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細節出彩,演出帶感,畫風掉san,op昭和不堪,結果只講了這樣一個小里小氣的故事,劇情還是靠男女男男之間的情感推動,是否過譽?
或有錯漏,敬請指教。
- 作為一部動畫作品,惡魔人crybaby具備合格的故事水準。
- 作為一部湯淺政明的動畫作品,惡魔人crybaby的題材與故事給湯淺政明充分發揮動畫想像力提供了合理基礎。
- 作為一部惡魔人作品,crybaby通過哭泣的手法從微觀角度補充了原作故事的角色動機。
- 作為一部大河內一樓作品,crybaby延續了大河內一貫以 個體情感作為事件關鍵驅動力的手法。
討論《惡魔人crybaby》僅需要注意:
1.永井豪原作《惡魔人》以及在該先鋒作品影響下出現的作品語境。
2.湯淺政明的動畫理念與惡魔人故事的「主題」塑造。
3.大河內一樓關於不動明的哭泣創新。
天空任飛鳥,秋水滌今吾。
自1972年《惡魔人》這一作品誕生,試圖講訴、刻畫甚至於讚美人類黑暗面的大小漫畫、動畫、輕小說作品層出不窮。
如今再提起《惡魔人》原作,我們可以說,這是一部前衛的以「女巫狩獵事件」為核心,簡單糅合宗教知識,通過反面烘托手法的懲惡揚善故事。
作為給行業發展提供新創意的作品,《惡魔人》漫畫有著創新產品的典型特徵——想像力奔放,框架設計有矛盾。故事以惡魔與人(惡魔人)的交錯為起點,佐以正面人類形象,渲染出以「女巫狩獵」歷史事件為原型的人性惡情節,再通過惡魔人與惡魔的對立塑造善與惡的宏觀戰爭,最終以飛鳥了訴說歷史輪迴的方式批評人性惡的悲劇意義反面襯托善良的價值。
雖然這個故事本身作為故事已經十分優秀,但我們也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這裡存在3個值得推敲的問題:
1.從微觀到宏觀的演變中層。女巫狩獵這一微觀事件演變成人類與惡魔之間宏觀對立,惡魔人個體與惡魔族群之間宏觀對立演變成戰爭。這兩個情節雖然看上去符合個體的主觀情感,但社會事件從微觀到宏觀之間仍然有著巨大的鴻溝。這可以理解為不足,可以理解為故事省略,也可以理解為故事創作中值得挑戰的難點。
2.惡魔設計對於故事主題的作用。在主題烘托的角度上,惡魔設計為高層次力量全方位壓制了人類存在,因而在時代發展之初可以憑藉新想法、大尺度畫面獨步天下,但該設計實際上降低了人類在故事中的核心重要性,人類在該故事中無論善惡都不影響惡魔想做什麼甚至可能被無限制地影響,進而在根本上削弱了人性惡的故事表現力。可以認為惡魔這一設計在該故事中更多是起到了噱頭性框架的作用,對於故事展開則不甚有利。
3.惡魔族的設計。在合理性的角度上,惡魔族作為獨立種族的這個設計恐怕不能稱好,由於該話題涉及甚廣,此處不加展開。
在之後所謂黑深殘真語境下,《惡魔人》有啟示性,未必有代表性。
不復有夜,無需燈光日光。
闡述《惡魔人》故事本身之後,湯淺政明的動畫理念、大河內一樓的手法創新跟惡魔人故事的主題塑造就可以成為議題。
- 湯淺政明的基本手法——簡化細節線條,形成色塊動態。
這種動畫創作手法在日常故事裡面,可以提昇平淡故事節奏的畫面表現力,引導觀眾用畫面體會角色情感。這種手法在以角色情感驅動情節發展的部分故事裡面可以使動畫更加易於理解,提升故事可讀性。
但在《惡魔人》這個更偏重情節、事件驅動的故事裡面,這個手法的發揮空間實際上很有限。本故事中的好人和壞人的邊界已經十分明顯,觀眾需要產生的和可以體會的對於各位角色的情緒也十分明確,並不存在日常系動畫用畫面引導觀眾的表現力需求。所以我們看到本作的怪物和人類都是用湯淺以往的手法畫出來了,卻沒有體會到與湯淺過往作品相似的獨特感覺。
可以認為,湯淺政明運用的動畫創作手法,在作畫上發揮出了《惡魔人》故事的魔幻性質,在關鍵場景也把握住「惡人」的塑造,但沒能從畫面上為故事的「人性惡」提供渲染幫助。
哭泣從微觀角度補充原作故事的角色動機的手法。在原作中不動明作為惡魔人領袖對抗惡魔軍團是以「善良的心」為名義的,但「合體後惡魔對人的精神的影響也是不可避免的,就像合體後的明性格變得非常好戰」這一故事設定又削弱了惡魔人和惡魔之間的區分度;若不大幅度改造原作的故事結構,就會使不動明的「懦弱溫柔」這一代表人性善良的設定失去實存意義,進而動搖不動明作為惡魔人領袖對抗惡魔軍團的基礎角色動機。
這一創新雖未逆轉《惡魔人》原作的框架設計缺失,但在更加接近觀眾的地方上補足了原作可能影響觀眾觀感的漏洞,仍然為故事厚度提供了有效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