在進行一個悲壯的儀式。可就在我準備翻越隔板的時候,我發現了另一個尷尬的問題。我的引體向上,好像只能做一個。我看了看高高的隔板,又看了看四周。由於是踏板式沖水,我連個可以踩的管子都沒有。*(口吐芬芳)!也就是說,我只有一次機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我在隔間狹小的空間里做了做彆扭的擴胸運動和體轉運動,算是熱身。然後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雙手順勢扒住隔板頂端,用力把身子往上拉。我拚命咬著牙,憋得滿臉通紅,眼睛和眉毛都快擠到一塊兒去了,總算是不聲不響地把身子拉了上去。緊接著,我右腿死命往上扒拉,準備跨上隔板,一舉翻過去。然而我錯估了隔板的寬度,我的腿才往上抬到一半,就被牆給別住了。我本能地一蹬腿,期望蹬牆接力,結果一腳踏空,重重地落回原地。*(口吐芬芳)!玩兒脫了!好消息是,我沒有踩到坑裡的便便。壞消息是,我踩到了沖水踏板……轟嘩!!平日里司空見慣的沖水聲,此時簡直如山崩地裂般響亮。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小漢堡」被無情地沖走。不過沒關係,雖然我失去了「小漢堡」,但是我引來了喪屍啊!門外那隻喪屍果然開始嘶吼著衝撞我面前的隔間門。咣!咣!咣!脆弱的隔間門眼看是撐不住了。連續搞砸了兩件事,此時又陷入喪屍的直接威脅,馬上小命不保,懊惱、恐懼、驚慌的情緒會聚在一起,瞬間噴涌而出,我頓時感到狂躁無比!「啊啊啊!!!」也許是為了壯膽,也許是為了泄憤,我歇斯底里一聲吼,大力一腳「咣」地踹開了隔間門。那隻喪屍被突然踹開的門重重撞翻在地。我二話不說,沖向廁所角落,拿起拖把,頂著那隻喪屍就往廁所門外沖。儘管它瘋狂地向我揮舞著胳膊,然而我和它之間隔著一個拖把桿的安全距離,只要我死死頂住,任憑它怎麼張牙舞爪都威脅不到我,除非它的胳膊比拖把桿還長。這也是為什麼只要用防暴叉把歹徒頂在牆上或叉在地上,就能把歹徒制服。我拼盡全力,把它頂出了廁所,然後一把關上了廁所門。門外傳來撞擊聲,這廁所門雖說比隔間門要結實,但畢竟也只是個普通的木門,怕是扛不住大量喪屍長時間的衝擊。除了祈禱門不會被撞壞外,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的大腦飛速旋轉著,回想著以往看過的喪屍電影里的情節。喪屍怕什麼?怕爆頭,應該也怕火……有了!我的鑰匙串上有生火用的鎂棒,我可以用它點燃衛生紙,堆在門口,這樣就算喪屍破門而入,也會被火牆阻擋,至於煙霧的問題,廁所里的排風扇一直在運轉,應該不會讓煙嗆到我。說干就干,我從公用衛生紙筒里抽出所有衛生紙,堆在門口,然後取下鑰匙串上的鎂棒和刮片,開始生火。在刮出無數火星後,衛生紙終於被我點燃了。火苗迅速竄起,同時升起滾滾黑煙。這燃燒速度有點兒快啊,眼前這些衛生紙恐怕燒不了多久。可畢竟水火無情,只要能阻擋喪屍,能撐一時是一時吧!等等!水火無情?喪屍,好像也怕水?正想著,滾滾濃煙已經觸發了消防噴淋系統,天花板上的噴頭頓時開始「嘩嘩」地噴水。撞門停止了,門外的喪屍陷入了一片混亂。真是歪打正著啊!我緊握著拖把,慢慢地打開了廁所門。只見外面的喪屍們一個個被水澆得方寸大亂,根本顧不上我這個大活人。我信步閑庭地穿過這些手舞足蹈的喪屍,欣賞著這場滑稽劇,一邊淋著噴淋系統的水,一邊享受著如入無人之境的無敵感受。當然,我也不敢過度裝逼,萬一水停了,我瞬間就會被打回原形。於是我大步流星衝到我的工位,拿起手機揣進兜里,抄起工位旁的鋼盔扣腦袋上,從個人儲物櫃里拿出工兵鏟和防毒面具挎包,抓起我的背包,衝進最近的一間空會議室,鎖上了門,把混亂和喪屍都鎖在了會議室的門外。3.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終於恢復了平靜。我這才拿出手機,給家裡打電話。萬幸的是,這場喪屍危機已經被解放軍給控制在了一個很小的區域內,沒有再進一步擴大規模,所以父母並沒有受到喪屍的威脅。看網上的新聞得知,喪屍危機爆發的原因是我們旁邊大樓里的一個生物製藥外企玩兒脫了,導致喪屍病毒泄露,從而引發了喪屍危機。危機爆發初期,片警、武警和解放軍迅速反應,及時將危機控制在了我們這幾棟大樓所在的街區內,現在已經在制定倖存者救援方案了。父母已經向警方報告了我的情況,我也在網上發了我的位置。接下來我只需要耐心等待救援就可以了。我的背包里備有牛肉乾、巧克力、蘇打餅乾、山楂卷等食物,可以滿足1-3天的生存需要,就是沒有水。不過,比起口渴,我更需要擔心的是會議室門外的300多隻喪屍。我把會議桌、椅子推到門口,頂著門,然後緊緊握著工兵鏟,死死注視著門口,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一夜無眠。第二天早上,外面傳來了密集的槍聲,只是這槍聲聽上去有些奇怪。過了一會兒,槍聲停止了。「有倖存者沒有?」外面有人喊道。我又驚又喜,趕緊推開堵門的桌椅,吹響了求生哨。我看到門開了,我看到了解放軍的制服。我獲救了。走出會議室,我驚訝地發現,滿地都是被捕捉網網住的喪屍,它們徒勞地掙扎著、嘶吼著,卻怎麼也掙不開身上的捕捉網。再看解放軍戰士們手裡的槍,竟然都是捕捉網發射槍,難怪槍聲聽起來那麼奇怪。「我還以為把喪屍都擊斃了呢。」我對身邊的一位戰士說道。「不,他們只是感染了喪屍病毒的老百姓,只要有一絲治癒的希望,我們都不會開槍擊斃他們的。」戰士回道。戰士們護送著我走出了大樓。外面藍天白雲,陽光明媚。儘管我覺得自己人品爆棚,但我還是認為,人民子弟兵才是我們最大的人品。(全文完)現將本文命名為:《我被喪屍堵在廁所里》 我的另外兩個喪屍類作品:中篇(更新中):如果只剩三個小時就要出現喪屍,你會幹什麼??www.zhihu.com短篇(更新中):如果《釜山行》這種情況發生在中國,情節會怎麼發展??www.zhihu.com關於我有多少裝備,以及它們的用法,我在這兩個作品中都有詳細講解,有興趣想了解的朋友可前往查閱。 《416小隊:重返喪屍之城》十五年的電瓶車店老闆,喜歡看恐怖小說的女大學生,日常996的社畜程序員,為學業煩惱的高中體育生,四個普通人的求生之路,卻因為護送珍貴的火種而變得不平凡… 陳傑篇(一) 腿已經麻了,今天蹲坑時間真的有點長。早知道昨天不吃那麼多烤肉了,作孽啊真是。不過寢室里這幫孫子破天荒的居然都沒有叫我騰位,他們要負主要責任。陳傑心裡想著,開始熟練的三部曲:提上褲子,沖水,洗手。無聊的一天又開始了。伴隨著沖水的嘩嘩聲,廁所門突然劇烈地撞擊起來。「幹啥,發神經啊」 剛才不急,現在聽到沖水反而急不可耐,寢室長的腦迴路果然和別人不一樣。陳傑心裡嘀咕著。但他這次居然沒有馬上回懟,有點不太對勁。「別撞了,來了來了」 陳傑正準備開門,門卻一下被撞開,直接拍在他臉上,撞了個七葷八素。陳傑瞬間就淚流滿面,模糊中看到寢室長跌在地上,就想拉他一把。這時寢室長突然像野狗一樣打了個滾,從地上一躍而起,向他撲來。這動作根本不是人!腦子裡的念頭一閃而過,但身體早已提前做出了反應。陳傑飛起一腳狠狠踢在寢室長的左肩上,試圖讓他停止行動,沒想到他只是停頓了一下,動作絲毫沒有減緩。只是一瞬間,這個曾經是寢室長的東西就一口咬在了陳傑的大腿上,開始拚命地撕扯。陳傑嚇的幾乎昏厥,但還是用最後的理智論起拳頭狠命朝他的頭上砸去,並最終無濟於事。這個胖子平時的力量就遠超過他,沒救了。腦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陳傑回過神的時候,樓上的曹安風正拚命搖晃著他,見他醒來便立刻撒手,抄起一把椅子,警惕地盯著門口,並吩咐他換上扔過來的褲子。旁邊的地板上躺著滿身是血的寢室長,兇器扔在一邊—另一把椅子。陳傑第一次近距離親眼目睹屍體,胃裡頓時翻騰起來,看到這幅慘狀,結結巴巴地說:「他,他死了?」「很早以前就死了」 曹安風冷靜的回答。「準備一下我們就趕緊離開,現在很危險」一股悲傷和疑惑湧上陳傑心頭。我只是和往常一樣起床蹲坑,今天只不過是蹲的時間久了一點,怎麼出來之後寢室長就變成這樣了呢?寢室長雖然平時不少調侃他,但想起那些一起抱佛腳,一起開黑的日子,他還是有點難以接受。寢室長還那麼年輕…另外兩個室友也不知去向…「沒有時間了,快一點。」曹安風催促著,打斷了他的悲傷情緒。陳傑低頭一看,身上的褲子已經被撕扯的破破爛爛,心中大駭。馬上建議道「我們打個電話報警吧?」但是曹安風搖了搖頭,語速很快說道「來不及了,把課本捲起來,用膠帶綁在身上。拿上你的所有食物和礦泉水,最好還有手電筒和電池,快。」陳傑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還是馬上照做。陳傑剛把書包背上,寢室門便開始劇烈地震動。曹安風緊張地催促著:「快,快啊!」咣的一聲,寢室的大門也被撞開了。兩個人影滾到地上,其中一個迅速翻身爬起,另一個卻四肢著地,飛速地爬行過來。陳傑嚇得心臟幾乎停跳,呆立在原地。曹安風見狀「嘖」了一聲,順手撈上了腳邊的三腳架,一個高踢腿擊中撲過來那人的脖子,把他擊飛在牆上;身體順勢下落,手中的三腳架重重砸向爬行者。陳傑這才反應過來,也想上去幫忙,然而曹安風卻抽回手,大吼一聲:跑啊!隨即奪門而出。原來被曹安風以一套眼花繚亂的操作擊倒的兩個人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馬上爬了起來,繼續向陳傑發起進攻。這些人都瘋了嗎?陳傑心一橫,腳下驟然發力,一頭撞向那兩人形成的人牆。兩人被撞了個趔趄,陳傑顧不得腦袋上的疼痛,瞅准機會從露出的縫隙中鑽了出去。寢室外是極為恐怖的一幕:走廊上已經沒有站著的人,只有很多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牆上的血跡飛濺,似乎經過了慘烈的戰鬥。被這突如其來的視覺衝擊所震撼,陳傑倉促之間沒有注意腳下,踩上了一個軟綿綿的物體—一隻手臂。手臂的主人是隔壁的文均,他的臉皮已經被撕去了一半,血淋淋地掛在一邊。陳傑瞬間產生了一股嘔吐的衝動,卻又硬生生地憋回去,腳步不停。跨過幾具屍體,前面的曹安風已經衝出去很遠,到了走廊盡頭的樓梯。只見他轉過拐角,消失在樓梯口。下一個瞬間,陳傑感覺自己的血流都停止了。樓下傳來了曹安風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雖然曹安風就住在樓上,但陳傑和他沒有多少交集。印象里他沒什麼朋友,也沒什麼特長,唯一的閃光點可能就是那次定向越野得了全校第一,不過也只讓他在班裡火了幾天。他是個沒什麼存在感的人。但是他剛剛救了陳傑。而他已經遇害了。夾雜著恐懼,悲哀,迷茫等一系列情緒,一股無名火騰地從陳傑胸中升起。大喊一聲「我cnm」就要向樓下衝去。這時旁邊自習室的門卻突然打開,一隻有力的手一把捂住了陳傑的嘴,另一隻手拖著他往裡拽。陳傑還在不甘心地掙扎著,但發不出聲音,很快便被大力拉進了屋內。陳傑一進門,旁邊立即有兩個人從角落裡竄出,用一隻旗杆做門閂,穿過自習室的門。陳傑流著淚,聽著曹安風的慘呼聲越來越微弱,直至完全消失,最終他接受了現實,放棄了掙扎。那雙手的主人隨即放開了陳傑,是校籃球隊的隊長耿雲濤。自習室里已經有四五個人,耿雲濤旁邊是幾個不認識的同學,但都是熟面孔,應該是隔壁班的同學。陳傑認出了鎖門的兩人:一個是下一級的安康,因為經常混到高二宿舍打遊戲,在他們這一級很有名;另一個是同班的小茂,平時和他玩的也不錯。看到這麼多熟人,內心稍安。陳傑剛想問發生了什麼,耿雲濤卻立即示意他蹲下,焦急地向門上的玻璃窗外張望。陳傑想起自己上一秒還在大喊大叫,頓時緊張起來,也跟著蹲了下來,大氣不敢出。走廊里很快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周圍的人臉上都是一幅極度驚恐的表情。不過腳步聲很快經過自習室門口,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樓梯下,一切歸於寂靜。就這樣過了幾分鐘,耿雲濤才站起來,悄聲告知其他人一切正常。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陳傑。陳傑心裡一陣緊張,不禁問道:「我怎麼了嗎」耿雲濤用很沉穩的語氣回復他「不要緊張,你很好。有手機嗎?」「我們老師不讓帶…」屋內的人都流露出難掩的失望神色,看來他們也都沒有手機。陳傑焦急地問到「你們知道怎麼回事嗎,你們老班呢?」「老班?老班人都沒了。現在有幾個活人都不知道,你自己看吧」小茂指了指對面窗口。 「不要把窗帘全拉開」陳傑掀開窗帘一角,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說二樓的走廊是殺人現場。那麼宿舍樓下已經成了屠宰場。操場完全被血染紅,無數軀體堆疊在塑膠跑道上,就像血色的浪潮在翻湧。他們中的很多人還穿著睡衣,甚至半裸上身,顯然剛起床就發生了恐怖的事件,讓他們來不及準備,只能趕緊逃命,但最終還是沒能逃出生天。那浪潮仍然沒有平息,它還在流動:陳傑看著那些渾身血污的軀體或站或爬,踩過同伴的屍體,漫無目的地徘徊著,像是找不到獵物的猛獸茫然地搜尋,又像是地獄的惡鬼在四處索命。籃球場四周的鐵絲網上掛著數具身體,一些還在微微地顫動,甚至還有一個只有半截上身的軀體在艱難的爬行,他的身後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陳傑再也忍不住,大口嘔吐起來。沒有人嫌棄地走開,顯然他們已經無心去在意其他事情。慢慢地緩過來之後,耿雲濤上前幫他把書包拿下來,寬慰地拍了拍陳傑的背,向他解釋了所知的一切:原來陳傑在蹲坑的時候,耿雲濤正在宿舍外面的共同洗漱間和幾個哥們一起刷牙洗臉。因為水龍頭就那麼幾個,各個寢室基本上都起床了,洗漱間像往常一樣排起了長隊。突然樓上傳來了尖叫:殺人啦!青春期的男生有一個很大的缺點,缺乏敬畏心。好奇心佔據了上風,很多人第一反應不是趕緊躲進寢室,而是一窩蜂衝到樓上去看。這下壞事了。耿雲濤留了個心眼,沒有第一時間跟著人群向上,而是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回到宿舍,看看有沒有趁手的自衛武器,結果找來找去就找到一把雨傘。正當他拿著雨傘往外走時,走廊上已經開始了嚴重騷亂。原先迫不及待想要一探究竟的同學們現在卻瘋狂地向樓下跑,不時有人高喊著快跑,報警,找老師等等。看著飛奔而過的同學們,耿雲濤意識到真的出事了。來不及多想,他也隨著人流向下跑去。但走廊里實在太混亂了,所有人都擠向樓梯口,一時間根本沒法通行。終於有人反應過來應該躲進寢室的時候,一切已經太遲了。耿雲濤因為個子高,能越過人群很清楚地看到走廊另一頭:通往三樓的拐角,一大群人就像過河的行軍蟻軍團那樣裹成一團,從樓梯上滾下來。這些人重重的砸到牆上,再紛紛摔落下來。接下來的畫面讓球場上以抗壓著稱的耿雲濤也不禁慌張起來。他驚恐的看著那些剛剛才遭受重擊的人一個個以誇張的姿勢從地上翻起,像野獸一般朝身邊的同學們撲去。有些人躲閃不及,被一口命中脖頸,鮮血頓時噴射而出。一擊得手,這些曾經的同學,現在的怪物立即放開了被害者,撲向下一個目標。有些人試圖抵抗,但完全跟不上怪物的攻擊節奏,很快就被瞅准機會放倒,成了又一個犧牲者。耿雲濤難以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實的,恍惚間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其實人還在床上。但身邊人的不斷尖叫和越來越濃的血腥味告訴他,這些的的確確是發生在當下的現實。他僅存的理智不斷提醒著他:逃,快逃!耿雲濤的大腦飛速運轉著。剩下的同學全部都擠在樓梯口,樓梯是絕對下不去了。親眼目睹怪物撞開宿舍門,把尖叫的同學從屋裡拖出來之後,他也放棄了躲進宿舍里的想法。相對安全的地方只剩下自習室了。自習室為了給同學們創造一個安靜的學習環境,和喧鬧的走廊隔離開,用了非常厚重的木門。最關鍵的是自習室正下方就是宿舍樓正門,學校為了美觀還搞了一個花哨的拱頂,危機時刻可以跳到拱頂上從自習室逃脫。他進來的時候,自習室已經有好幾個同學,正躲在桌下瑟瑟發抖。眼尖的他馬上踢倒牆角的旗杆插到門把之間,將門徹底栓上。掃了一眼窗外,很多同學已經逃出了宿舍樓,向著校門的方向狂奔。不幸的是,幾個怪物也混在其中,很快操場上也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耿雲濤不敢再看,將窗帘一把拉上。僅存的幾個人就在極度恐懼中,聽著走廊里的混亂漸漸消失,最終歸於寂靜。他們原以為再沒有活人了,卻意外聽到了陳傑的叫罵聲。 陳傑不由得暗自慶幸逃過了最恐怖的一小時。一時間沒人再作聲,大家都不願再去回憶那恐怖的場景。耿雲濤幫他一起把嘔吐物用書架上的雜誌蓋了起來,然後走到門邊靠牆站著,從這個角度勉強可以看到樓梯那邊的情景。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並沒有什麼新的異常狀況發生。大概一個小時後,耿雲濤看了一下手錶,悄聲說道:「沒人了,堵門吧」剩下的人都行動起來,把屋裡能移動的桌子都抬到門口。耿雲濤不停地提醒著「輕一點,輕一點」很快,三張桌子就按照階梯狀堆在了門口。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儘管不知道效果如何,但至少是個心理安慰。接著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耿雲濤。耿雲濤作為籃球隊的隊長,一直是校園裡的明星人物。儘管如此,他卻沒有這個年紀很多男生身上的表現欲旺盛,脾氣急躁的毛病,反而性格踏實沉穩,因此不管什麼活動同學們都自然地跟著他,把他當作領導者。這種突髮狀況耿雲濤也沒經歷過,說實話,他現在也很害怕。但長期作為隊長,他心裡很清楚,這時自己絕對不能慌,反而還要保持鎮定、鼓舞士氣。因為他們只能依靠彼此,一旦隊伍人心渙散,後果會更嚴重。耿雲濤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沉著而堅定的開始了他的演說:「大家不要慌張。自習室的門很結實,我們也進行了加固。現在,我們是安全的」「目前是早上八點,正是上班時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學校的情況一定會被注意到,jc應該已經在路上了,我們要做的就是堅守這裡,等待救援」「我們現在有六個人。以防萬一,我們仍需要兩個人隨時觀察門外情況,給大家預警。為了防止大家總是神經緊繃,其他人待命,每半個小時輪換一次。」「從現在起,我們就是一起戰鬥的兄弟。我耿雲濤不會丟下任何一個人。大家齊心協力,我們一定能夠堅持住,要相信jc一定會救我們出去。」看著大家迷茫的眼光逐漸恢復了一絲神采,耿雲濤趁熱打鐵:「現在大家互相介紹一下自己吧」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略胖的小個子男生叫孟見。他是11班的學習委員,成績常年保持在年紀前十,是個學霸。瘦高個,明顯扎過耳釘,校服褲子下端被捲起來縫上的不良少年叫李一旦,陳傑聽說過他的名字,和他們田徑隊的李方雨打過架。安康本人看起來極為普通,但卻是著名的遊戲小霸王。他是個真正的遊戲天才,擅長各類遊戲,創下過一人獨挑整個高二全門類遊戲記錄的傳說。但安康的學習成績卻正好相反,屬於全年級吊車尾的水平。小茂大名叫蘇正茂,和陳傑家前後樓,周末兩人經常一起回家。小茂因為顏值突出,經常能在抽屜里發現女生的情書,但陳傑還從來沒有收到過女生的青睞,有點嫉妒。最後,陳傑也介紹了自己,他是體育特長生,田徑特招進來的。儘管他和其他同學註定要走不同的路子,但他的文化課實在太差,幾次模考都很不理想。家裡人找了好多家教都沒什麼效果,正為他的未來焦頭爛額。現在,陳傑反而看開了。成績乃身外之物,能活著就不錯了。「現在大家都認識了,我們來安排一下輪班吧。」 耿雲濤提議道。分組結果是陳傑和小茂,耿雲濤和李一旦,孟見和安康。耿雲濤組打頭陣,剩下幾個人或站或坐,討論起來。「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孟見明顯還沒從騷亂中恢復過來,手一直在微微發抖。小茂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看陳傑那樣子,還是別看得好」「蘇哥,你不是有手機嗎?上次還看你打電話來著」孟見問道:「落在寢室了?」小茂嘆了口氣,「哎,前幾天突擊查房被沒了,不然還能給家裡打個電話。發生這種事,他們一定急瘋了,說不一定這會我們都上電視了……」說到父母,幾個人突然都沉默了。平時總和父母唱反調,又嫌他們煩,真到了危機時刻,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父母。最後還是陳傑打破了沉默:「按理說j方不會這麼久了都沒有反應吧,會不會外面的情景和我們這邊差不多…」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小茂的臉色一下變得刷白,耿雲濤也回過頭來,嚴厲地瞪了他一眼。陳傑馬上意識到,大家隱隱都有這種感覺,只是沒人願意捅破這層窗戶紙。正當陳傑不知說什麼來緩解尷尬時,頭上突然傳來隆隆的破空聲。巨大的雜訊使得自習室的門板也震動起來,耿雲濤一個激靈,下意識地要去扶住桌子。但轉瞬之間,聲音便消失在遠方。自習室的眾人頓時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那是一架戰機。樊震篇(一) 早上6點半,樊震極不情願地被鬧鐘叫醒。好想睡覺啊。昨天項目經理又甩了兩個feature要加,好不容易調完一個的bug,已經11點半了,不得不打車回家。到家樊震連衣服都沒脫就直接向床上一撲,結束了這一天。調不完的bug,加不完的feature,樊震不知道每天這樣有什麼意義。雖然人人都嚷著互聯網行業收入高,可對於節節攀升的房價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經理永遠都是老一套:這個feature我們的競爭對手還沒有,我們搶到他們前面就是佔領了市場!這個bug晚修一天,用戶體驗不好,我們的市盈率就會下降幾個百分點……樊震真想罵他,這種無關緊要的feature能有啥特殊的啊?一個小bug估計也就是測試的那幫哥們發現出來的,用戶根本就發現不了,還影響市盈率…不過經理這一套估計他自己都不信。樊震很清楚,現在整個行業都是這副鬼樣子,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還是老老實實當好螺絲釘吧。只是偶爾發獃的時候,樊震會想,如果有一天可以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半夢半醒中,樊震已經坐上了7號線,他甚至困得記不起來自己前一秒在做什麼,完全是靠肌肉記憶在行動。可能小說里的那些喪屍也就是這樣吧。7點的地鐵就已經是人擠人了。樊震被幾個壯漢擠在入口另一側的門邊動彈不得。不過擁擠還不是最恐怖的。顯然是被周圍人的體味熏到,旁邊一個畫著淡妝的小姐姐不住地皺眉。車廂這種環境里通風不暢,體味、早餐味、劣質化妝品味,各種難聞的氣味在車廂里混合發酵,要一直忍受到下車為止。還好感冒了,樊震暗自慶幸。在車廂有節奏的晃動中,全車人都昏昏欲睡。樊震很快就陷入了循環擺頭狀態:睡著-點頭-驚醒-再睡著-點頭-再驚醒。他倒不擔心坐過站,因為到換乘站會下去一大波人,到時身邊的壓力會驟然消失,他一定能感覺到。離換乘還有兩站。…一陣遙遠的尖叫聲把樊震從睡夢中拉回到現實。他擦了一下口水。到哪了?哦,下一站就是明川路。樊震使勁眨了眨眼睛,該下車了。那個尖叫聲樊震不想去理睬,估計是哪個女生的奶茶掉了,或者是某個人在列車加速時撞到了別人身上吧。他真的太困了,無暇顧及這些事。但很快,前面的車廂里又響起了第二次尖叫聲。緊接著還有咒罵和大喊。樊震現在有了一丁點興趣。發生什麼事了?他開始向前面的方向張望,但被人群擋住什麼也看不到。直到身邊的人群開始尖叫著,瘋狂地擠向別的車廂,似乎只過了一瞬間。樊震看著一張張因驚恐而扭曲的臉,就像前面車廂有怪物在追逐他們一樣。但不幸的是,所有車廂都已經完全被早高峰的乘客擠滿,稍微向旁邊移動一下都困難,更不要提去別的車廂了。僅僅是一分鐘的時間,他就不用費力去搞清前面發生什麼事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紅色衛衣男子突然從地上竄起,一把抱住身邊塞著耳機正在聽歌的運動男孩,對著他的脖子就是一口,鮮血從他的嘴邊噴射而出。男孩痛苦地掙扎,可怎麼也擺脫不了,最終軟綿綿地倒下。衛衣男很快找到了下一個目標—一個年輕女孩,女孩的尖叫聲僅僅持續了幾秒鐘。樊震身旁的大漢見狀立刻朝衛衣男撲了過去,並將其制服。衛衣男向著大漢兇猛地齜牙,但被牢牢鎖住動彈不得。太帥了!但樊震還沒來得及給大漢鼓掌,越過他的肩頭,他便驚恐地看到剛才那個倒地不起的男孩已經在他背後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他的雙眼血紅,牙床已經翻了出來。男孩一口咬在了大漢的肩上。大漢吃痛,不由得放開了衛衣男。衛衣男掙脫了束縛,立即和男孩一起向大漢發起了進攻,後者瞬間便成了一個血人。「殺人了!」 「救命啊!」場面陷入極度混亂,尖叫聲哭聲求救聲不絕於耳。由於恐懼,樊震緊緊地貼在門邊動彈不得,大腦的另一部分卻變的極度清醒。傳染性,1變2。他在計算大漢倒地的時間。「一,二,三,四…」十四秒。樊震估計了一下車廂的人數,最多4分鐘,這裡的人將被全部感染。同時,他也被自己嚇了一跳,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在算這種有的沒的?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得徹底。高級生命不僅僅是統計數字,他們有自己的能動性。重新站起的大漢已經把頭轉向了他這邊,瞪著血紅的雙眼,和他四目相對。 完了。樊震的腦中閃過兩個大字。樊震眼睜睜地看著大漢猛然發力,如同戰車一般把隔在他們之間的男子撞開,向自己撲來。快躲開!他的大腦催促著,但是腳下卻紋絲不動,似乎他的腿已經忘記了要逃跑。3秒,2秒,1秒。樊震看著那灰色的瞳孔,蒼白的皮膚,暴露的牙床,快速在眼中放大。嗅覺似乎也恢復了,那是大漢嘴裡的腥臭氣息。0.03秒。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樊震的胳膊終於作出了行動:舉起胸前的包狠狠壓在了大漢的頭上,這為樊震爭取了兩秒的時間。大漢擺頭把背包甩開的同時,樊震卻越過了車門,向後倒去。下落的過程中,他很快意識到,在剛才的極度混亂中,列車居然不知不覺地到站了。就是這兩秒鐘的時間,為樊震贏得了生的機會。他躺在地板上,看著大漢重新鎖定了目標,朝著外面等車的人群撲去。耳邊響起又一輪的嘶吼和慘叫。逃過一劫的樊震馬上翻了個身,從地上爬起來。但剛剛跑出去兩步就感覺袖子被拉住了。「救救我,求你」下意識地回頭,是剛才在車上遇到的女生,她披頭散髮癱在地上,兩行清淚划過她俏麗的臉龐,裙子也被撕破了,楚楚可憐。多麼可愛的女孩子呀,樊震長這麼大還沒有牽過女生的手。可是,她的手腕處有一個明顯的咬痕。下一刻,樊震便狠心甩開了她的手。對不起,原諒我。他拚命的向前跑著。此時,地鐵車頭、車尾處,不斷有倖存的乘客和喪屍向外湧出。幾個安全員試圖上前維持秩序,立刻被狂奔的人群衝散。這時候居然還有人拿起手機拍短視頻,樊震一邊焦急地沖他大喊著「快跑啊!別拍了!」一邊沖著過往的人群,大聲呼救。身邊幾個男子本想圍過來詢問情況,抬頭看到樊震背後蜂擁而至的人群,掉頭就跑。扶梯早已被逃難的人群堵住,所有人都在拚命向前擠,為自己爭取一絲生的希望。樊震被人潮推搡著,撞擊著,甚至還挨了幾拳,疼得眼冒金星。旁邊的一名男子乾脆跳上了扶梯,踩著他人的肩向前狂奔。其他人一看也如法炮製,卻被身邊人死死的拉住。要死也要一起死,哪能允許你一人獨活。這是絕境中人的本能。樊震看著擁擠不堪的人群,突然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我恐怕會死在這裡。很快,絕望就蔓延到了扶梯上。人群中一個燙著誇張波浪卷的大媽突然長嘯一聲,一口咬在了身邊背包的中年男子肩上。看起來是她兒子的小男孩立刻被嚇得嚎啕大哭。中年男子屍變後直接躍上了扶梯,剛剛還得意洋洋地越過眾人肩頭的男青年,瞬間便被追上撲倒,掉進了人群中。扶梯很快也成了地獄。不斷有人被撲倒,再血肉模糊地站起,繼續向身邊人進攻。樊震不忍再看,隨著人潮用力地向前擠去。哪怕多活一秒鐘。 雖然緩慢,但樊震還是隨著人潮擠上了扶梯口,來到了負一層。就像大壩泄洪一般,人群向四面八方傾瀉而去。無數次的換乘,樊震對這裡再熟悉不過了,他沒有像驚慌失措的人群那樣四處亂撞,而是直接選擇了平時人最少的11號口。少一個人就多一分安全。在這裡,所有的人都可能是變異者。果不其然,11號口由於位置偏僻,幾乎沒有多少人注意到。樊震使出全身的力氣,向著閘機狂奔。地鐵播音在這時響起了:「地鐵七號線出現緊急情況,即將封閉。請各位乘客分散到各個出口,有序離開。請各位乘客不要驚慌,有序離開…」我信你個鬼。樊震心說,剛剛自己就是快了兩秒才勉強保住了小命,現在這個情況,跑得慢的都要成為炮灰。正要躍過閘機時,他愣住了。兩個戴著面罩的持槍特j出現在閘機對面,警惕地審視著人群,向前推進。樊震頓時放棄了翻越,尷尬地停了下來,刷卡。從他們身邊跑過時,兩名特j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但樊震卻感到了莫名的輕鬆。得救了。沿著台階一路向上,身後的混亂越來越遠,求救聲,呼喊聲都像遙遠的回聲那樣慢慢消失。樊震終於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下,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等他的瞳孔恢復過來時,樊震卻沒能看到期待中空無一人的街道,以及前方列盾,後方持槍的大批特j。深深印在他眼中的,是連綿不斷的車龍,四散奔逃的人群。很多車甚至衝上了人行道,撞進了街道旁的店家,一地狼藉。整個城市警笛大作,似乎到處都在被攻擊,身邊卻看不到jc的身影。遠處的建築物升起了滾滾濃煙。地獄降臨了。安洛芸篇(一) 事情發生的時候,安洛芸正坐在安靜的圖書館裡,聚精會神地:看小說。在同學的眼中,安洛芸是典型的學霸:每日圖書館早出晚歸,成績名列前茅。但沒人知道,安洛芸所有的考試都是臨時抱佛腳,因為課堂上從來沒有認真聽過,作業也是隨便一做。她去圖書館不是為了學習,而是有一個安靜的地方可以專心看小說。人比人,氣死人。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學神吧。但最讓人嫉妒的不是她的學習天賦。安洛芸的顏值其實很高,只是她從來不在意這些外貌上的事情,或者說是意識不到。她僅有的化妝品也就是一些補水液和幾隻口紅。然而在男生眼中,畫著淡妝的她卻更顯純情自然。細長的柳眉,明澈的雙瞳,秀直的鼻樑,嬌潤的櫻唇和細滑的香腮,清純脫俗地結合在白嫩的臉龐上,安洛芸是很多男生夢中的女神。然而上帝給人打開了一扇門,就必然會給他關上一扇窗。幾乎每一個校園女神都在或主動或被動地享受被追求和吹捧的快樂時,這一切都和安洛芸無關。安洛芸沒什麼朋友。準確的說,她害怕和人交流,是典型的社恐。安洛芸的父母把她保護的很好,大學之前也禁止她和男生有任何形式的密切往來,這讓她對男生這種另一半人類種群缺乏最基本的了解。每一個偷偷塞來的情書都會讓她漲紅了臉,不知所措。有時遇到男生主動上前搭訕,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甚至會尷尬地直接離席而去,留下男生獨自風中凌亂。久而久之,她也獲得了一個冰美人的稱號。雖然傾慕暗戀她的男生不在少數,但沒人敢行動。不過安洛芸覺得無所謂,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活成故事裡的人。 廣播已經播到了第二遍。「接上級通知,全市現進入緊急狀態。圖書館暫時關閉,下一個通知前,請同學們不要離開圖書館。接上級通知…」緊急狀態?看書再入迷,安洛芸也不得不抬起頭,看看周圍發生了什麼。圖書館幾乎已變成了集貿市場。沒人坐在位置上看書學習,所有人都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或激動或緊張地討論著什麼。有些人還在拿著手機大聲通話。各層的值班教師正來回遊走,大聲提醒人們注意廣播。雖然安洛芸十分好奇,但身體本能的排斥人群,只好拿起旁邊的手機。屏幕亮起,心頓時提了起來:99+新消息,26未接來電。看來真的出事了。安洛芸在讀信息前就已經把所有可能發生的狀況全部推演了一遍:地震?沒有震感,不可能留在室內;火災?不太可能發展到全市緊急狀態;颱風?不是颱風季;難不成是空襲?誰又有能力入侵到我國本土呢?外星人?…越想越離譜。她搖搖頭把這些荒謬的想法從腦中驅趕出去,解鎖屏幕,全是家裡人打來的。家裡也出事了?安洛芸急忙回撥,忙線。十秒鐘後再打,仍然忙線。打開微信,無人接聽。微信群里已經炸開了鍋。安洛芸心驚肉跳地刷著不斷更新的消息:南一中學突發大規模慘案,傷亡情況不明;全城地鐵封鎖,疑似生化襲擊;全市宣布進入緊急狀態,各道路,企業,學校封鎖…嘈雜的雜訊充斥著她的耳膜,讓她越來越焦躁。一次次撥打著電話和微信語音,卻一次次地忙線或者無人接聽。這下她是真的著急了。顧不上社恐,安洛芸直接大步走過去,向著一邊剛剛掛斷電話的男生問道:「同學,你,你能打通電話嗎?外面怎麼了?」平時向若晨如果遇到一個校花級的女神主動向自己搭話,還一臉著急的樣子,估計馬上會化身舔狗,恨不得對她掏心掏肺。但今天不行。一分鐘前,他的母親告訴他,村裡戒嚴了。村支書和村長坐鎮村東頭,任何外鄉人都不得進入,甚至把民團練兵的傢伙事都搬出來了。向若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家鄉的村子非常偏僻,交通不便,到現在為止想坐上公交仍然需要翻越一座山。這麼一個要啥啥沒有,進不去出不來的地方根本沒必要戒嚴。上一次全村人這麼如臨大敵地集合起來,可能還是鬼子打進來的時候,而那已經是七八十年前的事了。他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那個用盡全力都想要走出來的山溝溝,此刻卻像一個世外桃源。那裡有愛他的家人,有善良的村民,自給自足,最重要的是:安全。看著安洛芸焦急的樣子,向若晨知道她一定是失去了和家人的聯繫。只是在這個時間點,失聯意味著凶多吉少。安洛芸沉浸在小說世界裡的一小時前,看著微博和微信上不斷刷新的消息和警報,向若晨覺得世界末日就要來了。甚至都沒有人出來闢謠。應該說,已經來不及闢謠了。所有的城市都在報警,所有的地區都在進入緊急狀態。朋友圈刷屏,各種聊天群成千上萬條的記錄狂刷。甚至國外也不例外。似曾相識的場景不斷重複著:奔跑的人群、堵塞的交通、爆炸、火災、閃爍的警燈…這是一場全球危機。雖然他還沉浸在震驚和惶恐中,但至少自己的父母相對安全的多。向若晨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孩,定了定神,字斟句酌地說道:「看樣子,是全球性的突發疫情。」安若芸愣住了。她雖然不是醫學生,但看了無數小說的她很清楚,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已知病原體可以做到同時讓全世界陷入混亂。如果一定要找一個說法,除非有組織同時在全世界投放生化武器。能做到這種程度的組織歷史上存在嗎……不管原因是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確認家人的安全,為什麼他們不接電話,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難道我這麼年輕就要失去父母了嗎……這時安若芸的思緒被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她一個激靈,立即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里傳來了母親焦急的聲音:「芸芸,你在哪兒啊?怎麼不接電話,媽媽都急死了……」說著已經帶上了哭腔。聽到親人的聲音,安若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奪眶而出,哭喊道:「媽…」母親聽到女兒的哭聲,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小聲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媽媽在這。芸芸,你在學校嗎?」安若芸用力地抽了一口氣,止住哭聲:「嗯……我在圖書館,現在學校發緊急通知了,不讓我們出去…」「那就好,那就好,芸芸,要聽老師的話,千萬不要出去。你爸剛剛接上我,外面那些人就像瘋了一樣,見人就咬,真的很可怕…」安若芸一聽之下就很緊張:「媽,你們還沒有到家嗎?」「快了快了,你爸在開車,現在路上很亂,真的不好走,不過離開東一路車應該會少很多。哎她爸當心呀!」安若芸聽到電話里傳來吱的一聲急剎,還好,沒有撞擊聲。「好了芸芸,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有事情就給我發簡訊,路況太差了,我要幫你爸看著點…」母親匆匆扣了電話。安洛芸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放下手機,才發現向若晨就在身邊靜靜看著自己。她立即後退一步,不禁漲紅了臉。e若晨對她微微一笑:「恭喜」,隨即轉身離開。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誤。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食物。必須要在所有人回過神來之前收集盡量多的物資。 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段文剛篇(一) 今年是老段在這座城市的第十五年。老段不算老,年紀還沒到四十。這個名字是學校的同學們稱呼他的。老段的電瓶車專賣店就開在大學路上,十五年的老字號了。這期間附近的餐館、奶茶店來來去去,但他的店一直屹立不倒,甚至生意還越來越好了。每當有上一輩的老人痛斥現在的年輕人嬌生慣養,連路都懶得走時,老段就心中竊喜:年輕人都注意鍛煉身體不走路,那我這個店還怎麼開?老段要求不高。有吃有喝,家人健康,收入也不差,他知足了。唯一遺憾的是,在這裡這麼多年,還是沒能落下戶口。前些年沒法子,老婆帶著孩子回老家讀書去了,這裡只剩下他一個人。雖說好男兒志在四方,他也馬上要進入不惑,早已不是多愁善感的年紀。不過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還真的有點想家。這城市燈紅酒綠,但是沒了家人,又與自己何干呢?不知不覺地,老段就把買車修車的大學生當作了情感寄託。對他而言,他們就是某種意義上的家人。一是他們的歲數和女兒差不多,有天然的親近感;二是能陪他聊聊天,這個年代,給錢都未必能找個人陪你聊天。老段天生自來熟,本來就願意和人白活,再加上大學生本就閑來無事,一拍即合。倘若聊得來,老段還會送點折扣甚至免費送鎖,生意自然是越來越好了。然而這個樂天知命的小老闆,卻是災難中最先反應過來的人。熟悉老段的人會覺得他有點古怪。明明店就開在餐館旁邊,價格也不貴,卻非要從家裡帶飯。不僅如此,他還硬要把房子買到五樓,就是為了偷偷種菜,家裡甚至還堆著大量的米,面,油。隔壁麻辣燙店的老孫調侃他時刻準備著打仗,老段總是笑而不語。因為他經歷過大洪水。沒挨過餓的人總是理解不了災難倖存者為什麼要像倉鼠那樣不停地囤積物資,只有災難降臨的那一天,才知為時已晚。地鐵出事的時候,老段就感覺到了異樣。他說不出為什麼,因為地鐵暫時停運在這個城市是常有的事,不至於為此過度緊張。事後他解釋為直覺,但其實每個遠離城市居住的生產者都有這種直覺:求生的本能。收到全市發送的地鐵停運簡訊後,老段就開始慢悠悠的收拾起東西來。他沒有立即回家,因為他在等。直到送菜的小張在群里抱怨限行繞路的時候,老段立刻站起身來,開始一趟一趟地往車上搬著電瓶。「老段,你這是幹嘛?大清早的去哪兒?」隔壁的老孫看著他拉上捲簾門,驚奇地問道。「回家。」老段頭也不抬,手中的活不停。「今天不開張了?心情不好?」「沒,回去休息一下」「哈哈,掙錢掙累了吧,回家休息休息,明天幫我看下車子啊!」老段沒回答,一把拉開車門,鑽了進去。孫正海正奇怪今天的段文剛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已經坐進車裡的老段就突然搖下窗戶叫住他:「喂,老孫」「什麼?」「給你個忠告,早點收拾一下回家吧,要出大事了。」說完這句話,段文剛就一腳油門沖了出去,留下孫正海獃獃地站在原地。孫正海搞錯了一件事,老段不是要回他在這裡的房子。他是要回老家。老段也搞錯了一件事。現在是早高峰。他成功堵在了高架上。起初車流還能以極慢的速度向前蠕動,後來漸漸地完全停止了。老段看了一眼導航。前方擁堵路段5公里,預計通行時間一個小時。他愈發急躁起來。早高峰雖然會出現擁堵,但通常也只會維持十幾二十分鐘,像這樣非節假日的大規模擁堵十分反常。一定是出事了。路況再次印證了這一點。老段趁這個機會趕緊給家裡通了個電話。老婆反而責備他在工作時間打來,後面還有很多人在排隊等著付款。得知女兒在學校,家裡一切正常時,他略微鬆了一口氣,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過度緊張了。然而遺憾的是,這次他是對的。群里的消息越來越多,越來越嚴重,他的心也一點一點揪了起來。終於,有人轉發了一個只有15秒的視頻,視頻顯然是在那個出現緊急情況的地鐵里拍攝的,抖動的很厲害。視頻里的許多人似乎發了瘋,正不斷啃噬著身邊的乘客,乘客們大聲尖叫著四處躲閃,其中一個雙眼血紅,皮膚蒼白的怪物突然轉頭看向拍攝者的方向,視頻就在這時結束了。老段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那絕對不是人。很快,那條宣布全市陷入緊急狀態的簡訊就發送到了老段的手機,同時,遠方尖厲的防空警報也響了起來。老段試圖再次撥打妻子的電話時,電話卻始終忙線。就在他坐立不安的同時,周圍的幾個車主打開了車門,直接走過路面來到護欄邊,向著橋下望去。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老段也走了出來。接下來的一幕讓他魂飛魄散:高架正下方的路面上,到處都在上演著吃人的慘劇。被重創的傷者前一刻還在艱難的掙扎,後一秒就像沒事一樣轉身撲向周圍的正常人,而他血肉模糊的身體甚至還在向外噴濺烏黑的血液。有的身體四肢都被一擁而上的怪物撕裂,僅剩的軀幹卻還在艱難地蠕動著,想要對其他人發起進攻。交通早已癱瘓,長長的車龍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地平線。車主們困在車內不敢出來,但怪物們開始不顧一切地擊打車門和玻璃,很快就鑽進變形的車門和碎裂的車窗,將尖叫著的車主們變成新的行屍走肉,慘叫聲,嘶吼聲伴著拉響的防空警報,響徹天際…終於,一個怪物注意到了橋上的車輛。它血紅的雙眼緊緊盯著橋上的眾人。還沒等老段反應過來,它便開始恐怖地尖叫,那叫聲極為尖厲,不似人類能夠發出的聲音。被它的聲音吸引,越來越多的怪物開始抬起頭,仰望著人類文明的宏偉造物。但那眼神中沒有敬仰,沒有驚嘆。那是看獵物的眼神。陳傑篇(二) 很快,自習室的眾人也聽到了那由遠及近的防空警報聲。而剛剛就有一架戰機飛過。安康再也受不了,從椅子上一躍而起:「空襲!空襲!找…找掩護啊!」小茂直接沖著他腦門拍了一巴掌:「安靜點!遊戲打瘋了你,還空襲,你覺得世界上有誰敢來空襲我們?」安康馬上壓低了聲音,不服氣地回道:「你看看那些人的樣子,肯定是哪個恐怖分子在我們這投了生化武器,趁我們混亂不堪的時候,直接空襲,一舉拿下…」他這話雖然聽起來離譜,但邏輯上確實沒什麼問題,眾人一時間都驚出了一身冷汗。連最冷靜的耿雲濤都開始慌張起來的時候,最後居然是安康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結論:「不對啊,這恐怖分子都能空襲了,還叫恐怖分子嗎?再說部隊都有三防,就算平民被毒倒了,一般國家也打不進來啊,也就M國人可能,但他也犯不著啊……」眾人聽罷異口同聲地罵道:「靠!想清楚再說!」既然不會是外部威脅,那隻能是天災了。這次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孟見,他是全年級唯一一個物理競賽省一,是他們這群人裡面智商最高的。孟見起初很緊張:「你們看我幹什麼,我又沒學過大學的微生物學…」但他轉念一想,團隊需要你的時候絕不能表示自己難堪重任,這個時候讓集體失望是很危險的,於是又清了清嗓子:「但我多少還是了解一些…」孟見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伊瑟拉病毒(賽博斯基註:此病毒名稱為虛構,但其傳播方式和致病機理有原型,感興趣的朋友可以自行查找),他曾經在雜誌上看到過這種詭異微生物的故事。經歷過伊瑟拉疫情的一線醫生為它起了一個可怕的名字:黑暗中窺視人類的殺手。1976年,一種不知名病毒在偏遠小國S的伊瑟拉河沿岸開始傳播,雖然規模不大,但死亡率達到了驚人的88.8%,「伊瑟拉病毒」也因此而得名。其後的30年內,伊瑟拉病毒每隔幾年就在F洲大陸反覆出現,死亡率一直在80%以上波動,最高時甚至達到了100%,成為了大陸上所有國家揮之不去的夢魘。伊瑟拉病毒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可怕的病毒之一,病人一旦感染這種病毒,沒有疫苗,也沒有任何針對性的治療方案,實際上幾乎直接判了死刑。伊瑟拉患者的死狀極為恐怖。感染伊瑟拉病毒的患者,起初會發熱、極度虛弱、全身各處疼痛,很快會出現嘔吐、腹瀉、皮疹、腎臟和肝臟功能受損;最後,全身內出血和外出血,人體器官壞死糜爛,血液奔流,無孔不出。這個過程非常迅速。用一位醫生的話來說,感染上伊瑟拉的人會在你面前極速「融化」掉,最後化為一灘血水。但伊瑟拉病毒最可怕的地方甚至不在於它的死亡率。儘管醫學家們絞盡腦汁地探索,但伊瑟拉病毒的真實身份至今仍是不解之謎。沒有人知道伊瑟拉病毒在每次大爆發後潛伏在何處,也沒有人知道每一次伊瑟拉疫情大規模爆發時,第一個受害者是從哪裡感染到這種病毒的。它就像一個影子殺手,從黑暗中出擊,一擊必殺之後又重新隱入黑暗,覬覦著人類,如影隨形。即便如此,仍有人感慨伊瑟拉病毒雖然可怕,但它作為病毒是失敗的。它那驚人的致死率嚴重限制了它的傳播,如果從生命體生存繁衍的角度來說它毫無疑問是自我了斷。更關鍵的是,它不能空氣傳播。但隨著伊瑟拉病毒不斷地捲入重來,人們驚恐地發現,伊瑟拉病毒在不斷的變異。在第一次目擊到現在的四十年里,伊瑟拉病毒已經有了四個亞型。傳播方式和對象都有了極大的變化。萬一,伊瑟拉病毒能空氣傳播了呢?孟見講完,自習室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安康甚至已經低聲抽泣了起來。孟見卻一臉疑惑的看著大家:「怎麼了?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安康哭著說:「都怪你,本來我還覺得有人能救我們出去,現在我們都感染了,還救個p啊,我還不想化成血水啊,嗚嗚…」「啊?」孟見有點無語:「誰和你們說這是伊瑟拉了,我只是舉個例子…你看看外面那群像是要化成血水的樣子嗎?我只是說有可能存在這種病毒罷了…」耿雲濤急忙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安康和孟見一個想法不過大腦,一個忙著顯擺知識絲毫不注意場合,再這麼瞎猜下去沒讓外面那些傢伙咬死也要被自己嚇死了。他定了定神,沉聲說道:「好了,大家不要亂猜了,在討論下去完全是自亂陣腳。現在能確定的有兩點,1.我們遭遇了緊急情況,可能不僅僅是這個學校,全市也許都遭遇了相同的攻擊2.只要不和那些傢伙發生接觸,我們暫時還是安全的。至於後面怎麼樣等到出去再說,現在不是我們要考慮的。」大家也受夠了這種煎熬,紛紛點頭。耿雲濤見眾人都重新打起了精神,接著講道:「我們現在有一個很大的問題,沒有任何同外界聯繫的方式。我們沒有手機,樓下的固定電話還被那群傢伙圍著,我們得不到外界的信息。如果真的全市都在被攻擊,一時半會可能不會有人來救援。」「如果我們想一直守在這裡,但自習室根本沒有食物和水,就算寢室里有一些零食,上下的走廊也都有怪物,甚至是寢室裡面,非常危險。這裡也很不安全,隨時有可能被發現。」「那麼問題來了,我們是要在這裡固守待援,還是主動離開?」 經歷了早上的恐怖,眾人都本能的不想離開自習室,哪怕這只是一個暫時的安全屋。尤其是遠處不斷的警報又時刻提醒著他們,一旦出去,他們要面對的危險遠不止這些。但求生的本能和理智也在告訴他們,這絕不是長久之計。耿雲濤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認為外面情況不明,現在貿然出去比較危險,建議我們先觀察一天。」「也許事發突然,治安來不及反應,要到第二天市裡才能抽出人手來解救我們。就算已經沒人能夠顧得上我們,我們被迫離開,說不定一天之後這些感染者就會分散開來,也方便我們逃生。」耿雲濤說的十分中肯,其他人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他正準備就這樣通過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陳傑卻突然開口了:「我覺得我們應該儘快離開。」眾人都驚訝地看著他。小茂問道:「我們只是在這裡多留一天啊,耿少把能考慮到的都考慮了,你覺得他說的有什麼問題嗎?」駁了耿雲濤的面子,遭到了大家的質疑,陳傑十分尷尬。但他還是鼓起了勇氣,繼續說出了他的想法。因為他內心始終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一定要儘快離開。他無法不去想。「我不是針對耿少,耿少說的很在理,我也沒什麼能夠補充的。但我總覺得我們應該儘快離開這個地方。」「這裡沒有補給,我的背包里只有一瓶水和一些餅乾,完全不夠六個人分的。一天過後,約等於滴水未進,又沒有攝入能量,萬一有危險,我們可能連逃命的力氣都沒有了。」「這裡也很不安全。雖然暫時沒有受到那些東西的注意,但沒準只是他們現在吃飽了呢?誰能保證明天他們不會逐門逐戶的搜索?這三張桌子能抵抗一群怪物的衝擊嗎?」「曹安風在救下我之後也一直催促我離開,你們應該都知道他的野外生存能力有多強。他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我選擇相信他。」想到曹安風,他內心不禁又是一陣酸澀。李一旦卻直接罵了一句wc。「大家說好了一起出去,你非得要現在出去送死?如果第二天救援來了,你拿什麼賠我們的命?」「曹安風?我都不知道他是個什麼人,他要是真有那麼牛b,他會死在樓下?要不是耿少拉住你,你tm直接就去跟他陪葬了,還能在這逼逼?」陳傑的眼中頓時能噴出火來,眼看著兩人就要打起來,耿雲濤上前做了和事佬。「好了好了,不是說過我們現在是一個團隊嗎?不要吵了,這樣對我們都沒有好處。」李一旦切了一聲,做了一個「等著」的粗魯手勢。陳傑被小茂拉到了一邊,喘著粗氣:「哪天我非要把這傢伙宰了」耿雲濤嘆了口氣。果然還是沒辦法把意見不合的幾個人強行湊在一起。他以前聽說過李一旦和田徑隊的故事,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還能舊恨又添新仇。就算暫時恢復了平靜,眼下的矛盾還是沒法解決。小茂和陳傑本就是哥們,這個時候本應向著他。但他也說服不了自己,陳傑的這個想法太激進,太冒險,他無法接受。耿雲濤還是想再認真地談一談。他覺得陳傑的話只是因為曹安風的死受刺激太大,一時接受不了產生的衝動,他想明白了自然就會和大家共進退。他看著陳傑的眼睛,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誠懇,或者說,有威懾力。「陳傑,曹安風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們這些活著的人還是要好好活著。只是最後再等一天,明天一早我們就一起出發,這樣不行嗎?」陳傑沉默了許久,似乎內心在進行著激烈的鬥爭。耿雲濤一直靜靜地看著他。最後,陳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耿少,我還是希望離開。你說的我都明白,可能我就是有點想不開吧。」在這樣的情況下,耿雲濤無法想像陳傑怎樣一個人單槍匹馬地殺出去,獨自面對那些徘徊在的地獄邊緣的怪物,他還想再勸,但陳傑已經站了起來。「朋友們,我心意已決,一會就離開」「大家各自珍重,希望我們都能活下去。」說罷,他環顧四周,看到了李一旦的不屑、耿雲濤的黯淡、孟見的迷茫、安康的震驚、小茂躲閃的眼神。沒有人回答。他本來也不該有什麼期待的。對於自習室的其他人,陳傑在短短几個小時內就作出了這樣的決定,他們太過震驚,也無法理解,只是潛意識裡為他可惜:真就是才出狼穴,又入虎口。最後李一旦很不客氣地留下了一句:「人走,包留下。」耿雲濤想要說點什麼,卻被陳傑打斷了。「沒關係,留給你們好了。但是我必須要用裡面的東西做一些準備。」他掏出了膠帶,把書架上的一本本雜誌抽下來,按照曹安風的說法緊緊綁在四肢上,又挑了一本最順手的握在手裡。做完這一切,該是說再見的時刻了。有那麼一瞬間,陳傑很想放棄,留下來和大家在一起。出去是未知的恐怖,嗜血的怪物,當然最可怕的是,孤獨。他不是英雄,他也害怕。他也知道自己一旦有所表示,眾人一定會挽留他。但話已出口,木已成舟。最關鍵的是,他相信那個救了他的兄弟,哪怕他已經不在。他要活下去。掀起窗帘一角,那恐怖的場景沒有絲毫變化。惡鬼在遊盪著,漫無目的地搜尋著它們的獵物。要不了一分鐘,它們就能把受害者撕碎,或者變成他們的一員。陳傑兩腿發軟。但他心裡的聲音告訴他,他是對的。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他也看著這些和他短暫相處過的兄弟。他們是同學,是戰友,是最後的倖存者。最後卻不能一路同行。陳傑深吸了一口氣,深深地看了這些好兄弟最後一眼。「朋友們,再會。」然後打開了窗子。 很久之後回想起來,陳傑也承認,當時確實衝動了。如果能再多思考一下,他們的結局也許會完全不同。但那個時候,他就這麼推開了窗子。先跳到下面的拱頂上,接著他就可以安然地落到地面,然後用他最擅長的跑步甩開成群的怪物,直接衝到門衛那裡,之前他是這麼想的。跳到拱頂上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首先。拱頂離地太高了,從這個位置跳下去會發出很大的噪音,很難不引起注意。其次,一旦誘發了大群感染者聚攏過來,形成包圍圈,到時他就是跑的再快也絕對逃不出去。要是手邊有什麼能吸引他們注意的物品就好了。他看了看手上的雜誌,這個不行,關鍵時刻還要靠它保命。他在拱頂上搜索了一圈,還真被他找到了一個空的易拉罐,似乎是以前同學喝完隨手扔到外面去的,沒想到直接掉到拱頂上了,也沒被衛生檢查發現。就算你衛生檢查要被扣一百分,我個人給你加一千分。機會只有一次,要省著點用。他先掃視了一下目前的場景。之前的嘔吐讓他的應激反應沒那麼重了,這次只是略微有些緊張。操場位於宿舍樓的正前方,操場左邊是高三副教學樓,右邊是食堂,正前方是高一高二的主教學樓。跑過主教學樓就是大門了。操場又分為兩個區域,左邊大片區域是跑道圍繞的足球場,右邊一小塊區域是籃球場。籃球場和食堂中間只有一條兩人寬的小路。現在大部分的怪物都湧上了跑道,只有很少一部分在籃球場周圍。籃球場四面都是防止球飛出去的高高的鐵柵欄,很難翻越。而且現在是早上,籃球場的大門是鎖上的。慌不擇路之下幾乎不太可能有人會選擇走那條小路。然而籃球場內居然有人影在晃動。數量還不少,大概有十幾個。陳傑已經料到了籃球場那邊會相對安全,但他沒想到籃球場裡面還能進去。定睛一看,鐵柵欄有些地方已經銹掉了,可能是被逃難的同學在極度絕望中撕開了一個大洞,而這個洞就開在小路旁邊。如果只是路上有一兩隻,陳傑還有信心在他們抓住自己之前憑藉速度甩掉或者撞開他們。現在可是十幾個,如果裡面的東西聽到動靜跑出來,把小路兩頭堵住,直接就是瓮中捉鱉。豆腐渣工程,坑爹啊!陳傑在心裡問候了對方全家。究竟是選擇怪物數量多但是看上去有一定騰挪空間的操場,還是很大概率安全逃脫但是一旦被捉就必死無疑的籃球場?陳傑做不了選擇。這是在賭命。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抬頭看了一下窗戶,耿雲濤和其他人正緊張地看著他。如果想回去,這是最後的機會。看著他們,他的思維自己做出了選擇。下一秒,陳傑用力將易拉罐朝副教學樓的方向丟了出去,同時縱身跳下。儘管勉力控制,雙腳落地還是咚的一聲。而那個用來吸引注意力的易拉罐卻砸到了喪屍群里彈落在地,沒有激起多大響聲。屍群立即作出了反應。原本就像在休眠狀態的一具具身體就像突然被人按了電鈕,一下就進入了激活狀態。身體還未開始行動,那些面容可怖的頭顱卻已經齊齊轉向陳傑,畫面極為詭異。那些茫然徘徊著的軀體也像是受到了獵物的感應,頓時停止了行動。顧不上腳底的酥麻感,陳傑立即轉過身朝著籃球場的方向狂奔而去。轉身的瞬間,用餘光能看到那些身體已經開始發力衝刺。並且他很快意識到,這些傢伙很不對勁!陳傑是體育生,雖然他暫時還沒參加二級運動員的考試,但一般的高中生是絕沒有可能追上他的。而現在,他很明顯的感受到,居然甩不掉這些傢伙。眨眼間,陳傑就已經衝到了小路旁。事到如今,只能拼了。他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但身後紛亂的腳步聲始終跟隨著,若即若離。滿地的落葉在追逐中簌簌作響,讓人無所遁形。在這種情況下陳傑不敢回頭,不然下一秒就會被屍群追上撲倒,只能玩命地向前跑去。不幸的是,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彷彿受到了召喚一般,籃球場內的屍群也蘇醒了,凄厲的叫聲頓時回蕩在校園上空,和遙遠的防空警報一起,奏響了死亡喪鐘。受到聲音的召喚,操場上的屍群開始集結。腳步聲越來越密集,最終匯成了一股洪流。那些老師們平時跑操時一直強調的步伐,重音,在陳傑聽來卻像是地獄的鼓聲。陳傑就像一隻自投羅網的隼,雖然快速,雖然矯健,但終歸逃不過那張已經編織好的巨網。一隻,兩隻,三隻。越來越多的感染者出現在小路的對面。那狹窄的生命通道即將關閉。陳傑不能停,他也停不下來,只能拚命的狂奔著,像一支燦爛的煙火。而它即將熄滅。 越來越多的感染者聚集在小路另一頭,陳傑知道,這次硬闖是沒戲了。後面紛亂的腳步聲依舊,事到如今也已經無法回頭。最前面的感染者吼叫著,開始向陳傑衝來。20米,19米,18米,距離快速接近,陳傑已經能看到他們可憎的臉。10米,9米,8米,感染者那滿身的血污和觸目驚心的傷口讓陳傑身上的汗毛都已經根根豎立起來。就在感染者伸出的雙手快要觸碰到他的袖子時,陳傑大吼一聲,直接躍上了牆壁,靠著慣性在牆上猛蹬三步,從屍群頭上飛了出去。四腳摘瓶。去年暑假陳傑和田徑隊的夥伴們迷上了這個傳統功夫的炫技套路,前三步躥上六七米高的高牆,最後一腳將放在牆上的水瓶踢飛。陳傑從來沒成功過,但眼下越過感染者的頭頂還是綽綽有餘。太刺激了。夾雜著狂喜、緊張和劫後餘生的釋然,陳傑的心臟劇烈跳動著,把熱血泵向他的雙腿,遠遠的把屍群甩在後面。面前就是主教學樓。陳傑一個極速轉向,貼著環繞主教學樓的綠化帶斜飛出去,已經能遠遠地看到正門。最後的兩百米。陳傑能隱隱感到背後的腳步聲突然變輕了。這讓他做了一個極其冒險的舉動,回頭看了一下背後的情況。令他大為驚奇的是,身後並沒有像影子般緊追不捨的感染者,相反,屍群像沒頭蒼蠅那般撞進了綠化帶,擠作一團,給了他喘息的機會。他立即意識到,這些傢伙不能快速轉向。記住這個特點,關鍵時刻能保命。不過眼下還是走直線最快。他跑過了一個個方磚,跑過了紅旗飄揚的主席台,跑過了中央花壇,大門就在眼前。到了警衛室就安全了。從前他和隊友一起翻牆出去上網被劉大爺抓住,被迫在全校面前寫檢查,這丟臉的回憶他永遠不想再去觸碰。原本在警衛室里多呆一秒對他而言都是煎熬,如今卻從來沒有這麼渴望過。他是多麼想看到劉大爺那熟悉的苦瓜臉,以及舉起的電棒。快了,就快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如墜冰窟。警衛室幾乎已經被摧毀,玻璃碎裂一地,那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里,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的氣息。電動推拉門大開著,門外,同樣的人影在晃動。現在陳傑真的絕望了。他必須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代價。畢竟,沒有任何人曾說過警衛室是安全的。他想起了曹安風,想起了耿雲濤,想起了自己從未成功過的四腳摘瓶。幸運女神曾多次眷顧他,但他自己放棄了生的機會。不知不覺間,陳傑放慢了腳步。他靜靜地聽著周圍的腳步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很快,屍群就會蜂擁而上將他撕碎,就像對他可憐的同學們所做的那樣。他閉上了眼睛。「過來吧…」真想回家啊。「小子…」恍惚中,似乎有人在叫他。「喂,小子…」這次他聽清楚了,真的有人在喊他。「小子,快滾過來,你想死嗎!」陳傑一個激靈,睜開眼睛。警衛室旁邊的小賣部居然開門了,門口赫然站著一個拎著鐵棍的矮胖男人,正焦急地向他大喊,而屍群已經近在眼前了。陳傑立刻拔腿就跑,此刻這個男人就像天神下凡一般,重新為他注入了生命和力量。十秒鐘後,陳傑如一支離弦箭般精準穿過了小賣部的門,矮胖男人一把將捲簾門拉上反鎖,隨後而來的屍群在門上發出恐怖的撞擊聲,此起彼伏。或許是屍群追獵無望,撞擊聲隨後逐漸散去。胖男人笑著望向陳傑:「小子,你不感謝我?」說話的男人姓陸,是這家小賣部的老闆。陳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們很熟。田徑隊經常光顧他的店,陸老闆牌癮很重,興緻來了就經常強行拉他們坐下來兩把,雖然最後以被班主任叫停結局,但老陸私下裡仍然和他們稱兄道弟。「我陳傑這輩子都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陳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給陸老闆鞠了一躬,「您就是救苦救難活菩薩、渡人渡己現世佛…」「得得得,快拉倒吧你。諾,給你爸媽打個電話吧」為了這個和外界溝通的機會,陳傑經歷了次次生死考驗。現在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就靜靜地躺在手中,一時間百感交集。他顫抖著撥通了電話。嘟嘟嘟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一分鐘後。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陳傑茫然地看著陸老闆,後者攤開雙手:「我也沒指望能打通,我試過了,什麼電話也打不通。先照顧好自己吧」「你也看到了,裡面外面,全是這種傢伙。現在防空警報都拉起來了,估計市裡現在已經一塌糊塗了」陳傑忙問:「那你還知道什麼?」老陸遞給他一瓶水,示意他坐下。「一個小時前還能打通電話,那會我打電話報警,告訴我現在接警數量巨大,讓我在安全地方呆著等待救援。現在一個小時都過去了,什麼都沒有,來的全是那種玩意。」「我收到的最後一個消息就是全市進入緊急狀態的簡訊,然後網路都沒了,現在是兩眼一抹黑。」陳傑陷入了沉思。看來外面真的出大事了,jc都來不了,這要搞到什麼程度啊。老陸的聲音從貨架那邊悠悠傳來:「別想了,想也沒用。我這東西多,咱兩能撐好一陣子。我對你呢沒什麼要求,你就陪我打打牌,好過我在這守著一堆東西憋死。」一道閃光突然從陳傑腦中亮起,他現在是安全了,宿舍樓裡面的耿雲濤他們還在危險中呢!而且他們什麼物資都沒有,一旦入夜,情況會變得非常危險。正當他提議去救援自習室眾人時,老陸卻像看傻子似的盯著他。「我救了你,可沒答應你還要帶上其他人。」 陳傑彷彿沒聽見似的:「啊?」老陸擺擺手讓他坐下。「小子,我知道你重義氣,但現在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嗎?」「拜你所賜,現在前門廣場上全是那些玩意了,你告訴我怎麼出去?」陳傑還想爭辯幾句,老陸探出身子,從他面前拿過水瓶和麵包,質問到:「水好喝嗎?麵包好吃嗎?」隨即從麵包上掰下一小塊,扔到他面前的桌上:「他們來了,你只能分到這麼點。」「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他們沒資格向我拿東西,因為這是我的店。」似乎是猜到了陳傑想要說什麼,老陸又補上一句:「你知道外面什麼情景,別指望有錢就能買到東西。」陳傑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微微顫抖。老陸把剩下的麵包都塞進了嘴裡,大口咀嚼著。陳傑的內心激烈碰撞著。他這樣是不對的,不能見死不救…但是他說的也是對的,我也沒資格要求他去一起救人…況且我才剛剛逃出來…麵包已經吃完了,老陸饒有興趣地看著陳傑,很快又離開櫃檯,從貨架上拿下牛肉乾、薯片、可樂,一一擺在他的面前。「想想吧,如果我們只有兩個人,靠這些東西甚至可以撐到明年夏天。」陳傑啞口無言。最後老陸看著他的眼睛,意味深長地緩緩說道:「你和他們這麼鐵,為什麼只有你自己跑來我這了?」隨後老陸毫不理睬陳傑漲得越來越紅的臉,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小子,活著不容易,管好你自己。」陳傑沒想到一向和藹可親的老陸居然會是這種人。見利忘義?見死不救?那是故事裡才見過的小人。他感到惶恐,且憤怒。他想說點什麼,想把所有對老陸的怒火都發泄出來,但最後還是沒發出任何聲音。老陸救了自己,如果不是他,自己已經加入了感染者大軍,在外面像孤魂野鬼似的四處遊盪。從情感上他沒法指責對方。老陸很坦誠,他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對於店老闆來說,危險中當然是先顧自己,畢竟多一個人就要少一份物資,這似乎也說得過去。老陸可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他也不是個壞人,壞人怎麼會冒著危險救自己,還給自己吃喝?陳傑知道他在拚命給老陸找補。他不是壞人。他只是有點自私。只是一點點。我也不是壞人。只是有一點點自私。陳傑的潛意識一直在極力剋制自己觸碰那個陰暗的念頭。直到老陸戳中了它。為什麼當時你們不來幫我。憑什麼讓我來救你們。內心的交鋒讓他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表情極為精彩。老陸作為一個在學校開店的生意人,這麼多年能順順利利開下來,本身就是老江湖了。毛頭小子這種一時意氣,他見得太多。看著陳傑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剛才的一番話已經狠狠擊中了他。接下來就是添上最後一把柴了。「你不要擔心家裡人,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我可以帶你回家。」陳傑的心理防線頓時土崩瓦解。他哭了起來。經歷了那麼多生死一線,他曾痛苦過,迷茫過,也一度絕望過。但他還是想回家。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回到溫暖的家裡。那裡有最愛他的父母,那裡有防盜門的保護,那裡有熱氣騰騰的飯菜…老陸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握住他的手:「小子,你陸哥食言過嗎?」陳傑看著眼前這個笑眯眯望著自己的男人,搖了搖頭。「那可能需要你幫我一個小忙。」老陸嘿嘿一笑:「不過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畢竟你才剛剛逃出來,現在應該好好休息…」「沒關係,你說吧」陳傑懂規矩。「需要我做什麼?」老陸的嘴咧得更大了,露出滿口的黃牙:「你知道,我的車就停在後門那裡,現在被那幫傢伙圍著。若是想送你回家,你估計要幫我個忙…」 分章節同步更新在專欄:賽博空間?www.zhihu.com 先擦乾抹凈,緩緩站起身。不要著急沖廁所,急促的沖水聲可能會導致上司群被驚動。環顧四周,你發現了兩件道具:中國特色的廁所紙簍,以及近戰武器:陶瓷馬桶水箱蓋。你把隔間門拉開一個縫,發現了隔間外面一個無家可歸的新感染上司正在遊盪。普通人上司化了之後力氣會變得比普通人大,你放棄了力敵,想起了智取。你迅速拉開門,將紙簍扣在了上司的頭上。紙簍本來阻擋不了視線,但紙簍里的各種沾滿了奧利給的符紙牢牢的黏在了上司的臉上。是哪位仁兄昨天吃了海底撈上火了,真是天助我也。你抄起陶瓷水箱蓋一頓刮痧,喪屍癱倒在地。旁邊的隔間聽到動靜,紛紛拉開一條縫張望,一個個驚惶的面孔探出頭來。很快,你獲得了十來號帶薪拉屎的隊友。你覺得這麼多人帶薪拉屎肯定有作案工具。但是由於上次的工作群聊遊戲被抓現行,領導判斷信息源是廁所,所以廁所屏蔽了信號,電話打不出,微x發不出,知h刷不了,《原神》也玩不了 ,相當於沒有通訊工具。你摸了摸兜,還剩下大半包煙,雖然物業嚴禁在廁所吸煙但你還是習慣性的揣在了兜里。這個時候你一人發了一根,你決定給上司群畫一個大餅。很快,十幾個人開始吞雲吐霧,不一會廁所煙霧警報大作,你大叫一聲「everybody grabs weapon!」十幾號人掐滅了手中煙,抄起了馬桶水箱蓋,朝著辦公室反方向跑。果然,辦公室的奮鬥比沒有躲過這一劫,平時的飯友,眼尖的人力,差點打起來的產品經理,悶騷的UI,大嗓門的銷售,此刻都變成了上司,洶湧地向大餅(劃掉)廁所衝來。你和十幾號求生者,等他們蜂擁進了廁所,才從牆角陰影中出來,躡手躡腳的經過了廁所。往裡面窺視的時候,yo你看到上司們正對著報警燈而不是投影儀振臂這可是為數不多手裡沒有mac和翻頁筆的會議求生的恐懼讓你忘記了好奇催促你的隊友保持效率在跑路之前,你決定先做點突圍的準備,避免由於倉皇而團滅。於是一群人抄著馬桶水箱蓋戒備著回到了辦公室。運氣不錯,辦公室除了一片狼藉,上司都被吸引去了廁所。大家把防火門關上,徹底堵住了上司遊盪回來的路。兩個健身的小伙在把風,一個平時各種幫取外賣快遞的老好人飛毛腿小哥去探路,你們開始搜集物資。你打開了新聞,發現各種通報「原因不明」「自行隔離」「關好門窗」你打開了微x,報了平安,掃了一眼g眾號,發現環保大v在「how dare you」,女權大v在捏造男女感染比例證明上司病毒是男權社會迫害,香蕉人大v在極力鼓吹漂亮國公民持槍政策的遠見,五毛大v在爆料漂亮國疫區爭搶物資以至於更多的子彈傾瀉向非感染者而非上司,養生大v在教你用生薑和茴香自製抗變異解藥,v商在高價倒賣生薑和茴香。你打開d音,發現有人在家拍攝街上撞電線杆的上司,還配上那個喘不過氣的笑聲做背景音;往下一划,還是上司在堵門,文案是一段超濃郁的北漂雞湯;再往下一划,是遊盪在公園花叢的上司,配樂是:紅色彼岸花,花瓣遍地撒……你打開知h,提了個問題:被上司堵在了公司里,十來號人突圍可行嗎?挺急的在線等。很快有人回帖了:謝邀,剛出公司,人在家裡,題主快看看你手邊有沒有這些東西吧,這篇挺全。定睛一看:《哪些防身武器既有效,還不會被安檢攔下?》隊友已經差不多搜刮完物資了,從女生的抽屜里翻出不少庫存的零食,灌了紅牛、咖啡等提高精神的飲料,有人搜出了領導的胰島素想往心窩裡來一針被攔下了;也有哥們把合作商送領導的飛天茅台灌了下去壯膽。帶上各種物資,你們站在安全門前,你壓著嗓子喊了一句:「全軍出擊!」推開了堵門的重物,打開了門。全副武裝的jc站在你面前,為首的人拿手電筒挨個照了你們的瞳孔,對步話機里喊「x座x樓發現生還者,重複,x座x樓發現生還者」「怎麼來的這麼快?跟上司片不一樣啊」你腦補下著雨遍布s體的街道,無人的j車無助地閃著燈。帶隊的拍了拍腰間的皮套:「你們是不是對現代熱兵器有什麼誤解?」自然你們被送到了醫院接受隔離檢查。醫院伙食不錯,由於抓了不少屯物的微商,繳獲了不少生薑和茴香,優先支援醫療單位,所以一直在熬火鍋。 《關於我一個996打工人一覺醒來天變地異不知名病毒爆發殭屍入侵帶著一個傻娘們跑毒十萬火急慘案記》「出去…」「不出去…」「出去…」「不出去…」…「出去」。我又把手伸向了那捲衛生紙,已經只剩下暗黃色的芯兒了,現在想想,我就不該把命運放在一卷衛生紙上。太tm扯淡了。 2020年,12月29日,凌晨3點35分。天剛蒙蒙亮,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響徹雲霄。緊跟著就是小型的地震——真的是小型地震,最起碼還站得住,我趕忙抄起手機穿上褲衩兒披上被單子往院里沖。12月啊,冷風嗖嗖的,跟刀片兒似的。地震持續了約摸5分鐘,給我凍的跟三孫子似的,等地震停了,我趕緊跑回卧室。電熱毯真是個好東西。就這樣,我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就這樣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8點20,我拖著摸哪哪疼的身子骨開始了正常的洗漱。想來也是奇怪,我總覺得凌晨那巨大的爆炸聲和地震是不祥之兆,具體哪不詳我也說不上來。誰成想,叼著兩片麵包的我剛到地鐵站門口,這不詳之兆就應驗了。好端端的,地鐵站居然封了,一道鐵閘門把地鐵站入口封的死死的,上面還貼著「No Trespassing」的封條。地鐵站前邊聚集了許多等著上班的人,更詭異的是,居然一個保安和協防都沒看見。憤怒的人們開始失控了,他們抄起石頭砸向了鐵閘門。我上前摸了摸,真真是實心的大鐵門,又敲了一敲,好傢夥,起碼有10cm厚。「怪了啊,不聲不響整這麼一大鐵門立在這不讓人走,什麼意思」。我一邊嘟囔一邊把手往袖子里褪,零下3度的鬼天氣,從腳底板往腦瓜頂冒涼氣,渾身都是冰的。「怪事不止這一個。」我扭頭一看,一女人,圍了個白色大圍脖,戴著個粉色的毛線帽,上半身黑色小皮衣配的綠色保暖內衣,下半身藍色牛仔褲掛好幾個鏈子,腳踩一雙恨天高高筒皮靴都到了膝蓋了,看著喜慶的很。她順著我的目光往下看了一眼,然後翻了個白眼,指了指馬路:「看到了么,早高峰一輛車都沒有,那邊公交站也跟這一模一樣,走不了」。「以前出過這種事兒么?」我盯著鐵門反問了一句,實在不敢看她,那身打扮太扎眼,我怕她在翻白眼,萬一翻不好再翻不回來,那就是罪過了。「我在這呆這麼多年了,往上算算到奧古斯都大帝,往下算算到我今早上起床,沒見過這種沒溜兒的事兒。」「是,確實挺沒溜兒的。」話剛說完,我決定往前走一走,可能是這裡出了什麼比較重要的事情,去另外一個地鐵站碰碰運氣。「我勸你啊,省省力氣,我剛就是從前邊兒過來的,有那功夫浪費腿腳還不如原地蹦幾下,還能暖和點兒。」聽她這麼一說我徹底慌了,別是出了什麼大事兒。「這不會跟昨晚上爆炸和地震有關吧?」「昨晚上地震了么?」她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地震你不知道?晃的還挺厲害的,一開始是一通特別響的爆炸聲,然後就開始地震了,約摸5分鐘吧。」她腳尖點著地面,頻率越來越快,然後回了一句:「爆炸聲我是聽見了,我以為是哪個孫子結婚在樓下放二踢腳呢,地震我是沒感覺到。」得。我心說完了,碰見個缺心眼兒。「昨晚上晃的雖然不怎麼厲害但也不至於感覺不到吧?」「我還真沒感覺到,你沒騙我吧,我住23樓,真有你說的地震我那得晃的跟嗑了葯似的。」聽她說完我直接閉嘴了,這缺心眼兒沒法交流。忽然間遠處傳來了警笛的聲音,本來因為太冷逐漸回歸平靜的人群又開始躁動了起來,沖向了馬路。遠處一輛黑色的車開了過來,速度並不快。草綠色的塗裝和車頂的7.62毫米火神機槍證實了這台叛亂分子的歸屬:國民警衛隊。「全體居民注意,全體居民注意,請立刻返回自己的家中,請立刻返回自己的家中,不要在街上逗留。」「全體居民注意,全體居民注意,請立刻返回自己的家中,請立刻返回自己的家中,不要在街上逗留,你們還有5分鐘時間離開這裡,5分鐘後如果還有人在此地逗留,我們將執行清除命令,一個不留。」我的腿當時就軟了,清除命令我不懂什麼意思,但一個不留我還是知道的。「你們沒有權力驅趕我們!我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人群中一個人在大喊,緊跟著所有人跟著喊了起來,而我只是低著頭默默向前走,讓我驚訝的是,那個看著特別喜慶的金髮女也跟著我——應該說她是拽著我大衣後邊那根帶子。「你跟著我走幹嘛。」我沒回頭,低著聲問她。「多個人多個照應,你四周看一看,肯定出大事兒了。」她也輕聲回應我。我抬起頭四周看了一看,起碼40幾台裝甲車停在路上,瞄準的都是地鐵站前廣場的方向,馬路中間已經架起機槍堡壘了,更tm過分的是遠處還有一輛犀牛坦克。「我去你大爺啊,這叫什麼事兒啊。」我小跑了起來。因為我聽到了槍聲和慘叫的聲音。「你看新聞了么?」金髮一邊喘一邊問我。「什麼新聞,我從來不看新聞。」「德特里克堡,今天凌晨爆炸了。」「德什麼堡?麥當勞炸了還是肯德基炸了?」「他娘的德特里克堡,40公里外的那個生化實驗室。」 連滾帶爬總算是爬回了家,這一路上烏央烏央的到處都是警車、裝甲車,還他娘有直升機,全部都是向北去的。到了門口,一邊掏鑰匙一邊呼哧帶喘。回頭看看她,我也不知道是喜是憂,喜的是這家門已經4年沒進過除了蟑螂蚊子之外的雌性生物了,憂的是弄這麼一缺心眼兒進門我得遭多大罪啊我。「按理說發生這種事情大家是應該互相照應,但有些話說頭裡邊,我先問問你,你幹嘛不回自己家跟著我跑什麼。」「我不是跟你說了我從3公里外那個地鐵站走過來的,你又不是沒看到那邊的路被堵住了我回得去么,趕緊把門打開凍死我了,先把空調打開暖暖身子,然後溫兩碗酒。」我往下一瞧,這姑娘兩腿打顫,都快站不住了,趕緊開了門往裡讓:「下次出門多穿點,你看你凍的腿都不利索了,空調是沒有,就一電熱毯,你要不介意咱倆一起進被窩擠著。」「什麼玩意兒就是凍的,你穿這麼高跟小跑試試,你也真缺了德了明知道我在後邊也不知道等等我,我拽著你大衣帶子也借不上力只能跟著你丫一路小跑,不是我身經百戰早就崴腳了知道嗎。」剛進了門她就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隻手脫靴子一隻手解圍巾。「什麼地方,連個地暖和空調都沒有。我告訴你啊,特殊情況擠一張床沒問題,你頭沖那邊兒,咱倆對著來。趕緊弄點吃的,本來沒吃東西又這麼運動,胃都餓的擰一塊了。」「嘿,這我家還是你家啊。」雖然嘴上這麼說,脫了鞋之後我可沒閑著,一溜煙兒開了電熱毯進了廚房。雖然有點缺心眼兒,但能有救命之恩結婚就不成問題,想到這我掏了三個雞蛋出來,炒兩個又攤了一雞蛋餅。我端著兩個盤子從廚房出來,她坐在床上,把自己用被子卷了起來,我一看這情景差點掉眼淚兒,多少年沒見過這情景了。「吃飯了!」我喊了一聲,然後盯著她看。只見她從被子里伸出一腦袋來:「海莉」。「吃飯了海莉。」我把兩盤雞蛋放在了支筆記本電腦的小桌子上。海莉裹著被子往桌子邊上蹭,我一把把被子扯了下來:「先說好啊,我就這一床被子,髒了還怎麼睡,來者是客,我雖然不能駁了你面子,最起碼你得講文明懂禮貌,臨走的時候在給我扔個三五千的。」說完之後,我也沒管她一臉看弱智的表情,把那個雞蛋餅推到她眼前:「吃吧,這個炒碎的雞蛋我吃,來者是客,好看的給你。」「你這餅先做的後做的?」「後做的啊,熱乎著呢,趕緊吃。」話音剛落,嗖的一聲她就把炒雞蛋拽過去了,我一臉懵的看著推到我眼前的雞蛋餅,又一臉懵的看著她拿著筷子大口大口的往嘴裡塞。「我是…客人,好看的就不用…給我了,再說我剛才都聽見了,你後做…的這個餅就打了…一個雞蛋。」海莉旋風筷子跟開了連點器一樣,一句話的功夫已經下去一半兒了。嘴裡的咽下去之後,她把手機打開,點開一短視頻:「你看看這個。」我一看視頻,火光衝天啊,好像核彈爆炸一樣。「這就是你路上跟我說的德克士堡爆炸的那個新聞?」「有點文化沒有。」海莉又往下刷了刷:「德特里克堡,IAA的機構,專門搞生化環材的,偶爾也做二道販子生意,賣點米麵茶油,料酒十三香之類的東西。」我心說壞了,不管什麼東西只要攤上IAA就沒幾個干正事兒的。「IAA摻和這事兒幹嘛,還炸了,別是FIB乾的。」我開了個玩笑,但海莉還是看著屏幕,一直往下刷著視頻。「我覺得你趕緊吃吧,還一小半呢不吃涼了,再說了這麼大個事兒BBC、CNN、FOX這些電視台都沒說,你上Tik Tok上刷,和小道消息有什麼區別。」「還BBC呢,你家有電視么。我也不知道你一大老爺們兒怎麼日子過成這樣,電視沒有電腦也沒有,平板沒有遊戲機也沒有,就一筆電我剛看了一下配置還是970的,你活著有什麼意思。」「您能不擠兌人么,我也想買3080我買的著么我,再說我天天8點多上班下班都11點了,我哪來的時間看電視玩平板?你還別瞧不起970,跟我6年了,哪天它壞了我把顯卡拆下來還能開一網吧呢。」海莉沒理我,一直在刷Tik Tok。「看這個。」海莉把手機推了過來,我一看,上下都是紅色背景寫著黃色的WARNING,中間是德特里克堡冒黑煙的視頻,配上一段神の怒り,搞的就好像這個基地被歐貝里斯克一拳打炸了一樣。「您這個——」我指了指視頻:「這不是營銷號么,這你也信?」「睜大你眼睛看清楚,發視頻的這人是誰。」我集中視線一看,居然是FIB?視頻是循環播放的,等到神の怒り第二次響起來的時候我才注意聽夾在BGM里的機械女音:「昨夜德特里克堡實驗室爆炸,疑似不明病毒泄露。」「不明病毒?」海莉又往下刷視頻:「這還不是最噁心的,你再看看這個。」我搶過手機,一看視頻,FOX發的,早間新聞節選,視頻里的主持人說的是「請各位市民返回自己的家中,關閉門窗,聯邦政府會處理所有問題,各位市民不要聚集,不要互相拜訪,不信謠不傳謠,違反禁令者將面臨嚴重後果。」「這都哪跟哪啊,什麼事兒也不知道就嚴重後果?」我繼續往下刷著視頻,只是接下來的所有有關視頻都是一堆廢話。海莉吃完了最後一塊雞蛋,順手把我剛吃了兩口的雞蛋餅拿走了,一邊吃一邊說:「現在明白了吧,這次是真出大事兒了。」 酒足飯飽,我倆一邊在床上取暖一邊用手機刷著新聞,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在睜眼睛,夕陽西下,一看手機,已經下午5點40分了。「嘿,醒醒,您這腳丫子都伸我懷裡了。」我一邊把她喊起來,一邊下床準備做飯。海莉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看了我一眼,撲通一聲又躺下了。我來到廚房,剛打開冰箱門我想起來了,本來還剩3個雞蛋我打算吃一禮拜的,現在這冰箱除了半拉鹹菜疙瘩和一楔進裡邊的燈泡什麼都沒了。「我下樓買點東西吃,您老睡不著幫我收拾收拾屋子,順便把你扔滿地的衣服撿起來,像什麼樣子。」拿上鑰匙,我開門向電梯走去。缺德房東一層樓折騰出12個屋子出租,6個單房6個二房,我租的8號單房在最裡邊,去電梯有個30米。隔壁7號房門開著,我順著門縫一開,屋裡沒人,但一股子說不出的腥味,沖的我腦仁疼。桌子也翻了,電視也碎了,地板上還插一熨斗,就好像搶劫現場一樣。我想往裡走了幾步,這屋子著實詭異,但我又怕到時候警察找上我,只得停在門口,盡量把身子歪進去。剛歪到能把客廳看全了,發現陽台門也開著,沙發就好像被好幾十條貓當貓抓板用了一樣全是道道。這一準是搶劫現場,罪犯都把沙發劃開找金銀財寶了,幸虧沒敲我家門,不然那個大傻娘們指定問都不問直接開門了。我趕緊快步走進電梯,打今兒早上起就跟鬧鬼似的碰上這些怪事兒,心裡特別不得勁兒,只想著趕緊買完菜回家。「叮」的一聲到了1樓,還沒等開門呢,更濃的腥味直接懟到心口窩了。我連忙用毛衣領子捂住鼻子,太沖了。聽說十八層地獄專門有一層是小鬼用磨盤磨受刑之魂的下半身,我估計那一層就是這味兒,可能還沒這味兒沖。電梯門開了。我嚇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吱」一聲直接坐地上了。怪不得這麼大腥味。大堂,屍山血海一樣,到處都是半截的屍體。血液已經凝固了,原本白色的地磚已經徹底變成黑紅色的了。牆上,包括天花板都有被打碎的瓷磚。我一邊忍著噁心,一邊想離開這裡,拚命的按關門鍵,但電梯怎麼按都不靈了,一直維持著開門的狀態。「狗日的電梯,這時候壞了。」我帶著哭音罵了一句,掏出手機想給海莉打個電話,又突然發現自己沒要電話號,而且手機一格信號都沒有,只能顫顫巍巍一步一步走出電梯,從步行梯回家。地板很滑,厚厚的一層「泥」,我只能踮著腳過去。強忍著噁心和害怕,我慢慢的往步行梯挪過去。「你大爺啊」。我很確定我已經哭出來了。步行梯有個門,門開著,門框上邊一直綠著的EXIT燈牌已經暗下來了。我不管不顧的往步行梯上沖,到了門口剛鬆一口氣,一抬頭,和一半截撞了個滿臉。此時的我已經哭不出聲了,我能看到那半截還沒閉上的眼睛,和扭曲的手指,我都不知道他怎麼上去的。爆發出我這輩子能達到的最高音之後,我連滾帶爬的跑上了2樓,只是這一次,剛出地獄又進了鬼門關。2樓上3樓樓梯口,站著一個人。渾身是血,左邊胳膊已經沒了,肚子上一個大洞,本來不該露在外邊的東西像根褲腰帶一樣噹啷在地上,掉出來那一頭還被他歪成極其詭異的角度的腳踩著。我一個踉蹌,差點直接跪下。那個「人」,脖子扭了180°,用一隻眼睛看了我一眼。另一隻眼睛,掛在他的嘴邊。「我艹啊!」我轉身往下跑,剛下去看見,掛在門上那半截,也張著手,咧著大嘴。人在這種絕境的時候會突然冷靜下來。我連忙找了一空子,衝進邊上門開著的的那一家。這會兒也不在乎人家裡有沒有活人了,我已經下定決心了,但凡身上有血我就活撕了它。「這家裡怎麼連把刀沒有,媽的吃香腸用牙咬的么,真不講究。」客廳、陽台、廚房被我翻了個遍,連個鑷子都沒看見,只能進卧室翻了。一開卧室門,床上躺著一個女人,靠窗戶的地上是一半截,慘不忍睹,半面牆都是血,都噴到天花板了,最重要的器官也成半截了,一半兒連著脖子,另一半在窗戶上夾著呢。女人顯然也死去多時了,上半身衣服已經被撕碎了,右胳膊被扯了下去,心口也有一血洞。我拽著被子一角,心裡默念「多多得罪」,也不敢把她睜著的雙眼閉上,直接扽了一下被子,把她蓋上了,扭頭繼續找能用的武器。正翻著衣櫃,一聲喘息把我拉回了陽間。好像重症哮喘病人的喘息聲,極其粗重,明顯聽著嗓子裡邊有痰。我回頭一看,床上的那個女人,頂著被子坐在床上。「我可去nm的吧」。一看她下床,我趕緊跑進了廁所,鎖上了門。看著這個不大的廁所,我算徹底傻了眼了,窗戶外邊焊著防盜窗,架子上就一刀片,我估計用這刀片硬鋸防盜窗,不累死也得餓死。坐在馬桶上,我放空大腦,抽了自己倆嘴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是一個死局,死中求生需要魄力和膽識,但我現在手邊什麼工具都沒有,雖然手機沒信號,但緊急通話沒問題,我試著播了911,斷線。「他媽的民主黨,剛上台911都斷線了」。想來想去,我看到馬桶邊上那捲紙了。「出去…」「不出去…」「出去…」「不出去…」…「出去」。我又把手伸向了那捲衛生紙,已經只剩下暗黃色的芯兒了,現在想想,我就不該把命運放在一卷衛生紙上。太tm扯淡了。 命運女神已經做出了她的選擇。我在馬桶上坐了不知道多久,終於承認了這個結果。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會兒已經沒什麼好辦法了,我要是不出去非得活活餓死這。我又看了一眼周圍我能拿的動的東西:牙杯、牙刷、刮鬍刀、洗衣粉、香皂、馬桶搋子。這破玩意哪能當成武器啊!我正翻著呢,邊上一玻璃瓶被我碰掉了,我手忙腳亂的接住了,怕掉在地上聲音太大驚動了外邊的僵——算了,人。「殭屍太扯淡了,馬上2021年了,還殭屍。」我一邊嘟囔一邊想把瓶子放回原處,但我一掂量這瓶子,嚯,夠沉啊。我一看LOGO:AJ II大羅金仙防晒保濕潔面去角質水。看了眼邊上的馬桶搋子,我計上心頭。我把外衣脫了下來,兩邊打了個結當成背包用,然後把馬桶搋子那頭塑料的用腳踩了下來,這樣我就有一個木棍了。剛才翻東西的時候發現鏡子後邊有一藥箱,裡邊還有防水膠帶。我把AJ II大羅金仙防晒保濕潔面去角質水用防水膠帶纏在了木棍上,隨便揮了兩下,還挺緊實。緊接著我把可能用到的東西:藥品、洗漱品都拿上了,家裡還一大傻娘們,我順手把所有我覺得是化妝品的東西也拿上了。長出了一口氣,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默默的給自己打了一口氣。「干!我屌你媽的,只有崽種和懦夫這時候自己躲著,家裡還一娘們等你呢,加油!干他媽的!」說完之後,我踹了3腳門沒踹開。然後才想起來這門在裡邊要拉才行。鬼鬼祟祟探出了頭,發現最起碼我目光所及之處,是沒有人的——也沒有半截。我左手挎著用大衣做的包袱,右手拿著品牌聯名版磨砂水晶錘,確定了屋裡除了那個三截的沒有其他人了,輕聲輕腳的出了門。我一看樓梯。我現在在2樓。我家在15樓。我穿的一雙後邊帶箍的拖鞋。這tm要是踮著腳上去,累吐血都得。這會兒天已經擦黑了,只有樓梯間慘白色的燈光,把樓道照的跟太平間一樣。還是聲控的,就亮15秒,滅了我還得捏著嗓子咳嗽。上了8層,嗓子終於啞了。我也頂不住了,太累了,我都25了,多少年沒爬樓梯了,我從2樓上來的時候7點,現在已經7點50了。我坐在樓梯上,呼哧帶喘。這一路上每一層電梯向上按鈕我都按了,燈亮電梯不動。歇了一會,捶了捶腿,繼續往家走。反正這8層比較幸運的就是沒碰上,做的聯名磨砂水晶錘也沒用上。總算折騰到家了,開門一看,海莉正窩在床上玩手機呢,頭不抬眼不睜。「你不是出去買菜去了么,買這麼長時間?」我放下左手的包袱,甩開了拖鞋:「買菜?還買菜呢,天塌地陷了都,還琢磨吃呢。」海莉一聽,裹著被子挪了過來,打開包袱一看,抬頭瞧了我一眼:「我的天,你是買個菜帶回來一堆葯和化妝品?」說完她把我做的聯名磨砂水晶錘拿起來了:「你神了你,神仙水綁根棍兒上,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搶的?」「說什麼呢,這我武器。」我靠著門大喘氣,動都懶得動,腿都麻了。「您這是武器啊?這玩意你但凡讓別的女的看見都得活活撓死你。」「你哪那麼多話,抬杠比打幡兒掙得多是怎麼著,閉嘴閉嘴。」我把氣兒喘勻實了,把手機掏出來,打開相冊遞給她:「你看看這個,我得歇會兒,下樓上樓一趟好懸沒累死我。」海莉一看照片:「這什麼電影這麼血腥?」「缺心眼兒啊,看看大門,這咱家樓下。」 這般如此,如此這般,我算是給這傻娘們兒說清楚了。「殭屍也太懸了,這比日不落明目張胆當孫子還不嫌磕磣還扯淡。」海莉一邊挑著化妝品一邊往手上抹。「死人用的你也不嫌晦氣,你知道這玩意多沉,不是你這倒霉娘們兒在我家裡蹲著我犯得著背這麼一堆沒用的上來么。」「你還好意思說我呢?化妝品都能想起來,不知道拿點吃的東西?缺心眼兒缺大了你,再者說了,人家原主已經用不到這些了,我得把這些東西傳承下去,你知道這玩意多貴。」海莉指著一個花花綠綠的鉛筆盒:「這盒粉底,C字頭的,紐約曼哈頓的,紐約火車站往北,東門步行街有專櫃,一盒3000多塊,咱這缺德百貨壓根沒有。」「都這時候了你還琢磨化妝品,先琢磨怎麼跑吧。」我起身接了一杯水,我都噸噸噸喝完了,海莉還在那挑化妝品呢。沒心沒肺啊這是。「對了你們家WIFI斷了啊,給房東打一電話問問怎麼回事兒,我正看視頻呢他斷了,什麼破房東。」「先不說這房東破不破,那是個二房東,雇來專門收錢的,連個花灑都不會換,還修WIFI,這日子口都機槍掃射了誰敢給你修WIFI來,沒準就是缺德民主黨把網線給拔了。」我拿過手機:「就我拍的這些照片和視頻,壓根就不可能讓發的出去,民主黨什麼揍性你心裡又不是不清楚,一個老混蛋領一幫陰陽人給猶太人當狗,也就糊弄老百姓有一套。」海莉抬頭看了看我,挑了挑眉毛:「喲,聽你這口氣,共和黨的人?」「免貴我還真不是共和黨的,我茶黨的。」「極右翼?」「終極右翼。」海莉白了我一眼又坐到床上了:「現在怎麼辦,我餓了。」「我知道怎麼辦,你不是沒看見照片,下得去么,我估計現在大廳滿地爬的都是半截,你要吃的下去我一會再跑一趟給你挑點新鮮的,咱晚上清蒸腰間盤?」話音剛落,一枕頭飛過來了。「說那麼噁心,還腰間盤。」海莉往門口走去:「要不咱看看別人家裡有沒有吃的?」「入室搶劫?重罪啊。」「都這功夫你還在意入室搶劫,有點兒節骨眼兒沒有。」我一聽,心說對啊。這會兒不是操心什麼罪名的時候,自己活下來才是真的。我連蹦帶跳的跟海莉商量了一下,我倆決定搜一搜東西。「這次行動代號就叫,就叫物資補給。我做隊長,你做醫療兵。」海莉一看我又把聯名磨砂水晶錘抄起來了,連忙搶了下來:「你把這玩意放下,我告訴你一會你給我拆了,再說神仙水是武器我非把你頭髮拔了。」我一聽沒轍了,那玩意用著還挺趁手的,不能用了這咋辦。只見海莉跑進了廚房,拎了一工具箱出來,又把我坐洗手池吃飯的鐵凳子拎了過來遞給了我。我兩手拎著鐵凳子一臉懵,不知道她要幹嘛。「你拿著這凳子,萬一出來你說的人你拿凳子是鑿是搪自己看著辦。」「那您這鎚子呢?」「我給你補刀啊!你砸躺下了我就上去掄丫前臉兒。」「不是我都分好了,你不是醫療兵么,你得拿凳子保護自己,我得拿那個鎚子。」「又不是玩COD哪來什麼醫療兵啊,再說就倆人你還想按Squad來,該怎麼著怎麼著,你頂T,我來當C。」我剛想還嘴,海莉打開門,一腳就給我踹了出去。天已經全黑了。房門正對著步行梯,步行梯間的窗戶開著,冷風吹的我一激靈,海莉左手拎著鎚子右手拿著一個大口袋,口袋裡還有鑰匙。慘白的燈光照著幽長的樓道,樓道一頭,我們倆2b,一個舉著凳子一個端著鎚子。另一頭,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你翻翻他們家有粉紅蛋糕沒有。」我們倆又來到了一開始的「案發現場」,宛如一副世界名畫,她在卧室里翻箱倒櫃,我在客廳和廚房裡四處踅摸吃的。「說你缺心眼兒你還真缺啊,有口速食麵吃還不一定有地方燒水,你看看卧室里有暖壺沒有,燒水壺也行,掏一個帶回去。」我擺了一地東西,這家人太離譜了,零食和速食都沒有,一袋子土豆一袋子白菜,三根蔥和一罐辣醬,一袋面半袋大米,還有兩塊姜和半頭大蒜。我正擺弄呢,琢磨把什麼東西帶家去有用,海莉抱著一堆東西,電吹風啊捲髮棒之類的,還有一數碼相機。「您要拿捲髮棒燙死誰?」「哪那麼多廢話,你等會我去衛生間看一眼,順便給我拿一杯子我刷牙,他家裡屋還有一單人床,一會你幫我扛回去。」「你跑我家過日子來了是怎麼著,孤男寡女連個招呼不打這會兒都要來我家開火了,你是有什麼想法?」海莉沒回答我,我接著在地上挑菜,拿了個大勺把土豆、雞蛋、鹹鴨蛋往裡一放,把大米放到門口,去海莉那拿了鑰匙往家折騰東西。正一趟一趟折騰呢,海莉在門口問了我一句:「你有電飯鍋么?」「電飯鍋?要電飯鍋幹嘛?」海莉踢了踢門口的半袋大米:「你沒電飯鍋怎麼做大米飯?」「那你去他家把那個小電飯煲拿過來,哦對了,還有咸鹽,雞精和味精。」「你這過的叫什麼日子,怎麼什麼都沒有,也太糙了點。」「我一大老爺們兒天天在家裡擺弄鍋碗瓢盆,有損男人形象。」「那你天天吃什麼啊?」「快餐啊,我就早上自己煎兩個荷包蛋,炸兩片麵包,中午晚上吃快餐,有錢的時候西紅柿雞蛋,沒錢的時候尖兒椒土豆絲兒。」「怎麼還有錢的時候西紅柿雞蛋了?」「我們公司樓下缺德快餐檔口,去年把西紅柿雞蛋改成葷菜了,然後坐地漲了4塊錢。」「西紅柿雞蛋不一直是葷菜么?」我放下了手裡的活。「西紅柿雞蛋怎麼能算葷菜呢?這不是不講道理么,西紅柿雞蛋就應該是素菜,它怎麼能算葷菜,西紅柿雞蛋都算葷菜,那不是對葷菜的侮辱么?」「您這,強詞奪理啊。」「這怎麼能叫強詞奪理呢?什麼叫葷菜?有肥有瘦,你像紅燒肉啊,軟炸裡脊啊,四喜丸子啊,溜肉片啊,這才叫葷菜,西紅柿雞蛋跟這些怎麼比?西紅柿雞蛋也配叫葷菜?hetui。」海莉一臉不可置信:「沒想到你對葷菜還挺有研究的。」說著從身後掏出一個袋子:「你猜我找到什麼了?」我一看,成袋兒的對蝦,4隻螃蟹,一盒扇貝,還有半截不知道是什麼魚。「你拿這玩意幹嘛,我又不吃海鮮。」「你不吃海鮮?過敏?」「不過敏啊,我就不吃海鮮,任何水產品我都不吃。」海莉一臉同情的看著我,一邊咂么嘴一邊說:「你也是個沒口福的人,今晚上這4隻螃蟹只能我一個人吃了。」「你也不怕壞了?」「冰箱里拿出來的,我聞了,還沒臭呢,不過這家人毛病太大了,冰箱放卧室,一點零食沒有。」東西都搜刮完了,我點了兩個能插USB介面的小燈,炒了一盤土豆片,海莉蒸了4隻螃蟹打算蘸糖吃。我開了一瓶搜來的張裕干紅1975,翻箱倒櫃找了兩個搪瓷杯子。「願…願…願天下太平!」我舉杯祝酒。「您看這樣太平的了么。」海莉翻了翻白眼,舉起搪瓷杯子:「希望我們能早日正常。」「別瞎說,咱倆啥時候不正常了。」我知道海莉說的是什麼,看她一邊掰蟹腿一邊蘸糖蘸醬油沒心沒肺的樣子,心裡反倒輕鬆了。今天算過去了,明天愛tm怎麼著怎麼著吧。我開始往嘴裡扒飯。「您這飯湯小了啊,忒硬了。」「有飯吃不錯了,哪那麼多話,下次努力吧。」 晚上吃太多了,海莉想盛飯的時候杵了兩下沒杵下來就吃了4隻螃蟹,我差點把鍋吃了,肚子就擠的跟星期五下午5點半的深南大道似的。躺床上根本就睡不著,一邊抖腿一邊看天花板。「我說你能別抖了么,什麼毛病,不睡覺抖腿玩,你抖腿我這跟著晃悠,遊戲都玩不下去。」「你玩啥呢?」我電腦里一共也沒幾個遊戲,說完我就爬起來打算轉過去。「罪惡都市啊。」「我電腦里也不是沒別的遊戲,玩什麼罪惡都市。」「沒網我上不去Steam啊。」我一想倒也是,就掉了個頭擠過去半邊身子靠她身上看她玩遊戲。「你擠你媽呢,往那邊靠靠,不行你去小床躺著去。」我正了正身子,海莉握著滑鼠端著步槍在大街上突突。「一看你就不會玩兒,你這麼玩很容易死的。」我一把把電腦搶過來:「你這槍也不行,你看著啊。」我剛想輸入秘籍,海莉用頭撞了我一下把電腦搶了回去。「我玩兒你玩兒啊。」「那你玩兒了我玩兒啥?」海莉沒回答我,我一邊看著她在Vice City胡作非為,一邊胡思亂想。「你想過明天怎麼辦么?」海莉一聽,放下電腦,轉過身來問:「你指什麼。」「當然是現在這種情況,不能一直這樣吧。」我看著海莉的臉,我第一次看到她用這麼嚴肅的眼神,之前一直是漫不經心。「你看現在這情況,我們得不到任何官方消息,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海莉沒搭話,我接著拋出現實存在的最嚴重的問題。「哪裡不太對?」我聽完又打開了手機,海莉連忙推了一把,顯然是不想看之前拍的照片。「你看,牆上和天花板上這些痕迹,據我分析,我可以非常肯定的說,可能是槍打的。」我一邊劃著1樓大堂的照片一邊說:「一般的槍是不會把人打成這幅慘樣的,我覺得應該是國民警衛隊的叛亂分子7.62火神機槍打的。」看著海莉越來越嚴肅的表情,我又跟了一句:「甚至可能是半履戰車的20mm四管機炮。」沉默了好久,海莉試探著問了一句:「你...想說什麼?」「如果是因為不明病毒可能擴散的原因需要隔離,不會用這麼極端的手段,這些人全部死在1樓大堂,明顯是想出門被攔下來,因為爆發的衝突才被清除了。」我啃了一口從「案發現場」掏的蘋果,含混不清的說:「還記得早上國民警衛隊說的么?5分鐘後如果還有人留在地鐵站前廣場,他們將執行清除命令。」然後我回憶了一下傍晚買菜碰見的事兒:「還有我說的殭屍,你把這些串到一起,就是我覺得不對的地方。」「凌晨3點35,爆炸,緊跟著是地震;早上9點,地鐵站被封了,人群被驅離;晚上6點,大堂出現大量沒人清理的屍體,網斷了,手機信號也斷了,連911都打不出去。」我看了一眼手機:「現在是12月30日凌晨1點20,你聽,天上還有直升機在飛來飛去。」正說著,筆記本電腦提示沒電自動關機了。海莉很奇怪,把電源插拔了一下:「我插電源了啊,怎麼還是沒電了。」我心說壞了,連忙把手機充電線拽過來插了一下。手機毫無反應。停電了。「我草,連電都停了。」海莉這下徹底慌了。「天氣這麼冷,今晚上咱倆只能抱著睡了。」話音剛落,海莉一腳就踹了過來。我摸了摸鼻子,沒歪。海莉坐在床上雙手環抱在胸前問:「那你說改怎麼辦。」「要我說啊,你只能放棄你搜來的那些化妝品啊、捲髮棒啊、電吹風了。咱們得在搜點即食食品,然後抱著睡一覺,休息好了明天趕緊走,再不走我怕出大事兒,沒看過生化危機么,Racoon City最後是核彈直接炸平了。」海莉可能是被我嚇到了,沒計較「抱著睡」這個提議,糾結於核彈:「我覺得怎麼也不會用核彈吧,這也太懸了。」「民主黨能發明80種性別,比這更扯淡的事兒民主黨乾的多了去了,核彈反倒是比較務實的事情。」我說完從地上站了起來:「事不宜遲,咱們兩個現在趕緊睡覺,保持好睡眠,明早上起火做一頓早飯趕緊溜。」說完我向海莉伸手抱去,海莉一腳又踹了過去:「你頭沖著那邊睡去。」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第二天一早,一睜眼睛,發現海莉頂著倆黑眼圈,像鬼一樣正死死的盯著我。我嚇的一激靈坐了起來:「你不睡覺盯著我看幹嘛。」海莉抄起枕頭就砸了過來:「你還好意思說呢?大晚上睡著了腳亂蹬,還抱著我腿,我躲都沒地方躲,你跟只貓一樣昨晚上蹬了我倆小時知道么。」無奈之下只得道歉,海莉氣沖沖的準備躺下睡個回籠覺,我去廚房做菜。因為沒電,煮雞蛋肯定是不行了,我翻了翻剩下的幾個土豆和白菜,拿出辣醬和鹹鴨蛋,炒了一個土豆絲,水煮了一下白菜之後用辣醬拌好,把海莉叫起來吃飯了。「吃完飯咱倆穿好衣服準備走,天氣太冷,日常的衣服肯定不行,得多穿,出了這個門就沒有回頭路了,往後是睡橋洞還是睡長椅都得忍著了。」海莉委屈巴巴的往自己嘴裡扒飯,也沒回我,我討了個沒趣。吃完了飯之後,我把家裡剩下能直接吃的東西拿了幾樣在身上應急,提前用大勺燒的水,灌了兩大瓶放進了背包里。「準備好了么。」海莉回「案發現場」找了幾件衣服和旅遊鞋,雖然不太合身但比之前那套靠譜多了。「準備好了咱們就出發。」我打頭,手裡拿著從電梯旁邊消費器材櫃里拿的消防斧。海莉在我身後,手裡拿的是從15樓其他人家裡找到的一個棒球棍。我用手握了握脖子上掛著的護身符,把鑰匙扔進了屋子裡,關上了門。大門一關,能不能回得來,就不知道了。.....「他們終於出門了,攝像頭都快沒電了。」「嘿嘿,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走到我留下的東西的位置呢。」一片漆黑之中,只有電腦屏幕發出的亮光,照出了一個戴著眼鏡的人影。..... 顫顫巍巍的下了樓,發現一樓大堂確實都是死了的半截,沒有變的。也算鬆了一口氣,從被打碎的門裡跨出來,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順暢的很。海莉就跟一隻小鵪鶉一樣,手裡緊握著棒球棍,圍巾綁的連眼睛都快看不見了。「您這高了啊,心眼啊這是。」「你趕緊看看周圍有沒有其他人,別到時候咱倆也一家一半躺大堂里,我跟你說啊我寧願讓你一斧子劈死我也不願意死那麼難看。」「不會,如果有問題我昨天第一次下樓就出事兒了。應該是咱倆白天睡著了他們沒發現,現在估計人早就走了。」我掏出好久之前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買的地圖,指了一指:「咱們現在在這個位置,佩羅高地2號,我們的目的地是這裡——」我指著地圖最北的一角:「這個地方叫比克車庫,我老闆在這裡有一個車庫和一個碼頭。」「你老闆勢力挺大的啊,你是幹嘛的。」「我老闆是KelThuzad,當然這是他的外號,是Los Santos最大的...二道販子。我們這幫小職員也看不見他。我在花園銀行塔22層工作,負責打理老闆辦公室的車。」海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你別出去亂說知道沒有,這座城市到處都有我老闆的資產,現在這個位置離的最近的就是我老闆的Coke Factory。」「花園銀行塔離的也挺近的吧?」「我沒有進老闆辦公室的ID。」我指了一下摩寧塢:「就在這裡,如果我們能順利到達這個地方,就有食物、車子和武器了。」海莉看著地圖問:「要走多遠?」「很近,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過了交通崗就是。」「咱們這麼直接從大馬路上走過去是不是顯得太為所欲為了?」「我覺得也是。」說完,我領著海莉拐進了小區里。在小區里繞來繞去走了接近20分鐘,我們終於走到了摩寧塢。走到十字路口,我指著對面:「看到那邊有一個衚衕了么,裡邊有兩個鐵門,進去就是我老闆的Coke Factory了。」我倆跟做賊似的,慢慢挪過馬路,總算是進了衚衕,到了Coke Factory的門前。「你老闆口味獨特啊,這文化造詣也不是一般的高,這賣粉的還貼對聯啊。」我一看,車庫門上貼了一副對聯。上聯是——多生優生 一家五口不分男女膚色人人平等下聯是——愛護環境 手握自動步槍連抽帶吸武運昌隆橫批是——民主自由「什麼玩意都不挨著,這也叫對聯?」海莉挑了挑眉毛:「最起碼我現在相信你老闆是個二道販子了,沒文化是真的。」我一想,說的也是,也就沒文化的能幹出把Coke Factory開到市區邊兒上這種事。「不過他有錢是真的,我就一修車的,我老闆辦公室停了60台車,買回來就沒開過。辦公室車庫就9層,每3層停20台車,一個人打理。」「你老闆又不開那些車讓你們打理幹嘛?」「嗨,他啊,閑的沒事幹就喜歡換車軲轆,還是輪胎輪轂一起換,我們好歹也是正經汽修出身的,幹了3年了什麼都沒學會,就學會換輪胎了,本來想離職,但他給的實在太多了。」「能給你多少錢啊?」「一天300。」「一天300?我靠一個換輪胎的一天300?一個月9000?」「沒有,早9晚9,不過我們一般都在改裝車間打牌,上五險一金,一個月扣除保險,加上獎金,一個月1萬3左右。」我停了一停:「偶爾老闆還會發一些獎勵金,不過都不給錢,一般都是Vanilla Unicorn會員卡、Diamond Casino會員卡和籌碼卡,對了Galaxy夜總會也是我們老闆的,我們每個員工都有Galaxy的專用包間和專享折扣。」海莉聽完一棍子就砸了過來:「老娘我一個正經洛聖都大學畢業的工商管理學碩士,收入居然還沒你一個修車的一半。」我躲了一下:「那你別問我啊,你在哪工作啊。」「理查茲尊爵,我老闆是所羅門,我是他的會計——之一。」我輸入了密碼打開了門鎖:「理查茲尊爵的會計收入應該不低啊,你一個月掙多少錢?」「稅後4500。」我咂么咂么嘴:「我很心疼你們理查茲尊爵的人啊,上一個電影所羅門掙了1個多億,你們一個月就掙4000塊錢,這老王八蛋一年能拍七八十部電影。」海莉眼睛裡已經冒火了,我又補了一刀:「還記得8月份那部《超能聯盟:無力狂怒人大戰泡泡糖公主》么?那部電影就是我老闆投資的,成本不到400萬,被所羅門硬吹成2億7千萬,最後票房好像是12億來著。」我頓了一頓:「我老闆花了190萬賺了3億,他奶奶個熊。」海莉似乎徹底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了,我們進了工廠,拉下了車庫門。因為工廠里有自動發電機,我用手機微弱的光摸了一會,找到了燈的開關。「嚯。」我看著里側貨架上碼的整整齊齊的Coke。「怪不得他掙錢啊,這一包是5公斤,這一個貨架子上起碼有200包。」「你老闆遲早不得好死,這夠把西海岸那幫嬉皮士抽死3次。」海莉在休息區那裡翻找著。正在此時,門口的電話響了。嚇的我一哆嗦。我看了眼海莉,海莉點了點頭,我也點了點頭,走了過去,把電話接了起來。「歪,您哪位?」「我能幫你離開這個城市。」「您哪位?」「你只要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就能離開這個城市。」「我tm問你是哪位!」「你現在在我老朋友的工廠里,找到地下室的門,那裡有你們可能會用的著的東西,地下室里還有一個電腦,如果你決定合作,就打開電腦桌面上的Wall Break。」話音剛落,他掛電話了。「歪,歪?歪!恁馬勒戈壁啊!」看我把電話砸了,海莉走了過來:「誰啊?」「不知道,一瘋子,說什麼讓我去地下室然後打開什麼東西跟他合作。」「我覺得他說的是對的。」海莉指了指休息室的一道門:「可能我剛去的就是地下室,那裡的東西,我說不清,反正你自己下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半信半疑的跟著海莉去了地下室。我看了一眼,瞳孔巨震。那是整整一面牆的槍支,地上擺滿了彈藥箱,還有一台HVY-夜鯊裝甲車。 「現在怎麼辦?」海莉看著我蹲在地上抓子彈,從背後輕踢了我一腳。我裝滿了一個彈夾,裝進了一把M4卡賓槍遞給她:「會用么?」「拿走拿走拿走,多血腥啊這東西,看都看不得。」海莉急忙扭過頭捂住眼睛。「哼哼,看不得?」我指著那面牆:「M4卡賓槍,AUG A3 SF,SA80,03式,全是自動火器,還都是部隊現役的。」說完我掏出子彈盒:「看看這個,Merryweather的LOGO。」「Merryweather?」「對,就是本地最大的安保公司,我們老闆和他們死對頭了。」我回頭看了一眼:「這些槍和子彈,八成都是從Merryweather那裡搶過來的。」「你們老闆還敢搶Merryweather呢?我記得他們很霸道來著。」我拽著海莉來到了HVY-夜鯊的車前:「側面你看不太出來,正面你就能看到了,這車是全防彈防炸的。正面裝甲厚度足有170mm,而且轉向燈邊下邊有兩個小孔看到了么?那是機槍孔。」我像看見了一個大寶貝一樣,差點整個人趴到引擎蓋上:「當初這台車我見過一次,在花園銀行塔改裝的,只不過那時候這台車還是白色,現在變成黑色了。」「美中不足的就是——」我拉了一下車門:「這台車鎖著呢。」海莉一下子跳了過來:「鎖著我們怎麼走啊?沒法開車啊!」我背著兩把槍走到了地下室唯一的桌子邊上打開了電腦:「那個瘋子不是給咱們指路了么,現在咱們什麼都不知道而他能打出電話,就說明他一定看得到我們,事已至此只能和那個瘋子合作了。」我打開電腦,桌面上只有兩個圖標,一個叫Open-Road,另一個就是那個瘋子嘴裡的Wall Break。我長出了一口氣,點開了Wall Break,只見整個屏幕都變成了黑色,黃色和綠色的閃光交叉閃爍,還有一個進度條寫著「Connect」。進度條終於走完了,我看到一份地圖,上面有一個顯眼的黃色的點,下邊還有一行字:鑰匙在貨倉,拿上你們所需要的東西,來黃色點位置。我用手機拍了一下。「穆列塔高地啊?這地方也太偏了。」海莉在後邊看著,也沒出聲。我交待了一聲:「你在這等會兒,我去找鑰匙。」便轉身上了樓梯去了貨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像遙控器似的東西,但按鈕上沒有標識我也不知道是幹嘛的,只得隨便按了一個,夜鯊的警報當時響了起來,海莉嚇的尖叫,我趕緊又按了一下取消警報跑了下去。「就一警報你看你嚇的。」海莉拍著胸脯:「你嚇死我了。」然後拽著我的手去到一堵牆,上邊有個可視化的電話,海莉按了一個畫著攝像頭的按鈕,屏幕亮了起來。外面,都是人。漫無目的在街上遊盪。「我們來的時候也沒看到這些啊?」「另一側是一個小公園,我估計一開始都在那邊,而我們在背面看不到,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集中過來了。你看那邊還有兩個正在過馬路。」我連忙拽著海莉回到電腦前:「現在咱們倆要分工,我搬子彈,你找一些我們能吃的東西,要快。」我又按了按手裡的遙控器,警報機槍一塊響,手忙腳亂之後終於搞定了,車門開了。我開始一箱一箱往車後排搬子彈,又背了兩把槍,海莉挑挑揀揀拿了好些個罐頭出來。「都什麼口味的罐頭?」「我看看啊...」海莉拿出其中一罐:「這罐是黃豆蜆子的。」「豆豉魚籽。」「干鍋龍蝦。」「黃桃西紅柿。」「蒜茄子大蔥韭黃。」我捂著臉:「這玩意是人吃的東西么,蒜茄子大蔥韭黃,這也能做一罐頭。」海莉拿出最後一個顏色的罐頭,倒過來一看:「魚香肉絲。」我忍不住了,過去把海莉撿的罐頭一股腦的全部送回去了:「你找一找有沒有巧克力、麥麗素這些東西,乾糧就行,這種罐頭不熱沒法吃。」然後從陳列牆上拿了兩把刀下來:「給你,M9綁在腿上,開山刀放腰間,好拔就行,盡量別砍了自己。」「幹嘛只給我刀啊。」「我給你槍你也得會用啊。」我一遍上了5個彈夾揣進懷裡備用,海莉找了一大袋子的巧克力豆、純凈水和肉乾。「你先幫我壓子彈吧。」我拿出一個空彈夾,示範了一下給她看:「後邊很多子彈,你壓好了放在前邊,我這邊子彈沒了你就遞給我。」說罷我下車跑到門口按了一下開門鍵,跑回去緩緩啟動,像是跑競速賽一樣「轟」的一聲沖了出去。開到了大路上,發現街道兩側都是——人。它們跟著車跑。海莉趴在床邊看著那些試圖跟住車的「人」,不知道在想什麼。而我也只是靜靜的看著前方,但這種寂靜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只得率先打破氣氛,把手機連上了控制屏:「聽會歌怎麼樣?」海莉沒回頭:「聽什麼歌啊?」我放慢了車速,搜了一首雨櫻花放了出來。「這時候不適合放這種歡快的歌吧?」「那你說聽什麼?」「你換一首,這時候沒心情聽這個。」我只得放慢車速,又放了一首Lovey Dovey。「不是不讓你放這些歡快的歌么,再換一首。」「您也太難伺候了,這歌挺符合現在這情形的。」「換一首換一首。」「No.9?」海莉一言不發。「Day By Day?」「Gee?」「貓步輕俏?」「Mr.Taxi?」海莉一拳就打過來了:「你一大老爺們兒能少聽點女團么。」說完她把手機搶了過去:「你開你車,我來找。」I dont care if your world is ending todaybecause I wasnt invited to it anywayYou said I tasted famous so I drew you a heartBut now Im not an artist Im a fucking work of art...「瑪麗蓮曼森的?」海莉依舊趴在窗戶上,聽著音響中傳來的嘈雜的重金屬,我依舊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我們確實是遇到了大問題。我打開了後視鏡的顯示屏,後市攝像頭清晰的拍到了一架直升機在天上跟著我們。正前方,也看到了Merryweather的路障。「坐穩了。」海莉聽到我莫名其妙的3個字回頭看了我一眼。「咱們要開始惹禍了。」我按下了方向盤上的機槍發射鈕。對面路障的機槍堡壘,也開始宣洩著火神機槍的子彈。 本以為會和Merryweather有一場惡戰,誰想到我們衝破了路障他們沒有追。海莉緊抓著把手,眼睛盯著後視鏡的顯示屏:「他們沒停火啊。」「你傻啊,打的不是我們,是跟在我們後邊的那些東西。」我鬆了松油門,把車速降了下來。「怎麼還減速了,你生怕他們追不上我們是么。」我斜了她一眼:「開太快你頂得住啊,這車操控不是那麼好,一拐彎一腳剎車,一拐彎一腳剎車,你不吐了就是怪事。」海莉不說話了。連歌也不放了,顯然剛才互相機槍對射的場景對我們倆的震撼都很大。為了防止再次碰到Merryweather的路障,我們在這座城市裡七拐八繞。沒有廢棄的汽車和滿地的垃圾,沒有屍體遍地和被火焰吞噬過的灰燼,沒有幫派,沒有居民,沒有躲在角落按著後備箱的暴徒,同樣也沒有舉著牌子微笑的傳教士。整個城市井然有序,卻又毫無生命的痕迹。只有一片死亡的氣息。那些感染的病毒——或許是感染了病毒吧——的人們,三五成群的在角落裡發獃,聽到夜鯊發動機的轟鳴聲他們會回頭,會跟著跑,但從不說話,只能從喉嚨中摩擦出怪異的叫聲。我看著海莉,她一言不發,保持著一個姿勢,從鋼板擠出來的狹小窗戶向外看了很久很久。「人有旦夕禍福。」海莉終於坐正了看向我。「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如果你是在為那些人而悲哀,大可不必。」「這話怎麼說?」「洛聖都,是個不講人情的地方,在這座城市活著,只能猜著別人的屍體向上走。」我停頓了一下,拐了個彎:「我們現在的位置你應該知道,這裡是日蝕塔樓,這裡有全城單價最貴的高層公寓,住著這座城市裡最有錢的一批人。而這座城市裡最有錢的人,從來都是賣葯的、賣槍的、走私的,至於像你我這樣的普通人,只能給這些人打工。」「現在就是機會,城市的秩序消失了,那些有槍有炮的巨頭或者死在Merryweather的槍下,或者死於所謂的病毒,或者帶著他們最重要的東西離開了這裡,所以,現在是我們的機會,我總覺得和那個瘋子合作,我們會得到這輩子都無法染指的東西。」海莉聽完,好像是放下了什麼包袱一樣,躺在了副駕駛的座椅上:「看來你也是個隱藏的瘋子,怎麼好意思說別人。」「瘋子怎麼了,都這時候了不瘋我都對不起我身上這兩把槍。」「暗室虧心,神目如電,九天十地諸神誅魔在上,你就不怕天降一道神雷把你劈死在這?」「拉倒吧,咱倆一條船上螞蚱,劈死我了你也跑不了,從現在起你就趕緊吃齋,口念彌陀佛保佑我不被雷劈,再說了神仙沒這麼無聊,干好事兒天天給神仙顯擺,幹壞事總想遮著不讓神仙看見,我們忒讓神仙為難了。」海莉笑了笑:「我休息一會兒,到地方了叫醒我。」我神獸拍了拍海莉的頭:「睡吧。」剛把手往下挪準備掐掐臉,海莉「噌」的一聲就把她別在腰上的M9刺刀抽了出來,我趕緊縮手當作無事發生。一路無話,拐了快3個小時,我們總算拐到了穆列塔高地。把車停在了超市前的停車場里,我端起槍叫醒了海莉。「要不要來一罐冰可樂?」我用槍托砸碎了超市的玻璃門,跨進去從冰箱里拿出好幾罐可樂和咖啡。海莉拿了一罐咖啡,拉開拉環眼巴巴的看著我。「吸管呢?」我懵了:「你直接喝就是了還要吸管?」「沒吸管怎麼喝啊,髒的很。」我只得又跨進去,在收銀台翻吸管。我正搜著抽屜,突然聽到了一陣異常的響聲,像是人走路的聲音。我連忙端起槍,指向了那扇寫著「員工專用」的門——我很確定響聲是從這裡傳出來的。門後邊的燈亮著,玻璃上有幾個血手印,我咽了咽唾沫,手指捏緊了扳機。門剛開了一道縫,我直接把扳機按了下去,一邊咆哮一邊掃射著那扇門。玻璃應聲而碎,門後也傳來一聲悶響,子彈隨著我顫抖的手甩的到處都是,海莉在外邊抱住頭尖叫了起來。打完了一個彈夾,我冷靜了下來,顫抖著換上了另一個彈夾,用槍口推開了那扇門。一個男人,躺在地上,左手捂著肚子,右手用力的伸向我。「幫...幫...救...」「救...我。」我放下了槍,雙手捂住臉。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居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海莉的尖叫聲也停止了,在外邊喊我,問我沒什麼事情吧。我重新端起槍,扣下了扳機,轉身里開了員工通道。「沒事兒,給你吸管。」「怎麼突然之間開槍了?」「意料之外。」我一剎那間無話可說。「但在情理之中。」我能聽到我自己的聲音扭曲且尖刻,像是一個摩擦著喉嚨發出怪叫的「人」。海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問我:「接下來該怎麼辦。」「先回車上吧,也許那個瘋子在逗我們玩也說不定。」我用遙控器打開了引擎,正準備回到車上的時候,超市門旁的公共電話響了起來。我做了個手勢穩住了海莉,一邊端著槍,一邊慢慢的挪向電話的位置。「喂?」「左手方向的衚衕,下坡第三家,門口有一個密碼鎖,我只說一次,密碼是7355608,我會在這裡等你。」「我憑什麼相信你。」「憑你是個瘋子。」我心下一驚:「這一路上你都在監視著我們么?」電話另一邊彷彿聽到了什麼絕世笑話一樣,笑的都喘不過氣來了。我憤怒的喊了一聲:「很好笑么!」「很好笑。」電話另一邊並沒給我回話的機會:「帶上你的女人來我這裡,到了這裡你就什麼都明白了。」說完,電話就掛斷了。「我草,如果我發現你在騙我,我一定一槍打死你!」我氣急敗壞的摔了電話。海莉走了過來,拉了拉我的袖子。我沒等海莉問,就抓著她的手往衚衕裡邊走。海莉被我帶的踉踉蹌蹌,顯然她不知道我現在究竟有多生氣,但她並沒有多問,只是盡量跟上我的步伐。「就是這裡。」我輸入了密碼之後,門「咔嗒」一聲打開了。我一腳踹開了門,手端著槍向屋內喊:「把手舉起來!」只見屋子裡有兩個人,一個穿著夾克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端著一個盤子吃著牛排;另一個人穿了一件格子襯衫,坐著輪椅,看著8塊巨大的顯示屏。吃牛排的人看著端著槍的我,雙手緩慢的鼓起了掌,看向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人:「你選的人果然夠瘋,我喜歡。」我瞬間把槍口指向了他,他像是沒看見一樣,繼續優雅的吃著牛排。「放下槍,我的朋友。」輪椅轉了過來——那是一個戴了眼鏡的男人,看起來歲數不小了,左手放在鍵盤上,右手握著一罐E-Cola。「既然你來到這裡,也看到了我們並不是那些生化人,為何不放下槍,脫了衣服,吃一口牛排呢。」沙發上的男人站起身來,將旁邊的餐盤放到了靠近我們的桌子上,裡邊有3塊煎的正是火候的冒著油的牛排。「只靠吃PQ豆和麥麗素是不行的,你先吃飯吧,吃完了我們在說說別的事情。」坐在輪椅上的人又轉過身去,盯著屏幕上一串串代碼。我看了看海莉,海莉眼睛緊盯著牛排。「既來之則安之,你們請我吃牛排,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說完放下槍,坐在了椅子上。沙發上的男人略帶欣賞的看了看我倆,拿出一把刀將牛排切好裝盤遞了過來,又倒好了酒。海莉已經餓壞了,拿起筷子當時吃了3塊進去,燙的直哈氣。我笑了笑,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也沒什麼可怕的了,夾了一塊肉送進了嘴裡。剛嚼了一口,我心中一驚。「我草,我總算是看見糧食了。」我的吃相一點也不比海莉強,大塊大塊的吃了起來。我倆都沒注意,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人,已經從牆上拉下一個巨大的計劃板,輪椅上的男人,也轉了過來。(最近快過年了,作者個人時間不是很多,我最起碼每天都會更新一節,這個我是能保證的,就是時間上說不準。希望各位不要驢來驢去的,現在生產隊哪用驢啊,都用電磨。)(這個文一開始我是玩票性質寫的,本來想的是如果沒人看就草草結束,但現在越寫越多,都2萬字了,有點不對勁了。藝術不高水平有限,寫的好各點陣圖一樂,寫的不好也別追著私信問來問去的。尤其是私信問我結局這個真有點離譜,我向來是想到哪寫到哪,沒有大綱,我都不知道結局是什麼樣,我只能憑感覺什麼時候我覺得應該結局了什麼時候寫。提前預祝各位新年快樂,闔家美滿,幸福安康。)(作者2月5日下午4點之後會生病,不用問什麼病,反正生病就對了,100%生病。) 「吃飽了么?」我都看傻了,2斤一塊的牛排海莉一口氣吃了一塊半,還喝了半瓶酒,現在正抱著一小塊粉紅蛋糕吃。我無奈的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自我介紹一下。」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放下了手裡的平板電腦:「14號探員。」坐在輪椅上的人也轉了過來:「萊斯特。」等等,萊斯特?這個名字很熟悉。我指向他:「萊斯特...萊斯特,萊斯特!你是三年前——」他和14號探員對視了一眼笑了兩聲:「對,確實是三年前那件事,看來你記性不賴。」海莉雙手捧著粉紅蛋糕小口小口的咬著,靠近我問了一句:「三年前什麼?」「三年前在天堂島碼頭,我老闆的助理打電話讓我去取一台紅色的蘭帕達提卡斯科轎車,開到沙灘海岸機場,路上遇到了一群穿黑衣服的人追殺,用車上無線電指路的人就是他。」那件事情,至今我都心有餘悸:「我這一輩子離死亡最近的時刻,就是那一個小時,不足50公里的路程足足有30幾台車追殺我,他們在鬧市區就敢開槍,駕駛室座椅靠背已經被打的數不清有多少彈孔了。」坐在輪椅上的人搖了搖手指:「你只要完全跟著我給你規劃的路線走,就一定不會有事。沿路所有的高點都有我安排的狙擊手保護你,你以為憑你一個人真的能順利的到達沙灘海岸機場么?」萊斯特抬起手指了指14號探員:「那件事情就是他挑起來的,不過這些事情你老闆沒告訴你。你應該記得你開完車之後收到了一張Galaxy夜總會的永久會員卡吧?關於那件事的報酬可不僅僅是一張價值10萬美元的會員卡,你根本沒登陸過自己在Galaxy夜總會的會員賬戶吧?」萊斯特打開了一個黑色的網站,只有寫成藝術字的Galaxy LOGO。輸入了一串數字之後,一份長長的名單出現了,他往下往下翻了翻,我的名字赫然在列。「這是Galaxy的股東表,你的老闆持股60%,Gay Tony持股10%,除了這兩人之外,這個列表上所有人都有0.2%的股份。Galaxy夜總會每年通過走私和營業獲得的純利潤大概2-3億美金,你們的分紅都會保存在這個賬戶里,用作你們的退休金。」「那我這個VIP賬戶現在......有多少錢?」「88萬5千美元。」14號探員實在看不下去我一副財迷的樣子,關掉了Galaxy的網頁,拍了拍萊斯特的肩膀。「現在,該說我們目前的問題了。」我晃過神來,靜靜的看著14號探員。「你曾是被你老闆選中的人,當然,這樣的人不止一個,只不過除了你之外——」14號探員聳了聳肩幫:「他們都死了。」14號探員停頓了一下:「所以我問了一下你老闆,因為這次災難他在洛聖都的勢力已經被徹底摧毀了,再加上他現在帶著一幫人在佩里科島和一個哥倫比亞人在打仗,對洛聖都的事情並不感興趣。」我傻傻的點了點頭,天地良心,我就一個每天996的打工人,什麼災難、打仗離我太遙遠了。14號探員用腳踩了兩下地面:「所以說呢,只要你們幫我做完3件事情,這座城市——就是你的報酬。你將成為你老闆的合伙人,正式成為這座城市的地下王者。」「還不僅僅是如此。」萊斯特喝了一口E-Cola跟上了一句:「你還會成為IAA的合法代理人,你的一切犯罪記錄都會被IAA親手抹殺,你可以擁有你的私人武裝力量,而這一切都是IAA備案的合法資產。」我徹底亂了:「我不奢求這些,這些東西離我太遙遠了,但是我現在很亂,又是IAA代理人又是私人軍隊的,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我老闆的人都死了,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你們兩個會選中我?」「選中你其實是很偶然的一件事。」14號探員點了一根煙。「你很天真,你知道么。29號當天你是抗議人群中第一個選擇離開的人,那時候我們並沒有刻意的關注你,我們選擇的是幾個之前非常熟悉的合伙人。但他們在接下來的衝突中被Merryweather屠殺殆盡。顯然Merryweather是有備而來,我們只能繼續尋找曾經的合伙人,但是還沒暴露的人除你之外,29號當天全部被殺。」「他們加入了抗議人群,抗議Merryweather的封鎖政策,向外擴散消息,所以他們被Merryweather集中屠殺了。」萊斯特不知道在電腦上敲著什麼,一邊敲一邊說道。「這個時候我們才注意到了你,我們利用IAA的追蹤技術入侵了你住處的攝像頭和控制系統,發現29號那天,你的鄰居們都聚集在樓下抗議,而你卻在家裡睡覺。如此沒心沒肺的人我們還是第一次見,14號探員認為你是一個可以利用的瘋子,才找上了你。」我並沒有在意利用這個詞,海莉已經聽的發傻了,我連忙問到:「29號到底發生了什麼?」萊斯特顯然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他緩緩敲下了鍵盤,正對著我們的計劃版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囚服的光頭。「這個人,叫拉什科夫斯基。」14號探員指著他:「是一個邪惡的博士。」「這一切,還要從3年前說起....」2017年,5月15日。Code Name:KelThuzad,曾是IAA安插在國安局的一顆釘子。當年發生的聯邦儲蓄大劫案震驚了洛聖都所有官方機構,聯邦政府責令IAA和FIB必須在3個月以內查出這伙窮凶極惡的歹徒。IAA率先查明是萊斯特在背後策划了劫案,便搶先一步控制了萊斯特。「萊斯特很聰明,但他聰明過頭了,他以為他的技術不會被任何人發現,他以為自己可以不動聲色的將3噸黃金運出境外,並將所有收入全部洗白。」14號探員用尖銳的眼光看著萊斯特。「只可惜,他的計劃還是有一個漏洞——那3個主犯,在劫案中和趕來的國安局特工發生了槍戰,而槍戰中死亡的人全部都是FIB的探員。FIB表面上是圍堵這3個人,實際上則利用無人機航拍下各個角度的戰鬥錄像。於是,FIB查到了出現在槍戰現場所有人的真實身份,IAA則利用安插在FIB的間諜中獲得了情報,找到了主策劃人。」「所以我,現在站在這裡和你們談話。」14號探員從懷裡掏出了一個IAA的徽章,閃著詭異的光芒。14號探員晃了兩下之後把徽章收了起來:「沒錯,我是IAA的幹員,而且是保密級別。」他掐掉了煙頭,繼續講起了故事。「你老闆,外號老K,也就從那時候起開始在洛聖都地下世界嶄露頭角。萊斯特也從那時起不得不和IAA合作,幫助老K在地下世界站穩腳跟。洛聖都的水很深,表面上和平、發達、安逸,但這是用很多人的命換來的,光戴維斯就有3個幫派:巴勒斯幫、維戈斯幫和格洛夫幫。機場高速的韓國城是首爾幫的地盤,米羅公園有失落摩托幫在洛聖都的會所,也有三合會的出貨渠道。小小的洛聖都盤踞著這麼多大型幫派,這些幫派維持著屬於幫派的底線,他們不會幹涉洛聖都居民的生活,卻在這座城市熟睡之後肆意的爭搶地盤。」「巴勒斯幫、首爾幫和三合會,都是FIB在暗中扶持的。IAA當時勉強控制的幫派只有維戈斯幫,因為維戈斯幫的老大和哥倫比亞大毒梟走得越來越近,開始不把IAA放在眼裡。為了重回洛聖都地下世界,你老闆才被IAA下達了特別任務——整合洛聖都的所有幫派,徹底將FIB的勢力打出洛聖都。」「所以在那個時候,你老闆才會以一個心狠手辣的黑道狂徒身份,出現在洛聖都。利用IAA的資源,只用了一個月便將維戈斯幫、巴克斯幫和格洛夫幫打回了他們社區,再也不敢出現在社區之外。但這個時候,Merryweather的突然出現,打亂了IAA的全部計劃。FIB不滿足於爭搶黑道的利益,他們暗中聯合軍火商成立了Merryweather安保集團,通過聯邦儲蓄被搶這個契機正式走向台上,成為很多富人的指定保安集團,但背後卻做著暗殺和走私的買賣。老K此時已經正式整合了黑道勢力,IAA認為以FIB的方式出現在台前會引起意料之外的風險,便介紹老K和萊斯特相識,他們的投名狀,就是計劃板上這個人——拉什科夫斯基,一個邪惡的、反人類的博士。」「拉什科夫斯基,生化領域的專家,暗中進行著人口買賣和器官買賣的勾當。由於Merryweather很多廉價的僱傭兵就來源於非法移民,拉什科夫斯基卻利用IAA的影響力大量招募非法移民來進行人體實驗和器官買賣,這就觸動了Merryweather的核心利益。於是Merryweather聯合巴勒斯幫誣陷了拉什科夫斯基,法院以反人類罪、走私罪判決拉什科夫斯基入獄135年。但FIB的目的並不僅僅是將拉什科夫斯基送進監獄,FIB為的是他手裡的研究成果,而且想讓他死在獄中。IAA接到了他的求救之後,便讓我作為明面上的委託人找到萊斯特,通過萊斯特接觸了老K,策划了那起越獄案件。」14號探員看了看我:「現在你知道了吧,為什麼萊斯特會說沒有他你根本跑不掉,因為當時追殺你的並不是所謂的『幫派分子』,而是貨真價實的FIB探員。表面上那是一次劫獄事件,實際上卻是IAA和FIB第一次正面衝突。」我徹底傻眼了,我完全想不到,那次事件的背景如此之深。「從那時起,你的檔案就已經在IAA的資料庫里了。」「但這些事情和現在有什麼關係?」「關係可太大了。」萊斯特敲了一下滑鼠,計劃板上出現了一個裝有淺黃色液體的小瓶子和一個小晶元:「這個瓶子里裝的東西,名字叫『Death Angel』,死亡天使,是可以抹殺一個成年人所有腦活動的新型藥物;那個晶元名字叫Warrior,可以植入腦內,通過特別的電磁信號脈衝讓人產生不同的動作。這都是拉什科夫斯基通過大量人體實驗創造出來的,FIB就是因為這兩樣東西,才想將拉什科夫斯基置於死地。」14號探員緊跟著說:「但FIB並沒有得手,他們在拉什科夫斯基的實驗室和住處都沒有找到關於這兩樣東西的任何資料,實驗數據和樣品早已被IAA暗中轉移,FIB的計劃失敗了,但並沒有完全失敗,FIB買通了他的助手,從他的助手口中獲得了有關於實驗的一些資料和數據,於是他們開始暗中進行研究。」計劃板上的照片又變了。「德特里克堡——這是這座研究基地對外的名字,實際控制主體是FIB,在這裡工作的所有專家和保安人員都來自於Merryweather。」「基地的真實代號:Humane,人道主義實驗室。」「FIB在這裡做的研究,代號Ultimate Infection,終極感染。」(作者的話:最近病的很嚴重啊,病的都打不過牛頭鬼了,大家不要催。) 「終極感染?我怎麼那麼熟悉呢?」萊斯特扶著額頭:「我知道你想的終極感染是什麼,但這個終極感染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樣。」「所以,8月份又由我牽頭策划了突襲人道主義實驗室的行動,目的就是為了徹底消除FIB和Merryweather可能會帶來的隱患。」我舉了舉手:「FIB不也和IAA一樣是國家機構么?為什麼FIB和IAA會互相打起來?」14號探員抹了一下臉:「你所理解的國家機構和國家安全是什麼樣的?你所理解的國家機構是聽命於聯邦政府,來維持國家利益的精英團隊,但FIB和IAA並不是這樣。IAA名義上是國家情報調查機構,但IAA的情報網覆蓋著聯邦政府和深層政府,FIB是名義上的國家調查局,實際上FIB是深層政府為了制衡IAA所成立的一個調查機構。雖然聯邦政府看似對IAA和FIB有直接領導的職能,可在深層政府層次上,IAA和FIB並不會把聯邦政府放在眼裡,或者說,IAA和FIB就是隱藏在聯邦政府之下的深層政府。所以IAA和FIB會斗的不死不休,全是因為雙方代表的利益各不相同。聯邦政府只不過是一個幌子,真正掌控這個國家命脈的是背後那些集軍火、科技、金融、軍事為一體的超級財團。」「而且,這些財團,並不僅僅只有一個。有的財團希望這個國家存在,依託國家載體繼續發展自己的勢力。還有一些財團並不在意國家是否存在,甚至不在意世界是否存在,他們篤信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規則,認為強者應該統治萬物,他們會極端化的利用自己的資源,這樣就勢必影響到其他財團的利益,所以IAA和FIB各代表一方利益,而且是核心利益,IAA代表的就是前一種勢力。」14號探員點了一根煙,稍微等了等我們繼續說到:「如果說越獄事件是IAA和FIB的第一次正面衝突,突襲人道主義實驗室就是全面戰爭的開端。我們掌握了Merryweather在人道主義實驗室進行生化武器研究的情報,這個任務順理成章的交給了我,畢竟我是保密級別,連FIB都無權查閱我的資料。」「我們突襲了Merryweather的航母,突襲了Merryweather的大本營,做好了一切準備,行動卻失敗了。我們拿到的是殘缺的實驗副本,實驗的原本數據早在我們第一次突襲航母的時候就已經轉移,Merryweather犧牲了他們的員工來做誘餌,我們不光上了當,和我們進行交接的IAA特工也暴露了,為此我們花了上千萬美元才平息了這件事。唯一的收穫,就是在人道主義實驗室留了個後門,萊斯特可以悄無聲息的進入人道主義實驗室的監控系統收集情報。」「自此之後,FIB和Merryweather徹底沉寂下來,甚至Merryweather的業務一度陷入停滯,我們卻完全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在哪裡。」萊斯特轉過身來,接著說到:「事情的轉機,在2018年10月。」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張舊報紙:「我不知道你們看沒看過2018年10月14號的報紙,當天的標題掀起了政壇地震,時任總統通俄門事件。」14號探員划了一下平板舉了起來,平板上有一個人的大頭照:「總統通俄門事件,爆料人是他——伊萬赫茲。」伊萬赫茲。我的心跳開始變得凌亂且快速,冷汗也流了下來。「伊萬赫茲——」我顫抖著抬起了手,指向了那張大頭照:「伊萬赫茲!」14號探員緩緩放下了手裡的平板,露出怪異的微笑:「看來你還記得。」海莉在一旁捏了捏我的手:「不要這麼緊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不緊張才是怪事。」萊斯特又從冰桶里掏了一罐E-Cola出來,「咔」的一聲拉開了拉環:「他從一個勤奮上進的小孩子,變成『不上進的廢物』,全是拜這個人所賜。」「什麼意思?」海莉不解的看了看萊斯特,又回頭看了看我。萊斯特大笑了幾聲:「沒想到吧,你身邊這個時時刻刻都在調笑的男人,2019年之前可是很能幹的,不是因為伊萬赫茲,他早就是老K手底下的小頭目了。」海莉徹底懵了,她完全無法將伊萬赫茲、我和總統連成一條線,只是來來回回的看著14號探員和萊斯特。「伊萬赫茲,前IAA探員,因為得到了新型AI技術辭職,開設了克利福德互聯網公司,並開發了前兩年家喻戶曉的AI程序——CBoy。」「這個人,是個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我完全冷靜了下來,對著海莉說到。「Bingo!」14號探員拍了拍手:「沒錯,伊萬赫茲,這個人就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他擁有全世界最強的AI程序,潛心開發了3年完善了克隆人技術。我該怎麼跟你解釋呢,你看過Naruto吧?記不記得宇智波斑利用神樹在地下繁殖的10萬白絕?和那個差不多。」海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IAA一開始並沒有將這個人放在心上,知道伊萬重新回到了IAA。在此之前,他在互聯網上大肆炒作時任總統通俄門的事件,然後帶著所謂的『通俄門證據』來到了IAA總部,成功交換到了IAA最高層的信任和支持。於是IAA指派我與伊萬接觸,初次會談之後我對伊萬手中的證據有所懷疑,但還是按照高層的命令找到了萊斯特和老K來部署這次行動。」「你等等。」海莉打斷了14號探員:「你不是說你是保密級別,FIB都無權調取你的資料么?」「噓。」14號探員做了一個輕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地面:「高層不一定在上面。」海莉點了點頭,閉上了嘴,14號探員將手裡的煙頭扔進了煙灰缸,換了一個姿勢繼續說到:「當時伊萬手中的證據——應該說很讓人震撼——他提供的資料顯示,在洛聖都近海有俄羅斯的核潛艇群,這些核潛艇的存在總統是完全知曉的,而且默許了俄羅斯核潛艇的存在。作為交換,俄羅斯讓出了自己在北歐的勢力範圍,交由美國控制。這在高層的眼裡是赤裸裸的背叛,所以高層會指派我來策劃『末日行動』。」「末日行動,完全抹殺掉一切知曉核潛艇威脅事件的人,包括總統在內。」萊斯特緊跟著說:「但誰也沒想到,那是一個精心設計了10年的騙局。從伊萬赫茲離開IAA的時候就在設計這個騙局,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徹底摧毀Merryweather在塞諾拉大沙漠的地下設施和地堡。伊萬的目的,是為了開啟乞力耶德山封存許久的核彈基地,但因為Merryweather的存在,他的計劃會被提前知曉。於是伊萬赫茲利用總統通俄門事件,用Clifford入侵了塞諾拉大沙漠的地下設施,誣陷Merryweather與俄羅斯核潛艇相互勾結。」14號探員打開了一罐啤酒:「這也是我對伊萬證據有所懷疑的地方,天上一腳地上一腳根本不挨著,但高層卻信以為真,無奈之下我們只得執行高層命令,聯合FIB開始了對Merryweather毀滅性的打擊。3次行動,幾乎打掉了Merryweather在布萊恩郡和佩里托灣的全部力量,一直到我們突襲進入核潛艇,伊萬才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他所有的障礙都被我們清除,Merryweather在布萊恩郡和佩里托灣的所有基地全部被伊萬的克隆人軍團佔據,同時伊萬派他的克隆人軍隊開始攻擊老K在市內的資產。」14號探員看了看我,我接著對海莉解釋到:「當時我們在花園銀行塔上班,助理突然接到老闆的郵件,說是讓我們全體到花園銀行樓下集合,有重要的事情說。我因為沒穿工作服就回了一趟17層,乘坐貨梯去了樓下。我看見了一個穿著淺色西服的男人靠在一輛藍色的旋風颶風旁邊,脖子上帶著一個很奇怪的項鏈,而我的同事都在樓下不知道老闆什麼時候會出來。」14號探員打斷了我:「然後你們就被20幾把槍指著,伊萬逼迫你們背叛老K,不臣服於伊萬的人會被當場射殺。」海莉握緊了我的手,我拿了一根煙點燃:「剛剛還在和我一起打牌的兄弟,就這樣死在了我的眼前,伊萬射殺了他之後,用一把斧子徹底把他撕碎了,我們根本不敢動,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剁成了許多塊。之後老闆坐著一架直升機趕到現場——我們當時並不知道,是後來才知道那架直升機是老闆的,老闆完全沒有在乎我們這些員工,直接開火和伊萬的人打了起來。我只聽到直升機的揚聲器里罵了一句『伊萬我日你仙人』,然後就是機槍的掃射,很多同事死在了老闆的手裡。事情過去之後我害怕了很久,我害怕老闆為了讓我閉嘴殺掉我,我提交了辭職申請,但老闆沒有和我說一句話,只是讓他的新助理給了我20萬塊錢,放了我半年假,送我去自由城休假。」萊斯特拄著拐杖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這件事不能完全怪你老闆,你去了自由城之後,和伊萬的戰爭就開始了。IAA和FIB首次聯合投入了近5萬人和伊萬在布萊恩郡正式開戰,而我和老K則策劃突襲了伊萬在乞力耶德山的核彈基地。」「是時候吃飯了吧?」14號探員沒頭沒腦的站起身來去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了4塊牛排:「突襲之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你看到的那個奇怪的項鏈,其實是Clifford的源代碼,我們擊殺了伊萬之後並沒有找到那個項鏈,天基炮炸毀的Clifford雲伺服器已經無法辨別,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IAA千算萬算,並沒有算到Clifford的源代碼已經落入了Merryweather手裡,被炸毀的雲伺服器也是假的。」他麻利的煎著牛排:「那件事至今已經過去兩年了,我們誰都沒想到Merryweather會捲土重來,因為他們已經失去了FIB的信任。就這樣,表面上的相安無事終於在前天——也就是29號被打破了。網路上瘋傳的德特里克堡爆炸,其實是Merryweather掩耳盜鈴的行為。他們在人道主義實驗室秘密建造了地下研究所,代號叫『Hive』,並再次開發了Clifford,徹底完成了Death Angel和Warrior,利用Clifford的克隆人技術完成了實驗,並在IAA和FIB發現之後引爆了提前藏在Hive中的炸彈,毀滅了所有證據。」萊斯特拿了幾個乾淨的盤子和刀叉、筷子出來:「Merryweather在引爆了炸彈之後直接突襲了IAA、FIB的總部和軍事基地,清除了所有IAA和FIB的人,14號是跑得快,不然他早就死了。現在這座城市已經完全被Merryweather掌控了,至於你擔心的用核彈摧毀洛聖都根本不存在,Merryweather需要這座城市作為籌碼和聯邦政府談判,這也是我們找上你的原因,雖然冒險,但可以一試。只要你決定合作,我們將會盡最大努力保護你和你女人的安全,事成之後的報酬可不是開開玩笑,你真的會成為老K的合伙人,立足於這座城市的頂點。」 氣氛詭異的很。餐桌上4個人都不說話,只有刀叉和筷子與餐盤接觸的聲音。14號和萊斯特兩個人就像老僧入定一般,優雅中略帶兇殘的吃著牛排——他們的牛排估計只有一分熟,每一次叉上去都會隱約的看見血水流淌,而我如坐針氈。終於,海莉打破了恐怖的氣氛。她用餐巾擦了擦嘴,舉起酒杯放到我的眼前:「答應下來吧,怎麼樣?」我大惑不解,以她一個女人,謹小慎微才是主基調,為什麼突然要我答應這樣一件聽起來就完全不靠譜的事情呢?「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現實如此,不是么。」聽了她的話,我豁然開朗,我們本就別無選擇了,也沒有拒絕的餘地了。我看著14號探員鎮定的樣子,顯然他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隱藏於那份假笑之下的面目究竟是什麼樣我並沒有見過,但他能參與那麼多絕密的事件已經說明這個人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更讓我害怕的是,他把這些事情毫不避諱的告訴我了,而我絕不能算是他們一條船上的人。我看了一眼萊斯特,萊斯特還是不緊不慢的吃著牛排。我絲毫不懷疑,如果我拒絕,走出這個門就會被殺。「好,這個活我答應下來了。」萊斯特和14號探員相視一笑一起看向我,我絲毫沒有猶豫直接將海莉託付給了他們:「這種隨時要命的事情,帶著一女人簡直就是累贅,她就交給你們了,你們可是說過會保證我們倆的安全。」萊斯特從口袋裡拿了一個遙控器出來:「放心,我們說到就一定做到。」說罷按了一個按鈕,顯示器旁的展示櫃變成了一扇門,緩緩的打開。「這下面是一個地道,你可以從這裡離開,路上你會遇到3個房間,每個房間都可能會有你需要的道具。」萊斯特拄著拐走向了他的電腦桌,拿起了一個圓形的小東西和一個背包:「這個是我根據Air Pods改進的最新型無線對講機,背包背在身上,會根據你的運動和太陽光照射自動進行充電,然後把耳塞放進背包帶上的插口裡就可以充電,只要你不鑽入地下80米以外就可以收到我的信號。我會盡全力保證你路上的安全,但依然需要你隨機應變,記住,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否則死亡會很近的。」我背起背包,拉著海莉向地道口走去,沒想到海莉回頭對萊斯特說:「這樣的裝備還有么?」我們3個都懵了。海莉又拿起來一套之後背在了身上:「這麼危險的差事,你一個人應付不來,再說了我不跟著去怎麼分錢啊。」隨後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她起碼比我矮兩個頭,墊腳的樣子十分滑稽:「從現在起這個差事交給咱們倆了,事成之後你當你的黑道大哥,我呢光要錢就好。」之後她從筆記本上扯了張紙下來,寫了接近3分鐘,交給了萊斯特。「能答應就簽字,口說無憑,咱得立個字據。」萊斯特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了:「1、2、3、4.....3000萬?你要3000萬美金?」「和這個城市比3000萬就是九牛上的一根毛,再說了,你們做過那麼多大差事,光準備金和裝備都不止這個數字了吧?3000萬多嗎?」14號探員大笑兩聲,一邊鼓掌一邊從萊斯特手裡接過海莉寫的「合同」隨手撕掉了,海莉正要發火,14號探員緊跟著說到:「你也算是明事理的人了,這樣,3000萬美金現點現結我們做不到,我們是公職人員,這種大額資金往來不是我們說的算的。現在整座城市的人幾乎都被Merryweahter殺光了,這樣吧,如果你們能活著回來,羅克福德購物中心和范傑利卡珠寶店交給你怎麼樣?」海莉絲毫不給面子:「我可不會經營,你給我資產對我也沒用,我只要錢。」「誰說需要你經營了?你會以實際受益人的形式接管羅克福德購物中心和范傑利卡珠寶店的全部收入,如何分配是你的問題,經營方面我自然會找到合適的人選。」海莉聽完,摸著下巴想了一會,用胳膊肘頂了我一下:「這項目中干不?」我連忙跟上:「中,太中咧。」「那到時候你們怎麼兌現?也沒個合同也沒個字據,你們反悔了怎麼辦?」我拍了拍腦門:「你傻啊,你當做生意呢,他們想要錢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有人給送錢來,到時候他們就是洛聖都的背後實際控制人,還用得著貪你一珠寶店和購物中心么?」話一說完,我也不等海莉反駁了,拽著她直接進入了地道。路上海莉問我:「你為什麼幫他們說話了?」我連忙捏了一下海莉的手,比了一個輕聲手勢:「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跟過來了。」海莉也明白了,可能現在還在監視範圍:「我就是覺得如果我不跟你走,他們會把我扣留成人質,電影我看過的,這種情況下被扣留成人質的女人都非常慘,萬一出個好歹我還得自殺來以死明志,就白跑這麼遠了。」「你這都哪跟哪啊,都這時候了還往貞潔烈女上靠,你沒病吧你。」「少來,我可是純良一女子,走到哪貞節牌坊跟到哪。」「你走就走了,饒一貞節牌坊算哪檔子事兒。」正拌嘴著,到了第一個房間了。想起萊斯特說的話,我上前推門,發現有密碼鎖。正根據遊戲經驗四處摸磚找密碼的時候,耳機里萊斯特說話了:「密碼7355608。另外海莉,我對你是沒興趣的,你跟佩琪比差距還很大,至於14號,他讓我轉告你們,他寧願給他的槍塗上新娘塗裝都不會找女人。」「你怎麼聽到我們說話的?」萊斯特怒吼:「wdnmd你們走之前我告沒告訴過你們這是個對講機,對講機!你個傻泡!」我摸了摸鼻子,悻悻的輸入密碼,推門進了房間。海莉則兩眼看天,裝作無事發生,什麼也沒聽見。「這個房間里主要有3種裝備,都是IAA最新開發出來次世代武器。」我聽著萊斯特的講解,看向展示牆,只有兩把槍,一把大槍像是狙擊槍,另一把小槍像是手槍。「長槍名字叫電磁步槍,雖然是實驗性武器,但這把槍可以快速摧毀任何需要用電的載具和設備。小槍的名字叫原子能槍,可以通過高溫激光進行切割,也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全憑你想像力了。」我轉頭看向第二種裝備,雙眼放光:「哦豁,這把狙擊我要了。」耳機里又傳來萊斯特的聲音:「巴雷特XM-109反器材狙擊步槍,用途廣泛,配備有熱成像瞄準鏡和爆破子彈。」我不禁狂喜:「還有熱成像瞄準鏡?」連忙端起來把眼睛湊到瞄準鏡上,但讓我失望的是,瞄準鏡里還是正常的世界,並沒有萊斯特說的熱成像。「這也沒有熱成像啊。」我不滿的喊到。「按E開啟熱成像。」萊斯特一句給我說懵了,按E?上哪按E去?我在身上摸了好久,萊斯特終於忍不住了:「狙擊鏡上!傻泡!在狙擊鏡上!有個寫著E的按鈕!」我一看,還真有,按了一下果然變成熱成像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見過市面,您消消氣兒。」「就一把狙擊槍,不夠吧,你沒有自動火器怎麼打。」我又挑了一把M4卡賓槍和USP手槍,給海莉挑了一把M85式衝鋒槍和格洛克手槍,慢慢壓好了彈夾,離開了房間。走了不出200米,第二個房間就在眼前了,我試著輸入了密碼7355608,果然,門又開了。「有一說一啊,阿萊,你這密碼過分了,哪有人把存著軍火倉庫門密碼設成自己家房門密碼的,這不是沒溜兒么。」「阿萊?」海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萊斯特啊,你不覺得叫他萊斯特很彆扭且很沒禮貌么?」萊斯特估計已經不想理我了,耳機里連電流噪音都沒有。這個房間里存的都是重武器和投擲武器。我想來想去,只能捨棄毒刺和RPG,這倆玩意太不好弄了,失手可能把自己打死。拿起一把加掛了榴彈發射器的噴子,順便拿了兩個手雷、兩個燃燒彈、兩個催淚彈、兩個粘彈,就關門離開了。又走了兩三分鐘,幾百米,發現沒路了。盡頭有最後一個房門,我照舊輸入了密碼開了門,發現裡邊有三台車。萊斯特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左起第一台車,英龐提滅世暴徒2000,載具武器配備固定機槍和制導導彈,可以彈射起跳,並且可以開啟車載降落傘。第二台車,英龐提德羅索,載具武器配備固定機槍和制導導彈,可以切換懸浮、飛行兩種狀態。第三台車,佩嘉西圖拉爾多,載具武器配備固定機槍和制導導彈,配備渦輪噴射助推器,同時可以切換潛水和陸地兩種模式。「」你只有這一次機會,選擇好了就上車,中控台上有艙門解鎖的按鈕,開車離開這裡,我會告訴你第一個目的地和目標。「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洛聖都這麼安靜的時候。」我看了看時間:「現在可是下午的4點05分,夜生活可才剛剛開始,但街上一個人也沒有。」「沒有就沒有吧,有人你害怕不害怕?」正和海莉瞎聊著,車載音響中傳來了萊斯特的聲音:「我在地圖上看到你們了,現在我來告訴你第一個目標——天堂島貨運碼頭S6倉庫。那裡原本是巴勒斯幫用來走私的倉庫,自從Merryweather佔領了天堂島碼頭之後就把S6倉庫收了過來,用作他們的港口轉運倉庫。我已經在GPS上設定了地點,導航會自動規劃路線好路線,到了目的地我會通過耳機通知你的目標,好了,祝你們好運。」我連忙喊了一句:「等等!」萊斯特有氣無力的回了一聲:「還有什麼事么?」「兩件事,第一我們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過去有沒有危險;第二,人們為什麼會變的像電影里的殭屍一樣。」「你們放心吧,Merryweather現在在清理失敗的實驗品,也就是你第二個問題中提到的殭屍。Ultimate Infection計劃雖然在克隆人上獲得了成功,但Merryweather始終堅持要做活人實驗,不過因為IAA和FIB的攪局,他們不得不將計劃提前,這也讓他們無法進行活體實驗了。於是他們想出了一個喪心病狂的辦法,29號那天直接發動了軍事政變控制了洛聖都,用洛聖都的居民來進行活體實驗。因為普通人始終無法和克隆人的體質相媲美,一批人承受住了Death Angel的藥力,變成了你口中的殭屍,而另一批人卻當場死亡。所以說,以後不要用殭屍這兩個字,很可笑,也不用擔心被他們咬了會變得和他們一樣,他們只是被抹殺了心智的死人而已,一切的攻擊慾望來自於Warrior晶元。」「這我就放心了。」我打開了車篷,放了一首AD/DC的Highway to Hell。海莉似乎也放下心來,閉著眼睛靜靜的隨著節奏晃著肩膀。伴隨著夕陽的餘暉,我們行駛在洛聖都的大路上,畫面又美又殘忍。我只能相信萊斯特,同時相信我手中的槍。到了天堂島碼頭,天已經完全黑了。碼頭的路燈還亮著,慘白色的燈光讓人分外緊張,而我們在碼頭倉庫繞了一圈之後,終於找到了刷著S6的大門。我緩緩的將車停在了倉庫側面的一個隱蔽的角落,關閉了引擎之後開始檢查自己的裝備。隨身帶了兩個彈夾、一顆手雷和一顆黏彈,正想開車門下車的時候海莉攔住了我:「這是倉庫,不是大馬路,你拿這些東西不怕把自己炸死么?」我聽完海莉的話覺得很有道理,將手雷和黏彈留在了車上。只見海莉搖了搖頭,從後排座椅上拿起那把AA-12霰彈槍扔了過來:「把你手裡的M4卡賓槍放下,這種環境用不到步槍,一個跳彈打回來小心自己腦殼被打碎。」我接過AA-12,一臉震驚的看著海莉不緊不慢的打點自己的裝備,很熟練的將M85的彈夾拆了下來又裝了回去。「看什麼看?」「我一直覺得你深藏不露,你這都在哪學的?」「遊戲里啊。」我抹了抹臉,扭頭走向了倉庫大門。剛剛走到門口,耳機里傳來了萊斯特的聲音:「你到了倉庫門口了么?這個倉庫大門你肯定打不進去,哪怕你開著可汗賈麗來最多也就留下一個印子,車上有我提前放的駭入設備,你找到門鎖,接好駭入設備,我就能在這裡把大門打開。」我十分氣惱:「剛才怎麼不說?」「你丫剛才不是跟你女人說話呢么,我懶得插嘴。」我只得灰溜溜的跑回去,打開車門的時候耳機里的萊斯特又說:「在手扣里,有一個白色的小箱子,就是那個。」我拿上了箱子,還挺沉,費勁拎到了門前,只聽耳機里萊斯特非常凝重的說:「不對。」「什麼不對?」「我剛才試圖駭入倉庫的監控系統,明明成功了,但屏幕卻是黑的。」「沒準人家沒開燈呢?」「這種倉庫的攝像頭都是夜視的,不可能有全黑這種情況,除非.....」沒等萊斯特說完,倉庫門鎖上紅色的「Lock」標記突然變成了綠色的「Unlock」,揚聲器中也傳出來一個刺耳的聲音:「從你們進入港口區我就看到了你們,現在終於來了,Welcome。」「快跑!」耳機里萊斯特焦急的喊到。我拉著海莉趕緊從門邊跑開,大門緩緩打開之後,數以萬計的子彈從門內射了出來。這是個陷阱。「他媽的阿萊,你不是坑我們吧。」我們艱難的躲在一個混凝土路障的後邊,鋪天蓋地的子彈壓的我們根本抬不起頭,子彈打在地面上蹦起的碎石割破了我的衣服,起碼5把以上重機槍開火的聲音震的我一直在耳鳴。我沖著海莉大喊,但我完全不清楚我自己在喊什麼,海莉扭頭看了看我,嘴裡說著什麼,但我根本聽不清楚,只得用盡全力的吼出來:「聽不見!」海莉舉起3根手指。3。2。1。劇烈的爆炸聲傳來,氣浪直接把躲在路障後邊的我打飛出近10米,海莉雖然也沒好到哪裡去,但她最起碼有準備。我滿嘴是血,天旋地轉,尖銳的耳鳴讓我痛苦的用雙手捂住了耳朵。在地上抽搐了足足5分鐘,我才爬了起來。硝煙散去,我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海莉的身邊,搖了搖她。海莉吐了兩口唾沫,抹了一把臉,在我攙扶之下緩緩站了起來。我們倆靠在門式起重機上,不知靠了多久才緩了過來。我乾嘔了兩下,掏出手機寫了一句「沒事吧?」遞給她。海莉也寫了一句「問題不大」把手機還給了我。不是我不想說話,一張嘴就忍不住乾嘔。手上划了個大口子,不知道是在爆炸中被碎石割傷的,還是飛出去的時候在地上磨的。海莉捂著頭一搖三晃的走到了圖拉爾多的後備箱,從裡邊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小包,又走了回來。海莉打開小包我一看,有酒精、紗布、繃帶,一個塑料小棍,還有一個注射針頭和幾小瓶我不知道的藥品。海莉拿過那個小棍,掰開我的嘴塞了進去,我不停的乾嘔不知道她要幹嘛。突然之間,海莉靠近了我,用舌頭舔了一下我的耳垂,說了一句:「要忍住哦。」我雖然不知道她要幹嘛,但我肯定是抽了一下,已經缺血的我此時本能的加快了血液循環,我能感覺到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指引我站起來。然後,海莉,打開了那瓶醫用酒精,想都沒想直接倒在了我的傷口上。神秘力量消失了。我徹底起不來了。我的牙都快咬碎了,因為嘴裡那根塑料棍我連喊都喊的不夠大聲,像是一個失去了神秘力量的孩子的嗚咽,我的眼淚流了下來。我的意志,指引我吐出了那根棍,涕淚橫流的我在碼頭的空中留下了無數個「我艹」。我足足哭了10分鐘。嚎啕大哭。為什麼我記得這麼清楚?因為海莉在一旁拿著我的手機掐著秒錶。我逐漸從大哭的狀態轉換到抽泣,海莉此時已經完全緩過來了,她嘲笑我:「虧了你還是一大老爺們兒——」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秒錶上的數字:「居然因為一點酒精哭了10分17秒03。」我已經沒力氣和海莉抬杠了,只是抬起我顫抖的手比了一個中指,又挪動著我顫抖的腿向S6倉庫的大門走去。門口被炸了一個目測深2米、直徑5米的大坑出來,倉庫門口到處都是碎肉和肉燒焦的糊味。我已經麻木了,這樣的場景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我試著聯繫了一下萊斯特,耳機里果然傳來了萊斯特的迴音:「你帶的那個娘們兒簡直天下第一莽。」我疑惑的看了一眼海莉,耳機里萊斯特怒吼聲又響了起來:「她居然用黏彈引爆了整整一箱的手持式毒刺導彈,你們沒死真算是撞了大運了。」「手持式毒刺導彈?我沒拿啊?」「誰說是你拿的了!」我縮了縮頭,看著海莉在那灘碎肉里踩來踩去,心想媽耶,這娘們兒真可怕。「不對啊?」我問萊斯特:「她怎麼引爆的?哪裡來的黏彈?」「他媽的你掛在腰上的黏彈呢?」「我放在車裡了啊?」「你回去取駭入設備的時候看到了么!」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服。「行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在說下去也沒用。正對著大門有一個筆記本電腦,上面有開啟地下倉庫的程序,打開地下倉庫大門,在地下三層最里側的房間里,有一個黑色的皮箱和一台筆記本電腦,帶上那個皮箱和電腦回到穆列塔高地找我,聽明白了么?我點了點頭,萊斯特又怒吼了起來:「聽明白了說一聲,別他媽點頭了,沒監控我能看得見是怎麼著。我已經駭進這個倉庫的監控系統了,這裡已經沒有人了,但你們時間不多,Merryweather的人已經知道你們在S6倉庫了,我只能盡全力給你們爭取時間,3個小時,記住最多3個小時,如果你3個小時不能從那個倉庫里出來你就要面對Merryweather的軍隊了。我只能看到倉庫和地下1層的監控,最起碼這兩個區域是沒有敵人的,地下一層之後就要你自己隨機應變了,祝你們好運。「萊斯特切斷了無線電,我也走向了那台電腦。這時,倉庫里的揚聲器響了起來:「來都來了,就沒必要做這些沒有用的事了。」倉庫大門隨著聲音關上了,里側一個鐵門緩緩打開。我心中一驚,正想回去查看倉庫大門的時候,揚聲器又響了:「放心,現在這個倉庫里只有我,我在地下3層等你。」我吼了回去:「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去找你!」「你一定會來的。」揚聲器中傳來了一個女人尖叫的聲音,那個聲音是海莉。「這個金髮女人不錯,不是么。」我徹底傻眼了,倉庫里已經沒有了海莉的身影,地面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大洞,我正想往裡跳的時候,揚聲器里傳來了海莉的尖叫聲:「千萬別跳!」之後我聽到「啪」的一聲,然後是海莉輕輕哭泣的聲音。「你最好聽你女人的話哦,5分鐘,5分鐘以後我看不到你,就不會保證這個女人的安全了。」我二話沒說,撒腿就奔著那扇開啟的鐵門沖了過去,身後只有揚聲器中傳來的大笑聲。(今天我媽非讓我跟她去超市搶王老吉,我排了倆小時的隊發現沒有了,站的腰酸腿疼回家還要被我媽逼著做飯做菜,更新的有點晚大家見諒,我現在在思考這個到底算9號的更新還是10號的更新.....) 「這什麼屌樓梯,3層樓我下去10層了還沒到。」我呼哧帶喘的跑到唯一亮著燈的玻璃房門口,推開門直接坐到了地上。「哦豁,還挺快的啊。」「你太缺德了啊,一共就3層你至於弄這麼多樓梯?可累死我了。」我撐著腿站了起來,桌子對面是一個穿著白大褂戴眼鏡的男人,手裡拿著一把手槍,指著籠子里的海莉。海莉雙手握著欄杆,桌子上擺著海莉的M85衝鋒槍和格洛克。「把槍放下。」我看了看那個戴眼鏡的男人,又看了看手裡的槍:「不放會有什麼後果?」戴眼鏡的男人沒說話,只是用槍指了指籠子里的海莉。我明白他的意思,只得放下了手中的AA-12。「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特里,Merryweather的高級研究員,現在,退後。」我只得聽特里的命令,向後退了3步。特里走過來拿走了我的AA-12之後,不緊不慢的說到:「你們來的很快啊,本以為你們會先衝擊Merryweather在市區內的研究基地,真沒想到你們的第一個目標會在這。」說罷特里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掏出一副撲克牌:「我承認你們兩個優勢很大,守備這個倉庫的人在那次爆炸中已經全部都死亡了,現在這個倉庫只有你、我、她3個人。但上帝還是眷顧我的,讓她踩中了我的陷阱,否則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和上層解釋了。」特里一邊洗牌,一邊看著我:「我不是一個喜歡戰鬥的人,這種血腥的事情不適合我,所以,我們來賭一把。」特里將手中的撲克牌攤開放在桌面上。「我有不玩的選項么?」特里從袖子里取出一個遙控器:「知道為什麼超過地下二層就聯繫不上你背後的那個人了么?」他按了一下遙控器,右邊玻璃牆突然開裂了,升降台緩緩升起,託了一台車上來。特里指了指左側,一個黃色的東西也緩緩從牆內出現:「這是Merryweather研製的新型炸彈,類似雲爆彈,抽干這一層所有的氧氣之後會發生二次爆炸。如果你不玩,我會開槍打倒你之後開啟炸彈倒計時離開這裡,你只能和你的女人一起死在這。」「好,我答應你。」雖然我討厭別無選擇的事情,但也不得不答應:「贏了怎麼算,輸了又怎麼算?」「我來講一下遊戲規則。」特里拉開了一張椅子坐了下去:「每個人抽3張牌,最接近21點的人會獲勝,J、Q、K算10點,A算1點。如果你們贏了,留下所有武器,我放你和你的女人走。但如果你平點,或者是輸了,我還是會開槍打倒你引爆炸彈。」說罷,特里又拿出一個硬幣,喊了一句:「字!」「孫子,你他娘也太能玩賴了!」我連喊都來不及,硬幣已經被他彈起來了,看著落到桌面上字朝上的硬幣,我不滿的喊了出來。特里慢慢的拿了3張牌,一張一張的正面放在了桌上。「3、7、10,20點,輪到你了。」我冷汗唰唰往下淌,我只有抽到21點才能贏,看著特里雲淡風輕的樣子,我懷疑他九成九是出了老千。但就在我看到特里白大褂上的Merryweather標誌的時候,我想到了一個餿主意。強制自己冷靜下來之後,我用自己覺得很輕蔑的語氣說到:「特里,你知不知道,你白大褂上的LOGO特別像一張很討人厭的卡?」特里不為所動,也不理我,只是用手指輕叩著桌面,看著我表演。海莉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我擺出了一個極其中二的姿勢。「My Turn!」「Draw!」我抽出3張撲克牌,看了手裡的J、Q、K之後心裡暗罵了一聲,這孫子絕對出老千了。不過這樣也更適合我口胡了。「以攻擊表示Queens Knight——皇后騎士!」「守備表示KingKnight——國王騎士!」特里看到了兩個代表20點的卡牌甩出來的時候臉色變了,但他同時不知道我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我發動Kings Knight——國王騎士的效果!特殊召喚一張Jacks Knight——衛兵騎士!」將最後一張J甩在了桌面上之後,我伸手向撲克牌,特里已經看懵了,扣住扳機的手指也鬆了下來。我抓了一張撲克牌在手上,兩根手指夾著撲克牌:「以JQK三騎士為祭品,降臨吧!奧西里斯天空龍!」我也不管手裡的牌是什麼了,左手指著特里,右腳踏前一步。海莉已經捂住了眼睛,特里也愣愣的看著我表演。我右手順勢掏向背後,掏出了藏在腰間的USP手槍,也沒管什麼瞄準了,對準他打空了彈夾。很幸運,我打中了他的手和肩膀。彈夾空了之後我直接扔出了空槍打中了他的頭,搶了一步拿起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槍和遙控器。海莉已經看不下去了低著頭,右手舉了起來,比了個大拇指。「沒想到吧,特里。」我用他的手槍指著他,特里咬著牙捂著胳膊。「我確實沒想到,原來你這麼適合表演。」「其實這一塊還缺一個BGM的,我忘帶音響來了。」話音剛落,毫不猶豫的開槍打中了他另一個肩膀。「我可不敢讓你這雙能出老千的手能自由活動啊。」從他白大褂里翻出了籠子的鑰匙,把海莉放了出來,指示海莉去隔壁拿到了箱子和筆記本。但海莉剛剛推門回來,門突然鎖死了,鐵閘門將整個房間圍的嚴嚴實實的。我當時就慌了,特里卻在地上大笑:「你們現在再也出不去了,哈哈哈哈,沒想到吧,拿個筆記本電腦只要切斷了防盜線,就會啟動這一層的防盜裝置,你們現在已經是插翅難逃了。」特里笑的很扭曲,混合著疼痛的大笑聽起來極其凄厲。我揪住特里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告訴我,怎麼出去!」海莉拍了拍我的胳膊,我緩緩把特里放了下來。特里的臉扭曲著,用詭異的眼光看著我們。海莉掏出手裡的M9刺刀,走向了特里,隨手一刀乾淨利落的挑了一塊肉下來。「說,怎麼出去。」特里尖叫起來,我看的後脊樑冒涼氣,問了海莉一句:「你要幹嘛?」「不幹嘛。」海莉耍了個刀花:「動個小手術而已,順便問問出去的辦法。」「什麼手術?」海莉拿起USP還給我:「這種手槍穿透力都不行,子彈肯定會卡在他的肩膀里,感染風險很大啊,當然要把子彈挑出來咯。」 特里的慘叫聲在整個房間中回蕩,他的嗓子已經喊啞了,聲音也逐漸變弱,好像惡魔的低語一般滲人。我不安的在房間中走來走去,一是因為特里的慘叫聲確實讓人渾身發麻,二則是擔心Merryweather的增援隨時趕到。「鐵子,別撐著了,趕緊說吧,怎麼才能出去。」我回頭一看,海莉左手向下抓著M9刺刀,半截羊脂玉般白皙的小臂已經徹底被鮮血染成了紅色,M9的刀尖還緩緩滴著血;右手托著特里的下巴,特里已經因為失血過多嘴唇發白,眼皮已經睜不開了。「差不多得了,他都快不行了。」我實在不忍心看下去了,張嘴提醒了海莉一聲。如果Merryweater趕到了,這個人沒準還能成為我們交易的籌碼,這時候死了我們就真的連談話的餘地都沒有了。「他啊?命大著呢,放心吧,我已經做好處理了,出血量不是太大,這只不過是貧血,離死遠著呢。」海莉跑到我面前,用我的衣服抹了抹手,然後從我口袋裡把煙和打火機拿走了。我下意識的想還嘴,但看到海莉凌厲的目光之後愣是把話咽了回去。「別在這傻站著了,過來搭把手。」我並不情願過去,她牽住了我的手——雖然是用左手牽的,血液已經開始凝固了,她的手發黏,一拉一拽,我就到了特里身邊了。特里此時眼皮已經睜不開了,眼珠顫抖。「你看他這熊樣,這會兒還裝昏呢。」海莉把打火機放在了地上,拿出匕首在上邊烤,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因為她這一烤變成了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味道,讓人很不舒服。烤到了匕首發紅,海莉關了打火機,刀尖沖著我,我下意識的向後坐了過去,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殘忍的一面。「怕什麼,水壺給我。」我傻傻的把水壺遞了過去,只見她打開壺蓋對著她划出來的恐怖傷口潑了過去——原本特里只是肩膀中彈,她卻把刀口划到了胳膊肘附近。特里「嗷」的一聲就竄了起來,我差點沒按住,我萬萬沒想到一個被折磨成這樣的人居然還有這麼大力氣。海莉聞了聞空水壺,皺起了眉頭:「什麼味兒這麼嗆,你裝的什麼水?」我哆哆嗦嗦的回答到:「走之前庫房裡有一瓶香檳,我裝到壺裡了想開車累了的時候喝一口,嘗了一下發現味道很差就沒管過。」海莉扶了扶額頭,特里此時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只是張著嘴在地上抽搐。海莉看了一眼,絲毫沒有同情,指示我道:「你,扒開他的傷口。」然後她指著一抹被鮮血侵染的黃色說:「看到了么,這就是彈頭,卡的很深,我跟你說過USP的穿透力不行,這裡沒有牽引器,只能委屈你脫了手套用手扒了。」我人傻了。我萬萬沒想到我一換輪胎的還能參與這麼精細的工作。我還沒選擇餘地,刀在她手裡,只能不情不願的拉開特里滑膩的皮:「你小心點我的手。」「放心吧,沒問題。」只見海莉手如疾風,乾脆利落的一刺一挑,子彈就彈了出來。回頭一看特里,之前我把手套塞到了他的嘴裡——因為他的慘叫太過滲人——他眼珠暴突,皮製的手套已經被他咬變形了,雙腿胡亂的在地上亂踢。「不好意思啊鐵子。」海莉撓著頭:「好像一不小心把你手筋挑斷了。」我胡亂的把手用衣服擦了擦,也就這娘們兒能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說出這麼沒羞沒臊的話。血腥味太重,我剛想離開,海莉叫住了我:「幹嘛去?」「你不把子彈挑出來了么?」「他一共中了3槍,手上的槍傷是貫穿傷,現在左肩膀的子彈才取出來,還有右肩膀呢?」「當個人吧,姐姐,咱能有點人性么。」「你這話沒意思了啊,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哪有開了頭幫人一半的道理?」海莉扭過臉看著滿頭冷汗的特里:「別急啊,你左肩膀這個刀口現在沒有縫線,一會我拆個子彈用火藥給你燙一下,再取你右肩膀的子彈。」特里聽完,「嗚嗚」的喊著,像是要說些什麼。我把手套從他嘴裡拿開,他顫抖的說到:「我右手褲子口袋裡側有個暗兜,裡邊有一個U盤,密碼是72310904,打開U盤裡的Unlock程序就可以關閉這一層的防盜設施。」似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特里說完兩眼一閉暈了過去。我翻找到了U盤之後,海莉則把他的白大褂脫了下來,用刀劃成一條一條的樣子,將他身上的傷口全部包紮了起來。成功打開防盜系統之後,我打開了手槍的保險,剛剛對準特里,海莉抓住了槍口:「他已經受到了他應得的懲罰了。」說完,轉身瀟洒離開了房間。我看著她的背影,實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得抱起筆記本電腦跟了上去。看著房間的燈光越來越遠,我心裡莫名的感覺到悲哀,不知從何而起,也不知從何而終。「有些人,有些事,只要達到了目的,就不要趕盡殺絕。」海莉在前邊,我看著她柔順的金髮,和發梢黑色的鮮血,始終不相信這個女人剛剛做了一件多麼恐怖又殘忍的事情。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倉庫的門開著,慘白的燈光依舊映在碼頭的公路上,而她頂著滿頭鮮血就這樣絲毫沒有心理負擔的走了出去。坦白講,這個女人,讓我毛骨悚然。「走啊,還等什麼,等著給Merryweather當槍靶子?」我快步跟上了海莉,沉默的啟動了車,規規矩矩的坐在駕駛座上,一言不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海莉趴在窗戶上開著窗外漆黑的大海。「我不想解釋什麼,正如你所見,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你自己判斷。」我強笑了一聲:「我始終無法把現在的你和當初那個噘著嘴和我討要粉紅蛋糕的女人聯繫在一起。」海莉輕笑了兩聲,手放在了我握住排擋桿的手上,用力的抓了一下,靠過來輕吻了我的臉。「對不起,相信我。」我放慢車速,扭頭看了看海莉。她笑的天真爛漫。我承認我很想停下車狠狠的吻過去,咬破她的嘴唇,嘗嘗她的鮮血是什麼味道。但,她的手,依舊很黏。我只是拍了拍她的手,笑了一笑,加快了車速,開往穆列塔高地。(剛剛回到家,過年了也沒給各位拜個年,有道是沒出正月都是年,給各位拜個晚年吧,祝各位新年快樂。)(不是我不更新,是真沒時間,比上班還忙,三十兒在我媽那裡過的,初一去了我老丈人家,然後初一晚上回到我媽那就被我媽拽著滿深圳亂逛;初六又去我老丈人家呆到初七,還是滿深圳亂逛。初八我才回家,差點沒給我累廢了,初一去大梅沙那邊什麼海濱棧道走了一趟,12公里長的棧道,活脫脫走一天;然後初三去爬的梧桐山,而且我萬萬沒想到我tm的初六還得再爬第二遍梧桐山,初八回家直接躺著睡了一天,這是睡醒了想起來了上來更新了,各位蹲更新的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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