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到難過、失意的時候,都會去反覆看叔本華的《論世間苦難》來調整自己的心態。然後漸漸地開始看這類探討人類各方面共同點或者可以說是本質的作品,來了解自己的這種情緒是怎樣產生的,又該怎樣去面對和調整。

所以一個對哲學不太有興趣的人開始接觸哲學,都是出於怎樣的契機呢?


我先說一下我的經歷吧:

大概是在2013年底,我患上了抑鬱症,但開始接受治療是2019年初的事情。

剛開始時,我感到特別地痛苦——其實後來很多年也是——於是思考為什麼人生會如此充盈著痛苦。那時我對哲學一無所知,而因為初中語文老師很推崇儒家和道家的經典,就開始好好兒讀《論語》和《道德經》,但感覺還是解決不了我的問題。大概幾個月後,我從網上得知明朝有一位很了不起的大儒,叫作王守仁。我在書店裡找到一本兒《知行合一王陽明》,初步了解後,很欽佩他的思想。所以我初三一年都很沉迷於陽明學,甚至在化學課本上默寫《傳習錄》里的句子。我感到自己的自信力有所提升,但卻滿腦子都是修心養性,還是不能集中精力學習。

上了高一,我認為班主任人很好,就和他聊了許多,他告訴我他以前有一位與我類似的學生,而這位學生很喜歡叔本華。然後我就買了本兒段某某翻譯的《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這本兒書的翻譯質量很差,但不可否認,我那段時間從中學到了很多,可以說是完全顛覆我世界觀的東西。以往的我一直是樂觀主義者,總是告訴自己那些煩惱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卻也總是無法擺脫它們的影響;而叔本華將我徹底地變成了悲觀主義者,讓我意識到我應該承認痛苦是真實的,並直面它們,找到解除痛苦的途徑。

到了高二,一次我偶然在書店看到楊恆達譯《悲劇的誕生》。讀完方向紅寫的導讀之後,我頗受震動。於是就想著要實行尼採的「強力悲觀主義」。就像當初喜歡陸王心學那樣,滿腦子都是「強力意志」。可是尼采哲學對我也沒有太大的幫助,除了偶爾會特別狂躁。

到了高三,我還是背離了尼采,回歸到叔本華。但因為學業繁重,研究哲學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在上高二的時候,我喜歡上了一個女生,卻擔心假如那時能與她交往,很可能會對她學業有不好的影響,所以一直沒說出口。到了高考一周前,我又擔心如果還不說,以後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她了。於是我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但還是被拒絕了。這對我來說是一次很沉重的打擊。

高考之後,我有充足的時間來重新理解叔本華,並成為真正的叔本華主義者。由於叔本華推崇佛教,我開始沉迷於佛學,甚至有過出家為僧的意願。佛學給了我很多啟示,但我感覺自己缺了些什麼——那就是愛。於是我轉向了基督教。即使沒有人愛我,天父也會永遠愛著我。身為人類,我一生下來就有原罪,而耶穌替我洗刷了一切罪責,只要通過信仰神而實現認罪,我就能得到救贖。這就是我的歸宿。

最後我想說一些可能會打擊到各位的話:

其實最適合做哲學的是那種精神非常健康,並且對哲學產生興趣純粹是因為出於對世界的好奇的人。而宗教才是最適合我們這種因為抑鬱情緒才開始反思世界的人。叔本華是一個例外,他很早就有悲觀情緒,而他創立意志形而上學很可能是為了證明他的悲觀主義思想,而不是純粹為了解釋世界。但是,有抑鬱情緒的人往往很難像他那樣狂熱地學習,以建立自己的哲學體系。總之,不要以為自己開始反思世界就是適合做哲學,去找尋真正最適合你自己的東西吧!


西哲有兩條主線,一個是認識論,一個是生存論,這個實際上是劉小楓的觀點,我深以為然。我個人就是從這兩條路上走進哲學的。認識論上,契機是數學。比如,對於集合論與數理邏輯的思索,尤其是哥德爾定理對形式邏輯的能力之邊界的劃定,讓我深感震驚。又比如,看到拓撲學對於各種空間的細緻刻畫與分類,讓人好奇曾經的哲學家是怎麼考慮空間的,例如康德的時空觀與數學觀是怎麼回事?生存論上,契機是一場痛苦的失戀,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我站在曠野里呼喊,卻無人應答,深感存在之恐懼與戰慄。如果問,學了哲學,疑惑就沒有了嗎?當然是不可能的,哈哈哈。到了某個年紀,忽然就明白了,還是在桃花島上吹吹簫,練練氣比較好。最近我覺得我的手太陰肺經蠢蠢欲動,似乎要開了,看來長生的確有路,大道果然不虛哇。哈哈哈哈哈。


開始覺得實用的東西是最沒用的東西的時候。


如果按照西方的說法 道德經 莊子 王陽明都具有哲學的一些特點 那麼對於我來說無疑是明白孤獨 接受孤獨 與孤獨為伴 從我做到了這點 我清楚的意識到我跟絕大部分人已經不一樣了 我已經跳出那個因環境形成的框架了,也更清楚的了解自己


別人不知道,但我是在完全喪失了活下去的信心之後,開始徹底的質疑我為什麼要活著生活的意義的時候,開始接觸的哲學。

老話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很幸運,在學習哲學的過程中,我的心情逐漸變得明朗起來豁達起來。在了解「存在」的過程中,生存的意義慢慢在我心中展現出來。我不再去追尋終點的意義,而是更在乎過程的意義和當下的意義。活的也更加輕鬆了,更加自得了。


推薦閱讀: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