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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學弟學妹們答疑解惑,期待你的分享~


最近南大朋友圈刷爆的一篇推文應該很適合回答這個問題。

感覺作者真的很棒,作為一個理科生文學素養也很棒,新傳的我自愧不如(*/?\*)

我只是個搬運工,侵刪。

附上原文鏈接https://mp.weixin.qq.com/s/8SOE4N2xZtHYm9iNaCEi8w

最後,歡迎報考南京大學(((*°▽°*)八(*°▽°*)))?

正文開始

「在南京大學讀天文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看到知乎跳出這條邀請提示,我愣了一下。又是一年畢業季,「心懷宇宙遨星漢,敢以數理定乾坤」的迎新橫幅猶在眼前,一個個春夏秋冬卻已悄悄溜走。目睹熟悉的友人們戴上學士帽,離開擁擠而忙碌的校園,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離愁。

我打開輸入框,無數回憶湧入腦海。

一、

入學的時候,我對天文所知不多。高中時代夙興夜寐的灰暗壓力里,教學樓廢置的圓頂,幾本磨毛了皮的《天文學新概論》《通俗天文學》,幾乎就撐起了我對星空的全部想像。

懵懂也巧合地,就來到了全中國最好的天文專業。

我一直覺得,夏末是南京最美的時節。日光溫柔,晚風習習,滿校園荷花玉蘭青如碧璽。但更鮮艷的是開學時無數迎新的帳篷與展板——色號C50M100Y0K40,鋪天蓋地的「南大紫」。

南京大學左滌江天文台

圖源:南京大學團委

方肇周體育館幾千人的開學典禮會場上,校領導和學者、企業家們輪番演講。清癯儒雅的方成院士出場,引起本院同學們一陣騷動。

那時我對「中國天文學會理事長「、「世界知名太陽物理學家」這些榮名沒多少概念,只是那頭雪白銀絲,讓我對這個行業的職業頂點產生了一些不一樣的期待。

用致辭里校領導的話來說:「虛懷若谷,唯真是求,唯美力修。有偉大的成就,也可以做最平凡的勞動者。」

院里大一開課不多,不過是幾門數學、英語、計算機。但單單是一科微積分,就讓乍入「高等」大門的我冷汗漣漣。幾百人的大教室,座無虛席。稍晚到一點,連過道里都坐滿了人。數學系的黃爺爺寫過課本,功底深厚,上課拈一支粉筆,從黑板頭刷刷寫到尾。

彷彿風吹草動,講台下幾十支筆杆子也隨之刷刷地搖動;西格瑪、德爾塔、伊普西隆,像北大樓上密密麻麻的藤蔓,瞬間爬滿整個教室。

數學老師耐心慈祥,教大學物理的肖教授——「肖因斯坦」則嚴厲得多。第一節課剛開始,他下軍令似的訓道:

「你們現在是大學生了,學的是『大學』物理!不要把高中那一套帶到大學來,大學課程不是腦子裡過電影那樣的學法。」

大學應該怎麼學?我一時半會領悟不到。唯知道肖老師講課天馬行空,前一句剛講到滑塊小車,後一句就飛到宇宙和暗物質的深淵。一節課上他縱馬馳騁,經典物理、理論數學、現代前沿,殺個七進七出,胖乎乎的光頭大放異彩。我跟在後面,丟槍曳甲,氣喘吁吁。

「放輕鬆,放輕鬆。」口語老師Adams對我說。她是個美國老太,退休後和紳士丈夫週遊世界,眼界開闊,心態豁達。

上她的課基本就是玩兒:拿英語講故事,侃大山,聽歌,看視頻……期末報告講自己的家族故事,講完,她在我的成績條上寫:「你做得已經很優秀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希望能繼續看到你的笑容。」

但,怎能沒有壓力?坐在我前面的男生,祖父母和林徽因徐志摩魯迅等人熟識;坐在我旁邊的女生,母親說一口純熟的法語;坐在第一排的,高中就在哈佛峰會裡崢嶸頭角;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是胡潤富豪榜上企業家的公子……

每個人都有豐富的歷史和清晰的認知,這種爭艷讓我愈發感到,我想要的那串果子有多麼high-hanging。

星軌下的南京大學杜廈圖書館

攝影:羅逸飛

教學院長開學時說:「老實說,天文研究考驗的是毅力,即便數理基礎沒那麼突出,也能有用武之地。有人沒受過科班訓練,照樣能成大天文學家。但既然在南大,我們就希望學生不要在這方面落下。」

「落下」永遠是相對的;而對我來說,頭一次「人外有人」是現實而非自勉。我問一位學長能不能分享考高分的技巧,他說:「我高中物理奧賽金牌,你們現在考的題,我三年前就能做滿分。」

但不是所有人都來自於養孔雀、種園林的省重點中學。沒搞過競賽怎麼辦?我聽說有人刷了幾千道題,把八十九的分數重修到一百。每一張答卷都牽動著總成績,沒有人敢徹底放鬆。五萬平米的圖書館,意味著五百萬冊沒讀過的書;五彩繽紛的意象湧入白天與夢境,洞開了每一個毛孔。

這種新鮮感里摻雜著緊張與不安。高中三年的一千零一夜,一個故事不斷在我們耳邊迴響:燈神對阿拉丁說,你的機會有限,但你想不想獲得最大利益?

我們曾以為高考是神燈,把它擦亮就有魔力實現一切夢想。但神話破滅以後,很多人還盼望著在別的洞窟里抓到新的精靈。尋之不得,就日日被惶恐煎熬著。

變美、瘋玩、談戀愛——往昔對大學的期待猶在腦海;出國、拿獎、高績點——新時代的校園神話充斥著媒體。

當一頭插滿花鏢的牛面對紅布,它還能做什麼?於是,我們一邊懷著脫靶的恐懼,一邊閉著眼睛猛衝向前。

二、

並不是所有人都對這種生活有所準備。那年冬天,我們到盱眙去看雙子座流星雨。寒冷夜空下聊起填志願,一位同學說,當時以為天文學是文科;另一位同學說,以為學天文能當宇航員。

學院在引導方面煞費苦心。一門課專門請中國最有名的天文學家來輪番講座,學期末還組織了一次到上海天文台訪問。講座內容今日已不記得,但猶記得那天佘山陽光明媚,天文台食堂里的醬排骨格外好吃。

上海天文台佘山觀測站,65米口徑射電望遠鏡「天馬」

攝影:筆者

最震撼的當屬目睹射電望遠鏡。直徑六十五米的「天馬」屹立在曠野上,頂天立地,雄姿英發。那時嫦娥剛剛奔月,這台望遠鏡肩負追蹤軌道的重任。機房裡十幾個立方的機箱隆隆作響,指示燈像科幻電影里一樣閃個不停。

這就是我們將過的生活嗎?回程的大巴車上,每個人都懷揣著激動的心情。

學校里的天文愛好者社團組織露天電影,放《超時空接觸》。故事發生在新墨西哥州的VLA陣列,荒原大漠,長風獵獵。我們睜大眼睛看著屏幕上的朱迪·福斯特,奧斯卡影后頭戴耳機,倚在敞篷雪佛蘭的引擎蓋上,英姿颯爽。

電影《超時空接觸》劇照,

原著小說作者為世界知名行星科學家卡爾·薩根

圖源:豆瓣網

這幅畫面一度只是科幻,但對我們來說,卻好像真切地看著十幾年後的職業道路。

顯然,學院也想讓我們儘早體驗真實的科研生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學術導師,科研項目也比其它院系多得多:創新計劃、早期科研、助學兼職崗……

我的導師是一位研究廣義相對論的年輕教授,業餘還翻譯了好幾本暢銷書。第一次見面,他上來就問我:「反函數的導數和導數的反函數有什麼關係?」

我一愣。他笑了:「沒事,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只要能想明白這個,這個課題就能做成。」

即便手下還帶著好幾位研究生、博士生,在畢業論文最忙碌的時候,他依然堅持每周和我見面答疑,幫我演練答辯。我時常為自己遇到恩師感到慶幸。直至今日,每次與他交流哪怕片刻,我依舊覺得收穫良多。

不僅是學術導師,進入大學後,我對「天文人」這個群體建立起概念,基本都是從老師們的可愛處得來的。徐波老師常開自己哥們兒楊利偉的玩笑,袁峰老師說普林斯頓的同窗去年拒絕了霍金的求職申請,朱紫老師娓娓道來他親身參與的中國強軍、烏克蘭衰敗……

但軼事之外,最動人的是對研究的熱情。猶記一節「天文探秘」課,陳鵬飛老師不帶激光筆,扛著一根大竹竿進了教室。他講太陽物理領域的歷史性難題,講歷輩大師的卓越貢獻,講到最難解、最興奮之處不禁眉飛色舞:

「這個時候,我來了!」

還有一節高能探測課,邱科平老師走進教室,低沉地告訴我們Riccardo Giacconi去世的消息。這位02年物理諾獎獲得者,倡議開發了Einstein和Chandra兩架X射線望遠鏡,福澤了全世界的星系研究。

Giacconi還是歐洲南方天文台的主導者,那座天文台矗立在南美海拔四千米的高山上。邱老師回憶曾在那裡觀測的體驗:星河靜默,漆黑的夜路伸手不見五指。稀薄氣壓下,等待觀測結果出來的緊張時刻,心臟咚咚狂跳。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我讀《Lonely Hearts of the Cosmos》,阿倫·桑德奇,這位當代最著名的天文學家之一,談起在帕洛瑪天文台觀測星空:

我就像一個孩子置身於最棒的糖果店裡,店裡滿都是你想要的糖果,那簡直就是生命中的狂歡節。只有我一個人拿著這家店的鑰匙,而且不知怎的,糖果竟奇蹟般地源源不斷出現。

我瞬間理解了那種感受,並急切地憧憬著有一日也能投身其中。大二時我們上觀測課,在天文台里熬到凌晨兩三點。深秋的夜晚清澈而寒冷,從後山俯瞰,厚重的夜色包裹著校園。喝苦咖啡壓住睡意,我們掐著表猛抄電腦上的數據。幾百光年外的恆星,一顆一顆變成屏幕上清晰的照片。

星軌下的南京大學左滌江天文台

攝影:羅逸飛

幾噸重的卡塞格林望遠鏡與頭頂只有一層地板之隔。只要輕聲呼吸,就能聽到它追蹤天體時電機旋轉的嗡嗡聲。

這座全國設備最好的教學天文台,矗立在校園制高點,隨處都能一眼瞥見。一日傍晚從食堂出來,晚霞赤紅漫天。遠望天際線,山尖的圓頂閃著動人的金色。

我頓時想到某次拜訪孝陵衛的中國首座太陽塔,美麗的建築形似古堡,由方成院士當年一手促成。光束從塔頂射入,穿過十幾面透鏡,凝成漆黑暗室里一道鮮亮的彩虹。

南京大學太陽塔第一、第二定天鏡(02級學生攝)

圖源:張博

課堂實拍

那座億兆噸的核熔爐中心一千年前迸發的電磁輻射,經過高空液態晶體中絢麗的散射,最終被我們小小的成像儀器捕獲。

那個瞬間,我彷彿感到一股電流在心底涌動。桑德奇在海爾望遠鏡主焦點艙里穿梭時空時,必有同感。用卡爾·薩根的話來說:

Wow, I thought, "This is it! Im hooked!"

三、

除了本院的老師,和我最熟的是計算機系的女青椒「大壯」。有一次計算機課,我做了個香農資訊理論的趣談報告,底下笑倒一片。她正好帶了可交互設備的教具,把一頂腦電波控制的帽子摁在我頭上。帽子連著兩隻貓耳朵,立刻興奮地轉來轉去。

我一度誤以為我們的編程教育有點淺嘗輒止——C語言期末大作業,不過寫寫貪吃蛇、寶可夢和占卜星盤之類。聽說計算機專業的同學動輒寫操作系統、打網路攻防,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直到我暑假到台灣交流,借筆記本電腦給台灣「四大名校」之一的台師大電腦系學長。他看到執行文件,大吃一驚:

「你們居然會寫圖形界面?!」

對素養的培育,不只局限在本專業。有一次我選修了董曉教授的俄羅斯文學,這位文院副院長上課從不帶講義,每次三節課連堂,從作家生卒年到小說原文倒背如流。他講到普希金詩歌的音樂美,言不盡意,乾脆用俄語高聲吟誦數首:

油比為,那也似地,提黑斯瓦韋(愛情,希望,平靜的光榮)

捏到烏捏勾拿撒布瓦(並不能長久地把我們欺誑), 依些布雷油膩哲八部委(就是青春的歡樂) 卡克西翁,卡苦鐵尼圖嗎(也已經像夢,像朝霧一樣消亡)。

在他口中,托爾斯泰一改悲天憫人的面容,契訶夫摘掉小丑逗樂的面具,屠格涅夫牽起魯迅和郁達夫的手。

文學自有其真實的脈絡,而學者口述的「親歷感」,看多少節目都無法與之比擬。

我在網上看到很多人抱怨,大學裡的選修課太水。但就我親身經歷而言,每門課的底蘊都彷彿是大江大海:不僅和「水」沾不上邊,反而濤聲浩蕩,波瀾壯闊。

幾乎所有課都建立在大量閱讀的基礎上。英美文學老師開了門課講《權力的遊戲》,從第一章的幾個守夜人對話里,分析出福克納、希伯來聖經和康德。縱橫開闔間,文藝復興、黑格爾、海明威,幾乎是1+1=2般的常識。

教法國文學課的劉成富教授,亦堅定支持讀原典。他師出薩特、波伏娃同門下,極推崇莫泊桑這樣的「古典」作家。他要求我們必須啃《巨人傳》《紅與黑》《追憶似水年華》之類的大部頭,在訓練思路上,想來尊的也是傳統遺風:

「如果在畢業的時候,能帶走二三百本讀過的書,那麼你們的大學就是成功的。」

令我汗顏的是,有些老師口中的「經典名著」,我甚至連名字都未聽過:《金薔薇》《努爾人》《江村經濟》《屠貓狂歡》《製造路易十四》《資本主義文化矛盾》《西太平洋上的航海者》《菲利普二世時代的地中海和地中海世界》……

人類學教授說:讀書不是為了具體方法,而是體悟經驗和思考的方式。你們讀經典民族志,要警惕邯鄲學步,不要只關注裡面記載的isolates。

這種學風學派的傳承,遠勝過十年悶頭苦讀。教近代史的劉握宇教授一身儒雅,風度翩翩。他說:「從教科書里接受了這麼多年的歷史,你們對歷史有很多的偏見;即便不是偏見,也是成見。從小到大你們了解的很多歷史,不是真正的歷史,不是『歷史學』。」

他說:「我要講的是普通人的歷史,是母親、農民、知識分子、小演員、作家……的歷史。」他上課從不用課本,講的儘是新視角:留美幼童,清末新政,初創民國……考試只設問答,不論對錯,我猶記得第一道題目:

「歷史有無規律可循?」

多元視角推動了祛魅的過程,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勒克萊齊奧開一門研討課,用濃重的法國口音大講中文引擎根本搜不到的Relacion de Michoacan、Ken Saro-Wiwa、Jacques Cazotte和La Seconde。在藝術課上,義大利老師聽說我們策展時借鑒了當時大火的吉卜力美術展,毫不猶豫地雙手一攤:「我又沒說所有商業成功的展覽都是好展覽!」

老師們嘗試著幫我們建立一種與歷史、世界、人類、社會的深層聯繫。就像科學史老師說的:「唯有肩負社會責任的知識分子,才是真正的知識分子。」這麼多年過去,我們一直被教育如何獨善其身,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說:你們要從「自處」到「共處」,從「知道」到「懂得」。

這是天文教育的一部分嗎?不算是,至少不是學院有意的安排。但專業教育與通識教育相輔相成,二者如水溶於水,密不可分。

卡爾·薩根說:「很難想像一個有抱負的物理學家,會不去了解柏拉圖、亞里士多德、巴赫、莎士比亞、吉本、馬林諾夫斯基和弗洛伊德,以及其他著名學者們的思想。」奧本海默懂七門語言、熟稔十幾國文學,海森伯每天花三分之一時間背中東詩集,愛丁頓寫過哲學專著,哈勃和音樂家斯特拉文斯基、作家赫胥黎是至交……

能與同時代最傑出學者同檐而居,是何其有幸。鼓樓校區一家舊書店掛著招牌:「惟楚有才,於斯為盛。」這句古語暗示著,一座城市也具有自己的獨特氣質。

中學時代的成長總是狂風驟雨打芭蕉,來得急促而明顯;但在大學、在南京,文化的滲透是耳濡目染,是潤物細無聲。

詩人北島被讀者簇擁著

圖源:先鋒書店

元旦我到先鋒參加跨年詩會,這是一家地下停車場改造的獨立書店。儘管是冷風蕭瑟的新年,但進店的長隊依舊排到一公里以外。在千萬冊書叢的簇擁中,舒婷、北島、莫言、余華、蘇童、畢飛宇、格非、多多……幾十位詩人、作家,和讀者雜然而坐,通宵輪番讀詩。

零點鐘聲敲過,我與我中學時代最喜歡的詩人潘洗塵同台。聽他抑揚頓挫地念著《深夜禱文》:

這是什麼樣的恩澤啊我將

用刀刻在心上為此我祈求上天:也遲一點給那些壞人報應吧我這帶病之身願意死上千次萬次也要幫他們在遭報應前一個個都變好

四、

有時候我常常忘記,普通的學習與真正的科研究竟有何區別。目睹中學時代的知識一點點在真實世界裡派上用場,是一種興奮與挑戰摻半的體驗。一個項目不過是一道超長的物理題,一篇論文不過是生詞較多的閱讀理解。Excel可以用來處理數據,PowerPoint可以用來作圖,畫像素小人兒的幾行代碼,同樣可以繪製恆星分布。

學院逐漸把專業課的開設權收歸本院,教某一門課的,都是對這個領域有深入了解的專家。教理論力學的謝基偉老師,開普勒衛星上天前,他發明的方法找到的系外行星數量全球第一;教實測天體物理的施勇老師,對化石星系的研究成果發表了罕見的《Nature》;教天體力學的周濟林老師是《三體》的超級粉絲,他發起「覓音計劃」尋找外星文明,剛由習總親自簽字批准……

因材施教,學以致用。研究宇宙學的王發印老師教電動力學,超導、光子晶體等材料講得極略,天線輻射、等離子體等天文常用的內容,卻講得格外深。教原子物理的陳艷梅老師研究星系,結合微觀原理、宏觀現象、實測圖像,把原子理論發展的邏輯解釋得清清楚楚,在刷題技巧上反倒沒多少要求。整日與太陽這個「大流體球」打交道的戴煜老師教流體力學,一條定理用兩三種不同方法推導,信手拈來,有條不紊。

有位老師某次和我們說起,從學校的考核標準而言,教學好壞並無加成;如果少花心思教課、多花心思在科研上,說不定還更容易受嘉獎。

因此,我格外為老師們勤懇的教學態度而感動。

球面天文學的朱紫老師是陝西天文台的前副台長,也是國內乃至世界天體測量領域的權威,經常參與軍方甚至國家的重大決策。然而頭髮花白的他為了掌握學生們的學習情況,從來不用助教,每道作業題都親手批改,特地標出做得好的在課堂上表揚;要是哪節課提前講完,還要拉著學生談心。研究Kuiper帶小天體的萬曉生老師教數據處理,熟識班上每一位同學;每次批改後的作業,他都雙手遞到每一位學生面前。

銀河下的紫金山天文台盱眙觀測站

攝影:羅逸飛

教授們的身份首先是科學家,其次才是老師。因此,連教的課、用的書、布置的題,似乎也不必拘束於應試教育。

空間天氣學報告,處理NASA官網發布的監測數據;天體力學作業,畫太陽系天體的龐加萊截面;學活動星系核,每周讀一篇英文頂刊。量子力學考試上,壓軸題不是習題冊上為湊難度而編造的題目,而是復現關於石墨晶體論文的真實計算。

難嗎?當然難。但梅花香自苦寒來。

大三春天,院里召開早期科研訓練的結題答辯。有一位同學使用目前最好的觀測數據,對大質量恆星形成區的分子譜線進行了研究。這是一項非常繁重的工作,我偶爾到他寢室串門,他要麼在紙上計算,要麼電腦界面上運行著代碼編譯器。

答辯無疑很成功。提問環節,連評委老師都忍不住問:「這些全都是你自己做的嗎?」

我有時候想,追求排名靠前的學校,究竟想獲得什麼?倘若把虛榮心忽略不計,不過是優美的環境、豐富的資源、高人的指點、廣闊的前景而已。

近幾年國際關係緊張,各大高校出國情況均不理想。但與此同時,依然連續有學生被哈佛、麻省錄取。就交流而言,近幾年牛津、芝大、伯克利、哥大、UCLA、港大的名額不勝枚舉,僅赴哈佛-史密森松天體物理中心這一世界頂尖科研機構實習的,在我身邊就有好幾個。

一位師姐在荷蘭EHT核心課題組交換,在黑洞照片發布會之前,導師就給了我一張半成品照片。那時候最終處理方案還未確定,橘紅色的光環和終稿還略有差別。

我非常激動。我們的課題與黑洞密切相關,依靠這張照片上視界半徑的長短,或許就能顛覆人類沿用百年的廣義相對論。

EHT的官網上寫著:「In an echo.」一百年前,愛丁頓用一張日食照片證實了廣義相對論,讓他和愛因斯坦一炮而紅。他的弟子戴文賽飄洋過海回到戰火紛飛的中國,在當時首都的土地上開創了一脈生生不息的天文學府。

一百年後,我們這些愛丁頓和戴文賽的子弟再次站在巨人肩膀上,攜崛起的國力與新的願景,希望能再現百年前的偉業。

1953年,南京大學天文系師生在紫金山天文台合影留念

圖源:筆者收藏

這種期盼不是為了個人榮耀,甚至也不是為了狹隘的民族主義情結。

有一次和施勇老師聊起,職業生涯里最開心的事情是什麼。這位年紀輕輕就屢擔重任、各種頭銜榮譽無數的「傑青」,毫不猶豫地答道:「申到頂尖望遠鏡的觀測時間,那個時候最快樂了,其它事情都無法與之相比。」

愛因斯坦說:

有些人踏進科學聖殿,是因為科學是一種讓他們興奮的運動;另一類人來到科學聖殿,是想通過提供腦力勞動來獲得穩定的報酬。但如果一位天使降臨,從科學聖殿中驅逐這兩類人,仍有另外一些科學的虔誠信徒將留下來——這些信徒里有古人,也有今人。

一位同學跟研究太陽的教授做科研。一次開車載她時,這位老師不經意聊起:「我現在有摯愛的妻子和家庭,我做的是我喜歡且重要的工作,並且居然還有人付錢給我。還能期待什麼更好的嗎?」

誠然,正如任何一所高校、任何一件事一樣,南大和天空院並非「完美」,仍然(而且急切地)需要我們協力繼續改進。但在這裡遇到的人和事都是如此美好,以至於我願意徹底放下那少許的缺憾,由衷地感恩我得到的一切。

從這種意義上,如果有人問我在南大天文就讀體驗如何,我也將像那位老師一樣回答:

還能期待什麼更好的嗎?

圖片鳴謝:

南京大學天文系 03級 張博

南京大學天文與空間科學學院 13級 羅逸飛


利益相關:南大匡院天文方向在讀。

(匡院是南大的榮譽學院,過去被稱為理科強化部,不是什麼獨立學院)

我們院是大三上分的方向,我那個時候選了天文方向,現在專業課是跟著天文院一起上的。在大二的時候也找了天文院的導師,也有好幾個天文院熟識的朋友,所以對天文院還算是比較了解。

那,首先是在南大天文的地位方面

南大天文一直以來都是很有名的,說到國內的天文,一般第一反應是南大。在十幾年前呢,南大天文在國內是獨佔鰲頭、首屈一指的。近些年,北大和中科大的天文後來居上,現在是和南大天文並列的局面。

不管怎麼說,南大天文也屬於老牌強科了。對於立志做天文的同學真的是很好的去處。

其次是學院資源和政策。

天文在諸多專業中其實也屬於比較小眾的一個學科,小眾往往也意味著招生人數少。

個人認為天文院一個顯著的特點就是師生比很高。天文院每屆招生人數我看課堂上感覺應該在 六十人左右,但天文院的老師絕對不少(官網上說教學科研人員30,其中4人是中科院院士),也就是說可以分到的人均學習資源很多。

聽我天文院的同學說,他們從大一開始就會分配學業導師,提供一些學習指導。到了大二會再分配一次導師,以供大家進行科研學習,同時很多導師都會發布一些創新訓練的課題,學生是可以自由選擇的。到了大三,學院會有早期科研訓練這個項目,相當於是給大家提供機會繼續跟導師進行科研訓練。此外,到了大三升大四的暑假,部分學習成績比較好的同學,學院會提供機會讓你出國進行暑期科研,費用報銷。

至於保研比例,這一點我不是很清楚,但根據一般院系的安排,大約績點在前40%左右是可以保研的。

最後是學習要求方面。

嗯個人上下來感覺天文對於數學物理要求還是比較高的。有的時候涉及到軌道計算等等,推導非常長,也比較難,所以建議想要報考的同學能有良好的物理基礎。(當然物理不是很好的人也不是不能學,大學的物理畢竟和高中不太一樣,難度是上去了一大截,但是絕大多數人不會學的很精深,而且只要願意好好學老師也不會為難你。)

另外就是天文的編程能力要求還是比較高的,並不是說要像計算機系那樣,學很多編程知識,減小複雜度什麼的,而是要經常用編程去解決物理問題(比如說方程解不出來,會需要你去用計算機做出數值解)。常用的語言有python,IDL,Fortun...另外,常用的操作系統是linux系統,也有用蘋果的,這就不需要再另外裝虛擬機了。不會也不用焦慮,學院會安排課程讓大家慢慢適應的。


我們院應該是數理大類里人最少的一個院系了。人少意味著,全院各方向同學之間相熟,師生關係融洽,交流順暢。你會發現很多你只上過他一兩門課的老師其實已經記住了你。

我本科入學是2013年。這些年感覺到學院在為同學們了解各個研究方向從而更好地找到自己的興趣,作出選擇這件事上做出了很多的努力。從一開始的導學類課程到現在的課題組開放日,只要你有意願了解,老師們永遠都是歡迎的。

實力方面我覺得不需要多說,學院的數據老師的頭銜什麼的到處都是,拿出來講也沒有什麼實感。就說說老師給我的直觀感受。曾經有人問過我我們學院的大牛在那個組,我想了很久,說我覺得每個組都有,不分高下。老師們都沒有什麼架子,他們不忙的時候哪怕你去找他們談心他們都是很歡迎的。

教學質量方面,說實話大學的基礎課程教學質量確實參差不齊,南大也不例外。但是到了高年級(大三大四,研究生階段),專業課的授課老師們都是很有經驗的,只要你認真跟著他走,一學期必定受益良多。

總之如果本科想學天文學的話,南大是最好的選擇。即使北大的天文系也掛在物理學院之下,學科並不齊全。除了南大,我敢說國內再沒有機會能系統地接觸和學習天體測量這個分支學科了。私以為只有天體物理的天文學教育是不完整的。


個人認為任何被捧到天上的東西,早晚有一天會跌落凡塵,客觀理智的看待科學,看待學科,才是真正的科學心態,不同的職業有不同的工作特點,職業道德要求,如果你做到你就是合格可敬的,沒必要捧來貶去,但是在當前中國很多行業特別是體制之內有一個特點,越是封閉的地方,越是有很多不如人意的點,比如官僚,比如公平,比如公開透明,學術圈尤甚

——來自另一個問題的回答


挺好的,如果你喜歡物理,喜歡天體物理,那麼南大天文系會非常適合你,因為資源和人脈聯繫,這裡不需要特別高的數學物理水平,你大部分情況下要知道物理過程和概念就可以了,如果你真的物理水平很高,那絕對是錦上添花,比如ycc大佬。

天體力學這個方向太冷門,如果你想成為大佬,那麼需要你把哈密頓,柯爾莫哥洛夫等等上個世紀那些傑出的數學家搞的東西大致了解一遍,並且做到現炒現賣的水平,(這一點非常重要,否則稍微數學化的東西你看起來會非常吃力,非常難受,不一定懂名詞,但是你需要了解大部分這些數學裡面的結論和內在聯繫),航天器這些東西南大應該做的不如同類工科院校,但是選擇湯靖師,雷漢倫,侯錫雲老師還是很好的,當然了系外行星等等看上去是天體力學的菜,確實也都是天體物理居多,數值模擬居多,正統的天體力學已經搞不起來了,自由度太高 受限制於觀測精度和時間跨度,純粹的數學基本已經搞不定了。天體測量不了解,可能前景也是要天體物理上面去靠。。雖然聽起來不那麼靠譜,但是天體測量有辦法讓他們更加靠譜一點,這個方向偏實際操作一點,朱紫老師確實是業內大佬,陝西台的常務副台長,跟國家授時中心等等都有很大關係。。。

有空了在更新吧。。。手機碼的辛苦,錯誤在所難免


謝邀~

利益相關:南大18級數理大類在讀(大類內即包含天文學院),南大的天文學院實力自然不必多說,至少近四十年來排名一直穩居全國第一,被譽為天文界的「黃埔軍校」,目前國家天文台,紫金山天文台台長和黨委書記均出自南大天文學院。院內學生規模不大,目前每屆學生都在八十以內(粗略印象,實際數字不會偏差太多),院士數卻有四位之多。學院附近就是中科院紫金山天文台。院內國際及交換機會眾多,每年保研和出國的同學佔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總之,歡迎有志於天體物理或者空間技術研究的同學報考南京大學天文與空間技術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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