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學習的歷史教科書中,講到法國歷史就重點講法國大革命,&這部紀錄片中也是重點講了法國大革命.這讓我產生一種錯覺,好像法國的崛起是從大革命開始的,但是瞭解更多以後,我發現法國自三十年戰爭以後就已近是歐洲大陸一霸了,十八世紀初彼得大帝改革就是學習法國.哪為什麼大家都不講三十年戰爭呢?這樣的安排有什麼含義呢?

法國崛起源於三十年戰爭而非大革命，基本算是公論。我只是提一下個人的相關看法———大革命不是法國崛起的開始，甚至不是法國全盛期的結束，而是法蘭西民族在失去歐陸霸權之後的自我拯救。

法國真正的歐陸全盛期是三十年戰爭到七年戰爭的一百年。三十年戰爭前，歐陸第一強權是西班牙，法國被蛤堡包圍圈壓得喘不過氣，義大利戰爭戰敗，自己內部爆發了宗教戰爭———法國宗教戰爭比德國還早，但慘烈程度沒什麼區別。說句難聽的，要不是西班牙要在地中海、大西洋、尼德蘭多線作戰，法國還得多死很多人。1595年的亨利四世所面對的國家，比1453年的查理七世還要爛一些。

但話說回來，西班牙再多幹涉，也只能到讓法國多死人的地步，要進一步也是無能為力的———舉個栗子，亨利四世上臺幾年後，迅速恢復國力的法國引起了菲利普二世的警惕，西班牙宣佈對法國進行經濟戰，法國商品加收百分之三十關稅（眼熟吧？）。亨利四世的應對很簡單，雖然法國剛恢復和平，但他依然發出了開戰的威脅，然後西班牙就慫了———我們不能用現代霸主美利堅對全世界的絕對力量優勢來衡量那個時代的歐洲國家。

三十年戰爭的直接作用，就是西班牙衰落，尼德蘭獨立，法國在羅克魯瓦一雪帕維亞之恥。而且直到布倫海姆之前，法國在幾十年裏幾乎保證了陸軍會戰不敗，而考慮到法國對歐洲其他國家的人力優勢，這個記錄堪稱恐怖。

獨立的尼德蘭自然不會安寧，勝利者分贓也會咬起來。荷蘭被英法聯手打垮之後，在英荷戰爭中表現一般的英國成了最大受益者，也在百年戰爭之後再次成為了法國的主敵，所以也有人把1689-1815稱為第二次百年戰爭，但我個人認為這樣只是過分強調了英國在法國衰落中的作用（都鐸—斯圖亞特王朝時代英法關係其實還可以，尤其是後期聯盟對抗蛤堡—荷蘭的時候。很多人也過於強調英法的敵對歷史了）。但在路易十四基本搞定了西班牙而不再有兩線作戰危險之後，歐陸就算出現超級同盟也不至於能把法國怎麼樣。馬爾普拉凱證明，法國就算再喫力，也可以通過放幹尼德蘭的血而讓英國的仗打不下去，如此一來，已經立於不敗之地。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通常被認為是法國衰落的標誌，我倒覺得這仗沒什麼不該打的，後人操作不當貽誤了鮮血換來的戰略優勢，不能讓前人背鍋。

法國霸權的結束，在於七年戰爭。最關鍵的，就是在北美大陸的決定性失敗和羅斯巴赫戰役被腓二爺用最乾脆的方式橫掃。除了實打實利益上的損失和威望的跌落，最大的傷害是打擊在法國自信心上的。七年戰爭之後，法國的啟蒙精英們開始以英為師，開始反思法國的「民族性」，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資格有沒有能力去做一個歐陸霸主，然後就將問題全部傾瀉到社會制度上———當他們開始懷疑的時候，他們就永遠地失去了自信，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沒什麼東西經得起懷疑。我讀這些法國啟蒙先賢的書，最大的感覺就是他們真的對自己的國家懷疑透頂了，甚至懷疑得過頭了。

此後雖然法國在北美獨立戰爭搬回一城，但此戰裏大英帝國要對抗法西的直接干涉和武裝中立同盟的間接干涉，已經是世界第一霸權國的待遇了。

關於大革命和拿破崙戰爭有太多高手，我就不獻醜了。只提幾個點，一是法國的共和政體無論怎麼看，都是完全超出了那個時代的極端激進位度，也完全超過了所有啟蒙學者能想像的極限。二是拿破崙戰爭給歐洲留下的法國記憶———比如耶拿—奧爾施塔德會戰，不僅將羅斯巴赫敗於腓二爺的四十年恥辱原樣奉還，更是在普魯士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俾斯麥就回憶過，普法戰爭前，很多人都不支持他，怕的就是再來一個耶拿。

雖然拿破崙最後失敗，但法國沒有像上一位霸主西班牙一樣徹底沉淪做一個二流國家，也是拿皇留給他的民族最重要的遺產之一。對大革命和拿破崙的記憶讓法國走出了七年戰爭後的棄療狀態。拿破崙之後的法國，一點兒不像啟蒙時代那種充滿否定懷疑乃至於狂歡取樂的模樣，反而進入了浪漫主義的盛世，雨果司湯達巴爾扎克，幾乎無一例外，都對失敗者拿破崙抱著尊敬的態度，而沒有放棄過對自己民族的信任。法國人下一次大規模自我否定，得到第三共和國了，19世紀末成書的《烏合之眾》，簡直可以起一個《醜陋的法國人》的副標題。

既然寫到這裡，不妨再多提一下。經歷了百日王朝後，法國在維也納和會上得到的待遇並不苛刻，滑頭無恥但極其能幹的塔列朗帶著這個國家接受了七年戰爭以後自己不再具有歐陸霸權的事實。但同樣被人記住的是，法國歷代政府都認識到，法國確實具有實現任何目標的可能，但這個前提只有那個1793年的雅各賓政府才能達到。

當然是三十年戰爭啊，大革命和之後的拿破崙時代更像是這個曾經的歐陸霸主在臨死前的一次絢爛爆發，之後的法蘭西就跌入萬劫不復，再也沒能起來了

法國什麼時候崛起過？
額，事實是法國大革命極大的破壞了法國社會，使之崛起之路充滿泥淖。ps個人覺得國家的崛起的唯一法門是對內不折騰，苦練內功（工業化）對外適當攫取利益，但絕不浪戰。

三十年戰爭 遺產戰爭 法荷戰爭

大革命代表著法國的衰落了

推薦閱讀：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