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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老公是人嗎?我的老公不是人

從山上回來,我接二連三遇到了無法解釋的事情。

每到晚上,一個看不清模樣的男人,對我又親又抱,

尤其是他用舌頭舔我那個地方,

我可以清晰感受到他觸碰我肌膚那種冰冷的感覺。

他是人還好,但偏偏他不是……

皇家夜笙里到處是養眼的帥哥美女,能來這裡的都是些有身份和顯赫家庭背景的人。

「瑤瑤,何賢和那狐狸精就在這包廂里!身邊的好友凌夢夢憤恨的說道。」我淡淡督了眼門口何賢的兩個手下開口:「不想死,就讓開!」「瑤姐!你不能進去!」男人顫顫的看著我說道。「你們真他媽的想找死!」夢夢說著從手提包里掏出手槍指著他的頭怒道。男人見此嚇的雙腿發軟的對我說:「瑤姐,請!」說著打開了包廂的門。另一個男人沒有說話,看他顫抖的身體就知道他此時已嚇破了膽。進去後,我和夢夢放輕腳步走向卧房……

看著床上糾纏的兩個人,我淡淡的冷笑道:「何大少爺真是好心情啊!」

話落,床上的兩人看著我都愣住了,何賢回過神來,拿過一邊的浴巾圍住下身,走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說:「瑤瑤,是這個女人勾引我的,我愛的人是你,不會變的。」我甩開他的手,走到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方雅婷道:「如果讓你爸知道你勾引別人的男朋友,你覺得他會不會生氣?」方雅婷拿著被子捂著自己的身體怒道:「方悅瑤,別以為仗著爸疼你,我就會怕你!」「哦?難道你不怕我嗎?」我附下身,撫上她那光潔滑嫩的皮膚,另一隻手拿過一旁卓上的水果刀朝她冷笑。「何賢,救我!」她推不開我的手,大喊何賢的名字。「瑤瑤!她畢竟是你的妹妹!」何賢小聲的對我說道。我沒有看他,而是緊緊盯著方雅婷的臉看說:「」這張臉像極了你那破壞別人家庭的媽,看來什麼人生什麼人,你和你媽不光長的像,連搶別人男人都那麼有一套!」她瞪著我,雙手就要推我,夢夢快速抓住她的手背在後面對我說:「瑤瑤,要不要找人輪了她!」話落,我鬆開她起身沒有說話,何賢急了,他拉住我的手說道:「瑤瑤,你可不能這麼做!」

我厭惡的看著他冷聲道:「放手!」

他愣了下,鬆開了我的手。我拍了拍身上的短裙淡淡道:「夢夢,放開她,我現在還不想玩死她!」夢夢聽後鬆開她,冷哼一聲走到我身邊。我看著何賢道:「我宣布,現在我和你正式分手,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說完就要走,他突然拉住我的胳膊急道:「瑤瑤,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你相信我!」我甩開他的手冷聲道:「現在的你讓我覺得很臟!」說完不理會他的呆愣轉身離去。走出皇家夜笙,夢夢已經上了面前的紅色跑車,我望著馬路對面的孕婦皺起眉頭,此時她的身後正跟著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她的眼睛像外凸冒,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樣,從小便能看到鬼的我,對這樣的恐怖和噁心已經見怪不怪了,她枯萎的雙手從孕婦的身後伸到了前面。看到這裡,我便知它想對孕婦腹中的孩子下手。

瑤瑤,上車啊,怎麼了?」夢夢開始催促我。

我沒有理會她,而是慢慢朝孕婦走去。就在女鬼的手想抓孕婦肚子時,我厲聲道:「滾開!」

女鬼和孕婦同時看向我,孕婦看了我一眼,低聲說了句:「神經病!」就走開了。

女鬼冒血的眼睛緊緊看著我,她沒有動,我也沒有動,最後她竟然朝我詭異的笑了下,便飄走了。我確定她離開後,跑到車前,上了車。夢夢見我剛才的舉動和蒼白的臉色問:「剛才你是不是又看見那個東西了?」我定了定緊張的心,朝她點頭。她看著我說道:「我真是佩服你,見了那麼多次鬼,竟然還能活到現在。」「開你的車吧!」我白了她一眼道。她聳了聳肩,發動引擎,開起車來……我閉上眼睛,回想著從小到大,每次見了那些鬼,不是我跑,就是它們跑,記得第一次見鬼時,我哭了整整一天,那個時候,媽媽摟著我說:「瑤瑤,不要怕,那些東西不會傷害你的,因為你身上流淌著驅魔家族的血。」後來,再次見到那東西時,也不那麼害怕了。記憶回到我十歲那年,本來我和媽媽爸爸生活的很辛福,可是在那一天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女孩的到來打破了。她們就是方雅婷和她媽,媽媽知道爸爸在外面有了小三,還生了一個女兒,一氣之下,撞牆而死。我在她撞牆的地方坐了三天三夜,沒有掉一滴淚,當時我就發誓,一定不會讓方雅婷和她媽好過。

「瑤瑤,到你家了!」夢夢拍了拍我道。我睜開眼睛,望著眼前的別墅,眼中儘是仇恨。下了車和夢夢道完別後,走了進去。

客廳里秦姿看見我走過來怒道:「雅婷說你今晚欺負了她!」我淡淡督了眼她身後的方雅婷,對秦姿道:「你還真是好的不教她,盡教她怎麼勾引男人呢!」「你……你說什麼?」她指著我氣的說不出話來。「瑤瑤,怎麼和你秦姨說話的!」方天勝從樓上走下來對我道。我看著他,眼神冰冷,語氣不善的說:「我對人說人話,至於對畜生,就不會那麼客氣的了。」「天勝,你看她!」秦姿抱著他的胳膊氣瞪著我。「瑤瑤,跟你秦姨道歉!」方天勝斥責道。「你沒權利命令我!」「我是你爸!」他怒道。我冷笑一聲走到牆角旁道:「在我媽在這裡撞死後,你就不是我爸了。」我說完不理會他發怒的臉朝樓上走去……樓下秦姿嬌喝道:「天勝,你看你把她給慣的,一點也不懂事。」回到房間後,我狠狠的關上了門,拿起桌上的像框,淚水掉在上面道:「媽,我好想你!」

清早,手機鈴聲把我吵醒,我接通閉著眼睛說:夢夢有事嗎?

夢夢在手機那邊笑道:「我決定今天去冒險森林,你快點起來,和我一起。」我睜開眼睛,對著手機說:「可我不想去!」

電話那頭傳來夢夢生氣的聲音:「如果你不來,我們就絕交!」說完那頭便掛了。

我撓了撓頭髮,無奈的起身……一個小時候,我來到了夢夢的家門口。我望著前面的幾個人愣了愣,拉過夢夢小聲道:「你不是說就我們兩個嗎?」她嘿嘿一笑,把我拉到那幾個人面前道:「這就是我的好友方悅瑤!」面前一個溫和的男人對我笑道:「我是陳帆。」我看著他愣了下,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就是童話中的白馬王子。其他幾人也一一介紹了下,但是除了陳帆他們的名字我都沒記得。「好了,我們出發吧!」夢夢笑道。

兩個小時後,我從車上下來,望著前面的森林,詭異感讓我皺了皺眉頭,拉住夢夢的手說:「夢夢,我覺得裡面有不幹凈的東西,我們還是別進去了。」

「怕什麼,有陳帆在,瑤瑤你就別擔心了。」她說著花痴般的看著陳帆。見勸不動她,只好和她一起走進森林裡去。一行人走進去後,茂密的森林遮擋住了陽光,陰風陣陣吹在我的身上,我忍不住抱緊了身子。「他媽的,裡面怎麼那麼冷!有人開始咒罵出聲。我無意中見陳帆面色不改,也沒有像我們冷的樣子,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他突然看向我,四目對望,我尷尬的移開了目光。這時,腳邊一條蛇嚇了我一跳。我本想像後退去,可踩偏了旁邊的陡坡,「啊!!!夢夢驚道:「瑤瑤!」「怎麼辦?瑤瑤摔下去了。」夢夢抓住陳帆的胳膊著急的道。「我們看前面有沒有路去救她!」陳帆說著朝前走去。夢夢等人急忙跟上。「啊!好痛。」我坐起身揉著腳裸,看向前面有一個小樓房皺起眉頭,這森林裡,怎麼會有房子?先不管了,進去休息下。

我忍著痛站起來朝樓房走去。

推開門,一股腐朽的味道撲面而來。我忍著不適感走了進去。吹了吹椅子上灰塵,坐下後,看了看自己的腳裸,有些紅腫,應該崴到到了骨頭。突然外面一聲雷聲驚了我一下,朝窗外看去,發現一滴雨也沒下,微微愣了愣。地上一個白玉鐲子吸引了我,我跳著走過去,撿起來看了看,好漂亮的白玉鐲,我小心擦了擦上面的灰塵笑道。「喜歡嗎?」「喜歡!」我想也沒想的回答。可我愣住了,手緊緊握著白玉鐲,不敢回頭。「怎麼?怕我?」身後的聲音帶著諷刺。我想到就算是鬼的話,它也不會把我怎麼樣。所以我轉了身。當我看見身後東西時,我驚叫出聲:「啊!!!」我怎麼也想不到,剛剛和我說話的竟然是個人頭。它滿臉的是血的盯著我說:「再叫,我殺了你!」我被嚇的顫抖著身體向後退去,我承認之前見到的鬼都很可怕,可是今天見到沒有身體的人頭,我真的連死的心都有了。

原作者: 臘月初五

書名:我的老公不是人

轉載自:微信公眾號【怪事夜談】(已授權)


那年冬天的時候,我師傅在雪地里撿到了我,沒錯,按照現在的話來說我是一個棄嬰,被爸媽扔了。

照理說,我一個嬰兒在大冬天的在雪地里呆那麼久不是凍死就餓死了,但是我師傅撿到我的時候還算是活蹦亂跳的,我師傅仔細的看了一下附近的環境,才發現雪地里有很多雜亂的梅花腳印,好像是什麼動物的腳印。

就是這動物用它的奶養了我幾天,晚上圍著我睡覺才讓我在那麼冷的天活了下來,我師傅撿起我的時候,這動物還出來了,聽我師傅說是一隻母狼。

這母狼出來後,只是看了我師傅一眼就轉身走進了樹林。

對於這隻狼的來歷我師傅一直沒有告訴我,至於這頭狼為什麼不吃我,我更是摸不著頭腦,我懂事後也上山找過幾次,但是找不到這隻狼。

可每次上山都挺奇怪的,別人家的孩子上山不是遇到蛇就是遇到野豬之類的動物,我七歲就上山了,但每次去上山都不會出任何事,反倒下山的時候,走在路上都可以撿回來一隻剛死的野兔或是野雞。

對於這事我還奇怪的,我提著這些野味回家的時候,我師傅只是摸摸我的頭,就習以為常的提著野味去廚房裡忙活,好像知道我上山不會空手下來一樣。

以致每年都會上山好幾次,直到過了十二歲之後,我師傅突然不准我上山了,因為我要接我師傅的衣缽了。

我師傅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算命師,算命很准,所以很多人慕名而來,但我師傅有個規矩,算命要看天。

陰天不算,下雨天不算,晚上不算,早上不算,每天只算三個,所以要我師傅算命只有晴天的白天,而且還得趕早。

我也按照這個規矩學了下來,即使我不知道為什麼。

今天師傅被一個有錢人開車請去算命了,我則是守在店裡面玩著手機看店。

這不,我正斗著地主,村裡面的張叔就推門走了進來。

張叔是村裡面的老光棍了,四十多了還沒結婚,他一天到晚就問我師傅他什麼時候可以結婚,我師傅每次都是敷衍他幾句,因為他的面相來說,這一輩子不可能結婚的。

這種人叫「孤命。」

算命,算的就是一個命,而命代表人,人活下去了才能算是命,所以算命在我們眼裡也叫算人。

而算人,則是要從他的面相上來分析他的氣運走向,過去與未來,因為一個人的臉可以告訴我們很多的東西,而張叔的臉正好可以告訴我,他這輩子需要一直靠自己的左右手……

「小天啊,你師傅不在嗎?」

張叔走過來問我,臉上有一抹難以掩蓋的愁容,我心中疑惑,難道張叔遇到了什麼事?

「我師傅出去給人算命了。」我直說。

「那遭了。」張叔嘆了口氣。

「怎麼了張叔?」我好奇起來。

「你對那些懂多少?」張叔湊過來突然這麼問我。

「懂一點。」我點頭,張叔說的那些,就是一些玄乎的事,我師傅也懂。

「那好,你給我看看,我這手怎麼了?」

張叔說著撩起自己的衣袖,我一看後立馬嚇了一跳,這張叔手臂上有一個很大的傷口,好像被什麼野獸咬了一樣,兩排血淋淋的牙印顯得有點慎人。

「張叔你這是怎麼了?」我急忙問道。

「唉,真她媽倒霉,前天我不是上山去打獵嗎?遇到了一頭狼,還挺大的,我尋思著能賣個好價錢,所以我偷偷的一槍打死了它,準備把它背下山去賣錢的時候,這狼突然活過來咬了我一口……」

「什麼?你打死了一頭狼?」我心中一驚!

「沒打死,這畜牲咬了我一口之後就跑了,可我這傷口已經兩天了,就是不見好,連血也止不了,你說說那頭狼是不是很邪乎啊?被打了一槍居然沒事的跑了。」張叔說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一聽這話立馬火了,吼著張叔問,「快說,你在什麼地方打的那頭狼?」

「怎麼,小天你也想打這頭狼發點小財?」張叔露出一絲古怪。

「發你大爺,你不想死的話就快說。」

我直接對著張叔怒吼了,我並不是嚇唬他,這傷口再怎麼嚴重也死不人,但是要是他真的打了那頭狼是小時候養我的那頭,我真會整死他的。

張叔被我一吼直接嚇懵了,他身體顫抖了幾下,露出恐懼,「在山上呢,我現在帶你去。」

我趕緊的去後院背了一個我師傅的醫藥箱,關門跟著張叔跑了出去。

我們村子本來就離那座山不遠,而且小時候我不知道上去多少次了,也很熟,跟著張叔跑了大概一個小時,終於到了張叔說的地方。

是一顆大樹下,那裡還有一塊清晰的血跡,而且流的血很多,我心中頓時疙瘩了一下,中槍了還流這麼多的血,那頭狼不會出什麼事吧?

我心中忐忑不安了,跟著血跡趕緊的找了起來,大概一里後血跡就斷了,我不斷的叫喚著,找到了晚上依舊一無所獲,我眼睛紅了。

要不是那頭狼,不,喂我喝她奶的就是我媽,沒有她,我早就死了。

張叔怕我一個人在山上迷路了,就一直跟著我,到了六點的時候,我師傅給我打電話,我哭著將這事說了,然後我師傅就騎車過來找我。

師傅打著手電筒上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張叔一看是我師傅看了,也是驚喜到不行,他立馬迎了上去,將自己的手臂給我師傅看。

師傅只是看了一眼,就冷冷的說道,「自己回去用童子尿敷一個晚上,記住這山上不準再打獵!要是再因為打獵出什麼事,別去找我!」

我師傅說的話還是很有威信的,張叔連連稱是,然後謝了幾句就下山了。

我師傅看著張叔下山,突然眉頭一皺,我坐在那棵樹下,隱隱聽到了我師傅說了一句,『因果循環,有命抵命,張小子恐怕今晚……』

我沒有心思去想我師傅這話,過來幾分鐘我師傅才嘆了口氣的走過來,「放心吧,如果真的是她,以她的道行,不是特殊的子彈,她不會有事的。」

「真的?」

聽了我師傅這話,我立馬驚喜了,我師傅說過她有靈,也就是成精了,所以才會在大雪天的不吃我,而用她的奶水養了我幾天。

我找了一個下午我都找不到她,有可能她的傷已經好了。

「當然。」我師傅點頭,「小天啊,先回去吧。」

「嗯。」

我不放心的將醫藥箱放在這棵大樹下,大聲叫了一句,「媽,我把東西放這裡了。」

我下山的時候,邊走邊回頭,但沒有看到任何身影,我不禁心中失望,小時候救了我的命,為什麼我長大了,連見我一次都不願意啊?

我心中嘆氣。

坐著師傅的電動車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我跟師傅都沒有吃飯,師傅簡單的炒了幾個小菜,我倆吃了以後,就各自回房間的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我總感覺自己臉上很癢,好像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摸我的臉一樣,我想睜開眼睛,但怎麼也睜不開,也就繼續睡了過去。

一大早我打開店門的時候,發現門口放著一隻死了沒久的肥野兔,估計有個十多二十斤的,這誰放的啊?

我好奇的將這隻野兔給提了起來,卻發現野兔下放著一個醫藥箱,看到這醫藥箱,我眼睛瞬間紅了,因為這醫藥箱正是我昨天晚上放在那棵大樹下的那個。

我媽昨晚過來看我了……

第二章中槍的女人

她是過來讓我知道她沒事,我喜極而泣,提著野兔進去找我師傅,但我師傅看到這隻野兔之後,臉立馬的沉了下來。

「小天,以後這些送來的東西咱爺倆都不吃了,有些東西咱惹不起!」我師傅搖頭說道。

我聽著有些奇怪,我師傅可是最喜歡吃野味的,怎麼今天會說這種話?

還有,師傅口中說的有些東西是誰?

既然我師傅都這麼說了,我只能將這隻野兔送給隔壁小花家,順便去菜市場買點菜,回來的時候,我師傅一直扳著臉,我也沒多想。

吃完飯之後我師傅坐在店裡,今天是晴天,有人請我師傅去算命,但我師傅卻說等會有事不去,我心中納悶,今天會有什麼事?

果然到了下午的時候,村長突然推門進來了,我師傅立馬迎了上去,我自然也好奇的走過去。

村長嘆了口氣說道,「老李啊,跟我去老張家一趟吧,老張死在家裡了,今天才被發現,都是一個村子裡的人,安排著給他安葬一下吧。」

我聽了這話嚇了一跳,村長口中說的老張就是昨天來找我的張叔啊,他怎麼會突然死了?

「行,村長你先過去吧,我準備點東西就過去。」我師傅沒什麼意外的說道。

村長走後,師傅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至於這麼狠嗎?」

我不知道師傅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聽到張叔死了,畢竟怎麼說也是一個村子的人,我也有些唏噓。

主動的去裡屋拿一個盒子出來,裝著下葬需要的一切東西,下葬在哪裡都是比較講究的,人出生落地,死入地,講究的是一個入土為安,所以一切都得按照程序來。

因為不是第一次跟師傅去送葬,所以我裝東西的速度很快,抱著大箱子準備跟著師傅出去,但是我師傅卻是自己將大箱子自己接了下來,丟下一句,「不準去!」就一個人騎電動車朝張叔家而去。

我愣了半響,基本上村裡面死人了,師傅都會帶上我,怎麼今天不帶我了?

心中有些奇怪,只能一個人看店。

到了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我師傅才回來了,他還是冷著臉,直接走過來就對我說道,「小天,我不准你再上山了!聽到沒有?」

「啊?可是我媽……」

「她只是一隻畜牲!不是你媽!」

我師傅冷冷說道。

我愣住了,我從來沒聽到師傅這麼說過她,到底是怎麼了?

「那我媽是誰?生我下來,就把我丟在雪地差點凍死我的那個就是我媽?」我眼睛紅了。

我一直搞不明白,我又沒有天生的缺陷,不是傻子也不是缺胳膊少腿的,長得也不難看,但是我爸媽為什麼會丟了我?

而且還把我丟在雪地里,這跟直接掐死我有什麼分別?

我師傅沉默了半響,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小天啊,有些事情,你以後會懂的。」

懂?我一輩子也懂不了。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我師傅又去給張叔處理身後事,聽說昨天晚上,是張叔一個侄女給守的夜,其實也怪可憐的,今天還有一天,明天就可以下葬了。

我還是一個人看店,今天是陰天,知道我師傅規矩的人都不會來,所以店裡面基本上沒人過來,清閑到了晚上六點鐘的時候,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這女人穿著農家人的衣服,腿似乎還受傷了,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我急忙迎了上去,「阿姨,您是來算命的嗎?我師傅出去了,而且晚上不算命的。」

「我知道。」女人望著我點頭。

「那您這是?」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女人一眼,這女人面相很怪,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按照人面相的十二宮來說,這女人的命宮,也就是天庭非常的飽滿,而且配上她下垂的眉毛,絕對的百壽之相啊。

但怪就怪在她眉心有一道痕,也就是傷口,這無形的破了她的命,會讓她折壽,而且在我看來,這道痕,預示著她就在這段時間會有一劫!

這大晚上的會有什麼劫?我也覺得我看錯了。

「沒什麼,我腿受傷了,能幫我處理一下嗎?」

女人說著便拉起她的褲腳,露出一個小山包一樣的傷口出來,紅腫紅腫的,中間有一個小拇指大小的洞,還不斷的流出血水,這不是槍傷嗎?

怎麼一個農婦會受槍傷?

我心中疑惑,但也沒多想,趕緊的跑到後面將藥箱被拿了出來,蹲下來檢查了她的傷口,發現裡面的子彈還沒被拿出來呢。

「阿姨,您這子彈還在裡面呢,我這裡也沒有麻醉藥,你看我送您去醫院吧。」

我只能這麼說了,這沒有麻醉直接取子彈,別說她一個女人了,就我一個男人也扛不住啊。

「不用了,我專門過來找你的,你幫我處理一下吧。」女人搖頭。

「可沒有麻醉藥,我怕您……」

「沒事。」

我看女人心意已決,我只能硬著頭皮點頭,從藥箱里拿出一把小刀,用打火機燒紅之後,我準備先將傷口劃開一點。

「那阿姨您忍著點。」

「你快點動手吧。」女人面不改色。

我心中有些佩服了,輕輕的用燒紅的小刀碰了女人的傷口一下,發現這女人還是面不改色的,看來她不怕痛啊,這讓我膽子大了起來。

處理這種傷口我壓根沒經驗,等將子彈挖出來的時候,已經流了一地的血,要是一般人恐怕已經痛暈死過去了,但這女人一聲不吭,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半個小時,我用紗布將女人的槍傷包紮好,特別的敷上了我師傅從山上面採的止血化淤的草藥。

女人站了起來直接走了出去,我以為她直接回去了,但是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提著兩隻已經死的野兔子走進來。

「阿姨您這是?」

我有些奇怪,這野兔很難打到的,她一個女人家的怎麼打到的,而且還是兩隻?

「吃吧,不夠,我過段時間再送過來。」女人看著我說道。

「不用了,阿姨您帶回去自己吃吧。」

我趕緊搖頭,這麼大兩隻野兔,賣給飯館至少三四百塊,我就處理一下傷口而已,真用不著這樣。

「我要吃,隨時都可以抓得到。」

「隨時?」我一愣,這山上的野兔那麼好抓??

「喜歡吃野豬嗎?我下次給你送一隻野豬過來。」女人接著說道。

「呃……真的不用了。」

「你不想要我的東西了?」女人眼睛微微一眯,聲音有了一些變化,似乎是吃驚。

我聽了這話,摸不著頭腦了,這女人我確定是第一次見,還不是我們村子裡的人,怎麼說的她經常給東西給我一樣?

「阿姨,我剛才只是給您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您真用不著這樣。」

我無奈的說道,平時我師傅算命都只收三十,我這麼處理一下,收人家兩隻野兔,這不是收了三四百?我師傅不罵死我?

女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一句話不說的朝外面走去。

我伸出手想挽留,但看著她已經走了出去,我也就沒說什麼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看著地上的一大灘血跡,我進去拿拖把想把這裡拖乾淨,這時候我師傅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看著地上的血跡一眼,然後迅速的用鼻子聞了聞,神色立馬一變的朝我跑過來,「小天,剛才誰來過了??」

看著我師傅凝重,甚至有些慌張的樣子,我心中奇怪,不就是一個女人嗎??

「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我如實說道。

我師傅冷笑了一聲,「女人?哼,你的媽來看你了!」

第三章紙錢鋪路

「我媽?」

我聽了師傅這話,立馬嚇了一跳,我當然知道我師傅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剛才女人是小時候給我奶水喝的那頭母狼啊!

看我臉色發白,師傅立馬走了過來,「她剛才跟你說什麼了?」

我心中有些慌,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我媽居然來看我了,但是她為什麼不直接說啊。

我將剛才我媽說的所有話一字不漏的全說給師傅聽了,他冷笑了一聲,然後看向了外面。

「人有人道,妖有妖道,如果你真的是為了小天好,別再過來了!」

師傅的聲音很大,我緊張的盯著漆黑的門外,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在黑暗中我感覺有一雙眼睛看了我很久很久,但終於被黑暗淹沒,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一天過後,我以為我媽不會再過來看我,門口也再也沒有野兔之類的東西,直到有一天中午的時候,村長一臉嘆氣的推門進來。

因為今天是陰天,我師傅並沒有出去,他看到村長進來之後自然站起來迎了過去,我也好奇的走過去。

「唉,村頭的陳木匠死了,老李啊,你幫忙去處理一下吧。」

村長的聲音有些奇怪,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師傅眉頭一皺的問,「陳木匠是怎麼死的?」

我心中也十分的好奇,這陳木匠我之前偷偷的給他算過命,單單說壽命吧,不說長命百歲,但也能至少活個七八十歲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可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陳木匠應該不到四十。

難道是我算命的本事太差了?

村長臉色有些發白的搖頭,「我也說不清楚……」

「村長,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就行了。」我師傅說道。

聽村長這麼一說,我也好奇心大起。

村長猶豫了一下,才顫顫巍巍的說道,「他好像不是自己死的,也不是人殺死的,而是……」

「而是什麼?」我緊接著問。

村長深深的吸了口氣,才繼續說道,「而是被什麼野獸咬死的,陳木匠整個心窩都被掏空了,嚇人得很……」

我心中一驚,野獸?難道……

師傅臉色一沉,自顧的收拾著殯葬用的東西,跟著村長走了出去,我想跟著去,但我師傅轉過頭來,臉有些恐怖的盯著我,「呆在店裡!記住,如果那畜牲再來了,你就跟她說,她做這些事會遭天罰的!」

說完這話師傅已經走了出去,我呆立當場,甚至不知所措,張木匠又是我媽殺的?

為什麼啊?

我媽為什麼要殺人?

渾渾噩噩的坐在店裡,我都不知道這一個下午是怎麼度過的,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開始下雨了,而且還是暴雨,我是被這暴雨給驚醒的。

我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八點了。

我擔心師傅不能回來,所以趕緊的關了店門,拿著家裡面的大傘去陳木匠家接我師傅。

其實我更多的是想看看,陳木匠到底是怎麼死的。

陳木匠家就在村頭,離店裡也就一公里的樣子,我撐著大傘在路上快速走著,隔老遠我就看到陳木匠家燈火通明,在我們這邊,人死後三天才能下葬的,所以今天算是第一天。

很快我到了陳木匠家,靈堂就設在他家大廳里,他家不大,所以靈堂看起來比較擁擠,因為今天才發現他死了,所以一切都看上去沒什麼布置。

陳木匠的屍體在兩個長板凳加一塊木板放著,上面蓋著一快白布,棺材還送過來呢,只能先這樣委屈他了,倒是大廳中間已經擺了一張陳木匠的照片。

靈堂裡面的人挺少,明天才是來親客的時候,所以我進來之後,沒有看到我師傅,我就快速的朝陳木匠的屍體走去,緩緩的揭開白布。

我就看到陳木匠一張慘白的臉,他眼睛圓瞪,他眼睛裡面的瞳孔已經消失了,滿是眼白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好像是我害了他一樣。

這麼恐怖的一幕,讓突然看到的我嚇了一條,死不瞑目?我感覺雙腿都發抖了,但為了知道是不是我媽殺了他,我只能咬牙的繼續掀開白布。

這時候,我聽到我師傅冷漠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天,你怎麼過來了?我不是讓你看店嗎?」

背後突然響起聲音,讓我嚇得當場後退了幾步,我臉有些發白的看向師傅,手顫顫巍巍的指著陳木匠,「師傅,他眼睛沒閉上。」

「哼,死得這麼慘,當然閉不上!」

我師傅冷哼了一聲走過來,然後一臉認真的問我,「那畜牲過來沒有?」

感覺師傅在身邊,我才心安了幾分,但聽到師傅這麼說我媽,我心中苦澀,甚至想反駁,但沒有底氣……媽,你為什麼還要殺人啊?

搖頭,我是紅著眼睛搖頭的。

師傅看我沒說話,於是說道,「今天先回去,明天好好準備一下,我們上山!」

「上山?為什麼要上山?」我感覺師傅的語氣不對,甚至感覺到了一股冷意,便是立馬問道。

「為什麼?殺人償命!」

我師傅丟下這句話,就接過我手中的雨傘自顧的走了出去。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慌,感覺很慌,師傅要殺我媽了?

腦海中一片混亂,我走到陳木匠的屍體邊,一下掀開蓋著屍體的白布,我愣住了。

陳木匠整個心窩都被掏出來,好像什麼利爪一抓之後造成的,心臟已經沒有了,空空蕩蕩的,就好像我們殺魚的時候,也要破開肚子,拿出所有內臟一樣,觸目驚心……

顫顫巍巍的後退幾步,看到這種死狀,我心中僅存的一絲僥倖崩塌了,媽,真是你殺的人嗎?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去的,但我知道,小時候喂我吃奶的媽,我不能讓她死!

回到家之後,我等師傅回自己的房間之後,收拾了一些東西就偷偷的溜房間,朝山上跑去。

路上因為下雨了,變得很滑,而且天很黑,我打著一個手電筒在路上一個人跑,好幾次我摔倒在地,但咬牙的認準山那跑。

山就在我們村子後面,但要路過墳地,也就是我們村子裡面人死後要葬的地方,因為前幾天張叔才死,所以這條路地上有很多的濕透的紙錢,好像木漿一樣,這在黑夜之中一路白的延伸過去,讓我感覺有些慎人,不禁加快的腳步。

但不管我怎麼跑,遠處的一個一個小山包,在黑夜裡顯得格外明顯,狂風不斷的呼呼劃著,讓一切都顯得陰森恐怖。

我緊咬牙關,我師傅說話人剛死的話,魂魄會在附近徘徊,跟師傅這麼久了,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鬼,但是不代表我不信有鬼,畢竟張叔死了沒幾天啊。

就在我想一口氣跑過去的時候,一道極為刺耳的聲音劃破天空,首先傳入我耳中的是一陣「噗呲,噗呲」的聲音,然後就是十分詭異的笑聲:

「咯,咯,咯……」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抬起手電筒,就朝聲音傳出的地方照了過去。

只見一路紙錢的盡頭,一雙碧綠的眼睛正對著我看,我差點嚇得叫出來,卻是墳頭上有一隻頭顱大小的貓頭鷹正盯著我,還不斷的張著嘴巴,好像人一樣的發出「咯咯……」的詭異叫聲。

我渾身出了一身冷汗,這荒山野地的聽到這種聲音,真是讓我夠嗆,好在我膽子比較大,不然早就撒腿就跑了。

被這貓頭鷹盯得渾身發毛了,我嘀咕了一聲,撿起一個石頭就朝貓頭鷹砸過去。

貓頭鷹咯咯了幾聲,躲避的飛了起來,我搖頭的準備繼續走,卻突然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我剛才扔出的石頭好像砸到了一塊木板,這墳地怎麼會有木板?

我條件反射的將手電筒照了過去,咬牙邁動腳步走過去,燈光照過去,是一個新立的墓碑,上面寫著張樹全的名字,這不是剛死的張叔的墳嗎?

我心中嘆了口氣,想過去給張叔磕一個頭,卻看到燈光所照墓碑後面,好像有一個凹陷,不,是一個坑!

我瞪大眼睛急忙跑過去,才發現新立的張叔的墳居然被人挖開,露出裡面黑色的棺材,而我剛才扔出去的石頭赫然正在上面!

第四章柳婆子

我差點叫出來,張叔的棺材怎麼會被人挖啊?

我強忍著撒腿就跑的衝動,咬牙的走近一些,反覆的用手電筒照射,卻發現黑暗中,有個身穿皮衣的老太婆,正用乾枯的手還在刨墳。

她身上的皮衣更古怪,好像鱷魚皮一樣,卻是有一片一片的鱗片在上面,慎人非常,更讓我嚇一跳的是,她一頭黑色的頭髮似乎自己在動……

我將燈光射過去的時候,老太婆抬起頭來,我看清楚她的臉,很尖,下巴好像能戳死人,更讓我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皮膚皺巴巴的,好像那種得了魚鱗病一樣,一層一層的,讓我腿都發軟了。

「老奶奶,您在這裡幹嘛啊……」

我聲音帶著顫抖的問,這在墳地里看到這麼古怪的老太婆,我已經夠鎮定的了。

老太婆看了我一眼,聲音有些尖銳的說,「肚子餓了,找吃的……」

她說完這話,繼續的用乾枯的手刨著張叔的墳,好像大半夜的挖人家墳在她眼裡很正常一樣。

我聽了這話,腿直打哆嗦了,這可是張叔的墳啊,墳裡面有什麼可吃的??

我強忍著發抖的身體,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麵包出來,顫顫巍巍的用手遞了過去,「老奶奶,來,您吃這個,這個好吃。」

「乾癟癟的有什麼好吃的?拿開,別煩我柳婆子。」

老太婆有些不耐煩的用手擺了擺,我急忙收回自己的手。

她繼續的用手挖墳,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了,張叔跟我怎麼也是一個村子裡面的人,這麼看著他的墳被這古怪的老太婆挖開,我真做不到。

我咬牙繼續說道,「老奶奶……」

「別叫我老奶奶!要叫就叫我柳婆子!」老太婆脾氣很暴躁,她突然抬起頭來,直勾勾的盯著我。

被這種眼神盯住,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防禦了,本能的後退了一步,我腿發抖的更加厲害。

她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站起來,緩緩的朝我走過來,不,不是走,她好像在地上扭動一樣的挪移過來,我被這麼怪異的走路姿勢好懵逼了。

「不錯,不錯,灰妹子當年救的小孩就是你吧?」老太婆盯著我看了一會,聲音緩和了幾分。

「啊?」

我嚇了一跳,她口中所的灰妹子難道是小時候喂我吃奶的母狼,我的媽?

那麼說,這老太婆也是,……我感覺我呼吸瞬間急促了,她讓我叫她柳婆子,那麼說她姓柳,那她是……

就在我心中疙瘩的時候,老太婆繼續說道,「來,給我算算命!看我這老婆子還能活多少年!」

我臉都嚇白了,難怪她要在墳地裡面找吃的,知道她也是精怪,我都想尖叫出來了,那還有什麼精力算命啊?

再說,精怪的命是我能算的嗎?

「柳,柳婆子,我……」

我支支吾吾起來,「你,你認識我媽?」

「媽?……知道叫媽,還算有良心。怎麼?還怕老婆子我吃了你?」

老太婆詭異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她乾枯的臉動了動,嘴邊兩顆發黃的大尖牙就露了出來,格外的慎人。

我尷尬的搖頭,如果她真的認識我媽,那麼她應該看在我媽的面子上,不會動我。

「開始吧,給老婆我算算。」老太婆催促起來。

我只能硬著頭皮的打量起柳婆子的面相來,「那個,介意我用手電筒照你嗎?」

「不介意,你這小子怎麼膽子這麼小啊?趕快!老婆子肚子餓死了,再拖下去,等會老婆子我真忍不住一口把你吞了。」

柳婆子瞪了我一眼,這眼神讓我渾身直哆嗦,趕緊的用手電筒照在了柳婆子臉上,按照師傅教我算命的一切來分析柳婆子的面相起來。

她太老了,臉上很多的褶皺,算是五官都有些變形了,她剛才想讓我告訴她,她還能活多久,我只能盯著她的疾厄宮來判斷了。

整張臉,在我們算命師眼中,會把眼耳口鼻,下巴,額頭,耳垂一起分為十二宮,而看人壽命的是雙眼中間的山根部位。

柳婆子鼻子很大,比龍哥的還要大,山根雖說褶皺不堪,但整體來說,她山根算是很豐厚,好像現在整容的一樣墊了一大塊骨頭似的,顯得特別的怪異,不協調。

而且她天庭,也就是額頭也好像打針了一樣鼓鼓的,這種面相如果在我們人的臉上,就是好像外星人一樣,但是真正在我們算命師眼中來說,這才是真正的大壽之相。

這與那天晚上我給我媽分析的不同,這是兩種少見的長壽麵相,似乎柳婆子比我媽還會活得更久一般。

只是她臉太尖了,而且顴骨過高,基本上沒有眉毛,一般我們人在將死的時候就是這種面相,但她精怪,應該還有十年的壽命。

我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說道,「您應該還有十年左右的壽命。」

「說准一點。」

柳婆子聲音尖銳的說道,而且她眼睛變綠了,很生氣,這樣子我在詛咒她要死了一般。

我再自己的看了她疾厄宮幾眼,只能硬著頭皮的說道,「十年!」

「肯定?」

柳婆子一雙碧綠的眼睛死死盯著我,這模樣真的要一口吃了我一樣,我頭皮發麻了,只能咬牙點頭。

沉默了一會,柳婆子才嘆了口氣,「跟我估計的差不多……」

聽了她這話,我鬆了口氣。

我以為柳婆子會繼續挖墳,沒想到她看了我一眼之後,兩手倒背,半弓著身子,扭動著身體緩緩的朝遠處挪移而去。

「一個月後我再來找你算一次,希望那時候你能給老婆子我一個希望……」

黑暗裡,傳來了柳婆子的聲音,我心中奇怪,希望?我能給她什麼希望?

「還有小子,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給這人留一個全屍……記住,你叫灰妹子做媽,那她永遠都是你媽,如果哪天你傷害了她,那麼你死的時候,老婆子我也會挖開你的墳,吃了你的肉……」

說道最後,柳婆子的聲音就越來越小了,我愣在原地很久才回過神來。

看了張叔的墓地一眼,我嘆了口氣。

我用手花了十多分鐘將張叔的墳重新的埋了起來,都是一個村子裡面的人。

我繼續的朝山上走去,到了大半夜的時候,我終於到了上次我媽受傷那棵大樹下,我大叫了幾聲,「媽我來看你了,你出來見一下我。」

但是沒有任何的聲音回應我,我心中焦急了,接著喊道,「媽,我師傅要抓你,你聽到了馬上躲起來。」

依舊是沒有任何聲音回應我,我更加的著急,明天我師傅上山的話,那肯定會帶槍的,那我媽要是遇到師傅,那真是必死無疑!

我怎麼看著自己的媽死呢?

我繼續的喊,直到我嗓子啞了,我媽依舊是還沒出現,她是生氣我為什麼不要她給我的東西嗎?

我苦笑了一聲,一看天已經蒙蒙亮了,我得趕快回去,就算是我媽沒聽到,我今天跟著師傅一起上來,或許關鍵的時候能救她一命的。

這麼一想,我撒腿就往家裡跑,我跑回家的時候,確定我師傅的房門還沒開,我才躡手躡腳的回自己房間,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走了出去。

我出去買早餐,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師傅從房間里出來,我將早餐遞過去,我師傅看了我一眼接下來說道,「東西準備好沒有?」

「準備好了。」我點頭。

「行,收拾一下,我倆上山!」我師傅說道。

聽師傅的語氣還是那麼冷漠,我心涼了半截,看樣子師傅已經下定決心要殺了我媽了!

第五章問山神

「師傅,找到我媽之後,能不能……」我猶豫了一下問道。

「放了那個畜牲?」我師傅冷笑一聲。

「嗯。」

「那村子裡面死的兩條人命誰來還?」師傅盯著我問,「人殺人是要償命的,畜牲殺人就不用了嗎?」

我啞口無言了,我媽確認是殺了他們兩個,但是說什麼我也不會讓我媽死。

師傅說完這話沒有理我了,他自顧的提著早餐呼呼的吃了起來,沒過幾分鐘,師傅就背起他的獵槍,我自然背著一個背包跟著。

不管怎麼說,我師傅要對我媽動手,那麼我拚死也要擋住。

我跟師傅剛走出門,一輛黑色賓士從遠處開過來,並在店門口停了下來,一個夾著公文包的男人從車裡快速的下來,並有些討好之意的朝師傅走來。

這男人一身西裝革履,頭髮還梳得錚亮錚亮的,一看就是有錢的主,他走過來之後,恭敬的說道,「李大師您好,我是張總介紹的,上個星期已經給您打過電話了,說今天過來,您看今天幫我算算……」

聽了這話,我好奇的打量了男人幾眼,首先我是被他嘴角一顆黑痣給吸引的,人都說嘴邊有痣,那是富貴貪吃之相,按照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一個吃貨。

但眼前的男人可不是什麼一般的「吃貨」,首先他左邊眉毛下面,也就是少陰之處有一個紅點,這在我們算命師眼中是「煞點」,再者他鼻子奇大,卻是帶勾,顴骨兩邊微微的有些不對稱,再配上他眼角下的煞點,明顯的兇狠之相,也就是說他是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吃貨」!

這男人是個狠人,而且他命宮暗沉,顯然是最近遇到了麻煩,而且很有可能惹上了跟人性命有關的事情……

師傅看了他一眼,直接擺手,「今天沒空,下個星期一你準時過來。」

這男人一聽這話,身體哆嗦了一下,急忙說道,「啊?李大師,上個星期就預約了啊,再說我公司的事真的很急,要不您今天抽空幫我看看?給我指條明路。」

「公司?要真是公司的事,那我現在就給你算算!」師傅看著他冷笑了一聲。

男人立馬有些尷尬了,他一咬牙的只能說道,「那行,那我下個星期一準時過來。」

說完這話,男人很快的坐上了車,開車離去了。

「小天,這個人你怎麼看?」師傅等他走後,突然問了我一句。

我也沒猶豫,將剛才的分析全部說了出來,師傅點頭之後卻搖頭,「你少算了他一點,他的確惹上了命案,只不過這命案跟他沒什麼直接關係,他是被牽連的。」

聽師傅這麼一說,我這才想起了,剛才的男人雖說印堂發黑,但是眉心靠右的地方有顆紅痘,痘跟痣不同,痘破,自然恢復原來了。

簡單的來說,他最近倒霉,但是也會有轉機,而這轉機,就是下個星期一。

師傅看著遠去的黑色賓士,愣了一會,突然轉身對我說,「小天,這個人星期一的時候,你給他算。」

「我?」我一愣。

「嗯,你給他算,因為星期一或許我回不來……」師傅聲音有些莫名的平靜。

回不來是什麼意思?我有些糊塗了。

師傅也沒多解釋,他坐上電動車,我自然關上店門之後,就急忙跟著他後面,然後我倆就朝山那邊而去。

一路上師傅都沒說話,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我跟師傅就到了山腳下了,這山師傅可比我熟悉多了,但是下車將車停好之後,師傅看著上山的路卻有些遲疑的樣子。

他拿出三枚銅錢和三根檀香,香點燃後,將銅錢插入香裡面,然後一字排開的將香插入地下。

但讓我奇怪的是,這香燒著燒著燒著,套著香的三枚銅錢居然自己跳了出來,我嚇了一跳,跟著師傅這麼久了,我自然知道他在做什麼。

這是在「問山神」。

師傅說,每一座山,不管大小都會有一位山神,掌管著山裡面的一切,就像每條河裡面都有河神一樣。

我跟師傅進去是為了抓我媽,算是拿了山神的東西,所以要燒香支會一下山神。

但眼下三枚銅錢飛了出來,自然是山神不同意了,要是同意的話,香會燒完,而且三枚銅錢會化為灰燼,被山神拿走。

師傅手抓著三枚銅錢,臉色很難看,「哼,一丘之貉!」

「小天,走,我們上山!」

師傅冷哼了一聲,居然不管山神不願意,就這樣背著獵槍上山。

我心中驚訝,師傅難道不怕山神出現嗎?山神出現了,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看著師傅已經走遠了,我自然趕緊得跟了上去,我阻止不了師傅上山,但是我能阻止他對我媽下手!

上山了半個小時,果然我就感覺不對勁了,山神不同意,所以一路上我跟師傅已經遇到了七八條毒蛇,甚至還有一頭兇狠的野豬。

雖說被師傅用東西嚇跑了,但是這些東西可是很少會在的我面前出現的啊,畢竟我每次上山的時候,因為我媽的原因,所以根本不會遇到這些危險的東西。

不過眼下,顯然這山神不給我媽面子。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也是山神護著我媽。

我心中安定了幾分。

跟著師傅後面,看著師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為這些蛇啊之類的東西繼續的出現,而且越來越頻繁,好幾次,幾條渾身艷麗的毒蛇都差點咬到師傅了,一向不主動殺生的師傅也是用槍射了一條蛇的尾巴,才讓這蛇群退去。

我心中也是一陣後怕。

到中午的時候,一無所獲,我暗自驚喜,不過師傅臉青不行了,我倆坐在一棵大樹下休息,我一句話沒說,自然不會自找沒趣的觸他霉頭。

師傅養我這麼大,他的脾氣我當然了解了,只能從背包里掏出一塊麵包和水給師傅遞過去,師傅看了我一眼,接了下來。

休息了十多分鐘,我跟師傅繼續的找,下午的時候,蛇基本上沒有出現了,一路上也是平靜,這讓我也是鬆了口氣,看來剛才上午的時候山神生氣了,而下午氣應該消了。

不過山神應該通知我媽了,所以我媽應該躲了起來,師傅再厲害,也找不到我媽的。

果然,我們兩個找到了晚上,還是沒看到我媽的一點影子,我徹底的鬆了口氣。

天已經很黑了,我以為師傅會今天回去,明天再來,畢竟兩人在山上轉悠了一天也挺累了。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居然默默的砍了幾根大樹枝,然後一個人搭起了樹棚來。

師傅想今天晚上在這裡過夜?

「小天,過來搭把手,今天晚上我們倆睡在這裡。」師傅沖我喊了一句。

我只能點頭的過去幫忙,很快一個樹棚搭好了,師傅讓我在這裡等他,然後一個人去撿了一些乾材和水果過來。

生好火之後,我跟師傅坐在火堆旁,一手拿著麵包,一手拿著野果子慢慢吃著,吃完之後,師傅在四周灑了一圈硫磺,算是防蟲防蛇。

師傅讓我先去睡他來守夜,但我怎麼睡得著?

只能說師傅你先睡,師傅也沒說話,點頭的趟進樹棚裡面,很快聽到了師傅的呼嚕聲,我則是看著燃燒的火毫無睡意。

怎麼說呢,我不知道我昨天晚上來的時候,為什麼我媽不見我,她是生氣了,還是因為我師傅一句:「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人妖殊途?」

所以刻意的與我保持著距離?

我嘆了口氣,而這時候,我突然聽到了遠處傳了一陣沙沙的聲音,我心中一驚,急忙警惕的看了過去,卻發現一片黑暗之中,緩緩的浮現一雙碧綠的眼睛……

未完待續,後面更加精彩。

註:本文為小說,非真實事件,為了避免對您造成誤導,請謹慎甄別

書名:野狼

文章來源於網路。侵刪。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商業轉載請聯繫作者獲得授權,非商業轉載請註明出處。


我是一個末班車司機,每天晚上我都會遇到一個夾著公文包的小夥子乘坐這班車。


奇怪的是小夥子每天下車前都會和我說一句:「早點發車吧,這一站不會有人上車。」


我半信半疑,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人......


——


民間有種說法,深夜的班車,不一定只載活人。


我以前是不信的, 直到我去做了末班車司機。


幾個月前,我出了車禍,頭部遭受重創,患了選擇性失憶。


我記得自己的籍貫、出身和名字,卻想不起那場車禍是如何發生的,只聽說那場車禍很慘。


出院後,我急於找工作,碰巧在路邊撿到一張招聘傳單:通達汽運招聘大巴司機,夜班,專跑鄉鎮線路,待遇從優……


剛好我上一份工作就是大巴司機,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撥通了招聘單位的電話。


剛到面試的地方,我的心就涼了半截,這家汽運公司坐落在城郊,位置很偏,斑駁老舊的牆體上全是爬山虎,被泛黃的污水侵蝕大半。


幾輛大巴被橫甩在路邊,銹跡斑斑的車門上,到處是凹坑。


我不明白,這破車是怎麼獲得營運許可的?


負責招聘的主管叫方振剛,四十歲左右,性格呆板,有些木訥。


試駕結束後,他對我的表現還算滿意,指了指停車場中那輛最舊、最破的 17 座小巴說:


「入職後,你就開這輛車。」


隨後他介紹起了工作內容,要求我每天晚上十點半準時發車,從汽車總站開始,到麻田鎮終點站結束,停車休息二十分鐘後原路返回,就算交差。


「月薪五千,公司幫繳納五險一金,夜班會有一千塊補貼。滿意不?」


我何止滿意,簡直就像在做夢!


走進辦公室,我滿心歡喜地要簽合同,方振剛卻攔了我一下,「林峰,我們公司的制度很嚴,有幾點要求,你必須牢記!」


我不想錯過待遇這麼好的單位,忙點頭,說您吩咐。


「第一,必須是處男,入職期間不許談戀愛,不能碰女人。」


「……我是處男,單身。」


說實話我有點意外,本以為他會先跟我強調章程制度,沒想到是這種問題。


「那就好!」


他的眉頭有了一絲舒展,「從總站到麻田鎮,沿途五個站台,不到站台,不許停車,每個站台必須停留三分鐘,曉得不?」


我又是一愣,萬一乘客腿腳不便,要我多等一會呢?


方振剛搖頭,「不要管,你就照我說的做。」


「好吧!」


「最後一點,凌晨後你只管往回開,不管誰攔你的車,都不許停。」


一口氣講完,方振剛伸手去抓茶杯,「同意這三點,咱們就簽合同。」


「行!」


我太需要這份工作了,雖然感覺他話里怪怪的,還是草草辦理了入職手續。


當天下午,我搬進了員工宿舍,小憩了一會,等到夜裡十點,便匆匆趕往了發車點。


這輛車比我上午試駕的還要破,車門鬆鬆垮垮,鐵皮上有個洞,行駛起來會漏風,根本關不嚴實。


對完表,我準時發車。


市郊路況很差,沒有路燈照明,我不敢開得太快,行駛了十幾分鐘,才來到第一個站台黃里屯。


一個夾著公文包的小夥子,成為了我的第一個乘客。


這人長得很年輕,但表情十分木納,上了車,便徑直走向最後那排座位,也不說買票。


我友情提示,「哥們,你還沒買票呢?」


他頓住身體,一愣,那表情就像剛知道坐車需要買票似的。


磨蹭好久,他摸出幾個鋼鏰遞過來。


我感覺這人怪怪的,忍不住朝他多看了兩眼。


他沒理我,落座後直接把頭靠在車窗上,兩眼放空,盯著窗外發獃。


我猜他可能是工作太累了吧,這年頭討生活都不容易。


這條路很顛簸,我花了半小時才到第二個站台,車還沒停穩,年輕人就站了起來,表示要下車。


即將跨出門口的時候,他忽然扭頭對我說,「早點發車吧,這一站不會有人的。」


「沒事,公司規定,每站都要停三分鐘。」


我隨口答應,剛想說你怎麼知道沒人,一回頭,人已經走遠了。


「這傢伙腿腳好快!」


我小聲嘀咕,原地等了一小會兒。


還真被這年輕人說中了,不僅這個站點沒人,後面幾個站點同樣沒有乘客。


我也不覺得奇怪,畢竟路太偏了,時間還很晚。


第一次跑路況不熟,凌晨兩點左右才把路線跑了一個來回,返回公司交班。


第二天買早飯的時候,方振剛主動找到我,問我第一天上班順不順利?


我說還行,拉了一個乘客,是個悶葫蘆,上車居然不買票,還是我逼著他買的。


「沒事,公司本來就不指望在這條路線上面掙錢,他買不買都行。」可能是錯覺,我感覺方振剛說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考慮到我需要這份工作,所以也沒多問。


第二天發車,我又遇見了那個年輕人。


和昨晚一樣,他夾著公文包上車,也不說買票,直接坐到最後一排去。


我想起方振剛的交代,沒有催他給錢。


到了第二個站台周家口後,他便直接起身,重複和昨天一樣的話,「早點發車吧,這一站不會有人上車。」


起初我以為他在說笑,可後來的事證明他沒說謊。


連續一個星期,我只拉到他一個乘客,而且每次都只坐一個站台。


回頭我把這事告訴了方振剛,半開玩笑說,這年輕人好像個算命的,說話賊准。


方振剛正在遞煙的手僵了一下,「瞎說,怎麼會沒有其他乘客?碰巧而已。」


果然,第二天情況有了變化。


我記得很清楚,所有不正常的事,都是從我上班的第八天開始的。


那天我和往常一樣,把年輕人送到第二個站台,跟他逗樂,說哥們,你猜今晚會不會有人上我的車?


他笑笑,「除了我,不會有人上你的車。」


說完這丫就走了。


等了近三分鐘,果然沒人,我有些泄氣,心說這破班車,該不會是給他一個人增設的吧?


沒等回神,背後忽然有個渾厚的男人聲音傳來,「師傅,開開門,我要上車!」


我扭頭去看,是個禿頂的中年人在拍車門。


我笑了,誰說沒人,這不來了嗎?


禿頭大叔好像很急的樣子,車門一開,便迫不及待地擠進來,在年輕人坐過的地方掃了一眼,臉一白,語氣特別急促,「師傅,麻煩快點開走,我有事!」


可剛駛離那個站台,大叔又不急了,主動走到我身邊搭話,「小夥子,第一次出車吧?」


我點頭,「是啊,您怎麼知道?」


「我常坐這趟班車,當然知道。」


中年人嘿嘿笑著,遞來一支煙。


我沒接,搖頭笑道,「不好意思啊,車廂里不讓吸煙。」


「我平時也不抽,只有坐上這倆車的時候,才會抽一口。」他把煙塞進嘴裡,自顧自地低頭打火。


「誒,你……」


我本想阻止他的,可轉念一想,這車廂里也沒別人,他愛抽就抽吧。


大叔很健談,抽著煙,一邊跟我搭話,問我一個人開車悶不悶?


我說還好,又反問大叔是什麼工作,這麼晚還坐車。


「我呀?呵呵……」他不回答,只是笑得很神秘。


等他抽完煙,我剛好來到第三個站台回興站。


臨下車時,這大叔丟了支煙給我,「抽吧,路上提提神也好,反正不會有人上你的車。」


我接過煙,有點奇怪,這兩個乘客的話,也太相似了吧?


原地等了等,果然沒人,我苦笑一陣,搖搖頭,再次發車。


可就在我馬上要駛出站台的時候,一個女人飛快地跑到路中間,手裡還抱著個孩子,「師傅,停一下……」


這女人出現的太突然了,車頭差點懟到她身上,我趕緊踩住剎車,驚魂未定道,「你怎麼抱著孩子攔車?出事了算誰的!」


女人上了車,不停跟我說對不起。


「沒事,下次注意點!」


見她道歉的態度很誠懇,我就不計較了,又朝女人懷裡的孩子看了一眼,然後愣住。


小孩只有五六歲,被女人用外套捂得很嚴實,只剩半個腦袋露在外面。


我看小孩額頭有點發青,又穿了這麼多衣服,估計是發高燒了,就多嘴問了一句,「孩子病得要不要緊啊?」


女人沒吭聲,抱著孩子走向后座。


小男孩就趴在她肩上,轉動著烏溜溜的眼珠,忽然朝我眨了眨眼,「謝謝叔叔!」


他分明在朝我笑,可臉卻慘青慘青的,說不出來的古怪。


出於禮貌,我也笑著說,「生病了要聽媽媽的話,乖一點,很快病就好了。」


「嗯。」小男孩點頭,又補充了一句,「可媽媽說,我的病治不好了。」


我看著小男孩消瘦的臉,心想該不會得了絕症吧,真可憐!


我繼續開車,抵達麻田鎮總站,把車挺穩,提醒那對母子該下車了。


女人說了句謝謝,帶孩子下車。


可走了不遠,她突然轉回頭對我笑了笑。


這一笑挺勾魂兒的,我耳根子發燒,有點不好意思。


跑完車我回公司交班,發現方振剛在停車草坪等我。


等我把車停好,他立刻上來遞煙,問我跑完這幾天感覺咋樣?


「還行!」我沒有接他的煙,順手拿起禿頭大叔丟下的那支煙,「別破費了,我這兒有。」


看著我手上的煙,方振剛一愣,隨即表情古怪你看我,說你怎麼帶著煙上路?


我趕緊解釋,「沒,這煙不是我帶的,是乘客留給我的……」


話說一半,我停了下來。


這煙不對。


過濾嘴是黑的,煙絲也潮了,散發著很深的土腥味,像是在地下埋了很久一樣。


我湊到鼻尖聞了聞,一股惡臭襲來,差點沒讓我吐了。


方振剛也看到了,神情不太自然,小聲嘟囔了一句,「發霉的煙就扔掉吧,以後別隨便接乘客的東西!」


「哦。」我趕緊丟了煙,返回宿舍補覺。


路上我不停琢磨,那禿頭大叔人蠻實在的,怎麼發一支受潮的煙給我,難道是故意捉弄人?


我沒往深處想,返回宿舍倒頭就睡。


熬夜傷身,這話不假,自從開上這趟夜班車,我精神變差了好多,這一覺睡得很恍惚。


睡到後半夜,半夢半醒之間,我總感覺身邊好像多了一個女人,還主動脫我的褲子……


第二天醒來,我便感覺褲子濕濕的,伸手一摸,滿臉通紅。


居然夢遺了。


我趕緊下床,去了衛生間洗內褲,不經意間對著鏡子一照,又愣住。


這還是我嗎?


鏡子里的我額頭暗黃,眼窩也陷下去,很憔悴。


梳頭的時候,居然掉了一把頭髮。


為這事,下午我專門去了趟醫院。


接診的是個老中醫,問了我幾個問題,然後要求我把手伸過去給他診脈。


診著診著,老中醫的眼神忽然變奇怪了。


他開了幾幅中藥,然後語重心長地告誡我,說年輕人要節制啊。


我完全搞不清狀況。


只是一次夢遺,按理說應該不至於……


拿完葯已經快十點,我把葯揣進兜里,匆匆跑去發車。


可剛跑到車頭前,我就發現了比較詭異的事。


有人在我的車頭前面,燒了一堆紙錢。


紙錢被裝在一個火盆里,已經燒成了灰燼,旁邊還點著黃香蠟燭,火星子一閃一閃的,乍一看別提多滲人。


「我靠,哪個混蛋乾的?」我氣壞了,一看錶,時間已經快趕不上,這才作罷。


來到第一個站點,拿公文包的年輕人準時出現。


這次和以往不一樣,年輕人上車的時候,總是不停地斜著眼瞟我,表情怪怪的,彷彿欲言又止。


抵達第二個站台,他站起來要下車,嘴裡仍舊嘟囔著那句話,「別等了,這個站台不會有人上車的。」


我樂了,說你別逗,誰說沒人的?昨晚你剛下車,就有個大叔上來了。


「什麼大叔?」他扶著公文包的手抖動了一下,忽然扭頭,瞪著眼睛看我。


他的眼球很小,眼白幾乎佔據了整個眼窩的三分之二,把我嚇得一激靈。


我擦汗道,「沒……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年大叔。」


「呵呵。」


他收回視線,忽然間笑了,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他沒給你遞煙吧?」


嗯?


我詫異得不行,這你也知道?


「不要抽。」他的神情很玩味,在我身上掃了掃,冷冷一笑,扭頭走向黑暗。


我愣了好久,總感覺這年輕人臨走時的眼神,有股說不清的味道。


又過了兩天,年輕人好像失蹤了,沒有再坐我的車。


少了這個常客,整條路線就我一個人,大半夜總感覺瘮得慌。


趕上那天的天氣不好,外面淅瀝瀝下著小雨,等我來到麻田鎮總站,已經過了十二點。


記得方振剛說過,只要過了十二點,就不用拉乘客,所以我決定立刻掉頭。


這時候,卻有個女人撐著一把小傘走向站台,站在雨中說,「師傅,麻煩開下門!」


我愣神看去,是之前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不過今晚她沒有抱孩子,是孤身一人。


我看向手錶,十二點早就過了,有些為難,「不好意思啊,這輛車過了十二點不拉乘客。」


「你就通融一下嘛,天還在下雨,不讓上車,我怎麼回去啊?」女人眨了眨眼,眼神很媚。


「好吧……」


我遲疑著打開車門,等女人上車後,又隨口說你孩子呢?


「他在住院。」女人把雨傘擱在車門背後,輕輕說。


「哦……」


我吁口氣,看來小孩果然病得很重。


雨天路滑,這車也開不快,陰暗顛簸的車廂里,只有一男一女,氣氛很微妙。


來到她上次攔車的地方,我主動把車停下,誰知她卻沒有下車的意思,然而很扭捏地走到我面前,紅著臉,問我能不能借點錢給她救急。


啥?


我詫異極了,什麼關係你就向我借錢?


沒等我拒絕,她卻解開了上衣扣子,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說大哥,我孩子病得很重,如果湊不到錢,醫院就不肯給他輸液。


當時我腦門子「嗡嗡」的。


最終我還是心軟了,丟出三百塊錢,打發女人下車。


女人拿了錢,深深看我一眼,轉身的時候,她輕輕地留下一句話,「你是個好人,要小心你的主管。」


「嗯?」


雨點聲太大,我沒聽清楚,依稀聽到「主管」兩個字,沒等確認,女人已經下車了。


她什麼意思啊?


說真的,自從開上這輛夜班車,我感覺每一個出現的乘客都很古怪,但又說不出來究竟怪在哪裡。


雨夜行車很危險,等我返回宿舍已經凌晨三點多。


洗完澡,我馬上躺回床上。


半夢半醒間,我再次做起了春夢。


這次我看清楚了,這個在夢裡主動撩我的女人,就是昨天管我借錢的那位。


沒有意外,第二天起床,我又夢遺了,感覺腳後跟特別軟,對著鏡子一照,比之前更憔悴了。


我心中有種形容不出來的詭異感,兩次夢遺,都發生在見過這個女人之後。


是巧合吧?


洗完澡,我本想換身衣服,發現昨天那條內褲還沒幹,只好掛著空襠,下樓去逛超市。


路過走廊,門衛大爺卻忽然叫住我,笑眯眯地問,「你小子是不是談戀愛了?」


我有點懵,說哪有!


「那你房間里怎麼半夜發出那種聲音?」門衛大爺不信,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什麼聲音?


「年輕人啊,呵呵……」門外大爺笑得很曖昧,搖著頭,自顧自走了。


……


後面的事,開始朝更詭異的方向發展。


女人出現的頻率很高,我做夢的頻率更高了。


在車上的時候,我們幾乎是零交流,她不理我,我也從不找她說話。


但只要回到宿舍,我們一定會在夢裡見面,然後熱情擁吻……


我的精神狀況每況愈下,卻沉浸在其中難以自拔,漸漸的,我身子骨越來越差,開車時也經常走神。


方振剛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變化,這天交班後,他主動找我,問我最近怎麼回事?


我不好意思明說,搪塞幾句,說沒什麼。


「林峰,你肯定有事在瞞我。」


方振剛卻不信,直勾勾地逼視著我的眼睛,「我聽門衛大爺反應過,這幾天,你房間里經常有動靜,你是不是忘記公司制度了,我跟你說過,上班期間不能碰女人!」


見瞞不過去,我只好跟他交代原委。


誰知他聽完後卻一聲不吭,只是默默點上一根煙,深吸兩口,喃喃道,「只要沒真的上床就好…陽氣旺…」


「怎麼了?」


「沒……」方振剛似乎不願詳聊,叮囑我要注意休息,隨即便找借口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總感覺,這老小子似乎沒有話沒說完。


果然,第二天發車的時候,車頭前又多了一堆燒過的紙錢。


我一度懷疑,這堆紙錢可能是方振剛燒的,電話打過去一問,他卻不承認。


又過幾天,我把車開到第一個站台,實在太累了,便枕著方向盤閉目養神。


直到車門傳來腳步聲,我才回頭一看,竟然是禿頭大叔。


「怎麼是你?」


我很奇怪,按理說,第一站上車的應該是那個年輕人才對。


禿頭大叔卻神秘地笑笑,說我是專門來陪你的。


這話說得我一愣,搖搖頭,沒做理會。


權當他開玩笑吧。


等汽車駛向第三個站台的時候,我大老遠又看到那個女人,正準備把車靠過去,禿頭大叔卻忽然喊道,「別停車!」


「為什麼?」我感到不解,可禿頭大叔卻沒解釋,一把搶過方向盤,直接跨出一隻腳,狠狠踩中了油門。


汽車沒等靠站,就嗖一聲沖了過去。


我氣急了,回頭吼道,「你幹什麼?太危險了!」


「你要是現在停車,會更危險!」


禿頭大叔比我更激動,瞪我一眼,隨即鬆開方向盤,掏出煙給自己點上,「以後再看見這個女人,千萬別讓她上來。」


我不明所以,問他到底幾個意思?


禿頭大叔面無表情地說,「方振剛沒把情況告訴你嗎?」


一聽他這話,我又愣住了,「你認識老方?」


他瞥我一眼,說我當然認識他,老子就是這輛車的上一任司機,是我先辭了職,然後你才上崗的。


啊?


我更詫異了,忙道,「那你為什麼不幹了?」


他又開始冷笑,說你是不是覺得,這份工作又清閑,掙得也多,待遇也好,只有二百五才會辭職?


我的確有類似的想法,不過感覺禿頭大叔辭職肯定有原因,就沒吭聲,期待他的下文。


他憤憤道,「因為這是輛靈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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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選專欄

驚魂倒忌時

忘記離愁 等 網路作者。代表作《絕望教室》《致命衝動》《恐怖教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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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禁書 我膽子一直特大 但多年前看的背後冒冷汗 到前不久再一次重溫看到村民那一節還是覺得可怕的很 我一直都覺得人比鬼可怕


我叫孟子辰,家住皖北邊界的一個小鎮子上。

自幼和爺爺相依為命,在鎮上經營一家壽衣店,利潤不大,僅夠維持生活。

在這壽衣店中,角落處有一口老舊的棺材,擺放在那裡很多年了。

那口棺材,每隔一段時間,爺爺都會親自端著黑漆塗抹一遍,很是仔細認真。

這些年來,有人來店裡想買棺材的時候,爺爺都會另行定製,從來沒準備將這口老舊棺材賣給人家。

我問過爺爺,為什麼對這口棺材這麼寶貝?

爺爺笑了,說這口棺材是給他自己留著的,他還說,以後他死的時候,封棺的時候一定要用桃木釘,千萬不能用鐵釘之類的。

爺爺有時候說的話我不太能聽懂,感覺跟天方夜譚似的,漸漸習慣之後,我也沒有把這口棺材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直到那一天……

那是七月底的一天,天氣炎熱,爺爺出門訪友了,我自己在店裡待著。趴在玻璃櫃檯上,吹著風扇,玩著手機,渾身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臨近中午的時候,一陣輕咳聲從店外傳來,我懶懶的抬起頭來,看到店外的情景後,頓時愣了一下。

壽衣店外,站著一個人。

一個老太婆,看起來七十多歲的樣子,有點駝背,打著一把黑傘,靜靜的站在那裡。

讓我愣住的原因,是因為這老太婆的穿著。

大熱的天,她身著長褲長褂,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一副秋冬的裝扮,看著就覺得熱的不要不要的了。

她的臉上,皺紋很多,跟老樹皮似的。片片老年斑浮現在她的臉上,有點瘮人。

我愣愣的看著她的時候,老太婆咧嘴笑了笑,那種笑容,讓我莫名的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我能進去嗎?」

老太婆的聲音有些沙啞,陰測測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心中感覺古怪。

大門開著,你想進就進啊,還問我幹什麼?

我急忙起身,臉上帶著職業化的笑容,說道:「請進,您要買點什麼?」

老太婆沒有回應我的話,打著黑傘走進了壽衣店,在壽衣店內慢慢踱步,轉悠了起來,四處打量著。

這感覺不像是來買東西的啊!

除此之外,在這老太婆走進店裡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

那是一種腐朽的味道,有點像老人身上那股特有的膻腥的味道,比那股味道更濃郁,很難聞。

我微微皺眉,看著老太婆,輕聲再次問道:「您需要什麼?」

老太婆依舊沒有理會我,她走到了壽衣店角落的那口黑色舊棺前,伸出枯瘦的手掌,輕輕的在那口棺材上摩挲著。

「這口棺材怎麼賣?」

聽到老太婆那沙啞的聲音,我微愣了一下,隨後笑著說道:「哦,那口棺材不賣的,您要是想要的話,我們可以定製,厚的薄的都有……」

「不賣還在這擺著?」老太婆直接打斷我的話,眯著眼睛看著我,臉上的那股子笑容似乎更加的陰森了,說道:「五萬塊,你要是同意,現在就交易,怎麼樣?」

她這話一說出口,我心中咯噔一下,看她的眼神有些警惕起來。

基本上我可以確認了,這個老太婆絕對是個精神病患者,大熱的天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一張口五萬塊要買一口棺材,不是精神病是什麼?

就算她身上真的有五萬塊,我也不敢要啊,一是精神病惹不起,二是這口棺材確實不能賣,我要是真敢賣了,就憑爺爺對這口棺材的寶貝程度,回來非得揍死我不可。

我輕咳一聲,陪著笑,小心翼翼的說道:「實在不好意思,這口棺材真不賣,您要是現在就要買成品棺材,可以去其他鋪子看看,出門右拐第五家也是一個壽衣店,那家也有現成的棺材……」

「算了,不買了!」老太婆直接打斷我的話,看著我,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嗯?」我微愣了一下,看著她,有些警惕的說道:「幹嘛?您要是不買東西的話就請……」

「孟乾震是你爺爺吧!」她再次打斷我的話。

不等我回應,她那有點尖銳的指甲在那口棺材上划了一道細細的痕迹,指甲和棺材蓋的摩擦,發出一種讓人心裡發毛的聲音。

那感覺就像是上學的時候老師用粉筆在黑板上不經意間划出的聲音,讓人很不舒服。

這老太婆是存心來搗亂的吧!

我緊皺眉頭看著她,有些不耐的說道:「你到底想幹啥?」

老太婆嘿嘿一笑,看著那口黑棺材,枯瘦的手指輕輕的在那口棺材上敲了兩下,語氣有點古怪的輕聲說道:「這口棺材是他為自己準備的吧!好,很好……」

說完,她也不理我了,徑直走向店外。

走出店門,撐起了那柄黑傘,她的腳步微微一頓,轉過頭來,對我露出一個有些詭異的笑容,說道:「對了,農曆七月十五是個好日子,老婆子給你說門親事,就在那天把親事辦了吧。回頭跟你爺爺說一聲,讓他準備準備!」

不等我回應,老太婆撐著黑傘快步離開了。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忿忿的哼了一聲,「有病!」

我心中已經認定這老太婆是精神病了,莫名其妙神經兮兮的,我也就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直到傍晚的時候,爺爺回來了,醉醺醺的。爺孫倆聊會天,簡單弄了點晚飯,就上樓睡覺了。

我們的店鋪是兩層小樓,樓下是壽衣鋪子,樓上是我和爺爺的住所,兩室一廳,四十多平方。

夜深之時,我把手機扔到一旁,正準備睡覺的時候,聽到了一點動靜。

「咚~」

聲音有點沉悶,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沒在意,但是當這聲音連續響了幾聲之後,我感覺不對勁了。

這聲音不是從爺爺房中傳來的,而是從樓下傳來的。

小偷?

我翻身下床,抄起房中的小木凳子,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沒有去喊爺爺,畢竟他年齡大了,別再受到什麼驚嚇。

沒有開燈,我緊緊的攥住小木凳,輕手輕腳的下樓,心中很是緊張。

雖然沒有開燈,但是藉助窗外灑進來的月光,我還是能隱隱的看清樓下壽衣鋪子內的情景的。

沒有人!

門和窗戶都是完好無損的,緊緊的關閉著。

我鬆了一口氣,開燈,無奈的笑了笑,心中自嘲自己神經過敏了。

就算有小偷,也不會來偷壽衣店啊!

正準備關燈上樓睡覺的時候,我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角落裡的那口棺材,頓時愣住了。

那口棺材,此時棺材蓋稍稍偏移了一些,很顯眼。

我剛剛松下去的一顆心頓時又提上來了,死死的盯著那口棺材,眼角抽搐,手中的小木凳緊了緊。

晚上睡覺前那口棺材還好好地,這明顯是有人動過那口棺材了。

門窗緊閉完好,這棺材蓋是怎麼偏移的?

當我心中升起這個疑問甚至有了些許恐慌的時候,我身後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嚇了我一大跳。

急忙轉頭看去,看到是爺爺,我才鬆了一口氣。

爺爺此時的臉色有些難看,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口棺材,也沒有理會我,大步走向了那口黑棺材。

走到那口棺材前,看著那偏移的棺材蓋,爺爺臉色更加難看了。

「子辰,白天是不是有人碰了這口棺材?」爺爺看著我,語氣很深沉的說道。


「沒有啊……呃!」

我下意識的回應,話沒說完,我愣了一下。

白天的時候,只有那老太婆來過,在這口棺材上划了一道細細的痕迹,不過這時候棺材蓋的偏移應該和那事扯不上什麼關係吧!

我下意識的瞥了一下那棺材蓋,驚訝的發現棺材蓋上除了那道細細的痕迹之外,還有一道淡淡的手掌印,像是印在棺材蓋上似的,很是古怪。

這是怎麼回事?

誰幹的?

爺爺沉著臉,目光閃爍,看著那棺材蓋上的手掌印,一言不發。

他直接推開了棺材蓋,看向棺材裡,臉色頓時徹底黑了,嘴角抽搐了一下,咬著牙恨聲道:「該死的……」

我順著他的目光往棺材裡看,頓時傻眼了。

棺材裡,一套紅黑相間的衣服靜靜的擺放在那裡,那款式很像古時候新郎官的衣服,不過,這衣服並不是由布料做成的,而是由紙做的。染色的紙糊的衣服,有種刺鼻的味道,紅色鮮艷,黑色深沉,兩種顏色混合,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突感覺。

我的心在這時候狠狠的跳了幾下,有種莫名的恐慌感。

這時候,也不知怎麼的,我想起了那老太婆臨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話,說是要給我介紹一門親事的事情。

我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心裡哆嗦,目光瞥向棺材裡,看到除了那套紙糊的衣服之外,好像還有一張黑色的紙,上面似乎有字。

正當我想仔細的看看上面寫得是什麼的時候,爺爺這時候突然伸手拉了我一下,將我從那棺材邊拉開了。

「子辰,你先上樓!」

爺爺的聲音低沉,有種不容置疑的語氣。

我心中有些緊張,更多的則是疑惑,不過看爺爺那難看的臉色,我識趣的點點頭,什麼也沒說,轉身上樓了。

上樓之後,回到我的房間,睡意全無,坐在床邊我有些發獃,想著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那棺材蓋上的手掌印是誰的?

棺材內的那紙糊的衣服又是誰留下的?

看爺爺的那個樣子,他似乎知道點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煩意亂的想著,沒過多久,爺爺推開了我的房門。

爺爺坐在我的旁邊,看著我,語氣凝重的說道:「把白天的事情給我說說,一點都不要遺漏!」

我穩了穩心中雜亂的情緒,將白天那古怪老太婆的事情說了一下。

聽完我這番話之後,爺爺沉吟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我感覺爺爺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

他輕輕的站起身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溫聲說道:「行了,睡覺吧!」

沒有什麼多餘的解釋,爺爺直接邁步離開。

我實在忍不住了,看著爺爺的背影,小心翼翼的說道:「爺爺,您是不是認識那個老太婆?」

爺爺的腳步頓了一下,背對著我,輕聲說道:「嗯,以前的一個老熟人!」

我還想再問,但是爺爺不給我機會了,直接走出了我的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實,老是做惡夢。

夢中,總是能看到那一套紙做的衣服,看到那老太婆詭異古怪的笑容,一夜被嚇醒了好幾次。

第二天早晨,我無精打採的起床,哈欠連天,洗漱一番之後,精神稍微好了點,下樓。

爺爺已經起床,沒有像往常那樣跟幾個老頭去公園溜達,而是坐在玻璃櫃檯前,看著櫃檯上的一本枱曆。

枱曆上,農曆七月十五那一天,被爺爺拿著筆圈了好幾個圈。

似乎,爺爺心中也在為了這件事煩愁著。

短短的一夜的時間,爺爺額頭上的皺紋似乎增添了不少。

「爺爺!」我忍了一夜的好奇心,在這時候實在是憋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問道:「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怎麼回事?我一夜都沒睡踏實,這……」

「有人想讓咱們孟家絕後!」爺爺直接打斷我的話。

在我怔愣的時候,爺爺站起身來,走到壽衣店門前,直接坐在門檻上,拿著他的旱煙,點著火,吧嗒吧嗒的吞雲吐霧。

我回過神來,快步走到他身旁,蹲在他旁邊,有些緊張焦急的看著爺爺,等待他的下文。

良久之後,在我等的有點不耐煩的時候,爺爺再次開口。

「早知道她會找到這裡的話,當初你高考畢業就該讓你出去打工了,也省的被她撞見了。這下好了,想躲都躲不掉了……七月十五成親,哼哼,真他娘是個好日子啊!」

聽著爺爺這樣嘀咕著,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失聲驚呼說道:「爺爺,你不會當真了吧!什麼成親,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成什麼親?那老太婆壓根就是個神經病啊!」

爺爺沒有看我,抽著煙,眯著眼睛,輕聲說道:「她可不是什麼神經病……比神經病難纏多了!」

說著,爺爺在石階上磕了磕煙灰,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似的,很是認真的對我說道:「我得出趟遠門,農曆七月十五之前會趕回來,這段時間你在家裡呆著,哪都不要去。鋪子日落之前一定要關門,誰喊門都不要開。還有,晚上睡覺之前,在門後點一炷香。如果那柱香燒完了,你就可以放心睡了,如果香中途滅了,你就趕緊睡進那口棺材裡,不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一定要在裡面待到天亮,記住了沒?」

爺爺的這番話讓我有點懵了,怔怔的看著他,心跳的很厲害。

「爺……爺爺!」我咽了口吐沫,緊張的有些結巴的說道:「您別嚇我啊!您這話說的,我怎麼感覺那麼瘮的慌啊!」

又是點香又是睡棺材的,聽著咋那麼玄乎呢!

爺爺沒有多作解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一種很無奈的神色。

爺爺拍了拍我的肩膀,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記住我的話就行了,有些事不是我不願說,而是現在不能說。行了,不多說了,去的地方比較遠,不耽擱時間了!」

話音落,不等我回應,爺爺大步離去。

回過神來之後,爺爺已經走遠了,留我自己在壽衣店門口傻傻的蹲著。

一整天的時間,我都不知道怎麼過去的,腦袋裡亂糟糟的。

當晚,按照爺爺的吩咐,太陽落山之前,我就把店鋪的門關上了。

夜幕降臨,我拿了一根香,在門後點燃,裊裊青煙升起。

爺爺臨走前說的那番話雖然讓我感覺有點瘮的慌,但是同時也讓我產生了深深地疑惑,有點緊張的看著那根燃燒的香。

一直到那根香燃完,啥事都沒發生。

我不自禁的鬆了一口氣,拋開腦海里的雜亂念頭,直接上樓洗個澡就睡了。

一連幾天的時間,都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我心中的那種緊張感漸漸的鬆懈了。

直到爺爺離開一個星期之後的那個晚上,我像往常一樣,在門後點了一根香,打著哈欠等那根香燒完。

而就當那根香已經燒完一半的時候,詭異的情況出現了。

那根香,突然間熄滅了!

沒有任何的徵兆,那感覺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生生把香火捏滅了似的。

看到這一幕,我瞬間瞪大了眼睛,心中發寒,全身的汗毛都炸開了,睡意全無。

心中狂跳,有種莫名的驚慌感,也不管是不是巧合了,我有點哆嗦的快步朝那口黑棺材沖了過去。

推開了棺材蓋,我麻溜的鑽了進去,有點費勁的將棺材蓋再合上。

鑽進棺材之後,我才發現,這口棺材裡有一個紙人,比我的體型稍微小一點。這個紙人有點特別,它的身上,穿著的正是那黑紅相間的紙糊的衣服,顯得很是怪異。

這肯定是爺爺弄的,我這時候也顧不得思索爺爺這樣做的用意了,我側躺在棺材裡,心砰砰直跳,全身緊繃,手腳哆嗦,很是緊張。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棺材外似乎有了動靜,腳步聲由遠及近,很輕。

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這輕微的腳步聲卻顯得極其刺耳,我的一顆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是誰?


壽衣店的門窗都是反鎖的,這人是怎麼進來的?

我的心跳很厲害,因為這種情況實在太過詭異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來到棺材前,腳步聲消失了,我大氣都不敢喘,極其緊張的透過那留出的一條縫看向外面。

雖然我不明白爺爺讓我躲在這口黑棺之中有什麼用,但是這肯定是有他的用意的。

「咚咚咚……」

一連串的輕聲悶響從外面傳來,似乎是有人輕輕的敲著棺材。

我屏住呼吸,全身緊繃,不敢動彈。

這種敲擊的悶響之聲,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外面沒了動靜。

走了?

我不確定棺材外面那人究竟有沒有離開,始終保持著這種全身緊繃的狀態,身上的汗水直流,畢竟如此燥熱的天氣躲在棺材之中,太過悶熱了。

良久之後,外面還是沒有什麼動靜,我稍稍的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一點。

「咚~」

我的腳輕輕的踢在了棺材的內壁上,剛剛保持那種僵硬的姿勢,身體一放鬆,不小心踢了一下。

我心中咯噔一下,身體不自禁的又僵住了。

外面還是沒有動靜,應該是離開了吧!

棺材裡實在太過悶熱,雖然聽從爺爺的吩咐睡在棺材裡不出去,但是稍稍推開棺材蓋透透氣應該可以吧!

我小心翼翼的推開棺材蓋,正準備坐起身來的時候,壽衣店裡的燈光突然閃爍起來。

燈光時明時暗,像是電壓不穩的樣子。

在我還沒回過神來之際,猛然間,一張蒼老的人臉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露出陰森的笑容。

是幾天前見過的那個老太婆!

滿臉的老年斑,那股子腐朽難聞的氣味,差點讓我吐了出來。

除了她那陰森令人感到發毛的笑容之外,最讓我心顫的還是那雙眼睛。

她的那雙眼睛,已經不是那種渾濁之色了,而是帶著一種淡淡的幽綠之色,極其詭異。

受到這樣的驚嚇,我差點叫了出來。

本能的我就想起身逃出這口棺材,但是爺爺臨走前的那句話在我腦海中響徹……一定不要離開這口棺材!

說實話,我現在被嚇得腿腳發軟,真讓我跑我也沒有力氣逃啊!

一陣難聽森冷的笑聲從那老太婆的口中發出,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一場冥婚,締結陰契,需要一點你的血,上次來的時候忘了取了……別怕,不疼,一眨眼就過去了!」

老太婆臉上的笑容陰測測的,眸中幽綠的光芒微微閃爍,伸出了那枯瘦的手掌,伸進了棺材中。

枯瘦的手掌,指甲尖銳,烏黑髮亮,伴隨著些許腥臭,從我面前伸過……直接掐在了我旁邊那具紙人的身上。

嗯?

雖然受了驚嚇,但是面對老太婆這番舉動,我還是感到很意外的。

這是幾個意思?

「怎麼不吭聲?嚇傻了?」老太婆再次陰笑著開口,烏黑尖銳的指甲掐在了那具紙人的脖頸上,很用力的樣子。

看那樣子,似乎是把那紙人當成我了?

這老太婆是瘋了還是眼瞎了?

我沒敢吭聲,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紙人自然是不會說話的,老太婆緊皺眉頭,眸中那幽綠的光芒似乎明亮了一些。

老太婆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疑惑,隨後被陰森之色取代。她那掐住紙人脖頸的手,稍稍用力一些,烏黑尖銳的指甲直接刺破了紙人的脖頸。

就在這一刻,異變突發。

「噗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那老太婆也發出了痛苦的嘶吼之聲。

我清晰地看到,在那老太婆的指甲刺進紙人的脖頸之中的剎那,那具紙人動了!

數根又細又長的鋒利竹篾子,直接從紙人的身上爆開,瞬間刺進了老太婆的手臂之上,傷口很深。

那感覺,就像是一副機括,等待著獵物上鉤似的。

「啊~」

老太婆發出凄厲的慘嚎,使勁的甩著手臂,想要掙脫那具紙人。但是那具紙人身上爆出的那些尖銳鋒利的竹篾子插在她的胳膊里太深了,老太婆根本掙脫不開。

在她胳膊傷口處,我發現流出的並不是鮮紅的血,而是一種黝黑的液體!並且這種黑色的液體還伴隨著一種濃郁的腥臭刺鼻的氣味。

正常人的血,怎麼可能是黑色的?

這個念頭剛在我的腦海中升起,那老太婆瘋了似的戾吼了一聲,直接將那具紙人從棺材裡拽出去,另一隻手不斷地在那紙人的身上不斷撕扯拍打。

紙人身上的那黑紅相間的紙糊的衣服瞬間被她撕扯的破破爛爛,露出裡面竹條編織的骨架。

「孟乾震,你這老不死的又算計我!」

老太婆憤怒嘶吼,眸中綠芒大盛,臉上露出濃郁猙獰之色,死死的盯著躺在棺材中的我。

「紙人擋災,好,有種!」老太婆不管那掛在自己手臂上的紙人了,仿若這時候才真正的看到我,滿臉森然猙獰,咬著牙嘶聲說道:「既然如此,也別怪老婆子心狠手辣了!」

話音落,她另一隻手猛地探了過來,鋒利尖銳的指甲直接朝我脖頸刺來。

這一下若是被刺中了,不死也得殘了!

我躺在棺材裡,避無可避,緊張驚慌之餘本能的雙臂交叉抬起,想要擋住老太婆的攻擊。

「轟~」

就在此時,一聲巨響響徹這間壽衣鋪,似乎是店門那邊傳來的動靜,我躺在棺材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伴隨著這聲巨響,老太婆抓我的動作突然為之一僵,蒼老猙獰的臉上露出了極其痛苦之色,發出了凄厲的慘叫。

「孟乾震……你敢!」


老太婆凄厲的慘嚎之聲讓我愣了一下。

爺爺回來了?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老太婆那凄厲的慘嚎之聲戛然而止了,整個人僵在了棺材邊,臉上那猙獰痛苦的表情也僵住了,眸中原本那幽綠的光芒變得暗淡無比。

「別發獃了,趕緊出來!」

這是……爺爺的聲音?

我小心翼翼的從棺材起身,探出頭看去。

果然是爺爺,他此時站在老太婆的身後,滿臉凝重。

壽衣鋪子的店門大開,破破爛爛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暴力砸開的似的。

「爺爺!」我手腳發軟的從棺材裡爬出來,驚魂未定。

爺爺沒有理會我,死死的盯著老太婆的後背。

這時候我才看到,老太婆的後背,插著幾根黑色的釘,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一根插在她的後頸,一根插在尾脊骨,剩下的幾根插在了兩側肋下!

用這種方法定住了老太婆?

感覺咋那麼玄乎呢!

沒等我開口詢問,爺爺直接抓起老太婆,像是提小雞仔似的,將老太婆放進了那口棺材裡。

隨後,爺爺的手一翻,手上多了一根半尺余長的黑色長釘,直接插進了那老太婆的心口處。

老太婆身體猛地顫了一下,眸中那暗淡的幽芒漸漸消失,沒有了神采。

死了?

雖然這老太婆很古怪,但是眼睜睜的看著爺爺殺了這老太婆,我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狂跳。

爺爺這手法,似乎也太熟練了點吧!

此時的爺爺,給我一種陌生的感覺,怪怪的!

爺爺從懷裡摸出了一面巴掌大的小小銅鏡,反扣在了老太婆的額頭上,然後,他將棺材蓋輕輕閉合。

做完這一切之後,爺爺舒了一口氣,看著我,語氣輕柔的說道:「嚇著了吧?」

我直愣愣的看著爺爺,獃獃的點點頭。

心中有很多的疑問,但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了。

「其實我這幾天並沒有走遠,一直在附近藏著,就是在等這老太婆!」

爺爺輕嘆一聲,目光複雜的看著我,輕聲說道:「躲了這麼多年,沒想到還是被她找到了,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的疑問,但是現在有些事情還不能跟你說……」

說到這,爺爺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看著我,溫聲說道:「等過了陰曆七月十五,我會告訴你一些事情……關於你父母的事情!」

聽到爺爺這樣一說,我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說道:「他們不是出車禍去世了嗎?」

爺爺的臉色有些異樣,嘴角抽搐著,沒有回應我的問題。

我怔怔的看著爺爺,心中在這一刻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我不傻,看到爺爺這個樣子,頓時明白了,我爸媽絕對不是出車禍這麼簡單。

自幼跟爺爺相依為命,從來都沒有見過父母,甚至家中連父母的照片都沒有,父母出車禍死亡的事情還是爺爺跟我說的,現在看來爺爺隱瞞了我很多的事情。

「我父母的事情,跟這老太婆能扯上關係?」

從爺爺剛剛說的那番話中,我隱隱聽出了一點不尋常的地方。

「嗯!」爺爺點點頭,看了一眼那口黑棺材,輕聲說道:「這裡面的事情很複雜,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本想瞞一輩子,讓你過普通人的日子,現在看來,我的想法有點簡單了!過了農曆七月十五之後,咱們就搬家,到時候會告訴你一些事情……」

「為什麼要等到農曆七月十五之後?現在不能說嗎?」我有些焦急的打斷爺爺的話。

爺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神莫名,輕聲說道:「別問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著,爺爺擺擺手讓我上樓睡覺,明顯不想跟我多說什麼了。

回到樓上房間里,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滿腦子都是那老太婆的綠油油的眼睛。

眼睛泛出的是幽幽綠芒,血液是腥臭的黑色的,這是正常人能擁有的嗎?

還有,爺爺那番手段,讓我感到很是詭異!

最後就是關於父母的事情了,我對於他們沒有絲毫的印象,但是今晚爺爺說出那番話之後,讓我心中深藏的那股思念湧現而出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爺爺都是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他叮囑我,不讓我靠近那口黑棺材。

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那老太婆已經死了,現在天氣炎熱,若是不儘快處理的話,屍體是很容易腐爛發臭的。

可是,爺爺說那老太婆並沒有死,只是暫時被壓制了而已,讓我不要太過擔心,只要不靠近那口棺材就行了。

這幾天的時間,我一直提心弔膽的,農曆七月十五也悄悄到來了。

農曆的七月十五,在我們這邊稱為鬼節,這一天的忌諱比較多,所以到晚上八九點鐘的時候,大街上基本上就看不到什麼人影了。

這天晚上,爺爺把壽衣鋪子仔仔細細的打掃了一遍,弄了一張大圓桌,一張黑布鋪在圓桌上。

圓桌之上,點燃了兩根很粗的白蠟燭,正中央的位置,放了一個小小的香壇,裡面插了三根手指粗的香,裊裊青煙升騰。

除此之外,爺爺還準備了一壇黃酒和幾個空碗,擺放在圓桌上,正對著店門的方向。

我也不知道爺爺究竟想幹什麼,他也沒有跟我解釋,只讓我坐在圓桌旁就行了。

店門敞開著,在門框上方,爺爺在那裡懸掛了一個小小的黑色風鈴。隨後,爺爺弄了不少的香灰,均勻的灑在了店門前,很仔細的樣子。

做完這一切之後,爺爺來到我的身邊,坐在大圓桌旁,給自己倒了一碗黃酒,一飲而盡。

「想做我孟家的孫媳婦,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爺爺盯著店門的方向,打了個酒嗝,目光灼灼的說道:「我倒要看看,那鬼婆子拉的是什麼陰媒,老子躲了這麼多年,不代表老子就能任由別人搓圓捏扁了……」

爺爺自言自語的說著,一口接一口的喝著黃酒,目光一直盯著店門外。

我緊緊貼在爺爺身旁,心跳加速,直覺告訴我,今晚會發生很刺激的事情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已至深夜。

爺爺不急不躁,靜靜的等待著。

「叮叮……」

這時,那一直靜靜懸掛在門框上的小小黑色風鈴輕輕晃動起來,無風自動,很是怪異。

爺爺看著店門的方向,眯著眼睛,似自語又似對我說,「來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店外,心中很是緊張。

沒有人啊!

店外空蕩蕩的,漆黑一片,根本就沒有人影啊!

不,不對!

我的目光注意到了店外門檻的前面,那片地方之前被爺爺撒了一層厚厚的香灰,此時,在那片想回之上,憑空出現了一片雜亂的腳印。

那感覺,像是有人踩在那片香灰上轉悠著似的。

看到這一幕之後,我感覺後背一股寒氣升起,直衝後腦勺。

鬼?

這詭異的一幕,讓我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牙齒打顫,不自禁的又往爺爺身邊靠了靠。

「爺……爺爺,這……」我結結巴巴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別吭聲,看著就行了!」爺爺直接打斷我的話,沒有看我,依舊是看著店門的方向,聲音低沉的喝道:「大鬼避,小鬼藏,孤魂野鬼速退讓!」

話音落,爺爺手一揮,一大碗黃酒直接朝門外潑去。

那些酒水灑落在店門外的那片香灰之上,那片香灰竟然沸騰了,像是油鍋里炸什麼東西一般,滋啦之聲響個不停。

看到這一幕之後,爺爺的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有些疑惑。

驀地,一股涼風從外面吹了進來。

這股涼風出現的有些突兀,有些森冷,吹散了店鋪內有些悶熱的氣息,讓我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叮叮叮……」門框上那小小的黑色風鈴急速晃動著,清脆的響聲連綿不絕。

與此同時,圓桌上那兩根很粗的蠟燭燭火也一下子縮小了很多,原本明亮的火焰也變的有點暗淡了,淡淡綠芒出現在燭火之中。

爺爺的臉色,在這時候突然間變得很難看,眼神很凝重,眼角抽搐,喃喃說道:「這鬼婆子拉的什麼陰婚,看樣子來頭不小啊!」

爺爺的話音剛落,店鋪里的燈突然間閃爍起來,時明時暗。

氣溫驟降,像是突然間進入了寒冬臘月似的。

緊接著,一個朦朧的身影出現在了店門外,是一個女人。

當看清楚那個女人的相貌之後,我整個人呆住了,怔怔的看著她,有種失神的感覺。

美,太美了!

明眸皓齒,膚白賽雪,五官精緻,就算電視中那些女明星,和她相比都差了好幾個檔次。

這個女人,可以稱得上絕世之姿了,美而不艷,令人怦然心動。

美中不足的一點,就是這個女人似乎有點太冷了,那雙美眸之中呈現的是一種漠然的神態,似乎對什麼事情都不關心一樣。

我不是見了美女就忘了一切的人,短暫的失神之後,我很快回過神來,有些複雜的看著站在店門口的那個白衣女人。

從剛剛那一幕可以看出來,這白衣女人並不是人。

她就是那老太婆給我安排的鬼新娘?!

如果不是鬼該多好啊!

心裡亂七八糟的想著的時候,我身旁的爺爺站起身來,目光灼灼的看著門外那白衣女人,沉聲說道:「姑娘,我們家也是被人算計了,這門陰婚我們不同意,還請姑娘高抬貴手!」

話音落,爺爺從懷中摸出了一張黑紙,這張黑紙是前段時間隨著那紙糊的衣服一起出現在棺材中的,沒想到被爺爺一直貼身收藏著。

我就在爺爺身旁,他拿出這張黑紙的時候,我瞥了一眼,那張黑紙上面寫了幾行字,似乎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爺爺的手一抖,那張黑紙直接飄飛而出,朝那白衣女人的身前飄落而去。

那白衣女人輕輕伸出手,芊芊玉手捏住了那張黑色的紙,她瞥了一眼黑紙上的字跡之後,手指輕輕一搓,黑紙化為一道火光,消失了。

做完這一切,她並沒有離開,而是指了指店鋪角落裡的那口黑棺材,輕聲說道:「放了鬼婆!」

她的聲音輕柔,但是語氣中有些許的生硬,似乎很久都沒有說過話了,不過聲音很好聽。

爺爺的臉色再次變了,眼神更加的凝重,甚至還有些許的警惕忌憚。

「姑娘,你和鬼婆是什麼關係?」爺爺沉聲說道:「她算計我們孟家,好不容易困住了她,我不可能這麼輕易的……」

「叮叮叮……」門檻上那黑色的風鈴更加急速的晃動,打斷了爺爺的話。

那白衣女人根本沒有理會爺爺,抬起那白皙的玉足,緩緩的邁過了門檻,一隻腳輕輕的落在了店鋪之中。

「呼~」陰風大盛,周圍的溫度在這一刻又下降了很多。

「砰~」一聲悶響,門框上那懸掛的小小黑色風鈴直接炸掉了。

與此同時,爺爺的臉色也徹底的黑了。

白衣女人步伐輕盈,直接來到大圓桌旁,隨著她的到來,那桌上兩根蠟燭的燭火已經徹底的變成了幽綠的火焰,很是詭異的樣子。

她沒有理會我和爺爺,直接抓起桌上的黃酒,倒了一碗,喝了一小口。與此同時,她伸出白皙的手掌,直接將小香壇中那三根冒著青煙的香捏滅了,一副很輕鬆的樣子。

爺爺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白衣女人放下酒碗,看著爺爺,輕聲說道:「你的這些手段,對我沒用的!」

說著,她徑直走向角落裡那黑棺材位置,與此同時,爺爺臉色陰晴不定,手掌一翻,出現了幾根長長的黑色的釘子,就是那種插進老太婆身體的黑色長釘。

爺爺猶豫了,似乎對這白衣女人很忌憚。

「我說過,你的那些手段對我沒用!」白衣女人背對著我們,像是知道爺爺準備對她動手似的,輕聲說道:「所以,別做蠢事,要不然……嗯?」

她的話沒說完,腳步停在了那口黑棺材的前面,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她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著爺爺,眸中閃過一抹異樣之色,輕聲說道:「這是……鎮魂棺?!」


當這個女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明顯看到爺爺的身體猛地哆嗦了一下。

爺爺沒有回應,眯著眼睛看著那白衣女人,手中的那幾根黑色長釘攥得更緊了一些。

白衣女人伸出手,輕輕的摩挲著那口黑色棺材,看著爺爺,輕聲說道:「這口鎮魂棺你是從哪裡弄來的?鬼婆和你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

似乎因為這口棺材的緣故,白衣女人彷彿對於爺爺以前的事情感興趣了。

其實不止是她,我對於爺爺的過往也開始感到好奇了。

爺爺深吸一口氣,剛想說什麼的時候,一道古怪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

「咚咚咚……」

聲音沉悶,並且有些急促。

緊接著,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壽衣店的門外。

那是一個小女孩,身穿鮮紅的衣裳,看起來只有四五歲的樣子。她的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撥浪鼓,那咚咚沉悶之聲就是從那撥浪鼓中傳來的。

此時已經是深夜,這時候店外出現這樣一個小女孩,很是古怪。

這紅衣小女孩的樣貌很可愛,唇紅齒白,跟一個瓷娃娃似的。

她站在店外,看著我們,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但是,不知為何,看到這小女孩之後,我的心底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寒意。

「老頭子,好久不見了!」

稚嫩的聲音從小女孩的口中發出,她的目光注視著爺爺,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似乎和爺爺很是熟悉。

爺爺的表情,此時變得很精彩了,緊張、忌憚,其中還夾雜了些許的無奈之色,很是複雜。

爺爺長嘆一口氣,喃喃說道:「真是個好日子,牛鬼蛇神都來了,這下麻煩了……」

那小女孩搖著撥浪鼓,笑眯眯的準備邁進壽衣店的時候,看到了站在黑棺材旁邊的那個白衣女人。

紅衣小女孩身體一顫,準備邁進店鋪的腳步又縮了回去,對那白衣女人笑著說道:「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小姐姐你既然先來了,我就在外面等一會吧!」

看到這一幕,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這紅衣小女孩對白衣女人挺忌憚的。

白衣女人沒有理會那個紅衣女孩,看著爺爺,輕聲說道:「鬼婆我是一定要帶走的!還有這口棺材……」

「可以!」爺爺突然開口打斷她的話,臉色有點古怪,沒有了剛剛的堅持,沉聲說道:「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剛剛還一副說什麼都不答應的架勢,這轉眼間就鬆口了,讓我一時間有點回不過神來了。

白衣女人目光平靜的看著爺爺,輕聲說道:「什麼條件?」

爺爺沒有回應,而是將目光轉向門外站著的那個紅衣小女孩身上。

那紅衣小女孩眉頭緊皺,手中的撥浪鼓轉的更加的急促了,稚嫩的聲音變得有點陰沉了,說道:「老頭子,你該不會是想借刀殺人吧!敢動我,你想想後果!」

不等爺爺回應,紅衣小女孩看向白衣女人,微笑著說道:「小姐姐,你想幹什麼我不管,那口鎮魂棺雖然是個寶貝,但是我的目標不是它,我只要這老頭子身上一件東西,你應該不會讓我為難吧!」

白衣女人看了她一眼,很平靜,沒有回應。

爺爺哼了一聲,臉色陰沉的掃了紅衣小女孩一眼,然後對白衣女人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到樓上談!」

說著,爺爺一把拉住我,朝樓上走去。

白衣女人也沒猶豫,直接跟在我們身後上樓了,只留那個紅衣小女孩在門外站著。

到了樓上爺爺的房間之後,爺爺從他的床下拉出一個小小的木箱,打開之後,從裡面摸出毛筆、硃砂還有一些泛黃的紙張等。

爺爺研磨硃砂,與此同時咬破自己的指尖,將自己的鮮血和硃砂混合,動作很快。毛筆蘸上染血的硃砂之後,在那泛黃的紙張上奮筆疾書。

我瞥了一眼,發現爺爺寫的那些,正是我的生辰八字。

這時候弄這個幹啥?

心中疑惑的時候,我悄悄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白衣女人。

不得不說,這樣的一個女人,對於男人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就算明知道她不是人,我仍然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叫什麼……

媽的,這時候還有心思想這些,真是鬼迷心竅了。

我急忙收斂心神,目不斜視,不敢再朝她那邊看了。

這時候,爺爺已經在那張紙上寫完了,除了我的生辰八字之外,還有一個人的生辰八字,不知道是誰的。

「子辰,把手伸過來!」爺爺放下毛筆,沉聲對我說道。

我微愣了一下,然後將手伸了過去。

爺爺的手中多了一個小刀片,在我的手指上劃開一個小口子,流出幾滴血,滴在了那張紙上。

隨後,爺爺看向那個白衣女人。

白衣女人似乎明白了爺爺的舉動,語氣平靜的說道:「冥婚契約,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好事,之前你不是不同意嗎?」

白衣女人的話,讓我心中咯噔一下,不敢置信的看向爺爺。

爺爺沒有看我,對白衣女人沉聲說道:「子辰是我孟家的獨苗,絕對不能讓他出事。鬼婆子居心不良,她留下的冥婚契約我自然不敢收了。這份契約,對你的約束力不大,只希望你能護子辰一段時間,等我處理完一些事情之後……」

白衣女人輕輕的搖搖頭,輕聲說道:「你們的事情我不想摻合,我……」

「姑娘,鎮魂棺有養魂的奇效,但是這口鎮魂棺不一樣!」爺爺打斷了白衣女人的話,目光灼灼的說道:「這口棺材,若是沒有我的指點的話,非但不能養魂,還會滅鬼的,若不然我也不會把鬼婆封在裡面了!」

不等白衣女人回應,爺爺繼續說道:「護我孫子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之後,契約解除,鎮魂棺送你,我親自助你,如何?」

白衣女人沉吟了一番,伸出手接過爺爺手中的那張紙,看了我一眼,然後對爺爺說道:「三個月之後,你若是不能履行承諾的話,我會親手殺了他的!」


白衣女人說完這句話之後,直接轉身離開了。

我很疑惑,忍不住問道:「爺爺,您這是……」

「你先別說話,聽我說!」爺爺直接打斷我的話,從小木箱子里拿出一個小小的布包,塞到我的懷中,語氣急促,壓低聲音說道:「明天早上就離開這裡,去杭城東區碧波路找一家中醫館,那家中醫館的牌匾上面有三葉草的標記,就說是我讓你去的就行了。還有,這包里是一本書,記載了一些比較特別的東西,不能給任何人看,也不能讓人知道你有這本書,切記!」

「爺爺,我……」

「三個月,等我三個月!」爺爺再次打斷我的話,眸中閃過些許複雜的神色,輕聲說道:「三個月之後,若是我沒有去找你,你就一直在那中醫館待著,永遠都不要回來了!本來想著搬家就是搬去那家中醫館的,現在也只能你自己去了……」

「爺爺,你去哪?」我很是緊張焦急的問道。

爺爺揉了揉我的頭,目光中帶著深深的無奈之色,輕聲說道:「解決一些陳年舊事,躲了這麼多年,本以為他們不會再追究了,現在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本想跟你說一些你父母的事情,沒想到那邊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你暫時還是不知道為好!等三個月,如果我能活著回來找你的話,會告訴你這些事的來龍去脈。若是我不能回來,你……唉!」

爺爺越是這樣說,我心中的疑惑越重,剛要再開口詢問的時候,爺爺的大手突然按在了我的後頸上。

剎那間,我的後頸傳來一陣酸麻感覺,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悠悠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微亮。

一整夜過去了,房間里只剩我自己了,爺爺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搖搖頭,揉了揉後頸,那地方還有點酸麻,爺爺下手挺重的。大腦清醒一點之後,我急忙下床,朝樓下跑去。

樓下壽衣店裡,那口黑棺材已經不見了。

爺爺、白衣女人、紅衣小女孩都不見了!

一時間,我有些六神無主了,獃獃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短短的幾天發生的事情,顛覆了我多年的常識,世界觀有種要崩塌的感覺了。

這一切都讓我感覺很詭異,腦袋裡稀里糊塗的。

最終,決定還是按照爺爺的吩咐去做,到樓上收拾了一些東西,將爺爺給我的那個布包貼身收好,背著我的背包,匆匆的離開了家。

我們鎮上離杭城不是太遠,坐車一個小時左右就到了,以前上高中的時候就是在杭城上的,所以對於杭城我並不陌生。

在車上的時候,我腦海里始終想著昨晚的事情,心裡總感覺不踏實。

雖然我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這些事的原因,但是昨晚爺爺所說的那些話,讓我明顯的察覺到爺爺肯定是遇到了很大的危機了。

千萬別出事啊!

自幼跟著爺爺,對爺爺的感情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若是爺爺出事了,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那樣的打擊了。

到了杭城之後,我打車前往了杭城東區的碧波路。

在杭城上了三年學,碧波路這邊我沒來過,畢竟杭城太大了,不可能所有地方都去過。

來到碧波路之後,我愣了一下。

酒吧、夜店在這條街道上比比皆是,洗腳城、ktv之類的也不少,簡直就是一條娛樂街啊!

爺爺所說的那個中醫館真的在這裡?

心懷疑惑,我在這條街道上找了起來,二十多分鐘後,一直走到街尾,才找到了那家中醫館。

百草堂!

這家中醫館的牌匾上,有一個小小的三葉草的標誌,若是不注意看的話,真的不容易看到。

在這繁華的街道上,這家中醫館有點不起眼了,顯得有點老舊,這真的是爺爺讓我找的地方?

這家中醫館大門緊閉,敲了敲門也沒有人理會,無奈之下,我只能坐在門前的台階上等了。

這一等,就是一天的時間。

一直等到傍晚,這家中醫館都沒有開門。

跟個傻子似的在這坐了一天了,我無奈起身,走出了這條娛樂街。

隨便在路邊攤吃了點東西,在娛樂街附近找了一家旅館住宿,準備等明天再去那中醫館。

找的這家旅館還算不錯,雖然房間簡陋了一點,但是至少有獨立的衛生間。

一整天的時間,我也想明白了,不管事態怎麼發展,我都幫不上什麼忙,與其瞎擔心,還不如按照爺爺的吩咐,老老實實的在中醫館待上三個月的時間。

三個月後爺爺來找我,自然就會明白一切了,若是爺爺不能回來了,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沖了個冷水澡,稍稍衝散了一些心中的抑鬱,洗漱一番之後,正準備離開衛生間的時候,衛生間的燈光突然閃爍了一下。

我的心在這時候莫名的咯噔了一下,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若是在以前,遇到燈光閃爍這樣的情況,或許我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但是經歷了之前的那些事之後,我心中都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了。

「滋滋滋……」

衛生間的燈光劇烈閃爍起來,發出陣陣輕微的電流聲,時明時暗。

這絕對有問題了!

我艱難的咽了一口吐沫,有些驚恐的四處張望,腿腳有些發顫的往衛生間門那邊挪去。

就在此時,我眼角的餘光瞥到了洗漱台上的鏡子上。

驀地,鏡子中的『我』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眸中閃爍著幽綠的光芒。

緊跟著,他扭動一下脖子,竟然從鏡子中緩緩的爬了出來,就像是午夜凶鈴中的貞子似的。這樣的畫面,讓我頭皮發麻,差點嚇暈過去。

「找不到你爺爺,找到你也一樣!」鏡子中的『我』詭異的笑著,陰測測的說道:「抓了你,就不信那老不死的不露面!」

「啊~」我尖叫一聲,拉開衛生間的門就往外跑。

跑出了衛生間,也顧不得拿自己的包了,就想往房外衝去。

但是,令我絕望的事情發生了……

房門卡死了!

不論怎麼拉扯,房門就是紋絲不動,我使勁的拍打狠踹,一點用處都沒有。

房間內氣溫驟降,燈光閃爍變得暗淡無比,衛生間內,那個身影已經完全從鏡子里鑽出來了。

我顫顫巍巍的退到床邊,驚恐的看著那個漸漸逼近的身影。

他已經變了一個樣貌,中年男人的樣子,面色蒼白,嘴角掛著一抹森然的笑容。


你……你是誰?」我結結巴巴的顫聲說道。

他臉上那抹森然的笑容更盛了,說道:「想知道我是誰很簡單,跟我走一趟就行了!」

話音落,他的身影猛地飄忽了一下,瞬間越過了大床,大手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速度很快,我根本沒有回過神來,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手很涼,力道很強,我掙扎著對他拳打腳踢,但是一點用都沒有。

同時,近距離接觸下,他身上傳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和那鬼婆身上的氣味很相似,只不過沒有鬼婆身上的那股氣味濃郁罷了。

「別掙扎了,沒用的!」

他嘿嘿一笑,眯著眼睛對我說道:「你最好祈禱你爺爺真的關心你,能儘快來找你,要不然的話,我……」

「砰~」一聲悶響,打斷了他的話。

房間內的窗戶,被一股狂風吹開了,窗帘飄飛。

一道身影突兀出現在窗檯邊,一襲白衣,赤足而立。

是那個白衣女人!

她目光平靜的看著中年男人,輕聲說道:「滾!」

看到白衣女人出現在這裡,中年男人明顯愣了一下,隨後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陰鷙。

「唐靈,這是我們和孟家的事情,你最好別插手……」

「給你三息的時間放了他!」白衣女人直接打斷中年男人的話,淡聲說道:「不同意的話……滅了你!」

「你……」中年男人氣急。

「一!」白衣女人輕聲開口。

「唐靈,你別以為我怕你,我……」

「二!」

「媽的!」中年男人臉色鐵青,爆了一句粗口之後,直接鬆開了掐住我脖子的手。

可見,他對唐靈還是很忌憚的。

我捂著脖子劇烈咳嗽著,快步跑到了一旁,滿臉驚懼的看著他們兩人。

中年男人咬牙切齒,臉色猙獰的沖白衣女人嘶吼:「一紙冥婚,你還真當真了?你別忘了,當初要不是我們,你現在還不能重見天日……」

唰!

中年男人的話還沒說完,白衣女人的修長手指中彈出了一點白光,直接衝進了中年男人的胸口。

「蓬~」

中年男人的胸口炸裂,沒有出血,反而冒出了些許濃郁的黑霧。

蹭蹭蹭……

中年男人連退好幾步,他的臉上露出痛苦之色,致使他的臉色變得更加的猙獰了,強忍著痛苦沒有喊出來。

白衣女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欠你們的,已經還清了,再敢多說一句廢話,現在就讓你魂飛湮滅,信不信?」

中年男人憋得夠嗆,咬著牙,狠狠的瞪了白衣女人一眼,然後目露凶芒的看了我一眼,怒哼一聲,身影飄忽一下,瞬間消失了。

中年男人消失了,我不自禁的鬆了一口氣。

看著白衣女人,我目光複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明知道她不是人,但是對於她,我心中並沒有絲毫的驚悚畏懼之意,反而還有種莫名的淡淡的親切感。

難道是那所謂的冥婚契約的緣故?

我在看她的時候,她也在看我。

那眼神中依舊是漠視,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讓我有種淡淡的失落感。

「剛剛那傢伙,究竟是什麼人?」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沒有回應我這個問題,而是輕聲說道:「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們孟家和他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想多做摻合,護你三個月的時間。若是到時候你爺爺沒有出現的話,不用他們動手,我會親手殺掉你的!」

聞言,我苦笑一聲,喃喃說道:「那我情願死在你手裡了!」

一紙冥婚,當不了真。

名義上她是我的鬼新娘,但是爺爺也說過,那冥婚契約對她沒有多大約束力的。她出手護我,主要是因為和爺爺的交易罷了,並不是因為我在她心中有什麼地位,這一點我還是很清楚的。

「這段時間你自己小心點,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你身邊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似乎就要離開了。

我急忙說道:「我爺爺去哪了?」

「不知道!」

簡單的回應一句之後,她的身影一閃,瞬間從窗檯邊消失了。

這事鬧的,我也不敢睡了,獃獃的坐在床邊。

良久之後,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急忙從懷中摸出一樣東西。

是爺爺給我的那個布包!

直覺告訴我,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和這東西有關。爺爺把這玩意交給我的時候,顯得很凝重,顯然這東西很珍貴。

打開布包,裡面確實有本書。

很薄,很輕柔,拿在手中有種光滑的感覺,像是由薄薄的皮製成的書。

這本書的封面有兩個大字,天藏!

打開書之後,我頓時懵了。

這裡面記載了密密麻麻的文字,還有不少的圖案,奇異的排序,讓人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最重要的是,這上面的字我都不認識,與其說是字,倒不如說是一道道奇異的符號,給人一種怪異的美感。

什麼玩意啊這是?

這東西誰能看得懂?

有些失望,重新將這本書包好,塞進懷中之後,靠在床頭想著事情。

不知不覺,困意席捲,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之後,我背著包離開了旅館,再次來到了那娛樂街,來到了那百草堂前。

百草堂大門敞開,我鬆了一口氣,大步走了進去。


這家中醫館面積不大,百餘平方,走進這裡之後,頓時有一股淡淡的葯香味撲鼻而來。

一排排葯櫃整齊擺放,在櫃檯的位置,有一位身穿灰衣的老人正在拿著抹布擦著櫃檯。

看到我走進來之後,灰衣老人抬頭瞥了我一眼,淡聲說道:「抓藥還是看病?」

我愣了一下,隨後急忙說道:「您好,我叫孟子辰,是我爺爺讓我來這裡的,我爺爺是……」

「孟乾震的孫子?」灰衣老人挑眉,說道:「那老傢伙怎麼沒來?」

聞言,我急忙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聽完我說的這些事情之後,灰衣老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沉吟了一番,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之後,灰衣老人直接將手中的抹布扔給了我,說道:「正好我這裡也缺人,留在這裡打雜吧!不包吃也不包住,一個月兩千塊,能幹就干,不能幹就滾蛋!」

他這番話讓我懵逼了,怔怔的看著他,一時間沒回過神來。

留在這裡打雜?

不包吃住?

爺爺讓我來這裡,主要是為了尋求庇護的啊!

我心中有些氣憤,有種轉頭離開這裡的衝動。主要是這灰衣老人的語氣太氣人了,感覺並不像是爺爺的朋友。

可是,如果離開這裡的話,我又能去哪裡呢?

想想昨晚在旅館的那一幕,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有些猶豫了。

看著灰衣老人,我咬咬牙,拿起抹布,將背包放到一邊,黑著臉擦起了櫃檯。

灰衣老人從一旁拿起一個茶壺,悠哉的喝著茶,很是隨意的對我說道:「擦好櫃檯之後,順便把地掃掃,認真點,別偷懶,要不然扣工資啊!」

說著,也不等我回應,他就悠哉的朝後院走去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既然爺爺讓我來這裡,說明這灰衣老人絕對不普通,我現在也無處可去,只能留在這裡了。

打掃完了之後,灰衣老人也沒過來,不知道在後院幹什麼呢!

我也沒去後院,就坐在這中醫館之中休息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一直到中午,灰衣老人都沒出來,這中醫館也沒有一個客人。

生意如此冷清,這家中醫館是怎麼撐下來的?

正當我準備出門買點午飯的時候,一輛豪華的轎車停在了中醫館門前不遠處,車門打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胖子從車裡走出,急匆匆的衝進了中醫館之中。

「周老,周老在嗎?」看到我之後,那中年胖子急吼吼的問道。

雖然不知道這胖子是什麼來頭,但是看樣子就是非富即貴的主,我也沒多說什麼,朝後院方向指了指。

中年胖子正準備過去的時候,灰衣老人端著茶壺優哉游哉的從後院過來了,睡眼惺忪。

「周老,救命啊!」

看到灰衣老人來了,中年胖子苦著臉哀嚎,焦急的說道:「周老,我錯了,我不該不信您。求求您出手幫我一次,您要不幫我的話,我這次就麻煩大了……」

灰衣老人瞥了胖子一眼,淡聲說道:「之前指點你你不信,現在禍事臨頭想起我了?」

看灰衣老人似乎有些不悅,胖子急忙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摸出一張支票遞了過去,焦急說道:「周老,我知道您老是有大本事的人,求求您幫我這一次。這是酬勞定金,等處理完那邊的事情之後,我絕對另有厚報!」

我在一旁瞥了一眼,具體那張支票上是多少錢我不知道,只看到了一串零,絕對是一筆巨款。

聽胖子這麼一說,灰衣老人沉吟了一下,接過了那張支票,隨手揣進兜里。

隨後,灰衣老人對我說道:「小子,老老實實在這裡看店,葯櫃的東西別亂動!」

叮囑了一句之後,他就跟那胖子一起離開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中醫館估計只是灰衣老人的副業,生意好不好的無所謂。他幫那胖子一次忙就收了這麼多的酬勞,就算是中醫館這裡沒有生意也沒什麼關係了。

在娛樂街旁邊的小攤買了點午飯,隨便吃了點,之後就在中醫館內傻傻的呆著了。

忍不住又將懷中的那本書拿了出來,翻看了一會之後,我從櫃檯里找出筆和紙,有些好奇的臨摹書上面的那些奇異文字和圖案。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明明是按照書上面的那些奇異文字和圖案臨摹,但是每次都是畫的面目全非,亂七八糟的,根本沒有書上那些符號的特殊美感。

那感覺,就像是落筆的時候有種無形的力量阻礙著一般,很費勁,一不小心就畫歪了。

我這人的性子比較倔,倔脾氣上來了,心中發狠,非得畫出來不可。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浪費了多少紙張,最終終於畫出了一道圖案,雖然和書上的還有點差距,但是已經很不錯了。

看著這之上的圖案,我舒了一口氣,露出滿意的笑容,甩了甩有些酸麻的手腕。

「不錯,能把破煞符畫出來,你小子也不算太廢!」

這時,灰衣老人的聲音突然傳來,嚇了我一跳。

抬頭看去,不知何時,灰衣老人已經站在櫃檯邊了。

「什麼破煞符?」我怔怔的問道。

聽我這樣一說,灰衣老人的臉色變得有點古怪了,看了看櫃檯上的那本書,又看了看我,語氣有點古怪的說道:「你爺爺沒有告訴你這本書是什麼東西?」

聞言,我激靈一下,連忙抓起櫃檯上的書,急忙塞進懷中,有些警惕的看著灰衣老人。

「別激動,我要是想搶,你根本守不住那本書!」

灰衣老人瞥了我一眼,淡聲說道:「這玩意是寶貝,但是也是個禍根,老子現在日子過得挺舒坦的,不會自尋麻煩去搶你的書的……」

說到這,灰衣老人的頓了一下,似很隨意的說了一句:「這上面的符文,用你自己的血摻合硃砂,效果應該不錯,你可以試試!」

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輕輕地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好了,太陽快落山了,下班了,你可以走了!」

灰衣老人對我說道:「明天早晨六點準時來這裡,別遲到了!」

說著,灰衣老人就要攆人關門了。

我頓時急了,急忙說道:「周老,我……我沒地方住啊!」

昨晚在旅館的事情至今想來都讓我心有餘悸,我來這裡是尋求庇護的,不住在這裡,住其他地方我心裡根本不踏實啊!


十分鐘後,我被扔出了中醫館。

是的,是被扔出來的!

媽的,這老頭有暴力傾向啊!力氣大的不得了,在他面前,我就跟個嬰兒似的。

在我被扔出來之後,中醫館的門就轟然關上了。

從地上爬起來,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中醫館伸出中指暗罵了一句,然後很是無奈的離開了這裡。

老傢伙雖然把我攆出來了,但是卻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先去那個地方住一段時間。

我把昨晚旅館鬧鬼的事情跟他說了,他根本沒當回事,說去了那個地方之後,沒有什麼鬼敢來找我的麻煩。

對於他的話我抱著很是懷疑的態度,本想多聊一會的,結果他就不耐煩了,直接把我扔了出來。

老傢伙給我的那個地址距離這條娛樂界不遠,是一個公寓小區。

青河寶地小區,算是一個中檔小區吧,有些年頭了,門衛形同虛設,對於進出小區的人也不盤查。

走進小區,發現這裡的綠化搞得不錯,景色宜人。

找到老傢伙說的那個地址,來到那棟樓的八層,駐足在801前。

輕輕敲門,沒過一會,門開了。

當看到房中人的時候,我整個人頓時呆住了。

開門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女人,一張清新雅緻動人心魄的瓜子臉,略帶著一縷性感慵懶之意。齊肩短髮披散在肩頭上,整個人顯得青春靚麗感十足。

美女,絕對的美女。

眼前的這個女人,足以和白衣女人相媲美了,我那名義上的媳婦很冷,像是冰山一樣。而這個女人不同,那種慵懶的風情,足以融化任何人了。

「有事?」她依靠在門框上,懶懶的瞥了我一眼。

我回過神來,輕咳一聲緩解一下急促的心跳,臉上露出有些尷尬的笑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老傢伙只讓我來這裡,我沒有想到這裡會有一個大美女,一時間有點語塞了。

看我沒吭聲,她順手就準備關門了。

我急忙說道:「那個,打攪了,我是從百草堂過來的,是周老讓我過來的!」

說完這話之後,大美女關門的動作頓了一下,美眸有些古怪的看著我,懶懶說道:「那老傢伙讓你來幹什麼?」

「呃……」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訕訕說道:「他讓我在這裡住一段時間……」

我不知道老傢伙和面前這大美女是什麼關係,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被拒之門外的準備。

可是,當說完這話之後,這大美女看我的眼神似乎更加古怪了。

她低聲嘟囔了一句,我也沒有聽清楚她說的什麼。

「進來吧!」她輕聲說了一句,轉身就朝裡面走。

看著她的背影,我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跟著走進了房中。

這間公寓是三室一廳,面積不算小。

她帶我走進其中一間卧室,靠在門邊,懶懶的對我說道:「以後這就是你的房間了,其他兩間房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不準帶亂七八糟的人過來,房間每天要打掃一次……」

她給我說了一些注意事項,有點苛刻,不過還能接受。

房間內的東西齊全,拎包入住,簡單收拾一下就好。

不過,我心中始終有個顧慮,就是因為昨晚在旅館發生的事情,擔心那樣的事情會再次發生。

老傢伙雖然說住在這裡之後沒有什麼鬼敢來找我的麻煩,但是我對他的話始終抱著懷疑的態度,感覺不太靠譜。

簡單的收拾了房間之後,我來到客廳之中。

我本就是血氣方剛的男人。

她瞥了我一眼,似乎看穿了我心中所想,似笑非笑的說道:「害羞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轉移了視線,看向客廳里的電視,發現電視上正放著一個很老的電視劇,我和殭屍有個約會。

「你喜歡看這種電視劇?」我沒話找話,笑著說道:「現在的女生不都是比較喜歡看那種小鮮肉主演的電視劇嗎?」

她哼哼一聲,懶懶的說道:「不喜歡小鮮肉,太假了。這個電視劇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只不過裡面有些東西讓我感覺還比較有趣罷了,勉勉強強能看下去!」

聊了一會,互相介紹一下,才知道她叫周倩。只知道她的名字,關於她的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沒過多久,她伸了個懶腰,姣好身材曲線畢露。

也不知道是她神經比較大條還是沒有把我當成正常的男人看待,總是有意無意的挑逗著我的視覺神經。

「天黑了,該出去活動活動了!」

說著,她直接回屋,換了一身休閑裝,出門了。

我感覺這個女人有點奇怪,但是具體哪裡奇怪我也說不上來,也有可能是我神經有點過敏了。

她走後,我看了一會電視,拿出手機撥打爺爺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忙音,我輕嘆一聲,洗了個澡,回自己房間了。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鐘,周倩還是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去哪了,我也沉沉睡去了。

夢中,我被美女環繞,左擁右抱,好不快活。身旁的女人一會是周倩的模樣,一會是白衣女人的模樣,讓我樂不思蜀了。

可惜,這場春夢很短,沒過多久我就從夢中醒來了,凍醒的!

房間內的氣溫驟降,像是突然間進入了寒冬臘月似的。

哆嗦了一下,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房間窗檯邊坐著一個人影,頓時嚇得一個激靈,睡意全無。

白衣女人!

她怎麼又來了?難道又有誰想對我不利?

我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頭,怔怔的看著她。

而她則是微皺眉頭看著我,輕聲說道:「儘快離開這裡!」

「嗯?」我被她這句話弄得有點懵了。

她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說道:「這個地方有問題,那個女人……」

「砰~」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一聲巨響打斷了。

我的房門被人暴力踹開了,門外出現一道窈窕的身影,正是大美女周倩。

後續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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