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獰S花菜都要涼了。

也說一下自己的情況。

我24歲的時候，碰到一個29歲的女性朋友，買了房車，單身過得很瀟灑。我和她說我好羨慕你，她回我不用羨慕，等你到29歲也會有的。

我自己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人，仔細想了一下，覺得我29歲前什麼都沒改變，是不太可能會有房車的。別人說的話也就是客套而已。

於是我反省了自己，覺得如果我29歲要生孩子，那28歲要懷上，27歲要有穩定的對象。要找個穩定的對象，最好就是24、25歲。24歲對對象的要求可以假設我33歲還未婚可以接受的條件。

然後我就開始動員家人幫我找合適的對象相親，同時挖自己的朋友圈。最後挖到了我老公，還是很幸運的。我老公智商高，211碩士理工男，性情溫和，邏輯思維很好，工作也很好，除了出身差一些、不太會哄人以外，都是我的理想型（當時我就想開了，對男生顏值沒啥要求，身高165以上就可以了）。

然後我現在有房有車有老公，工作雖然不開心但勝在穩定。只是生孩子這點比我計劃中的要更難。我是一個習慣未雨綢繆的人，容易患得患失，為自己的人生謀劃了那麼多，還是有些事情辦起來不是很順利。只能說有時候老天爺也會給我們出難題，不論我們事前準備的多充分。

有時候想想，自己這麼規劃周詳的人都會有力不能及的地方，很羨慕那些先天條件好不用操心和樂天開朗不擔心的女生。前者出生拿的牌就好，後者心大。

我身邊也有很多單身的女性朋友，普遍27-32歲左右，學歷工作都很好，也有自己的房產。可以買美美的衣服包包，喝優雅的下午茶，隨心所欲去旅行，是小仙女無疑了。我自己從結婚以來，買房買車，省喫儉用，降低自己的消費水平，基本上除了通勤和喫，基本不花什麼錢，包包都沒買過mk的。老公也是個勤儉持家的類型，總覺得以後很多地方要花錢，所以能省則省。

前兩年我還會勸身邊單身女生早點找對象，也和她們說其中要點。現在我不會說了，因為我發現很多女生是很享受這種時光的，自由有錢有房，她們會說結婚就會過得比較辛苦了。我想想自己的確是這樣子的，也就沒必要去勸說了，夏蟲不可語冰，追求不同。

有時候我也會覺得婚姻不一定對女生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婚姻的風險也會很大，尤其是中途離婚了、健康事故等因素，這些都是不可控的。那樣子還不如一直單身著過，會輕鬆很多吧。所以不敢對別人的選擇置喙，總想給自己積點德，悶聲幸福是最好的了。

你既然這麼問說明你比她們著急。你這麼著急了，她們急什麼？

程老師也曾著急過，學著化妝、學著精緻、學著討好，放低要求、加快進程，只為了早一點把自己嫁出去。


但時間久了，她就看開了，一個人過也有無窮的樂趣，何苦要把自己的人生綁定在一個和自己沒有緣分的人身上呢？

01


我剛認識程老師那年，她 29 歲，整天掛在嘴上的一句話就是：「我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那時候我覺得她有些矯情，故意把自己的處境形容得很慘，畢竟很多女孩子都會這樣抱怨。六年過去了，她到現在還是一個人。每次想到這個，我都會莫名感到愧疚。


和程老師的相識，開始我入職那年的七月。按照省教育廳的規定，全省大學教師入職前要集中進行半個月崗前培訓。


我們學校是每年崗培的定點機構，暑假裡天氣悶熱，每間大教室裏都坐了 100 多人。臺上的老師照本宣科念講義，下面沒幾個人認真聽講，大家都低頭安靜地刷手機、打瞌睡，用我們班主任的話來形容，他每次踏進教室，彷彿來到了秦始皇兵馬俑的墓坑。


不久，班主任便動員班長組織了一場聚會。這種聚會，除了活躍班級氣氛，還有一個最主要的目的：為班級裏的單身男女牽線搭橋。


喫飯的時候，很多人都還很拘謹，等班長過來說 KTV 包房可以入場了，一羣人呼啦全站起來。相比喫飯，唱歌的確更容易讓人放開一點。


我和一個老師走在後面，邊走邊調侃前幾天剛認識的醫學院的楊老師。他是一個大齡單身男博士，34 歲了，還沒有戀愛過。


我說：「剛才喫飯時楊老師真夠積極的，一會兒給左邊的夾菜，一會又搭訕右邊的。」


和我一起的老師說：「他屁股底下裝滾珠了。」

說罷我們哈哈大笑，他又接著說：「不過他右邊那個姑娘對他好像也有意思呢！說話時兩眼都放光。」


我對那個女老師的相貌沒多少印象，只記得她穿了件胸前閃著亮片的短袖衫，體型稍胖。


沒想到我們坐到包廂不久，這位女老師再次亮相。


班長為了搞活氣氛，慫恿隔壁包間的人做遊戲，輸了的老師要到我們房間挑一個單身異性朗誦情詩，還要邀請她唱歌。一個戴著深度近視鏡的男老師冒冒失失推開我們包間的門，後面跟了很多看熱鬧的人，大張著嘴笑著。


男老師環顧四周，走到穿著亮閃短袖衫的女老師面前，掏出手機唸了一首《蒹葭》。在大笑聲中，女老師羞紅了臉，雙手玩弄著自己的手指。接著，我們也跟著新來的一羣人，朝這對緊張的男女齊聲喊起來：「來一首，來一首！」


我原本想，這位女老師肯定會唱鄧麗君的歌，沒想到她清了清嗓子，唱了首《青藏高原》。她嗓音十分嘹亮，在場的人都震驚了。我忍不住問身邊一位女老師：「這是音樂學院的老師嗎？」


她回答我：「哪兒啊，這是理工大學教計算機的程禾老師。」


那次聚會最終促成了多少對情侶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次之後，很多人都和程老師成了朋友，這其中也包括我和那個「眼鏡男」老師。


後來熟悉後，我和程老師的共同朋友方老師回憶起這件事，方老師對我說，那天程老師並不緊張，因為在這之前，她早已把相親當做了家常便飯。


只是——方老師強調說，程老師長了一張天生不適合相親的臉。她的五官都沒有特點，身材也圓圓胖胖的，像一杯不會燙手的溫水，人人都會想和她成為朋友，除此之外不會有更多想法。

方老師這樣說，我悄悄瞟了她兩眼。她是四川人，比起程老師，她要精緻得多：皮膚白，線條好，說話也講究情調。


的確，我想，或許這纔是大眾眼裡的「女人味」。男人見到這樣的，總是不願意離開，想和她產生點兒什麼聯繫。


02


崗培結束後，原本一起培訓的老師們分散到全省各地的高校，聯繫逐漸變少。只有程老師和方老師，因為租住的房子離得近，每隔一段時間我們都會聚一次。


方老師家是本地的，我和程老師都是外地的，因此對於初始階段結下的友誼特別珍視。程老師有一次還把她媽媽打來的電話遞給我，接通後，阿姨堅稱自己的女兒「又傻又笨」，囑託我一定要照顧好她。


我們仨的聚會有時會因為程老師的原因推後。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給她介紹相親對象，見面都是排在週末。出於好奇，方老師和我經常在微信羣裏問她相親對象的情況，進行到哪一步了等等。有時我們過於八卦，會讓她直播相親的進程。


程老師從不敢開視頻，偶爾也偷拍些照片發到羣裏，要麼是一條胳膊，要麼就是旁邊座位上的揹包。


和她相親的男生從事各種行業，有私立醫院的醫生、咖啡館老闆、國企員工、市委領導的司機。有一次她告訴我們，自己見了一名獄警，對方還邀請她去他工作的地方看看。


我和方老師雖然也是單身，但沒有程老師這麼著急。在大學快畢業時，程老師曾經談過一場「只拉過手」的戀愛。畢業後異地，兩個人很快便分手了。後來一直到博士畢業，她也沒再邂逅一段感情。


到了程老師接近三十歲，家裡人都擔心她落單，拼了命似的，動員周圍的熟人給她聯繫相親。

聽程老師講她的奇葩相親經歷，也是我們聚會時的一道「硬菜」。程老師說她很納悶，明明每次相親前，介紹人都會強調這位男士「很靠譜」。但事實上，大部分人連基本的素養都達不到。


工作剛定下來的時候，一個同鄉介紹程老師認識了一位銀行職員。兩個人沒有看照片，約好在學校門口見面。大概這位男士先前對程老師期待很高，見到後感覺落差很大，失望的神情溢於言表。但他礙於介紹人的面子不好發作，便提出請程老師喫飯。


結果兩人一路走著，路過烤魚店、潮汕砂鍋粥、日本料理，他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程老師猜出他的心思，緩緩地說：「我知道前面有家蘭州拉麵，我們去那裡吧，AA。」


還有一次，她認識了一位國企員工。男生很本分，話不多，父母都是市裡某局的中層領導。見了兩次面後，對方邀請她去家裡喫飯。程老師有些坐立不安，畢竟她家是工薪階層，對方父母都是公務員，不知道去了該怎樣表現。


她在羣裏向我和方老師求助，關於穿衣打扮，關於喫飯時的注意事項。在我們的鼓勵下，程老師踩著並不習慣的高跟鞋，出門打了一輛計程車。


下午兩點多，她在羣裏發來兩個字：心累。方老師問她怎麼了，她隨後發了一條語音，聽得出帶著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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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著急啊？結婚這個事，如果是感情到了，在一起，互相組隊依靠互相信任，開啟人生新篇章，還能有點滋味。。。不是的，那你說你這麼著急是為了啥？

有人照顧？拜託，你看看多少結婚的，都是誰在照顧誰？我身邊已婚的，幾乎都是老人在照顧已婚夫妻倆。或者至少女性普遍多承擔些。。。一個每天上班都很累的女性，要現在下班多幹一個人的活，還是為一個自己完全沒感情，很可能娶自己覺得虧，甚至互相感覺很呵呵的人，多承擔一份工，十數年如一日，你能從心裡高興？男同志你們帶入這樣想:你不愛你老婆，沒感情，娶回來只是因為再不娶這樣的也找不到了，並且覺得她性價比高。然後你給你曾經女神買過一個施華洛世奇。這時候你老婆沒為你做什麼，就是搭夥過日子，你岳母一家也沒幫你做什麼給什麼好處，但你卻不得不給你老婆買Tiffany，你什麼心情？

有人說話不寂寞？上一個我聽到說這話的，早離了。。。結婚如果不是有感情，碰巧如果你們還有些矛盾，相信我，你真的覺得對方啞巴最好。設想一個頭大的客戶，x10...

你得大病了不離不棄？這種都市傳說聽聽就好了，且不說相親結婚那種稀薄的感情，就情深意重的有幾個？要真不離不棄是常態，那還電視廣播報紙網路宣感測動個啥？

為了生孩子？考慮考慮會不會離婚，自己喪偶帶娃崩不崩潰，有沒有獨自教育孩子的能力，有沒有自己管孩子的經濟條件？大多數，我知道的，其實都是給自己媽生了個「二胎」，離婚的更是。。。另外真要是能做到獨自喪偶帶娃養娃，那何苦結婚加個婆家過來呢？

為了老了有伴？且不說同年同月同日問題，就白頭偕老，你咋點子那麼好？沒啥感情，他能不出軌，能一輩子白頭到老？婚後真愛這個概率低到成為穿越小說慣用橋段，可想而知多罕見。。。

是一種人生經歷？美好的經歷那麼多。。。我也沒法評價了。。。

我覺得結婚，除了因為感情開啟人生新篇章，以及為了錢改善自己生活解決自己工作戶口之外，都挺不負責任的，還傻得很。。。

很多大齡剩女，感情這條線沒了，自己生活自己能解決，那不著急，不是很理所當然的事麼？

再一個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在意結婚。婚後出軌率離婚率那麼高，真的沒人在乎麼？人生到結婚就戛然而止了麼？

說再多也都沒用的。

10幾歲的時候，身邊有一堆長輩說，要好好學習。但總有一羣人，找一堆理由去論證「不好好學習也能成才」。一般要30歲他們才真正的明白，學齡期不好好學習會錯過什麼。

20歲的時候，很多長輩說，要最好職業規劃，找一個可以長久、穩定的職業。但總有一羣人，找一堆理由論證「穩定的混喫等死沒前途」。一般要40歲之後才真正明白，不穩定意味著什麼。

30歲的時候，很多長輩也說，要結婚生孩子。總有一羣人找一堆理由去論證「不結婚生孩子也能幸福」，然後要到50歲之後，他們才能真正明白，不結婚不生孩子，這輩子到底會面臨什麼。

40歲的時候，總有很多長輩說，要愛護好身體，錢是掙不完的，再多的錢都買不回健康。但總有一羣人找一堆理由去論證「應酬是工作必須，努力工作纔能有一個好的晚年」。然後要到60歲，他們才明白，過早耗損身體意味著什麼。或者，根本就到不了60歲。

絕大多數人，最終都被證明是普通人。

而普通人，都要面臨普通人的問題。

如果一個人真正的不普通，

他/她的長輩就不會勸了。

可惜每個階段，

總會有人覺得自己不是普通人，

總會以為自己是例外。

ps：1. 我說這麼多，只是想表達一個意思：很多事情，副作用不是馬上看得到的。

大多數人都會對後果的嚴重性，缺乏預判。

爭辯也沒啥意義，時間能夠證明一切。

2. 另外說一個問題吧。

人一輩子差不多80歲，剛好分為四個階段。0-20歲的童年少年期，20-40的青年期，40-60的中年期，60-80歲的老年期。四個階段其實各占人生的四分之一，都是人生的一部分，也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

但是這個社會整體上非常諂媚青年人，似乎中年和老年根本不值得過一樣。

其實很多中老年人過得很開心，但是總會故意示弱，然後說著各種諂媚年輕人的話。而青年人常常比較實誠，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然而，中老年人，才真正握有權力、財富和社會資源的人。對於青年人的攻擊卻從不反駁，反而是極度的恭維。

後來我明白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是到一定程度的人必然的選擇。

沒有必要跟不熟悉的人說全部的心理話，激起對方的反感和敵意。當然也不必說謊，只需要不說全部的真心話就可以了。逢人只說三分話，而且是有選擇的三分話。實在沒什麼說的，就打個哈哈，天氣真好。

像我這樣，還是不夠成熟，網上偶爾還是會說一點實話。但真正現實生活中，遇到未婚或者丁克的人，那肯定一頓吹捧，然後抱怨帶小孩的各種苦，結婚之後的各種慘。

以前學習鄒公諷齊王納諫，覺得這些人好傻，恭維的話都聽不出來？

年齡大了才發現，很多敏感問題，大家根本就不會實話實說。這太他媽需要智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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