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台湾

求推薦女主比男主厲害的小說,完結,最好帶簡介,謝謝!!!!? 購買該鹽選專欄查看完整 4 篇內容

作者:魯迅

簡介:女主身份卑微,是男主的侍者,男主表示「實在不太佩服她,最討厭的是常喜歡切切察察」,但是又被女主壓迫得「沒有餘地翻身」。


《越女劍》

發表於1970年。

也不用簡介了吧,半小時就能看完了。


我正在直播如何成為皇帝的女人,喜歡的雙擊 666。

系統:我讓你攻略皇帝,不是讓你干翻皇帝,自己當皇帝呀!


我(裝傻):啊,當初不是這麼說的嗎?


男主:當皇夫好辛苦,生的孩子不能管我叫爹!


我(大喊):今天風好大,我聽不清,你大點聲!


觀眾:你古代爸爸好帥,我想當你後娘!


我:……我也想當你後娘(你怎麼罵人呢)。


網路文學001:河間匪徒來自 女帝直播攻略去查看?


001:河間匪徒


姜芃姬,聯邦上將,性別女,前任第七軍團統攝軍團長。


為何有一個「前任」的前綴?


因為她已經戰死了。

她清楚記得,那場死亡來得十分突然,甚至令她措手不及。


不過這也有好處,至少在她還沒來得及感受死亡的痛苦之前,她的意識已經從身體抽離。


耳邊轟鳴巨響,彷彿要震破耳膜,世界被渲染成一片紅光。


下一瞬,眼前的景物又化為寂靜的黑暗,有一股說不出的寒意席捲了她的靈魂。


雖然就這麼死了,有些小小的遺憾。


不過對於很多戰士來講,能這麼毫無痛苦地死去,也是一種幸事。


只是,作為一名無神論者,一向推崇科學的她,從未想過人死之後竟然還能有感覺。


令她哭笑不得的是,她死前沒經歷的痛苦,死後竟然結結實實嘗了一遍。


全身各處都傳來難以言喻的劇痛,平時受傷都不曾皺眉的她,竟然險些忍不住嚎叫出來。


疼,還是那種眼冒金星的疼。

這種痛覺給她留下刻骨的印象,彷彿被強硬塞進一隻小箱子,有人不停用外力向內壓縮,減小箱子內的空間。並且,這個過程彷彿沒有盡頭,不將她壓縮成巴掌大小就不甘心似的。


驀地,刻骨的劇痛似乎超越了某個極點,有什麼東西轟的一聲撞到她腦袋上。


疼!


姜芃姬忍不住想要蜷縮身子,腦海中傳來的劇痛甚至強勢蓋過四肢傳來的痛,讓她沒有絲毫的理智和時間去思考其他東西。彷彿除了炸裂的痛和撕裂的痛,就沒有其他多餘存在。


熱!


不知道這個炸腦一般的劇痛維持了多久,她甚至都懷疑自己已經習慣了,一股說不出的灼熱又將她完全包圍,整個人像是掉進了無邊無際的火海,身體內的水分好似要蒸發殆盡。


我在哪裡?


大腦冒出這個指令的同時,她迫切想要睜開眼看看周遭環境。


難不成,她掉到了地獄?


然而事與願違,那雙眼皮竟像是灌了萬斤的鉛水,無論她怎麼努力,連一條縫兒都睜不開。

迷迷糊糊,意識飄散之時,耳旁隱約傳來縹緲的電子聲音。


【叮——宮斗直播系統再次檢驗宿主,開啟檢驗掃描程序,掃描進度百分之一……】


冷硬的電子合成聲音距她越來越近,姜芃姬下意識想要支起耳朵,以便能聽歌清楚。


【……掃描進度百分之二十三……二十七……三十六……四十二……五十一……】


這是什麼……東西?


姜芃姬努力想要聚攏渙散的意識,想弄清楚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不過對方似乎並不想理會它,依舊徑自播報什麼東西。


【滴——宿主身體掃描完畢,確認綁定……】


【綁定進行中……進一步核實宿主身份,請稍等……核實進行中……核實完畢……】


【叮!】

一聲有些尖銳的聲音響起,姜芃姬驀地冒出一身冷汗。


她感覺自己的腦子裡像是被人塞進一團黑霧,想要思考,卻又想不起來什麼。


那個古怪的電子合成聲音還在不緊不慢地播報。


【姓名:姜芃姬】


【性別:女】


【年齡:41】


【出身:未知(暫定)】


【特長:搏鬥(暫定),推理分析(暫定),其他能力(暫定)】


【屬性:未知(暫定)】


聽到自己的名字和年紀,姜芃姬的意識又清醒很多,耳邊的聲音也沒有那麼縹緲不實際了。

【開始融合魂魄,融合度 0.1%……滴,宿主積分不足,融合暫時終止,最終融合 0.3%】


【系統:宮斗直播服務員 007 為您(姜芃姬→柳蘭亭)服務】


至此之後,那個聲音又沉寂起來,安安靜靜,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未等她進一步思考,一陣風似的東西拂過臉頰,渙散的感官又在向她聚攏。


隱隱約約,她覺得地面好像在晃動,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震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吱呀吱呀吱呀——一陣木頭摩擦的聲音傳入耳畔,隨之而來的還有壓抑的啜泣聲。


有人?


她費力想要睜開眼睛,眼前由一片黑暗慢慢化為模糊不清的景色。


只是她這個舉動太耗費氣力了,所以沒有維持多久,眼皮子一沉,又重新閉了回去。


「蘭亭哥哥……蘭亭哥哥……你醒醒……醒來看看婉兒……」

耳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呼喚,姜芃姬以為和自己無關,卻沒想到聲音的主人一邊哭泣,一邊搖晃著她的肩膀,弄得本就昏沉疲倦的腦子幾近炸裂……


她有氣無力地道,「別、別晃我……頭暈……好難受……」


也許是她聲若蚊吶,輕得只有她自己能聽到,那個邊哭邊搖晃她的人並沒有停止惡劣行徑。


最後,姜芃姬抬手想要拂去那雙罪惡的手,然而雙臂重若千金,哪怕動一下手指頭,也耗費了全身的氣力。最後,她乾脆放棄這個舉動,一邊調整呼吸,一邊忍受耳畔聒噪的啜泣。


不能阻止,不能反抗,那就默默忍受吧,等她習慣了,說不定就不會覺得那麼難受了。


很顯然,這裡不止姜芃姬一人覺得哭聲很煩,對方還將這種厭惡表現出來。


「這些臭娘們兒只會哭哭啼啼,聽了人就心煩……呸!」


啐了口唾沫,趕車的粗獷男子舉著馬鞭用力抽打馬匹。


山路崎嶇,馬車顛簸得都要散架了。


他的咒罵並沒有讓馬車內的哭聲制止,反而因為恐懼更加大聲了。

心煩之下,那個粗獷男子揚起馬鞭,狠狠抽了幾下車廂帘子,抽得一串珠子鈴鐺亂響,嚇得裡面的貴女花容失色,「再給老子哭兩聲,一鞭子抽死你們!」


在山道上賓士的馬車不止一輛,另外還有兩輛馬車在後頭跑著,彼此間的距離並不遠。


若是在陌生山道上,這麼胡亂駕駛馬車,最大的可能就是車毀人亡。


不過這些車夫駕輕就熟,對山道更是瞭若指掌,加上趕時間,愣是將三輛精緻豪華的馬車開出了飆車的味道。


「別那麼凶,這可都是我們廢了大力氣才搶來的。裡面這些個小娘子,哪個不是河間郡鼎鼎有名的美人兒?別說這麼一群,就算只見到一個,那也是上輩子積累的福氣。」

002:落難貴女


「就是,人家長得漂亮,嬌氣一些又怎麼了?駕!」


說著,另一架馬車上的車夫對著馬屁股一鞭子抽了過去。


「粗人一個,不懂憐惜。小娘子哭兩聲,那也漂亮。要換成他哭,還不倆巴掌招呼過去!」


說白了,這也是個看臉的世界。好看的美人兒怎麼哭,那都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美景。

要是沒顏值,例如一個七尺壯漢還矯揉造作地抹著淚嚶嚶嚶,誰看了不想一巴掌糊過去?


讓你瞎瘠薄哭!


「大當家,這麼一說也是。之前不是有那誰說了,要是能左擁右抱,做鬼也風流……」


腰間別著大刀的粗獷壯漢哈哈一笑,聲音大得都能清楚傳到姜芃姬耳朵里。


他說,「咱們兄弟不用死了做鬼,活著照樣能左擁右抱,日夜風流!」


此話一出,山道剎那間充滿了幾人大嗓門笑聲,其中帶著說不出的快意和淫、邪。


這一夥七個大漢都是河間郡附近深山的土匪,落草為寇,打家劫舍,無惡不作。


聽到有人說一群仙女帶著丫鬟婆子出來踏青尋春,身邊也沒多少護衛好手,這難道不是天上垂簾他們夜晚空虛寂寞,特地送了一群仙女過來暖床?


當然,更加令他們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頭,這些仙女兒,竟然都是金尊玉貴的士族貴女。


看到車架上面的族徽,這些土匪心中有些打顫,美色雖然吸引人,但也得有命享受。


可一想到高高在上的貴女們都要蒼白著臉,在他們身下婉轉承歡,哪個不惡向膽邊生?


美色當前,利益動人,一夥凶神惡煞的匪徒當下就舉起手中的大刀,最後大獲豐收。


「大當家,裡面那個病怏怏的要不就殺了丟出去得了,要是病死在半路,也忒晦氣……」


說話的是一個跛腳土匪,他指了指車廂,說道,「瞧著像個小子,比那些小嬌娘丑多了。」


車廂內坐了三名容顏嬌俏,穿綾羅綢緞的少女,每個年紀都不大,真正的美人胚子。


馬車內還蜷縮著一個青衫少年,束髮的玉冠不知去哪裡了,一頭烏黑長發散落一地。


正蜷縮著躺在馬車裡,全身燙得不省人事。


仔細一瞧,只見他眉眼英氣,鬆散的領口露出鵝黃肚兜的一角,胸前還有些不明顯的鼓起。


這分明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少女。


留著絡腮鬍須的大當家哈哈一笑,「好歹是個母的,留著好了,寨子里還有兄弟,那麼點兒女人哪裡夠分?咱們以前可是連只母蚊子都少見……除了老四,誰家有暖炕的娘們兒?」


姜芃姬聽著車廂外的談話,內心狠狠一震。


「靜嫻姐姐……嗚嗚,蘭亭哥哥一直不醒來……我們怎麼辦……」


耳邊傳來少女的哭泣聲,姜芃姬對這聲音明明陌生得很,可腦子裡卻自動冒出對方的信息。


「你都是泥菩薩過江了,還顧得上別人?」魏靜嫻抿緊了蒼白的唇,雙手抓緊了帕子,指節白得發紅,沒好氣道,「管好你自己!」


被如此呵斥,那個雙眼通紅,好似貓兒般的少女嚇得低頭,不敢直視魏靜嫻的眼睛。


河間郡無人不知,魏家嫡長女和柳家嫡次子是打小就結了娃娃親的。


但是,一朝竹馬變青梅,還是和自己一個性別的,一向驕傲的魏靜嫻怎能維持鎮定?


要不是這次風波,她是不是要等大婚當日,才能知道自己嫁了個女兒身的丈夫?


對於魏靜嫻來講,假丈夫帶給她的屈辱,恐怕還超過外頭那些肆無忌憚狂笑的土匪。


又是一個陌生的少女聲音,腦海中卻依舊冒出對方的名字。


姜芃姬迷迷糊糊地想……魏靜嫻……原來是她的未婚妻啊……


等等!


腦中一個激靈,她幾乎要嚇得跳起來,未婚妻什麼鬼?


姜芃姬幾乎要被自己腦海中浮現出來的信息嚇得詐屍,她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未婚妻?


這麼想著,姜芃姬開始有意識去梳理,最後發現腦海中多了一段陌生人的記憶。


記憶的主人是一位少年,或者說是女扮男裝的少女,名為柳蘭亭。


這怎麼回事?自己腦海中怎麼會多了一段不相干的陌生人記憶?


這時候,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身下似乎要散架的搖晃馬車終於停下顛簸。


「吁——停,裡面的臭娘們兒都出來,別讓老子請你們!」


車印太明顯,丟了這麼多士族貴女,說句難聽的,這會兒河間郡說不定已經炸窩了。


衙役和家丁順著馬車車印就能一路找過來,他們想要多活一些,連腳印都不能留下。


所以,勢必要換一個交通工具。


「大當家,要不……咱們兄弟先享用兩個?」


看著光鮮靚麗的貴女像是鵪鶉似得從馬車內一個一個爬下來,幾個土匪都看直了眼睛,其中一人舔了舔嘴巴,用口水****乾燥的唇瓣,一副色中餓狼的模樣,兩眼放光。


跟其中一位美女曠天野地來一場,想想都熱火難耐。


被他盯上的少女一副羞憤欲死的模樣,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最好誰也找不到她。


土匪頭子腳步倏地一頓,然後抬起蒲扇般的大掌拍了一下小弟,笑罵道,「想什麼呢,回去一個一個慢慢來。現在玩有什麼用,說不定你褲腰帶還沒提起來,抓你的人已經到了。」


說完,土匪頭子眼神狠厲地舔了舔嘴角的血,看向貴女的眼神帶著濃濃的不善。


雖然搶得輕鬆,但他們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來的時候二十幾個兄弟,回去就七個。


老大都發話了,那些土匪只好選擇忍耐,但推搡之間佔個便宜還是可以的。


這時候,那個坡腳的土匪將馬車內昏迷的姜芃姬抗了出來,一邊抗一邊罵罵咧咧。


誰也不知道,看似快要燒壞腦子的「柳蘭亭」,正悄悄睜開了一條縫兒,旋即又緩緩合上。


系統!


姜芃姬在心中默念一聲,「眼前」出現一面乾淨簡潔的透明面板。


【姓名:姜芃姬(柳羲,字蘭亭,又名柳蘭婷,基礎武力 5 點,融合武力+30)】


【性別:女(偽裝男性,取代已故嫡兄柳蘭亭)】


【年齡:41(12),生於天舞三年花朝節】


【出身:河間柳家嫡次子(嫡長女),未婚妻河間魏家嫡次女魏靜嫻】


【特長:君子六藝(入門),搏鬥(大家),推理分析(暫定),其他能力(暫定)】


【屬性:魅力值(隱藏 21 點),容貌顏值(75 點)】


【頻道:直播(積分已夠,未開啟),主播等級 1】


作為一名來自信息爆炸時代的未來女性,哪怕姜芃姬對娛樂不關注,但也明白自己腦子裡似乎多了個了不得的東西。


於是在內心試著問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閣下?」

網路文學003:宮斗直播系統來自 女帝直播攻略去查看?


003:宮斗直播系統


姜芃姬閉著眼睛。


她很早就恢復知覺了,但四肢依舊不受控制,這意味著她不能用武力保護自己。


簡單觀察周圍環境之後,果斷選擇繼續「不省人事」,暗中積蓄體力。


系統的聲音是電子合成音,說話一頓一頓的,「我是您的宮斗直播服務員 007。」


姜芃姬暗中挑眉,「我腦海中另外一段不屬於我的記憶……也是你弄得鬼?」


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腦子裡多了一段陌生人的記憶,她能爽就怪了。


記憶這種東西是隱私中的隱私,外人橫插一手,這和調戲黃花大閨女有啥區別?


系統沉默一下,盡職盡責地解答道,「宿主不必驚慌,那是這具身體原主的記憶。對於您來說,就像是玩遊戲安裝的輔助插件。這可以幫助您快速了解這個時代,融入這個時代。」


再不爽,姜芃姬也知道不能由著自己的性格,一下子和不知敵我的系統翻臉。


「……我記得我已經死了……」她選擇換一個話題切入,有些事情必須弄清楚才行。


從第七軍團統攝軍團長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還誤入一個疑似遠古時代的世界……哪怕她心臟強大,這會兒大腦也有些轉不過彎來。


讓她乾乾脆脆去死有那麼難?


連死人都不放過,這系統到底是有多喪病?


不敬死者,勾了死者魂魄繼續鞭笞利用,這系統是缺人缺瘋了吧?


對於遠古時代,她的印象只有簡單粗暴兩個字——野蠻!


系統似乎看出姜芃姬心中所想,連忙解釋,「一切只是巧合,並非宿主心中想的那樣。」


它還沒那麼大的本事,想要勾誰的魂魄,就能勾誰的魂魄。要不是姜芃姬魂魄強大,又正好出現在空間罅隙,系統也不會選擇她。只能說,一切只是美妙的巧合而已。


聽系統這麼說,姜芃姬眉頭暗暗跳動,那種被窺視心中秘密的不爽感湧上心頭。


「你說你是系統?」


「是的,全稱是【位面宮斗直播系統】,你是我唯一需要服務的主播。」系統公事公辦地回答,「作為宿主,你的任務就是開直播,直播你是如何從士族貴女變成鳳臨天下的皇后!」


直播……當皇后?


要不是閉著眼,姜芃姬都能驚訝瞪大眼睛了,這都什麼鬼?


她對此沒有半點兒興趣,「就這樣?」


還宮斗?當皇后?辣雞系統,要你何用!


系統依舊像是看穿了一切,見姜芃姬如此看不起它,不由得傲然道,「這不是那些糊弄人普通的直播系統,而是(位面)!請宿主重視這兩個加粗的字!這很重要!」


「觀看直播的觀眾將不僅僅是一個單一位面的,隨著主播等級上升,還能解鎖其他位面直播資格。例如宿主如果可以解鎖修真位面資格,那邊的觀眾如果滿意,甚至可以給你打賞靈丹妙藥、修真功法、奇珍異草甚至是仙靈妖獸……」


姜芃姬想了想,權衡之後,果斷選擇拒絕,「依舊不感興趣……」


尼瑪,要是不小心直播的位面是她以前的老窩,第七軍團那些牲口看了,能笑她一輩子!


系統沉默,它就沒碰見過這麼軟硬不吃的宿主,或者說……腦子長坑的。


它丟出來的信息還不夠誘人?


還是說,這位宿主的智商有問題,語言理解能力缺陷?


說了是位面直播系統!


這可相當於另類的位面交易系統,通過觀眾的打賞方式,得到另外位面的東西。


一本萬利的好處,要是能連通修真位面,得到仙丹靈獸或者修真功法這些打賞,宿主甚至能修真,指不定還能長生不老。這可是別人跪著求,都未必能求得來的好處。


以前那些宿主,聽了之後,哪個不是眼冒金光?


不用它督促開直播,她們都主動申請,每天勤勤懇懇幹活,簡直省心極了。


順風順水那麼久,系統倒是第一次碰見這麼不合作的刺頭。


系統委屈,系統心裡苦,但是有苦說不出,為什麼就不能給它一個省心的宿主?


然而,系統已經和姜芃姬綁定,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和她分離。


所以,縱然再不願意,現在也只能靠她了。


哪怕是哄著喊祖宗,也得哄著她開直播才行。


想了想,系統分析了很多種可能,最後挑選出一條強有力的誘惑,「宿主要是願意開直播,我可以幫助你脫離目前的困境。不僅如此,如果你的主播等級登頂,甚至還有一個許願機會。」


姜芃姬冷呵一聲,「你倒是不賴,竟然能捏准我的命脈。後一條我沒什麼興趣,不過前一條倒是有點兒意思。」


那些土匪手上有不少人命債,那群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要是進了土匪窩,下場可以預見。


系統被她噎了一下,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不是更加關心後一條嗎?


那才是和自身利益掛鉤的好處。


姜芃姬要是能主播等級登頂,就算許願回到過去,更改歷史,也能輕而易舉做到!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只要能哄著姜芃姬開直播,其他的細節可以以後慢慢商談。


「這麼說,宿主是答應開直播了?」


姜芃姬在內心催促應道,「答應你,那是有條件的,我要快點恢復。」


「我需要宿主的協助,只要開啟直播,哪怕只有一個觀眾,我也有餘力幫助你快速恢復。」


既然是宮斗直播系統,它的力量來源自然和直播脫不了干係。


事實上,為了將姜芃姬送到這具新鮮的身體,系統已經耗光所有能源。


沒有直播就沒有人氣,作為直播系統的它,跟一條鹹魚有啥區別?


不過,這都不是問題。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現在投資一些,以後會有更多的直播人氣。


姜芃姬不信任莫名其妙出現的古怪系統,對它也保持疏離態度,但現在能幫助她的,也只有這個奇怪的系統了。


深吸一口氣,一面暗暗祈禱直播位面千萬別通向她的老家,那可就丟人丟大了。


「我同意開啟直播!」

004:身陷匪窩


姜芃姬並非為了自己才選擇答應系統。


見慣戰場血腥,她已經將生死看得淡了。


本該死掉的人還能在這裡和系統扯淡,對她而言,現在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賺的。


她不介意生死,但看著那些嬌滴滴的美人受辱……她有能力卻不救,如何捨得(*/ω╲*)


系統:「簽訂主播合約……正式搜索可聯通位面……確定坐標……直播開啟!」


只見剛才的透明面板發出滋滋聲,中間的 loading 轉了好幾遍,猛地出現全視角直播畫面。


通過畫面,她看到自己現在這具身體被一個粗獷大漢扛著,然後砰地一聲丟在地上。


所有被俘虜的貴女都被關在這間散發著霉臭的小屋,爬了一段山路,這些嬌滴滴的貴女可是吃足了苦頭。現在一個一個沉默低著頭,聽屋外傳來土匪帶著淫、邪的笑聲。


誰都知道,等這些土匪收拾好了,她們全都逃脫不掉被污的結局。


姜芃姬靜悄悄等著,一分一秒,直到屏幕飄過一行打著問號的白字——終於來一個觀眾了!


「系統!」


暗暗咬緊白皙的牙,敢摔她?


呵呵,不給點兒顏色瞧瞧,還真以為她姜芃姬是任人搓揉捏扁的?


系統很講誠信,獲得一點人氣的時候,它立刻幫助姜芃姬加速適應這具身體。


其餘的,它只能說無能力為。


說白了,目前可用人氣太少,系統能做的也很少,要是姜芃姬無法自救,結局還是一樣的。


當然,系統對姜芃姬很有信心,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那串【融合武力+30】的屬性。


所謂融合武力,其實就是將魂魄生前的武力數據化,融合到如今這具身體,這也是宿主的優勢之一——贏在起跑線。


它悄悄看了眼姜芃姬的融合度,只有低得可憐的 0.3%。


——但是,敲黑板,這裡有個重點!


最終增加的融合武力卻有 30 點!


才 0.3%的比例,卻能帶來 30 點武力值加成。


看看這具身體的原主柳蘭亭吧,武力值才 5 點……名副其實的戰五渣!


由此,系統默默一算,基本能算出姜芃姬前世的武力值,高得它不敢看(*/ω╲*)


身體基礎武力值加上融合武力值,最終屬性也才 35 點,基本等同於這個時代普通的成年男子。


要是這麼說,好像姜芃姬十分危險,人數一多,她說不定要跪。


實際不然,姜芃姬贏面很大。


前世能有那麼兇殘武力值的女人,怎麼可能不會打架?


親們吶,有豐富格鬥經驗的 35 點武力值碰上雜亂無章的成年男子,還不是隨意吊打?


雖然直播第一場就是血腥還不淑女的畫風,但……畫風清奇一些,說不定更能吸引觀眾?


系統琢磨著,要不要培養出一名畫風與眾不同的皇后來……


它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姜芃姬沒多久就感覺肢體的僵硬感減少大半,儘管靈活度依舊堪憂……不過這是別人的身體,要求不能太高。


她稍微活動一下,結果喜人,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


那些土匪為了減少麻煩,趕這些貴女下馬車的時候,將她們全部反手捆綁起來,就連昏迷發燒的姜芃姬也不例外。


她睜開眼,從地上坐起來,蹙著眉頭活動手腕。


之前的兔子少女第一個注意姜芃姬的舉動,話中是掩不住的欣喜和哭腔,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幾乎要落淚,「蘭亭哥……姐姐……你、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姜芃姬循聲望去,根據插件載入的柳蘭亭記憶,面前這個少女和她關係很好。


「嗯,我醒了。」安撫地沖少女一笑,對於美人,她一向不吝嗇表情。


然而,和諧的氣氛卻插進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魏靜嫻坐在牆角,雙手被反手束縛在背後,她冷哼一聲,語氣帶著些尖刻,又有些說不出的氣急敗壞,「這種時候,你還醒來做什麼?醒來也是個累贅……」


要是一直昏迷著,說不定那些匪徒會覺得倒胃口,暫時放過她……說不定能等來援救。


魏靜嫻倔強地抿著唇,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


可下一秒,她對上姜芃姬似笑非笑的注目,俏臉不由得微紅。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臉色又是一白。


哼了一聲,乾脆轉身背對牆面,來一個眼不見為凈。


姜芃姬見魏靜嫻這種表現,眼中帶著些許興味。


呦,竟然是個有些傲嬌屬性的古典小美人兒,完全戳中她的萌點。


她生平沒啥別的愛好,唯獨一點怎麼也捨不得改——她顏控,而且只控美女!


這時候,屏幕又飛過一條帶著一串問號的白字。


還是第一個觀眾發的,對方似乎還沒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也許是一屋子蘿莉的顏值太高,最後將這位觀眾留下了。


兔子少女猶豫地看了看姜芃姬,又看看一副生悶氣,不理人的魏靜嫻,一時兩難。


這時候,姜芃姬又試著扭了扭手腕,兔子少女見到她的舉動,十分沮喪地說道,「蘭亭哥哥……雖然你是姐姐,但我還是習慣這麼喊你……那些歹人捆得很緊,根本解不開……」


姜芃姬暗暗翻了個白眼。


要是連這種簡單的捆綁都掙脫不了,第七軍團頭一把交椅怎麼可能輪得到她坐?


只是再簡單不過的掙脫訓練課程,剛上學的小孩兒都能解開。


不過,她並沒有立刻鬆開,而是選擇維持「原狀」,「婉兒別怕,哥哥在這兒呢。」


說完這話,屋子裡響起些許悶笑,似乎在嘲諷姜芃姬不自量力,而且……還自稱哥哥?


對於這股惡意,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作為明面上待宰的羔羊之一,她剛才那些話的確惹人發笑。


然而年僅十一歲的上官婉,在她看來也只是剛剛斷奶的崽兒,需要細心安撫。


「可是……我還是怕……嗚嗚……我怕……」


上官婉是個有點臭美的小丫頭,她是上官嫡幼女,家族掌中寶。


自小被嬌養長大,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為了這次踏青詩會,她特地弄了個可愛的雙環髻,如今髮絲凌亂,看著好不可憐。


姜芃姬坐到上官婉旁邊,笑著問道,「那……哥哥幫你把這些壞傢伙都打跑?」

網路文學005:鐵口直斷(一)來自 女帝直播攻略去查看?


005:鐵口直斷(一)


上官婉不但沒被安撫到,反而哭得更加可憐了……


周圍也傳來低低的嗤笑和不屑,嘲諷她不自量力。


柳蘭亭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戰五渣?


要是真的有本事,哪裡會被土匪嚇得渾身發熱,高燒不退?


姜芃姬掃視一遍,直接將這些貴女內心的話翻譯出來。


她無法反駁,誰叫原主就是個戰五渣?


戰五渣,無人權。


算算時間,估摸著那群土匪也快清理乾淨了,姜芃姬微微閉眸,思考對策。


看,這就是武力值不足的不便。


如果她還是以前的她,哪裡還用動腦?


直接一腳踹了小黑屋的門,碰見一個土匪就徒手撕了,老娘一身武力不是和人講道理的。


簡陋昏暗的室內充滿壓抑氣氛,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最懵逼的,估計是那位觀眾了。


過了一會兒,姜芃姬看到那名觀眾又忍不住發了第三條彈幕,這次終於不是一連串的問號。


【偷渡非酋】:額……我能詢問一下……主播這是在直播什麼內容?


他一臉懵逼地看了好半天,除了一群身穿古裝的人交談幾句話,沒有其他收穫。


不過,這一屋子的蘿莉真是顏值標杆,長大了肯定能將人迷得死去活來,要死要活的。


姜芃姬垂著眼,似乎在思考什麼。


系統見狀,立刻貼心提醒她,「可以不用直接開口,用意念就能傳遞你想要說的內容。」


【主播 V】:主線任務是直播如何當皇后,目前的支線是拯救一屋子小蘿莉……如果直播失敗,你也許能看到所有蘿莉,包括我在內……被外頭的土匪輪流施暴的實時畫面。


系統:「……」


哪家主播會這麼口無遮攔嚇人的!


那個觀眾又發了一串的白色省略號,很顯然,他也被彪悍黃、暴的姜芃姬嚇到了。


【偷渡非酋】:希望主播能完成支線,而且現在和諧時期,支線失敗的畫面無法播放。


這位觀眾也是尷尬無比,或者說他根本沒將姜芃姬說的內容當真。


姜芃姬挑眉,暗暗戳了一下系統:「如果直播內容過於少兒不宜,會被封?」


系統傲然道:「這是通過位面渠道直接直播的,那邊的手段無法封宿主的直播頻道。」


既然標註是宮斗直播系統,怎麼可能少得了少兒不宜的陰暗內容?


想想宮闈女性為了向上爬,哪個不是使勁渾身解數?哪個不是耗盡心機?哪個不是手段盡出?哪個不是陰狠毒辣?


系統滿腦子的宅斗、宮斗計謀,而姜芃姬想的卻是另外一幅畫面。


作為見慣血腥的人,她對血腥的接受程度很高,在她看來尋常的畫面,也許會把直播另一頭的觀眾嚇哭,說不定還會嚇出心理陰影。


至於系統以為的直播宅斗、宮斗,從妃嬪到皇后……呵呵,她什麼時候答應了?


之前只是答應系統開直播而已,至於直播的內容是什麼,並沒有詳細規定範圍。


姜芃姬崇尚武力不假,但她也不是旁人眼中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只有在第七軍團待過,深刻體驗過姜芃姬手段的傢伙,才會知道——她黑心起來,那真是連自己都能黑!


正談著,姜芃姬大老遠就聽到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她暗暗數了一下人數,嘖,整個匪寨的匪徒來了一大半。


其餘的人不是在站崗,估計就是在等?等眾人享用完,才輪得到他們享用?


領頭推開門的土匪,自然是匪寨大當家,也是領著一群土匪搶掠的頭子。


「哈哈哈……今天大家都盡興了玩,這些可都是河間最珍貴的美人兒。平時連乞丐看一眼,都會被驅趕的貴人!」虯髯大漢哈哈大笑,隨手扯過一名貴女的頭髮,將她拽到懷裡。


那名貴女雙肩縮著,身子抖得像是篩糠。


因為髮髻被抓,頭皮被扯得發疼,可她又不敢驚呼,免得遭受更多折辱,只能忍著咬唇,臉色帶著驚恐和屈辱。


那個土匪頭子只顧著自己開心,哪裡注意到他懷中的貴女眼神的細小變化。


姜芃姬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視線偏轉,又見土匪二三把手也要摟個美人。


要是她再不出手,估計再過個幾分鐘,這些人都能當場來一場少兒不宜的畫面了。


眉頭一挑,姜芃姬倏地站起來,略顯英氣的臉龐充滿玩味之色,朗聲制止。


「等一下!」


她的聲音不大,但在一片粗糙男聲中間,這略顯英氣的女聲就顯得格外顯眼。


「什麼?」匪寨老大伸出的手頓了頓,循聲看去,見到姜芃姬已經起身,只是她的衣衫還是那麼凌亂,於是土匪頭子不由得輕蔑調戲了句,「難不成……你要代替她陪老子玩玩?」


此時,被土匪頭子挾持強迫的少女已經臉色微青,眼神閃動著痛苦異色。


姜芃姬將那名老大上下打量一遍,突然語出驚人,「代替?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懷裡這個,你再敢動她一下,這輩子就別想知道是哪個小畜牲玩弄害死了你的心上人!」


此話一出,全體懵逼。


一些是不明真相的土匪,另一些是暗暗下決心尋死,也不願被玷污苟活的貴女。


對於這些貴女來講,家族利益和名節最為重要,甚至還超越了自己的性命。


若是被這些盜匪得逞,失了清白不說,還委身這麼多人,不僅她們沒了顏面,家族也跟著蒙羞。


她們甚至猜得到,這件醜事若是傳出去,族中未嫁之女也會因此受人鄙夷。


唯有鼓起勇氣自裁,保住清白名節,興許能挽救一二。


但是,姜芃姬的舉動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力,都忘了要尋死的事情了。


「這?」幾個貴女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姜芃姬葫蘆里賣什麼葯。


「嘿嘿,你這臭婆娘瞎說什麼屁話?咱們大當家英明神武,誰敢動他的女人?」


一旁不明覺厲的小土匪湊話,貶了姜芃姬,順便小小拍了一下土匪頭子的馬屁。


然而,他們萬萬沒想到,一向穩重的大當家,現在竟然像是吃了炸藥一樣,爆發了!

006:鐵口直斷(二)


「你說什麼?」土匪頭子一個箭步上前,想要抓住姜芃姬的領子問個清楚。


她腳下一個錯步旋身,輕巧避開激動之下伸出來的手,「我不喜歡別人動手動腳。」


見自己雙手撲了個空,土匪頭子內心微微錯愕。


他壓下內心激動的情緒,咧嘴露出一口黃牙,配上那張絡腮鬍的臉,凶厲若青面夜叉。


「你是誰?你知道什麼?」


「我是誰不重要,反正說了你也不認識。你只要知道,我所知道的東西,比你知道的要多。」


土匪頭子眼神閃爍,望向姜芃姬的眼神帶著冰冷殺意,一手甚至握上了腰間的刀柄。


「我知道你是因為你心上人被人玷污致死,才會一怒之下犯下殺人罪行,最後被施以黥刑,流放到子桑。只是你中途跑了,然後偷跑到河間郡落草為寇,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作為背景板的土匪一臉懵逼,其他貴女更是被她的舉動吸引,一時間都忘了身處險境。


這是……什麼節奏?


系統:「……」


瑪德,這傢伙是怎麼知道的?


這些資料沒有系統輔助,她是怎麼知道的?


作為能跨位面直播的超級系統,它的功能自然不限於透露的那些。


它打算等以後慢慢透露自己的能耐,姜芃姬想要得到這些,就必須乖乖直播,而不是隔三差五就噎它,更加不能罷工威脅它。就像杆子上吊著的水果,引誘勤勞的驢兒不停追趕。


姜芃姬可以用錢財向它買消息,只要保密度不高的都能用錢買到,包括土匪頭子以前的事。


但是……它現在一窮二白,就算想要幫助姜芃姬,也是有心無力。


所以,問題來了,這傢伙是怎麼肯定土匪頭子有那麼一個悲劇的心上人?


土匪頭子眼神冷厲地盯著姜芃姬,倏地仰天哈哈哈長笑,「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的母親,你很久沒回去看過了吧?」姜芃姬沒有受影響,徑自說道,「你自詡孝子,流放逃亡在外,甚至願意落草為寇,卻沒有一次回去看她老人家……這就是你的孝?」


土匪頭子像是被摁了暫停鍵,笑容定格在滑稽的弧度。


最後,他狠狠咬緊了牙,凶相畢露。


「呦,這是起了殺心了么?像是被踩著了尾巴的貓,除了撓兩下,你還能做什麼?對一個女子施以暴行,這麼做,你可想過你那個可憐的心上人?她死前可滿心歡喜等著嫁你的。」


滿室寂靜,氣氛壓抑得令人不敢喘息,所有人都忍不住好奇去偷瞄土匪頭子的臉色。


有個膽大的土匪想要偷偷占貴女便宜,土匪頭子唰的一聲抽出長刀,差點將他鼻子削下來。


沒去理會那個嚇破膽的小土匪,他冷眼看著姜芃姬,問道,「說,到底是哪個畜牲做的?」


姜芃姬冷冷一笑,姿態高傲得像是坐在王座上的女皇,「這就是你請人幫忙的態度?」


「你是我的階下囚!格老子,你要是不說,信不信老子讓一群兄弟一個一個輪了你們這些臭娘們兒!」土匪頭子被姜芃姬挑撥得耐心全無,爆裂的脾氣幾乎要控制不住。


「呵呵……」


姜芃姬絲毫沒有受威脅的意思,明明被綁著手,但自在的模樣活像她才是掌控一切的土匪。


「你笑什麼?」看到姜芃姬的笑容,土匪頭子心裡有些說不出的異樣,毛毛的。


「我在笑,你那個心上人被強迫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個場景,情形何其相似。」


姜芃姬惡魔名聲遍布第七軍團,不少軍官深受其害,除了嚇人的武力值,還有就是這張嘴。


強大暴力的武力值+毒死人不償命的嘴炮 max 技能=移動的人形殺器


犯到她手裡的刺頭,人家心情好了,說不定能留個全屍,心情不好就讓人生不如死。


此話一出,土匪頭子原本瀕臨爆發邊緣的怒火又強行壓了回去。


他伸手一推,那名貴女腳步踉蹌地向前,直接半倒在姜芃姬懷中,弄得她俏臉緋紅。


土匪頭子壓抑著聲音威脅,「你敢騙老子,到時候讓人玩夠了你,再賣到勾欄裡頭。」


「騙?請問我從頭到尾,哪一句話是假的?如果有假,你會動都不敢動一下么?」


姜芃姬輕蔑一笑,烏髮披肩,分明是增添女氣的形象,偏偏被她襯托得惑人十足,不是吸引男性的「惑」,而是女性。


是那種有點兒壞,可又不是很壞,還充斥著勾人魅力的氣質,撓得人心痒痒。


連一開始不想理她的魏靜嫻,也悄悄轉過來,眼神帶著隱晦的關切以及……迷惑和懷疑。


「你要老子做的,老子都做到了……那麼,你告訴老子,是哪幾個畜牲害得心娘!」


他五指插入發間,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旁人看了都不禁動容,唯獨姜芃姬冷笑連連。


「渣!」她開口,「這人吶,才死了幾年,你竟然連她叫什麼都忘了,她叫心娘?」


土匪頭子動作一僵,這下雙眸真的布滿紅絲。


是的,他的心上人根本不叫心娘,剛才的舉止半真半假。


他一邊希望姜芃姬真的知道什麼,又隱隱希望這只是她故弄玄虛,所以才故意詐她。


「好吧……」土匪頭子雙手抹了一把臉,長長吸了口氣,「只要你告訴老子,是哪幾個畜牲害了莫娘,老子可以保證,你能安安全全走出這裡,沒人敢碰你一根毫毛!」


「拒絕,你出的籌碼太輕了,只我一個,怎麼值得如此重要的消息?」姜芃姬毫不心動。


「那你想要什麼?」土匪頭子連忙追問,視線在室內所有貴女身上轉了一圈,驀地回過味來,冷笑道,啐了唾沫,「……還真是貪心,竟然想要所有的美人兒……」


「答不答應由你,你要是不信,大可以拒絕我的提議。你試一試,我會不會被逼就範,告訴你支言片語。」姜芃姬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視線從所有土匪臉上掃過,輕蔑冷哼。


霎時間,所有人都產生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彷彿黃花大閨女被人調、戲之後,內心冒出來的屈辱難受?不對,到底是誰嫖誰,誰比較吃虧啊?


一時間,N 臉繼續懵逼。


「大當家的……」雖然有幾個被姜芃姬影響,但其餘盜匪還是很有敬業精神的。


他們搶掠河間貴族那麼多貴女,那些人會放過他們?


估摸著,閻王爺那邊都要派黑白無常來勾魂了,臨死之前還不風流快活,豈不是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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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鐵口直斷(三)


「閉嘴!」對於土匪頭子來講,沒有什麼比知道是誰害死莫娘更加重要了,「老子應了!」


這裡都是落草為寇的亡命徒,哪個會真的服誰?


土匪頭子的舉動明顯傷害了整體利益,既然這樣還不如幹掉他,到時候慢慢享用那些美人。


反正他們又沒有所謂的心上人……那個臭婆娘的手段對他們沒威脅。


正這麼想著,姜芃姬突然沖著那個眼神閃爍的二當家道,「想知道你兒子被拐到哪裡么?」


美眸流轉,視線落到另個土匪身上,「你家婆娘和你兄弟給你戴了幾頂綠帽子,不想知道?」


眾人:「……」


這下子,有些蠢蠢欲動心思的,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不同於土匪頭子隱秘的過去,二當家年輕時候丟了兒子的事情,寨子里不少人都知道。


他們還知道,二當家身體那活兒雖然還能用,但卻生不出崽兒。


沒有種,跟個閹人有啥區別?


所以,那個兒子是他最後的香火了,賊重要!


至於四當家的婆娘給他戴綠帽……噗,一些消息靈通的在內心暗暗發笑。


這事情,除了幾個楞木頭和四當家本人,其他兄弟多少都知道,不止如此,還有人去光顧。


不過,某些人暗笑著笑著,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四當家對婆娘沒啥感情,但是佔有慾很強,要是知道誰碰了她,那下場……真的要人命的。


一時間,人心浮動,各懷鬼胎,誰也不敢上去捂住姜芃姬的嘴,這不是不打自招,做賊心虛么?


所以,他們只能暗暗流汗,希望姜芃姬是在胡猜……但,有誰胡猜能這麼準確,一張口就踩著旁人痛腳,那也太玄了!


「想要知道的話……」姜芃姬視線流轉,將眾人表現盡數收於眼底,而後當著所有匪徒的面,輕輕鬆鬆掙開束縛雙手的麻繩,驀地嫣然一笑,聲音低沉道,「一個一個來,不急。」


姜芃姬年紀尚曉,但眼神清澈,被一群人包圍也沒有怯場動搖,可見人家真的胸有成竹。


再看她的穿著,一看就知道是非富即貴的士族公子(貴女),怎麼可能提前了解他們這些普通人?沒了提前調查的可能,那麼她又句句擊中要害……


一時間,所有人心中都冒出同一個念頭來……難道,她還是個神運算元不成?


一些聽多市井消息的,不由得想起東慶朝有名的鐵口直斷——當代大儒淵鏡先生!


據說那名淵鏡先生不但博學多識,而且能通古今,一眼就能看穿人前後幾世的身份來歷。


有了這樣的模糊概念,自然也有些土匪將信將疑了,其中就包括被點名的兩位。


或者說是不得不信,因為姜芃姬直接踩住了他們的弱點,沒有講錯半個字。


二當家想兒子想瘋了,四當家不能忍受任何一個男人染指他女人。


進行到這個時候,系統隱約猜到姜芃姬這麼做的真正目的了——她不僅是為她自己爭取時間,還給那些收到貴女被俘的士族爭取時間,同時,也是最毒的一環……


借刀殺人!


想到這裡,系統幾乎要痛哭流涕。


戰鬥力 max 的宿主,這麼兇殘,何愁皇后寶座?


那些貴女幾乎是數臉懵逼地被請出小黑屋,那些土匪仍舊垂涎她們,卻沒有動手動腳。


儘管很討厭那些視線,可相較於之前那般難堪的處境,現在已經好多了。


魏靜嫻暗中拉了拉姜芃姬的衣袖,目光帶著詢問和防備,「你……」


姜芃姬心中一動,這是開始懷疑了?


她視線微垂,坦然直面對方的注目,溫聲道,「我能在梨花樹下保護靜兒,現在一樣也能。」


魏靜嫻年幼的時候很調皮,有一次避開下人爬上梨樹,最後下不來,趴在樹上哭了好久。


最後還是柳蘭亭找到她,哄著對方說會接住她。


結果么,小姑娘太過珠圓玉潤,柳蘭亭這個戰五渣直接傷筋動骨,被迫修養三月。


這是魏靜嫻和柳蘭亭才知道的共同秘密,連貼身丫鬟婆子都不知道。


魏靜嫻眼中的防備漸漸退去,反而添了對她的擔憂,「現在又不是爬個梨樹那麼簡單……」


「只要是和靜兒有關的,再難做到,也必須做到。」姜芃姬鄭重說道,抬手將魏靜嫻耳鬢凌亂的髮絲捋到耳後,將弄歪的發簪步搖擺正,「君子一諾,五嶽相傾,這可不是甜言蜜語。」


被這個貼心舉動撩得臉色微紅,但是一想到姜芃姬的性別,心裡又難受得不行。


她對柳蘭亭的感情算不上男女之情,但少女懷春,對方早早就是家族為自己欽定的夫婿,兩家長輩對此都十分看好,她也不排斥。若能成婚,婚後就算不柔情蜜意,也能相敬如賓。


可是如今……一切都毀了,她腦海中設想的那些畫面,更像是對她的諷刺。


「你現在……哪裡還算得上什麼君子!」


姜芃姬察覺到她的口是心非,洒然一笑,「靜兒說是,那就是;靜兒說不是,那就不是。」


魏靜嫻被這話弄得窘迫局促,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表情也難保持了,「你、你這人……」


難不成被人揭穿身份,連以前維持的表象都懶得戴了么?


「放心……」抬手制止她即將說出口的話,滿目俱是自信,「靜兒難道不相信我?」


魏靜嫻:「……」


講真,如果柳蘭亭沒有被土匪一刀子嚇得渾身高熱,其實還能給予一點點信任的。


土匪的匪寨十分簡陋破舊,裡面也就幾間大小不一,零零散散坐落各處的茅草屋。


若非這些匪徒一個一個人高馬大,面露兇相,一身匪氣,就差臉上寫著「我不是好人」,單純從外界來看,還以為這是個坐落在深山隱蔽處的普通小村落。


姜芃姬捏著這些匪徒的弱點,大當家、二當家和四當家都受她掣肘,其餘的小盜匪也不敢輕舉妄動,偶爾偷偷摸摸看一眼貴女,也時刻注意避開姜芃姬的視線。


離開那件關押的小破屋,匪徒將她們全部迎到一間掛著簡陋牌匾的小廳。


「那些話,我就單獨和你們說好了,可以移步後堂么?」


姜芃姬似笑非笑地盯著幾人,意味深長說,「有些人做賊心虛,要是當眾講出來,我怕你們會直接暴跳而起,心虛殺人。我不介意血腥,你們也是見慣風浪的粗漢,可誰叫這裡還有一個一個如花似玉的嬌娘?要是嚇到了她們,簡直是個罪過。」


說完,她滿含憐惜地從一個一個貴女身上掃過,又在魏靜嫻身上停留了一秒,看得眾女滿面羞惱,卻又不敢吱聲。要那些話是旁人說的,肯定有人會羞憤欲死,但柳蘭亭……


她又不是個帶把的漢子。


要是反應太過了,豈不是顯得自己很嬌氣刁蠻?


被特別照顧的魏靜嫻忍不住雙頰含春,但很快就恢復常態。


重複三遍,柳蘭亭是個女的!女的!女的!

008:鐵口直斷(四)


「單獨到後堂說?有骨氣!呵呵,老子佩服你……請!」土匪頭子似乎念過一些書,舉止雖然也粗俗,但和他身邊那些匪徒比起來,卻有些書生氣,看著斯文一些。


姜芃姬在打量土匪頭子的時候,這位也在打量她。


看看姜芃姬,再看看那些忍不住躲到她背後的士族貴女,總感覺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貌似,包括這個有脾氣的女人,這一屋子的都是娘們兒吧?為何如此漢子?


「蘭亭……」魏靜嫻見她真的要和土匪頭子單獨敘說,心頭突突跳著。


雖說她們入了匪窩,名聲早就沒了,但還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要是能得救,頂多是名聲難聽一些,可姜芃姬要是和某個土匪單處一室,那就真的說不清了。


「放心,等我回來。」


姜芃姬單眨右眼,那俏皮的模樣又是令人心中一動。


後堂的布置比前面還要簡陋一些,姜芃姬姿態大方地在主位上落座,長腿一翹,身子一歪,說他放浪形骸都不為過。前頭,沒了姜芃姬坐鎮,那些姑娘也是度日如年,惴惴不安。


「將一群小姑娘放在狼群裡頭,我可不放心。有什麼話咱們開門見山說,我還得快點兒回去呢。」姜芃姬嘴上說著很急,但從她姿態來看,根本瞧不出來,「我可不信外頭那些渣渣。」


土匪頭子站在一旁,眼神急切,莫娘在他心頭就是一根永遠捨不得拔下來的刺。


他日日夜夜都想知道是誰害死莫娘,姜芃姬讓他看到了希望,他真是半刻都不想等。


「兇手其實就在你身邊,只是你一直不知道而已。」


姜芃姬手邊有個茶壺,不過茶杯碗口積攢了黑黑的污漬,她看了一眼,半點兒都不渴了。


土匪頭子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聽姜芃姬這麼說,又開始疑心了,覺得這是借刀殺人。


能當土匪頭子的,果然有幾分本事,不過他碰上的是姜芃姬,註定要被坑死。


她可是第七軍團嘴巴最毒的人,一張嘴就能將他們極力掩埋的秘密都抖出來的惡魔!


手底下的軍官最怕的事情就是和她視線對上,總有種全身光禿禿遛鳥的錯覺。


「我知道你有疑惑,覺得我是在使計讓你們自相殘殺……嘖,我只說我的,信不信由你。」


姜芃姬心中冷哼,這具身體對她來講太弱了。


她一個人用強突圍肯定能走,但那些貴女有可能會被暴怒的匪徒誤殺。


對於喜歡追求完美,有些強迫症的她來講,簡直不能忍。


「兇手是你的同鄉,就是跛足,背有些彎曲那個。他趁著你外出打獵,帶著幾個痞子強迫了莫娘,還威脅她什麼都別說。莫娘對你用情至深,心中愧疚不已,最後還是自盡了。」


土匪頭子聽後,心中那點兒懷疑都飛掉了,信得不能再信。


別說姜芃姬,就連很多土匪兄弟都不知道他和那個跛腳的是同鄉,平時見面頂多點個頭,偶爾給點照顧,但距離疏遠,他們的關係更沒有告訴任何人。


姜芃姬一語道破這點,他怎麼可能不相信?


「你若是不信,可以扒開他的衣服,看看他背上有沒有莫娘被強迫時候留下的傷口。莫娘啊,她的性格貞烈得很,誓死不從,拼著烈性和那些人纏鬥,可她只是一階弱女子……」


話剛落盡,土匪頭子已經抄著大刀步履生風得出去,然後沒多久又傳來貴女們驚恐的尖叫。


嗅著空氣中瀰漫開來的血腥氣息,她飽滿的唇微揚,朗聲道,「下一個!」


系統:「……」


儘管它是沒有任何感情的系統,但是尼瑪碰見這個宿主,全身都要炸毛!


二當家臉色微白地走了進來,看向姜芃姬的眼神充滿防備。


剛才大當家從後堂衝出來,直接抓住某個不起眼的小嘍啰,二話不說撕了對方衣服,神情癲狂,雙目通紅,看得人全身發寒。


那個小嘍啰莫名就跪地求饒,不知道哪裡刺激到大當家了,竟然提刀就將對方腦袋砍下來。


「你的兒子,失蹤的時候年紀那麼小……」姜芃姬絲毫不受之前那些貴女驚恐尖叫的影響,光是嗅著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她就知道自己目標第一階段達成了,「你想見他?」


「當然想!」


說起兒子,二當家對兒子的渴望立馬佔了上風,眼睛都亮閃閃了。


他就是個渾人,正經事情從來不幹,仗著長了一身氣力,總是到處惹事。


有錢及時行樂,天天睡在勾欄青、樓,和那些花娘打得火熱,沒錢就去找爹娘晦氣。


後來年紀大了,他跟村裡一個喪服喪母的晦氣喪門星成了婚,成親兩年才抱了個大胖小子。


不過有孩子並不能讓他收心,依舊每天胡鬧。


有一次踢了鐵板,被一個更厲害的硬茬帶人打了,那活兒還被踢了兩腳,疼得他昏了過去。


後來醫好了,那活兒還能用,但大夫說他以後生不了娃了。


不能生娃了,他立馬就想起自己唯一的兒子,每天都看得緊緊的,生怕有什麼閃失。


要是這個娃沒了,他這輩子不就要斷子絕孫了?


死了之後也沒人給他供奉香火,沒有孝子摔盆,那這日子還有什麼盼頭?


可是啊,怕什麼來什麼,兒子四歲的時候不見了,怎麼也找不到,婆娘更是哭得瞎了眼。


「你兒子,嘖嘖,凶多吉少。」姜芃姬搖著頭,嘆息,「天災人禍,苦得都是百姓。那年大旱,顆粒無收……你和你婆娘倒是好,將兒子照顧得白白胖胖,本是好意,可也容易招事兒。」


話未盡,二當家突然想到什麼,立馬紅了眼,整個人像是被抽干全身力氣一樣跌坐在地上。


大旱災年,所有人都吃不起飯,只能吃野草啃樹皮,但也有些人會抓別人家的娃娃充饑。


他年輕有力氣,勉強養得活一家子,有時候饞極了,也偷偷摸了人家孩子……


想到這裡,二當家幾乎是無助又瘋狂地跪在地上又哭又拜,淚流滿面地求,「活神仙,求求你告訴我,到底是哪個黑心的,竟然對……對我兒子這樣啊……他是我命根啊……」


姜芃姬眼眸微垂,語氣淡然道,「既然你這麼求我,我也不能不說。吃你兒子的人和你是同村,和你一樣也是個混不吝的……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自己去查一查。」


系統暗中戳了一下姜芃姬,「你不是……打算讓他們自相殘殺么?」


為嘛不說兇手是哪個哪個混混?


直接說是同村的人,到時候人家真跑村裡找咋辦?


「蠢!」姜芃姬暗暗撇嘴,呵呵一聲,「我又不是神,怎麼知道哪個是他同村?」


系統:「……¥%……¥#¥#@@@……」


既然不知道,你在這裡扯個瘠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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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鐵口直斷(五)


姜芃姬舔了舔乾澀的唇,「不過,他是河間郡本地人,外頭土匪也有幾個是河間郡本地的,運氣好一些,總能有個同村么。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破世界交通這麼蛋疼,就算是落草為寇,聚集的土匪也多半是同村或者臨近村莊的……可能性大得很,你信不信?」


她只是在誤導,讓二當家將兇手鎖定在同村的混混身上,並且堅信她所說的話。


到時候二當家去求證,雙方起衝突了,一群暴脾氣又沒腦子,還不演變成混戰?


從頭到尾,她可沒說兇手是匪寨內的,就算是自相殘殺了,跟她有什麼關係?


「對了,你先別走……」姜芃姬起身,阻止二當家想要去求證的步伐。


「將那些如花似玉的嬌娘放外頭,我不放心。四當家我就不單獨談了,你幫我跟他說一下。」


說完,姜芃姬講了一串土匪。


當然沒說名字,而是講對方的體態特點,十分形象好記。


「……最後……還要添上二當家你。」姜芃姬一笑,二當家驀地打了個激靈,「至於要不要如實轉告,我就不干涉了。」


她用這個態度表明自己並沒有引起他們自相殘殺,只是實話實說。


若非這樣,直接將四當家喊進來,把所有染指他婆娘的土匪都說一遍,整個匪寨都亂套了。


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個目的——加深二當家對她話語的信任。


沒聽到姜芃姬說他和老四婆娘有染,他還有些暗暗慶幸,最後被點名,他臉都黑了。


難不成他們和老四婆娘辦事的時候,眼前這丫頭也在旁邊看著?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時機一到,就可以準備收網了。


姜芃姬從後堂走出來,魏靜嫻和上官婉連忙迎上去,發現她和進入後堂之前一樣,神色也很正常,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我沒事,那些傢伙現在估計要好好算賬,暫時顧不到我們了。」


廳內的土匪都已經離去,估計是去算賬了,不過門口還是站著幾個土匪在看守。


「那個賊人說他會遵守諾言放我們走……」上官婉委屈地半摟著姜芃姬,小臉帶著失望,「現在又派那麼多人在門口守著,根本是想毀約……蘭亭哥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知道柳蘭亭不是哥哥,而是姐姐,她覺得親密一些也沒什麼。


以前她就挺喜歡柳蘭亭,也希望有這麼個溫和的兄長,處處維護自己,不像是家中那些表面和睦,私底下酸語刻薄的庶兄弟。人都是比較出來的,柳蘭亭在上官婉心中印象很好。


不過那時候柳蘭亭和魏靜嫻有婚約,對其他貴女都是不假辭色,可讓她鬱悶好久。


別看上官婉年紀小,但她心思玲瓏,鬼靈精得很。


柳蘭亭和魏靜嫻有婚約,自己再湊上去,甭管是不是將她當哥哥看,別人都會酸言酸語。


現在可好了,哥哥變成姐姐,她想怎麼撒嬌都行。


難不成那些個嘴碎的丫鬟婆子,看到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摟一塊兒,也能說三道四?


上官婉在家中如此受寵,除了她是唯一嫡女之外,還有便是她喜歡對著長輩撒嬌,和其他唯唯諾諾,言行舉止都一個樣的貴女不同。


跟個開心果似的,總能將長輩哄得紅光滿面,笑容不斷。


魏靜嫻看她這樣,雙眸都要睜圓了。


她剛想說男女授受不親,更別說柳蘭亭還是有婚約的,兩人拉拉扯扯像什麼話?


然而,一看到姜芃姬唇角揚起的寵溺笑容,什麼話都憋了回去。


憋得胸口疼。


柳蘭亭是個女的!女的!女的!


「本來也沒指望他們能遵守諾言,婉兒,你怎麼以為這些窮凶極惡的賊人能有君子風度?」


姜芃姬模仿柳蘭亭平日說話的口吻,然後慢慢加入自己的風格,「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可是……」上官婉瞪大了眼睛,雙手捂著嘴巴,生怕自己說了什麼話讓外頭的匪徒聽了去,壓低聲音焦急道,「可是、可是……這些賊人賊心不死,我們不還是有危險……」


姜芃姬抬手輕捏一下小蘿莉充滿彈性的小臉,「誰說的?很快,蘭亭哥哥就帶你走。」


嬰兒肥的小臉蛋帶著滿滿的膠原蛋白,那手感,簡直好得沒話說。


順便抬手取下她發間玉簪,「你這簪子,借一下哥哥。」


上官婉俏臉緋紅,有些嬌嗔地躲到魏靜嫻身後,「蘭亭哥哥沒了遮掩,可算露出狐狸尾巴。」


姜芃姬好笑地雙手環胸,舌頭舔了一下後槽牙,那笑容竟然充滿邪魅之氣,有些壞壞的。


「你這丫頭這麼揶揄我,那我不帶你了,不過……靜兒肯定要帶的。」


莫名躺槍被撩了一把的魏靜嫻又羞又惱,但姜芃姬無動於衷。


最後只能狠狠瞪了一下,警告她別亂說,但在外人看來,這個眼神怎麼看怎麼嬌羞。


要是被瞪的是男的,這骨頭都能酥軟。


還別說,還真有一個人酥了骨頭。


不過不是土匪,而是默默看直播的觀眾【偷渡非酋】。


作為絲毫沒有存在感的觀眾,【偷渡非酋】默默打賞 520 根棒棒糖,怒刷存在感。


【偷渡非酋】:(*/ω╲*)那個小蘿莉好萌,剛才差點摔到電腦桌下了……


520 根棒棒糖?


什麼鬼?


姜芃姬暗中蹙眉,戳了一下裝死的系統,「那是什麼東西?」


系統分明是電子合成音,但語速相當快……姜芃姬感覺到它的激動和欣喜。


激動得要語無倫次,「打賞!這可是你人生第一次打賞啊!記得感謝觀眾老爺賞……」


一位觀眾才一點人氣,而且一天只能積累一次。


換而言之,一位觀眾不管進出頻道幾次,一天只能算一點人氣。


可打賞不一樣,一根棒棒糖價值 0.1 直播幣,能帶來 0.1 點人氣!


520 根棒棒糖,那可是整整 52 點人氣值!


姜芃姬能分到一半,另一半都是它的!


「謝賞?」姜芃姬在心中冷冷挑眉,毫不客氣地問道,「你沒被病毒入侵吧?」


「額……這是……禮貌問題……」


系統想想姜芃姬之前的兇殘表現,暗暗有些後悔……現在這位宿主可是個有主見的。


毫不客氣地揭穿系統,她翻了個白眼,「可我只聽到了你的諂媚。」


她和系統的交鋒都在暗中進行,故而那位觀眾【偷渡非酋】並不知道。

010:鐵口直斷(六)


看著一屋子將自己視為主心骨的貴女,姜芃姬也收斂玩鬧,變得正經許多,語氣堅定。


「你們都再耐心等等,等時機一到我們就能離開,那些賊人等會兒就該窩裡鬥了……」


把玩著上官婉借給自己的簪子,姜芃姬越發不滿意。


這不是金簪或者銀簪,而是通體明亮純澈的玉簪,哪怕她不懂,也知道價值不菲。


放在手中,觸感溫暖圓潤,造型則偏向活潑可愛,可見贈簪人的用心。


這玉簪雖然貴,但和金簪之類的比較起來,用得並不順手,至少不夠鋒利。


上官婉坐到她身邊,雙手托腮問道,「蘭亭哥哥喜歡這簪子啊?」


「不喜歡。」姜芃姬抬眼看了一下小姑娘,實話實說道,「用來殺人,不夠鋒利。」


上官婉小臉一白,腦海回想剛才土匪頭子砍下別人腦袋的血腥畫面,似乎不能將玉樹蘭芝的柳蘭亭想像成那樣兇殘的人。


她悶聲道,「那蘭亭哥哥砍人腦袋的時候,可別讓我看到。」


姜芃姬哭笑不得,眼珠一轉,壞笑道,「你這簪子哪裡能砍得了人?頂多刺進喉嚨……」


說罷她虛晃一招,嚇得上官婉像受驚兔子一樣跳起來,立馬跑得遠遠的,躲到魏靜嫻身後。


除了和柳蘭亭相熟的兩女,其他貴女暫時脫離虎口,一個一個都坐到比較遠的地方,有些則暗暗收拾凌亂的髮絲和衣襟,沒有一個過來主動談話。


她們和柳蘭亭交集少,有些更是不認識,不好湊上去。


「這個給你,婉兒的簪子怎麼傷得了人……」


魏靜嫻對姜芃姬的感覺很複雜,但經過這一遭,兩人也算生死與共,有一樣的革命感情。


她遞過來一把巴掌大小的華麗匕首,外面綴滿了金銀玉石。


姜芃姬接過來,低聲道了謝,並沒有問她怎麼隨身帶著一把匕首。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知道魏靜嫻原本打算用這把匕首了結自個兒性命的。


堂堂河間貴女,怎麼能忍受那種羞辱?


嘖,古代的女子就是這樣,動不動就能為了名節尋死覓活。


姜芃姬看著小巧精緻的匕首,內心有些說不出的煩悶。


不過,看在匕首還算鋒利的面上,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你和婉兒都去後堂等著,我去把外頭的傢伙解決了。場面會有些血腥,我怕你們受不了……」


刀身滲著幽幽冷光,放在燭光下折射反光,空氣中還有些許甜味……上面淬了毒!


魏靜嫻抿著唇,聲音多了幾分柔色,「你、你自己小心。」


外頭天色十分昏暗,她隱約能猜出來姜芃姬要做的事情有多麼危險。


此時此刻,外頭的匪徒也正如姜芃姬預料得那樣,一個一個炸了窩。


事情是這樣的,土匪老大終於能為愛人報仇,也算了解一樁心事。


只是,如今大仇得報,他心頭反而空落落的,所以他需要時間靜靜。


但是身邊那些兄弟卻沒啥眼色,一個勁兒鬧騰沒完,吵吵嚷嚷,比五百隻鴨子還吵。


老二老四弄得像是鬥雞眼,其他兄弟你一言我一語,主題一致——不能放過那些美女。


他們可都是土匪吶,需要講什麼信譽?


然而,放任不管的後果就是二當家憤怒殺了兩個在他眼中情緒不對勁的同村兄弟。


「你瘋了老二!」


其他人都沒想到,一開始的爭論會演變成這樣。


「老子沒瘋,他們吃了老子的兒子,老子要他們償命。」


一開始他也不相信的,但他再三追問下,對方露出破綻,支支吾吾,這讓他疑心越來越重。


爭執之間,火氣暴漲,直接殺人。


四當家上前來阻止,被他重重推開,在憤怒的驅使下,他說道,「老四,你還給他們說話?活該你被你婆娘帶了那麼多綠帽,活該當綠、王、八,他們兩人都睡過你婆娘,懂么!」


此話一出,滿是寂靜,眾人都不敢看四當家的臉色。


二當家環顧一圈,情緒正處於十分不穩的狀態,一連指了好幾個,


「他,他,還有他……這些人都睡過你婆娘,你氣不氣!你是個男人,你氣不氣!這倆畜牲,害得老子斷了香火,老子宰了他們有什麼錯,可憐老子的兒子啊……死得那麼慘……」


那些被點名的人嚇得倒退一步,臉色驀地煞白。


這麼一個反應,還能有啥不明白的?


他們是真的心懷鬼胎,四當家的臉青得不能看了。


另一處,姜芃姬一手摁住土匪的嘴,反手握著匕首用力一划。


鮮血噴濺,對方連一點兒嗚嗚聲都沒發出來,已經沒了氣息。


黑暗之中,她像是靈巧穿梭在夜幕下的一縷風,所到之處沒有驚起半點兒動靜。


隱在暗處和夜色融為一體,她暗用氣息技巧,大大降低存在感,連呼吸聲都輕得近乎沒有。


慶幸這具身體沒有塗脂抹粉的習慣,不然光是身上攜帶的香味都能暴露她的存在。


實際上,系統覺得姜芃姬想多了。


這些匪徒都是些空有一身力氣和膽魄的亡命徒,要是有那麼強的本事,早就另謀出路了,哪裡會落草為寇,時不時出去,打家劫舍維持溫飽?


系統沒有感情,對姜芃姬殺人沒啥觸動,頂多嘀咕一句這位宿主畫風不對,手段兇殘。


但是!我們不能忽略這裡還有一個觀看直播的觀眾啊!


普通的古裝言情畫風跳轉到恐怖片,什麼鬼?


看著姜芃姬冷臉暗殺一個個匪徒,身手迅捷不說,手法還專業得要死!


抹人脖子永遠只用一刀,瞬間斃命,死者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基本都在意識到有人在背後的同時,被姜芃姬手腳利落地收了性命。


【偷渡非酋】牙齒密集地打顫,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直播屏幕,只覺得自己全身都泡在冰水裡,汗毛集齊豎起,脊背不停冒著冷汗,彷彿下一秒就有人從背後摸他脖子,收割他的腦袋。


QAQ 媽呀,這樣限制級的、超級不和諧的直播內容,怎麼會讓播放?


他要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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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鐵口直斷(七)


姜芃姬根本沒有直播的自覺,特別是系統剛才那番諂媚的舉動之後,她就更加膩味了。


對她來講,所謂直播不過是系統一廂情願推到她身上的麻煩,實際的主動權還在她這裡。


直播就這麼開著,有人來就看,沒人來就放著。


當慣了第七軍團說一不二的軍團長,現在讓她違背心意,向人伸手要什麼打賞?


呵呵……什麼系統,滾一邊涼快去。


柳蘭亭這具身體的年紀不大,但姜芃姬表現出來的力氣卻十分驚人。


不過片刻,又幹掉一個土匪,然後動作迅速地善後。


鮮血噴濺出來的力道不輕,容易發出聲音,一個不慎就會暴露她的位置,而且血液太多,會讓一定範圍的血腥味濃烈,短時間內很難散乾淨,要是引來土匪,那就功虧一簣了。


一邊冷靜想著,姜芃姬一邊迅速地將布條打了結,然後將匪徒的屍體藏到陰影下方。


她一早就將自己的外衫大氅撕成布條,就是這個時候用的。


很快,除了被她幹掉的匪徒,剩下的已經很少了。


冷眼看了一下匪寨寥寥無幾的燭光,姜芃姬飽滿的唇一揚,驀地勾起一抹笑,充斥著血腥。


月光下,見過血的匕首盡顯冷意,周圍縈繞著淡淡的血腥味。


就像身著青衫的姜芃姬,柳蘭亭這具身體再怎麼溫和無害,但此時的氣質卻讓她像個閻魔。


系統尷尬地呵呵笑:「……宿主……你以前是幹嘛的?」


這種武力值,應該和爭霸天下系統搭檔啊,分分鐘走上人生巔峰。


「我還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呢……我么,以前的職業——自然是,專業收割人命的!」


此話一出,怕得要死卻還忍不住觀看的【偷渡非酋】以及系統都有種寒風略過的悚然。


吱呀一聲,姜芃姬單手推開虛掩的大門。


屋內熏臭濃郁的血腥氣味撲面而來,滿目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她看也不看,直接跨過腳下的斷臂,腳下的鞋底吸飽了尚有餘溫的血。


隨著她一步一步走進,留下一串距離一致的血腳印,「看樣子,你們比我想像中還蠢。」


屋內,幾乎兩敗俱傷的土匪癱在桌上或者椅上,模樣狼狽不堪,幾個當家都還活著。


當手中的大刀舉起,狂暴的情緒支配了大腦,殺戮就停不下來了。


四當家最瘋,氣得要砍那些給自己帶了綠帽的,二當家放任不管,其他人想要阻攔。


後來不慎誤傷,原本沒火氣的也冒出火氣,口不擇言,揭了不少醜聞,將二當家也拉下水。


最後,就是姜芃姬看到的那樣。


一群人沒有再戰的力氣,一邊警惕對方突然偷襲,一邊喘息恢復體力。


當大門打開,屋外寒冷夜風捲入室內,所有人都打了個激靈,狂熱暴怒的腦子冷靜了不少。


原本以為是大當家來了,卻響起了姜芃姬的聲音。


他們紛紛扭頭看去,臉色煞白。


僅憑她說的那句話,這些人再看看周遭的場景,頓時明白過來自己上當了。


依靠在椅旁的土匪怒目圓睜,想要暴起殺人。「你、你這……陰毒的賤、婦!」


「無禮!」


說罷,姜芃姬一刀子解決對方,拔出的同時手腕一番,暗用巧力,匕首直直射入另一個想要呼救的土匪脖子,然後聽到噔的一聲,匕首透過他的脖子,直接釘在後面的木柱上。


哪怕是手腳完好的土匪,她都能輕鬆解決,更別說幾個苟延殘喘的傢伙了。


姜芃姬看著屋子裡唯二的活口,對方已經被她嚇得破膽,一邊呼救,一邊哭著搖頭向後爬。


太過恐懼,熱和的尿染了褲襠,在地上留下一道陰濕痕迹。


「別……求求你……別殺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錯了……求求你……」


帶著慘烈的哭腔,那個土匪覺得姜芃姬就是追著他不放手的黑白無常,找他索命的。


「道歉?道歉有什麼用?」姜芃姬冷冷一笑,「我這一身武力,可不是來聽你馬後炮的。」


這次沒有用匕首,而是單手捏著對方脖子,直接提了起來,手指一用巧勁,捏斷他的脖子。


看著對方眼珠幾乎要凸出眼眶,七孔滲出血絲,凄慘又死不瞑目的模樣,姜芃姬冷哼一聲,然後坐在匪廳的主位上。至於一直關注的直播觀眾和系統,則被嚇得不敢吱聲。


三……二……一!


心中默念,粗重凌亂的腳步越來越近,那個土匪老大闖了進來,被一屋死人嚇得怔在原地。


對上姜芃姬冷漠的眼,只見她轉著匕首玩,身子橫著半躺在披著獸皮的主位上。


「你知道我這人最恨什麼?奸、淫擄掠!落到我手上,你該有這個覺悟。」


「你——」土匪頭子不可置信地看著滿屋子的屍體,特別是看到其中幾人凄慘又死不瞑目的樣子,整個人像是被大鎚子擊打了一下,不由得倒退幾步,「你……騙我?」


嘖,聽著真像是被渣男哄騙,腦子死機好久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被騙的言情女主。


姜芃姬但笑不語,土匪頭子死機的腦子迅速重啟運轉。


唰的一聲,他抽出腰間的刀,雙臂結實的肌肉爆出,臉上青筋炸裂,顯然憤怒到了極點。


眼前一片猩紅,不殺姜芃姬不足以泄恨。


「腦子是個好東西,希望你下輩子能有。」


姜芃姬輕鬆躲過,青色的衣角翩飛,隨著她的動作起舞,竟然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她順勢屈肘直擊他的軟肋,土匪頭子瞬間就覺得自己半邊身子麻木沒了知覺。


爾後,四周寂靜,只聽得到一聲聲沉悶的擊打聲音,同時還伴隨著清脆的咔嚓骨裂的聲音。


姜芃姬一副事後神清氣爽的模樣,一腳踩在土匪頭子的胸口,居高臨下道,「躺著——」


那個土匪頭子拼了命想要仰起頭,喉嚨間不停有腥熱的血液冒出嘴,染紅半張臉。


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上當受騙?


她到底是怎麼知道莫娘的事情?


哪怕要死,也要弄個明白!

012:鐵口直斷(八)


他不停地想要說什麼,但最後也只能說出含糊的幾個字,不過姜芃姬能理解。


系統:「……」


其實它也蠻想知道,為什麼姜芃姬可以知道那些消息,將土匪騙得團團轉。


她抬頭看看門外的天,貌似夜色還早。


「我這人一向仁慈,既然你想知道,那就讓你死得瞑目好了。」


系統:「……有這麼好心?」


「你腰上有一枚香囊,裡面還裝了帕子。看香囊的樣式、針腳以及新舊程度,很顯然,這並非是男子用的,換而言之,主人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子。你對香囊很重視,無意識的時候都會摩挲兩下,即使清洗換了新衣,也會帶著它們……如此在意,這主人是你的誰呢?」


姜芃姬半躺在主位上,一手靠著扶手,雙腿搭在另一處扶手,整個人看著姿勢慵懶極了。


「你臉上有黥刑留下的印記,雖然特地留了滿面的絡腮鬍,但目力好的話,隱約還是能看到的……當然,除了我之外,貌似其他人眼神都有點瞎,竟然沒看到。」


裝比的同時還不忘踩一腳別人,真無恥——系統。


「那枚刺青上面清楚寫了你受刑的郡縣,以及被發配到子桑的內容。然而,作為被流放的犯人,你卻出現在河間郡……不用說,自然是當了逃犯,諒你也不敢回鄉探親。」


被流放的犯人要是逃了,沒抓到還好,一旦被抓到,直接打死。


緩了一口氣,她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你看向香囊的眼神很痛苦,又十分留戀,帶著悔意,所以我大膽假設,那個女子應該已經亡故,而且死因不正常,一詐之下,果然如此。」


系統:「……不是……那個莫娘,也有可能死於另外的情況啊……」


姜芃姬暗暗翻白眼,對它說道,「當一個人對某種行為有十分深刻的印象和情緒的時候,發生同樣的事情,氣息和表情是會變化的,這是一種反射性的心理暗示反應……」


所以,當貴女們被拉下馬車,有土匪說想要就地來一發的時候,土匪頭子才會是那個反應。


系統:「……誰會去聯想這個……」


「至於你的同鄉……」姜芃姬笑著露出一口白牙,彷彿被逗笑了,「當我說起莫娘死因,我知道兇手是誰的時候,他的反應明明白白表露出一個信息,他很心虛。」


「那是一種害怕被人得知真相的惶恐,什麼情況下,會有這種反應呢?他有可能不是兇手,但他一定知道莫娘是怎麼死的,死在誰手裡,是目擊證人又是知情者,卻又不敢告訴你……」


做賊心虛嘍,當土匪老大藉此去問他,那個跛子只要露出一點點慌張的表情,就會被粗魯定性為【殺害莫娘的兇手】。真是黃泥掉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再聯繫土匪頭子提及莫娘時的反應,姜芃姬也相信他不會給跛子任何解釋的時間。


只要衝動之下將跛子殺了,這樁事情就徹底蓋棺。


「至於我為何知道跛子背上有證據,誰叫他衣衫不整,讓人瞧見了陳年傷疤?」


不巧的是,他還是扛著姜芃姬從馬車上下來的人,想要看到不難,「背上類似抓痕,或者利器留下的疤痕,有時候很容易被人為是事後留下來的……不過,這要戰況要很激烈才行。」


反正她是不知道那個跛子什麼時候弄得這些傷疤,但是也給了她借題發揮的機會。


姜芃姬為何能被第七軍團的牲口定性為兇殘魔王?


除了武力值,就是這張嘴了。


誰也不想自己在上司面前轉一圈,對方立刻就知道自己早上吃了什麼、喝了什麼、昨晚是不是一個人睡、睡覺有沒有怪癖、有沒有劈腿幹壞事兒……想想都生不如死。


所以鑒於姜芃姬的兇殘,第七軍團的兵,上到軍官下到士兵,衛生儀容檢查永遠是最好的。


「至於二當家的孩子,被你們帶來的時候,我看到一間茅屋門口曬著一排小孩兒的鞋。」


姜芃姬比划了一下,繼續說道,「大小應該是四五歲小孩兒穿的,其中有一雙鞋很舊,但是洗得乾淨,鞋底被磨,說明有人穿過,其餘則很新,鞋底平整,沒有穿過的痕迹。」


說到這裡,姜芃姬簡直要被逗樂了,一邊笑一邊說,「你們二當家垂涎美色,卻還記得將那些鞋子收回去……嘖嘖,其中必有隱情。所以我覺得他有一個兒子,不過已經死了。」


有可能是被拐賣了,有可能是被野獸叼走了,不過姜芃姬既然要引起矛盾,讓他們自相殘殺,自然要選擇最慘烈的。二當家越是「愛」孩子,孩子死得越慘,他的情緒越不容易剋制。


柳蘭亭記憶里,那兩年大旱連連,她乾脆就扯易子而食的死因了,這原因也夠刺激人。


確定這些之後,怎麼扯淡就是她的事情了。


不管推測是不是正確的,她的神情都要充滿自信,讓聽的人也產生一種她說真話的信任感!


不僅如此,當事人的反應也會為她的判斷指明方向,讓她的講述盡量接近事實。


土匪頭子說他愛人是心娘的時候,氣息變化不大,所以姜芃姬就知道這人在詐她。


然後一試探,果然如此。


由此可見,姜芃姬撒謊騙人的功力到底有多深厚。


她舒服得換了個姿勢繼續躺著,末了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氣。


「四當家就更加簡單了,這個村落有女人居住的痕迹,所有土匪中唯有四當家的裝扮很得體,或者說身邊有女人照顧。不過鑒於他對好、色方面的熱衷,跟那個女人感情也堪憂。」


「至於我為什麼認為那個女人有可能和其他男人有染……」


姜芃姬聳聳肩,開口就是又黃又暴的內容,偏偏她還沒這個自覺,「首先,你們這裡是一個土匪窩,一群血氣方剛的成年男子聚在一起,沒有道德觀、世界觀、價值觀,女性資源極度缺乏,有需求了怎麼辦?自己來,還是相互幫忙?這種情況下,四當家卻有女人照顧,而匪寨內的氣氛卻詭異地還算和諧……」


系統:「……宿主,我覺得你的三觀堪憂,急需宮斗拯救,不如找個皇帝來一段小清新?」


面對見縫插針的系統,姜芃姬只有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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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宿主,你要上天啊(一)


正所謂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那些人將主意打到四當家女人身上很正常。


趁著四當家不在,找四嫂子嘿嘿嘿……她不覺得這種事情不會發生。


故而姜芃姬大膽試探,果然有幾個人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她將這些人的特徵全部記下來,於是有了「證據」。依據她的觀察,四當家性格相當爆裂,不排除對女人施暴的習慣。


男人么,特別是這種地方的男人,有時候是相當複雜的矛盾體。


覬覦別人女人的同時,對自己女人也看得相當緊。


一個沒腦子又佔有慾強大的土匪,怎麼受得了自己身邊的兄弟都玩過自己女人?


再依據這人脾氣,所以鬧翻的可能性很大。


總結,衝動是魔鬼,如果出門沒有帶腦子,那最好記得控制自己的脾氣。


「好了,我講完了,你可以安心瞑目,去地獄和你的土匪兄弟見面,來個闔家歡樂。」


系統:「……你還真是好心,願意浪費時間讓他死得瞑目……」


姜芃姬:「錯了,我浪費時間,只是想他明白,他是怎麼蠢死的。」


系統:「……」


媽個嘰,還不如死不瞑目呢!


系統:「宿主,你真的不考慮找個點亮霸道屬性的皇帝,來一段純潔愛情拯救你的三觀么?」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信息,不管是刻意誘導還是玩命似的詐人,她的目標都十分清晰。


姜芃姬從頭到尾的舉動,都在表明她剛蘇醒之後就開始謀劃現在這樁殲滅匪寨的計划了。


這樣的宿主,儘管才合作了小半天,但它真的有些小擔心。


「再啰嗦,我弄死個皇帝給你看看。」


姜芃姬不耐煩地蹙眉,腦子裡多了個不受控制的聒噪麻雀,簡直神煩。


系統立馬安靜如雞。


這時候,寂靜好久的唯一觀眾【偷渡非酋】默默發了一條彈幕。


【偷渡非酋】:主播,這樣不是很容易玩脫?


要是仔細推理,姜芃姬這些話,許多邏輯根本禁不起推敲,要是不小心玩脫了,她的下場可就嘿嘿嘿了。不過……想到這個直播殺人的主播,他搭在鍵盤上的手都在顫抖。


【主播 V】:這種推理本來就是大膽推測,小心求證。與其說是我推測出來的,還不如說是那些蠢貨主動說的。至於會不會玩脫?玩得就是心跳,不然百分之百正確,那也太無聊。


每次都像是高空走鋼絲,那種行差踏錯一步,就會從天堂墮入地獄的刺激感,令人迷醉。


【主播 V】:想要騙過對手,首先要連自己都騙過去,讓人堅信你所說的每個字都是真金白銀一樣真。因為你觀察對方的同時,他們也在觀察你。要是大意,會被反套路的。


姜芃姬以前碰見過一個同樣喜歡這種惡趣味推理小遊戲的夥伴,那也是她唯一一次失手,然後就被對方反套路了。後來么,她吸取教訓,認真反省之後才找到失敗的癥結。


系統:「……」


感覺自己不小心選了個心理有變、態傾向的宿主。


尼瑪,她真的適合宮斗么?


【偷渡非酋】:「……」


猝不及防,感覺自己被一個老司機罪犯科普一臉。


最後補了一刀,姜芃姬踏出血腥不散的屋子,接下來……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你……柳羲,你到底想做什麼?」


一群貴女在後堂惴惴不安,魏靜嫻和上官婉關係最好,兩人互相安慰,一起焦急等待。


外頭除了嗚嗚風聲,根本沒有其他聲音,甚至連土匪的腳步聲和帶著淫、邪的葷話都沒了。


但是她們又不敢出去,除了忍者困意熬著,根本不敢有其他舉動。


直到柳蘭亭宛若救世主一般向她們走來,告訴她們已經安全了,這才狠狠鬆了口氣。


然而,沒等眾人喜極而泣,柳蘭亭又提議讓她們換個地方等。


「這裡地方有些擁擠,換個大點兒的地方。提心弔膽一天了,也該好好歇歇。」


系統:「……有種不祥的預感……我覺得全身毛毛的,你沒那麼好心……」


姜芃姬頭微垂,走在前方領路。


夜幕下,她微微勾唇,在心裡對系統的判斷點了個贊,「還不錯,反應挺機敏的。」


當系統發現姜芃姬領眾人去剛才那間發生混戰的屋子,要它有臉,估計要黑得滴出墨水。


雖然諸位貴女覺得奇怪,但鑒於柳蘭亭救了她們,對方身上被鮮血潑染大半,形象恐怖,故而沒人敢說反對的話,都懷著惴惴的心情跟了過去。


可是,她們很快就要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了。


還沒進入昏暗的屋子,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弄得眾女臉色煞白。


當她們不慎踩到匪徒的斷肢,滑了一跤,更是嚇得尖叫不斷,有些甚至忍不住哭泣。


吱呀一聲,姜芃姬關上門,點亮一盞又一盞油燈,讓她們徹底看清室內的模樣。


於是……尖叫聲更大了。


嘖,這時候要有人靠近這座匪寨,聽到那麼凄厲的尖叫,八成以為一群女鬼聚在這裡呢。


她的眼神落到魏靜嫻和上官婉那邊,見她們只是臉色煞白,神色也還鎮定,就沒出聲制止。


等她們尖叫夠了,姜芃姬才一邊把玩匕首,一邊冷眼看著那群貴女。


「我想幹什麼,你們應該很清楚才對……」將凌亂的衣領攏整齊,然後用衣氅剩餘的布料將一頭秀髮攏到腦後,簡單紮起來固定,「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就不用說得太直白。」


姜芃姬看過柳蘭亭的記憶,這個時代對女性遠比男性要苛刻,她覺得恢復女兒身很不划算。


再者說了,柳蘭亭會女扮男裝,也有苦衷內情,這個時候被揭穿,只會給她帶來麻煩。


為了周全,她覺得自己需要趁這個佔據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跟她們談一談。


「你在威脅我們?」其中一個貴女蒼白著臉,幾乎不敢置信。


「是啊。」姜芃姬十分無恥地承認了,笑著道,「不是威脅,難不成還是調情?」


眾女的臉色幾乎不能看了。


系統忍不住地捂臉,這個一邊倒的戰況,太慘烈了。


夭壽了,姜芃姬,你有本事在這裡欺負小蘿莉,你特么有本事去宮斗啊!

014:宿主,你要上天啊(二)


「不過,不是威脅所有人,而是威脅除了靜兒和婉兒之外的你們!她們待我有真心,不像你們……我才浴血奮戰救了你們,你們這時卻在心裡算計我……恩將仇報!」


這些貴女說白了也只是十幾歲的丫頭,一個一個鮮嫩得很,在她面前還想藏著心思?


要是這些乳臭未乾的丫頭都能藏住心思,第七軍團那些牲口都能集體跳江。


又沒什麼交情,她們算計人的時候還不可愛,她威脅起來,根本不帶猶豫的。


一眾貴女聞言,臉色蒼白如紙,嬌弱的身軀都要搖搖欲墜。


「你這麼做……也不怕被事後報復!」


一位貴女咬牙切齒,在她看來柳蘭亭和土匪不同,土匪會做的事情,柳蘭亭絕對做不出來。


那位貴女以士族身份和姜芃姬對話,如果還是原版的柳蘭亭,估計會忌憚。


士族么,彼此間再怎麼齷齪,表面上也得你好我好大家好,直接撕破臉,那太難看了。


可是,姜芃姬從來不是會吃這一套的人。


「報復?嘖,這倒是提醒我了。」她一指點唇,深思一會兒道,「你們會報復,以為我就像是木頭人一樣站在原地任你們搓揉捏扁?有一點你要清楚,在外人眼裡,你是貴女,我是公子,你在閨閣受相夫教子的教養,我在外學孔孟君子之道。」


「閨閣內院的陰謀算計,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魑魅魍魎,你想用狹隘的眼光和手段對我?」


此言一出,一眾貴女的臉色失了血色,姜芃姬這是一巴掌扇了所有士族門閥的貴女。


「竟敢……如此折辱人……」對方氣得幾乎要掐斷保養漂亮的指甲。


「你錯了,從頭到尾,你不都是在自取其辱?」姜芃姬笑著反問,手裡轉著匕首。


底下,上官婉俏臉通紅,悄悄拉了下魏靜嫻,低聲道,「感覺蘭亭哥哥身姿好高大。」


魏靜嫻沒好氣地嗔道,「她剛才那一番話,可是一巴掌扇了所有貴女,包括你這朵小花痴。」


吐吐舌頭,上官婉扭了扭身子,說道,「婉兒也像蘭亭哥哥那樣胸有城府啊……」


魏靜嫻:「……」


「你們只需要閉嘴,保守這個秘密就行,不然的話,我的身份一旦暴露……」


姜芃姬對著匕首吹了一口氣,慵懶道,「一群貴女落到土匪窩,待了一整夜,唉……」


無恥!


眾女心聲。


姜芃姬這話對貴女們造成雙倍暴擊傷害,有一個甚至還翻了白眼昏了過去。


哪怕面對土匪,這些貴女也沒有體驗過這種血液沖腦的氣憤,「柳!羲!」


系統簡直看不下去了:「面對美女都這麼兇殘,你就不能憐香惜玉一些?」


姜芃姬冷哼,「我雖然是可悲的美女顏控狗,不過那只是我的愛好。面對正事的時候,哪怕千百美色當前,我也會不為所動,因為我的理智一向在線,才不會一時腦熱衝動。」


系統「……」


對哦,理智在線,可你知不知道你的三觀和節操時常掉線?


「給你們選擇,要麼你們主動閉嘴,我給你們證明。畢竟這一屋子乃至外面的土匪,都是死在我手上的,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加有佐證力?你們的名節就在,名聲依舊清白。」


對於這些貴女來講,名聲清白以及家族榮譽是最重要的,遠比性命還要重要。


「另外一個,便是……」說罷,她比了個殺人滅口的手勢,「我幹得出來。」


「這荒山野嶺的,土匪眾多,我只能來得及救靜兒和婉兒出逃,相信旁人也不會怪我。」


時下的男子都喜歡撲面抹粉,熏香更是常態,特別是河間郡一帶,那都是時下流行的風尚。


姜芃姬目前用的這具身體一看就知道是弱雞,能保住自己,救出兩人,很不錯啦。


滿室寂靜,誰也不敢大聲呼吸,甚至連哭泣都不敢。


士族門閥培養這些貴女,自然不是無腦讓她們只會服從,抹平她們的稜角,有些貴女的膽量學識甚至不亞於當下的儒生。


姜芃姬剛才那番話,並非羞辱,刺激人的成分居多。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終於堅持不下去。


「只要……我們保守你的秘密,你就願意幫我們?」


姜芃姬的言行舉止,屋內的斷肢殘骸無一不刺激著這些貴女的心防。


她們心裡有一桿稱,懂得平衡,知道怎麼選擇才能將利益最大化。


姜芃姬給出的條件涇渭分明,怎麼選擇,瞎子都懂……很快,她們就已經做出選擇。


不過……


有個貴女用帕子掩著唇,不甘心地諷刺了一句,「你的提議倒是極好,我們自然沒有不答應的意思。只是,你的身份若是一日不曝光,難不成等婚期將近,真的去娶魏靜嫻?」


哦豁——這就開始挑撥了?


手段還是嫩了點兒,不過勝在好使。


姜芃姬眉梢一挑,對那個挺直脊樑的貴女多了幾分印象。


以目前壓倒性的趨勢來看,她的反擊不失為妙招。


然而這些人都不知道,姜芃姬除了武力值高、嘴巴毒,特么撩妹手段那也是一等一的。


為何第七軍團那麼多英姿颯爽的妹子總是嚷嚷著非她不嫁?


為何有她在的地方,單身狗的密度總是那麼高?


呸,撩妹手段還沒她一個女人高,活該單身。


魏靜嫻對她投來複雜的眼神,姜芃姬笑著回應,一字一句,莊重宛若誓言。


「如果她願意委屈嫁我,當這一世夫妻,封狼居胥、王侯誥命,我拼了命也給她掙。如果她另有心許,那我拱手相贈十里紅妝,悔婚污名我一力擔當,只願她與良人一生相守白頭。」


魏靜嫻聽了,雙頰紅得不像話,羞著臉嗔怒。


「你這人,以前看著還挺正經,怎麼……現在說著說著,總沒個正行。難不成還真像婉兒說得那樣,一旦露出狐狸尾巴,真是什麼沒皮沒臉的話都敢說出口……你要娶,我還不嫁呢。」


諸位貴女:「……」


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地拍,秀恩愛換個地方好么?


系統:「……宿主我跟你嗦,你這樣撩妹,人家嫁不出去你要負責的……你個渣女!」


不娶何撩?


姜芃姬無辜反問魏靜嫻,「我本來就對不起你,瞞了那麼久,那些不該是我理應去做的?」


與此同時,她在內心回答系統,「負責就負責。」


系統:「……」


不對,不暴露女兒身,特么怎麼宅斗宮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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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宿主,你要上天啊(三)


當個系統好累啊,有這麼個沒節操又殘暴的宿主,它好氣哦。


其實吧,它現在很懷疑,姜芃姬入了後宮,真的不會把皇帝的後宮變成自己的?


一想到姜芃姬以後身穿皇后朝服,左擁夫人,右摟九嬪,婕妤給她捶腿,美人給她剝葡萄,皇帝像是沒卵的鵪鶉一樣縮在角落咬著帕子嚶嚶嚶……它整個系統都不好了……


系統:「不行,你不能一直瞞著女兒身份,不然怎麼進宮,怎麼宮斗?」


姜芃姬眼眸一暗,試探著問道,「宮斗很重要?」


系統:「我是宮斗直播系統,你懂不懂什麼叫重點?不然的話,人氣會……總之後果嚴重!」


說到這裡,系統的聲音靜了下來。


姜芃姬眼珠一轉,道,「一定要宮斗?」


系統斬釘截鐵,「一定要!」


它突然覺得有一個太有主見的宿主不是件好事的感覺,煩躁。


「但這和我恢不恢復女兒身沒什麼必然的邏輯聯繫……」


系統:「……」


它家宿主這意思,既想要撩妹子搞百合,又要當漢子掰歪皇帝搞基么?


宿主,你這是要坐竄天猴上天啊!


面對腦洞大過天的系統,姜芃姬微微蹙眉,內心有種說不出的煩躁和厭惡。


遠古時代距離她以前所處的時代,相隔數萬年,儘管她文化課程不是很好,但也知道遠古時代的女性可悲又可憐,這個破系統讓她成為其中一員,腦子沒病吧?


倘若這是她重活一次的代價,她寧願現在就用匕首割了自己脖子,它愛找誰宮斗找誰宮斗。


宮斗?


這個時代的女性,哪怕地位再高,再怎麼向上爬,例如系統所謂終極目標——鳳臨天下的皇后,說白了,皇后人前再風光,背後還不是要對著深宮內院唯一的男人屈膝膜拜?


姜芃姬眼神一暗,對著它說道,「系統……」


被點名的系統莫名有些發寒。


「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打著什麼小九九,但我姜芃姬自小明白一個道理,天下無免費的午餐。我不知道你想從我身上謀求什麼,而我現在也拿你沒辦法,但我可以決定自己的性命歸屬。」


系統沉默,她繼續說道,「你需要直播積攢人氣,我可以幫你,但也僅限於此。我們當可以夥伴,但我希望你別自作聰明,更別踩我底線。」


系統發誓,姜芃姬絕對是它的系統生涯中,碰見最難纏又任性固執的宿主。


以後再也不找這種精明、固執、暴力還有變、態傾向的穿越宿主了!


還是土生土長的土著妹子軟萌。


「我除了討厭****擄掠外,最恨旁人威脅強迫我去做我厭惡的事情。」


所以,系統要是再拿宮斗什麼的煩她,她可真的會想辦法給對方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這下,輪到系統安靜如雞了。


過了一會兒,它的電子合成音多了幾分委屈,「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輔助宿主宮鬥勝利,本來就是人家誕生就被賦予的責任……宿主要是不喜歡,大不了只直播好了……」


她不為所動,反而嗤了一聲,「別惡意賣萌,你的聲音可以讓人耳朵流產。」


系統:「……」


日!


別攔著,信不信老娘拼了性命詛咒你一輩子都當單身狗啊!


姜芃姬雙手環胸,半躺在主位上,看似小憩,實際上是在內心修理系統。


一群貴女見她沒有移動的意思,紛紛苦著臉色,視線往哪裡都不敢往地上的屍體看。


如今外疆風氣盛行,類似桌椅的東西也慢慢傳到東慶,但也只在底層流行,固執的士族門閥還是喜歡遵守古制,更適應席地而坐。


她們總不能直接躺地上吧?


桌椅之類的又被一些屍體佔了,一時間眾人都不知道該在哪裡休憩。


室內燒著油燈,弱得彷彿隨時熄滅。


如今雖是草長鶯飛,柳綠花繁的時節,可入夜的天氣還是十分涼的。


她們禦寒的衣物都沒帶,驚恐了一天,又困又倦又冷又餓,別提多難受了。


但是,不休息又不行。


幾個膽子大一些的,忍著頭皮的麻意和眼眶不停打轉的淚水,合力將那些占著桌椅的匪徒屍體搬到地上。


稍微湊合一夜,估計明天族中就該派人找過來了。


「你們披著,我把這些屍體搬出去,然後再找點吃的。」


那些人自以為輕手輕腳搬屍體,可在姜芃姬聽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實在是太吵了。


她精力旺盛,加上有特殊的調息方式,可以大幅度減少所需的時間,所以現在精神頭也好。


將主位上的獸皮墊子丟給魏靜嫻她們,道,「獸皮硝制不是很好,不夠軟,味道也有些大,不過這個時候勉強還能保暖,先用著。我再搬點柴火過來,燒個火取暖……」


在達成共識,沒有衝突的時候,姜芃姬的顏控毛病又犯了。


看著一群平均年紀不足十五歲的小丫頭那麼苦逼,她是又好氣又好笑。


和她們嘔什麼氣?


「哼……誰要你好心……」之前那名出聲反駁姜芃姬的萬姓貴女低聲嘀咕。


姜芃姬聳肩,沒有形象地道,「把珍貴的小姑娘凍壞了,我怕你們長輩找我算賬。」


「無賴!」


現在眼巴巴當好人,剛才又是甜棗又是大棒威脅的時候,怎麼不見溫柔?


「不,這叫善變,本就是女子的天賦,至少證明我的性別和你們是一致的。」


為了埋汰別人,她都能狠心把自己黑一把。


「現在山間猛獸出沒極多,多得是餓狼野豬,你們待在屋子裡別亂跑,我去弄點食物回來。」


當著眾人的面,姜芃姬一手拖著倆屍體,碰到斷肢殘骸直接丟到屍體的衣服內,裝好丟出門外。


故而,諸位貴女有信心,她們就算蒼老白髮,也會死死記住這一夜。


盜匪屋外的檐下堆了不少砍好的木柴,姜芃姬乾脆用匕首在貴女們所在的廳內挖了個坑,然後幫她們起了火,並且告訴她們如何添加火柴,注意別讓火熄滅,也別燒了屋子。


「可是,你就穿這麼單薄?」


魏靜嫻看她身上就一件裡衣,一件春衫衣袍,太少了。


姜芃姬笑嘻嘻道,「難道,靜兒要慷慨解衣,資助我兩件不成?」


魏靜嫻臉色一變,啐了一口,「你這麼不正經,最好讓熊瞎子叼了去,省得你禍害人。」


被拒絕了,她不開心了,於是別人也不能開心。


姜芃姬邁出門的腳縮了回來,扭頭一笑。

016:宿主,你要上天啊(四)


「對了,要是明早族裡的人還沒找到這裡,我就帶你們下山。還有,栓好門,別給陌生人開……也許……有一些人……等不及頭七……就想……回來……看看……呢……」


室內的氣溫像是猛降十幾度,直接跌破冰點。


眾女聽著姜芃姬氣若遊絲的聲音,紛紛忍不住高聲尖叫。


聽著身後頻率一致的尖叫,姜芃姬的心情瞬間放晴,嘴角的笑容更是怎麼也止不住。


「雖然有些心計,不過某些時候,這些丫頭真是格外得可愛呢。」


系統:「雖然早知道你的三觀不在線,但我覺得,宿主你也是格外的惡劣呢。」


它有理由相信,這位宿主一定會被那屋子的貴女記恨拍小人一輩子。


人家士族貴女,一言一行都是自小培養好的,真正的大家閨秀。


偏偏姜芃姬那麼惡劣,幾次害得她們失了貴女涵養和姿態,不記恨就怪了。


「偶爾小壞的人,才會格外惹人憐愛。」姜芃姬一副你不懂的模樣。


系統:「……」


你特么以為所有人都有受虐傾向么?


今日的月亮被烏雲籠罩,根本沒什麼可藉助的光,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不過這對姜芃姬的影響不是很大,她的夜視力一向很好,哪怕這具身體的主人有些弱性近視,不過經過 0.3%融合之後,視力依舊比普通人好上一些。


五感配合,姜芃姬在黑夜中如履平地,仗著豐富的野外求生經驗,很快就有收穫。


她找了匪寨的弓箭,稍微試了一下手感,鬆弛的弓弦和簡陋的弓箭,實在不是好工具。


咻咻咻——


根本連瞄準的動作都沒有,姜芃姬從箭筒中抽出三支箭,弓身滿月,沒有絲毫猶豫地射了出去,聽弓箭沒入實體的輕微響聲,看樣子都有收穫。


「遠古時代的蛇還挺可愛的……就是小了些,估計還不夠兩口……」


姜芃姬由衷讚美了一下,她那個時代的蛇,翻個身都能壓翻這個時代的茅草屋。


這時候,直播屏幕上飄過稀稀落落四條白色彈幕,除了嚇得要死仍舊不肯挪窩的【偷渡非酋】,還多了三個陌生的 ID,估計也是意外點進這個頻道的。


【蘭摧玉不折】:好黑啊,根本什麼都看不到,主播是不在么?


【樓上我男友】:直播間的頻道介紹貌似挺有趣……


【烏江榨菜也】:這個頻道好冷清啊……是新主播?


【偷渡非酋】:是啊,尋求刺激的恐怖愛好者必來的頻道……


新來的極為觀眾紛紛懵逼臉,頻道名稱不是直播宮斗么,跟恐怖愛好者有啥關係?


周圍沒有外人,姜芃姬乾脆直接說了,「很黑看不到么?」


剛說完,系統默默打開紅外線全景拍攝模式,方便幾位觀眾觀看姜芃姬狩獵的場景。


然而,觀眾還沒瞧見她例無虛發的英姿,先近距離瞧她如何處理毒蛇,每一個動作都十分清晰,速度卻一點都不慢,處理好的毒牙和毒囊都被她小心收了起來。


系統硬著頭皮戳姜芃姬:「你答應我要直播的……偶爾也該說說話,和觀眾互動……」


她現在心情不錯,系統的要求也沒超出底線,姜芃姬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聲。


「現在我們直播一下如何在野外狩獵食物……」就當是給第七軍團的學渣開小灶好了,姜芃姬暗嘆一聲,她好歹也是當過教官,有過講課經驗的,「我手裡是條漂亮的小姑娘……」


一群觀眾蒙蔽臉:「……」


時代相差太遠,她以前看過的生物大全根本沒什麼卵用,不過生物進化的規律還是一致的。


靠著豐富的經驗,也能講一下手裡這條漂亮小姐和俊俏小伙的毒性以及喜歡生活的環境。


「……相較於處理它們的毒牙,其實我更喜歡演示一下如何用它們充饑,肉質鮮美……」


私底下,系統已經委屈地蜷縮成一團。


它是宮斗直播系統,不是爭霸直播系統,也不是生存直播系統,更不是美食直播系統!


還沒講一下如何判斷蛇的年紀,如何判斷肉質,姜芃姬眉梢一蹙,彎弓搭箭。


「晚上運氣還不錯,是只大的……小姑娘們有口福了……」


她笑了笑,而系統哭都哭不出來了。


實際上,姜芃姬一板一眼的直播還挺無聊,不過誰叫她這幅身體顏值不錯,比大眾水平高了一截……更加重要是,那些觀眾都是閑得蛋疼的夜貓黨,待在頻道僅當無聊掛機。


運氣不錯,五感配合又好,加上豐富的野外經驗,她總能極快地找到獵物躲藏的地方。


半個小時之後,收穫頗豐,她扛著獵來的獵物,準備回去。


雖說土匪已經全部歸西,但難保附近的野獸不會餓極下山覓食,或者有誤入此地的陌生人。


那些小姑娘膽子小,將她們丟在深山匪寨,她也不放心。


姜芃姬一邊步履平地地快步返回,哪怕帶著幾十斤的獵物,速度也半點不慢。


殊不知,她念叨的那群膽小姑娘,正經歷一場驚心動魄的驚嚇。


這一天的經歷超出貴女們的想像力,筋疲力盡之後,每個人都是一臉的倦色。


旺盛火焰映得她們俏臉通紅,幾人都不說話交談,或者說都不知道要談什麼了。


貴女們平日的活動,無一不精緻高雅。


幾個親近的小姐妹聚到一塊兒,能談一談時下流行的脂粉熏香或者絹花頭面,或者說一下外頭才子佳人的詩詞歌賦,再不行玩個詞牌令……一天時間就打發過去了。


可現在……一群人狼狽不堪,肚子還飢腸轆轆,磨得她們小腹發疼。


冷了能有篝火取暖,但腹中的飢餓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有個年紀和上官婉差不多大的貴女癟癟嘴,肚子發出不雅的咕嚕咕嚕聲,「好餓……」


萬秀兒低聲安撫,「柳羲不是說出去打獵,應該很快就能回來,再忍忍就是。」


「可她欺負人……」


走之前還嚇人,鬧得她現在聽到點兒窸窸窣窣的動靜,就怕得以為有鬼魂來了。


上官婉無聊用柴木在火坑邊寫寫畫畫,聽到這話,不由得抬頭辯駁一句。


「哼,餓的時候想到蘭亭哥哥了,怎麼不想想這大晚上的,外頭多危險……」


魏靜嫻暗暗扯了一下她衣袖,示意上官婉別太刺激她們。


現在大家都是虎落平陽,可回去之後依舊錦衣玉食,誰心裡不痛快,指不定就暗中使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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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深夜陌人來(一)


那個貴女臉頰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說道,「外頭……能有……能有多危險……」


別看上官婉一張嘴很甜,誰都能哄得住,但也有另一面,說話也能利著呢。


「哼,要是不危險,你倒是邁出去試一試?也不用多遠,將門口的木柴搬幾根進來就行。」


被上官婉這麼一噎,那個小丫頭也是半句話說不出來,更加不敢出門去抱木柴。


見她們鬧得不愉快,一旁的萬秀兒見狀,出面做了個和事老,「你們也就別鬧了,都退一步,彼此謙讓一下不行?今天大家都受了驚嚇,誰不餓得飢腸轆轆?門口的木柴,我去搬。」


姜芃姬走了也有小半個鐘頭,也就是一刻鐘多一些。


才這麼點時間,之前搬進來的木柴已經被她們沒節制亂燒,燒得差不多沒了。


要是不出去再搬點新的木柴進來,說不定等會兒篝火就熄滅了。


門栓的木頭有點沉,萬秀兒在另一個貴女的主動幫忙下才搬開。


她的雙手打開門,然後細心地將門虛掩上。


從熱烘烘的室內跑來夜風寒冷的室外,穿著春衫的她不由得打了幾個冷禪。


努力將那股毛毛的恐懼感覺壓下,她定睛找了一會兒,皺著眉抱起幾根有些粗壯的木柴。


當她直起身,抱著一懷木柴準備進屋的時候,村寨門口隱隱約約有幾個模糊的黑影在擺動。


霎時間,一股巨大的冷意從腳底直竄全身,若非今天遇見的事情太多,她都能嚇昏過去。


雙腿嚇得邁不動,她壓著巨大的恐懼,暗暗咬了一下舌頭,借著這股陣痛勉強擺脫剛才的緊張和恐懼。也不敢直接撒了懷中的木柴,要是發出聲音把那些鬼影吸引過來怎麼辦?


然後,諸位貴女就看到萬秀兒臉色煞白,牙床打顫地邁進屋內。


進來之後,她連忙將木柴塞到身邊最近的貴女懷中,不等她反應過來,雙手搭在門上合住。


「快、快……把門栓木拿過來……外頭……外頭有鬼影……」


她幾乎是哭著說出來的。


這麼一說,那些還有困意的貴女瞬間就被嚇醒了,七手八腳搬著門栓木將門栓上。


「鬼影?難不成……真的被柳蘭亭那張嘴說中了?」


想到對方臨走之前還不安分的話,一群貴女覺得心臟都在劇烈跳動,要跳出嗓子眼兒。


「她的嘴不是挺靈?說不定真的被說中了……不然的話,那些賊人怎麼……怎麼死的?」


「可是……我們要不要把火滅掉?這光,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


「不是說鬼魂怕光么?我們把火熄滅了,人家穿著門進來,我們怎麼辦?」


這時候,就算有貴女瞧姜芃姬不爽,也希望她能儘快回來。


然而,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紙窗上印出來的黑影越來越近,最膽小的也知道咬著自己的手,再害怕都不能露出聲音。


屋外,被誤認為鬼影的一行人也是狼狽至極,甚至比屋內的貴女們還要狼狽。


「這深山竟然有村落……我們先扶著四郎君去那邊落腳休息,問問有沒有赤腳郎中……」


幾人衣著狼狽,頭上的發冠更是歪歪扭扭,手上的兵刃都染著血,不少人還受了傷。


雖然這種小村落有郎中的幾率很小,醫術及格的赤腳郎中更小,但他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為逃避追殺,誤入深山兩日,四公子受傷又得了風寒,燒得不省人事,只能碰運氣。


然而,循著火光摸到匪寨村門口,一眾人的表情都變了。


「你們先去探一探……」


這個村落,有火光的屋子僅有一處,而且亮得不正常,周圍又寂靜得連雞鳴犬吠都沒有。


像是這種村落,多少都會有獵戶,獵犬更是必須養的。


察覺到陌生人接近,怎麼可能如此安靜?


少年腦子不停轉著,被派遣出去的兩名護衛很快就回來了,內容驚得他面色發白。


「風郎君,這裡恐怕不是正常村落,而是個匪寨。上上下下的匪徒,都已經被滅了口,這死的時間估摸著不超過一個時辰,下手之人武力強勁,殺人手段凌厲簡潔得嚇人……」


被稱為風郎君的少年抿了抿唇,看了眼被人背著的四公子,連忙問道,「那間主屋有人?」


「有,而且不少……會不會……是那一夥歹人?」


舔了舔乾燥蒼白有點兒皸裂的唇,少年當機立斷,「你去敲門,記得,別嚇到屋內的人。」


護衛沒有遲疑,領命照辦。


然後,一陣午夜三更時分的敲門聲響起。


一群貴女縮在門下,死死抵著門,雙拳緊握,心裡一致念叨姜芃姬。


沒人回應?


那名護衛回頭,風郎君對著他點點頭,示意繼續敲門。


這回,終於有人應了,只是聲音有些出人預料,竟然是略帶粗啞的姑娘聲。


當然,魏靜嫻是捏著嗓子說的,只是外頭的人見多識廣,一聽就辨認出聲音不自然。


「外頭的……是人是鬼?」


魏靜嫻努力去想姜芃姬騙匪徒的場景,讓自己鎮定下來。


看樣子沒什麼危險。


風郎君蹙起的眉峰緩緩鬆開,「自然是活生生的人,姑娘莫怕,我等是誤入深山,不慎迷路的商隊。家中郎君調皮受了傷,又受了風寒,現在高燒不退,不知道姑娘能否行個方便?」


男的?


諸位貴女對視一眼,都對魏靜嫻搖了搖頭,絕對不能放進來!


「家中……夫君外出狩獵,僅留小婦人……與日前來訪的幾個閨中密友……更深露重,你我又是孤男寡女,實在是不便,夫君即歸,未免誤會,還請公子另投他處,小婦人感激不盡。」


風郎君眉頭一挑,一雙薄唇抿成了一條線,眼神閃爍著什麼。


屋內,上官婉有些緊張地看著魏靜嫻,小聲問道,「這樣說能把人嚇走么?」


「外頭都是蘭亭殺掉的匪徒屍體,他們說自己是商隊,想來闖南走北見識不少,應該可以看出那些屍體的異樣……我說蘭亭即歸,那些人要是不蠢,即使不走開,也不敢強闖……」


她剛說完,上官婉就一臉驚訝地看著她,其他貴女也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魏靜嫻:「……怎麼了?」

018:深夜陌人來(二)


一個匪寨,滿地屍體,殺人的人手段乾淨利落且兇殘……屋內有個少女說自己夫君即將歸來……這是暗示她口中的夫君就是殺光匪寨的人……


換而言之,他竟然被個丫頭威脅了?


想了想,風郎君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便為難夫人。只是夜路難走,我們一行人在林中迷路已有兩日,丟了商貨不說,還損了好幾個家丁打手,現在再上路……」


魏靜嫻暗暗咬牙,對方這是賴著不打算走了?


不過現在拖延時間要緊,蘭亭說不定已經在來的路上,暫時先穩住他們。


眼珠子一轉,她有了決定,捏著嗓子道,「既然如此,公子請便。」


雖然是個躺滿屍體的匪寨,不過好歹比直接露宿在森林裡面好得多。


護衛也不見外,直接抱起木柴就要生火,然而他們發現一個很尷尬的事情,沒引火的東西。


打火石丟光了,火摺子在水裡泡了一圈……難不成要鑽木取火么?


扭頭一看紙窗映出的亮光,借個火,總不會還被拒絕吧?


「夫人,能否冒昧借個火?」


魏靜嫻抿住唇,這又是賊心不死?


若是身邊有護衛,她應下也無妨,但現在只有一窩的弱女子。


她們被白日的匪徒嚇得見到任何異性都會下意識恐懼,怎麼會給陌生男性開門?


好不容易脫離虎口,為了安危和名聲清白,他們就算闖,也斷然不能開門!


「小婦人的夫君快回來了,要不公子再稍等片刻?不然的話,夫君追究,小婦人恐怕難做。」


魏靜嫻緊張地閉緊了眼,怎麼還沒回來?


這時候,風郎君雙手攔胸,含笑地問道,「未嫁之女,口中喊著男子夫君,不怕壞名聲?」


魏靜嫻下意識倒吸一口冷氣,然後很快就反應過來,雙手捂嘴,暗道不好,被詐了!


風郎君鳳眸微眯,手一擺,護衛心神領會,想要強闖。


另一處,姜芃姬帶著獵物歸來,不過臉上的輕鬆沒有維持多久,很快被凝重取代。


系統:「……怎麼了宿主?」


「有陌生人的腳步,腳印還新,不是之前那些匪徒留下的……那一行人都往匪寨的方向去了,地上的是人血,他們有人受傷,不過傷勢應該都不重。看腳印的深淺,想來這些人狀態不怎麼好……腳印有六雙,應該有七個人……靜兒她們還在匪寨,糟糕,我要快一些回去。」


姜芃姬眼眸一凝,腦海中迅速冒出一連串的信息,趕緊加快回去的步伐。


【蘭摧玉不折】:主播,你沒有說錯么,六雙腳印,七個人?


「其中有一雙腳印大小中等,判斷不像是胖子,但鞋印卻是最深的,所以應該還有一個人被他背著。我想,有兩個人的傷勢應該在手臂部位,另外一人腿部受傷……」


【烏江榨菜也】:只有我一人覺得這樣的主播好萌么?但是,大晚上,周圍烏漆嘛黑的……我知道你夜視力很好,之前半個小時證明了……可你才看了一眼,怎麼判斷出這些東西的?


【偷渡非酋】:這個主播一張嘴神了,說什麼就是什麼……樓上哥們兒相信我沒錯


「顯而易見的東西,沒什麼可吹噓的。」


姜芃姬足下生風般快速趕回,抽空回了一句。


接近匪寨,果然看到一行七人在那間篝火明亮的屋外,姜芃姬邊跑邊彎弓搭箭。


咻——


「如果我是你們,可不會這麼魯莽,不想死的話,都給我離開那間屋子!」


護衛還未接近門,一道破空之聲響起,幾乎擦著他的鼻尖釘在門柱上。


風郎君表情一僵,姜芃姬已經搭上第二支箭,冷笑道,「要是再不照做,下一箭,對準的可是你們背上那個嬌貴郎君了。現在,立刻照做,離開那間屋子!」


那些類似打手的站位暴露了一切,最重要的就是被背著的傢伙以及那個瘦竹竿了。


不同於屋外那一行人,屋內的貴女們都要喜極而泣了,之前那段時間可真難熬。


「靜兒,你們在屋裡怎麼樣?這一夥傢伙可還算規矩?」


魏靜嫻之前捏著嗓子說話,現在還有些癢,咳嗽之後調整聲音,努力大聲回應。


「蘭亭,屋外的公子並無冒犯舉動,只是剛才想進來借個火,我還沒來得及應下。」


姜芃姬哼得冷笑,沒有應還有人敢上前,看樣子是想欺負她們一群丫頭,直接強闖了。


聽到魏靜嫻的回話,風公子的腦仁兒就有些疼。


這告狀可真隱晦。


他對著姜芃姬的方向拱手,歉然道,「剛才實屬誤會,我們一行人並沒有任何冒犯貴夫人的意思。只是更深露重,想要借個火,希望屋內的夫人行個方便,不想被夫人誤會。」


虛偽!


深更半夜敲人門,還是一群衣著古怪抄著刀的傢伙,換誰,誰不會警惕防備?


「不過是借個火而已,其他屋子裡興許有打火石一類的東西,自己去找就是了。幾個大男人何必在屋外嚇我夫人?」姜芃姬也不要臉地順著杆子往上爬,順便嘲諷了一番。


姜芃姬一手握著弓箭,另一手扛著獵物,一串捲起來的死蛇套在那隻野豬的蹄子上。


風公子借著火光看清她的造型,清澈的眉眼閃過一絲疑惑,旋即一挑眉,「夫君?」


姜芃姬也將對方打量個遍,瞬間就得出一個結論——


有點腦子,戰鬥力和柳蘭亭不相上下的戰五渣。


一個除了的腦子,其他部位根本沒有威脅性的廢柴白斬雞。


只是……姜芃姬暗暗蹙眉,知道對方已經看出她性別端倪,還藉此揶揄?


想到這裡,姜芃姬勾唇一笑,看向少年的眼神似乎有些輕浮,反唇相譏。


「公子容顏絕盛,秀色可餐不假,可……七日未曾洗漱,遭人千里追殺,想來這幾日也是過得戰戰兢兢,顧不得體面……這身上的熏香雖然珍貴,但這味道也的確是,頗為熏人……哪怕小公子迫不及待自薦枕席,也請焚香沐浴,清洗乾淨了再來。」


風公子:「……」


不是說河間郡人傑地靈,孕養無數溫婉嫻靜的大家閨秀?


跟母大蟲一樣的大家閨秀?


見郎君被一個少年當面調戲,忠心耿耿的護衛忍不住拔出刀,卻被風郎君抬手制止。


「不得無禮,全部退下。」


看她的衣裳就知道不是什麼農家獵戶,只是為何深夜出現在這裡,身手還這麼好,倒是有待商榷。總不會是昨日三月三,一群士族貴女跑出來,來了一場別樣踏春吧?


姜芃姬對他的行為沒什麼興趣,靠近門邊敲了敲。


「靜兒,是我,你去篝火堆取個火把過來,開了門遞給我。」


風公子拱手謝道,「多謝……」


姜芃姬有些惡劣地笑了笑,「謝得太早,我要火把是為了燒水處理這些食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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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深夜陌人來(三)


事實證明,即使是女扮男裝的貴女,那也是貴女,心底還是善良的。


風郎君一邊在內心暗暗感嘆,一邊厚著臉皮湊到姜芃姬搭起的篝火取暖,一群護衛也仔細在地上弄了一床簡易的卧榻,一行人儼然有序,哪裡像是普通商隊?


地上濕氣很重,得了風寒的四郎君根本扛不住,只能盡量將他向火堆靠。


姜芃姬察覺到瘦竹竿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不由得冷冷一笑,希望他的腦子能好使一些。


風郎君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心中卻狐疑不斷,「不知這位郎君如何稱呼?」


「鄙姓柳。」


姜芃姬幾乎是三下五除二就將那隻個頭不算小的野豬宰了個乾淨,當著那一行陌生人的面挖心丟腸子,儘管她已經小心謹慎,身上的衣服還是染滿了野豬的污血臟物。


當然,那個氣味就更加別說了,反正不是那些嬌生慣養的公子貴女能忍受的。


風郎君嗅著空氣中一言難盡的氣味,眉峰一蹙,讓兩名護衛過去幫她忙。


「我記得,河間柳氏,似乎有一個年紀和公子差不多大的公子,難不成就是你?」


「都已經看出來了,何必再試探?」


姜芃姬沒好氣地應了一聲,魏靜嫻給的匕首淬了毒,不能用來處理野味。


幸好這座匪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些可以入味的香料。於是,直播的內容就從野外生存跳到了野外燒烤環節,系統已經在裝死了。


「我知郎君聰慧過人,希望你的腦子能像你表現出來那般識趣,懂得權衡。」


風郎君嘴角一抽,這是在威脅他不該說的話別亂說?


有趣,一個女扮男裝、混淆視聽、欺矇世人的貴女?


頻道內的觀眾人數也默默上升到了十人,時不時有彈幕划過,姜芃姬也挑了一些暗暗回答。


當她架起自製簡易燒烤架,像是變魔術一樣唰唰削出烤肉竹串,再將洗凈的肉片串起來……整個直播間的彈幕畫風都變了,更絕的是,她還親自講解如何燉蛇羹……


【瑪麗蘇的愛】:#笑哭,這個直播間的畫風好魔性啊,不是說有宮斗么?


【偷渡非酋】:只有我一個人發現那個主播口中的瘦竹竿正太少年一臉懵逼么……


【蘭摧玉不折】:大半夜睡不著,過來掛個機,也被人強行安利一波美食,虐死了


【烏江榨菜也】:我彷彿聽到他們內心一連串 MDZZ 的彈幕,#欣喜


【農好帥】:#色,你們沒發現這些護衛的身材好好,那個少年正太顏值也好高,舔舔


姜芃姬看了最後一條彈幕,一本正經地在內心回復。


【主播 V】:他們一行人至少七天沒洗澡了,又是奔逃又是受傷,不幹凈,舔了生病。


彈幕聊天的幾個無聊人士紛紛啞然,然後下一秒飛過好幾串 6666666666


姜芃姬的烤肉技術就和她的嘴炮一樣經得起考驗,不過她沒有將肉考得過熟,再抹上一些調味的。當然,考慮到貴女門的口味應該都比較淡,所以沒放多。


敲了敲門,她開口道,「靜兒,開個門,這些拿進去,記得放在火上再烤一烤。」


只聽門栓木動了一下,緊閉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個小縫兒,沒有露出一點兒衣衫裙擺。


「你這是打哪兒跑來的,怎麼一身的臭味?」


開個門縫,接過姜芃姬遞來的一串烤肉,這些貴女覺得新鮮,但是眼力還是有的,一看就知道是野豬身上最好最嫩的部位,肥瘦適合,肉香四溢,想來吃著也不膩。


「扛著一隻野豬回來,身上能不臭么,等會兒尋個地方洗洗就好。蛇羹還在外面煮著,等會兒端給你們喝,驅寒保暖,免得著了寒氣。這會兒外頭就有個得了風寒的病秧子……」


姜芃姬旁若無人地和魏靜嫻聊著,根本沒有在意那一伙人吃癟的表情。


「這……風寒?可還嚴重?」


「我看是死不了人,不過他們一行人貌似被仇家追殺,一路上也沒那個條件好好照顧……只要接下來別再繼續受涼,烤烤火,病情反覆個幾天,大概能好吧……」


都是別人家的事情,他們費那個勁兒關心什麼?


那些粗糙的烤肉,放在平時肯定是連看都不看一眼,不過現在餓極了,反而覺得美味異常。


烤肉太燙,她們吃得小心翼翼,明明餓極了,還是要時刻顧慮進食的儀態。


肉吃多了也膩味,估計她們也不適應這種進食習慣,姜芃姬又從土匪的廚房摸出一串烘乾的蘑菇和幾塊生薑,確定沒有毒性之後,放點蔥花,煮了一鍋清淡的湯。


盛湯的那些土陶碗還被她重新刷了一遍,畢竟是土匪用過的,她要顧及到小姑娘們的潔癖。


裝死的系統暗中嘀咕,「沒想到宿主還是挺細心的,有點兒賢惠內助的風範……」


它覺得,自己也許不用那麼早絕望。


看,姜芃姬其實也有賢惠人、妻屬性的,外出能打獵,歸家能下廚!


「僅限於漂亮可愛的妹子而已,對其他人我可沒這個耐心。」


系統:「……其實,正太少年也能十分漂亮可愛的……」


「然而性別不對。」


系統:「……」


性別不對的明明是你啊!


姜芃姬對自己倒是沒有那麼細緻,野豬肉的肉質大多都比較粗糙,最嫩最鮮美的部位都烤了送進去了,她自己則簡單串了一些烤,反正她牙口好,又不是咬不動肉。


觀看整個直播過程的觀眾都有些懵圈了。


特別當他們被科普,這位男友力 max 的主播是個年僅 12 歲的妹子……或者說蘿莉?


於是,還有個疑似妹子的觀眾直接發彈幕譴責自己的男友。


【酷愛那隻狐狸】:男友力還比不過一個妹子,辣雞,要你何用!@全民男神


姜芃姬一邊咬著肉香四溢的烤肉,一邊瞄了一眼屏幕上飛過的彈幕,嘴角一勾。


她戳了一下系統,得意洋洋道,「遙想當年,第七軍團多少牲口因為我變成了單身狗……」


跟她比男友力,那是註定要找不到妹子的節奏,還是跟著自己的拇指姑娘湊合過日子吧。

020:天亮下山(一)


姜芃姬沒有進屋休息,而是選擇待在外頭吹風守夜,反正以她的身子骨,吹一晚上也不礙事,順帶還能盯住這群來歷不明的人。


她這麼做,估計裡頭的那些丫頭也能睡得安穩一些。


姜芃姬抱著膝蓋坐在篝火邊,時不時添一些木柴,讓火勢維持在旺盛的狀態。


「你這麼盯著我做什麼?」她挑眉一笑,面向那個曠天野地也要維持正經坐姿的瘦竹竿。


儘管被抓了個正著,風郎君卻沒有窘迫的意思,反而回以一笑。


「在下只是好奇,柳郎君是怎麼……跑來這地方的?」


姜芃姬嗤了一聲,用手中的木柴撥弄火焰,似笑非笑道,「你沒看到這裡是土匪窩么?自然是被賊人擄過來的,否則家中有軟床高枕,誰吃飽了沒事做跑來這裡吹夜風?」


風郎君不由得噎了一下,要真是被人擄過來的,後來又怎麼幹掉一群土匪的?


「這、這倒是出乎在下預料,只是賊人兇悍,柳郎君又是如何做到……全殲賊人?」


姜芃姬無所謂道,「空有一身力氣,但滿腦子都是草包,稍微挑撥兩句就都亂起來了。」


她說得越輕描淡寫,風郎君內心越是不解,好奇心也更加強烈,迫切希望弄個清楚。


「我家護衛看了那些賊人的模樣,的確有自相殘殺的痕迹,卻不知郎君用了何等計謀。」


挑撥離間並不難,但想要讓一群精、蟲上腦的土匪暫時放棄美色,這可不容易。


而且,除了那些使屍體之外,其他匪徒都是一個死法,被人從身後抹了脖子,幾乎是立刻斃命,甚至連鮮血都沒有噴濺多少。要不是屍體冰冷,看著就跟活著一樣。


倘若三言兩語就能讓規模不小的賊窩亂成一團,兄弟相殘,那麼河間郡也不會匪徒猖獗了。


當然,若姜芃姬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從側面也能看出這位「柳郎君」的本事有多麼不凡。


這個認知讓少年有些在意,他一向認為除了那麼幾個同齡人之外,沒人可以讓他吃癟。


「計謀?對付這麼幾個草包還需要計謀?不過是扯下他們蓋著的遮羞布,稍微挑撥兩句而已,而他們竟然也乖乖按照我說的一步一步去做,自尋死路,簡直愚不可及。」


風郎君看著姜芃姬不怎麼乾淨的臉,有些不甘心地繼續追問,「不知柳郎君是怎麼說的?」


對方這麼執著追問,姜芃姬守夜無聊,乾脆也和他明說了,就當打發時間好了。


哪知姜芃姬剛說完,少年的臉色就帶著說不出的古怪。


姜芃姬不在意地說,「那些都是被自己蠢死的,其他沒來得及犯蠢的,都讓我親手了結了。」


這時候,那位風郎君才像是如夢初醒,看向姜芃姬的眼神帶著幾分複雜眼神。


他身子前傾,正色拱手道,「柳郎君機智過人,在下自愧不如。」


「不過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不值得吹噓自豪。」姜芃姬不知道謙虛,弄得對方面色錯愕。


看著熊熊燃燒的篝火,瘦竹竿突然指了指他自己,「不知道柳郎君看在下,能看出些什麼?」


姜芃姬不解,剛才氣氛還算不錯,怎麼這個正太少年突然就開始挑釁了?


她懵圈的時候,彈幕飛來的幾條談話給她解惑。


【偷渡非酋】:#笑哭,我就說這個少年可萌可萌啦,竟然還有些隱形的傲嬌屬性。


【瑪麗蘇的愛】:#笑哭+1,主播實話實說,人家少年郎誤解主播挑釁,心疼他。


【蘭摧玉不折】:心疼+2


【烏江榨菜也】:心疼+3


姜芃姬這會兒也回過味來,合著自己的話讓對方誤會了。


這個時代文人學士之間相處,哪怕你真的驕傲地尾巴上天了,人後恨不得在地上滾,表面上也要維持謙遜的風度。不然的話,就會讓人覺得你這人太過桀驁無禮,不知天高地厚。


雖然知道是文化差異造成的,不過姜芃姬也不打算解釋,反而好好將少年打量了一遍。


她沉吟半響,緩緩開口問道,「你這人年紀雖小,但心志堅定,有時為達目的也不惜代價。」


瘦竹竿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聽到下文,不由得有些失望,「僅僅這樣?」


不過是十分普通的評價而已,套在誰身上都適用,令人失望。


此時,姜芃姬倏地勾了勾唇。


【偷渡非酋】:感覺主播要放大招了,前方高能警報!


彈幕剛飛出來,姜芃姬突兀問道,「所以,那碗狗肉你吃了多少?」


瘦竹竿少年雙手猛地一頓,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姜芃姬,「你說……什麼?」


「你養了一條狗,身高不過小腿。它很纏你,你也十分喜歡它,給你帶來不少歡樂。」


瘦竹竿少年一副見鬼的模樣,姜芃姬不疾不徐地道,「你不是家中長子,雖然受到長輩青眼,但礙於前頭有能幹的兄長,後頭有聰慧機敏的弟弟,難免被忽視。這隻狗兒偷偷陪伴你多年,這次你將它一塊帶出來,卻不想遇見緊急情況,不得已將它宰了充饑……」


一旁,看似守夜的護衛紛紛支長了耳朵,想要聽一聽關於風郎君的八卦。


「除此之外,你喜歡熏香,每日必須用香薰衣,不過是為了掩蓋那隻狗兒的氣味。對那隻狗兒這麼好,可見你們感情也不錯,最後卻能狠得下心宰了充饑,難道不是『心志堅定,有時為達目的也不惜代價』?」姜芃姬笑了笑,真是,何必讓她解釋清楚,會戳人傷口的。


瘦竹竿少年像是被人揭開了遮羞布,臉色又青又紅,最後定格在蒼白上。


「在下佩服,只是……不知道柳郎君是怎麼看出來的?」


「不過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仔細觀察,總能找到線索的。」姜芃姬依舊不謙遜。


系統:「你哪天出門被人套麻袋打死了,我絕對不會驚訝的。」


做人這麼欠扁作死,這絕對不可能是它選擇的宿主,絕對不是!


瘦竹竿少年苦笑一聲。


河間貴女的溫婉他沒感覺到,但一個比一個促狹記仇這倒是真的!


姜芃姬烤了一會兒火,扭頭問少年,「你還有乾淨的衣裳么?借一身應急……」


對方先是錯愕一下,旋即雙頰漲紅,壓低聲音道,「柳郎君也不怕名節不保?」


找一個陌生男人借衣服,放在這個時代,絕對是膽大包天的舉止,不要清白名節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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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天亮下山(二)


姜芃姬挑眉,不在意道,「你我同為男子,之前又相談甚歡,這麼算來,也算有些交情了,借一身衣裳而已,屆時歸還。等天放亮,族中家丁找上來,我這模樣,豈不是在人前失禮?」


之前柳蘭亭為了保護魏靜嫻,受了匪徒一刀,也許是運氣好,柳蘭亭本人沒怎麼受傷,但衣領被劃一刀口子,連束胸的帶子也鬆開了,束髮的發簪也不知道去哪裡。


要是這個裝扮碰上尋找過來的家丁,分分鐘被看穿女兒身。


相較之下,一個少年向另一位談得來的少年借一身衣裳應急,根本不算是大事。


少年顯然也想到這個問題,只是耳垂依舊有些通紅。


他讓護衛去找了一身乾淨沒穿過的衣裳給姜芃姬,這位膽大包天的貴女不在意,他身為君子不能隨意壞人名節。幸好離家的時候,父母命令奴僕準備許多新制的衣裳,大多都沒穿過。


被追殺的時候丟了許多,但現在身邊應該還有幾套。


姜芃姬告了一聲謝,少年身形比她高一些,但並沒有胖多少,穿著也算合身。


【蘭摧玉不折】:啊啊啊啊——主播這是要直播露天洗澡么?


【偷渡非酋】:我覺得不可能直播吧,很有可能要關啦。


對哦,怎麼可能?


【主播 V】:今天直播時間很長啦,大家關注一下這個頻道,開啟直播會有通知信息。


說完,她讓系統把直播關掉了。


「看來直播也不是很難……」


只是做什麼事情都被人圍觀,感覺怪怪的。


系統:「……請不要將你剛才那些行為稱之為直播……我覺得我需要靜一靜……」


攤上這麼一個宿主,它覺得自己的系統生涯已經是鹹魚了,直播人氣什麼的,更不用肖想。


深山匪寨依舊是靜悄悄的,卻不知道外頭的河間郡已經炸了。


每個丟了貴女的家族都派出家中家丁和婢女,進山徹夜尋找,負責附近這片地方的太守接到消息,更是嚇得三魂丟了兩魂,連衣冠都沒來得及整理,帶著人就出去找了。


開玩笑,河間郡雖然不大,但有頭有臉的門閥貴女卻不少,哪個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原本每家都想將消息壓下去,不然讓外界知道自家女兒被土匪擄走,這名聲還要不要?


就算找回來了,在土匪窩裡待了一夜,哪怕他們至親之人都不敢奢望她們清白還在。


只是這事情鬧得太大,貴女被擄走,這個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一樣飛到各家各戶,想要壓都壓不下來。隨著時間推移,他們仍是沒有救出被擄的貴女,甚至連土匪窩在哪裡都不知道。


等天色慢慢大亮,眾人的心情更是沉到了底。


未婚女子婚前失貞,雖然不至於死,但也不是小事。


等到了議婚的年紀,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找個家世差的庶子或者寒門嫡子,至於婚後夫家會不會拿這個事情壓新婦一頭,暗中欺負,這根本不用懷疑。


當然,受不了這種委屈的貴女,也只能選擇絞了頭髮當姑子,一輩子青燈古佛。


日頭高掛,深山有霧氣升騰,熬夜找了一天的家丁紛紛暗中叫苦。


為了不耽誤時間,徹夜找人,根本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喊得嗓子啞了也不能喝一口水,肚子更是飢腸轆轆,兩條小腿腫得賣不動道。密林濕氣重,衣衫沾了晨露,現在濕了半身。


「唉……大娘子失蹤一日,也不知道如今如何了……聽說家中老夫人聽到這個消息,險些昏厥過去……」一名家丁低著頭尋找,一邊壓低聲音和身邊的同伴談論。


要是放在平時,他是怎麼也不敢談論金尊玉貴的千金小姐,現在可不同了。


「這人都落到賊人手裡,還能怎麼樣?如今只希望小命還在,只是賊人歹毒,恐怕……」


那名家丁不贊成地道,「可我聽說賊人人多勢眾,恐怕這一夜下來……還不如就這麼去了。」


「呸!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要是讓旁人聽到了,還不割了你這張嘴。」


雖然後者嚴肅地呵斥制止了,但看他表情,其實也是贊成另一名家丁的說法。


「誒,你等等……你看那邊,是不是有炊煙?」


「炊煙?哪裡的炊煙,這深山老林的,除了那些賊子,還能……」


話未說完,兩名家丁紛紛睜圓了眼睛。


儘管不能確定是不是土匪的老窩,但相較於漫無目的找了一整夜也沒什麼線索,還不如試一試去找炊煙的位置。就算不是盜匪的賊窩,那也有可能是常年住在這裡的獵戶!


河間郡山高林深,地形複雜,若是沒個帶路的人,很容易在這裡迷了方向。


另一邊,姜芃姬已經燒了熱水讓諸位貴女一個個都去洗了臉,再讓她們好好收拾收拾形象。


看著護衛搜集所有可以燒的木柴,盡量經篝火燒得旺盛,那名風郎君瞧了眼有些玉樹臨風滋味的姜芃姬,笑著調侃了句,「柳郎君倒聰慧,知道用炊煙示警,只是可憐我那些護衛……」


姜芃姬連眼皮都沒抬,毫不見外地道,「你們不也在深山迷路好幾天,難道不想藉此機會出去?那些被炊煙引過來的人,可都是來找我們的,而不是來找懷瑜的。」


身邊這個瘦竹竿一樣的少年,姓風,單名一個瑾,表字懷瑜。


這都快一天一夜了,丟了貴女的家族竟然還沒有找到地方,這讓姜芃姬十分擔心鄙視這個時代的尋人效率。如果她不主動指引,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她之前倒是想帶著那群貴女下山,只是這個選擇太過費時,也十分冒險。


儘管這個時代的野獸對她來講就是一群迷你版的小可愛,但也不能否認它們的攻擊性。


姜芃姬可以做到遊刃有餘,但那些嬌生慣養的小丫頭怎麼能好好保護自己?


更別說那些道路崎嶇險峻,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她一樣如履平地的。


趁著時間還早,姜芃姬讓那些貴女好好收拾自己的模樣,髮髻凌亂的互相幫忙重新弄一下,珠花亂的也擺正了,總之要神清氣爽,能多接近家中的裝扮,就做到多接近。

022:天亮下山(三)


對於姜芃姬的要求,魏靜嫻她們心裡也清楚。


若是家人順著炊煙找過來了,卻發現被擄走的貴女一個一個沒精打采,形象狼狽,腦子裡肯定會胡思亂想,到時候回去解釋,哪怕證明了她們都是清白的,也會有嘴碎的私底下詆毀。


姜芃姬望向遠處,突然說道,「那群沒用的東西,終於找過來了……」


「誒,蘭亭是怎麼看出來的?」天色大亮,風瑾也徹底看清姜芃姬的樣貌。


不得不說,昨晚能看破她的女兒身,真是實屬運氣。


收拾一新又換了新衣,頭髮仔細束起來的她,看著就是個相貌清秀,氣質文雅的文弱少年。


「那邊的飛鳥受了驚慌……並且再向我們靠近,極有可能是尋找而來的家丁護衛。」


姜芃姬肯定地說道,心裡卻有些遺憾。


要是以前的自己,才那麼點距離,她甚至可以看清那些地方晃動的人影,若是有工具協助,還能看到更加遙遠的地方。只可惜,柳蘭亭這具身體不給力,也只能從飛鳥判斷了。


風瑾想了想,問道,「那……需不需要我和我的護衛暫時避讓一下?」


他們一行人全都是男的,儘管姜芃姬也是「男」的,並且徹夜守在屋外,但終究屬於陌生外男,若是有人拿這個做文章詆毀貴女,多少還是會損害她們的清譽。


姜芃姬想了想,點頭贊成,「是我考慮不周,那就委屈懷瑜了。」


遠古時代就是這麼畸形苛刻,姜芃姬一想到這一點,原本還算好的心情添了層陰霾。


「你們是哪一家的下人?」


見風瑾一行人主動避讓,姜芃姬算了算時間,主動出現在那些家丁面前。


找了一夜,所有人都是又困又餓,領頭的中年微胖男子擦了擦汗,努力湊前辨認。


「您是?柳郎君!」


所有人都知道,除了失蹤的貴女,還有柳家的嫡次子柳蘭亭。


睜大眼睛一瞧,站在自己面前這位玉樹臨風的少年,可不就是失蹤一天一夜的柳家郎君!


「小人魏府管事……」微胖男子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汗,熬夜熬紅的眼睛布滿血絲,好不容易鵬找個人,現在都要急哭了,「家中大娘子和柳郎君一道被賊人擄走……郎君……」


魏府管家都要拉住姜芃姬的雙手了,但是很快就琢磨出古怪的地方來……


姜芃姬笑了笑,說道,「原來是靜兒家的管事,你且放心,你家大娘子好得很。」


「這、這……郎君……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拿小人開涮……」管事似乎不相信她的話。


「跟我來,靜兒和其他人都安全得很,只是受了點驚嚇,回去要好好休養幾天。」


姜芃姬看了眼身後那些面容帶著濃重疲倦的家丁,壓下內心想要吐槽的想法。


魏府的管事知道柳蘭亭和魏靜嫻有婚約,兩家交往也比較頻繁,所以他雖然是個不起眼的管事,也能認出柳蘭亭這張臉。但不知為何,總覺得如今這個場景有些怪怪的……


「我怕你們找不到,就燒了一整天的篝火。剛才看到林中飛鳥被驚起,便知道有人來了。」


儘管他們找得很可憐,但是……特么工作效率可真是低得令人髮指。


「靜兒和其他府的小姐都在那間屋子裡頭……只是為了名聲考慮,你們派遣侍女進去。」


姜芃姬面色鎮定地踏入匪寨,身後跟來的管事和家丁雙腿一軟,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為了加大效果,姜芃姬特地讓風瑾的護衛幫忙,將那些土匪的屍體全部搬出來晾在空地上,橫七豎八堆著,他們身上的血液已經乾涸,保證每一個進來的人都能看到那個壯觀的場景。


「柳、柳郎君……這、這些……都是……」


管事嚇得腿軟,險些癱在地上起不來,他用驚恐萬分的眼神看著冷靜沉默的柳蘭亭。


難不成……其實他家大娘子早已遇害,眼前的柳郎君也是厲鬼,只是和其他貴女一樣怨氣深重,當夜化為厲鬼,把所有害了他們的盜匪都殺了,所以……才有現在的場景?


「那些土匪啊,膽大包天的傢伙,總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例如丟了小命什麼的。」


姜芃姬沒有轉身,隨口一答,卻發現身後的步伐都停了下來,「你們這幅表情做什麼?」


管事一副崩潰臉,癱在地上哭嚎,「柳郎君……你死得好冤枉啊……」


姜芃姬內心暗暗吐槽:「……不是很懂你們遠古時代人類的大腦構造和腦迴路……」


系統:「不,也許他們只是被你誤導,一不小心嚇破膽子而已。」


所有人都不懷疑,那些被擄走的貴女會有什麼下場。


即使還在找,但也做好找到一群屍體的心理準備,甚至有些人家都已經暗中開始準備後事。


可結果嘞?姜芃姬不但衣裳乾淨地出現,土匪窩裡還多了一堆土匪的屍體,這不嚇人?


屋內的魏靜嫻聽到熟悉管事的聲音,險些喜極而泣,「是府中的管事,他們找到我們了。」


「哼,真是一幫沒用的,要不是蘭亭哥哥在外頭燒了那麼久的篝火,他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找來呢。」上官婉有些生氣地嘟嘴,「指不定要等墳頭野草三尺高……」


「胡說什麼呢,這些渾話是什麼人教你的?」魏靜嫻不輕不重地制止她亂說,「不吉利。」


沒多久,一家又一家的管事家丁帶人找來,他們看到那堆屍體的反應都差不多。


明明天上的太陽還算暖和,他們身上穿著的衣服也不少,但總有一種冷到骨子裡的詭譎感。


只是,姜芃姬等了小半天,其他貴女家人都找過來了,甚至連河間太守都頂著一身贅肉在下人的攙扶下爬到這裡,偏偏柳蘭亭的家人卻沒找來……這就奇了怪了。


「這、這些都是伏誅的賊人?」


河間太守擦了擦汗,喘氣喘得像是頭牛似的,看到那些屍體死不瞑目的慘狀,不由得贅肉一顫,兩股戰戰。要不是身邊有人一直扶著他,說不定都要摔地上。


姜芃姬雙手一拱,回答道,「昨天不慎被賊人擄走,學生冥思苦想之後找到解決辦法,暗中挑起他們的內亂,趁著機會將他們一個一個殺了,這才得以保下眾位貴女的清譽。」


聽到是姜芃姬弄死這麼多土匪,那位河間太守先是不相信,然後又覺得全身發毛。


太守眉頭緊得可以夾死蒼蠅,招來姜芃姬問話,「你上前回話,仔細講一下其中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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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天亮下山(四)


河間太守並非蠢人,趁著現在人多,這個問題揭開了,諸位貴女的清白才能真正保住。


儘管覺得姜芃姬有些吹牛,但人家說不定真的可以做到?


哦,接下來就是姜芃姬裝比……不,再一次演講解釋時間,說得眾人一愣一愣的。


等看到各家貴女除了容顏有些倦意,其他都完好無損的樣子,更是不得不信。


那一刻,太守高高提起的心才徹底落地,對姜芃姬更是高看了好幾眼。


眼前這個毛頭小子可是保住他的官位和小命的大恩人啊,不然的話,被幾位貴女的家族共同盯上,哪怕河間太守也有些身份背景,但結果肯定是被一炮灰灰掉,連掙扎都做不到。


在他任上,竟然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簡直不想活了!


看到所有貴女都被家僕用肩轎抬著下山,唯獨姜芃姬一人沒人理會,河間太守眼神閃爍。


「柳賢侄啊,要不跟本官一道下山,山路崎嶇,沒個人引路,很容易走失……」


河間太守也是個妙人,在姜芃姬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直接將她喚作「賢侄」以示親昵。


她略為一想,點頭應下……儘管她不知道那位河間太守何時成了她的伯父。


風瑾一行人已經暗中跟在那些士族家僕身後離開,應該不會迷路,她只需要擔心自己就行。


也不知道柳蘭亭家人是怎麼想的,兒子丟了,竟然沒有派遣家丁管事出來找尋?


坐在肩轎上被轎夫抬著下山,等到了路面平坦的山道再換乘馬車。


馬車上,姜芃姬嫌棄太無聊,讓系統將直播打開,無聊跟觀眾聊聊天也好。


不過她的頻道屬於新人直播,昨天那些觀眾能進來,純屬運氣好,今天的運氣顯然挺差。


哪怕是河間太守的專屬馬車,走起來也有明顯的顛簸感,不過這次的馬車夫可比之前那些飆車似的土匪好多了,開得挺穩,儘管有點顛簸感,坐久了也不會覺得太噁心。


見姜芃姬坐在一邊沉默不語,他不由得想起剛才對方孤零零站在一處的模樣。


「柳賢侄,你現在可是在想家中為何無人外出尋你?」


河間太守沒有姜芃姬那麼敏銳的觀察力,但在官場滾了多年,人情世故方面可是老狐狸。


姜芃姬聽了回神,腦海中下意識掃了一眼柳蘭亭對於家庭的記憶,眉頭微蹙。


「興許是因為父親即將歸來,府中諸事太忙,一時半會兒抽不出人手……」


姜芃姬嘴上這麼答,心裡頭膩歪極了。


仗著山高皇帝遠,那女人還真敢這麼做。


柳蘭亭的母親出身琅琊郡大族,和柳父恩愛多年,夫妻倆一向琴瑟和鳴,結婚第二年生了一個嫡子,沒有兩年就夭折了,第四年又生了柳蘭亭這對龍鳳胎兄妹,視為祥兆。


有了嫡長子的教訓,對於來之不易的嫡次子和嫡長女,夫妻倆都十分盡心照顧,卻因為僕人照顧不周,年僅四歲的嫡次子不慎落水夭折。


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竟然對外宣稱夭折的是雙胎中的妹妹,而非嫡次子。


只是從那之後,柳蘭亭的母親身體每況日下,沒有半年就撒手人寰。


為了延續兩族的良好關係,也為了照顧柳蘭亭,柳父被勸著納了柳母的庶妹為續弦。


事實上,姜芃姬根本不理解其中有什麼必然的邏輯聯繫。


老婆死了就娶老婆的妹妹,上自己的小姨子……這個世界男人的思維方式她真的不懂。


難不成,真的是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好睡不過小姨子?


當然,不是說那位繼母對姜芃姬不好。


姜芃姬作為旁觀者也看得出來,那位繼母對「繼子」簡直視如己出,每日噓寒問暖。


掐著時間關心她的學習,又不敢逼得太緊,偶爾還會親自下廚燉了補湯給她送過去,日常任務就是敲打她身邊伺候的僕人丫鬟,天氣稍微變一下,就緊張得到處安排,免得她生病。


以這個時代的養育方式來講,親媽也就這個標準了。


問題的癥結出在府中另一位姨娘身上。


說是姨娘,但關起門來,誰都喊一聲蝶夫人。


哦,順便提一句,這位蝶夫人是柳父的表妹,出身也不差,本來可以當人家正室,也不知道腦子哪根弦出問題了,不顧旁人恥笑硬賴著柳父,當了個妾。


繼夫人就是個藥罐子,身體一向孱弱,去年年末開始,更是纏綿病榻,至今也沒有起色,每天清醒的時間少得可憐。


如今把持家中大權的人,正是那位性情跋扈的蝶夫人……所以,沒人出來找她,也是情有可原?


姜芃姬以手扶額,她覺得自己回去的時候,指不定還能看到自己的棺材。


啊,以柳蘭亭記憶中的蝶夫人形象來講,還真有可能做出這事。


老人精的河間太守看看姜芃姬的表情,稍微一沉吟,也知道她現在是碰到難事兒了。


「今日休沐,原本邀了幾位老友去家中喝茶,不過昨日卻出了那件事情,乾脆讓管家過去將帖子推了。沒想到事情能這麼快解決,現在反倒是閑了下來,無事可做……賢侄可願意讓本官送你回去,也當打發打發時間。」胖胖的太守和藹笑道,似乎和姜芃姬真的多親昵。


「那就多謝太守。」姜芃姬拱手道謝,有太守送自己回去,可以減少許多麻煩。


這時候,一度沉默的系統都要興奮顫抖了。


「宿主,接下來將是你人生第一次宅斗交鋒。一個好的開始,可以讓事情事半功倍哦。」


雖然姜芃姬對宮斗極其厭惡,但也可以退而求其次,玩玩宅斗啊。


宅斗不一定要正妻斗小妾或者小妾逗正妻,也可以嫡子/嫡女/庶子/庶女/和嫡母/庶母/兄弟姐妹斗,矛盾一些,還會升級到斗奶奶輩兒的,要是運氣糟糕,還要斗奇葩親戚。


自家宿主總不能還用暴力,直接一巴掌拍死一個人吧?


姜芃姬回答道,「無趣。」


系統怒從心中來,卻時刻告訴自己要冷靜深呼吸,「那你覺得什麼才有趣啊啊啊!」


「繼母和那位蝶夫人……」姜芃姬說到一半頓了一下,然後她說,「都長得挺漂亮。」


系統:「……」


瞬間了悟。


握了棵大草,柳父,你家假兒子打算撩你的繼室和小妾啊!

024:不可思議的世界(一)


別看河間郡地方不大,然而這裡卻是人傑地靈之處,聚集了不少東慶有頭有臉的士族。


柳蘭亭所在的柳家從十六國開始傳承至今,雖然不算多麼顯赫,但延續至今也有三百餘年。


只是因為近些年族中人丁不旺,柳氏也越發低調起來,除了柳蘭亭的生父在外任官,手中有實權,其他族人大多都是擔任比較清閑的職位,有些甚至隱居不出,當起了閑雲野鶴,還有一些則是名聲比較顯赫的名士之流。


在外人看來柳氏好像慢慢開始走下坡路,不過姜芃姬卻覺得這個家族挺聰明,什麼都可以稍微放鬆,唯獨族中子弟的學業不能輕怠,每個進了族學的孩子都要被上面的家長狠抓學業。


柳蘭亭父親雖然也是嫡系嫡子,不過卻不是襲宗的,而是嫡次子。


不算那些亂七八糟的親戚,柳蘭亭家中人口還算簡單。


父親常年在外任職,繼母主動要求留在河間照顧柳蘭亭,畢竟東慶大多數大儒都出自河間、琅琊和嬛佞三郡,柳父任上那塊地方真心不太好,聽說還需要承擔極大風險。不僅如此,在那個窮山惡水,也找不到學識淵博的西席。


蝶夫人也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竟然沒跟著柳父到任上,反而選擇留在河間郡,時不時給柳蘭亭一些顏色瞧,或者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卻始終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舉動。


柳父當年外出任職之後,一家人就從族中搬了出來,在族地附近置辦一座三進的宅子。


宅院算不上大,但也比住在擁擠的族地好很多,宅院內的事物也能掌握在自己手裡。


柳蘭亭的家在三松鼠街,姜芃姬微微掀開車簾,大老遠就能看到柳府門口冷冷清清的。


「柳弟不在,我也不好上門叨擾……」太守笑得像是彌勒佛,外頭已經有機智的小廝跳下馬車,敲柳府的門,通知他們柳家二郎君平安歸來,「賢侄若有學業上的難處,盡可以找本官。本官雖然不及你父親那麼博學多識,但也能盡一份綿薄之力。」


姜芃姬點點頭,謝過太守。


太守掌管一郡之地,按理說應該十分有實權的,然而這也得看是哪個地方的太守。


其實按照土地面積和百姓人數,河間郡其實比縣都小,然而這塊地方有不同的意義,所以特地改為「郡」。這裡的郡守也只是個芝麻大點兒的小官而已。


在河間郡這片小地方,太守這個職位等同養老,姜芃姬又幫了他大忙,所以才會這麼親昵。


剛說完,姜芃姬隱約聽到柳府家丁欣喜若狂的喊聲,「二郎君回來啦……」


姜芃姬本以為自己回來可以看到滿屋子白幡,再不濟也能看到自己的棺材,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個冷冷清清的場面……簡直不正常啊,「我這一日不在,家中出了什麼事情?」


家丁對自己的出現十分驚喜,或者說,簡直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和救命恩人。


姜芃姬的視線在對方身上掃了一圈,各種各樣的信息填充大腦。


這個家丁昨夜在粉頭的床上待著,身上還有些酒氣,說明他昨夜有可能夜宿柳巷,並沒有出去尋找柳蘭亭,手指上沾著的胭脂和他睡的粉頭不是同一人……嘖,這人看著不老實。


家丁絲毫不知道姜芃姬不僅知道他昨晚睡在哪裡,還知道他前不久去了賭坊,賺了點小錢,目前她正考慮要不要將他這個偷奸耍滑、玩忽職守的下人從門房調到其他崗位或者乾脆辭掉。


「二郎君,您可算回來了,大夫人和蝶夫人知道您被賊人擄走的消息,雙雙昏厥過去。郎中還在大夫人那邊守著,昨晚險些去了……蝶夫人醒來之後又病了一場,讓府中家丁都進山找您去了,府里也沒個主心骨,現在老爺不在家,您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家丁暗暗搓著手說道,看似熱切欣喜,然而眼神卻不自然地錯開姜芃姬的注視,這是下意識的虛心舉止。


收回視線,姜芃姬將多餘的信息趕出大腦,分析出來的東西簡直辣眼睛。


她打斷這位家丁的念叨,直接問道,「昨天進山找我的家丁,都去找了?」


家丁說道,「可不是,除了留下來照顧兩位夫人的婢女,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了。」


姜芃姬挑眉問道,「包括你?」


家丁不知道姜芃姬給他下套,當下就拍著胸脯表忠心,「二郎君這是哪兒的話,小人對您可是再忠心不過,知道您被賊人擄走,府里上下有誰不擔心呢,小人自然……」


「昨夜的粉頭滋味可好?」姜芃姬冷不丁地開口問了句,「記得賭錢的時候蒙著個臉。」


家丁領路的步伐一個踉蹌,險些摔在地上,略顯刻薄的臉上全是驚愕之色。


「下去找管家領罰,再被我抓到一次,直接賣給人牙子!」


姜芃姬冷哼一聲,最厭惡這種連基本演員素養都沒有的拙劣表演了,真以為她是三歲小孩兒一樣好哄騙呢?那個門房被她嚇得不敢吱聲,整個人還有些懵逼,正巧這個時候柳府的管家小步跑著過來了。


「二郎君。」


柳父到任上多年未回,柳府還能運作良好,這跟管家分不開關係。


姜芃姬將那位老管家掃了一眼,結果還算比較滿意,「我回來了,母親現在情況如何?」


管家看到活生生的姜芃姬,險些老淚縱橫。他一向很重規矩,要不是一時間太過開心,像是剛才那樣急切小跑著過來的失態舉動,平時根本不會做,「大夫人病情加重,恐怕……」


姜芃姬暗暗柔眉,說道,「邊走邊說,母親的病情真的已經嚴重到那種地步了?」


根據柳蘭亭的記憶,繼夫人雖然纏綿病榻,常年喝葯,但前天的時候,氣色還算不錯。甚至在半個多月前的花朝節,也就是柳蘭亭的生日,繼夫人還自己下地給她做了一碗長壽麵。


老管家看到姜芃姬身上穿著的陌生衣裳,眼神微閃,但卻沒有點出來,只是將這個疑惑埋在心間。


「是……昨日有個刁奴沒弄清楚狀況,竟然直接回稟說二郎君已經死於賊人手中,大夫人聽後直接昏厥了過去,幾度閉氣。蝶夫人也大受驚嚇,立刻讓府中家丁出去尋找……也不知道是得罪哪路神仙,沒多久,又傳來三郎君在後院和婢女玩耍的時候不慎摔破了頭……」


一下子,家裡三個主人都病得不輕,到處找郎中。


姜芃姬這時候猛地停了一下腳步,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一個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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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不可思議的世界(二)


根據柳蘭亭的記憶,她就是個一心只會咬著書本讀書的書獃子,很少去關心府里的事情。


柳父在去任上任職之前,買了如今這座三進的小宅院。


雖然繼夫人帶著柳父後院的女子住在族地很安全,但人口嘈雜,家裡沒有個成年男丁,很容易被嚼舌根。


也許是出於這種考慮,所以柳父將一家人搬出來。他買的宅子距離族人的族地很近,要是出了事情繼夫人也可以去找族人幫忙,要是平時沒事也能關上門過自己的小日子。


然而……一間三進的小宅院,養的護院家丁能有幾個?


更別說家裡兩個可以主事的女主人都紛紛病倒,庶子還貪玩磕破腦袋,這個時代的腦外傷沒有好好照料,及時救治的話,很容易出人命……姜芃姬進了內院,腦仁更疼了。


「我沒有死,只是被擄走了。那些賊人腦子太笨,又被我逃了出來,剛才是太守大人將我送來的。」姜芃姬簡單說了一下,又想到剛才那個門房,補了句,「我先去看看母親,管家你去把昨晚去找我的幾個家丁找來,我有些話要問他們……」


看樣子,不是那位蝶夫人沒有派人出來,而是可派的人太少,那些家丁又覺得自家郎君碰上盜匪,生還的幾率太小,直接渾水摸魚去了……例如那個和粉頭打了一夜架的門房。


由此可見,這家的規矩散漫成什麼樣。


想到這裡,姜芃姬不由得冷冷一笑,柳家的確是士族不假,但柳父搬出來之後,常年在外任職,留在家裡的沒個鎮得住場子的男丁,底下的下人鬆懈怠慢,幾乎是可以預料的事情。


不是主人沒本事,完全是下人各有鬼胎。


繼夫人住在東側,和想像中遠古時代貴族家中的熱鬧場景不同,柳府的景物甚至透著幾分蕭條冷清,來往的女婢也就小貓三兩隻,不知道的還以為柳氏嫡系二房怎麼落魄呢。


雖然是繼子,但繼夫人同時還是柳蘭亭的姨媽,姜芃姬進了繼夫人閨房也沒關係。


外頭還是烈陽晴天,但屋內卻透著一股子的陰暗,空氣中還彌散著揮之不去的濃郁藥味。


繞過屏風,姜芃姬看到室內的大致擺設,簡樸得不像是一個貴族夫人應該有的。


梳妝台上擺著好幾隻匣子,樣式老舊,明顯能看出使用年頭,銅鏡旁有隻精巧的彈簧蝴蝶發卡。


姜芃姬視線在發卡上落了兩秒,旋即挪開視線,簡單掃了一眼室內擺設。


繼夫人躺在塌上,面色蒼白如雪,一頭黑髮攙著不少白絲,給她平添了幾分蒼老,眼底帶著濃重的青色,病容沉重。姜芃姬順手接過婢女手中的葯,跪坐在床榻旁,接過喂葯的工作。


那是一雙看透紅塵世事的眼睛,又有種被和藹長輩注目的感覺。


「……蘭……亭……」


姜芃姬來之前,繼夫人剛從死亡線上晃悠回來,這時候又看到姜芃姬,眸子帶著幾分水光。


「嗯,我回來了。」


姜芃姬溫和笑了笑,視線簡直不敢看那一碗黑漆漆散發著怪味兒的葯,遠古時代的古人真心是黑暗料理的鼻祖,這種可怕的葯是怎麼折騰出來的,能治病?


真的不會喝死人?


「……記得……之前……」繼夫人目光變得溫和而懷念,聲音氣若遊絲,但還是喘了幾口氣,慢慢道,「有人說你沒了……小姨怎麼信……後來……去了奈何橋……見到了姐姐……」


姜芃姬心底暗道,柳蘭亭真的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母親別說話,先將葯喝了。」姜芃姬用空餘的手伸到她的頸後,攬著她幾乎瘦骨嶙峋的肩頭將人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裡,方便對方喝葯,不至於躺著嗆到,「然後好好睡一覺。」


躺得太久容易生褥瘡,看到對方衣領口一片濕紅,姜芃姬悄悄吩咐侍女去燒水,等繼夫人喝完葯再擦拭一番,然後換一套新床褥。室內空氣那麼糟糕,也不適合病人修養。


繼夫人蹙著黛眉,一口一口將姜芃姬剛剛吹涼的苦藥喝了下去。


姜芃姬見她喝完之後還是略略苦著一張臉,再看看碗底殘餘的些許藥渣,立馬感覺自己口裡也開始泛苦了,扭頭對著侍女道,「再去拿點兒蜜餞過來給母親……也不知道郎中給葯里丟了多少黃蓮……」


以姜芃姬的記憶來看,柳蘭亭和繼夫人之間的關係有些單方面的冷淡。


柳蘭亭內心一直認為繼夫人佔了生母的名分,對她頻繁的噓寒問暖有些不以為然,甚至覺得對方十分的虛偽做作,不過慶幸的是,這丫頭還知道維持表面的和善,並沒有將內心的不喜表露出來。


不然的話,姜芃姬剛才的親昵的舉動,很容易引起外人懷疑的。


「我兒……昨晚……可是受委屈了?」


繼夫人睜著渾濁的眼,說話氣力比剛才好一些。


「沒,那些出門不怎麼帶腦子的蠢笨傢伙,哪裡能給我委屈受?」


姜芃姬原本想將繼夫人放下,不過眼角看到有侍女抱著一床乾淨褥子過來,乾脆用被子將對方裹了一下,然後另一手伸到她腿彎,在對方短促的驚呼中將人打橫抱起。


「母親別怕,我還抱得動您呢,先讓侍女將褥子換了,然後再用手爐烘暖。」


繼夫人道,「我兒越發……有姐姐的風采了,給小姨說說,昨晚的事情……」


姜芃姬深深看了眼那位繼夫人,倏地勾了勾唇,說道,「母親若聽,自然是知無不言。」


她最不耐煩的事情就是將同一件事情重複好幾遍,一次是新鮮,次數多了反而無趣。


不過一位有氣質的古典美人請求,她不介意再講一遍,深化自己高大帥的形象。


繼夫人津津有味得聽著,末了深深看了一眼姜芃姬,然後暗暗瞧了眼屋內的侍女,示意她們全部退下去。


「蘭亭……她怎麼去的?」繼夫人溫和笑笑,發現姜芃姬沒有絲毫意外,「你不怕?」


姜芃姬搖搖頭道,「我以為這種事情,應該是我之外的人更加害怕才對。」


繼夫人說,「你這孩子倒是實誠。其實也能瞞著……我就當,我兒還活著……」


姜芃姬搖頭,「自欺欺人有什麼好的?我進屋之前也想過能瞞就瞞著吧,不過看到你的眼神,我就知道沒有必要了。這是柳蘭亭的外貌,但我終究不是她。我倒是能刻意模仿,只是這樣自己太累,也不知道是欺騙自己,還是欺騙自欺欺人的你……」

026:不可思議的世界(三)


朝夕相處養了十幾年的兒子(女兒),繼夫人怎麼可能不熟悉?


根據柳蘭亭的記憶,這位繼夫人沒有出閣之前也是琅琊郡有名的才女,只是庶女身份有些低微,平時也不得不收斂鋒芒……但她又不是真正的愚鈍婦人,看出來很正常。


對方眼神帶著幾分悠遠,「我在……奈何橋看到了蘭亭和她弟弟……還有我姐姐……」


繼夫人之前幾次閉氣,旁人都以為她死了,連郎中也這麼認為,不過後來脈搏又漸漸出現,雖然還是虛弱,可至少代表人還活著,不過照顧她的婢女的心情可是大起大落,受不住。


「姐姐說我有大造化……希望讓我……讓我回來好好享清福……別再執著過往……」


姜芃姬不信鬼神,但聽著也挺有意思,「然後呢?」


繼夫人認真地道,「所以,我便回來……想看看,佔了蘭亭身子的……是個怎樣的人。」


姜芃姬囧了一下臉,反問道,「看完了再走么?」


繼夫人沒有正面回答,反而說,「看了之後……我才發現……你和姐姐真的很像……我彷彿看到了姐姐……真像啊……真正的蘭亭……一舉一動,神似極了……我想,姐姐臨終前的託付,果然還是應驗了……」


臨終前的託付?


姜芃姬挑眉,抬手將她身上蓋著的被子往上拉一下,道,「那您以後等著享清福吧。」


系統本來還等著一路火花帶閃電的宅斗交鋒,然而……這都什麼鬼?


「親愛的宿主,你能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么?」


萬能的系統,它覺得自己快要變成真正的廢物鹹魚了。


「很難理解么?那位夫人一進屋就知道我不是柳蘭亭了,不過因為出於對她姐姐的執念,又因為我某些方面很像她姐姐,她決定不繼續作死,好好活下來……以後享清福。」


系統懵逼臉,「哈?不是……為什麼她那麼快就接受你了?」


不送出去沉塘或者燒死么?


它記得自己某一任宿主就是太缺心眼兒了,被當成妖孽火火架在火上燒死的。


「她姐姐估計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剛才在繼夫人房中看到某些近古代的痕迹。我想也許是因為這樣,所以繼夫人對我的接受度才那麼高?不行,我得找找其他線索……」


姜芃姬口中的近古代,就是脫離封建古老時期之後的科技時代。


又過了一會兒,姜芃姬陡然詢問。


「可愛的系統,你能老實回答一個問題,我是不是你在這個世界的第一任宿主?」


系統遲疑了一下,低聲道,「不是啊,不過我上一任宿主和柳蘭亭老媽沒幹系……咋了?」


姜芃姬幾乎沒脾氣了,「我以為自己來到一個很純正的遠古時代,你卻告訴我,這個世界有可能是一個篩子,我要給你差評……繼夫人的姐姐,柳蘭亭的母親有可能是近古代的人。」


她是沒聽說過,遠古時代的人還能弄出彈簧發卡……那東西在繼夫人的梳妝台上擺著呢。


當然,也不排除那個非土著是別人,依照目前信息來看,柳蘭亭母親的可能性最大。


「額……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有時候系統開通新位面直播,會產生短時間的位面裂痕。」


畢竟,單純只是直播宅斗太無聊了,增添一些其他因素能更加熱鬧一些。


姜芃姬聽了,立刻想到一樁事情,「等一下,我之前說開通直播,按照直播觀眾的反應,那邊應該也是一個發展和近古代差不多的位面時代,換而言之……」


那次打通直播,是不是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非土著?


系統:「……」


姜芃姬肯定道,「你在心虛。」


「我怕你給我差評……」


系統可憐巴巴地說道,跟著這個宿主,它覺得自己作為系統的隱私權都沒有了 QAQ


姜芃姬沒有回答,至於她是不是選擇相信系統的說辭,除了她自己,也無人知道。


系統:「既然……繼夫人沒有當眾揭穿你,應該是承認你的身份了吧?」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能混過去就繼續用柳蘭亭的身份,要是不行我就用自己的身份。」


天大地大,哪裡不是混著?更別說在戶籍制度極其不完全的遠古時代,只要有手段,姜芃姬完全可以跑遠一些的地方,擬造一個假身份,很容易就能用新身份生活。


姜芃姬挑眉,「不過,她和我做了一筆交易,我現在能安心用柳蘭亭的身份,不用擔心其他。」


「交易?」


系統調出之前的談話記錄,啥時候姜芃姬和繼夫人做交易了?


姜芃姬無情地打擊系統一句,「我相信,你哪天死了,也是被自己蠢死的。」


系統:「……¥%#…………%####@……」


姜芃姬只會簡單的救生手段,所以繼夫人的病還是要交給郎中照看,她就不摻和進去了。


「管家,那些家丁都召集起來了么?」


她是個很記仇的人,能現在報的仇,絕對不會留到第二天,而且柳府也的確改拾掇拾掇了。


老管幼年就是柳蘭亭祖父的書童,後來當了管家,照顧柳父以及柳蘭亭兩代,很受人尊敬。


不過他並沒有因為自己受到主人家尊敬禮遇就矜傲起來,反而更加戰戰兢兢為柳府工作。


管家跟在姜芃姬身後,「按照二郎君的話,老奴將他們都喊到外院了。」


「嗯,等會兒再去喊人牙子過來,重新挑選幾個可以用的下人,實在不行跟大伯那邊說下。」


姜芃姬對奴隸之類的存在十分習以為常,她所在的時代戰火紛飛,經常大戰小戰不斷,根據星際戰爭法律,俘虜可以充作奴隸買賣,所以找人牙子買僕人,她並不覺得哪裡不對。


姜芃姬掃了一眼那些衣衫整潔,服裝統一的護院家丁,「人都在這裡了?」


管家不明所以,點了點頭道,「回稟二郎君,昨晚被派遣出去尋找的家丁都在這裡。」


她神色一冷,道,「跟人牙子說,這些都賣了,一個個手腳不幹凈。」


一眾家丁原本還以為姜芃姬是過來犒賞他們的,隱隱有些興奮和期待,卻沒想到一盆子冷水從天而降……這位啥都不懂的書獃子二郎君,竟然說要將他們都發賣給人牙子?


管家遲疑了一秒,不過還是忠心佔據上風,「是,二郎君。」


「等一下!」幾個家丁見情形不對,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膝行幾步,「小人幾個……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尋找二郎君一日一夜,怎麼二郎君一回來,就要將小人發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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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我家主播不可能那麼殘暴(一)


「想要知道為什麼?」姜芃姬俯視對方,道,「你,調戲內院的婢女,甚至意圖用強,手腳不幹凈,貪污府中財務,更何況……一個外院家丁跑內院廚房,誰給你的膽子?」


隨著姜芃姬每說一個字,那個家丁的臉色就變得蒼白一分,眼神多了幾分慌亂。


管家臉色一變,道,「二郎君,您的意思是說……」


「再者說了,你昨晚根本沒去深山尋找我,而是轉到去了哪個粉頭床上。你們這些人,一塊兒逛青、樓,一起喝花酒,倒是喜歡去一個地方扎堆,好方便你們互相包庇是吧?」


姜芃姬有些嫌棄地蹙了蹙眉頭,對著管家說道,「發賣之前讓人去這個人和那個人家中搜一搜,是不是有府里的財務,要是有的話,也別找人牙子了,直接扭送府衙。」


「二郎君!您無憑無據,為何要污衊小人?」那個家丁神色隱約有些慌張,但很快就鎮定下來,說道,「小人父母盡心儘力服侍府中主人,從未出過任何岔子……」


「那也是你父母的功勞,和你偷不偷奸耍滑有什麼必然聯繫?說起來,你倒是提醒我了,管家,順便把他父母也查一查。真當柳府是什麼地方,養一群水蛭的么?」


管家不明覺厲,不知道自家郎君怎麼一夕之間就變得氣場如此強橫了,不過他的優點就是忠心,姜芃姬說的話他都回去照做。那些家丁則是惴惴不安,但也不相信姜芃姬真敢這麼做。


柳父快要從任上回來了,再過幾天就到。


柳府如今的人都是柳父離開的時候安排的,姜芃姬要是真孝順,就不會這麼絕情。


這個時代,要是有一點點不孝順的名聲,那就別想做官了,這麼一想,眾人安心不少。


系統眼睜睜看著自家宿主戰鬥力殘暴利落地解決,頓時傻了眼。


「不是……宿主,你都沒有證據,要是傳出去,別人對你的評價肯定不好。」


按照宅斗劇情一管的套路,哪次不是女主和刁奴鬥智斗勇,刁奴狡猾狡猾的,女主則是英明神武,一點一點抽絲剝繭,證據甩在人臉上,將刁奴心理防線擊潰,最後大獲全勝?


把十幾章的精彩宅斗劇情濃縮到粗暴簡單的兩句話,宿主,你這樣很不敬業懂么?


「你在逗我么?」姜芃姬真想指一指自己的眼睛告訴系統,「我眼睛裡看到的都是證據,其他人看不到那是他們眼瞎,難道我還要費時費力,指著告訴他們眼睛該往哪裡看?」


系統:「……」


又是人蔘公雞,尼瑪這系統日子沒法過了!


「再者說了,處置幾個有問題的刁奴,我還需要遷就他們,要把證據一件一件擺出來?你告訴我,到底誰才是這個柳府的主人?是那些家丁,還是我?」


說得好有道理,竟然無言以對。


姜芃姬笑著暗暗道,「反正等管家搜出那些人貪污或者偷奸耍滑的證據,外頭也沒人敢多嘴什麼的。這也是一個警示,別在我面前撒謊,不然他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懂?」


系統:脊背一涼,突然有種膝蓋中了一槍的蛋疼感覺。


那些家丁怎麼處理,管家會一絲不苟執行下去的,姜芃姬也不是很擔心,乾脆讓人準備了熱水和新衣。身上這一套衣裳是別人的,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是早點換下來比較好。


系統暗搓搓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諷刺,「你是我見過,適應身份最快的宿主……」


她理所當然說,「因為我會合理利用自身的條件。能舒心,為什麼要給自己憋氣受?」


如今她的身份就是柳蘭亭,合理利用自己的條件,這有什麼錯?


柳蘭亭的衣服比之前借來的那套樣式還要複雜得多,看著也更加華麗一些,上面的暗紋和刺繡都十分精緻,當然,在姜芃姬看來也更加反、人類……她讓侍女挑了件顏色比較素凈的。


姜芃姬微微低頭,看到兩名侍女幫她將束胸裹好,然後一件一件伺候她穿上。


「宿主,看樣子柳蘭亭是個女孩兒這件事情,在府里並不是個秘密……她的連伴讀的書童都沒有,身邊也只有侍女服侍。」系統疑惑地嘀咕,「也不知道女扮男裝的初衷是因為什麼。」


「也不算誰都知道,不然的話,那些貴女知道柳蘭亭是個女孩的時候,也不會那麼驚詫了。」


系統問,「特定的幾個人?」


「例如貼身侍候柳蘭亭的侍女、管家、繼夫人……這些人都是知情的,他們會百分百保守這個秘密。其他人要是知道了,誰知道會不會因為嘴碎或者其他目的宣揚出去?」


想要隱瞞身份,僅憑一個柳蘭亭是絕對做不到的。例如沐浴穿衣,姜芃姬在沐浴的時候將侍女趕了出去,但是等到穿衣的時候,她還是無奈地將人喊回來了……這衣服太反、人類了!


「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倒是想弄清楚柳蘭亭頂替自己已故嫡兄的緣由是什麼……」


時下流行熏香,連她穿的衣裳,侍女已經提前用香薰好了,氣味聞著有些靜心凝神的功效。


穿好有些反、人類的衣服,侍女還給她腰間掛上香囊玉佩,她總覺得走起路來會發出叮噹亂響的聲音。姜芃姬以為這樣就好了,直到另一名侍女又端了一盤子簪花過來……


「這個就不用了……」發冠上簪一朵五顏六色的絹花,這個審美她真的 hold 不住。


當然,她看過柳蘭亭的記憶,知道時下流行男子將熏香簪花視為流行風尚,非常追捧。


然而她覺得還是太娘了,頭頂這麼一朵艷麗的花兒,簡直不忍直視。


「總覺得還少了點什麼。」


姜芃姬想了想,腦中靈光一閃,又取了一柄刻著勁竹的檀香扇。


「這樣是不是就帥氣多了?」侍女出去之後,姜芃姬對著模糊的銅鏡做了個拔劍出鞘的動作,然後將手中的檀香扇刷得一聲打開,「偶爾無聊看了眼下屬追的遠古電視劇,大概就是這個造型標配,風流不羈的少年公子,微微一笑,男女通吃。」


系統幾乎想要捂臉,它家宿主的節操總是離家出走,作為系統心好累。


這時候,直播彈幕突然齊刷刷飛過一連串的 23333333333333333

028:我家主播不可能那麼殘暴(二)


【用戶 3216】:貼吧過來的,萬能主播果然是謎一般的少女 23333


【用戶 Rey11】:貼吧過來+1,主播剛才那個姿勢,小心肝兒有一瞬的砰砰聲


【愛麗絲寶貝】:誒,主播昨天真的殺了好多人么?


姜芃姬看得不明所以,她看了一眼記錄,發現就在她換完衣服之後,原本空無一人的直播房間突然湧入一百來個遊客並且這個數量還在增加,時不時就跳出一條遊客進入的系統消息。


「系統,這是怎麼回事?」


姜芃姬疑惑,昨天開了一晚上的直播也只是進來十個觀眾。


另一邊,系統也被突如其來的人氣弄得懵逼,不過為了不進一步被姜芃姬人蔘公雞,它立馬展現自己作為一個系統的尊嚴,一兩秒的功夫就弄清楚這一波觀眾的來源。


「昨天觀看直播的觀眾將宿主直播的內容錄像截圖了,發到了他們那個世界的公眾平台——度娘貼吧,現在這些遊客都是慕名而來的。」


頻道房間人數還在上漲,系統不由得暗暗咋舌。


姜芃姬伸手戳了戳不甚清楚的銅鏡,彈幕有個觀眾說想近距離看一下古董,她一邊暗中和系統溝通,「也就是相當於變相的渠道宣傳,所以這些人才會順著頻道號找過來。」


「是啊……」


系統愁著一張臉,它沒有告訴姜芃姬,為了引導她成為一名合格的古言小鬥士,它以後會用各種直播任務獎勵讓宿主去完成,按照任務完成度可以獲得位面世界的直播平台推薦。


鞭策主播絞盡腦汁地直播,系統的行為相當於投資,只是付出少,回報分成巨大。


這是系統本身規定死的遊戲規則,它無法更改。


有了推薦,直播房間的人氣才會迅速上升。


姜芃姬很快就接受這個設定,「那我猜猜,估計樓主的宣傳噱頭是我殺人、狩獵以及美食宣傳的錄像?人都比較喜歡看熱鬧,能吸引這麼多觀眾,似乎也不足為奇……」


系統卻是嘴裡泛苦,有苦說不出。


彈幕那邊不停有觀眾詢問昨晚斬殺土匪的視頻是不是真的,也有人不停在質疑。


【哎哎哎哎】:有大神檢驗過誒,說是視頻沒有一點 P 的痕迹……


【主播是騙子】:騙人的,要是敢殺那麼多人,人民蜀黍還不將她抓走?


【別搶我二樓】:都說了是位面直播宅斗啊,古代那會兒殺賊,還會被當成英雄。


【韭菜匪菜】:不知道是哪個影視城取景的,看著像模像樣,其實假死了……主播你就別騙人了,傻瓜才信有位面直播這種東西,看熱鬧的都能回家了,退了頻道保智商。


【用戶 1438】:可你們不覺得奇怪么,好像什麼直播平台都能搜到這個頻道號……


【用戶 334】:剛才去試了一下,真的都能搜到,貓熊、烤魚還有 YX 都有,嚇死寶寶了。


【用戶 3356】:又在帶節奏,肯定是像紅想瘋了的主播,之前不是有新聞說有個主播穿越了么,最後證明對方根本就是騙人的,一看就假的要死!


【用戶 3838】:想紅想瘋+1,現在這些整容女,為了紅,喊土豪老公、陪睡、跳舞脫衣、喊麥嬌喘、直播和幾個男的啪啪啪造人……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噁心死,給錢就張腿……


【用戶 5567】:想紅想瘋+N,醜死了,現在是個女的能張腿就出來直播,風氣都是被這些嘩眾取寵的人帶壞的。我敢預言,等這個主播紅了,到時候肯定也會給土豪各種千里送。


【用戶 9873】:想紅想瘋+N,我賭兩毛錢,長得像是個未成年,挺符合某些變、態的口味。


姜芃姬沒有給觀眾設定彈幕限制,所以現在屏幕上各種言論都有,大部分都是在質疑,有些還在謾罵,她表示,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麼混亂的場景……好像有一缸的污水從天而降。


「宿主……要不要限制一下彈幕發言次數和等級?」


系統看著觀眾人數上升到五百大關,雖然收穫人氣它很開心,但也擔心自家宿主因為這樣密集的謾罵和人蔘公雞而更加厭惡直播,到時候真的尋死覓活拒絕直播,它就要哭了。


彈幕刷得飛快,但姜芃姬的閱讀速度也不是蓋的,那些升級的謾罵言論刷新了她的詞庫。


姜芃姬反而狐疑地說,「為什麼要限制,挺有趣的……」


系統:「……」


它錯了,它家宿主根本不是一般人,這種程度的人蔘公雞連痒痒撓的威力都夠不上。


然而它又忘了,自家宿主一旦記恨誰,殘暴報復起來那也不是個人。


「讓他們罵唄,說實話長這麼大,這樣的罵人功力,我也是開了眼界。」姜芃姬好笑地說道,「我以為我接手第七軍團已經是無可救藥的流氓軍團了,沒想到還是小巫見大巫。」


在她看來,罵人是有技巧的,高明的罵人那是半個髒字不帶,偏偏可以將人氣得腦溢血,像是這樣動不動張嘴就問候人家祖宗和生、殖器,嘴巴太臟,一點教養都沒有。


「如果我是一個學者,說不定可以弄一個類似《論近古代人類的素養》這種社會調查論題。」


姜芃姬臉上看不出半點慍色,甚至也沒有理會那些觀眾的意思。


人家是丟人丟到姥姥家,那些在屏幕上發言謾罵,並且越來越臟越來越凶的,根本不知道他們丟人已經丟到星際人類聯邦——主要扛把子之一的軍團長面前。


「難不成你還想我吃相難看地罵回去?」


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她一向不喜歡多嘴……當然,在個別情況下,她還是比較喜歡用語言打擊人。


系統敢說是,姜芃姬覺得自己肯定會想辦法掐死它。


我的頻道我做主,系統果斷道,「不,我覺得可以許可權他們。」


要是對方馬甲被許可權了,惱羞成怒,說不定還會換個馬甲過來,那也是一點人氣啊。


姜芃姬何許人也,一下子就想到系統內心的小九九,嗔笑著罵道,「你也就這點出息,那麼點人氣都能將你引走,真怕你哪天被人一塊燒餅就拐了……再等等,好戲還在後面。」


系統聽後,虎軀一震……不是,它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是宿主,你別告訴我,你想手撕自己的觀眾?」


讓你宅斗撕嫡母/庶母/兄弟姐妹斗/奇葩親戚和長輩,尼瑪不是讓你撕自己的觀眾大老爺。


姜芃姬詫異反問道,「怎麼會呢,我像是那種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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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文學029:我家主播不可能那麼殘暴(三)來自 女帝直播攻略去查看?



以下都是女主比男主厲害的小說,都是古言!

《更愛美人纖阿》作者:伊人睽睽

文案

「江山如此多嬌,吾更愛美人纖阿」

「然纖阿與江山,皆吾掌中物」

心機美人和被她玩弄的後來黑化的某皇子之間的愛情:

筵席上,燭火搖曳,玉纖阿端莊走過某皇子身畔,托盤中香落,她彎身,衣袂如雪揚,袖中的手輕輕勾住他手掌心。

他古怪一笑。

特點:古言,溫柔心機美人被玩弄黑化皇子,雙C,HE,有虐有甜,架空仿周,2019-09完結

1055517字

(小芭推文)男女主相遇後鬥智斗勇的愛情博弈戲份非常的精彩,男主並不是一開始就對女主愛的要生要死,而是被女主調教到非卿不娶的底部的,女主捍衛自己愛情的心思讓人稱讚,當然最後他們聯手斗敗了敵人,終於得以幸福美滿地在一起,真的讓人想鼓掌!劇情很流暢,閑暇時足以一讀!

《將嫁》作者: 繞樑三日

簡介:

三年前為了平定西疆,他迎娶了雍州兵馬總督的女兒為皇后,但他卻在有生之年遇見了霍時英,這個世間獨一無二的女子,這個大燕朝唯一的女將軍。她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他已經關注了她整整二十年,從他六歲的時候,第一次聽見她的名字被母后和長姐提起,他就在想一個兩歲的女娃娃被帶到邊關是多麼的神奇。

特點:古言,女將軍,女強,帝後

字數:295697字

(小懶推書)這一本書是我站著在書店看完的,那時候簡直是愛難釋手!作者對人物的塑造真心很傳神,戰場描寫也是蕩氣迴腸,感情糾葛略弱了一些,讓人覺得膩歪。真是不落忍,那樣的霍時英,當朝唯一的女將軍,糙爺們,會嫁給皇帝!

《乘鸞》作者:雲芨

文案:

上輩子,明微疲於奔命,終究沒能改變國運,失去了最重要的親人。

睜開眼,她發現自己回到了七十年前。

昏庸的靈帝還沒登位,兇悍的胡人還沒建立西魏,

南楚的野心家還沒掌權,北齊仍然兵強馬壯!

這還等什麼?趕緊把該幹掉的幹掉,該弄死的弄死,收一波人頭啊!

接著找到帝星,輔佐他登上帝位,好好治理天下。

她就可以美滋滋回去與親人團聚,享受盛世了。

然後——

「來都來了,不當個皇后再走?」

特點:穿越,古代架空,玄學,權謀,爽文

字數:170萬字

(小懶推書)讓我點開後就停不下來的一本書!女主明微是命士,何為命士?天下玄士之首。大背景我並不是很喜歡,把女主設定的有點聖母,動不動就是盪清河山,以天下為己任。江山破亂,明微的親人也一一離去,她自己也窮途末路,只好抓住最後一點機會,回到七十年前,從根源改變後來的山河動蕩。七十年前,好戲開場,這才是真正吸引我的故事!

《孤芳不自賞》作者:風弄

文案

白娉婷一向不信「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句話。

她是小敬安王的侍女,卻過得比一般小姐更加矜貴,

所憑恃的不是容貌,而是比男子更睿智聰敏的頭腦;

她不需要旁人為她平庸的外在感到遺憾,

她想要的是能夠並駕齊驅、一較高下的心靈。

因此,縱使那男人是敵國大將、縱使兩人之間儘是謊言與陰謀,

她依舊無法不為這個男人動心,

但是在愛情與忠義之間,只有一個選擇,

她僅能祈望,楚北捷的愛,沒有自己想像得那樣深……

特點:古言,侍女,女主聰慧智謀厲害,宮廷侯爵,權謀,文筆好

(小懶推書)白娉婷只是敬安王府的一個侍女,卻擁有一顆七巧玲瓏心,計謀驚天下,喜歡聰慧淡然靠頭腦吃飯的女主,千萬別錯過這本書。白聘婷遇到楚北捷就像是日月相逢,棋逢對手彼此吸引,對手戲精彩絕倫。這本書最大的亮點便是白聘婷和楚北捷的感情戲以及天下紛爭的權謀戲,每個人物都塑造的特別好,哪怕是不完美最後淪為反派的小敬安王都讓我討厭不起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自己的血淚故事。

《深宮繚亂》作者:尤四姐

文案:

我見過最壯麗的河山,也擁抱過最美的情郎。

特點:古言,雙向暗戀,繼後,歡喜冤家,清朝背景,帝後,2019-6-30完結

字數:536221字

(小懶推文)尤四姐的文首先文筆就讓人讀著很舒服,人設一般也立得住,情節過渡自然劇情很自然地就能牽動人心吶!作為一個多年不看清宮背景的人,這一篇讀來竟完全沒有違和感。

宮中的病皇后死了,她當了五年皇后,病了四年半,無論是妃嬪還是皇帝太后甚至是宮外的很多人都在想她死,而嚶鳴是病皇后的閨蜜,病皇后爹娘的干閨女。因為這一層關係,在變幻詭異的政治爭鬥中,有溫潤如玉未婚夫的嚶鳴還是被選為繼後,去那個像一口望不見底的深井裡,和一個年少繼位並不懂情愛將女人視為附庸和工具的男人過一輩子!其實這就是一對帝後從不愛到相愛的故事啦!

《守寡失敗以後》作者:櫻筍時

文案

岳欣然穿越到古代,很不喜歡自己未來必須仰仗一個男人。

邊關傳來噩耗,與國公府議定了親事的岳府滿門驚惶,岳家大小姐寧可上吊也不願去守寡……

岳欣然大笑著替嫁而去,哪怕國公府戰敗獲罪,滿門抄斬的可怖結局便在眼前。

*

強者面前,風雲悉數逆轉,規則皆可粉碎,過程又名《古代硬核守寡指南》《我憑實力守的寡》。

前路縱有風霜雨雪千難萬險,於她岳欣然而言,亦是金鱗騰雲,海闊星垂,有何可懼?

*

但岳欣然沒有想到,千難萬險都趟過來了,她準備挑個小鮮肉犒勞自己時,那位傳說戰死邊關的夫君居然又雙叒叕活著回來了?!

特點:穿越,古言,智謀厲害型女主,爽文,守寡,2019-09-26完結

字數:842479字

(小懶推文)這是一個女人穿越到古代,以守寡之身帶著夫家一大家子勇敢面對難關,靠智謀征服世界的故事。

這篇文剛讀時,頗有一種長嫂為妻/山河枕的既視感,同樣是將門之家男人死的差不多,女主嫁過去就守寡還要穩定人心力挽狂瀾,筆力不如山河枕的作者,但是岳欣然的嘴皮子功夫和謀劃能力十分不弱,看得還是很過癮激情的。喜歡這類強勢且算無遺策的女主文,可以放心入坑!

《我家娘子已黑化》作者:糰子123

文案

天官賜福的周言詞,這輩子,只想放飛自我。

誰攔,懟誰!

嬌弱女兒要逆襲,精分少女歡樂多。

相公:娘子已黑化,夫君好怕怕!

您的鎮宅小達人已攜洪福齊天光環火辣上線。

特點:古言,穿越,女主畫風清奇,男主是將軍,搞笑,爽文,2019-9-4完結

風格:小白輕鬆文

字數:176.69萬字

(小懶推書)文筆真的有些小白,差點沒看進去,但是看進去後真的是別有一番滋味,很少見的畫風如此清奇的穿越古代言情小說,男女主的設定讓人驚爆眼球,故事發展屢屢讓我忍不住噴笑,很舒爽輕鬆不費腦的一篇文。

女主周言詞,必須要隆重介紹下,穿越前她是什麼人呢?她是精神病院的王,再厲害的病人和包括院長在內的醫生護士那都是她的跟班啊。這樣的人穿越到古代,卻發現原身有三個前未婚夫,逮誰家上吊誰家房梁就坍塌,上吊三次都不死的人物。周言詞穿過來後就更厲害了,她是被老天爺籠罩的孩子,有著逆天的能力--說什麼都成真。她說你家多子多孫,就連你家70歲 的老太爺都能老當益壯讓人懷孕;她說你家該倒霉,o(* ̄︶ ̄*)o自己抹脖子可能更好受些。男主是個大衰神,可能上輩子欠了老天爺錢那種,什麼都衰,娶媳婦一連十三個都能入門前被剋死,親妹妹想幫她都能被房梁掉下來砸斷腳……全福少女和最衰將軍的組合,簡直是酸爽。女主的腦迴路與眾不同,行事風格霸氣側漏,此文非常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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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邀

《有匪》作者:priest

簡介:後昭永平年間,北都奸相曹仲昆謀逆篡位,南刀李徵「奉旨為匪」。二十年後,建元十七年春,不知來歷的年輕人謝允受南朝丞相梁紹所託攜安平令至蜀中四十八寨,請甘棠先生周存(周以棠)出山。三年後,破雪刀第三代傳人周翡奉命下山,就此捲入一場江湖廟堂的紛爭。

「終有一天,你會跨過靜謐無聲的洗墨江,離開群山環抱的舊桃源,來到無邊陰霾的夜空之下。你會目睹無數不可攀爬之山相繼傾覆,不可逾越之海乾涸成田,你要記得,你的命運懸在刀尖上,而刀尖須得永遠向前。」

「願你在冷鐵卷刃前,得以窺見天光。」

《上古》作者:星零

簡介:她失去了混沌之劫前三百年的記憶,忘記了她曾經最隱秘的愛戀。如今,這九州寂寥,三界落寞,乾坤台上唯剩她孤單的身影。這一次,換她等他歸來。縱使千萬年,也不會離開。若為你,落盡九州又如何?


女主比男主厲害的話一般是女尊或女強文

君之賦,類似春秋戰國爭霸的年代,主角是被擔負起一國未來的王女,主劇情是家國天下,副劇情是人物的悲歡離合,世界觀很宏大完整,結構嚴謹,看著不會覺得劇情只圍繞著主角,但一切又都是與主要角色息息相關,作者文筆太好,在這兒說太多感覺會給讀者錯誤的印象,喜歡的話可以去看看

女帝直播攻略,系統想讓女主攻略帝王,結果女主征服了世界,世家豪門,諸國分裂,主角就在亂世中稱雄崛起,後期有點無敵強,前期是真的吸引到我了

前方高能,無限流,崛起性女強文,至於男主,人家沒有男主,自己能做到的事還要男主幹嘛╮(‵▽′)╭

這個夢我喜歡,abo世界觀,女主強無敵,男主小可愛不是柔弱漢子,雖然瑪麗蘇,但本來瑪麗蘇就是爽的嘛,惡俗瑪麗蘇讓人感覺難以下咽,但文筆好 劇情好 不落俗套的瑪麗蘇還是可以多吃兩碗︿( ̄︶ ̄)︿

女帝,人物歷程可以分為 安樂公主——太平公主——武則天

幼時隨著被貶的父親在鄉野長大,年少受祖父教導帝王之術,輔佐父親治國,青年時嫁人,生子,和離,回宮,登基

如果跟女主生孩子的就是男主,那這文的男主就只是送孩子的

女主一直是野心勃勃的心機girl,一不小心就成了皇帝

女帝生涯,雖然同期的女帝本色,女帝家的小白臉什麼的挺多的,但本寶寶也是看緣分的,主角不是為了自己才當皇帝的

她身負使命?乛?乛?,老皇帝兒子女兒全掛了,只有主角被召喚過來,不能太差,人家還是要個太平盛世的,不能太好,上個敢把劃時代武器弄出來的倒霉皇帝還在地府掃大街

兢兢業業二十年,就為了來世投個好胎,男主有,比上面那本的女帝男主出場戲份多呢-(¬?¬)σ~


《將軍在上我在下》

作者:橘花散里

八年沙場凱旋歸,方知天下兵馬大將軍竟是女兒身? 皇太后頒懿旨,封安王之弟夏玉瑾為南平郡王,娶大將軍為正妃。面對殺人如麻,鐵面無情的媳婦兒。廢材郡王冰天雪地撓牆淚奔跳湖求助:「如何重振夫綱?」

個人感言

這本書是我讀初中的時候看的,那時候流行的是各式按鍵機,我就用那個小小的屏幕看著小小的字體,每天晚上把被子蓋過頭躲避宿管阿姨的巡邏,在憋悶的小空間里按著那發出滴答滴答聲響的按鍵。

但是淡漠直男的葉昭和軟萌可愛的夏玉瑾,讓我甘願汗流滿面。

從小被當成男人養的葉昭,身材高挑,武功高強,不怎麼喜歡笑,沉默寡言但是聰明伶俐,喜歡美人與酒,忠誠善良,活脫脫一個將軍男主角的設定。可惜身為女兒身。

廢材郡王夏玉瑾,從小身體就不好,長得精緻漂亮,傲嬌可愛,雖然一直被人嘲笑沒什麼用,但是他的內心深處一直都有些隱藏起來的野心。

男女主角的身份似乎調轉了過來,但就是這樣的反差才更讓人期待他們之間的相處,會有什麼樣的驚喜。

橘花也沒有讓讀者失望,她的文筆一直都很好,人物的描寫飽滿生動,情節有趣幽默,特別是主角之間的交鋒也是自然流暢,看得人忍不住嘴角就上揚了。

其餘配角的描寫更是讓人驚艷,橘花似乎並不只是寫一部古代言情小說,她把配角抒寫得有血有肉,每個小角色都有自己的小性格和小故事,聰慧如狐狸般的胡青、溫婉如蓮花般的柳惜音……

如果你以為這個角色就是這樣既定的性格時,橘花又把角色的另一面寫了出來,胡青的拿的起放的下,柳惜音的堅韌堅強寧死不屈,這又給人無數的驚喜與震撼。

除此之外,這本書還包括了很多元素,諸如家國情懷,兄弟情誼。很多戰爭的場面描寫讓人身臨其境,而且橘花喜歡用強調的語氣來調動讀者的情緒,還記得某個夜晚我讀到胡青的隊伍遇到埋伏全軍覆沒之時,我無比震驚,怎麼能!怎麼能胡青就死了呢!

當時我的眼淚就下來了!

我愛上了這本書里的每個角色,每個有血有肉的角色,我捨不得一個角色受委屈。

就是這樣一本小說,讓我看了之後,久久不能忘懷。


小說里的女主大多都寫得很漂亮的,現在的女主不再是傻白甜了,而是慢慢地向學霸方向走了,就如最近很熱門的一部小說,&,是以男主為主的一部熱血青年為國爭光的小說,而男主跟女主的感情線寫得太甜蜜了,是難得的題材,真心不錯,值得看,反正現在在一些網站上有免 費 的資源可以看,如時光電子書,晉江,起點等,希望我的回答能幫到你


我是盧國第一個女狀元,當今皇帝的老師。


追夫十二年,


可我卻要在新婚第一天休了我的丈夫......


——


「妙人,你這顆痣長得真好。」


玄長君挑開蓋頭,借著小燈,抬手輕觸我眼角的小痣。


我笑笑地看他,「夫君,莫非我只有這顆痣長得好?」


他不作答,只說:「璇兒也有這樣一顆痣,顯得人很靈動。」


我點點頭,跟他道了句「稍等」,回身從書案上取來紙筆,攤在他面前,「寫吧。」


他抬頭看我,「寫什麼?」


我扶正了釵頭那叮噹作響的鈿花,不緊不慢地說:「休書。」


玄長君輕輕笑,對我說:「妙人,休妻有七出之條,你不曾觸犯,我怎麼能寫呢?」


「哦?」我懶洋洋地撐著下巴,另一手刮著茶杯蓋兒,問,「七出之條,是哪七條?」


「婦有七去:不順父母去,無子去,淫去,妒去,有惡疾去,多言去,竊盜去。」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在他對面立住。


「去你大爺的!」我一腳蹬翻了他,他仰在床上,倒進身後紅綢子的鴛鴦被面里。


「你你……妙人!你你你……」他掙扎著坐起,捂著心口,驚愕地看著我。


我執著筆,端端正正給他擬好了休書——今家有惡婦,不孝父母,不順丈夫,不敬兄嫂,故去也。


「只需按個手印。」我說,「不然,我會將玄家掀翻了天,今天踹翻了你,明天就敢打你的爹,罵你的娘,敗壞你的門庭,糟蹋你的家產。長君,還是認了吧。」


「妙人,你為何如此?」玄長君是書生出身,遇事倒不急迫,緩過勁來,道,「是你喜歡我,我才娶了你。」


「嗨呀呀,長君,你講這話,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我拍拍手,坐在太師椅上,低著頭剝葡萄,「我是什麼身份?當朝太傅,那是正一品,皇上見了我,還得客客氣氣尊一句老師。你是什麼東西?一個新晉的文狀元,能封幾品官?我可算是紆尊降貴,下嫁了你,你哪來的臉,說是我喜歡你?」


玄長君讓我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我既是文人,便不該用官職來壓人。」


「你算個狗屁的文人?分明是浪蕩猥瑣,非要硬充浪子風流,什麼東西!」我譏笑一聲,再說,「實話告訴你,當初是看你痴情專一,將來省去許多拈酸吃醋的麻煩,才勉為其難選了你,我若知道你這禽獸惦記著自己親妹妹,就是皇帝指婚,我都要去打皇帝!」


「你……妙人!」


「怎麼?我是哪裡說得不對了?早聽說你妹妹長璇同我長得有七分像,連這顆淚痣都是一模一樣。起初我還不信,真見著人了才覺出來,真是同我很像。」


「怎麼是璇兒像你?分明是你像璇兒!」他急紅了臉。


「你愛說什麼說什麼,休書在此,趕緊按了手印,我立即打道回府,從此與你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抖落抖落那一張輕飄飄的紙,「趕快,男子漢大丈夫,行事怎麼如此不利落?」


臨走時,他還叫我妙人,我說玄君,本官最好拿官職壓人,你還是叫我一聲魚大人吧。

來時,我是高頭大馬,八抬大轎。走時,一紙休書,我提著包袱細軟,自己離開了玄宅。


當朝女太傅魚妙人,過門當天就得了休書,從此,我是盧國第一大笑柄。


僚友們只是關起門來偷笑,還算講究。笑得最凶的是太師楚翎楓,聽說我被休的那一天,他家的下人關起門來都聽見他在大笑,吵得半夜都沒睡著覺。


反正我跟他姓楚的向來不對付,他這個老光棍,也好意思笑我嗎?


他笑得出,皇帝可笑不出,第二天一早退了朝,皇帝留下我,愁眉苦臉地說:「老師,朕好不容易將您嫁了出去,您這算是怎麼回事?」


我說:「皇上,太白君講得好,『仙人有待乘黃鶴,海客無心隨白鷗』,這嫁了一回人,才品出自由身的好來,分秒也忍不下去。」


少年皇帝擺擺手,說我:「老師,您總有話講。」


拜別了皇帝,我欲乘轎回府,卻迎面遇上楚翎楓的轎子。


「不讓。」我倚在轎子里,懶懶地說。


對面的轎子里傳來一聲輕笑,又道:「咱們也不讓。」


宮道不窄,明明錯個身就能擦身而過的,我們倆卻誰也不讓。


看抬轎子的辛苦,兩邊索性都落了地。


七月,宮裡的鳥熱得不行,都不怎麼叫,下人們也熱,只有我倆涼快。


宋太保不乘馬,天天下朝都有夫人來接,兩人伉儷情深,羨煞旁人。


路過我倆,太保夫人輕聲問:「老爺,這是幹嗎呢?」


「這倆冤家是又耗上了。」宋太保是穩當人,搖了搖頭,只說倆字,「閑的。」


太傅,太師,太保,貴為國之三公,前兩位卻是見天兒地掐架,估摸著小皇帝也很無奈。


接近晌午,天愈發燥熱,下人們熬不住,都被我倆打發到樹蔭下乘涼,三三兩兩還扯起閑天兒來,不分你我,熟絡得很。


咕嚕。


我肚子響了一聲,服軟卻是不可能的。


我正在勞筋骨、餓體膚,卻聽對面挑起帘子,問了一句:「小魚兒,你不餓嗎?」


「楚大人,您叫得這麼親昵,實在不合規矩,本官明日定要參你一本。」


我聽見對面踢踢踏踏走了過來,片刻,我這邊的轎簾兒被人挑開,「魚大人,您不餓嗎?要不金翠樓,一塊兒吃點吧?」

金翠樓里有歌有舞,好酒好菜,一點不遜於十里秦淮。


楚翎楓不愛看,但是我愛看。


坐在雅間里,我不理那樣貌清秀的店小二,自顧自點了兩個素菜。


小二是見過大場面的,此時還能勉強維持住笑臉,只是眼睛忍不住地瞟向楚翎楓,意思是魚大人未免太寒磣了。


楚翎楓呷一口普洱春茶,不緊不慢地問我:「魚大人,楚王愛細腰,您也愛細腰?」


他這是嫌我吃得寡淡。


我輕哼一聲,「楚大人不必臊白我,這個月剛嫁過人,本官呢,又愛充闊氣,俸祿都給自己置辦了嫁妝,這會兒正過得緊巴巴。」


他不料我自己提起了這一茬,垂首發笑,揶揄道:「真是衣帶漸寬終不悔啊,罷了,魚大人成親當日,我未曾到場賀喜,如今,就當是設謝罪宴,賠個禮數不周的罪。」


要請客。


「楚大人不早說。」我不在乎他如何調笑我,既然事是我做的,結出什麼果來,我都會兜著,「來個西湖醋魚,水晶肘子片得薄一些,才好入口。對了,再來一道杏仁佛手,可不能有一顆苦的。再加一道小天酥,就這麼多吧。」


待我點完,小二出聲提醒,「魚大人,咱們二位,吃得完嗎?」


我笑一笑,伸手叫他附耳過來,「本官今日心情不錯,教你一課,可是連皇上都不曾學過的。」


小二壓低身子,畢恭畢敬,「魚大人,您賜教。」


素手攏了紅唇,我在他耳邊輕聲說:「有便宜不佔,是王八。」


小二沒話講,對了一遍菜名,楚翎楓於是看著我。


「魚大人,夠了?」


「夠了,楚大人破費。」


「魚大人客氣。」


又添了一輪茶,小二手腳麻利,跑上跑下,很快上齊了菜,「二位大人,菜給您上齊了。」


我夾起一塊晶瑩剔透、肥瘦相間的肘子肉送進口中,細細嚼過,吐出一個字:「膩。」


小二很機靈,「給您上道爽口小菜?」


我搖搖頭,不講話,楚翎楓便支使道:「燙一壺好酒過來。」


這才順了我的意,我細細地「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楚翎楓從魚背上夾起一瓣肉,擱在盤子里,挑凈了刺才入口,「一桌子的大魚大肉,不膩你膩誰?」


我笑呵呵的,「魚某入朝為官,為的就是吃香喝辣。楚大人,您為什麼?」


他仰頭把酒飲盡,才說:「三妻四妾。」


我不正經,他更不正經,碰了杯,我拾起一塊魚肉,卻卡了嗓子。


帕子掩住口,我輕輕蹙眉,低著頭不作聲。


「魚刺?」他問。


我點點頭,用舌頭一點一點地抿,將那根小刺抿了出來。


他在一旁靜靜地看,半晌才說:「虧得你姓魚。」


我笑笑,「可不是嘛,相煎何太急?」


酒過三巡,他忽然問:「你備了多少嫁妝去玄家?」


我擺擺手,「少提這茬,金銀就不說了,除了皇上賞賜的,還有一座和田奶玉的貔貅,一串松石瑪瑙的珠子,一把沉香木的寶琴。」


「真是下了本錢。」


「可不,我得討回來。」


他笑,「魚大人想一出是一出。」


我也笑,「楚大人聽一句信一句。」


樓下的宴廳里還有姑娘唱小曲,咿咿呀呀的,我喝多了,也沒聽明白唱的什麼東西。


「唉,本官是眼大肚小,不勝酒力。」


「哪裡哪裡,魚大人海量。」


「楚大人,」我知道自己此時不能再喝了,便說,「這可是讓您得著機會,看我的笑話啦。」


他輕哼一聲,反問:「魚兒,你這是要我看你的笑話,還是要我占你的便宜?」


饒是喝醉了,這一句,我還是聽懂了,於是強睜開矇矓醉眼瞪他,「楚大人,這一本,本官是非參不可了。」


「參本可以,魚大人,還我一半的酒錢。」


我索性一醉到底,只等著府里下人將我扛回家去。


至於那姓楚的,結了酒錢,並不等我,自顧自地走了。

說起來,楚翎楓於我,既算是貴人天降,也算是冤家路窄。


女子做官,聞所未聞,我是扮作男裝,參加了鄉試,而後進京趕考,離殿試只有一步之遙。


這一步之前,要由太師先代為測試。


坐在堂中,楚翎楓驕橫傲慢,淡淡掃了我一眼,向眾人道:「諸位大學士,老糊塗了嗎?」


「這……楚大人,何出此言啊?」


「滿座的朝廷重臣、國之棟樑,竟被個女人耍得團團轉。」他嗤笑一聲,「瞧這細皮嫩肉,就沒人看出她是個女的?」


「此人筆鋒老辣,嬉笑怒罵,怎會是女人?楚大人,您多慮了。」


「誰說揮斥方遒就非得是男人,小意柔情就非得是女人?」楚翎楓啪的一聲收起扇子,指指我,「你自己說。」


我靜立了一會兒,解開頭巾,也不再壓著嗓子,「大人慧眼,草民確是女人。」


那個白鬍子的大學士嚇了一跳,捂著前胸,連鬍子都飛了起來,「你你你……大膽刁婦!這是欺君之罪!」


楚翎楓不搭理,問我:「你真名不叫魚磐安,是不是?」


「回大人,是。」


「那叫什麼?」


「魚妙人。」


他看看卷案,又看看我,「那為何給自己取假名叫作魚磐安?」


我輕笑,「敢問大人,古有四大美男子,為首何人?」


他不著痕迹地笑了一下,「潘安。」


「潘安既為美男之首,必定是個妙人,是以取假名磐安。」


他發出兩聲淺淺的笑,展開扇子,朝我走了下來。走到我面前,他拿扇子輕輕抬了我的臉,問:「為何想做官?」


「並非想做官,只是讀不慣那些酸臭文章。」我說。


他還是笑,問我:「那若本官舉薦你,入朝如何?」


我問:「入朝有什麼好?」


「吃香喝辣。」


就這樣,殿試時,他在君側,先帝還問他,怎麼是個丫頭?


他力薦我,說是文章寫得不錯,公主們大了,也要學讀書寫字。


先帝開明,起初,是留我做個清閑的女官。


出宮路上,我問楚翎楓,怎麼能一眼認出我是個女人?


他低頭瞥我一眼,「你這小身板,若認不出是女人,那定是臉長得十分難看。」


說完,他不抬眼,接著往下掃,目光落在我胸脯上,不咸不淡地道了句:「也難怪。」


我不生氣,笑笑地問他:「楚大人可有娶妻?」


他道:「無妻。」


我於是順著他的臉望下去,上下打量一圈,將目光停在他腰下腿間,扼腕搖頭,「也難怪。」


他後來說,從未見過我這麼不肯吃虧的女人。


巧了,我也沒見過他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

這晚我是倒頭就睡,不省人事。第二天上朝,我本想託人告假,約莫四更,卻聽外面吹吹打打,不知誰在我府前吹喇叭。


我迷迷糊糊地坐起,連眼睛都沒睜開,聽著這敲鑼打鼓,恍然間還以為今天又該我嫁人。


靜坐了一會兒,我揉揉漲痛的腦袋,喚來丫頭,「誰在門口搗亂?趕快轟走。」


丫頭欲言又止,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大人,楚大人來叫您上朝呢,我們這些伺候人的,哪敢轟?」


說話間,許是看喇叭不頂用,動靜一變,改吹了嗩吶。


好嘛,這回不是要嫁人,改要把我送走?


「反了這姓楚的!」我罵了一聲,拿被子把頭蒙住,可那嗩吶實在惱人,魔音穿耳,容不得我忽略,「穿鞋!」


我掙扎著坐起,赤著腳去夠床下的鞋,昨夜醉酒,不知踢去了哪裡,如今踩了兩下沒踩著,倒是踢著了一個小木盆,痛得我縮回腳去。


丫頭一激靈,求我說:「大人,昨夜伺候您洗了腳,忘記撤了。」


我看看小木盆,再看看她,「這是洗腳水?」


丫頭點點頭,我又問:「鞋呢?」


「再給您找一雙去吧,昨天您回來時,就沒穿鞋。」


聽說過喝丟財的,喝丟物的,頭一回聽說,還有喝丟鞋的。


換了鞋,我連頭都沒梳,端起腳盆就出了門。這吹奏的幾人十分賣力,鼓著腮,臉都漲紅了,估計是收了不少銀子。


楚翎楓靠在轎沿上,穿戴完好,一臉看戲的表情。


嘩——


一盆水撲面而下,可是半點兒都沒糟踐。


「楚大人既跑到我這來撒酒瘋,我就幫您醒醒酒。」我隨手將木盆給了身後傻眼的丫頭,邁下台階,走到他面前,「請吧,楚大人,上朝去。」


滴答,滴答。


他抹了一把臉,低聲叫我:「魚兒。」


「別,楚大人,在下是個旱鴨子,您這落了水的才是魚兒。」我剜了他一眼,「這可是隔了夜的洗腳水,不是常有的。」


他抖抖寬大的袖子,沒惱怒,擰下一把水來,問我:「魚大人這是要學虢國夫人,卻嫌脂粉污顏色,淡掃蛾眉朝至尊?」


我哼笑一聲,「確實比不了楚大人,臨了臨了,還得沐浴凈身。」


就這麼你損我一句,我貶你一聲,到了宮門口,兩台轎子,誰也沒登上去。


金鑾寶殿,富麗堂皇,小皇帝派頭十足,剛一坐下,卻傻眼了,「楚卿,魚卿,這是?」


一個是不修邊幅,蓬頭垢面;一個是拖泥帶水,狼狽難堪。


楚翎楓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不緊不慢,「稟告皇上,臣掀了魚大人的被窩,這才落得如此下場。」


這臭流氓!老光棍!


滿朝文武這表情,我只在茶館聽書的看客們臉上見過——估計一人給一把瓜子,他們都能蹲在地上叫好了。


小皇帝也傻眼了,「楚卿此言何意?」


楚翎楓裝模作樣地搖搖頭,嘆道:「唉,喝酒誤事,誠不我欺。」


越描越黑!


「楚翎楓!」急火攻心,我連名帶姓地喊了一聲。


「這麼多人看著,魚大人,還是暫且叫我一聲楚大人吧。」


這下好了,黃泥巴掉褲襠,說也說不清了!若是那白鬍子的大學士在場,準會撫著胸口嘆一句「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小皇帝看我要急,趕緊將話頭扯了過來,「罷了罷了,眾卿可有本奏?」


國泰民安,牛壯馬肥,大夥都沒本奏,我卻在心中暗暗後悔,昨天沒借著酒勁大書特書,將他姓楚的寫成是天下第一潑皮無賴,奏給皇上。


有事啟奏,無事,自然是退朝。


往日皇帝走後,最先出門的必定是宋太保——他夫人正在宮門口等著,風雨不誤,太保愛妻有加,哪怕是無風無雨,他也心疼夫人挨太陽曬。


今天卻不是——最先出門的是我,楚翎楓緊隨其後。


「魚兒,昨天忘了還你,你的鞋子。」


我一隻腳都邁了出去,硬生生地止住了,不止我,連小皇帝都半道折了回來,站在宮女的扇子下面盯著我。


此言一出,大夥都像被點住了穴道,一動不動地齊刷刷看向我倆,只有宋太保不在乎我倆惹出什麼幺蛾子,自顧自地出了門,一顆紅心向夫人。


滿堂無聲,我只聽見自己在磨牙,回頭從楚翎楓手中接過我的小靴,「真是,多謝楚大人。」


不能再跟他掰扯了,我怕被氣死!


又往外走了幾步,卻迎面遇上玄長君登上台階——皇上召見他,估計是商量著要封官。


見了我,他急急地叫了一聲:「妙人!」


妙你個大頭!


我懶得搭理,卻聽身後楚翎楓不緊不慢地糾正,「當是魚大人。」


玄長君滿臉難色不說話,楚翎楓還不依不饒,問他:「莫非玄君叫本官,也是叫翎楓嗎?」


玄長君噎了半晌,退後兩步,低下頭去,「魚大人,楚大人。」


我擺擺手,「玄君鵬程萬里,加官晉爵,再會。」


說完,我快步離開,玄長君走向大殿,楚翎楓卻慢悠悠地跟了上來,一直跟到宮門處。


「女人翻臉,真是比翻書還快,一日夫妻百日恩,魚大人,絕情,絕情。」陰陽怪氣,他真是一把好手。


「楚大人,您還是操您自己的心吧,我絕情,再不成親,您怕是要絕後了!」我甩開袖子大步走,還是邁不過他的兩條長腿。


「你這話說得可有些重。」他幾步繞到我面前,攔住我去路,「真生氣了?」


「你少來撩閑,我怕是能多活十年。」我說。


他站了一會兒,又問:「魚兒,你是因我生氣呢,還是因玄君生氣呢?」


「楚大人,也不知您怎麼就那麼自來熟,非要喊我魚兒,罷了,我也懶得同您掰扯。」我掏出帕子扇扇風,「我跟長君已是撕破臉皮,往後是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了,往後我面前,這人你少提!」


他輕笑,問我:「魚大人真就如此薄情,喜歡了多年的人,說忘就忘?」


我瞪起眼睛,狠狠推了他一把,指著他,「你都答應好了的,要裝不知道!」


說完,我不想理他,轉身就要走,卻迎面撞上兩個親密人影,只聽嘩的一聲,湯羹灑了一地,還濺了我一身。


抬眼一看,竟是宋太保和他夫人。


他們夫妻倆是閑庭信步,我和楚翎楓卻是疾步快走,才在宮門處碰了頭。


宋太保為人穩當,此時卻氣得連小鬍子都在哆嗦,「哎呀,這這這……夫人親手煲的洞庭鱖魚,我一口都還沒喝呢!妙人,你賠!」


我欲賠禮道歉,卻被楚翎楓往後一扯,「燙著沒有?」


我欲抽回手,卻拗不過他,「孤男寡女,你少跟我拉拉扯扯!你!你賠宋大人的羹湯!」


還是太保夫人出來打圓場,「罷了罷了,兩位大人,外面天熱,快回吧。」


宋太保不依不饒,跳著腳嚷嚷:「讓他賠!讓他賠!」


喊了兩句,被夫人一拽,就乖乖跟著走了。


「都是你!害我闖了禍!」我伸腳去踢楚翎楓,被他輕鬆躲過。


「你這腿短得像魚尾,還是別撲騰了。」看我要急,他才說,「我去宋大人家吃過飯,他夫人的手藝實在登不了堂,給撞灑了,說不定是救他於水火。」


「楚大人,您要是瞧著陰天下雨,可千萬別出門,說話這麼損,你也不怕老天突然開眼,把你劈了!」


他笑笑,不以為意,轉而又問:「你真沒燙著?」


「燙起一身的皰,怎麼著?你還想看看?怎麼不把你美死?」我一遇上他就常常沒了體面,跟河東獅成精一般,連我自己都覺得潑辣。


往前走了幾步,我若有所思,又轉了回來,「楚大人,您今天雇來的那支賣藝班子,借我用用?」


「倒不是不可,你要做什麼?」


「討賬。」我哼笑一聲,「左思右想,那麼多的金銀財寶,便宜了玄家,實在是心疼。」

我挑了府里腳力最好的幾個挑夫,讓他們挑好了玄家送來的兩箱聘禮。


上頭的大紅花還沒拆——他能送來什麼我府里沒有的好東西?


我圖的本來也不是他的東西。


「待會兒把這些都抬到玄府去,再把咱們府上的東西抬回來。那座玉貔貅可金貴得很,都細緻著點。」


不到半個時辰,其中一個跑了回來,跟我說:「大人,玄公不肯,說無論如何要見您。」


我嗤笑一聲,「休書都寫了,何必在這裡脫了褲子放屁!」


撣撣衣服上的浮灰,我懶洋洋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門口候著的賣藝班子招招手,「走,都賣賣力氣,演得好了,演得熱鬧,有重賞。」


平日里,大夥都愛聚在茶館聽書,今天卻都半道停下,圍在玄府周圍看熱鬧——我坐在兩方大箱子上,蹺著腿,聽誰叫好叫得最響。


哄我開心了,都有賞。


約莫一刻,玄長君走了出來,柔聲問我:「妙人,你這是做什麼?」


「不是玄君要見我?」


「妙人,你不要再彆扭了。」他含情脈脈地看著我,眼神不可謂不肯切,「我不該給你休書,我後悔了。」


我豎起手掌,晃了晃腦袋,「本官今日吹吹打打,賀的就是玄君雙喜臨門。一喜,玄君加官晉爵,鵬程萬里;二喜,玄君休去惡婦,亡羊補牢。」


我不准他接茬,繼續說:「不過咱們一碼歸一碼,你的聘禮,我原封不動,我的嫁妝,也請悉數還來。當日賓客禮金是你收下,我分文未取,至於娶親花銷,你放心,我也不讓你吃虧,折了銀子還給你。」


「妙人,你為何如此冷漠,要同我一分一厘算個明白?」


我有些乏了,沖身後勾了勾手,「搬。」


我家下人只聽我的,行動非常麻利。礙著我的官職,也沒人敢攔我,只是硬闖還是太過霸道,一時半會兒,大家都沒動靜。


我回頭瞥了一眼噤若寒蟬的賣藝班子,「奏。」


這才有了動靜。


過了一會兒,幾人將我的寶貝都搬了出來,我定睛一看,後面卻還跟著一縷煙——這女子與我眉眼之間有七分相似,就是說不清哪裡有些苦相。


嘴還沒張開,淚珠卻先落了下來,與這喜慶的樂曲很不相稱。


「嫂嫂……」


這聲音也是秋風掃落葉,好生凄涼。


「璇兒,日頭毒辣,你怎麼出來了?」玄長君急得不行,又是伸手遮陽,又是袖子扇風,跟猴戲一樣。


「哥哥,你與嫂嫂是因我生了嫌隙,若是就這麼斷送了天賜良緣,璇兒怕是餘生不得心安。」


我冷笑一聲,對那班主說:「聽聽人家的戲多麼好,學著點。」


玄長璇因為這句話十分尷尬,哭到半路戛然而止,硬是憋出一個嗝來。


「璇兒,本官一不是你的嫂嫂,二不是你哥哥的良緣。官大一級,如泰山壓頂,你不懂規矩,你哥哥也捨不得教你。」


玄長君護住她,如疾風驟雨下救下嬌花,「魚大人,你我之間的恩怨,不要牽扯到璇兒。」


「本官同玄君能有什麼恩怨?若非說有,那就是玄君眼饞我的奶玉貔貅,不肯還我,惹得我興師動眾,上門來討。」我說完又笑,「也是,這玉貔貅是奇珍異寶,不是人人都能有的,還有一隻玉麒麟做伴,如今在楚太師府中放著,他不愛打理,留著也是吃灰,不如玄君問問,看能不能拉下臉皮,接回來。」


玄長君氣得臉紅,「魚大人不要捏造是非,玄某並非貪圖錢財之人。」


「玄君兩袖清風,無欲則剛,本官是見錢眼開,貪財圖利,分開正好。」我說完,一轉頭就看見楚翎楓騎著一匹棗紅的大馬。


「聽說你將我的玉麒麟隨了出去?魚兒,你倒挺能做我的主。」說完,他勒住韁繩,盯著那嬌花一朵看了許久,才轉過頭來對我說,「這哪裡像?」


不等我說話,只見嬌花怯生生地,拽了玄長君的袖子,「哥哥,這位貴人是?」

這眸光是秋波春水,這身段是弱柳扶風。


「璇兒莫怕,這位是楚太師,楚大人。」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玄長君這個蠢貨,她哪裡是怕,分明是春心萌動,看上楚翎楓了。


她低低一施禮,也像是嬌花曳風中,「楚大人,哥哥初來乍到,禮數生疏,若有冒犯之處,璇兒替哥哥給您賠個不是。」


「不必了。」楚翎楓擺擺手,連帶著他的馬都跟著晃腦袋,「玄君禮數不周,卻也比你周全,未出閣的姑娘家,在此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玄長璇抽噎一聲,又要輕泣,「楚大人說得是,只是璇兒心急,要來同魚大人說幾句話……」


她話說了一半,便被楚翎楓半道堵了回去,「那說完了就回吧,本就長得難看,再不懂規矩,就更嫁不出去了。」


玄長璇噎出今天第二個嗝,哭得更凶了,「楚大人,您厭棄璇兒不要緊,可傳聞都說璇兒與魚大人相貌相似,您這麼說……」


這位嬌花好手段,敢拉我這棵毒草給她墊背。


不等我說話,楚翎楓駕著馬兜了個小圈,四下瞅瞅,「誰說的像?誰說的?這可真是瞎眼又瞎心啊!是吧,玄君?」


玄長君垂著頭,牙關緊咬,「楚大人,璇兒不會說話,您別見怪。」


楚翎楓笑,抖開那把金邊黑面的玉骨摺扇,「不見怪,不見怪,你們兄妹倆就沒一個會說話的。」


說完,他的馬忽然發出一聲嘶鳴,抖了抖渾身的長鬃,把玄家宅院里的大黃狗驚著了,打翻了面前盛著剩飯的食盆,此時不住地吠。


楚翎楓哂笑一聲,不咸不淡地斥道:「這畜生不中用啊,吃的是細米,噴的是糞。」


我一忍再忍,還是樂不可支地笑出好大的動靜——這人真損,若損的不是我,倒也分外有趣。


他聽我笑,轉了過來,又裝模作樣地嘆道:「哎呀,玄君還沒走嗎?這青天白日,站在大街上,撿錢是撿不來的,只能撿來罵。」


玄長君氣得直哆嗦,說了聲告退,伸手去拽玄長璇,卻沒拽動。


「楚大人,璇兒今日多有得罪……」


「玄姑娘說哪裡話,此時日頭毒辣,快回吧。」楚翎楓忽然說起了人話,不知道要唱哪一出。


只見他拂了拂袖子,繼續說:「一白遮百丑,再晒黑了就沒救了。」


玄長璇哭得累不累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笑得直想吐。


楚翎楓也因此問我:「魚兒,怎麼了?想吐?」


我趕緊胡謅道:「許是熱的,熱的。」


「唉,本官也想吐,不知是不是見了髒東西。」


我忍得肚子發疼。


離了玄府,我高高興興打賞了眾人,「早說了,哄我高興的都有賞,你們且排隊去吧。」


大夥歡歡喜喜地領了賞,其實也不過是些散碎銀子——看了半天白戲,我不收錢,都算不錯。


排到末尾,楚翎楓身著錦衣華服,腳踩青雲步靴,前來「討賞」。


「楚大人,您也來湊熱鬧?」我有些好笑地問。


「哄你高興的都有賞,魚兒,難道不是我把你哄得最高興?」


他倒很會講道理,我沒話說,只得支使道:「伸手。」


「你休想兩個銀疙瘩就將我打發了。」他卻不依不饒。


我只好問:「那楚大人,您想要什麼?」


他伸手拍了拍我從玄宅搬出的幾箱東西,「金銀財寶你既討了回來,也是時候還我一席酒了。」


我也不推諉,趕上今天高興,痛痛快快地請了他,「楚大人,金翠樓,您帶路。」

酒倒是點了一壺,我只喝了一杯就被他換走。


抬頭瞥了我一眼,他不笑,「還敢喝呢?也不怕這回把肚兜落給我。」


「去去去,你這張嘴真是吐不出象牙。」我不理,改喝茶,許是心裡高興,茶也好喝。


樓下又在唱小曲,聲音聽著十分幼嫩。上回喝醉了,沒聽明白唱的什麼,這次清醒,可聽得是一清二楚——這竟是一首春歌艷曲。


我蹙起眉頭,輕輕叩了叩桌面,「大白天的,唱些什麼東西!」


楚翎楓低頭夾菜,「你不愛聽,總有人愛聽。」


說完,他撂下筷子,叫來了小二。


「二位大人,有什麼吩咐?」


「這唱曲兒的丫頭多大?」我問。


「十四歲的小丫頭。」小二說。


我與楚翎楓對視一眼——她正和小皇帝一樣大,真是同人不同命。


我又問:「十四歲的孩子,怎麼教她唱這些東西?」


「這……」小二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半天才說,「二位大人,這不是我們教的,是……是幾位貴客非要聽,天天來點,我們得罪不起啊。」


楚翎楓沉沉地哼了一聲,「什麼人你們得罪不起?」


「是……是鎮北大將軍的公子,愛聽黃花閨女唱艷曲兒,說是別有一番風味。」


「狗屁,原來是那個混賬。」我說,「將軍老來得子,慣得不成樣子。」


我叫小二拿紙筆過來,給他寫了幾句唱詞,「拿下去,告訴那丫頭,照著唱。」


小二略微瞄了一眼,臉色難看,「魚大人……這 ……」


「出了事,楚大人兜著。」我說。


小二看了一眼楚翎楓,他擺擺手,「我兜著。」


不一會兒,這樓下的小曲兒沒變調,卻不再是那一首了。


諸公且停箸,聽奴歌一曲。


小奴一十剛有四,豆蔻逢春雨。


俊俏少年郎,嬌憨妙齡女。


唯他遠看是流氓,近瞧是地痞。


家公善征戰,功勛不勝舉。


奈何虎父得犬子,耽溺羅裙底。


奴家不敢言,諸公來評理。


風馳電掣皆有眼,天降公譴是興許。


私德有虧公德損,潑天富貴猶竟已。


歌唱得不錯,卻聽一樓掀了桌子,一道醉醺醺的聲音大叫了一聲:「臭小娘!反了你!」


我在圍欄上趴著看,回頭問楚翎楓:「楚大人,您投籌子投得准嗎?」


他看了我一眼,把杯中美酒飲盡,端著空杯走了過來,也趴著看。


咔嚓——


脆生生的一聲響,這人捂著頭頂,大吼大叫:「是誰?!是誰偷襲本公子?」


咔嚓——


楚翎楓將我的茶杯也接了過去。


「快!快保護我!快!」


底下亂作一團,不知是哪個膽子大的喊了一聲:「快看!這人尿褲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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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葉潛原本是昌平公主的家奴,後來卻建功立業成為了威名赫赫的大將軍。有一天,這位曾經的家奴又迎娶了他昔日的主人。

世人難免猜測其中緣由,總想著他們其實應該早已暗通款曲了吧。畢竟昌平公主夜御數男的韻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女主公主男主奴隸,都在文案里了,文章有點葷素不忌,h有,介意就算了。

還有一篇是日兼日哥哥的《祭司與奴隸》很短的一篇,沒必要放文案,總之看到最後就會有種,啊,原來如此的感覺。反正很棒,日哥哥出品必屬精品~

最後一篇《人鰻》,鄭小陌說的,日哥哥推薦過。

女主人類,男主基因合成的,人類和七鰓鰻

不知道的請去百度,再決定要不要看,百度時候密集恐懼症請一定小心~

不過也不要被嚇到啦,文章是非常非常不錯的,筆力和描述都很棒,作者身體不太好,本篇含有暴力,血腥,食人,不倫。

慎入,世界觀並不美好(原話),但是如果你能接受,會是一篇讓你欲罷不能的小說~

以上小說都已完結~


喪屍不修仙,雖然還沒完結,但是已經更了一千多章了,很好看!


《女帝家的小白臉》,三觀跟我略不相符,故看的不多,但是有很多擁躉(dǔn)。


當選梁羽生的《白髮魔女傳》,在陳公筆下女子光芒蓋過男主,在呼籲女權吧。


女帝直播攻略,女主武力爆表,智商也很高,講的女主統一天下的故事,男主是女主的謀士,統一天下不是靠男人(重點)


姜姬,微群像。多木木多在晉江寫的,敢在女主頭上動土的女主都讓他入土了,性格極度霸道,你不一定喜歡,劇情好看,女主稱帝了最後。


《婚寵之梟妻霸愛》作者:落風一夜

她是剛從監獄釋放的囚犯,也是隱瞞身份東南亞最大軍火商的繼承人。 一場背叛,她被深愛的男人間接送入監獄,痛的淋漓。 她恨!一場愛情她終究輸的徹底,誰說不愛才是最痛? 五年拼殺!涅槃重生,她發誓要讓那些曾經欠她的人千倍萬倍的一一還來。 他,顧墨襲地位尊貴,俊美無雙,年近三十卻連個女人的手都沒有牽過! 可當她遇到他?一個太子爺? 一個剛從監獄被釋放的囚犯? 兩人身份天差地別,沒人會相信堂堂顧大少會真的愛上一個普通女人。 兩人婚姻突然曝光 京內轟然乍起,所有人跌破眼鏡。 儘管如此,嘲諷、高攀、惡意中傷謠言依舊四起。 婚還沒滿半年,所有人就開始倒計她被拋棄的時日。 直到幾十輛豪華的勞斯萊斯駛過停下,幾千名訓練有素的保鏢走到她面前,恭敬 哈腰輕飄飄一句「少爺」,驚了多少人的眼,震撼了多少人的心。 一句話,到底誰高攀了誰?

這本巨好看,尤其是那種喜歡男扮女裝類型小說的姐妹,重複看好幾遍了,之前下小說軟體有這本小說就留著沒有就刪軟體,女主家巨有錢,自己超厲害,虐渣超爽,男主也不差。

作者文筆很好,比較長但是我看幾遍了都不膩


我看過至今我覺得最好看的一個小說《狂妃來襲,丑顏王爺我要了》

emmmmmm

雖然吧,這個名字不咋滴(其實我一開始也接受不了)但是裡面的女主真的超級nice啊!!!!是我超級喜歡的類型啊!!

簡介:講述的是女主白傲雪和男主(忘了叫啥)之間的愛情和當時政治的紛爭……吧啦吧啦的(我文筆不好,百度搜吧)嘻嘻

我真的強力推薦!!!還有就是我超級喜歡紅色


林語堂的《武則天傳》啊,女主不僅厲害,還當皇帝了呢


《世界公敵》這本是時鏡的《傲慢與偏見》同人

不同於一般的同人帶的各種系統能力,這個女主帶的是騰x。。

情節搞笑逗趣,時鏡的文筆有保障,女主是受壓迫但又比好多人強好多hhh

成長型女主。


星零的《帝皇書》啊,超級喜歡冷靜強大的女主,不過男主也不弱,總之看起來很帶感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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