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評價這一觀點:華語文學已經發生了一場爆炸,卻因處於大陸以外,這場爆炸幾近無聲?
在近期播出的bilibili記錄片《但是還有書籍》中,後浪出版公司的朱岳表述了這樣的觀點:華語文學已經發生一場爆炸,卻因為處於大陸以外相對邊緣的地帶,幾近無聲。
這個爆炸是否有跡可循?波及面有多廣? 會對傳統、大陸地區的華語文學產生多大的影響? 出版社能對這種爆炸或者說是思潮的傳播提供怎樣的幫助?
記錄片《但是還有書籍》鏈接:https://b23.tv/ep299985
看了一下,原來還真有人自大到認為「離「中心」越遠的地方,文明程度越低」,大陸地區以外的華語作品讀來沒意義。
連個響沒聽見?
大陸現在是什麼文化生態不清楚???不就正因為沒響,所以才要讓更多人知道的嗎?
你自己坐井觀天,賴別人進不來你的視線?
說實話,大陸是很大,但在我看來有時它就是那麼小,小得可笑又可憐。
我都直白地說明這句話講的是閱讀、創作和出版了。
既然涉及到文學作品的傳播和接受,為了讓更多人了解到作品(至於讀不讀什麼的也沒人強迫你),一定的宣傳策略不是很正常的嗎?
再說事實上大陸也確實是忽視這些文學啊?
誰敢否認這是事實?
大陸連讀書的人都少,就更不用說讀嚴肅文學作品的人了。
就這樣還不宣傳,難道通通等著爛掉,你們這些不學無術的人才高興嗎?
下面那群自作聰明,裝理中客的哪來的自信?
抱著這樣的垃圾心態,說實話文學這種東西你愛看不看
反正只要還有一個人在寫,它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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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涉及到華語語系文學(Sinophone Literature)的問題。
「華語語系」(Sinophone)的概念提供了新的批評界面:王德威教授專訪?www.douban.com關於華語語系論述的版本有很多,像王德威、史書美、黃錦樹都不一樣,總的來說就是如何處理中國大陸地區以外的華語文學的問題。這個話題在學術界並不新鮮。
朱岳這裡說的是另一個維度,也就是閱讀、創作和出版維度的華語語系文學。既然是談傳播和接受,必然需要宣傳的策略。作品不宣傳,誰知道?誰去讀?大陸本身就沒多少人讀文學,又不讓人宣傳,誰去讀?
據我目之所及,中國大陸地區的創作者某種程度上被(1)大陸中心主義(2)啟蒙主義這兩套話語所束縛,加上市場的畸形,經驗和趣味其實相當狹窄,到今天仍有不少作者的閱讀範圍是只限定在歐美現代、後現代文學,中國現代文學的作品都不怎麼關注,更別說大陸地區以外的像台灣、香港以及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地的華語文學了。
然而從文學史的實際表現來看,「中國文學」本身就無法等同於「中國大陸文學」或「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學」。「遊走的中國性」早已在大陸以外的地區大大豐富了「中國文學」的內涵,使得學界不得不考慮用Sinophone Literature的概念來重新勘定這些海外華語作家的努力。通過這些人的作品,我們可以看到他們重新調整國族認同,紮根異鄉語境的艱難旅程。而這些截然不同的視角和經驗雖然跟我們同出一脈,然而因為中心主義或中土思想:認為離「中心」越遠的地方文明程度越低的文化心理習慣仍未擺脫,以及「大歷史」敘事眼光的偏狹,從更廣義的接受層面來看,我們過去二三十年來確實嚴重忽視了這些作家和作品。我們可能知道朱天文,但未必了解黃錦樹、李永平、黎紫書……
國家文學是西方 19 世紀以來隨著國族主義興起所形成的文學表徵。國家文學與國族地理之間的對等幾乎成為約定俗成的現象。這一現象在最近的幾十年開始有了鬆動,文學研究者重新思考國家和文學之間對等關係的必然性和必要性。尤其是中國大陸之外的華語世界文學也有精彩紛 呈的表現,這些以中文寫作的文學作品,我們到底是把它們當做中國文學的一部分?還是華僑文學、世界華文文學,還是更偉大的「天下」文學的一部分呢?近年有什麼樣的新的論述方法和命名方式,可以用來作為文學研究者介入這一問題的身份、立場、或者策略?
「華語語系文學」研究在近十年異軍突起,華語語系文學(Sinophone Literature)的重點是從「文」 逐漸過渡到語言,期望以語言——華語——作為最大公約數,作為廣義中國與中國境外文學研究、 辯論的平台。Sinophone 意思是「華夏的聲音」。簡單地說,不管我們在哪兒講中文,不管講的是什麼樣的中文,都涵蓋在此。但 Sinophone 向內、向外所衍生出來的辯證,還有與其他語系文學 研究的對話,其實充滿了政治、歷史和各種各樣文學理念之間的緊張性。[1]
在這樣的背景下,朱岳背後的後浪出版引進黃錦樹這些人的作品,擴大大陸的創作者和讀者的視野,提供了一個重新理解「中國」、「中國性」、「中國文學」這些概念的機會,讓我們意識到「中國」或「中國文學」不專屬於單一一個民族-國家,它們更重要的價值在於,它們還是一個流動的、世界化的文化學概念,中國文學完全可以多姿多彩,走向世界,打了某些人的臉,其實做了一件相當有意義的事。
參考
- ^王德威:&,《文藝報》2015年7月24日
首先簡單說一下題目的背景,這句話是朱岳說出來的,他是後浪出版社的文學部主編。一開始,他對編輯工作並沒傾注太多的熱情,用他的話說「寫小說是上帝,做編輯是雜役」,他把編輯當作糊口的營生,當作家才是最佳的理想。直到他遇見了台灣作家袁哲生寫的《寂寞的遊戲》,大呼精彩,而大陸鮮有人知道。為了更好的推廣,他百費周折,從推不出到有人認可,獲得了工作上第一次成就感。從而開始正視編輯的工作,並致力於推廣「馬華文學」。由此朱岳認為「華語文學已經發生了一場爆炸,卻因為處於大陸以外,相對邊緣的地帶,幾近無聲。而他們要做的便是通過出版和推廣這些作品,調整華語文學的經緯度,讓華語文學的爆炸能波及更廣,獲得更多的讀者。」在推廣純文學野生作者——本土原創文學的路上,走的更為坎坷。相對於市面上已經有名氣的作家,這些新作家的作品「另類、邊緣、甚至尚不成熟」,但卻有極大的潛力。為了給新作家一個機會,給華語文學帶來新生的種子,他一個書店一個書店的跑,親手寫推薦文,努力推廣這些掙不到錢的作品。他說,十萬個人里,只要有一個人讀,就能活下去。
無論時代如何變化,閱讀都不可取代,它是人們認識生命真相,抵達世界深處的最佳路徑。做書如種樹,對於華語文學大爆炸,我們卻視而不見。而賣書如賣紙,希望純文學能商業運轉,不靠賣慘活著。
其實朱岳自己也是寫小說的。他的小說常被貼上「中國的博爾赫斯」的標籤,他還鍾愛卡夫卡、川端康成、布勞提根……但很長一段時間裡,他也有意無意忽略了原創文學,「許多年,我採取一種漠視的態度。同時,我的寫作也被這樣漠視著。」如今,作為編輯的工作正多少改變著此類現狀。在他看來,我們的文學出版與寫作,整體上還沒達到理想的氣象。他希望出版能豐富文學生態,更新文學觀念,而非只是盯住銷量與市場。這是一個文學編輯的樸素理想。可以說,朱岳對文學的熱情是隱秘的。他不習慣表達熱愛,講話語調永遠平緩,帶有漫不經心的自嘲。聽者事後咂摸才發現談話的餘味與力量。當被問及如今對編輯工作的感受,朱岳想了想淡淡地說:「我喜歡我的工作。」我記得他最熱切的一次表達或許是在他的小說《蒙著眼睛的旅行者》的再版序言中。他對讀者寫道:「感謝你們以一種善意的眼光看待這些不成熟的、多少有些古怪的作品,是你們使我不再是一個孤獨、可悲、一無是處的人。」如今,他也用編輯的工作,成全了那些「不成熟的、多少有些古怪的作品」。
作為文學讀者的我們,或許可以對這些文學編輯說:要感謝你們隱身於書頁之後的工作,是你們讓我們的閱讀不再只是對投機的屈服、對流量的追逐與對人性弱點的束手就擒。說真的,人是孤獨的,每個人都是如此,對於嗜書之人尤其更是如此。愛書的人其實都很寂寞,平時沒人願意聽你聊這個東西,別人聽不懂,也感覺不到你想表達的那個點。不被理解,真的可以說是所有人的煩惱。所以最近剛出現的紀錄片《但是,還有書籍》存在的意義就在於,如果是個孤獨的閱讀者,或者也渴望在文字中找到安棲之地。那麼,這部紀錄片定能帶些慰藉。
我想起博爾赫斯曾經說過這樣一段話:我們只應該閱讀我們愛讀的東西,讀書應該是一種幸福。我們要在書本上多下功夫。我總是設法閱讀一遍之後再讀第二遍。我認為重讀比初讀還重要,當然為了重讀必須初讀。我就是這樣崇拜書的。他曾經用筆寫下這樣的詩句:「我總是在默默思量,天堂該是圖書館的模樣。」對於書籍,或曾倏然遠去,或仍藏身於其中。其實多多少少,都是可以找到憑賴的依靠。而對於那些仍在守護書籍的人,不管他們是誰,在哪裡,認準了哪條路。他們都擔得起這樣一個稱號:文化英雄。哪怕現實中,他們的處境並不詩意。最後用米沃什的詩句來作為結尾,他寫到:「但是書籍將會豎立在書架,有幸誕生, 來源於人,也源於崇高與光明。」與書為伍,是最值得驕傲的事情。
1988年1月30日的《文藝報》上有篇王蒙的文章《文學:失卻轟動效應以後》里有一段說的好:「不論您在小說里寫到人人都有的器官或大多數人不知所云的『耗散結構』,不論您的小說是充滿了開拓型的救世主意識還是充滿了市井小痞子的髒話,不論您寫得比洋人還洋還是比沈從文還『沈』,您掀不起幾個浪頭來了。」
32年前的事情。
爆炸?
幾串兒鞭啊,就爆炸。
我得回應一下樓上的,別把我評論給刪了。
- 我沒說「中國中心論」,更沒說什麼「離中心遠的地方文明程度低」,咱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解讀的,咱也不敢問,問就是狡辯,專業級別的無中生有。
2. 說我垃圾心態、坐井觀天、傻逼反駁、找罵。我說兩句。
海外文學是有發展,但爆炸?談不上。這種宣傳式的口號盡量少用,尤其是所謂的學者和「專業人士」。
坐井觀天,還能看到天。它若影響力夠大,是片天,坐在井裡也能看見;它若自吹自擂,是螻蟻,翻山越嶺,也未必得見。
我舉個例子——《等待戈多》,作為荒誕主義的標誌性作品,鼎鼎大名,上過學的都知道,作品對文學乃至整個文藝界都有極其深遠的影響,雖然是劇本,但是現代文學裡程碑式的著作。可有多少人看過原著呢?很少。但即便沒看過原著,你仍可以從其他文學作品中看到它的影響,從其他名作家的筆下了解這部作品。因為《等待戈多》足夠份量,只要稍微關注一點文學,就會知道。
是不是文學的「爆炸」或「革新」,不是吹出來的,是它的影響確實足夠大,你根本無法忽視;而不是本末倒置地說,國外華語文學爆炸啦!你們怎麼不知道?你們這群故步自封,鼠目寸光、坐井觀天的人,你們不關注,當然不知道。人家都爆炸了!
怎麼樣,一說一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