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想參加一個論文比賽 主題是關於現代主義建築對中國建築影響的。想問問有沒有什麼推薦要讀的書


那必須推薦彼得·埃森曼的《現代建築的形式基礎》

事情要從1960年說起。

那時的彼得·埃森曼還是哥倫比亞大學建築系一名研究生。在經歷了沃爾特· 格羅皮烏斯建築事務所不成功的工作經歷後,年輕的埃森曼似乎對建築實踐失去了興趣。

在拿到碩士學位後,埃森曼選擇了去法國。為了滿足富布賴特獎學金的要求,他的法語必須達到熟練的程度。年輕的埃森曼每天學八小時,連學了八周。之後,他登上SS. 弗蘭德號去了法國。到了勒阿弗爾之後,埃森曼又上了去巴黎北站的聯運火車。下車後他急匆匆地打了輛計程車,然後用他最好的法語說想去聖心街,司機轉向埃森曼,用一種他從未聽過的惱怒而傲慢的語氣說:「我覺得你還是說英文吧。」於是彼得·埃森曼在巴黎的停留就這麼結束了——「FINIS(完)」。

1960年9 月中旬,彼得·埃森曼去了劍橋,受邀成為一年級設計課的代理老師。在這裡,他遇到了柯林·羅。學年結束時,教授萊斯利·馬丁爵士(Sir Leslie Martin)邀請埃森曼留下來接受全職教職,並建議他,一邊教書,一邊讀博。

日後彼得·埃森曼在被人問到,對於建築師,讀博的價值是什麼,埃森曼總是這麼回答的:"學會如何消停地坐上三年。"

身處劍橋的彼得·埃森曼

在1960年代的歐洲,能消停地坐上三年是一件奢侈的事。

對這一時期的歐洲而言,此時理想與宣言的芳華正從現代主義蒼白的牆體上褪落,烏托邦式理想社會的願景正欲崩頹,伴隨著徹骨的歷史割裂感,知識分子紛紛從集體的幻象中抽離開來:西方社會正在普遍經歷一場「知識論轉向」(epistemological turn)

法國「五月風暴」

K. 邁克爾· 海斯(K. Michael Hays)後來在他編著的《1968 年以來的建築理論》(Architecture Theory Since 1968)中寫道:「自1968 年以來……文化——作為一種既屬於個人又被個人擁有的東西,作為一種使自身領域之內一切事物自上而下地趨於飽和的沉澱物,作為合法性與反權威之間的界限——將不再能如我們期望的那樣自發地出現了,亦將不再是社會進程的必然結果,它現在必須通過更自覺的理論程序來不斷地構建、解構和重構。"

那是個動蕩的時代,也是大師和巨著井噴的時代。

在1963 至1968 這短短五年間,理論書籍如雨後春筍般出現,這其中就包括:符號及語言學研究——如羅蘭· 巴特的《符號學原理》和喬姆斯基的《句法理論的若干問題》;馬克思主義批判理論——如阿爾都塞的《保衛馬克思》、阿多諾的《否定的辯證法》以及居伊· 德波的《景觀社會》;精神分析學論述——如拉康的《文集》;後結構主義批評——如福柯的《詞與物》和德里達的《論文字學》;最後,影響後世的建築理論著述——阿爾多· 羅西的《城市建築學》、文丘里的《建築的複雜性和矛盾性》以及塔夫里的《建築學的理論和歷史》也都問世於這個時期。

而在所有這些著作出版之前,彼得·埃森曼因為「消停地坐上三年」,他已經完成了《現代建築的形式基礎》,可以說,他的這部論文預見了一種新的建築理論的到來。

2016年夏天,彼得· 埃森曼在整理工作室的時候,無意間找到了四十多封塵封已久的柯林· 羅的來信。這些信件寫於1963 年,其時埃森曼正在英國劍橋大學撰寫博士論文《現代建築的形式基礎》,而書信的內容正是羅給這篇論文的反饋。羅在其中一封信中向埃森曼提出了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你所說的『原理』不是普遍適用的嗎,那為何要單獨強調『現代』?」雖然信紙早就泛黃,但是導師柯林· 羅的字句透過名曰「威望精英」的打字機字體,如今依舊顯得充滿挑釁又不留顏面。而埃森曼最終的論文在回答這個問題的同時,也不動聲色地挑戰了他的老師。

1965年的彼得·埃森曼和格雷夫斯

就西方學術思想的發展歷程而言,20 世紀60年代這一歷史時期不只是順理成章的時間推移,而是一種更深層的「危機」時刻。埃森曼的「原理」,也就是形式之間的一系列不可化約的邏輯關係,正是這一危機之下的產物。

驟然興起的結構主義和後結構主義思潮,是一整套試圖認識人類知識的複雜性和不確定性的思想模型。可以窺知,埃森曼的「現代」概念正是一個奠基於結構主義和後結構主義思想的內向理論建構。他所倡導的建築學,針對的是這一特定歷史時刻的某種結構性轉變,他的建築理論亦是對上述這一知識論斷裂的回應。在這個意義上,埃森曼與其他結構主義、後結構主義知識分子同時期的理論工作是異曲同工的。

1960年代的彼得·埃森曼(左一)

在論文完成四十二年之後的2005 年,這本《現代建築的形式基礎》終於以德文譯本的形式首次付印。次年,英文原著才通過原版影印的方式出版,其格式和內容完全忠於最初打字稿的樣子。由於此前從未完整發表,這篇論文在此間四十餘年裡變得頗具神秘色彩。埃森曼本人回顧過往,認為這篇早早落筆卻又姍姍來遲的論著是他寫過的最重要也是最具決定意義的一本書。

該書可以大致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主要基於文字闡述,鋪陳了一種理論架構,它包括導言以及《形式之於建築》、《一般性建築形式的屬性》、《形式系統的發展方式》等三個章節;第二部分則結合文字和圖解對八個案例進行了形式分析,這些案例來自四位現代建築大師:弗蘭克· 勞埃德· 賴特、阿爾瓦· 阿爾托、勒· 柯布西耶及朱塞佩· 特拉尼。

選擇這四位建築師,無疑是作者當時內心思想掙扎的反映。賴特和阿爾托這兩個選擇可以說是埃森曼對他的官方導師萊斯利· 馬丁爵士(Sir Leslie Martin) 作出的艱難妥協。據傑弗里· 凱普尼斯(Jeffery Kipnis) 所說,作為一名現代主義風格的堅定倡導者,馬丁曾試圖「將埃森曼的博士論文推向抒情而人文(lyrical/humanist) 的方向」。另一方面, 柯布西耶和特拉尼這二者則反映了來自柯林· 羅的形式主義影響。正是1961 年夏天與羅一同遊歷歐洲的經歷,讓埃森曼學會了通過「精讀」來看見建築中的「不可見」。他的博士論文可以說是兩種不同的思想相互角力的產物——人文主義還是形式主義?前者最終成為批判的對象,而後者則成為批判的方法。但是,由於羅的形式主義手段依舊離不開一種預設的、不容辯駁的人文主義式的理想化傾向,他的形式主義對於埃森曼來說是不夠徹底的。雖然羅的影響極其深遠,但是埃森曼已經開始質疑其理論是否足以幫助他來理解、分析以及架構建築學的根本問題。

對於羅的質問——既然原理是普適的,為何要單講「現代」建築?——埃森曼在論文導言中是這樣回應的:「論文中出現的『現代』一詞作為限定語僅僅是對所選案例的指稱;文中討論的『原理』應被理解為是具有普遍適用性的。」這句話看似表達了對羅的認同,但他似是而非的語氣卻讓人讀下來漸生出一絲疑惑。他強調了「現代」作為形容詞的語法功能,表示它只是某組案例的標籤,僅此而已。這句話刻意且斷然地簡化了「現代」一詞本該具有的更為複雜的意味。他的話暗含了一種保留,甚至是迴避的態度。留白處顯現出更多疑問:是何種共通性質(風格、時期、意識形態抑或是其他?)使得一系列建築以「現代」之名被歸於同一範疇?「現代」這一具體概念中存在哪些內在特性,使其可以成為構建「一般性」建築原理的範例?最重要的是,到底是何種條件促使「現代」這一概念本身開始受到質疑?

我們在談論現代主義的時候,我們到底在討論什麼?

對中國建築師和研究者而言,我們雖然在傳統上被認為是西方建築學的局外人,但也正因如此,反而受惠於旁觀者的身份而有望施展同等水準的批判力量——不僅僅從西方建築學的外部,更是在中國建築學的內部。埃森曼在知識論斷裂的破曉寫就此文,而此時此刻的我們也身負同等緊迫的任務。有鑒於此,今天的我們在閱讀本書的時候,必應背負著一種責任感。


《《現代建築——一部批判的歷史》》


《現代建築理論》劉先覺

《透明性》科林羅

《現代建築:一部批判的歷史》弗蘭姆普頓

《現代建築語言》布魯諾.賽維


《走向新建築》,《光輝城市》。


幾位現代主義大師的書,密斯凡德羅,柯布西耶,路易康,賴特,阿爾瓦阿兒托。現代主義現在越來越融合地域性,個人認為其實地域主義的建築更符合時代發展。


除了上面提到的弗蘭姆普頓的兩本書,還有塔夫里的《現代建築》,也是研究現代建築史不可忽略的著作。


彼得·埃森曼的書不管書名中有沒有modern,他的建築和建築書在底層都是反現代的。要批判性的看,小心不要被帶偏了。

推薦一本個人認為有關現代建築的必讀書——柯布西耶的《走向新建築》。


也許我的回答比較商業,但是確實更實用。你多看看知名事務所的設計作品集,比如GMP,SOM,HPP這些,比那些純理論的書要容易理解,也容易學習吸收。畢竟,建築師最終是要通過設計實體項目並完成落地來實現他的目標的。


王受之的《世界現代建築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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