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當我可以用音樂來表達自己的時候」,當他把積攢在心裡沒人聆聽的話,沒人分享的心情,情感,對世界的感覺、認知。通通用一種美而驕傲的形式展現出來的時候。這個時候原本在身體里冰冷無比的東西變得熱烈起來,音樂成為他的酒神。
想起茨威格小說《看不見的收藏》里那個收藏家,十幾年來不抽煙不喝酒不聽戲不旅行,所有錢都用來買藏畫。因戰爭而雙目失明後,每天唯一的樂趣就是把畫夾翻上三個鐘頭,「跟每副畫都像跟人似的說上一陣」,後來家人為維持生計把藏品變賣了。作者去探訪時答應替家人保守這個秘密。「老人洋洋得意,滔滔不絕地說啊講啊,足足有兩個小時,我真無法向您描述,跟他一起欣賞這一百張或兩百張空白廢紙或是拙劣的複製品有多麼怪異,多麼嚇人!這些子虛烏有的畫在這位可悲的老人記憶里可是貨真價實,真真切切的,他可以毫無差錯地按照精確的順序讚美和描述每一幅畫,精確地指出畫上的每一個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