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釣魚幾幅,這是在某「詩派」的群里

拒絕任何道德婊。


這首詩的好壞,不在於他用詞多麼典雅華美,或者行文多麼美妙有趣,而在於將一個俗人的一件俗事完整的敘述出來並且於這一件小小的俗事發了深省。

小奴縛雞向市賣,雞被縛急相喧爭。家中厭雞食蟲蟻,不知雞賣還遭烹。蟲雞於人何厚薄,吾叱奴人解其縛。雞蟲得失無了時,注目寒江倚山閣。

這首詩很容易理解近乎白話的字面:家人要賣雞,理由是討厭雞吃蟲蟻,而老杜卻覺得賣了雞雖然保全了蟲蟻,但是雞就要因此殞命,做人不能厚此薄彼,對蟲這麼好,卻對雞這麼殘忍。所以老杜就讓人放了雞。如果就這麼放了,這首詩到此為止,那這首詩基本等同於寫個小學生日記。老杜不是小學生,所以他又繼續寫了此事的發展——雞蟲得失無了時,注目寒江倚山閣。

這兩句的意思可以有兩種理解:

一種是說對於賣不賣雞這件事,家人並沒有聽從杜甫的意見,而是就雞蟲之間到底如何抉擇,展開了深刻而又繁複的討論,杜甫表示很無奈,於是閉嘴不說了,注目寒江表示要靜一會。

一種則是說這世上總是有如這次對待雞蟲的事情,杜甫對此很是感慨,於是注目寒江表示要靜一會。

無論哪一種理解,最後一句的理解都是一樣的,區別只是雞蟲得失而已。而且無論哪一種為杜甫意,杜甫在這時候所表現的行為,都是一種對這種生活小事的理智反應。

飽學如杜甫,他注目寒江之時,可能會想到《孟子》裡面的以羊易牛的故事,也可能會想到《世說新語》中以鼠損人的故事,這些雖然杜甫沒說,但從雞蟲得失無了時這一句,也能窺見一二。

而如果此時的杜甫換成了一個尋常的市民,他還會做出如此反應嗎?想來是不能的。而且如果這個人恰好是個杠精,估計雞蟲大戰發展為先有雞先有蛋史詩級戰爭,也是不無可能的。

所以,杜甫這首詩的好處就在於最後兩句,點道為止然後一筆盪開,留人無限深思——為什麼開始要講道理救下雞,卻最後不再去討論雞蟲得失,反而在一旁做起了安靜的美男子。

而且這樣的一筆盪開,還有一種突然超脫之象,身在俗事而不為俗事所羈絆。

全詩有一個極其平易開始,中間關聯,並不突兀,自然而然,平易近人,一直到第七句,都還是白話一樣的在說這件小事,但卻在最後,突然以一個合情合理又極其超脫的結尾結束了,這就是寫法上的成功——情理之中,又出人意料。

所以,這首詩就好在結尾一筆塗抹,讓全詩得到了升華。這是詩人高明之處,也是用意之處。之所以說是升華,在於前面作者細說了雞蟲與人的厚薄不同所引發的命運,如果沒去說這些,這個升華是說不上的。

當然這首詩並不能說多好,畢竟好詩本來也是一個頗為主觀的詞語。

補充以下剛剛看到孟浩然的一首詩——

歲暮歸南山(唐·孟浩然)

北闕休上書,南山歸敝廬。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白髮催年老,青陽逼歲除。永懷愁不寐,松月夜窗虛。

《瀛奎律髓匯評》:馮舒:一生失意之詩,千古得意之作。紀昀:三、四亦盡和平,不幸而遇明皇爾。或以為怨怒太甚,不及老杜「官應老病休」句之溫厚,則是以成敗論人也。結句亦前人所稱,意境殊為深妙。然「永懷愁不寐」句尤見纏綿篤摯,得詩人風旨。

杜甫這首結句,也是以淺結深,把心思說出來一點點,然後置而不顧。

關於以羊易牛和以鼠損人——

以羊易牛:

齊宣王問曰:「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

孟子對曰:「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後世無傳焉,臣未之聞也。無以,則王乎?」曰:「德何如則可以王矣?」

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

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曰:「可。」曰:「何由知吾可也?」曰:「臣聞之胡齕曰:『王坐於堂上,有牽牛而過堂下者,王見之,曰:「牛何之?」對曰:「將以釁鐘。」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對曰:「然則廢釁鐘與?」曰:「何可廢也,以羊易之。」』不識有諸?」曰:「有之。」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為愛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王曰:「然,誠有百姓者。齊國雖褊小,吾何愛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曰:「王無異於百姓之以王為愛也。以小易大,彼惡知之?王若隱其無罪而就死地,則牛羊何擇焉?」王笑曰:「是誠何心哉!我非愛其財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謂我愛也。」

曰:「無傷也,是乃仁術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王說曰:「《詩》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謂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於我心有戚戚焉。此心之所以合於王者何也?」曰:「有復於王者曰:『吾力足以舉百鈞,而不足以舉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則王許之乎?」曰:「否!」「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然則一羽之不舉,為不用力焉;輿薪之不見,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見保,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為也,非不能也。

以鼠損人:

晉簡文為撫軍時,所坐床上塵不聽拂,見鼠行跡,視以為佳。有參軍見鼠白日行,以手板批殺之。撫軍意色不悅,門下起彈。撫軍曰:「鼠被害,尚不能忘懷。今復以鼠損人,無乃不可乎?」


謝邀。先說一下樓主的釣魚作法:

杜甫的詩歌,他自己說過,年輕時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到老了,是「老去詩篇渾漫與」。後代人都是拿杜甫年輕時的詩當作詩歌樣本的,認為正統的詩應當如何如何。杜甫老年的詩,恰恰在於求新求變,甚至是求「不詩而詩」。所以,這種釣魚的手法並沒有太大意義。

樓主問這首詩好在哪裡,首先是文學史意義上的好。這種意義上的好,是有年代局限的,因為杜甫是第一個吃螃蟹的,所以好。

如果樓主問,這首詩不好在哪裡,大家也依然可以答出很多答案來。

好,不代表字字珠璣。好,代表可以借鑒的地方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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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雞行》首先好在「行」,杜甫用歌行體寫詩,而自又創新體,這是公認的了不起之處。這首詩的內容居然是縛雞,是又將歌行體能描繪的廣度拓寬了。

其次,杜甫是有意識讓自己的文章傳世的,所以,他一定覺得這詩有意思,應當留下。

那這首詩好在哪裡呢?就是杜甫自己說的「老去詩篇渾漫與」,拈草作劍,他自己頗有些得意。

詩可以這麼寫嗎?

杜甫說可以。

從詩歌史的意義上,這首詩內容是家長里短,語言是平淡庸懶,講的是理趣,感的是生命,看看杜甫又開了多少未來的道道。

縛雞是什麼雞呢?縛的是一隻犯了「錯」的雞,因為它跟蟲子爭。這種爭端,是可以避免的,還是不可避免的?

聖人以萬物為芻狗,天道就是對生命平等觀照。老年杜甫放了雞,是放了執著么?還是平添了更多疑惑?

雞蟲得失,關鍵在得失二字。得失無了時,就是說生命的爭端與思考無窮無盡,這個道理大,大到了江水不竭。

詩人目視江水,心累啊。寫成詩,讓我們一起累。

在浩瀚的精神境界面前,現實的爭鬥就好比雞蟲之爭一樣無聊,詩人看累了永恆的爭鬥,倚在欄杆上,江水是讓他愁苦,還是幫他解憂呢?

這首詩,是在思考終極高度的生命問題,卻只在最後一次筆宕開。把後來宋詩的理趣和唐詩的深情融合在了一起,平凡散漫中,見到了杜甫這個活生生的人物。

讀起來,真像杜甫在面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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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還要說一點,杜甫的敘事詩本領非凡,他的敘事轉換速度非常快,但是從來不著痕迹。這首詩體現雖然不明顯,但是依然功力很高,並非是一般人可以寫出來的。不信可以自己寫寫試試看。


這首好不好暫且不說,如果放在現代背景下看,絕對不是好詩。雞吃蟲一句足令人疑惑,至斥奴一句真能令人把隔夜飯吐出來。結句放現在看可以說是用熟了的套路。所謂山高水深,未必不是過分腦補。置而不論正是老儒發現矛盾而不能解決矛盾的體現。老杜一生不得志,此詩恐怕能做一大註腳。

整首詩用語瘦硬,前六句騰挪間最有風度。一看便知是老手所為。

所以不同時代有不同背景,知人論世之重要正是如此。

而這種釣魚行為豈是正直君子所為。知也無涯,各取一瓢。


謝邀。

縛雞行(唐·杜甫)

小奴縛雞向市賣,雞被縛急相喧爭。家中厭雞食蟲蟻,不知雞賣還遭烹。蟲雞於人何厚薄,吾叱奴人解其縛。雞蟲得失無了時,注目寒江倚山閣。

其實 @刀狂劍痴 已經答得很全了。這首詩好在:第一點,平淡而山高水深;第二點,篇末收束。

首先第一點,平淡而山高水深。這個觀點最先是由黃庭堅提出的。

但熟觀杜子美到夔州後古律詩,便得句法簡易,而大巧出焉。平淡而山高水深,似欲不可企及。文章成就,更無斧鑿痕,乃為佳作耳。――黃庭堅《與王觀復書第二首》

什麼叫「平淡」?平淡就是表面不出彩,如一杯水。什麼叫「山高水深」?就是背後蘊藏著很深厚的道理,如同水裡撒了鹽。乍一看,和普通水一樣;然而一嘗,味道就出來了。

杜甫這首詩,就是這個特點的突出體現,在樸實近大白話的語言中揭示了一個深刻的道理――即仁愛之心有時不能兩全。杜甫的主導思想是儒家,但是佛道也時常見於其思想中。杜甫提倡眾生平等,有一顆仁愛之心,然而就如縛雞行描述的情景一樣,這種思想並非所有場合都適用;此處,雞和蟲就不能兩全。這很像現在吵得很火的「聖母」,然而人家杜甫在一千多年前就提出了這個深刻的問題,這就是「山高水深」。「雞蟲得失」

第二點,篇末收束。才力一般的詩人,對於這種議論的詩,寫到次末句「雞蟲得失無了時」後,要麼就束手無策,要麼就死扒著題目苟延殘喘一頓。然而杜甫沒有。人家末尾是「注目寒江倚山閣」,意思是說,「我乾脆不想了」(對於這句,別人已經解釋過了,就不再贅述了)。這就是杜甫比別人高明的地方:能宕開一筆,不拘泥於題目。這樣一寫,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體現出詩人的曠達。黃庭堅學習這種章法,在《王充道送水仙花五十支》末尾寫到「坐對真成被花惱,出門一笑大江橫」,也受到了稱讚,道理是一樣的。縱橫捭闔是杜甫的強項,七律如《將赴荊南寄別李劍州》的頷聯「路經灧澦雙蓬鬢」也是很好的例子。才力平庸的詩人,只會扒在前文的老骨頭上,想再摳下什麼東西來,殊不知前文的肉已經一點不剩了。

其實,正如黃庭堅所言,杜甫到了夔州以後,詩風大變,變得隨意恣肆了。「老去詩篇揮漫與」。就像朱熹說的一樣,「橫逆不可當」。其實這正是杜甫水平高的一個表現。技藝的爐火純青,使得他有能力淡化對技藝的注意。另一方面,遣詞造句的熟練精當讓他可以無事不入詩――《縛雞行》就是很好的體現。技藝已經與詩歌融合了,成了無技藝的技藝,這是最高境界。好比一個琢玉者,隨便一敲就是一塊好玉。普通人比不來。

群里人之所以狂罵這首詩,我猜一個重要的原因在於他們只看到這首詩的大白話。然而,大白話與詩的優劣無必然關係。詩歌不怕語淺,怕的是意淺、情淺。李白的《靜夜思》、李紳的《憫農》,照樣大白話,小學二年級的學生也可以讀懂;但是它們的寓意都是深厚的。《靜夜思》反映了普天下遊子的思鄉之情,《憫農》是作者對封建剝削的大聲疾呼。相反,語言華麗,內容匱乏,卻是現在很多為詩者之病,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說的就是這些人。更有甚者,推崇所謂「大道至簡」,於是瘋狂地認李白、白居易、李紳當爹,然而他們卻是語淺意淺,更為不堪。這兩種人都有一個問題:只從表面的語言看一首詩,不關注或者說少關注詩的內涵。狂誇《靜夜思》好,卻說不出好在哪裡;與這裡狂罵《縛雞行》,本質上是一樣的。「大道至簡」也只是一些人偷懶的堂而皇之的借口。

順便對「後代為了捧杜甫,所以杜甫做的每一件事都被認為是對的」予以打臉。

朱瀚曰:起四句,竟似貧病拿舟,乞嗟來之食者,有一字近少陵風骨否?因右臂偏枯,而以左臂書空,既可噴飯,只點「左」字,尤為險怪。「蹴鞠」「鞦韆」,坊間對類:「將雛」、「習俗」,屬對殊難。「鑽火」句,又犯「朝來新火」。「秦城」二句,街市燈聯耳,「漢主」更不可解。「風水」句,亦是吳歌,結句無聊。鋪陳情事,則有五言百韻等作;格律精嚴,則有七言八句,集中偏缺此體,無須蛇足,食肉不食馬肝,未為不知味也。――《杜詩詳註》中朱瀚評《清明二首》

還有大餐

蔣寅:杜甫是偉大詩人嗎_愛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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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疼不?


我不懂詩,也說不出來它哪裡好。

但它至少是「有點意思」的。有意思的就在於,它捕捉到了既非聖人、又非庸人的「人」在世界上的一瞬——

有一件很小的事情,偶然就觸動了「人」的心,這一顫動似乎隱隱與某些更宏大的「道」「理」相合,但是「人」卻又想不出該是個什麼「道」「理」。

於是遲疑一下、凝神一下,思索一下,還是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然後就完了。

聖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鍾,正在我輩。

——但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這首詩就是這樣,一件很小的事情,一個說不出來、微不足道的小道理。但這樣一個瞬間、一種情緒,畢竟在世界上存在過,所以順手寫下來,也就是那麼一點小意思。

我不讀詩,不知道還有沒有別人寫過這種「也沒有什麼道理但確實有那麼一點小意思」的詩,在杜甫之前還有沒有人寫過這種詩。


好在哪裡?

好在結句突如其來,好在結句毫無道理,好在結句直擊規則!

詩,在此之前,沒有這麼寫的!

前面一堆描寫,細膩的,平實的,生動的,寫到了無時就已經是盡了吧!偏偏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沒有過渡,沒有埋伏,沒有任何邏輯可言,所有規則和技巧告訴我們,結局可以揚,可以抑,可以若有所思,若惘然若失,但唯獨不應當這樣寫!

偉大的杜公偏偏這樣寫了!而且毫無違和,渾然一體!

寫古詩難在哪裡,就難在最後一句,寫古體詩難在哪裡,更是難在最後一句。你可以從平凡中拔高,也可以從簡單中出奇,但一定是一節一節的台階抬上去,然後轉折,或提升,或者頓在那裡,讓餘味悠長!

這麼寫不科學啊!

錢鍾書先生有一句妙語(不是形容這首詩的),「彷彿音樂會來傳來一聲槍響」,按理來說,這聲槍響是大煞風景,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一槍聲,美好絕頂!

這首詩,妙在妙在結句

你說不出哪裡好,無法用語言表達,什麼邏輯,什麼規則,什麼常識,什麼道理,在這個結句面前統統摔個稀碎!

突如其來,天外飛仙!

驚艷,驚絕,驚讚!

更致命的是,這種結句方式太高明,高明到後人無法複製,無法模仿,連借鑒都變成了畫虎不成反類犬!

我想,哪怕以杜公詩才之雄冠千秋,恐怕也無力複製這樣的神奇!

神鬼皆妒!

看不出好來就是看不出,可看出來時又說不出!要了命了!

向杜詩獻上膝蓋!


論詩以李杜為準,挾天子以令諸侯也


先賦詩一首

釣魚行

搜得奇詩遮卻名,掛向人群求指點。

人群議論未肯休,月落水中舟難掩。

咧嘴淺溪垂釣意,餌小收穫唯蝦米。

投竿餌以五十轄,只有東海任公子。

釣魚這行當,餌大上大魚,餌小上小米,如果在小河溝釣魚用遠洋捕鯨漁具,是很難釣上魚的。

受眾不同而已!


雖然對於文學價值的評估有一個普適的標準,但文學批評作為一個主觀審美過程,會在不同群體之間產生巨大差異。

其實圖中這幾位朋友並不是第一個對杜詩提出批評的,歐陽修、王夫之等人,都表示過對於杜甫某些詩作過於俚俗的不滿,尤其是王夫之:

「杜又有一種門麵攤子句,往往取驚俗目,如『水流心不競,雲在意俱遲』,裝名理名腔毅;如『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擺忠孝為局面:皆此老人品、心術、學問、器量大敗17處。」

幾乎是全方位否定了杜詩。

無獨有偶,當代古代文學批評者中,也有公然表示要對杜甫詩歌地位進行重估的。

參考文章《杜甫是偉大詩人嗎》(名字記不清了,好像是這個)

所以我們說,文學審美,其實就像喝茶吃飯,各人有各人的口味。

就像你舉出的這首《縛雞行》,喜歡的人可以說它質樸天然,有生活之趣。不喜歡的人也可以說他言詞俗白,句拗不暢,缺少意境和詩趣。

正所謂「詩無達詁」,這兩種評價並沒有絕對的對錯之分,言之成理即可。

雖然我知道那位朋友多半是想挽回些面子,但是我還是想說:我欣賞他這樣的發問:

杜甫的詩就一定全都是好的嗎?

杜甫的詩我就一定要喜歡嗎?

這裡我也問一句,如果有人拿這首詩來釣你,如果你真的以為這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網友寫的,你會打心眼裡覺得它好嗎?

你會不會稱讚這位網友說:你這首詩寫得真好,稱得上唐代一流水平!

如果你做不到,那你究竟是在肯定這首詩,還是在肯定無數權威肯定過的杜甫呢?

在我們當代的眼光來看,杜甫當然稱得上是一流詩人。可是在杜甫生活的年代,並沒有人會把他放在一流詩人的位置上。

如果你去調查一下當時的人:誰是本朝最有才華的詩人?

一部分人會告訴你是李白,而更多的人會告訴你是王維: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

這才是唐人所熱衷的風雅與浪漫。

所以往下數七八個排到杜甫,就已經不錯了。

更有趣的是,就連杜甫自己都這麼覺得。

啰嗦了這麼多,我只是想告訴大家:

請尊重別人的審美自由,不要隨隨便便就用藝術作品的權威性來進行道德綁架,從而給別人下定義:

名家的作品你不認可,就一定是你審美有問題!就一定是你文化水平不夠!

事實上,連朱光潛也不敢這麼說!

何況有些時候連你也自己看不出好壞來,不過看著那個高大上的名字便屈服了,然後騙自己說:寫得真好,不愧是杜甫。

這樣說起來,像不像安徒生的一篇童話?


我去

我一開始還懵逼,啥時候干過這事。

至於回答,樓上回答很好了,我就不說了。

我就是來吐槽下那個和我同頭像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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