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心了。 更新:這個答案竟然火了,是我始料未及的(差點打成屎尿未及)。粗略看了一下評論,有些之前評論區回復了,有些問題比較有代表性,統一再回復一下。一、該女把私密事情告訴我。 因為我倆一起住公司給租的三室一廳,合住了兩年,另個屋常年沒人,我倆吃飯上班都在一起。她偶爾帶人回來住,也避不開我。我雖然看不慣她這樣,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也不會去評價什麼。她雖然海王吧,但真特別聰明,為人處事也特別會,除了花錢超級大手大腳,總地來說是個很夠意思的朋友。二、她老公真的不知道她的事嗎?這個我確實不清楚,該女生是這麼跟我說的。我跟那男的不熟,不知道他怎麼想。我就見過那男的一次,一塊吃了飯,那男的全程沒搭理我,我感覺對她態度也一般,估計知道她出軌也不能忍吧。也或者就是二人相處模式就那樣。關於她出軌,我總覺得紙包不住火,潛意識裡總覺得她會翻車,但現在好幾年了,風平浪靜。三、關於撩人技術無敵。這個除了她自己說(可能有吹噓嫌疑),我也是看到不少例子的。她男朋友同時就沒少於兩個過,還都是世俗意義上較為優質的那種。曾經我倆一塊逛商場,見到了一個帥哥,是真的挺帥,很高很白,長得像吳亦凡似的,我倆欣賞了一會,她就說,她要拿下。我必須不信啊,結果兩周以後,她就跟他約會去了。此前是完全陌生毫無交集的人!至於怎麼撩到手的,她說懶得跟我說。我其實對這個也不好奇。感覺是天賦,聽了也學不會的那種。四、對了,還有一個問題,該男為何非要娶她。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一開始我以為她收心了,兩人是真愛。但是事實證明不是。經評論區一妹子提醒,我猜大概是因為她表現得夠「乖」,她在該男面前確實是超級懂事、省心、賢惠。當時結婚前她有些苦惱,跟我吐槽准公婆對她不滿意,極力反對這樁婚姻。我說那怎麼辦?她說沒關係,男友那邊很堅定,她一定會嫁的。另外,小富二代沒正經工作,有個他爸給開的健身房。 原答案:認識一個女海王,長相一般,身材較好,撩人技術無敵,閱人無數,自稱沒有拿不下的男人。後來年紀漸長,找了個小富二代結婚了,公婆非常看不上,但老公非要娶。過上了賢妻良母的生活,天天秀美食,看著很賢惠。我感慨:也不錯了,最後一個有錢人把你收服了。她笑說:就憑他?我說我婚後出軌你信嗎?還不止一個你信嗎?我瞠目結舌。她:你也別為他抱不平了,他那點事我都知道,外面也養了不少魚。我知道他的,他不知道我的。算起來還是我虧了呢。 好吧,所以我知道了,「讓海王收心」,只能是另一個海王,海王和海王的巔峰對決,然後就是傳說中的「開放式婚姻」。 我想我就是海王,手機里都是小姑娘的號碼,女朋友無縫銜接,一邊發「分手吧」,一邊發「睡了嗎」。我收心了,但海王收心,只可能自己收拾,不是被別人收走了。 1. 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說話時總把「永遠」掛在嘴邊,哪兒有那麼多永遠,永遠就是用永生的時間,漸行漸遠。 知道永遠是多遠嗎?知道人是多麼善變嗎?知道自己是多麼脆弱嗎?知道人們多孤獨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那為什麼要說永遠? 我喜歡當下,當下是全部,此時此刻就是永遠。只有關注當下,人才不容易感到孤獨,因為關注當下的人,孤獨就是自己的整個世界。 我也不知道那場婚禮是怎麼回事,奇哥這麼冷靜淡定、飽讀詩書的人,忽然情緒就崩潰了,站在台上胡言亂語。 當時我根本沒注意到他有什麼不對,因為每次婚禮,除了工作,我更在乎的是能不能加得上伴娘的微信。 那天的伴娘很難看,但來的幾位嘉賓還不錯。其實我在跟其中一位伴娘說能不能幫我要嘉賓的微信,伴娘說那位嘉賓已經結婚了。我說,那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要個微信,瞧你把我想得那麼骯髒,結婚了就不能跟男生聊天了?什麼世道。 他卡殼的時候,我有點兒震驚,我以為是新娘的媽媽把火撒到他身上了。 不過回想起來又覺得怎麼可能,奇哥什麼事沒見過,那麼多書白讀了——當然鄭直肯定不會這麼說,這傢伙開口閉口都是書,卻還是把自己搭進了愛情的墳墓。 這書讀的,還不如我讀的呢。當然,我從不讀書,我讀姑娘,姑娘們就是一本本書,姑娘和姑娘是不一樣的,有些姑娘是言情小說——只能談戀愛不能結婚,有些姑娘是工具類的書——我看都不想看。 但因為工作的關係,不看也不行,這些年都是奇哥讀完告訴我這本書講的是什麼,可讓我討厭的,就是他每次講完最後都加一句:趕緊結婚吧。 催婚是傳染的,自己進入了牢籠,也想讓別人進去。這個跟生孩子一樣,都說生孩子多幸福,但誰也沒說過自己有多麼後悔生小孩。 鄭直結婚後,也開始教育我,讓我趕緊結婚。 生了孩子後,也天天給我講有孩子多麼好。 我就納悶了,鄭直還教育我呢,沒結婚前自己身邊的漂亮姑娘什麼時候數清楚過?這哥們兒比我小,還比我先結婚,現在竟然來教育我,我覺得我受到了侮辱。 鄭直在結婚前有個習慣,只要遇到比自己小的女孩子又不可能在一起的,就叫她妹妹。這個習慣是絕不能跟小玉說的。他結婚後,這個習慣越發嚴重,因為結了婚,這些姑娘就真的只能是妹妹了。 我記得這傢伙婚後有段日子特別喜歡出差,他手下的幾個小助理被弄得疲憊不堪,辭職的辭職,請假的請假,實在沒人用了,就給我打電話讓我冒充他的助理——拜託,攝影跟攝像能一樣嗎?攝像講究的是記錄,我們攝影拍攝出來要修圖,還要調色,我們是藝術家,我怎麼能給他當助理呢?當然,他每次都跟我說,給錢。低俗,藝術家是談錢的嗎?我不喜歡跟他談錢。但我要跟他談個事兒,我的事兒很簡單:你的那些妹妹到底來不來? 我承認我是外貌協會的,但這有錯嗎?我們的基因就是這麼設計的,好看意味著有更多可能生存下來,喜歡漂亮的有什麼問題?都是為了活著,有什麼問題?有時候,有個漂亮點兒的女孩子在身邊一起吃飯、幹活兒、喝咖啡,心情都能好很多。 誰能想到,瑪麗也知道鄭直的妹妹多,我就跟著他出差了幾次,瑪麗回到家翻我手機,看我又加了幾個姑娘後,十分生氣,非要跟著一起來,還美其名曰:「我在家也挺無聊,我陪你們一起拍東西吧,我也會拍。」 我女朋友叫瑪麗,很難聽的名字,她自己起的。她的審美在我眼中一直是審丑。 我們在一起一年多了,準確來說,累積起來一年多了。在一起後分分合合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至於什麼時候分什麼時候合,取決於我們的心情。用奇哥的話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晚上我們四個在一家日料店裡的「演出」。我之所以把它形容成演出,是因為那天充滿著戲劇化,充斥著幽默和搞笑,充盈著淚和血,是的,還有血。 那天我們拍完活兒,我問鄭直,你要不要帶個妹妹,要不然看我倆秀恩愛很尷尬。鄭直打開手機,開始尋覓,他尋覓的方式很有趣,早年間,他有無數個用於交友的 APP,搜索附近的人、微博定位……現在他結婚了,這些庫存自己留著也沒用,我就鼓勵他多拿出來給我們沒結婚的人分享。 他搜了下手機里的聯繫人,問:「你想要哪種類型的?」 我說,你隨便帶個人吧,但只有一個要求,漂亮。 鄭直說:「懂了。要比瑪麗還漂亮。」 我說,你真不愧是我兄弟。 那天,他帶了他的妹妹一起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洋洋。他的妹妹就在當地,是一個自由職業者。洋洋很漂亮,但說實話,我對她,真的沒有什麼感覺,我對天發誓。 因為那天,我是帶著女朋友瑪麗一起來的。 鄭直說:「這個日料包間是洋洋訂的,她非要盡地主之誼。」 我笑了笑說,好的,我不會跟嫂子說。 鄭直說:「滾。」 記憶總是會模糊,但很多人的第一印象總是令人無法忘懷。我記得那是一個夏天,洋洋穿著熱褲,格外吸引我的目光。我不認為多看女孩子兩眼能怎麼樣,這是男人的本能,喜歡好看的人怎麼了,基因就是這麼決定的啊。 但我沒想到,女人的敏感確實令人恐怖。 洋洋帶了兩瓶紅酒,我們一邊吃著青花魚和壽司,一邊碰著杯。 那家店的青花魚很好吃,外焦里嫩,魚肉入口即化,壽司新鮮,三文魚蘸著芥末,令人垂涎欲滴。 一開始彼此不太熟悉,所以只能通過吃飯來緩解尷尬,吃著吃著,菜沒了。 洋洋立刻起身,加了幾個菜。我心想,好大氣的姑娘。 我只敢想,不敢多說話,因為我無論說什麼,當天晚上都可能成為我上不了床的呈堂證供。可是瑪麗什麼都不說,弄得鄭直幾乎是崩潰的。 咱們吃飯總不能光吃飯吧,不能發展點兒其他事嗎? 於是鄭直開始講一些不好笑的段子,還時不時給大家倒酒。我知道他現在一定後悔死了,為什麼要組這個局,還不如回家刷一集電視劇。 他示意我也講兩句話,我示意他我要少說兩句。 我能怎麼辦,我也想多說兩句話啊,但瑪麗一直在斜眼看著我,我能做點兒啥呢?於是我埋頭吃飯,時不時端起酒杯喝上一口。 就這樣,時間慢慢地走,時針慢慢地轉,喝著喝著,就到了晚上九點,一瓶紅酒見了底。我夾了一塊三文魚刺身,放進嘴裡,忽然,沉默一晚的洋洋開了口,她臉紅撲撲的,顯然喝得有些多,她看著鄭直說:「鄭直,你一晚上怎麼這麼多話啊?說累了嗎?」 我倆笑了笑,鄭直也急了:「我還沒開始說呢!」 洋洋說:「你知道你為什麼不討人喜歡嗎?就是因為你話太多!女人都喜歡話少的男生,深沉才是美,懂嗎?」 說完,她看了看我,我看了看瑪麗,瑪麗看了眼鄭直,鄭直看了眼大家,我趕緊低下了頭。 鄭直最怕尷尬,於是他反擊道:「你什麼意思?你是想當二嫂嗎?」 這個玩笑開得真是有水平,瑪麗正玩兒著手機,忽然目光從手機里抽離出來,拿著手機,笑容尷尬地掛在了嘴邊。 房間里的笑聲此起彼伏,桌子上的菜似乎也開始舞動著自己的身軀。我倒上一杯酒,想看洋洋怎麼接這番難解的話。 誰也沒想到,洋洋也豁出去了:「我就是想當二嫂怎麼了?你吃醋了嗎?」 鄭直立刻端起酒杯,起身:「那恭喜你們。祝你們白頭到老。」然後轉身跟瑪麗說:「嫂子對不起啊,我錯了。」 我的微笑浮現在臉龐,尷尬因為一個段子化解了,我端起酒杯,給鄭直和洋洋敬酒。三個杯子碰出清脆的聲音,像山頂的風鈴,像遠方的太陽,點亮了夏日的夜空。忽然,一個更加清脆的聲音撞到了三個杯子上,這個聲音,像一聲雷,在夏日的夜空里點炸了剛才的夢。 瑪麗也端起了杯子。這一下,空氣好像凝固了,四個人都舉起了杯子,端著幹掉了杯中的酒。鄭直擦了把嘴巴,笑了:「看來吃醋的不是我啊!」 房間里就這麼熱鬧起來。 看吧,男人和女人有時候確實需要幾個兩性的段子才能讓氣氛更歡快。果然,時間開始變得飛快,我們聊了好多剛才不敢聊的話題,另一瓶紅酒也很快見了底。 我們說說笑笑,我們聊到過去,聊到未來,聊到對彼此的印象,聊到生活的煩惱。這個時候,瑪麗又開始掃興,她偷偷給我發了條信息:「走吧。」 真掃興,出來玩兒何必呢?我假裝沒看到,瞟了眼鄭直。這傢伙顯然也喝多了,但他看懂了我的眼神,跟洋洋說:「我覺得,我們可以再要一瓶,最後一瓶,喝完咱們就走。」 洋洋也喝多了:「一瓶不夠,要兩瓶吧!」 我們幾乎是一起說,夠了夠了。 洋洋端起酒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好,就要一瓶,但,我要喝清酒!」 「最好別摻酒,容易多。」瑪麗終於說話了。 我不知道怎麼接,看了看鄭直。鄭直這笨蛋,就知道笑,不知道是不是喝傻了。 我鼓起勇氣,又看了眼洋洋。 洋洋沒看我,她站起來,看著天花板,轉著圈,大聲地說:「我喝酒就是為了——醉啊!服務員,我要點一瓶——一滴入魂!」 說完,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我轉頭看了看瑪麗,她滿臉寫著低落,像內心壓抑著怒火,卻又不知所措。 2. 語言是最大的祝福,也是最大的詛咒。 有人說口乃心之門戶,也有人說喝了酒口是心非,有人說酒後吐真言,也有人說酒後說的話都不能算。 這就是我一直不喜歡這些讀書人的原因,他們說的話,放在一起都是矛盾的。 一會兒男兒膝下有黃金,一會兒大丈夫能屈能伸。 一會兒宰相肚裡能撐船,一會兒有仇不報非君子。 一會兒喝酒有害身體健康,一會兒高興了就應該喝上兩杯。 人啊,高興就好,哪兒那麼多條條框框。 好在那天,大家都很高興。鄭直一直開著「二嫂」的玩笑,每個段子都離不開「二嫂」,他一邊開玩笑,一邊跟瑪麗說:「沒關係大嫂,您先玩兒手機。」 瑪麗一邊跟著笑,一邊也喝起了酒。 那天晚上,我們又喝了兩瓶清酒。 喝到興奮處,大家哼著歌,說說笑笑,飄飄欲仙。酒是個好東西,能讓人開心。 那天洋洋很激動,把酒打翻了好幾次,有些潑在桌子上,有些灑在她的大白腿上。如果瑪麗不在,我肯定遞過去一張紙巾,幫她擦擦,順便……唉,我這麼想好猥瑣,不能表現出猥瑣的樣子,雖然喝了酒,但還是要保證自己只愛瑪麗。 好累。 他們結了婚的是多麼想不開。 鄭直倒好,不給洋洋遞紙也就算了,還一個勁兒說:「哎呀!注意點兒啊,別灑啊,這酒挺貴的。」引來洋洋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地打過去。 我抬頭看了看時鐘,已經十一點了,我扭頭看了眼瑪麗,她的笑容也漸漸浮現在了臉上。唉,不容易,她終於知道,這一切都是在開玩笑的。 女人啊,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是開玩笑,什麼時候是認真的。能說出來的話,往往做不出來;能做的事情,往往也就不會說了。瑪麗你想,我要能跟別人有什麼,怎麼可能帶你一起出來呢?好在你也想通了。我們繼續在飯桌上說說笑笑,我把手放在瑪麗的手上,直到洋洋講了個什麼,一巴掌把紅酒杯打倒在桌子上,我撒開了手。 忽然,酒杯碎了,玻璃碎了一桌,一塊堅硬的玻璃碎片划過了她的手指,一絲紅色的東西崩裂了出來。我分不清是血還是剩餘的紅酒,直到那紅色開始變多,我才忽然意識到,壞了,是血。 我和鄭直同時站了起來,把手上拿著的餐巾紙遞了過去。 真不小心,喝個酒還能見紅。 就在這時,瑪麗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她嚴肅地看著我,像是要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她沖著我搖搖頭,我看了眼鄭直,他已經把餐巾紙遞給了洋洋。洋洋擦著手上的血,哈哈大笑。我安靜地坐了下來,等待著這一場局的結束。 我再次把手放回瑪麗的手上,不知道是不是空調過低的緣故,我感到她的手十分冰涼。 那一晚,我忘記是怎麼收場的了,只記得,北方的夏天溫差很大,剛剛還是熾熱的夏天,到了深夜一切又顯得特別冷清。 我隱隱約約記得好像去唱了歌,還吃了夜宵。我記得看到了那座小城夜空中的霓虹燈,看到了酒吧街上的男男女女。我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這座城市的地面。我的臉好像貼在了地面上,我的胸膛似乎和地面融合了,被地面融化了,我的精神好像被地面融解了。我的腦袋似乎和地面有著深刻的撞擊,以至於我第二天早上起床時,腦袋上頂著一個巨大的包。 嗯,我確實喝多了。 第二天一早,我努力地睜開了眼。沒想到,我是在床上的,瑪麗竟然沒有讓我睡沙發,瑪麗還在睡覺,我一個鯉魚打挺,急急忙忙到了片場。我不記得昨天晚上自己怎麼脫掉的衣服,但一覺醒來,覺得自己煥然一新。 到了現場,鄭直已經架上了機器,看我來了,笑著丟來一節電池,說:「昨天你喝大了。」 廢話,還用你說? 我拿了塊新電池給他遞了過去。 他一邊檢查著設備,一邊小聲地說:「忘了告訴你啊,今天早上,洋洋起床讓我代她向嫂子道歉,說昨天喝大了,開玩笑過頭了。」 我說開了什麼玩笑,我都忘了。 他說:「就大嫂、二嫂那個。」 我笑了,說,放心吧,早上起來看瑪麗睡得比誰都香,我走了她都沒起來。 「真沒生氣啊?」鄭直小心地問我。 真的沒有生氣,女人我還不懂啊。如果生氣了,我昨天肯定就睡沙發了,她還能幫我把衣服脫掉放我上床上睡啊。再說了,要是跟姑娘發生點兒啥關係,那還不得偷偷發生啊,誰還能在飯局裡當著媳婦兒的面就開始了?還大嫂二嫂的,有病嗎,這都不符合常識和邏輯好嗎? 鄭直看著我說:「那你覺得有必要當面道歉嗎?」 我說當然沒必要了,讓她倆別見面了。但說實話,我挺喜歡那姑娘的。昨天要不是瑪麗硬攔著,我早去加微信了。當然,那是你妹妹,加了也沒別的意思啊,就是多交個朋友。 鄭直打斷我:「我把嫂子微信推給她了,她們應該加上了,你要想要,你自己找她去。」 我一下子著急了,你什麼意思啊,鄭直,你這是擾亂我家庭生活啊!你把她倆放在一起,這能聊出點兒啥?萬一她倆為了我打起來怎麼辦?你還讓我找瑪麗要別的姑娘微信,你太孫子了,我不給你拍了,錢不要了,我很生氣! 「你別生氣啊!」鄭直說,「其實你心裡也在偷著樂吧。」 我說,不生氣也行,你趕緊把洋洋的微信推給我。 「好,那請我吃火鍋。」鄭直說。 就這樣,我用一頓火鍋,要到了洋洋的微信。 其實我也不準備跟她說點兒什麼,更不知道應該說點兒什麼,這些年我追女孩子的經驗是這樣的,無論對方說什麼,我都講一番跟這個事兒有關,其實也沒關的話語。女人啊,才不管什麼邏輯、真假、過去、未來,女人就關心情緒和當下。比如她說好喜歡這件衣服。我的回答往往是,哇,是嗎?你穿起來一定特別好看。我是把妹大神,前些日子,我在街上搭訕女孩子,女生說,她在等男朋友。這麼複雜的情形我都能接:你男朋友真有福氣,能讓你這麼漂亮的姑娘等。結果還是加上微信了。 加了洋洋,我也沒主動發過信息,誰叫我家那位盯得緊呢。 結果我剛一加上她不久,她給我回了這麼一條:「大叔你好。」 我差點兒一口水噴出來,叫誰大叔呢? 她繼續發:「我剛給姐姐發了條信息,原話是這樣的:姐姐好,昨天我喝大了,玩笑開過了,向您道歉。我有兩張水族館的票,請您跟大叔一起看。還加了一句:我就不去啦。我也沒買我自己的啊。笑臉。」又發了一句:「姐姐過了很久,回了我四個字:謝謝,不了。」 接下來給我發了截圖,我仔細一看,幾乎一個字也不差。 我剛準備說點兒啥,她繼續回:「大叔,你能讓姐姐別生我氣了嗎?我最怕漂亮姐姐生氣了,我沒想當二嫂,跟鄭直哥開玩笑的,你幫我說說,我不喜歡大叔。我都叫你大叔了,我真不喜歡你。」 這姑娘,咋這麼可愛。 我說,好,那……你那兩張票也別浪費了啊,要不咱倆去看? 她回:「大叔,千萬別,姐姐看到了會殺我的。我明天給你們寄過去,你們在哪個酒店?」又回:「不用了不用了,我直接寄給鄭直哥。」 我拿著手機,笑了。這孩子,像個傻子一樣,純真直白、簡單純粹,怕惹事、怕得罪人。她還喋喋不休,又發了條:「拜拜,大叔。」加了個調皮的表情。 第二天,我把留言給鄭直看。鄭直也笑了,說:「單純吧,可愛吧,你要單身絕對會喜歡上她。」 我不服氣,說,什麼意思啊?我不單身就不能喜歡她了?何況,我本來就單身啊,今天,我們都單身。不,明天也是。 鄭直瞪了我一眼,舉起左手的無名指,一枚明晃晃的戒指,差點兒晃瞎我的眼睛,他說:「謝謝,哥們兒我結婚了。」說完走了。 嘚瑟啥,戴著枚戒指,還以為多佔便宜,殊不知,一枚戒指,鎖住了自己的一生。這傢伙還不清楚戒指多貴呢,這戒指,買下的是你這一生的自由,傻了吧唧的,都不知道,一顆鑽石,限制自己半輩子,划得來嗎? 我可不能活成他這個模樣。 我吹著口哨,回到酒店。 我打開房間門,把機器放在門後,拍了拍身上的土,看見瑪麗正坐在床上,看著言情劇。我走進房間,她還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我也看了眼電視上那濫情的台詞,趕緊脫掉衣服,走進浴室。我洗了個澡,擦乾淨身體,出了浴室,見她還是趴在床上,活在電視里。我穿上睡衣,爬上了床,風馳電掣般爬到她的身上,被她孔武有力地一腳踢下了床。接著,她面不改色地說了聲:「滾,睡沙發。」 我呆若木雞地坐在了地上。 她看了我一眼,說:「你要不睡沙發,我睡。」 我站了起來,抱著被子,朝沙發走去。 3. 比語言更可怕的,是女人的嫉妒心。 這是我媽媽告訴我的。 小的時候,我記得因為爸爸回到家,身上多了一根黃色的長頭髮,媽媽盤根問底追本溯源,最後,什麼也沒問出來。於是媽媽費盡心思去調查爸爸,還找了私人偵探。 結果,查出來兩件事:第一件,爸爸在外面確實有人;第二件,這根黃色的頭髮其實是她自己的。 小時候我特別痛恨我爸爸,沒事在外面找什麼女人。我學著媽媽的語氣,在日記本上寫著:他作為一個男人,根本沒有盡到對家庭的責任! 隨著我長大,從男孩變成男人,我越來越懂我爸爸了。他隱瞞得這麼好,不就是為了家庭穩定嗎?他都這麼努力了,還怪他幹嗎?他們互相都不愛彼此了,為什麼非要在一起呢? 後來爸爸提出離婚時,媽媽後悔了。她哭著說真不應該找私人偵探,誰也經不住查。我知道,媽媽離婚後更寂寞了。 我長大後,隱約能感覺到媽媽在外面應該也有一個人,但那個時候,我已經不在乎了,他們有他們的生活,我有我的日子。 「日子」這個詞對我來說是可怕的,不過最可怕的,還是女人的嫉妒心。我在沙發上睡了一夜,聽到房間里的她也在翻來覆去,我知道今天晚上的她輾轉反側,但她就是不跟我說話。 每次我走進房間,她都面無表情地看我一眼,我知道,這不是聊天的好時機。 就這樣,我在沙發上睡到了天亮。 過了幾天,我們拍完了戲,鄭直要留在這兒收尾,我和瑪麗先回。從這個小城到北京的高鐵很方便,有些車次只要三個多小時,但在路上,我們一句話也沒說,那時間漫長得像過了三天。 我看著窗外匆匆而過的建築,看著轉瞬即逝的大樹,像看見了我曾告別過的那些人,像看見我即將要說再見的瑪麗。總之,心情怪怪的。 我也不知道再見的意思是不是再也不見,但下了火車,我還是跟她說了句再見。 她愣在原地,眼睛裡寫著一些吃驚,說:「曉睿,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句話嗎?」 正常情況,這句話,應該是「我愛你」,於是我張口就來。 「不是這句。」她說。 那是哪一句?我摸了摸頭,有些不知所措。 「你欠我一句道歉。」她一個字一個字,從嘴巴里蹦出。 人群繼續遊走著晃動著,高鐵廣播繼續播放著。我當然知道,在女人面前,無論你多有理,都是你沒理。就算你什麼邏輯都對,女人還有最後一招:「你為什麼吼我?」還有那句萬能的話:「你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是怎麼回事?」 所以,我沒有反駁,走了過去,一把摟住她,說,好,我錯了。 雖然我並不知道錯在了哪兒。 她用力甩開我的手,說:「你!你還真的跟她有點兒啥是吧?」 我跟誰啊?有點兒什麼啊?我又迷糊了。 她像一挺機關槍,突突著我:「我是說,你們還都跟我道歉,怎麼,她道歉完你道歉,你們商量好的吧?你還跟她成一夥了,你們……在我眼皮底下調情,把我當成什麼了?我還成電燈泡了?我算什麼啊?你別忘了我跟你在一起多久了,你忘了你在老家的時候我就陪在你身邊嗎?你現在出息了,來北京了,當了個破攝影師,認識幾個姑娘,你就嘚瑟是吧?你不就瞧不起我嗎?那我回老家總可以了吧?你有什麼了不起啊……」 又來了,這女人,只要發飆、生氣了,每次失控,就各種事情放在一起聯想,過去、未來在她的腦海里都變成了現在。 她一會兒講的是事實,一會兒講的是情緒,當然,我也分不清她到底在說什麼,只能先讓她把情緒發泄完,再解釋。結果這一回,她剛發泄完,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她就轉身跑出了火車站。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追還是不追。 算了,不追了,畢竟,女人不能慣。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回家的路上,我想起了和她的種種,我剛認識她時,我還在讀高中。 我們不在一個班,她是我學妹。 我那個時候長得帥啊,現在當然也帥,學習成績又好,她就像個小迷妹一樣瘋狂地追在我屁股後面,一會兒送花,一會兒看我打籃球。後來我來北京讀書,跟她也就一個學期能見一面,她還是像個痴貨,整天發簡訊問我大城市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我一直把她當妹妹,從未有過什麼想法。 再後來我們大學畢業,她在家鄉找了個男人結婚了,沒生孩子。可結婚才幾個月,那男的喝酒喝大了,掉到井裡淹死了,但在此之前,她剛剛和他吵了一架,所以他死之後,她一直覺得跟自己有關,自責了好長時間。 後來她來到北京找我,我開導她,我說這些都不怪她,這些都是命。 她才逐漸走出了自己的悲劇,甚至自己也可以喝上兩杯了,也越來越喜歡跟我在一起了。 我不記得我們第一次發生關係是什麼時候了,只是記得,她完事兒後給我聽了首歌,挺好聽的,後來才知道,是周杰倫的《我不配》。 我瞬間保護欲就上來了,我說,你就當我女朋友吧,我來幫你徹底走出來。 她羞羞澀澀地說好。就這樣,我們確定了男女朋友關係。我倒是無所謂,我可以同時擁有好多個女朋友,做好事嘛,我從來不留姓名。 每次她見到我身邊的這些好朋友,總是隻言片語、沉默寡言。如果見到誰帶來個漂亮點兒的女孩子,她總是悄悄地跟我說:「她們好美啊。」然後回到家,就沖著我聲嘶力竭地喊:「你以後不準多看她們。」 我感受到了她的自卑,這種自卑總會變成對我的控制,這一點令我很不爽。最低 0.3 元/天開通會員,查看完整內容 購買該電子書查看完整內容 電子書 我們總是孤獨成長 李尚龍磨鐵圖書出版社¥22.50 會員免費 不知道在哪裡看到的:男人最喜歡的兩件事:拉良家婦女下水,勸風塵女子從良女人最喜歡的兩件事:叫直男去死,讓渣男收心 我只能說,當你們發現,自己喜歡的對象是海王,盡量遠離吧。千萬別抱著,我是特別的那個,我能改變他。作為一個海王,我們收心只是我們自己覺得累了,沒意思,或者到時間收心了,而你正好出現。是收心了→你出現而不是你出現→收心了。 不可能的,否則就不是海王了大家的留言,我儘力都回復了,有些是真的沒看到。我真的不推薦大家跟海王談戀愛,沒有一定的手段,你根本降不住。找個好人,自己也省心。就海王的手段,你根本比不過。基本沒我搞不定的異性,哪怕談戀愛了,我覺得不行,分手了,前任也會頻頻聯繫我,求複合。甚至有分手近4年的前任,來關心我最近的生活狀態。因為覺得,錯過我,找不到更好的了。我真的有那麼好么?並不是,但是我會營銷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有那麼好。而且一個海王,能為生活,感情帶來的激情,才是讓人最難割捨的。但是就我的經歷而言,平淡的生活,才是最好的。我跟對象,天天住一起,各忙各的,一天也沒多少句交流,完全進入老夫老妻模式。中間我一度覺得,太平淡了,讓我不滿足。後來更成熟了,才明白,生活,就是平淡簡單,才是生活。天天激情,那是電視劇。我也不是18歲的我了,經不起時間,精力上的消耗了,也懶得天天抱著手機回復微信了,懶得去維持我的魚塘了。我現在,就想簡簡單單,結婚生子,組建家庭,承擔義務和責任。老了,就去我家山頭,種地餵雞。 推薦閱讀:
更新:這個答案竟然火了,是我始料未及的(差點打成屎尿未及)。粗略看了一下評論,有些之前評論區回復了,有些問題比較有代表性,統一再回復一下。
一、該女把私密事情告訴我。
因為我倆一起住公司給租的三室一廳,合住了兩年,另個屋常年沒人,我倆吃飯上班都在一起。她偶爾帶人回來住,也避不開我。
我雖然看不慣她這樣,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也不會去評價什麼。她雖然海王吧,但真特別聰明,為人處事也特別會,除了花錢超級大手大腳,總地來說是個很夠意思的朋友。
二、她老公真的不知道她的事嗎?
這個我確實不清楚,該女生是這麼跟我說的。我跟那男的不熟,不知道他怎麼想。我就見過那男的一次,一塊吃了飯,那男的全程沒搭理我,我感覺對她態度也一般,估計知道她出軌也不能忍吧。也或者就是二人相處模式就那樣。
關於她出軌,我總覺得紙包不住火,潛意識裡總覺得她會翻車,但現在好幾年了,風平浪靜。
三、關於撩人技術無敵。
這個除了她自己說(可能有吹噓嫌疑),我也是看到不少例子的。
她男朋友同時就沒少於兩個過,還都是世俗意義上較為優質的那種。曾經我倆一塊逛商場,見到了一個帥哥,是真的挺帥,很高很白,長得像吳亦凡似的,我倆欣賞了一會,她就說,她要拿下。我必須不信啊,結果兩周以後,她就跟他約會去了。此前是完全陌生毫無交集的人!
至於怎麼撩到手的,她說懶得跟我說。我其實對這個也不好奇。感覺是天賦,聽了也學不會的那種。
四、對了,還有一個問題,該男為何非要娶她。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一開始我以為她收心了,兩人是真愛。但是事實證明不是。經評論區一妹子提醒,我猜大概是因為她表現得夠「乖」,她在該男面前確實是超級懂事、省心、賢惠。
當時結婚前她有些苦惱,跟我吐槽准公婆對她不滿意,極力反對這樁婚姻。我說那怎麼辦?她說沒關係,男友那邊很堅定,她一定會嫁的。
另外,小富二代沒正經工作,有個他爸給開的健身房。
原答案:
認識一個女海王,長相一般,身材較好,撩人技術無敵,閱人無數,自稱沒有拿不下的男人。
後來年紀漸長,找了個小富二代結婚了,公婆非常看不上,但老公非要娶。過上了賢妻良母的生活,天天秀美食,看著很賢惠。
我感慨:也不錯了,最後一個有錢人把你收服了。
她笑說:就憑他?我說我婚後出軌你信嗎?還不止一個你信嗎?
我瞠目結舌。
她:你也別為他抱不平了,他那點事我都知道,外面也養了不少魚。我知道他的,他不知道我的。算起來還是我虧了呢。
好吧,所以我知道了,「讓海王收心」,只能是另一個海王,海王和海王的巔峰對決,然後就是傳說中的「開放式婚姻」。
我想我就是海王,手機里都是小姑娘的號碼,女朋友無縫銜接,一邊發「分手吧」,一邊發「睡了嗎」。我收心了,但海王收心,只可能自己收拾,不是被別人收走了。
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說話時總把「永遠」掛在嘴邊,哪兒有那麼多永遠,永遠就是用永生的時間,漸行漸遠。
知道永遠是多遠嗎?知道人是多麼善變嗎?知道自己是多麼脆弱嗎?知道人們多孤獨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那為什麼要說永遠?
我喜歡當下,當下是全部,此時此刻就是永遠。只有關注當下,人才不容易感到孤獨,因為關注當下的人,孤獨就是自己的整個世界。
我也不知道那場婚禮是怎麼回事,奇哥這麼冷靜淡定、飽讀詩書的人,忽然情緒就崩潰了,站在台上胡言亂語。
當時我根本沒注意到他有什麼不對,因為每次婚禮,除了工作,我更在乎的是能不能加得上伴娘的微信。
那天的伴娘很難看,但來的幾位嘉賓還不錯。其實我在跟其中一位伴娘說能不能幫我要嘉賓的微信,伴娘說那位嘉賓已經結婚了。我說,那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要個微信,瞧你把我想得那麼骯髒,結婚了就不能跟男生聊天了?什麼世道。
他卡殼的時候,我有點兒震驚,我以為是新娘的媽媽把火撒到他身上了。
不過回想起來又覺得怎麼可能,奇哥什麼事沒見過,那麼多書白讀了——當然鄭直肯定不會這麼說,這傢伙開口閉口都是書,卻還是把自己搭進了愛情的墳墓。
這書讀的,還不如我讀的呢。當然,我從不讀書,我讀姑娘,姑娘們就是一本本書,姑娘和姑娘是不一樣的,有些姑娘是言情小說——只能談戀愛不能結婚,有些姑娘是工具類的書——我看都不想看。
但因為工作的關係,不看也不行,這些年都是奇哥讀完告訴我這本書講的是什麼,可讓我討厭的,就是他每次講完最後都加一句:趕緊結婚吧。
催婚是傳染的,自己進入了牢籠,也想讓別人進去。這個跟生孩子一樣,都說生孩子多幸福,但誰也沒說過自己有多麼後悔生小孩。
鄭直結婚後,也開始教育我,讓我趕緊結婚。
生了孩子後,也天天給我講有孩子多麼好。
我就納悶了,鄭直還教育我呢,沒結婚前自己身邊的漂亮姑娘什麼時候數清楚過?這哥們兒比我小,還比我先結婚,現在竟然來教育我,我覺得我受到了侮辱。
鄭直在結婚前有個習慣,只要遇到比自己小的女孩子又不可能在一起的,就叫她妹妹。這個習慣是絕不能跟小玉說的。他結婚後,這個習慣越發嚴重,因為結了婚,這些姑娘就真的只能是妹妹了。
我記得這傢伙婚後有段日子特別喜歡出差,他手下的幾個小助理被弄得疲憊不堪,辭職的辭職,請假的請假,實在沒人用了,就給我打電話讓我冒充他的助理——拜託,攝影跟攝像能一樣嗎?攝像講究的是記錄,我們攝影拍攝出來要修圖,還要調色,我們是藝術家,我怎麼能給他當助理呢?當然,他每次都跟我說,給錢。低俗,藝術家是談錢的嗎?我不喜歡跟他談錢。但我要跟他談個事兒,我的事兒很簡單:你的那些妹妹到底來不來?
我承認我是外貌協會的,但這有錯嗎?我們的基因就是這麼設計的,好看意味著有更多可能生存下來,喜歡漂亮的有什麼問題?都是為了活著,有什麼問題?有時候,有個漂亮點兒的女孩子在身邊一起吃飯、幹活兒、喝咖啡,心情都能好很多。
誰能想到,瑪麗也知道鄭直的妹妹多,我就跟著他出差了幾次,瑪麗回到家翻我手機,看我又加了幾個姑娘後,十分生氣,非要跟著一起來,還美其名曰:「我在家也挺無聊,我陪你們一起拍東西吧,我也會拍。」
我女朋友叫瑪麗,很難聽的名字,她自己起的。她的審美在我眼中一直是審丑。
我們在一起一年多了,準確來說,累積起來一年多了。在一起後分分合合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至於什麼時候分什麼時候合,取決於我們的心情。用奇哥的話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晚上我們四個在一家日料店裡的「演出」。我之所以把它形容成演出,是因為那天充滿著戲劇化,充斥著幽默和搞笑,充盈著淚和血,是的,還有血。
那天我們拍完活兒,我問鄭直,你要不要帶個妹妹,要不然看我倆秀恩愛很尷尬。鄭直打開手機,開始尋覓,他尋覓的方式很有趣,早年間,他有無數個用於交友的 APP,搜索附近的人、微博定位……現在他結婚了,這些庫存自己留著也沒用,我就鼓勵他多拿出來給我們沒結婚的人分享。
他搜了下手機里的聯繫人,問:「你想要哪種類型的?」
我說,你隨便帶個人吧,但只有一個要求,漂亮。
鄭直說:「懂了。要比瑪麗還漂亮。」
我說,你真不愧是我兄弟。
那天,他帶了他的妹妹一起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洋洋。他的妹妹就在當地,是一個自由職業者。洋洋很漂亮,但說實話,我對她,真的沒有什麼感覺,我對天發誓。
因為那天,我是帶著女朋友瑪麗一起來的。
鄭直說:「這個日料包間是洋洋訂的,她非要盡地主之誼。」
我笑了笑說,好的,我不會跟嫂子說。
鄭直說:「滾。」
記憶總是會模糊,但很多人的第一印象總是令人無法忘懷。我記得那是一個夏天,洋洋穿著熱褲,格外吸引我的目光。我不認為多看女孩子兩眼能怎麼樣,這是男人的本能,喜歡好看的人怎麼了,基因就是這麼決定的啊。
但我沒想到,女人的敏感確實令人恐怖。
洋洋帶了兩瓶紅酒,我們一邊吃著青花魚和壽司,一邊碰著杯。
那家店的青花魚很好吃,外焦里嫩,魚肉入口即化,壽司新鮮,三文魚蘸著芥末,令人垂涎欲滴。
一開始彼此不太熟悉,所以只能通過吃飯來緩解尷尬,吃著吃著,菜沒了。
洋洋立刻起身,加了幾個菜。我心想,好大氣的姑娘。
我只敢想,不敢多說話,因為我無論說什麼,當天晚上都可能成為我上不了床的呈堂證供。可是瑪麗什麼都不說,弄得鄭直幾乎是崩潰的。
咱們吃飯總不能光吃飯吧,不能發展點兒其他事嗎?
於是鄭直開始講一些不好笑的段子,還時不時給大家倒酒。我知道他現在一定後悔死了,為什麼要組這個局,還不如回家刷一集電視劇。
他示意我也講兩句話,我示意他我要少說兩句。
我能怎麼辦,我也想多說兩句話啊,但瑪麗一直在斜眼看著我,我能做點兒啥呢?於是我埋頭吃飯,時不時端起酒杯喝上一口。
就這樣,時間慢慢地走,時針慢慢地轉,喝著喝著,就到了晚上九點,一瓶紅酒見了底。我夾了一塊三文魚刺身,放進嘴裡,忽然,沉默一晚的洋洋開了口,她臉紅撲撲的,顯然喝得有些多,她看著鄭直說:「鄭直,你一晚上怎麼這麼多話啊?說累了嗎?」
我倆笑了笑,鄭直也急了:「我還沒開始說呢!」
洋洋說:「你知道你為什麼不討人喜歡嗎?就是因為你話太多!女人都喜歡話少的男生,深沉才是美,懂嗎?」
說完,她看了看我,我看了看瑪麗,瑪麗看了眼鄭直,鄭直看了眼大家,我趕緊低下了頭。
鄭直最怕尷尬,於是他反擊道:「你什麼意思?你是想當二嫂嗎?」
這個玩笑開得真是有水平,瑪麗正玩兒著手機,忽然目光從手機里抽離出來,拿著手機,笑容尷尬地掛在了嘴邊。
房間里的笑聲此起彼伏,桌子上的菜似乎也開始舞動著自己的身軀。我倒上一杯酒,想看洋洋怎麼接這番難解的話。
誰也沒想到,洋洋也豁出去了:「我就是想當二嫂怎麼了?你吃醋了嗎?」
鄭直立刻端起酒杯,起身:「那恭喜你們。祝你們白頭到老。」然後轉身跟瑪麗說:「嫂子對不起啊,我錯了。」
我的微笑浮現在臉龐,尷尬因為一個段子化解了,我端起酒杯,給鄭直和洋洋敬酒。三個杯子碰出清脆的聲音,像山頂的風鈴,像遠方的太陽,點亮了夏日的夜空。忽然,一個更加清脆的聲音撞到了三個杯子上,這個聲音,像一聲雷,在夏日的夜空里點炸了剛才的夢。
瑪麗也端起了杯子。這一下,空氣好像凝固了,四個人都舉起了杯子,端著幹掉了杯中的酒。鄭直擦了把嘴巴,笑了:「看來吃醋的不是我啊!」
房間里就這麼熱鬧起來。
看吧,男人和女人有時候確實需要幾個兩性的段子才能讓氣氛更歡快。果然,時間開始變得飛快,我們聊了好多剛才不敢聊的話題,另一瓶紅酒也很快見了底。
我們說說笑笑,我們聊到過去,聊到未來,聊到對彼此的印象,聊到生活的煩惱。這個時候,瑪麗又開始掃興,她偷偷給我發了條信息:「走吧。」
真掃興,出來玩兒何必呢?我假裝沒看到,瞟了眼鄭直。這傢伙顯然也喝多了,但他看懂了我的眼神,跟洋洋說:「我覺得,我們可以再要一瓶,最後一瓶,喝完咱們就走。」
洋洋也喝多了:「一瓶不夠,要兩瓶吧!」
我們幾乎是一起說,夠了夠了。
洋洋端起酒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好,就要一瓶,但,我要喝清酒!」
「最好別摻酒,容易多。」瑪麗終於說話了。
我不知道怎麼接,看了看鄭直。鄭直這笨蛋,就知道笑,不知道是不是喝傻了。
我鼓起勇氣,又看了眼洋洋。
洋洋沒看我,她站起來,看著天花板,轉著圈,大聲地說:「我喝酒就是為了——醉啊!服務員,我要點一瓶——一滴入魂!」
說完,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我轉頭看了看瑪麗,她滿臉寫著低落,像內心壓抑著怒火,卻又不知所措。
語言是最大的祝福,也是最大的詛咒。
有人說口乃心之門戶,也有人說喝了酒口是心非,有人說酒後吐真言,也有人說酒後說的話都不能算。
這就是我一直不喜歡這些讀書人的原因,他們說的話,放在一起都是矛盾的。
一會兒男兒膝下有黃金,一會兒大丈夫能屈能伸。
一會兒宰相肚裡能撐船,一會兒有仇不報非君子。
一會兒喝酒有害身體健康,一會兒高興了就應該喝上兩杯。
人啊,高興就好,哪兒那麼多條條框框。
好在那天,大家都很高興。鄭直一直開著「二嫂」的玩笑,每個段子都離不開「二嫂」,他一邊開玩笑,一邊跟瑪麗說:「沒關係大嫂,您先玩兒手機。」
瑪麗一邊跟著笑,一邊也喝起了酒。
那天晚上,我們又喝了兩瓶清酒。
喝到興奮處,大家哼著歌,說說笑笑,飄飄欲仙。酒是個好東西,能讓人開心。
那天洋洋很激動,把酒打翻了好幾次,有些潑在桌子上,有些灑在她的大白腿上。如果瑪麗不在,我肯定遞過去一張紙巾,幫她擦擦,順便……唉,我這麼想好猥瑣,不能表現出猥瑣的樣子,雖然喝了酒,但還是要保證自己只愛瑪麗。
好累。
他們結了婚的是多麼想不開。
鄭直倒好,不給洋洋遞紙也就算了,還一個勁兒說:「哎呀!注意點兒啊,別灑啊,這酒挺貴的。」引來洋洋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地打過去。
我抬頭看了看時鐘,已經十一點了,我扭頭看了眼瑪麗,她的笑容也漸漸浮現在了臉上。唉,不容易,她終於知道,這一切都是在開玩笑的。
女人啊,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是開玩笑,什麼時候是認真的。能說出來的話,往往做不出來;能做的事情,往往也就不會說了。瑪麗你想,我要能跟別人有什麼,怎麼可能帶你一起出來呢?好在你也想通了。我們繼續在飯桌上說說笑笑,我把手放在瑪麗的手上,直到洋洋講了個什麼,一巴掌把紅酒杯打倒在桌子上,我撒開了手。
忽然,酒杯碎了,玻璃碎了一桌,一塊堅硬的玻璃碎片划過了她的手指,一絲紅色的東西崩裂了出來。我分不清是血還是剩餘的紅酒,直到那紅色開始變多,我才忽然意識到,壞了,是血。
我和鄭直同時站了起來,把手上拿著的餐巾紙遞了過去。
真不小心,喝個酒還能見紅。
就在這時,瑪麗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她嚴肅地看著我,像是要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她沖著我搖搖頭,我看了眼鄭直,他已經把餐巾紙遞給了洋洋。洋洋擦著手上的血,哈哈大笑。我安靜地坐了下來,等待著這一場局的結束。
我再次把手放回瑪麗的手上,不知道是不是空調過低的緣故,我感到她的手十分冰涼。
那一晚,我忘記是怎麼收場的了,只記得,北方的夏天溫差很大,剛剛還是熾熱的夏天,到了深夜一切又顯得特別冷清。
我隱隱約約記得好像去唱了歌,還吃了夜宵。我記得看到了那座小城夜空中的霓虹燈,看到了酒吧街上的男男女女。我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這座城市的地面。我的臉好像貼在了地面上,我的胸膛似乎和地面融合了,被地面融化了,我的精神好像被地面融解了。我的腦袋似乎和地面有著深刻的撞擊,以至於我第二天早上起床時,腦袋上頂著一個巨大的包。
嗯,我確實喝多了。
第二天一早,我努力地睜開了眼。沒想到,我是在床上的,瑪麗竟然沒有讓我睡沙發,瑪麗還在睡覺,我一個鯉魚打挺,急急忙忙到了片場。我不記得昨天晚上自己怎麼脫掉的衣服,但一覺醒來,覺得自己煥然一新。
到了現場,鄭直已經架上了機器,看我來了,笑著丟來一節電池,說:「昨天你喝大了。」
廢話,還用你說?
我拿了塊新電池給他遞了過去。
他一邊檢查著設備,一邊小聲地說:「忘了告訴你啊,今天早上,洋洋起床讓我代她向嫂子道歉,說昨天喝大了,開玩笑過頭了。」
我說開了什麼玩笑,我都忘了。
他說:「就大嫂、二嫂那個。」
我笑了,說,放心吧,早上起來看瑪麗睡得比誰都香,我走了她都沒起來。
「真沒生氣啊?」鄭直小心地問我。
真的沒有生氣,女人我還不懂啊。如果生氣了,我昨天肯定就睡沙發了,她還能幫我把衣服脫掉放我上床上睡啊。再說了,要是跟姑娘發生點兒啥關係,那還不得偷偷發生啊,誰還能在飯局裡當著媳婦兒的面就開始了?還大嫂二嫂的,有病嗎,這都不符合常識和邏輯好嗎?
鄭直看著我說:「那你覺得有必要當面道歉嗎?」
我說當然沒必要了,讓她倆別見面了。但說實話,我挺喜歡那姑娘的。昨天要不是瑪麗硬攔著,我早去加微信了。當然,那是你妹妹,加了也沒別的意思啊,就是多交個朋友。
鄭直打斷我:「我把嫂子微信推給她了,她們應該加上了,你要想要,你自己找她去。」
我一下子著急了,你什麼意思啊,鄭直,你這是擾亂我家庭生活啊!你把她倆放在一起,這能聊出點兒啥?萬一她倆為了我打起來怎麼辦?你還讓我找瑪麗要別的姑娘微信,你太孫子了,我不給你拍了,錢不要了,我很生氣!
「你別生氣啊!」鄭直說,「其實你心裡也在偷著樂吧。」
我說,不生氣也行,你趕緊把洋洋的微信推給我。
「好,那請我吃火鍋。」鄭直說。
就這樣,我用一頓火鍋,要到了洋洋的微信。
其實我也不準備跟她說點兒什麼,更不知道應該說點兒什麼,這些年我追女孩子的經驗是這樣的,無論對方說什麼,我都講一番跟這個事兒有關,其實也沒關的話語。女人啊,才不管什麼邏輯、真假、過去、未來,女人就關心情緒和當下。比如她說好喜歡這件衣服。我的回答往往是,哇,是嗎?你穿起來一定特別好看。我是把妹大神,前些日子,我在街上搭訕女孩子,女生說,她在等男朋友。這麼複雜的情形我都能接:你男朋友真有福氣,能讓你這麼漂亮的姑娘等。結果還是加上微信了。
加了洋洋,我也沒主動發過信息,誰叫我家那位盯得緊呢。
結果我剛一加上她不久,她給我回了這麼一條:「大叔你好。」
我差點兒一口水噴出來,叫誰大叔呢?
她繼續發:「我剛給姐姐發了條信息,原話是這樣的:姐姐好,昨天我喝大了,玩笑開過了,向您道歉。我有兩張水族館的票,請您跟大叔一起看。還加了一句:我就不去啦。我也沒買我自己的啊。笑臉。」又發了一句:「姐姐過了很久,回了我四個字:謝謝,不了。」
接下來給我發了截圖,我仔細一看,幾乎一個字也不差。
我剛準備說點兒啥,她繼續回:「大叔,你能讓姐姐別生我氣了嗎?我最怕漂亮姐姐生氣了,我沒想當二嫂,跟鄭直哥開玩笑的,你幫我說說,我不喜歡大叔。我都叫你大叔了,我真不喜歡你。」
這姑娘,咋這麼可愛。
我說,好,那……你那兩張票也別浪費了啊,要不咱倆去看?
她回:「大叔,千萬別,姐姐看到了會殺我的。我明天給你們寄過去,你們在哪個酒店?」又回:「不用了不用了,我直接寄給鄭直哥。」
我拿著手機,笑了。這孩子,像個傻子一樣,純真直白、簡單純粹,怕惹事、怕得罪人。她還喋喋不休,又發了條:「拜拜,大叔。」加了個調皮的表情。
第二天,我把留言給鄭直看。鄭直也笑了,說:「單純吧,可愛吧,你要單身絕對會喜歡上她。」
我不服氣,說,什麼意思啊?我不單身就不能喜歡她了?何況,我本來就單身啊,今天,我們都單身。不,明天也是。
鄭直瞪了我一眼,舉起左手的無名指,一枚明晃晃的戒指,差點兒晃瞎我的眼睛,他說:「謝謝,哥們兒我結婚了。」說完走了。
嘚瑟啥,戴著枚戒指,還以為多佔便宜,殊不知,一枚戒指,鎖住了自己的一生。這傢伙還不清楚戒指多貴呢,這戒指,買下的是你這一生的自由,傻了吧唧的,都不知道,一顆鑽石,限制自己半輩子,划得來嗎?
我可不能活成他這個模樣。
我吹著口哨,回到酒店。
我打開房間門,把機器放在門後,拍了拍身上的土,看見瑪麗正坐在床上,看著言情劇。我走進房間,她還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我也看了眼電視上那濫情的台詞,趕緊脫掉衣服,走進浴室。我洗了個澡,擦乾淨身體,出了浴室,見她還是趴在床上,活在電視里。我穿上睡衣,爬上了床,風馳電掣般爬到她的身上,被她孔武有力地一腳踢下了床。接著,她面不改色地說了聲:「滾,睡沙發。」
我呆若木雞地坐在了地上。
她看了我一眼,說:「你要不睡沙發,我睡。」
我站了起來,抱著被子,朝沙發走去。
比語言更可怕的,是女人的嫉妒心。
這是我媽媽告訴我的。
小的時候,我記得因為爸爸回到家,身上多了一根黃色的長頭髮,媽媽盤根問底追本溯源,最後,什麼也沒問出來。於是媽媽費盡心思去調查爸爸,還找了私人偵探。
結果,查出來兩件事:第一件,爸爸在外面確實有人;第二件,這根黃色的頭髮其實是她自己的。
小時候我特別痛恨我爸爸,沒事在外面找什麼女人。我學著媽媽的語氣,在日記本上寫著:他作為一個男人,根本沒有盡到對家庭的責任!
隨著我長大,從男孩變成男人,我越來越懂我爸爸了。他隱瞞得這麼好,不就是為了家庭穩定嗎?他都這麼努力了,還怪他幹嗎?他們互相都不愛彼此了,為什麼非要在一起呢?
後來爸爸提出離婚時,媽媽後悔了。她哭著說真不應該找私人偵探,誰也經不住查。我知道,媽媽離婚後更寂寞了。
我長大後,隱約能感覺到媽媽在外面應該也有一個人,但那個時候,我已經不在乎了,他們有他們的生活,我有我的日子。
「日子」這個詞對我來說是可怕的,不過最可怕的,還是女人的嫉妒心。我在沙發上睡了一夜,聽到房間里的她也在翻來覆去,我知道今天晚上的她輾轉反側,但她就是不跟我說話。
每次我走進房間,她都面無表情地看我一眼,我知道,這不是聊天的好時機。
就這樣,我在沙發上睡到了天亮。
過了幾天,我們拍完了戲,鄭直要留在這兒收尾,我和瑪麗先回。從這個小城到北京的高鐵很方便,有些車次只要三個多小時,但在路上,我們一句話也沒說,那時間漫長得像過了三天。
我看著窗外匆匆而過的建築,看著轉瞬即逝的大樹,像看見了我曾告別過的那些人,像看見我即將要說再見的瑪麗。總之,心情怪怪的。
我也不知道再見的意思是不是再也不見,但下了火車,我還是跟她說了句再見。
她愣在原地,眼睛裡寫著一些吃驚,說:「曉睿,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句話嗎?」
正常情況,這句話,應該是「我愛你」,於是我張口就來。
「不是這句。」她說。
那是哪一句?我摸了摸頭,有些不知所措。
「你欠我一句道歉。」她一個字一個字,從嘴巴里蹦出。
人群繼續遊走著晃動著,高鐵廣播繼續播放著。我當然知道,在女人面前,無論你多有理,都是你沒理。就算你什麼邏輯都對,女人還有最後一招:「你為什麼吼我?」還有那句萬能的話:「你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是怎麼回事?」
所以,我沒有反駁,走了過去,一把摟住她,說,好,我錯了。
雖然我並不知道錯在了哪兒。
她用力甩開我的手,說:「你!你還真的跟她有點兒啥是吧?」
我跟誰啊?有點兒什麼啊?我又迷糊了。
她像一挺機關槍,突突著我:「我是說,你們還都跟我道歉,怎麼,她道歉完你道歉,你們商量好的吧?你還跟她成一夥了,你們……在我眼皮底下調情,把我當成什麼了?我還成電燈泡了?我算什麼啊?你別忘了我跟你在一起多久了,你忘了你在老家的時候我就陪在你身邊嗎?你現在出息了,來北京了,當了個破攝影師,認識幾個姑娘,你就嘚瑟是吧?你不就瞧不起我嗎?那我回老家總可以了吧?你有什麼了不起啊……」
又來了,這女人,只要發飆、生氣了,每次失控,就各種事情放在一起聯想,過去、未來在她的腦海里都變成了現在。
她一會兒講的是事實,一會兒講的是情緒,當然,我也分不清她到底在說什麼,只能先讓她把情緒發泄完,再解釋。結果這一回,她剛發泄完,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她就轉身跑出了火車站。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追還是不追。
算了,不追了,畢竟,女人不能慣。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回家的路上,我想起了和她的種種,我剛認識她時,我還在讀高中。
我們不在一個班,她是我學妹。
我那個時候長得帥啊,現在當然也帥,學習成績又好,她就像個小迷妹一樣瘋狂地追在我屁股後面,一會兒送花,一會兒看我打籃球。後來我來北京讀書,跟她也就一個學期能見一面,她還是像個痴貨,整天發簡訊問我大城市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我一直把她當妹妹,從未有過什麼想法。
再後來我們大學畢業,她在家鄉找了個男人結婚了,沒生孩子。可結婚才幾個月,那男的喝酒喝大了,掉到井裡淹死了,但在此之前,她剛剛和他吵了一架,所以他死之後,她一直覺得跟自己有關,自責了好長時間。
後來她來到北京找我,我開導她,我說這些都不怪她,這些都是命。
她才逐漸走出了自己的悲劇,甚至自己也可以喝上兩杯了,也越來越喜歡跟我在一起了。
我不記得我們第一次發生關係是什麼時候了,只是記得,她完事兒後給我聽了首歌,挺好聽的,後來才知道,是周杰倫的《我不配》。
我瞬間保護欲就上來了,我說,你就當我女朋友吧,我來幫你徹底走出來。
她羞羞澀澀地說好。就這樣,我們確定了男女朋友關係。我倒是無所謂,我可以同時擁有好多個女朋友,做好事嘛,我從來不留姓名。
每次她見到我身邊的這些好朋友,總是隻言片語、沉默寡言。如果見到誰帶來個漂亮點兒的女孩子,她總是悄悄地跟我說:「她們好美啊。」然後回到家,就沖著我聲嘶力竭地喊:「你以後不準多看她們。」
我感受到了她的自卑,這種自卑總會變成對我的控制,這一點令我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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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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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收心了→你出現
而不是
你出現→收心了。 不可能的,否則就不是海王了
大家的留言,我儘力都回復了,有些是真的沒看到。我真的不推薦大家跟海王談戀愛,沒有一定的手段,你根本降不住。找個好人,自己也省心。
就海王的手段,你根本比不過。基本沒我搞不定的異性,哪怕談戀愛了,我覺得不行,分手了,前任也會頻頻聯繫我,求複合。甚至有分手近4年的前任,來關心我最近的生活狀態。因為覺得,錯過我,找不到更好的了。
我真的有那麼好么?並不是,但是我會營銷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有那麼好。而且一個海王,能為生活,感情帶來的激情,才是讓人最難割捨的。
但是就我的經歷而言,平淡的生活,才是最好的。我跟對象,天天住一起,各忙各的,一天也沒多少句交流,完全進入老夫老妻模式。中間我一度覺得,太平淡了,讓我不滿足。後來更成熟了,才明白,生活,就是平淡簡單,才是生活。天天激情,那是電視劇。我也不是18歲的我了,經不起時間,精力上的消耗了,也懶得天天抱著手機回復微信了,懶得去維持我的魚塘了。
我現在,就想簡簡單單,結婚生子,組建家庭,承擔義務和責任。老了,就去我家山頭,種地餵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