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工作兩年以後,突然發現自己是個奮鬥逼,身上被安了四五個崗位,當然活肯定是干不完的,極度的壓力之下,平時白天喜歡摸魚,晚上就加班。近期請假,結果發現公司缺了我,一堆活沒人干,都等著我回去再干,想辭職也是有交無接,突然領悟自己是奮鬥逼,就是因為我的奮鬥,老闆敢逼迫其他人離職,有本事的都走了,剩下幾個人苦苦支撐,不少人也是在混吃等死。


當然是不要自責的體驗。

你看,雖然我日日夜夜黑奮鬥逼,但是我實際上對奮鬥逼是充滿同情的,歸根結底的原因是:對的不一定是重要的。

我以前略略講過這個問題,但是沒有很展開的說,今天睡不著刷到這個題就小聊一下。

有兩點比較關鍵的知識希望大家知曉。

1:「經書」是什麼?經就是經線的意思,它類似北斗星在中國傳統中的位置,它位於中天,且在古人來看是恆久不變的,因此它比太陽還要重要,太陽是變星,要東升西落,因此反而落了下乘。所以經是人的學問,因此人不變,經不變。

而「論」是社會發展過程中,具體問題的具體分析,後人最多借鑒其思路,而無法借鑒其方法。

2:我談過,任何社會制度的問題,都是外因的問題,外因和內因結合起作用,它就屬於「論」,因此不幸福的人,在任何社會制度下恐怕都不能幸福,最多良好的社會制度可以帶來一些改善,僅此而已。

所以鍵盤政治油膩就油膩在把論當一切,而忽略了人本身,那找不到女朋友自然也是題中應有之義了。

結合來說就是我粗略談過的,如果把所有不幸都推給社會制度,相當於自欺欺人,這個是不能說服人的。

一個人親人去世,身體殘疾,莫名其妙重度抑鬱症,或者控制不住自己暴飲暴食300斤,這些東西會因為做不做工賊而有任何變化嗎?誠然我們可以說,醫療不公增加悲劇概率,生活壓抑容易得抑鬱症,每天加班要犒勞自己導致過勞肥,但也都是增加概率而已。

所以你總要問問自己,為什麼不是每個人都會這樣,以及為什麼總會有悲劇在最好的保障下發生。人這個東西的演化速度相對社會發展來說太慢太慢,總有些問題是只屬於人類而非社會的,屬於經而非論。

就比如你沒法把從尼安德特人那裡繼承來的增加抑鬱症和二型糖尿病風險的基因搞掉一樣,也許某天血苦肉弱,機械飛升,某天你隨便敲掉自己的基因,但不是現在。

那麼我們再回來看奮鬥逼,對奮鬥逼的指責和反思完全是正確的,但是如果只談及奮鬥逼,輕鬆倒是輕鬆,你卻真切的可能錯過改變自己生活的機會,而這個實際上比改變社會容易多了。

不是說不要改變社會,而是說要兩條腿走路,不能規避自己的問題。

我曾經提示給朋友一個現象:你有沒有發現,活躍的鍵盤政治家們,無論是憤怒還是激情,極端抑或溫和,本質上持有的都是一種「積極」的情緒,他們渴望改變,試圖改變,自認有能力或至少有意願改變。

無論多小,這些人發出自己的聲音,是在場的。

那麼好,我關注的是那些更隱身的人,他們沒有能力改變,沒有激情,只有痛苦。他們在任何地方都是隱身的,同為被外因壓迫的情況下,他們的境遇更可憐,我可能認為他們更弱勢。

米蘭昆德拉提出過一個概念叫「媚俗」,雖不準確但通俗的理解就是,現在有一個非常好的價值——我們所有人都認可它非常好,進而認為有了它就能解決一切問題。蘇聯未來主義就一度想表達「shzy的新人類」無所畏懼,這可能嗎?不光不可能,還很狂妄,甚至可能衍生新的問題,那些依舊對人生有畏懼的人,甚至會覺得自己更廢物,更錯誤,更無可救藥。

因此好的價值是好的,但對很多人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解決自己的問題,和自己纏鬥下去,你這時候指責奮鬥逼,會把他們推入更糟糕的情況之中。

為什麼我之前寫的系列強調是「個人反抗指南」,一方面沒有任何人有對抗資本主義的義務,另一方面,沒有任何人有裹挾他人的權力,既然社會發展導致生產關係變化是必然,那就等到那天讓人們去承受好了,你沒有必要日日夜夜去傷害那些比你更糟糕的人,人們自己也沒有必要日日夜夜自我攻擊自我折磨,我是不是不夠團結,是不是不夠理想,是不是太過自私。

那可能你沒死於打工,先死於自掛東南枝了,我想要的團結絕對不是基於傷害,痛苦和逼迫的團結,能想通就想通了,想不通走走回頭路也是放過自己。

阿蘭巴丟說,愛是最小的康米單位,雖然原意複雜,但我提取和引申出最簡單的一條解釋就是,康米也是愛。

巴迪歐批判西方流行的「愛」的觀念,堅持某種理想主義,而這背後映現的也是他所主張的哲學觀與關於更美好的理想社會的設想。

在他看來,兩個人的愛,是「最小的康米單位」,但這種形式,卻是一種更大規模的集體之愛的演習,讓「從兩個人過渡到群體」成為可能。

那麼我談及愛情的時候也是同樣的道理:人類是非常低等的生物,人類基因里沒有設置永恆的激情這個東西,因為人類希望儘可能的留下後代,這是非常殘酷的,柯立芝效應就是經典例證。

但是同樣是因為人類低等,人類需要哺育後代,所以互相會產生依賴,拍拍肩膀或者一杯熱巧克力都會讓你分泌催產素進而產生對面前的人的親切感,因此人類大腦里找不到「愛」這個神經化合反應,它是一個文化名詞,所以我頗為信服這個說法:愛是激情+承諾+依賴,所以愛又可以保持很久。

那麼顯而易見,這時候就算你毀容或破產甚至帕金森了,讓兩人在一起的敲門磚全部消失,你們也有很大概率不會分開。這部分的低等,就又很溫情脈脈了。

這種溫情脈脈又可以引申到群體之愛,因為既然愛是文化的,那麼愛就不光適用於愛情,你和你的奮鬥逼朋友也可以有愛,對方能和你一起激情努力,很好,大家一起玩耍。對方是個弱雞,你也可以多做一些事情,因為你知道對方實際上是支持你的。而如果你成功,會發現對方一直默默和你站在一起,雖然從未發聲。

除此之外,不需要更多了。


最近在復盤這幾年走過的路,樂其樂亦宣洩於成長,憂其憂亦投訴於長成。

復著盤著,就被自己蠢哭了。想到來日方長,這才原諒了自己。如果哪天突然不好使了,我再用年輕這個理由。

對嘛,在原諒自己這件小事上,從來沒輸過。凡是過去皆為序章。我都還沒有發力呢。


你說幸福是什麼?幸福就是心安理得接受自己所有的愚蠢。

後悔嗎?不後悔。

因為復盤以外,我又做了三件事情:

第一件:懂得了如何去珍惜。

第二件:想通了如何做選擇,人生算是漸入佳境。因為對於我來說,從來沒有正確的選擇,但我可以把自己選的東西變正確。

對嘛,「The best way to predict the future is to create it」(預測未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創造它)。Alan Kay說的。

第三件:想明白了應該堅持什麼,放棄什麼。


回首前塵往事,有誰傷害我嗎?

沒有。如果必須有,那是我自己對別人有著不切實際的期盼。

對嘛,什麼是人,慾望滿身。想到自己畢竟還是能力&>野心這一掛的,又一次原諒自己。


他們說,歲月是把殺豬刀,不饒人,又說歲月不忍細數,故人個個不如初。但他們未曾饒過歲月。

你看,米開朗基羅手裡也有一把刀。但他在大理石中看見天使,於是他不停地雕刻,直至使天使自由。

說到我自己?我在大千世界中看見「你」,於是我不停地招手,直至使神仙隊伍越來越壯大。

我沒有荒廢時間,時間也不好意思把我給荒廢了。


答非所問,其實已經是答了。


首先,辭職有交無接,這是你的責任嗎,是老闆的責任吧?

你要離職就離唄,要是這個公司真是開到了離不開你的程度了,你一離職就倒閉,估計老闆分一部分股份給你,也是可以的。

可問題是,你是真的有啥不可替代的價值嗎,還是說只是因為你又便宜又好用,替公司節約了很多人力成本。

你要是真的走了,公司再召幾個人來頂替你,就真的維持不下去了嗎?還是只是提高了人力成本而已。


「如果你休假期間被我發現還在工作,我會批評你」,老闆曾對我說。

每次6點之後給別人發消息,提交代碼之類的,我都很不好意思。而且發了也白髮,一般也不緊急第二天才回復。

由於看聊天信息會有已讀標記,結果就是休息期間工作聊天都不敢看了( ̄? ̄)


年輕的時候,狗頭,可以一天上12個小時的課,一周妥妥地60小時。

代價是,幹完在床上躺兩天。

還暴飲暴食。

又滿血復活。畢竟年輕。

後來,給老闆打工,暑假拼的時候,一個月上滿160小時課也是有的。

還會飛機高鐵全國跑。

時薪高。也是拿命換的。

上課多了,傷氣,傷身。

人瘦的乾乾巴巴,臉永遠蠟黃。

美其名曰「做自己喜歡的事」。

日子一久,終於也熬不住了。

年紀漸漸大了,接不了那麼多課了。

從2008年帶第一個學生算,十年。

沉澱十年。

2017年自己出來單幹,做了個小小工作室。

一天兩小時也比原來一天八小時掙得多。

但是操心的事多。

從一睜眼回答學生問題,到閉眼。

晚上批作業到11點也是有的。

答疑,基本上是隨時吧。只要我沒在上課。

臨時加課、改課、換課。

只要不是太過分,統統答應。

因為我就是小工作室,服務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學生必須滿意。

有一半多的學生後來又推薦了別人。

源源不斷。

2017年3月開始做。

到2018年3月,休了不到十天。

2018年好一點,休了兩周。因為出去玩了一下。

身體反而比原來好了。

因為總能在工作列表中抽出時間來健身。

因為覺得好好睡覺吃飯才能讓自己在做事的時候達到最佳狀態。

安排好了,不礙事的。

現在感覺對旅遊吃喝玩樂的,興趣都不是特別旺盛。就是來了學生,就會興緻勃勃地準備接課。

勞碌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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