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針對個案,小組和社區。小區有物管處理各種環境問題。精神方面有心理醫生。社工肯定不會有心理醫生專業,也解決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問題。還有。社工的目標是助人自助,就意味著收入不高。還不是編製內,我就想問下。現在這種社會風氣,有人會從事這種職業嗎?或者說,這種職業是隸屬於什麼單位,有什麼發現前途嗎?
恕我直言,中國的社工不是理論與實際矛盾的問題,而是壓根就沒有理論的問題......
他們更擅長的是於引用各種國外社工理論,用那二十個樣板理論先把人弄得暈頭轉向,然後用最華麗的文案和最精美的PPT炮製一堆可有可無的東西出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跟編製無關,很多人把「社工」跟「社區」搞混了。目前很多民政幹部、街道、社區一級的工作人員,都是持證社工員或師,這些人有編製,跟「助人自助」的社工完全是兩回事,雖然他們也從事社會工作。
今年疫情以來,我一直在觀察國外社工和志願者,因為之前聯動的時候吹得神乎其神,最後失望了。所謂的香港社工更不用提,順便說一下,去年參加了一個社工交流活動,其中就有一位香港社工,大談他們在某些事情中的「積極作用」......
我想了一下,西方國家的發展形態,政治結構,民眾需求,跟中國是不一樣的。國內社工理論界似乎沉迷於那種國外的環境,而對如何適應國內的環境無所適從,更多的在划水。
譬如,西方國家的政治和政黨制度,導致其政府組織行動能力不足,社工組織起到的作用很大。但在中國,政府的基層組織和行動能力強大,對社工組織的需求就沒那麼迫切。
再如,中國是一個發展中國家,民眾更多的希望在經濟、就業、扶貧等基本民生領域得到幫助,社工在這方面真心不行。所以你會看到,越是經濟發達的地區,社工相對容易開展,認同度更高,越是貧窮落後的地區,社工越難開展。你能做的人家不需要,人家需要的你做不了,這也是為什麼許多社工活動變成了手工藝現場的原因。
前面有人提到了今年慈展會的大賽路演的項目,正好對重慶的幾個項目略知一二。譬如:大山裡的實驗室—農村留守兒童創新教育項目,負責這個的是重慶市江北區新揚社會工作服務中心。以前跟新揚的人有過接觸,倒不是說他們不行,但是,絕沒有宣傳的那麼好,尤其是在項目的落實上。各社工機構在區級項目上是很水的,市級項目好點,越往上才越認真。
即使是新揚、慈眾、企航、欣悅這些機構,仍然未能擺脫這種尷尬的局面。譬如,曾經向這些機構提出過建議,某些城市社區,不要老是搞什麼留守兒童、老人項目,能不能整一點弱勢群體的,失業家庭的,再或者殘疾人。他們的意見是盡量不要找殘疾人,尤其是重度殘或精神殘,機構社工搞不定這些人。至於失業什麼的,能指望自已飯碗都沒擺平的社工給你解決這個問題?
注意看這些項目你就會發現:大部分集中在兒童、老人等少數領域。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有需要,更重要的是省事省心。
很多老舊城市區域,兒童很少,老人子女不在,殘疾人項目又不好做,最後大家年年做老年人項目,做得想吐。而老年人項目,他們最需要的是陪伴、護理、說白了你得給她洗衣做飯洗腳洗澡,我還真不知道哪家機構社工能成天干這個......
還有一個小區自治公益項目,機構社工發動一些積極居民,在原本的社區組長之外另行搞了一個自治班子。本來這是個小事,政府也支持這種嘗試,但坑爹的是沒幾天自治班子的人嫌麻煩不做了,應該處理的很多事務就那麼吊著。讓機構社工去處理這種群眾矛盾,呵呵......
再比如有人提到的「控輟保學」項目,事實上,早在幾年前,根據教委和民政部門的安排,學校內部就有了這種機制,簽訂責任書,落實校長負責制,並且列為年終考核目標。在政府、學校、家庭已經形成控輟保學機制的情況下,社工機構的介入,更多是作為補充或輔助。
道理很簡單:機構社工才多少人,真讓他們運作一個大項目,靠自已怎麼可能啊。更多的就是鏈接資源,專業督導等等。
中國的社工有沒有前途,那還是有的。隨著經濟的發展,民眾需求的多樣化,有些事情光靠政府搞不定,需要購買項目。
真正的問題在於:西方國家政黨政府是一個鬆散的,難以履行行政職能的政體。由於政府在社會事務方面的能力不足,各種社會組織得以填補這一空白。但問題在於,單純的社會組織或社會行為,是無序、散亂、難以形成規模化效應的。
本次新冠疫情已經很清楚了表現了這些問題:各國政府不能把防疫指令下達到社會最基層,社會組織和志願者機構缺乏足夠的凝聚力和整合,更缺乏相應的經驗,在面臨病毒威脅時,作用有限。
原因何在。
原因在於,中國的基層行政組織和基層黨組織,填補了政府在社會事務方面的空白。西方國家沒有街道、村、社區這些組織,他特別需要社工組織,而中國的基層組織,其服務範圍與社工機構高度重合。譬如社工中常用的留守兒童、婦女、老人、殘疾等項目,基層組織有婦聯、關工委、團委、民政專職幹部。與機構社工相比,這些專職幹部民情熟、與居民關係更密切、社會經驗更豐富、居民認同度更高、可鏈接的資源更多。
中國的社工理論界,往往簡單的將其視為「大政府」下的社工常態,問題是僅靠社會組織,能撐起這些社會事務嗎。因應當前的實際情況,中國的社工理論界有沒有做出相應的研究創新,我相信有人在做這個事,但是成果呢?
要做一個社工項目,XX個案,XX小組活動,XX社區活動,然後完成結項。但這些基層專職幹部一年到頭其實幹的就是個案、小組、社區活動,只不過沒有按照社工模板完善資料而已。為什麼在中國會出現「不知道社工是做什麼」的情況,就因為這種服務範圍的重合:很大一部分機構社工的專業性,體現在了資料的製作上,他們真正乾的事,早就有人去做了。
很多中國社工還在夢想著什麼「推廣社工文化是出路」,我以為這是痴人說夢。中國社工的出路,在於專業性,不可替代、理論創新。
看看自已的項目書,拋開那些華麗的辭藻,只針對活動本身,試問那些活動真的只有機構社工才能做嗎?專業門檻真的很高嗎?有的地區直接讓基層專職幹部負責社工項目,美其名曰:本土社工。
中國社工如果不能表現出足夠的專業性,很難有什麼作為。這裡的專業性不是說的什麼分析、術語、PPT、文案,而是最實在的東西,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智慧夕陽紅」項目,沒準就是讓一群老人家在會議室看書玩手機;「守護希望」項目,可能是給留守兒童送點食物和書;組織小孩子畫畫,可以叫「夢想.啟航」;三八節找些大媽做手工,就叫「花開三月」,凡是種種,不一而足,項目名稱是一個比一個高大上,引用理論是一個比一個深奧,內容實質是一個比一個空洞。哪怕今天我要給某個老太太買菜,也得先引用一段馬斯洛的理論:根據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這點最好還整點洋文),最基本的需要滿足到維持生存所必需的程度,根據這一理論指引,張奶奶今天不吃菜多半是不行的,特制定本計劃......
項目書、PPT、文案,肯定需要專業社工,但是,這些東西是核心么?在部分地區,一些中小項目大都交給了「本土社工」在做,活動的開展,記錄,圖片全部是他們在開展。到結項的時候,資料發給督導整理即可,他們寧肯不要報酬,直接拿這個錢讓督導做資料。
歸根結底,中國社工至今都沒有一個紮根於中國自身社會、經濟、政治背景下的理論,拿人家的理論來套自已的實際,當然是這個結果。
中國社工應該好好想一想:什麼事情(實際事務,不是文案)是只有我才能做好,而基層組織或政府做不好的。
看了描述,題主可能是接觸社工專業or社工行業不久,提問和具體描述也比較亂,我根據題主的內容已問答形式嘗試回答一下,以供了解。我是很喜歡社工專業和行業的,但也有很多失落和憤慨的地方,有情緒化表達之處,權當笑話。
題主描述一:現在這種社會風氣,有人會從事這種職業嗎?
答:肯定有的。但只是這個回答,感覺就像回答了個寂寞。
持證社工的人數(不一定持證就等於就業,但perhaps絕大部分是)最新數據是民政局2020年9月發布的,共53.4萬人。《民政部發布2019年民政事業發展統計公報》,引自《邂逅社工》推文:
民政部發布2019年民政事業發展統計公報,涉及社會工作等大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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