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看到高考改革,說增加傳統文學的閱讀量,於是便有人說刪去文言,文言無用,甚至有人說日本強盛就是因為不學中國的文化,他們認為初高中學習文言是一種負擔,應該讓有興趣的人學(包括歷史這門學科,我認為歷史使人明智,不應該這樣),我難以理解,文言不是僅僅只是一種古文化嗎?為什麼會被這樣唾棄,還是說文言真的沒用?


每學通一門語言就打開一個新的世界。「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束於教也。」——關於題主問的「為什麼」,古往今來沒有誰比莊子說得更透徹的了。

西方國家普遍在普及教育中放棄拉丁、希臘文是因為西方的主流現代民族語(法、英、德、意、西)都有五、六百年的歷史。民族語(白話)興起的時代正好就是文藝復興後印刷術發明以來知識爆炸的時代。不光是新知以白話推出,連古典知識(比如歐幾里得幾何原本)也是藉助白話才實現了普及。所以幾乎一切內核的西方知識都能被白話恰當地承載(現代)或妥善地封裝(古典)。所以對西方來說古語/文言真的不是那麼特別重要。

中國則完全是另一個樣,白話成為主流文化的媒介只有不到100年的光景。而且白話主要是用來引介西方文化,用當代漢語原創的帶有濃烈本土風格的堪稱經典的文化作品幾乎沒有——我說的不光是文學作品,包括一切人文和科學領域的創造。像法語的cliche(陳詞濫調),德語的Kitsch(媚俗),德語的Eigenvector(特徵向量)都是新生概念通過現代民族語而進入國際通行辭彙的。現代漢語里有這種東西嗎?反正孤陋寡聞如我者是找不出來。

說到底,現代漢語根本還不是一門成熟的語言,它還拖著一條長長的臍帶,需要隨時隨地從文言的知識庫中汲取養分。

話說回來,把古語和現代語割裂也是行不通的。譬如,英語中直接或間接來自拉丁語、希臘語的辭彙就佔到全部辭彙的60%以上。白話文運動伊始,魯迅的小說可以一炮打響,而胡適的《嘗試集》卻湮沒無聞,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在於後者把「白話」誤解成了「大眾語」,只是一味地俗,卻忘了文字有時必須洗鍊才能發揮出恰如其分的表現力來。這就是刻意割裂的誤區。所以,即便將來現代漢語進一步成熟,也不能把它跟文言一分兩截。

西方白話多與其文言大相徑庭(有的根本沒有繼承關係,如英語、德語同拉丁語),所以想學通古語代價也極大。漢語則不然,現代漢語跟文言的距離比諸現代希臘語同古希臘語以及現代阿拉伯語方言同古典阿拉伯語都差相彷彿。希臘人、阿拉伯人的古文素養也都不錯。處境差不多的日本,也沒有放棄古典日語(文語)和漢文(漢語文言)的教學。如此看來,西方放棄古文實是情非得已,中國若放棄古文就是不識好歹了。

一句話,如果覺得母語有用,文言就有用。

換個角度,什麼叫有用?腰裡別著個收音機,走到哪兒,把單田芳播到哪兒有用嗎?跳廣場舞有用嗎?去世界各地遊覽,隨地吐痰、到處插隊、亂寫亂畫有用嗎?看綜藝節目、捧網紅有用嗎?打手游吃雞、刷微信有用嗎?……對每個人來講,只要是以不妨礙他人為前提,自己覺得有意思的,就有用,否則就無用。


對普通人來說,文言的作用確實不大。就算在古代,文言也幾乎只有知識分子才能看懂(文盲字都不認識更何況文言文)。在古代,知識分子只是一小搓人,絕大部分是農民,但事實上,這並不影響我國古代文化的繁榮。

其實,現代社會也一樣。民國如此,當代亦是如此。文化的研究,傳承和弘揚基本都抗在了知識分子的肩上。而普羅大眾則是各司其職,為生存為生活而不斷奮鬥,在這奮鬥中,社會得以發展,歷史得以向前。而知識分子們所保存的文明的火種則以各種形式流入到大眾的生產生活之中。比如優秀的影視作品,經典的音樂,建築,甚至服裝……這些都有著深刻的文化印記。

因此,對待這個問題不必太過憂慮,文明的火種丟不掉,更何況還有一批人在一直守護著。

ps:個人愚見。


文言當然有用啦。

滅華分子的目標之一,就是要割裂中華文化之傳承。

他們看到中國人可以閱讀千年前的語文,就暴跳如雷。

他們看到漢字竟然能統一不同方言,就暴跳如雷。

他們看到方言人居然去學普通話,就暴跳如雷。

他們看到竟然有人搞國際漢語學校,就暴跳如雷。

說實話,為了看這些滅華分子暴跳如雷的樣子,文言就值得一學。


如果以此為謀生經濟,確實沒用,或不實用。

如果以此積澱學養,積累學識,提升格調,或承脈傳道,還是有用的。但不會標上文言文的稱呼,因為傳統文化絕不止於文言。


怎麼可能會沒用,我從商業價值講一講。

家父從小酷愛古典文學,畢業於某師範類院校中文系,當過教師、政府小官員後從事文字工作,現為國內某純文學雜誌主編。

家父在一個偶然的契機下寫了第一篇賦。目前他的賦在川內小有名氣,近幾年他的商業性質的賦作潤筆費都在10萬左右。

朋友圈截圖兩張。

為某酒業作的《山西賦》

《雙流賦》


推薦閱讀: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