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的整體主張和表達的態度,主要有以下內容:

  • 一開始是認為中國控制得很好,之後在中國檢出感染人數增加的情況下,只限制了與中國之間的通航,但是對其他國家的疾病流行缺乏防範。這反映了他對傳染病本身傳播學規律的理解不足。而這種針對中國甚至波及亞裔的種族主義行為,無法系統性地解決疫情問題。比如說,之後來自歐洲的入境旅客,以及本國內的非洲裔美國人,這些群體都有較高的感染率,但顯然這不是特定族裔的先天身體特徵引起的,而是社會經濟因素和行為因素決定的。目前全球經驗顯示,各國人群、各族裔對新冠病毒普遍易感。而指責特定族裔,把傳染病甩鍋給特定國家,等於是轉移矛盾混淆視聽,並不能解決疾病本身的問題。
  • 整體處理過程中,美國普遍缺乏在社區範圍內足夠的檢測和篩查,甚至由於某些陰差陽錯和不為人知的理由,CDC還延誤了在社區中廣泛做檢測的進度。不檢查、不診斷,確診數字不增加,人們就會低估疾病流行的風險。甚至在近期,他還表示監測做得太多,造成了確診人數的不斷上升,因此他並不支持大規模的檢測。這方面的具體原因、處理流程和動機,我們並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們有理由猜測,美國的CDC是一個大型的國家級機構,而不是一個地方機構,其運作模式首先肯定是受聯邦政府的態度和立場的影響更大。
  • 此外,特朗普為代表的共和黨整體上重視經濟的運轉,反對政府因為公共衛生理由,對個人的出行、工作和行動自由做出限制,主張讓人們正常上班,或者積極復工,甚至近期還要強行復學。在這樣的態度下,許多支持他的人,和支持他的州,就很難配合居家令,直到醫院的急診室被塞滿病人。這個問題在紐約州已經有過,近期又出現在德克薩斯州,可見即便是醫院足夠多的美國,如果對傳染病不加控制,醫療機構也有被擊穿的風險。當然,需要補充的是,在校正年齡/人口結構、特定的基礎病史的情況下,如果每個人都能得到合理救治,各州人口的感染死亡率不會有太大的差異,如果是各地數字偏離太大,除了上述基礎原因沒有校正之外,就是檢測和統計口徑出了問題。
  • 相應地,基於上述想法,特朗普傾向於表達新冠病毒對個人健康風險很低的信息(比如感染死亡率不高於1%),而無視疾病大規模流行會造成短時間內特定人口的死亡高峰、擊穿醫療系統、讓急診室的患者沒有床位的事實。更不用說新冠病毒感染後一旦出現明顯癥狀,病死率是高於1%的。這一系列有高度偏倚性的宣傳的背後,片面強調了個體的低風險,但是無視了傳染病本身的負外部性、社會負擔與公共責任,而且犧牲了老人和其他易感人群。
  • 另外,特朗普為代表的共和黨整體上與醫療領域和公共衛生領域專家的相容性不佳,關係並不算融洽。特朗普本人並不能充分理解醫學知識,也並不尊重專家意見。他會建議人們喝消毒水,或者預防性服用目前已被多項研究證實缺乏效果的羥氯喹。這些做法會誤導公眾,本身對疾病防控也沒有積極作用。
  • 國際合作方面,特朗普奉行美國優先原則,強調地方保護主義,並不支持現有的世界衛生組織,甚至剛剛已經退出了世界衛生組織。而在本國疫情控制不佳,只是為了甩鍋中國,少交會費的情況下,拒絕全球大流行傳染病領域的國際合作和交流,這對疫情防控當然也沒什麼好處。
  • 美國的兩個大黨的競爭過程中,疫情流行情況和政黨競爭的情況高度重合,民主黨支持率較高的州,主要在美國的東北和西海岸,這些地方本來就是外國人一開始入境首選的地點和航班的落腳點。國際人口流動頻繁,出現大規模疾病流行的風險本身就大。雖然之後採取的措施非常積極,採用長時間居家令的意願非常強烈,但在諸多現實因素的制約下,早期的疾病傳播高峰仍然難以避免。而共和黨支持率較高的州,工業和農業人口主導權更大,國際人口流動少,加上早期檢測的積極性較低,整體傾向於低估疫情。各州疫情發展先後不同,加之先天的產業結構因素,藍州本身來自各國輸入病例風險就明顯增加,但特朗普作為共和黨候選人,無意對競爭對手加大支持力度。

(還有一點需要補充,居家令並不等同於把一個地方和外界完全隔絕開來。封鎖外界交通本身就是一個簡單粗暴副作用大的辦法,一方面限制了本國合法公民的必要進出,另一方面並不足以阻斷社區內的人際間傳播,也不能防止其他未被封鎖的區域的新發感染,甚至還給物資流動和工作人員的流動帶來許多不便。這個辦法完全不適合人口自由遷徙,同時出現多點爆發的國家。在傳染病發生大規模社區流行的時候,感染人數很多的時候,把本地居民安頓在安全的區域,減少外出,才是有效的辦法。要求長期在本地的居民儘早復工復學,卻不讓有迫切需要的本地和外地居民維持最低限度的交通往來,這種主張一刀切的辦法,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就是本末倒置。)

  • 最後的一個關鍵問題是,今年是美國大選的關鍵年份。而按照迄今為止我們在全世界(含國內)的經驗,都顯示,重大公共衛生事件需要多個政府部門的有效協作。而在政府遇到重大會議、政府換屆、權力交替、大選等情況的時候,公共衛生防控能力可能因為政府本身的人員更替而出現短時間的下降,或者政策調整的不及時。這一點是可以深挖的,可以結合各國時事進行討論。我不在這裡展開。

所以總體來說,上述的一系列想法和處理措施可以概括為如下的考慮角度:

  • 「一切瘟疫都來自他處」的種族主義、推卸責任以及簡單化傾向。
  • 「不檢測就沒有病例」、「檢測越少,防控越好」的掩耳盜鈴。
  • 「經濟大於人命」的唯經濟論以及對「大號流感」社會成本的嚴重低估。
  • 美國保守黨的「個人自由大於社會責任」的自由至上主義文化傳統。
  • 「喝消毒水」、「吃羥氯喹」背後,對科學知識和專業主義本身的不尊重。
  • 「美國優先」、退出世衛、拒絕全球合作等一系列舉措體現的單邊主義
  • 對競爭對手——民主黨票倉地區疫情流行的隔岸觀火與袖手旁觀。
  • 國家重大政治節點,政府事務繁忙時,本身容易出現的反應不當。

由於上述的思考和行為邏輯,最後的行為,可能表現為我們看到的「漠不關心」。美國有美國自身的國情、歷史文化背景與政治制度。中國的公共衛生實踐措施,並不能套用到世界的所有國家上,尤其美國。但是,新冠病毒依然是近半年來美國最重要的幾個全局性的政治議題之一。我沒法說他不關心,只能說他關心的東西,對效控制疫情的社會負擔、減少死亡人數幫助甚微,甚至起反作用。

而上述的處理措施,不太可能僅僅是民主黨看不下去,他的整體做法,哪怕是無黨派人士和非常中立的專業技術人員,覺得看不下去也是大概率事件。在美國這樣一個政治分歧極其公開化的社會,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反對他的聲音,如果所有人都配合他的指示,才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幾個問題與特朗普關係不大:

  • 戴口罩,用來防範呼吸道傳染的疾病,是東亞文化區的一種文化偏好,包括中國(內地和港澳台)、韓國、日本、新加坡,醫務人員和一般公眾平日就對此沒有太大的抵觸情緒。而歐美在這一問題上整體都比較反感(不同於空氣污染),也傾向於低估口罩的防護效果,並不支持口罩對阻止傳染病流行的防護作用。更是因為舒適度及個人自由等原因反對戴口罩,這是美國普遍存在的事情,這個點不能用來說明政黨或者個人的防疫水平。美國人很高比例普遍非常不喜歡戴口罩。加上美國一段時間有口罩斷供,在保證醫護人員供貨的情況下,不可能鼓勵一般居民去自己買口罩。所以出於種種原因,美國換誰上都不可能積極鼓勵戴口罩。
  • 遊行集會,街頭政治,是美國的一種普遍的生活方式、政治參與方式和表達意見的方式,各種政黨組織可能因為各個理由進行遊行集會,比如支持少數族裔維權的集會、要求儘快復工、為支持的候選人拉票的集會等等,近來我們在新聞里也都看到了。由於歐美國家根深蒂固的一種喜好遊行的文化傳統和普遍偏好,遊行集會的政治立場也很難用來評價個別政客政黨團體防疫措施是否得當,因為任何想表達意見的人都可能選擇遊行集會的方式,冒著被感染的風險表達立場。這也不是換哪個領導人就能改掉的文化習慣。
  • 對華政策:對華,尤其對中國大陸不友好是美國兩黨的共識,因為美國將對華政策視為關係到國家安全和核心利益的基本問題之一,他們各自將中國視為與美國有利益衝突的國家。這方面基本沒什麼可期望的,只是不同的政客和政黨,在具體的路徑和處理方式有差別。指望美國政客和中國完全談到一起去,這個從政治觀點上是不可能的。我們也沒辦法用這一問題來評價一個人的衛生防疫做得好不好,因為這個問題上美國的提升空間實在是不大。

所以口罩問題、遊行集會問題、中美關係問題雖然是影響美國疫情防控的重要問題,但是換誰上,差別都不會很大。這三個點涉及到基本國情,美國目前的主流政治團體的處理措施都不太可能讓中國人覺得正確。


這種問題的反覆出現說明美國主流媒體的宣傳是如何深入人心。

同時也說明美國主流媒體能繼續存活是有必然的社會基礎的。

事實是,當川普關心疫情的時候美國幾乎沒人關心。

當時美國人最關心的是川普會不會被彈劾。

而知乎曾熱議彈劾鬧劇的人與現在討論新冠的人就如同是兩撥不相往來的部落,雙方都不肯在事件時間線上作基本溝通。

事實是,彈劾鬧劇2月5日才結束。

事實是,在彈劾鬧劇結束之前川普政府所有的動作都被認為是「轉移注意力」,包括有關新冠的應對措施。

事實是,當1月17日美國就開始在各主要入口機場(如東邊紐約的JFK,西邊加州的LAX和SFO)「篩查」來自中國的旅客時,武漢還沒有封城,美國尚無一新冠病例。美國第一例新冠病例要4天後才在華盛頓州查出。

事實是,當1月30日美國國務院將赴中國的旅行由第3級(建議不前往)提升到第4級最高級警戒(要求不前往)的當天,美國才發現第一例人傳人病例(總病例人數為6人)。

事實是,當1月31日川普宣布過去兩周到過中國的美國旅遊者,以及要求中國回撤的美國人和綠卡持有人都必須要隔離14天時,美國的新冠病例僅有7人。而當時包括抗疫英雄福奇在內的出席白宮會議的所有專家均對此持反對意見,認為是「過激反應」。

之所以川普本人作出這個決定被白宮內閣成員和福奇這樣的技術官僚認為是「過激反應」,是因為美國政府上一次作出海外回來的人需要隔離的決定還是上個世紀60年代為了應對天花疫情採取的行動。「50年來首次」是2月初美國多數主流媒體的頭版頭條新聞標題,可見事情的不尋常。

因此一開始就把新冠當成天花同級別的疫情對待,除了說明川普「漠不關心」新冠疫情之外,的確也沒有更準確的詞來形容了。

事實是,整個2月份美國主流媒體和民主黨都在聲討川普的旅行暫禁令是「種族歧視」,就如之前他們聲討「穆斯林禁令」一個路子。很多「法學專家」更是在媒體上頻頻追究禁令的「法律缺陷」。彼時民主黨人不僅根本不關心所謂「新冠」,而且還故意到中國城亮相以身作則反「種族歧視」。東邊以紐約州的首席衛生官員為代表,西邊則有佩洛西為代表的民主黨高官們高調在中國城與亞裔人群握手合影互動。ACLU在表示「關切」的同時甚至在考慮法律訴訟。

然而到了4-5月份,主流媒體和民主黨人面對損失慘重的紐約新澤西疫情不僅不追究對此應該直接負責的兩個民主黨州政府,反而把紐約戲子州長科莫捧為「美國抗疫州長」,並且把所有責任歸因於川普對抗疫「漠不關心」上。

佩洛西甚至還指責川普在2月份期間對疫情「漠不關心」,「沒有早告訴民眾怎麼做」。

事實是,佩洛西2月27日還在中國城與擁擠的人群握手合影,發表「反種族歧視」講話。

事實是,世界上沒有其他國家象美國那樣從一開始到現在全社會(包括很多醫學專家和醫護人員)都把新冠當政治話題,一直熱衷不疲於政治新冠內鬥。

事實是,美國的新冠疫情失控更多的是因為人禍。其首惡便是CDC。其次是貫徹民主黨中央精神,用新冠疫情為黨的大選人為造勢的民主黨州長們。

事實是,美國近一半的死亡來自養老院以及長期護理所中的老人,但至今無人因此被問責。

唯一因此被揪住過的州長正是戲子科莫,但他也沒有因此而被問責。科莫最著名的自我辯護是:為什麼那些養老院和長期護理所要執行而不堅持拒絕我的錯誤新冠行政令呢?

對這種具體的人命關天的事漠不關心的恰恰是美國那些地方官員,以及那些面對新冠疫情時無良無底線的美國主流媒體。還有那些在知乎不斷煽情「報道」紐約疫情,但卻對科莫和白思豪這些具體制定紐約惡政的官員從不著一字揭批的某些自以為用心老道的人。


從他過去幾個月的言行舉止上來看。一開始他是真的沒想到。覺得這個病只是亞洲人衛生習慣不好導致的種族病。而且在某些因素的主導下(極有可能是GOP和製藥集團們)忽視了新冠的可怕性。

當新冠在美國爆發初期,特朗普把這個當成類似於2017年大流感之類的大號感冒,死亡率不高,不需要特別對待。


1.因為大選!因為大選!因為大選!trump希望爭取並穩固反智/反疫苗/小企業主的支持,這些人不希望政府干預他們的生活和經營。這種情況下Trump的選擇說明他對政治局勢的走向的關心遠高於疫情走向。

2.Trump在美國最受爭議的根源在於他的做法完全不像是全體美國人的總統,而是一部分美國人的總統。並且他甚至連假惺惺的安慰一下那些他不關心的美國人都懶得做。這次新冠疫情第一波受損最嚴重的州和受損最嚴重的人都是Trump的反對者,以懂王的個性這時候沒明著嘲諷他們就算是收斂了。想讓懂王犧牲全國經濟去幫助藍州?不存在的。

3.他完全不覺得聯邦政府對這次疫情的應對負有責任。在記者會上他說過自己對疫情的發展不符任何責任。他的女婿也在採訪中明確表達過聯邦政府的抗疫物資不會為了解決各州(當時主要是加州和紐約州)物資短缺而下放,因為抗疫是州政府的責任。

我不能理解拿著Trump早期禁航和篩查中國人說他做得好的回答。這麼大的國家,抗疫防疫是一個系統工程。不按照科學的方法制定計劃和政策,一切向選舉和政治看,最後肯定會獲得災難性結果。事實證明早期撤僑和斷航並沒能阻斷新冠傳入美國,在第一波爆發的時候聯邦政府沒有負起應負的領導力和責任。這明顯是Trump政府的失職。就像一個人小學學了一堆高考內容,然後高中三年天天逃課,最後高考完他的失敗還是要歸咎於他高中的行為,而不會因為他小學的行為就說他儘力了。

還有人說民主黨也把新冠政治化,所以Trump並沒有問題。這是完全不理解多黨制的政治生態。在野黨唯一的目的就是批評,哪怕是為了批評而批評。指望在野黨幫忙政府一起抗疫簡直是痴人說夢,哪怕現在Trump全力抗疫,他們也會找不利於Trump的證據,比如黑人死亡率高等等等等。作為執政者,手握行政權利,如果被人罵一罵就無法正常履行職責,那歐美的多黨制民主早完蛋了。Trump作為執政者,有責任,有義務也應該有能力在反對黨的罵聲中推動國家向前。他沒有做到,就是他的失職。


不見得是他漠不關心,只能說,媒體對他投入了太多的關注,不管是美國媒體,還是……

人家開會時間打個盹、發個推特都能上熱搜,除了特朗普還有哪個國家的首領有這種與生俱來的喜劇感?大概只有戰鬥民族了。

對於這樣一個憨憨總統,誰不想從他身上撈點好處,要笑料有笑料,要名氣有名氣,在中國的知名度絲毫不輸給好萊塢巨星。

他特朗普就是明日之子,哦不——天選之子。

還有一個原因,說出來可能會有爭議,那就是美國這個國家比較遵循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上至領導人,下至普通老百姓,美國人在這次的疫情中給我的感覺就是頭很鐵,說句有違道德的話,感覺他們的態度就是,死就死吧,我反正要自由。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美國名人感染病毒的新聞一直沒有怎麼斷過,名人明星感染新冠病毒,沒有隱瞞,甚至很多大咖還在社交網站跟大家分享疫情日記,有人調侃新冠在西方國家是「富貴病」,專門纏上有錢的、有權的人。

這種開誠布公的做法,不失為一種策略,那就是傳遞給大家一種觀念:病毒面前,人人平等。你怕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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