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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高中教室里睡醒,教室只剩我一個人,準備離開時驚悚地發現,我無論用任何方式,都走不出這間教室。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我突然在角落發現了另外一個人。

(虛構故事,如有雷同,腦洞巧合)


夏寒就遇到了這樣的情況,他走不出 320 教室了。

320 教室是橫式的教室。沒有後門,而是左右各有一個門,素日里全都是敞開的狀態。


他當時在教室最後一排醒來,覺得身體一陣虛冷,朦朦朧朧間聽見學生的喧鬧,還看見前面的老教授慢悠悠的拎著公文包跨出門去。


然後突然就靜了。


就好像有人給整間屋子按下了靜音鍵。


夏寒眉頭微皺,隱隱間有些不安。這棟樓里無論如何是不該一點聲音都沒有的,下課的時間點門外的走廊總是嘈雜非常。平日里光是台階上的踏響,都聲如重鼓。


就算走廊里真的空無一人,窗外總歸也會有些許的鳥鳴。


而現在,死寂。


這種安靜壓的夏寒心神不寧,他簡單收拾了一下桌面,快步走到門前。他咽了口唾沫,徹底慌了神。


透過那道門,看見的竟不是那個平日里那個人來人往的走廊。


是那十幾排灰色的座椅,是被胡亂塗鴉寫滿公式和情書的牆壁,是他剛剛趴在上面的那張桌子。

他反反覆復走了幾次,幾十次,看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透過這扇門,他看見了完全相同的,對稱的 320 教室。


就好像在門口有一面偌大的鏡子,將整個 320 教室完完整整的鏡像過去,然後門對門的拼在一起!


現在夏寒所在的是對稱的 320 教室在門口拼接的奇異空間,一個封閉的,由兩間一模一樣的教室合併成的囚籠。


這不可能。


他再三確認了自己不是在夢境之中,卻依舊死撐著這根神經不敢信。


夏寒不敢相信,這肯定不是什麼惡作劇了,這是確確實實的牢,把他死死的拴在這間教室之中。


他看向窗戶,希望能在這幾扇窗上找到哪怕一星半點的希望。在窗戶的另一面,本應出現的下午的暖陽和樓下新綠的草坪盡皆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燈管顯明的倒影。


透過窗戶看到的,是一間空蕩蕩教室。夏寒一眼就看出了,那是門外那間並在一起的,對稱的 320。這是一個扭曲的空間,兩間對稱的教室的窗戶有一種類似於通道的東西聯接在一起,讓這裡變成更加密不透風的死牢。


他頭皮一陣發麻。

手機沒有任何信號,電量還有百分之三。夏寒被鎖死在這間教室的前二十幾分鐘里,是渾渾噩噩的。他繼而全然被不安所掩埋,又不知如何宣洩。


「見鬼了!」


他胡亂地跑過教室里的每個角落,累得差不多的時候,才意識到沒有必要再無端的浪費體力,開始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寫寫畫畫。


最初畫的都是胡亂的塗鴉,而後漸漸提起一點理性,開始記錄零碎有用的信息。


他恍惚間聽見屋裡傳來隱約的沙沙葉響,可在這屋子裡,哪來的草木呢?


夏寒看了看手錶,這時他已經被困二十九分鐘。


教室裡面的空氣是一灘禁錮的渾濁死水,悶的人發慌。


夏寒花了良久才冷靜下來,才平復呼吸,才讓他的心跳不那麼猛烈。


「誰他媽能信……」他罵道。


教室唯二的兩扇門現在都和另一件對稱的 320 教室並在一起,目前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

窗戶,已經嘗試過了。無論從哪一扇窗戶跳出去,都會從對面鏡像的那間教室,對應的窗戶跳回來。


這一點是令夏寒更加無法理解的一處。如果說單單是奇異構成的閉合教室尚且不論,那麼這種類似於所謂雙向「傳送門」的窗戶更加令人驚異。


夏寒還以為自己是個很理性的人,理性到足以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心平氣和地,理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來才發現,自己真他媽幼稚。


理性個鬼。


他最多能呆在一張椅子上十秒鐘,就渾身燥熱難安。他不得不喝著自己剩下半瓶的礦泉水,一邊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夏寒在教室里來來回迴轉了十幾圈,還是始終沒有找到任何頭緒。


如果把他最初所在的教室命名為「教室 A」的話,那麼與之對稱且拼接的就是「教室 B」。


A 和 B 就像【】這樣扣在一起,甚至窗戶都產生了某種空間上的聯接。


兩個 320 教室初看去就像是按一個模板復刻出來的,桌椅的擺放,雜物的位置,甚至於粉筆灰散落的情狀,都如出一轍。


只有一點不同。

在教室 B 里,還睡著另一個人。


在最後一排遠離窗戶的位置,有一個男生還在酣睡。


睡的很沉,起碼沉到剛剛夏寒好頓折騰還沒把他吵醒。而且睡姿相當具有隱蔽性,如果他呼嚕聲沒那麼明顯,夏寒可能死也發現不了這個人。


他試了兩三次去叫醒這人,均以失敗告終。桌子上睡著的彷彿一尊蠟像。


「這睡的也太死了。」夏寒嘟囔著,他見過睡的沉的人,沒見過睡的跟一具屍體一樣的。


他話音剛落,突然聽見一陣桌椅的嘎吱響。


那男生伸了個懶腰,擦了下嘴角的哈喇子。


男生的面龐沒有半點稜角,卻也並不纖弱。修的崎嶇的鬢角旁,是一雙眸子四處亂眺。


他抬起頭來,頂著蓬亂地頭髮,朦朦朧地看向夏寒。


夏寒靠過來,拍了下男生的肩膀說:「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男生揉著眼睛說:「唐覺。你有什麼事么?」


夏寒指了指門口說:「那行吧,唐覺。事兒就是,現在咱倆出不去了。」


唐覺一愣,他蹭的一下竄起來說:「鎖門了?」


夏寒白了他一眼,唐覺感到被眼神扎了一下。


等到夏寒花了數分鐘闡明整個情況,唐覺在兩個教室之間發瘋了一般跑了五六圈,喘的跟頭牛一樣之後。


唐覺驚詫的眼神終於涼了下去,變得淡然。


他擺了一個肆意的姿勢斜靠在桌子旁,手指散漫地敲著桌面,看著夏寒略帶慌張地模樣。


夏寒詫異地回頭問:「你咋不著急?」


唐覺點點頭說:「我著急,但我更懶。」


言罷,他打了個哆嗦。

唐覺眉頭微皺,搓了搓雙手問:「你有沒有發覺,屋裡有點涼?」


夏寒也發現了,自從教室封閉之後,寒意漸漸從各個角落滲上來。


他在屋裡簡單走了走,發現溫度的分布極為不均勻。靠近牆壁的地方,明顯要冷得多,穿著 T 恤的夏寒在那裡直起雞皮疙瘩。但是在教室的中央,溫度卻異常的事宜。


隨著漸涼的溫度,夏寒心裡泛起一陣寒意。


他咽了口唾沫。


夏寒緊鎖著眉頭,自言自語道:「這屋子一點對流都沒有,空氣幾乎完全不流通。」


唐覺敲了下桌子說:「行了,這算第二條。」


夏寒問:「什麼第二條?」


唐覺說:「屋裡怪事的第二條。第一條是這個合併的教室,第二條就是空氣不流通。」


他指了指窗戶問:「之前說的窗戶變成傳送門,能演示一下么?」


夏寒點點頭,隨手抓起半根粉筆從門口的窗戶丟進去,眼看著那半根粉筆從對面房間的窗子里飛出來。飛躍的弧線完美的並接在空氣里。


唐覺眼睛爆睜了一下,然後又歸附平靜。


他略微思忖一下說說:「嗯,這個窗戶算第三條。」


夏寒問:「就算你記到第三萬條又有什麼用?該被困死還是得被困死。」


唐覺答:「起碼咱得記下來這些,免得將來有一天被這個玩意害死。比如空氣不流通,有沒有可能引起在某一個區域的呼吸廢物越堆越多,讓咱們睡覺的時候窒息呢?」


夏寒恍然間明朗,他提起粉筆開始在黑板上沙沙地寫著剛剛討論的每一條。


唐覺是個夏寒還沒弄清楚的人,甚至要比這間教室更加令人費解。


說他散漫,可在他不著調的舉止之下,極有可能藏著睿智的見解。


說他冷靜,可有時卻剎那間慌的快死掉,心都要跳出胸口來。


他蒙著一層霧,近了弄不清,遠了看不透。


唐覺站起身來,望著屋子裡停滯的掛表說:「這表什麼時候停的?」


夏寒一邊在黑板上奮力刻寫,一遍答:「不清楚。沒準我剛醒的時候就停了。」


唐覺看著就像一幅貼紙一樣安靜的掛表,神色有點異樣。他問:「朋友,你叫什麼來著?」


夏寒的粉筆在黑板上狠狠一頓,那根粉筆應聲折斷。他拍了拍身上的粉筆灰說:「我他媽說了三遍了,我叫夏寒。」


唐覺滿臉愧意地問:「不好意思,我記性差。夏寒,你醒了到現在有多久了?」


夏寒看了看手錶說:「一個小時零二十分鐘。」


唐覺抓抓頭髮問:「能不能精確到秒?」


夏寒一伸手,答:「凈扯淡。你看我這表有秒鐘么?」


唐覺掏出了自己手機問:「看樣子,你手機沒電了是吧。」


夏寒點點頭說:「我醒來的時候,差不多只有個位數的電了。」


唐覺按下了電源鍵,他的神情里偶爾有失意像水紋一樣稍縱即逝。他說:「這是咱們最後的電子設備,就算沒有信號也要保護好電量。」


夏寒轉過身繼續在黑板上記錄內容,他的粉筆重重地刻下最後一個筆畫之後,手從板面上抽出來。


夏寒坐在講台旁,而唐覺跑去躺在台階上。


夏寒緊緊攥著手裡那根粉筆說:「唐覺,之前我在班裡沒見過你。」


唐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在空曠的教室里褪去了幾分音色:「我不是你們班的,甚至不是你們專業的。我是個熬夜敲代碼的,隨便找個教室補覺。你呢?夏寒,你是做什麼的?」


夏寒口中喃喃:「我啊,別提了,賊水。」


此後兩人各自無話。


夏寒心底里還是害怕著,但只好轉移自己的想法和注意。他突然開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開始懷念高中時代跟他在紙上畫圈圈叉叉下五子棋的女同桌。梳著柔順的單馬尾,坐在陽光剛剛好的窗邊。乾淨的白校服,閃亮的紫發繩。一張格子紙下的難解難分,她眼看棋勢急轉直下,把紙一扣羞惱道:「封盤!」


他想著想著突然困意席捲上來,恍惚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打了一個寒顫。


回憶中下午的暖陽一下子冷了,眼前是唐覺拍了拍他的肩膀。


唐覺說:「別在牆邊睡著了,要凍死的。」


夏寒猛地抬頭,看了看錶,自己剛剛竟然就這麼呆坐了四個鐘頭。他問:「唐覺,你這四個小時幹了些啥?」


唐覺說:「聽聲音。」


夏寒問:「什麼聲音?」


唐覺說:「像是樹葉響。很輕,到目前一共出現過三次。每次均勻間隔八十五分鐘。」


夏寒爬起身來,連忙在黑板傷抄錄第四條。他一遍寫著一邊說:「這個聲音我之前聽過。」


「什麼時候?」


「我醒來大概二十九分鐘的時候吧!」夏寒說:「當時我還以為我是害怕過頭出現幻覺了。」


唐覺點點頭,他走到窗邊說:「我還用粉筆依次檢驗了這些窗戶,看他們是否真的都跟對面的教室一一對應聯接。」


夏寒問:「結果?」


唐覺說:「結果真的是一一對應。」


夏寒說:「我不跟你說過?我之前試過的。在你還沒醒的時候,我一個個試的。」


唐覺說:「你是之前試過,現在多試幾次總沒壞處。正好你醒了,閑著也是閑著,不如來發揮一下想像。」


夏寒說:「怎麼個想像法?還是說你想猜這教室是咋弄出來的?」


唐覺一拍手,從桌子上翻下來說:「正是。」


夏寒說:「那行,原理啥的我不懂,但是要討論的話,可以給你點建議。」


「什麼建議?」


「說歸說,動作幅度小點,省力氣。咱沒吃的。」


夏寒起身站在黑板旁說:「咱倆邊說我邊記下來,是不管多扯淡的點子都算數是吧?」


唐覺說:「算數算數,反正我覺得你我能想出來的設計應該都不太靠譜。」


夏寒說:「那行,咱們從頭開始來吧。總而言之要給黑板上這些所有反常一個共同解釋對吧?」


唐覺說:「對。封閉空間,對流異常,窗戶循環,葉響。這四件事,如果能找到一個共因,就算大功告成。」


他說著,眼神突然掃到黑板邊上一個潦草的字母字母「A」。


唐覺皺了皺眉,他指著那個字母問:「這是你下的記號?」


夏寒說:「是。我把最先所處的 320 教室命名為教室 A,而對稱生成的,你所在的教室命名為教室 B。咋?這對咱們的推理有干涉?」


唐覺神情一冷,他緩緩地說:「夏寒,你之前可沒跟我說過你我初始不在同一間教室。」


看著唐覺的眼神,夏寒突然怔住了。


在他頭腦里發芽的所有想法,都縮了回去。


他才發覺自己忽略了一個關鍵問題。


問題在於:他沒法確定,唐覺之前到底在不在教室 A 睡著了。


如果唐覺之前就睡在教室 A,那麼教室 B 生成的時候,他的位置發生了「轉移」。


如果唐覺根本就沒有在這間教室睡過,那麼完全就是一個靈異的教室 B 的出現,順便「創造」一個叫唐覺的人。


換句話說,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那麼也許是整間教室在復刻的時候……把作為人的夏寒進行了錯誤的拷貝,變成了唐覺?


唐覺始終堅稱自己從頭到尾都睡在這間教室,那麼他所認為的教室跟自己所標記的教室 A,又真的是同一間么?


夏寒越想越不對勁,他問道:「等下唐覺,你睡覺之前瞅過這間教室的門牌么?」


唐覺搖搖頭說:「我只是隨便挑了間當時人少的教室死睡過去,根本沒看到底是哪間。如果按你說的,我們分別出現在教室 A 和教室 B 的話,情況要更加複雜。」


唐覺說:「我是靠牆睡的。你說你是靠窗睡的。你我睡在最後一排的不同位置,最後卻分別出現在教室 A 和教室 B。」


兩人相對無言,唐覺蹲在地上苦思了許久,口中不斷喃喃


「沒可能的啊!就算……也沒可能的啊。」


他站起身來,長嘆一口氣說:「這個要記下來。第五條,你我初始房間不一。這一條要有更高的優先順序。」


唐覺示意夏寒往邊上站,他提起一根粉筆說:「我先演算一下這個事情。」


他半身靠在黑板上,突然開始飛速地刻寫,粉筆灰落的像大雪。


夏寒看的呆了,唐覺的手下,筆跡像一道雷一樣在黑板上走著,每一個符號,每一個字母,精準,工整,有力。


他連一句話也沒有看懂,唐覺書寫的是他見所未見的文字形式。夏寒盯了片刻,看的腦子裡一團漿糊,只得問:「唐覺,你寫的這是什麼?」


「代碼。」


「什麼代碼?你這啥代碼能在黑板上編譯啊?」


「我自己寫的一種編程語言。雖然不能編譯,但是可以讓我把問題用程序的方式邏輯化。」


夏寒越聽越奇說:「合著你的腦瓜仁裡面藏了個主板啊。」


唐覺似笑非笑沒有回答。他一遍狂寫一遍口中輕念:「電燈正常、引力正常、對流……」


夏寒眼看著唐覺進入了渾然忘我的狀態,耳畔只能聽見粉筆有節奏感的擦響。他明白自己已經不適合再打擾他了,抬起頭來看了看明晃晃的燈管。


「對呀。這屋子都變這樣了,燈還正常工作,那電是從哪冒出來的呢?」


夏寒自語後,問著唐覺:「唐覺,你說這電是哪來的呢?」


只有寫字聲陣陣。


他回過頭去,看見唐覺轉瞬間已經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下面那塊黑板,快要把整塊板子塗成白色。


等到唐覺在黑板右下角的角落,落下最後一筆,徹底沒有任何空間繼續寫東西的時候。他才轉過身來問:「你剛才問我什麼?」


夏寒頓了頓,擺了擺手說:「算了。我的問題一會再問。你這程序寫的咋樣了?」


唐覺食節輕輕扣了兩下黑板說:「估計。出 BUG 了。」


夏寒雖然對編程一竅不通,不過大概能知道 BUG 就是出錯。


他看了看填的飽滿的黑板,嘆口氣說:「得虧咱這黑板有兩塊,要不哪夠你寫的。」


唐覺搖頭說:「兩百塊板子都寫不完。而且效率也成問題,我要在腦海里編譯,調試,修正,是個辛苦活。」


夏寒說:「你說那東西我也弄不懂,不過寫了這麼多,有點眉目沒有?」


「快有了。」唐覺瞥了一眼黑板說:「估計再寫滿一塊板子就差不多了。」


他說著把底下那塊黑板往上推,等到推到最頂上的時候,夏寒突然大叫一聲。


唐覺回頭問:「吼什麼?怎麼了?」


夏寒一臉驚愕的指著上面那塊黑板說:「字呢?」


唐覺猛地抬頭,最上面那塊本來寫滿了代碼的黑板乾淨的了無痕迹,只在黑板於滑槽推動的一瞬間,所有的字跡倏然間都被徹徹底底地抹去,變成一塊嶄新的板子!


唐覺一個不穩,向後撤了一步,他支在講台旁,死死地盯著最上面那塊嶄新的黑板。


夏寒連忙在牆邊用粉筆補上一個字母「A」,他隱約間總是感覺這個標記無比的關鍵。


「那些字呢?」唐覺問:「字是怎麼消失的?」


唐覺凝望著黑板半響沒有說話,神情上寫滿的是驚疑。


「要再試一次。」


唐覺說著飛快地在上下兩塊黑板上分別畫數字 0 和 1。他對夏寒說:「夏寒,上面的 0 號黑板和底下的 1 號黑板都幫我看仔細了。所有字跡的變化,消失的時間點。」


夏寒喊著:「我咋樣都不會看漏的。」


唐覺把剛剛推上去的黑板又拉下來,黑板在滑槽間發出生澀的擦響。


夏寒渾身一個激靈,拉下來的時候,剛剛在下面,那塊寫著「1」的黑板,被舉上去的瞬間竟然又變成空白的了!


唐覺的身形微微發顫,他又把黑板推了回去。


這一次,兩塊黑板都變得光潔如新。


沒有過一星半點痕迹。


唐覺平復著呼吸,他用粉筆敲點著桌面,思忖了許久許久。


屋裡的寒意似乎漸漸明顯了起來,他在掌間哈了哈氣,不安地來回踱步。


他打破沉寂的時候,又站回了先前的位置,指著那塊黑板說:「我們再確定一下,是黑板推到底之後,字跡才開始消失的么?」


夏寒一邊敲打摸索著黑板,一邊回答說:「你也看了,就是這樣的。應該說是你的板子一頂到頭,唰的一下字跡同時消失。」


夏寒把耳朵貼在黑板上,卻什麼異響也沒聽到。黑板跟牆體帖的嚴絲合縫,也不像能設計任何機關的樣子。他只能一籌莫展地靠著牆,卻展不開這團亂麻。


唐覺問:「這種設計難道是為了避免我們在同一時間記載更多東西么?可拉動黑板又……」


夏寒說:「凈瞎扯。如果只是不想讓你寫東西,幹嘛不幹脆把整塊板子縮成指甲蓋兒大小。」


唐覺說:「這肯定不是單純的讓字跡消失。這些字一定去了別的地方。」


夏寒茫然地抬頭,他眯著眼睛,瞄向天花板和灼目的燈管說:「就這麼大個屋,那字兒能去哪。」


唐覺的手指開始帶著一種奇異的規律敲擊著桌面,聲音的節奏感恍若腦海中電光火石的編譜。


夏寒說:「你想歸想,手指頭別亂動啊。」


唐覺搖搖頭答:「你就當我在運行程序。」說完,唐覺的神色獃滯住,只有手指還在不知疲倦地敲動。


夏寒看了看,隱約覺得唐覺這副模樣有點瘮人,但他明白,唐覺估計又是忘我了。他瞄了眼唐覺乾裂的嘴唇,把桌上先前喝的半瓶水擺到講台上說:「這是我先前喝的半瓶。B 教室還複製了 A 教室一整瓶,就這點兒水,省著點喝。」


夏寒輕嘆一聲,他轉身來到 B 教室,盯著黑板看了一會,突然反應過些什麼。


「這邊兒的黑板,該不會也跟對面的一樣吧?」


夏寒在空白的上下兩塊黑板發力寫下「上」和「下」兩個字,接著輕輕向上推動黑板。「下」字在黑板頂到頭的時候,轉瞬間消失不見。


他用手一遍一遍的摸過黑板,還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異樣。這塊黑板跟學校里上千塊其他的黑板,別無二致。


「邪了門兒了。」夏寒一邊嘟囔著,又把黑板拉回來。這一次,兩塊黑板又都變成空白。


「黑板也一樣的詭異……」夏寒沒法理順頭緒,他無論如何需要唐覺作為支撐。


他的思維是一盤沙,根本還未成形。


只是有些砂子,格外的有價值。


他在這邊一直等到又出現一次葉響,等到對面輕輕的敲桌聲停下來,才走回去。看見唐覺雙手合十坐在講台上。


「有想法了?」夏寒問。


唐覺微微點頭,跳下黑板說:「有了。」


他拍了下手說:「我現在有個猜測。」


「什麼猜測?」


唐覺說:「根據我之前寫到一半的程序,和我剛剛的推演,我認為也許像咱們這樣的教室,設計上大概不止一間。」


「一間還不夠折騰人?」


「夠折騰。我說設計上不止一間,沒說你我一定就能到下一間。而且我這個論斷的前提是這個教室不是無意識的超自然現象,是真的有一個設計師在運作它。」


夏寒一擺手說:「啥設計師,一般不都管那叫幕後黑手么?」


唐覺說:「一樣,你要覺得這樣舒服,就叫這個人做黑手吧。黑手沒有把你我都殺死,而是選擇了讓我們在這個屋子裡活下來,多少是有點目的性的。」


夏寒說:「我就怕他純粹覺得折磨人好玩。」


唐覺說:「這當然也算目的。可無論如何,他給了我們光。雖然這構不成理由,但想像一下,如果電燈到目前為止都是黑的,我們會錯過什麼?」


夏寒環視了一下四周,多少明白了唐覺要說的意思。


唐覺一指夏寒說:「就是這個道理。如果沒有光,我們會很晚才發現窗戶的特性,很晚才發現 AB 教室的複製特性,最關鍵的是。」他敲了一下黑板說:「我們根本就不會使用黑板!」


唐覺接著說道:「黑手不想讓我們錯過這些。」


夏寒豎了個大拇指說:「換句話說,如果黑手是個喪心病狂的大瘋子,也有可能開燈故意讓我們發現這些,然後讓樂意思考的小孩兒陷進自己推理出的大坑。」


唐覺說:「沒錯。但這間教室不是信手捏來的塗鴉,這是精密的設計。就算是陷阱,也必須是精巧的陷阱。」


說這話時,唐覺臉上隱約有點狂熱的意味。


他說:「無論是否能夠從這離開,不見識一下設計的全部,不是很遺憾么?」


夏寒面無表情地說:「我不遺憾,我頂多冒冷汗。這些咋能推出來教室不止一間?」


唐覺說:「猜的。黑手在整間教室一百多號人之間,只留下了你我。如果他真的喜歡玩弄人,人數是不是太少了。」


夏寒說:「說的挺好,這算是你的推理?」


唐覺搖頭說:「算 Beta。」


「貝塔是啥玩意?」


「測試版。推理的測試版」

2. 通往 220 的黑板


唐覺嘰里呱啦的說了剛剛的一通之後,沒多久就陷入了疲倦和困頓。椅子像一張柔軟的大海綿,他深深地沉在裡面,然後休憩。


睡的安穩。


兩個人達成了共識,為了避免漏掉屋裡突發的狀況和信息,兩個人不能同時睡去。而又因為唐覺的「睡眠窒息」猜想,每個人最多只能睡下四個小時就要醒過神來。


唐覺睡下的這幾個小時里,葉響還在規律的出現。


溫度下降的速度減緩了下來,但屋內各個方位的溫差卻明顯的加劇了。夏寒很難在牆邊停留,他冷的瑟瑟發抖。


教室里的空氣狀態尚可,起碼還不算渾濁不堪。


只是食物始終得不到解決,加之封閉空間的壓抑感,讓夏寒有點焦躁。


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飢餓雖然還構不成生命威脅,也稍稍有點難熬。夏寒又翻找了兩邊所有的角落,教室里依然沒有任何可以食用的東西。


也許會是個略帶艱難的夜晚。


如果在平常,窗外一定是整個校園被靜謐的夜幕包裹。但現在,他看見了對面那間教室的桌椅和明晃晃的燈管。


窗戶讓夏寒心裡難受,他把視線從那上面挪開。除了自己的心跳,就是唐覺細微的呼吸聲。剩下的,什麼也聽不見。


他想起,上一次這麼靜,是老三失戀的時候?是自己丟了錢包蹲在樓梯口抓耳撓腮的時候?還是在陽台回初戀的簡訊的時候?


太特么矯情了。


夏寒罵了自己一句,這還沒迴光返照呢,就開始回憶人生了。


他看了看錶,時間也差不多了,走過去想把唐覺叫起來。


結果唐覺突然揉揉眼睛自己坐起身來,一臉茫然和無助。


這跟他第一次睡醒的時候一樣。


夏寒越發覺得唐覺就像是一台手機,時而活蹦亂跳,時而因為電量不足偃旗息鼓。


夏寒的手在唐覺眼前揮了揮問:「小夥子,你這開機成功了?」


唐覺搖頭晃腦地說:「差點死機。」


他神了個懶腰,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你讓我恢復一下狀態,等我恢復過來咱們再研究。」


唐覺別過頭來,勉強抬起眼帘問:「夏寒。」


「說話,咋了?」


唐覺還是口齒不清的嘟囔著:「上廁所怎麼辦。」


夏寒說:「還能咋辦,你要覺得害羞我跑去對面屋,你在這找個空瓶子解決。」


唐覺恍惚地點著頭,夏寒也不知道這個狀態下的他能不能聽懂,只好跑到 B 房間裡面無所事事地坐著,順勢等這台處理器恢復狀態。


沒想到,唐覺這狀態,一恢復就是一晚上。


夏寒偷偷向瞥了幾眼,發現唐覺都在維持一個似睡非睡的姿勢巋然不動。然而眼睛卻是微眯著,一點也不像在安眠。夏寒無聊到開始在黑板上胡寫一氣,詩詞歌賦,鬼畫符,想到什麼就畫什麼,最後畫滿了整整一黑板,就推一下把字跡清空。


夏寒總算髮現了黑板這種設計的好處,省去了擦黑板的功夫。


黑板邊稍稍有點陰冷,他不得不上下跳腳,搓著雙手寫畫。偶爾畫著畫著還會罵自己窩囊和幼稚。


但這是他在絕望前,能發現的唯一樂趣。


等到夏寒快要睡著的時候,唐覺才真正清醒過來。而這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


此時,他們已經被困了十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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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神永生,主角雙重人格,一者冷靜多謀,一者邪惡無比

惡靈附身,作者應該對刑偵,藝術,神學等方面涉獵較多,應該是個文科生,但是知識儲備不及幻穿的作者


謝邀

我不知道到算不算,但一讓我推薦小說,腦子裡最先想到的就是它了

迄今為止最喜歡的一本,內容很棒

《犯罪心理》作者長洱

(看過的點個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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