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但是不要只局限於戀愛的小說,涉及俠義的最好。修仙的不要。再強調一下,不要修仙(比如花千骨),不要修仙,不要修仙,也不要有抄襲醜聞的比如4s。。。。


徐公子勝治系列


波月無邊(點擊書名 有詳推)

好看!!冷清仙君(男主)被凡人(女主)色誘,忍不住動了凡心超帶感!整篇小說就是男主被睡服,假意追殺女主,實質上護她安好。


我是一個孟婆,也算半個神仙吧,但是我不想幹了。


黃泉無日月,我就坐在六道門口,一遍一遍地問來人:來,走之前喝碗湯吧,不問前塵,不問往事,喝完高高興興上路。


凡人都覺得孟婆是天庭的官差,而實際上,孟婆只是一種懲罰的手段。歷代的孟婆都是犯錯的仙人,因罪大惡極,所以要在黃泉千年渡人入輪迴,千年過後,剔仙骨,入六道,永世不再入仙班。


我並不難過,每日開開心心勸人喝湯。變故發生的這一年是我做孟婆的第九百九十九年。


面前的書生哭著與我說他不想忘記他的娘子,而我安慰他想開點。他與他娘子七世姻緣,世世不得善終,七世之後方得圓滿,之後便是生生世世的好姻緣。而這是我第六次見到他。


正當書生準備喝湯時忽然被人一把推開,一個仙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湯一飲而盡。


這個人我熟,叫元瑤,是天帝的遠房親戚,曾與我有一些過節。她看見我也很吃驚:「想不到你竟被罰到了這裡,你犯了那麼大的錯,難道不應該魂飛魄散嗎?」


還沒來得及說話,外面又進來一群天兵天將,我這裡千年來都沒這麼熱鬧過。


我再回頭時,元瑤已經縮在角落,捂著胸口,嘴角隱隱約約還滲出血跡,也不知道是不是牙齦出血,不然我這孟婆湯也不是毒藥,她吐什麼血。


眼前的天兵忽然自動散開,一個男子撥開人群走了進來,劍眉星目,稜角分明,本來應該是極俊朗英氣的長相,右眼下卻長了一顆淚痣,又添了一絲深情。

他步子邁得很大,三步就走到了我的眼前。


元瑤在牆角,氣若遊絲:「長卿你不要怪她,是我決定要忘了你的,之前的事,既然你不想想起,我就陪你一起忘了吧。」


長卿,就算地府再偏遠我也聽說過這個名字,八百年前新晉的戰神,師傅是幾千年不出世的上古神祈無極尊者。


八百年前,天界為魔界所擾,天界大將接連折損,天帝只好去昆崙山請尊者,可是連尊者的面都沒見到,只見到了長卿。下山的時候天帝問長卿需要多少人馬,長卿擺了擺手說,不需要。


後來長卿獨自一人殺入魔族萬軍之中直取魔君首級。之後魔族群龍無首,很快就被降伏了,而長卿一戰成名,事後獲封戰神。


而現在,這個人就站在我的面前,他抬手,我甚至都沒看清,他的劍已經到了我的眉心。


「你給她喝的什麼?」


「湯……」


劍在空氣中挽了個小小的花又回到了劍鞘之中。


「倒不是什麼大事,你叫什麼?」

「孟婆……」


空氣好像忽然凝固了。不知過了多久,牆角的元瑤發出了聲音。


「這裡是哪裡?」


長卿忽然像發了狂一樣問我,有沒有解藥。我對他說,這個世界上哪有後悔葯呢。


他眼眶猩紅,一瞬間我感覺到了切切實實的殺意。


我看見他朝我衝過來,我看見他的下屬瘋了一般攔著他,我看著他從鍋里舀了一碗湯捏著我下巴灌了下去。


恍惚間我聽見他說,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葯你就給我做一個出來。


暈過去的一瞬間我忽然想我這一輩子,竟然栽在元瑤手裡兩次。


我不知道自己會怎樣,整個天界沒有一個神仙喝孟婆湯!我的意識還是清楚的,可是我也明顯感覺有記憶在我腦海里消失了,就像我凡人時做的夢。我拚命想抓住它們,可是我就這樣看著它們消失了。


我跪在大殿之上,左邊站著的是天界的戰神長卿,右邊虛弱地靠在丫鬟懷裡的是天帝的外甥女元瑤。而天帝看我的眼神很是厭惡,我卻一點都想不起來為什麼。

等了許久,天帝終於開口:「瑤兒,你真的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嗎?」


元瑤虛弱地點了點頭。


天帝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頭又對著我說:「你可曾記得自己是誰?」


「孟婆。」


「那你有什麼忘記的嗎?」


「做孟婆之前的事好像都記不大清了。」


天帝思索了一下,嘆了口氣:「這麼多年過去了,忘了也罷。」又轉頭對著大殿所有人說:「今天這事年輕人玩鬧,希望都回去好好悔過,散了吧。」


我左邊的人轉身就走,走的時候飛起的衣袂甚至刮過我的臉頰。


天帝忽然又開口:「元瑤行為衝動沒有做好上仙的表率,好在也付出了代價,再罰禁足一月,在戰神府內一起思過。」


我看見戰神腳步停滯了一下,但還是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我在大殿上跪了許久,站起來時腿都是麻的,只好等大家都走了才離開。


回到地府時白無常著急地衝過來,跟我說,書生不想忘記他的娘子,趁著混亂自己跳入了六道。黑無常也很急,跟我說因為沒人喂湯,六道門口都堆了好多人了。


小白說書生的事情他先去問問閻王怎麼辦,剛才戰神灌我湯的時候把鍋弄撒了,讓我先去熬一鍋湯。


小黑不由分說給我拽到了鍋前,而我看著鍋,迷茫了。


「孟婆湯……是什麼……」


不知怎麼的,我覺得小黑的臉,白了。


就這樣,我也住進了戰神府內。天帝給元瑤找了很多大夫,戰神也托關係找了許多朋友,也沒瞧出個所以然。


大夫們都聚集在元瑤的房間內問診,我只能也去元瑤的房間,元瑤好像很滿意大家圍著她轉的樣子,一會頭痛,一會昏倒的,我在旁邊看了一天,瓜子磕了一桌子。


大夫偶爾會來給我把把脈,看看元瑤再看看我,再搖搖頭。


我忽然有點慌,問道:「大夫我嚴重嗎?」

大夫皺著眉頭:「無礙,仙子多喝點水,有點上火。」


我看外面天黑就想回去休息。


沒人引路,我只好自己憑著記憶往回走,可是走著走著,就不知到了哪裡。周圍反倒一個人都看不見了。


我就想散散步也挺好的。我忘了之前的生活,只記得孟婆的千年歲月,沒有晝夜只有忘川無盡的河水川流不止。


我就這樣在月光下散著步,走著走著就到了一處小築,比起府里其他建築,略顯隱蔽。


小屋不大卻很雅緻,門口有一小池子,冒著熱氣,我聽人說過,這大概就是溫泉罷。屋子周圍栽著細密的竹子,隱隱約約只能看見池子的一角,設計很是巧妙。小築的後面有一棵巨大的果樹長滿了仙桃。


嗑了一天的瓜子實在是口渴,我就摘了幾個桃子,可我沒想到,仙界的桃子居然也是有毛的。


不過我忽然想起前邊剛好有溫泉,不正好洗洗嗎?


我轉身去了屋前把桃子扔進了水中,正洗得帶勁,抬頭忽然發現水面有一顆人頭!披頭散髮,臉色慘白。


我嚇得一聲慘叫,手裡一顆桃子就飛了出去。那女鬼頭被我砸得歪了一下。

我大喝到:「吾乃孟……孟婆,專治惡鬼,你若是敢過來我便送你下……下地獄!」


那女鬼往我這邊動了動,我撒腿就跑。


孟婆怕鬼,說出去誰信啊。


我嚇得一路跑,不知怎麼跑到了府門口,又拜託府里的天兵帶我回的房間。


不用喂湯的日子很是清閑,除了小黑和小白每天都會愁眉苦臉來找我彙報一趟地府的情況。


我偶爾也會試圖想一下孟婆湯的配方,但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後來索性也就不想了,閑暇時就去找仙娥們聊聊天,找仙君們打打牌。


聽仙娥們說,戰神喝醉酒輕薄了元瑤神君,事後卻不願承認。可大家都親眼看見元瑤衣衫凌亂地從戰神府里跑出來。元瑤說既然戰神不願想起,就讓自己也忘記吧。戰神卻拉著她說不能忘。


小仙娥繪聲繪色,痴男怨女的形象躍然眼前,事後還不忘總結陳詞,戰神一定非常愛慕元瑤,才會不惜一切得到她,但是沒想到讓大家撞見,才會礙於面子不承認的。


我贊同地點了點頭。


第三日的早上,戰神傳我問了話。一路上我都非常忐忑,心想是不是元瑤上仙的病治不好了,所以打算殺了我出氣。他萬軍之中殺魔君都毫不費力,不知道殺我用不用得了一根手指頭。

我到的時候他在看書,穿了一身月白的袍子,頭髮高高束起,並沒有挽髮髻,垂下來的頭髮烏黑濃密,比我都要好上許多。眼眶下有些青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憂鬱失眠所致。


他見我進來,倒是沒顯得太生氣。


放下手中的書本,沉聲問道:「你真的想不出來嗎?」


「什麼?」


「孟婆湯的解藥。」


我是真的想不起來,可是又不敢直說,生怕戰神一個不高興一劍指過來,只好小心翼翼地說:「在下暫時還沒想出解藥的配方,但是戰神對元瑤上神一往情深,一定能感動上蒼,讓我趕快想出來的。到時候一定能有情人終成眷屬,一定能……」


我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咬牙切齒的聲音:「你配方都想不出來,話倒是不少,不如我幫你想想。」說著就將架子上的劍拿了起來。


這戰神脾氣陰晴不定的,正當我以為我要完蛋的時候,他的下屬進來了,說地府找我有要事。


另外……


「另外什麼?」

「元瑤說今天好像想起來什麼,讓神君去看看她,說不定能更好地……」


我看見他握著劍的手爆出兩條青筋,趕緊溜了。


我看見小白的時候差點流出兩行熱淚,一千年了,我沒什麼親人,朋友基本就小黑和小白,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小白說,地府亂成了一鍋粥,讓我趕緊跟他回去。我東西都沒收拾,馬不停蹄就走了。再不走可能就沒命了。


回到地府,閻王一臉愁怨地問我:「你還是想不起來嗎?」


我搖了搖頭。


閻王又說,這兩天輪迴的人沒喝湯就下去了,只能人為下接界消除他們前世的記憶,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書生,因為他不知道投生到哪裡去了。一旦輪迴發生偏差,他前六世的苦就白吃了,和他娘子的姻緣也有可能就此了斷。


地府有一法寶叫孟婆鈴,幾萬年來,從未有人用過,在轉生之人面前搖響,只要聽的人願意放下過往就可以忘記前塵往事。


這麼好的東西不比孟婆湯好多了,我問閻王為什麼不搖鈴要喝孟婆湯。


閻王說這個東西不比孟婆湯喝下去就忘,這個還得輪迴之人願意才能忘。


我說那這也是個好東西啊,為什麼幾萬年來沒人用過呢。


閻王說因為搖響它要付出一點小代價。


什麼代價。


折壽。


……


我說我最近不太舒服,噁心頭暈,戰神府的大夫喊我回去喝葯呢,你找別人吧。


閻王一把拉住我,這個鈴只能孟婆搖響。你若不去,雖不會折壽,但是亂了天道,是要遭天譴的。折壽還可入輪迴,天譴是要魂飛魄散的。


……


我是一個孟婆,可是我真的不想幹了。


片刻之後我還是站在了六道門口,我得先去找書生,而從六道下去是找到他最快的辦法。


小白看了我很多次,欲言又止。小黑塞了我一個小包袱,告訴我一路小心。


正當我要下去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說:「等一下。」


戰神拎著劍進來,笑著問:「孟婆這是要去哪啊?」


「托您的福,折壽去。」心情不好,說話的語氣也沒有很好。


閻王見狀,趕忙打圓場:「戰神莫急,孟婆下凡處理一些事情,事態緊急,就先讓她走吧。」


「長卿——」


一個小仙娥扶著元瑤擠了進來。


「長卿,天帝罰我們禁足,你怎麼出來了,還是快快同我回去吧。」說罷,還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是複雜。


長卿往後退了一步,轉頭對著閻王一拱手:「地府今日之亂全因我而起,我願對此事負責到底,凡間之事,就由我來助孟婆完成。」說罷一把搭過我的肩膀,向六道入口走去。


走到跟前卻又停了下來,扭頭問小白:「從哪個口下去?」


小白抬手指了一處,他一點頭帶著我就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時候我看見元瑤撲了上來,她說,靈犀,為什麼每次都是你。


靈犀,我之前叫靈犀嗎。


不知過了多久,我與天界新貴戰神落在一村口處。這估計就是書生投生的地方了。


「說吧,要怎麼找,找完你趕緊回去想解藥去。」他將長劍環在胸口,卻並不感覺著急。


「您……您說得是,小仙這就查一下手冊。」


我掏出小黑給我的包袱,裡面有一本《孟婆手冊》,記錄著輪迴者的前世今生。


書生的娘子這一世是商人家的小姐,叫慧娘。書生則是商人家的家生子,叫江生。兩人青梅竹馬,漸生情愫。


慧娘十六歲時,她父親要把她嫁給縣太爺當小妾,兩人抵死反抗,慧娘的父親只好答應,只要江生考取功名,就把女兒嫁給他。


可誰知,江生前腳剛去參加考試,後腳慧娘就被綁上了縣太爺的轎子。慧娘偷偷藏了把剪刀,自覺再難與愛人相見,就自戧了。


而江生還沒等來放榜的消息卻先聽到了慧娘的死訊。他到慧娘的墳前說,自己考得不錯,必能高中,到時候就能娶她了,說著,一頭撞死在了慧娘墳前,那一年他十九。


看完手冊,我不禁感嘆,司命這故事越寫越老套。狗血得簡單粗暴。


放下手冊,包袱里還有一個小口袋,裡面有一張紙條,是小黑寫給我的,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此去人間,十分兇險,吾聽聞凡間處處用錢,就給汝帶了些,汝在人間沒有法力,切莫惹是生非。任務完成時,從六道原路返回,便可恢復法力。


沒有法力……


法力……


長卿看我神色不對拿過紙條,瞬間,臉色也是鐵青了。


半晌,還是長卿先回過了神,一臉難以置信地說:「你們地府這個流程,知道的以為下凡辦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歷劫呢。」


「這還不是拜您所賜,神仙戀愛,小鬼遭殃!您不樂意,我還不樂意呢。」把我們地府搞得雞飛狗跳,他還不高興,哪來的臉。


他比我高些,我踮著腳尖也只能到他下巴。輸人不輸陣,反正現在大家都沒有法力,左右他是要不了我性命的。


「我覺得您還是趕緊回天庭和元瑤仙子談戀愛吧,不要再禍害我們地府了。」我不依不饒地說。


他忽然一把拎起我的衣領把我扣到了樹上:「我與元瑤並非外界傳聞的那樣,但本君著實不喜歡她的名字與本君出現在一起。你若再提,我便讓地府永無寧日。」


我語塞,地府招誰惹誰了。


我的命也太苦了,我盯著眼前的戰神,他離我那樣近,我甚至能看清他的眼睫毛,還有他眼角的淚痣,點墨一樣。這樣好看一張臉,卻說出這樣魔鬼的話。


這個時候,我的腹部忽然發出一陣轟鳴。我的肚子……它居然餓了。


神仙本不用吃飯,可我修行弱,這一沒了法力,五感就更加明顯。


長卿一臉吃驚地放開了我。我總是能看見他吃驚的表情,一點見識都沒有的樣子。


我們最後還是決定先去填飽肚子,我挑了最好的酒樓,點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一邊吃一邊分析,我們耽誤了幾日,按理說江生應該已經兩三歲了,而慧娘應該剛剛出生。


我叫了一個小二,跟他打聽今年有沒有大戶人家生女,還就真有一家,城東張家布坊上月剛添了女娃。


我一聽,估計八九不離十了。飯也吃得差不多,該辦辦正事了。


我站起來喊小二結賬,在戰神的注視下從容掏出小黑的口袋,別的不說,小黑辦事還是很體貼的,我估計戰神連錢是什麼都不知道。


「說到底戰神也是客,今天這飯地府請了。」我慷慨地說道。


長卿翻了個白眼:「我又沒吃」。


我瀟洒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打紙錢,塞給小二,不用找了。


小二臉色不太好看,轉身出去了。


我和長卿剛走到門口,周圍忽然圍過來十幾個大漢,為首的人喊到:「吃飯敢給紙錢,我看你們是來砸場子的吧。」


「我我我不是給錢了嗎?」我一害怕就有點結巴。


「你給的是給死人的錢!」


長卿轉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就好像……看一個傻子……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給我往死里打!」說著,一棍就敲了過來。


我做孟婆千年,只會勸人喝湯,哪有什麼打架的經驗!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棍子向我砸來。就當我以為要腦袋開花的時候,一隻手伸了過來。棍子就這樣落在了長卿的手臂上。


「快跑。」長卿一手抓著我,踹開一條出路帶著我沖了出去。


我們一路橫衝直撞,但又不熟悉路,眼看就要被追上。這時,一條黃狗衝到我身邊,拽了拽我的裙擺,又向前跑去,好像在引導我們跟著它走。


它帶著我們在巷子里來回穿梭,竟真的甩掉了那些人。


我坐在一棵大柳樹下,開心地拍了拍黃狗的頭。它可真真通人性,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閻王派來暗中保護我的。


我抬頭望向長卿,他正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你們地府的人是不是辦事都這麼不靠譜?」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才絕對是意外,小黑死得早,他可能以為家裡供奉給他的都是真錢吧。不過您放心,不會再出其他幺蛾子了。咱們這就去找人,早點辦完事也好早回去。」


大概是我真誠的笑容打動了他,他低頭嘆了口氣:「怎麼個找法?」


我掏出孟婆鈴:「據說靠近有前世記憶的人,鈴鐺就會發光。」


我努力把鈴鐺舉到他的跟前:「你看,它現在就在發光,說明要找的人就在我們身邊!」


……


我看了看周圍,放眼望去是鬱鬱蔥蔥的小樹,目光所及之處,空無一人。


我尷尬地笑了笑,心想這玩意放了幾萬年難不成是壞了。


我說:「您等等啊,我再看看說明書。這周圍除了我們就一條狗,它還亮個不停,肯定是壞了。」


等等!


狗??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長卿也睜大了眼睛,那一瞬間,我們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絕望。


我望著那狗:「你你你你不會是那個書生吧?」


它用力點了點頭……


下凡之前,我以為,只是折幾年壽的問題。下凡之後,我覺得,這就是讓我選什麼時候死。


男主變成了一隻狗,女主和誰談戀愛去?我直接魂飛魄散得了。


想明白這個事我決定過好剩下的日子,這孟婆誰願意干誰干去。


「小仙愚鈍,實在是不堪重任,二位就此別過吧。」我一副看透了生死的樣子。


「違逆天道,你不是會魂飛魄散嗎?」


「汪汪……」


「你看現在,男主成了一條狗,你我法力全無,這天道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可你死了,孟婆湯的解藥怎麼辦?」


「汪汪……汪汪……」


呵,我都慷慨赴死了,他還在擔心解藥。頓時我氣不打一處來。


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我看戰神就不錯,一邊想著我就朝他惡狠狠撲了過去。


可他並沒有同我打鬧,僅用一隻手就將我鎖在了懷裡。


「別鬧。」


他拿下巴抵著我的頭說:「我好像有些不對勁。」


他當然不對勁,即便隔著衣衫,我依舊覺得他的懷抱像個火爐。


他發熱症了。


我見過許多凡人因熱症而死。雖然剛才我還想拉他同歸於盡,但當這種可能性真的擺在面前的時候,我退縮了。我不希望任何人死,我希望所有人都簡簡單單快快樂樂地活著。


不遠處有座破廟,我決定先去裡面歇一下。我和大黃連拖帶拽把他扶了過去。


我在地上鋪了許多乾草,希望他躺得舒服一些。


大黃焦急地在旁邊轉圈圈,爪子不停在地上劃,我走過去一看,地上隱約有兩個字:大夫。


之前我沒去找,是因為不知道人間的大夫到底能不能治長卿的病。不過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索性,死馬當活馬醫了。


大黃一路帶著我找了郎中,可是郎中卻不肯跟我去問診,因為我沒有錢。


出診要二兩銀子,葯還要另算。


地府是個清水衙門,我身上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回到破廟,想要問問長卿有沒有可以換錢的東西,可是叫了半天,他也沒有反應。


後來,我還是弄到了錢。


我賣掉了長卿的劍,當鋪掌柜說這是破銅爛鐵,只值五兩銀子,我咬咬牙,低於十兩不賣。掌柜說,他賠點就賠點了,成交。


就這樣,我給長卿請了大夫,還給他熬了葯,他竟真的好了起來。


第二天,長卿差不多就能起來活動了。他拍著我的肩膀說:「想不到你也有很靈光的時候嘛,之前是我小看你了。」


「謝謝戰神誇獎。」他還是第一次誇獎我。


「你以後叫我長卿就好,對了你是怎麼弄到錢的。」


「哦,我把你劍賣掉了。」


「你說什麼?」


「長卿,我把你劍賣掉了。」


……


長卿緊緊攥住我的肩膀說:「我知道攪得地府不得安寧是我不對,灌你孟婆湯也是我的不對,可你們要不要這麼折磨我?」


「你知道錯就好,雖然你真的給我帶來許多麻煩,但是反正我再過一年也要轉世投胎去,神仙的壽命已經於我無用了,所以,你也不用太內疚。」我輕輕拍了拍他放在我肩膀的手,想要讓他安心一點。


長卿鬆開我的肩膀,有些頹廢地問我:「你知道鉤蛇嗎?」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問起這個,但鉤蛇誰不知道啊,四大凶獸之一,幾萬年前聽說被人斬殺但從沒人親眼見過,漸漸也就成了傳說。


我點點頭:「聽說過啊,據說鉤蛇的護心鱗片是這個世界上最堅硬的東西,雖然外界流傳鉤蛇已死,我卻覺得並不可信,畢竟殺了上古凶獸這麼厲害的事要是我能吹一輩子。」


長卿搖了搖頭,「鉤蛇確實死了,我殺的。鱗片,我拿的。拿去讓人煉了把劍,神兵大師唐寧的遺作,取名碧落。此劍跟我出生入死三萬餘年,殺妖魔,平戰亂。就這樣一把劍,讓你給賣了。」


「……我……我不是為了給你治病嗎?總共賣了十兩銀子,可都給你花了,我一文錢都沒花。」天知道他這不起眼的劍這麼珍貴,只希望他千萬不要讓我賠。


「你還賣得這麼便宜!」我耳邊回蕩著長卿絕望的吶喊,喊得我腦瓜子嗡嗡的。


就當我以為自己可能就此聾了的時候,大黃叫著跑了進來,很著急的樣子,一邊叫一邊咬著我的裙子往外拽。


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聽見外面一群人在喊:「趕緊給我搜,搜到之後給我往死里打,敢吃我們鳳仙酒樓的霸王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我看見長卿擼起了袖子,趕忙拉住他:「戰神千萬冷靜,不可對凡人出手,以免節外生枝。」長卿只好作罷。


我們從破廟的後門偷偷溜了出去,卻沒想到和搜我們的人撞了個正著。只聽他大喊一聲,「找到了!」人忽然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放眼望去,得有幾十人。


又不能打架,長卿只好拽著我一路狂奔,混亂中和大黃也走散了。


我們一路跑,他們一路追,誰都沒有停的意思,直到,我們跑到了一處懸崖。


為首的大哥大口喘著粗氣:「我看,我看你們往哪跑。快……兄弟們,給我……上,不用留活口。」


長卿把我往後面護了護就衝進人群去打架了。他手長腳長的,竟也沒吃虧。


眼看著對面的人越來越少,為首的大漢急了,正在看熱鬧的我抬頭正好看見他慌亂的眼神。而他看著我,慌亂逐漸沒有了,拿起手中的刀堅定地朝我劈了過來。


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一道白色的身影擋在了我的面前。那刀結結實實劈在了長卿的背上。


更加不幸的是,由於巨大的衝擊力,我一腳踏空,拽著長卿,掉下了懸崖。


我和長卿並沒有落入崖底,而是落到中間的一塊峭壁,即便如此,抬頭還是不能看見我們落下來的地方。


長卿摔在了我的不遠處,還沒醒。我爬過去時,看見他後背已經被血染透了,綻開的皮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不能死,或許這一切他咎由自取,可是我依舊不希望有人死在我眼前,想著他可能會死,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你哭夠了沒有。」


「沒有……」我沉浸在悲傷中不能自拔。


「那你能去一邊哭嗎,你眼淚滴我傷口裡了。」


我覺得這個人真的是不識好歹。眼淚流給這種人大概是我眼瞎。我越想越氣,索性坐到另一邊不理他了。


他大約也是看我生氣,似乎是想找個話題聊,就開口道:「你為什麼會成為孟婆啊,我看你這個樣子殺雞都不敢,能犯什麼大罪?」


「戰神您是不是記性不太好,我被您灌了孟婆湯,前塵往事忘了個乾乾淨淨!」


「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看我現在法力也沒了,劍也賣了,刀也擋了,躺在這裡生死未卜,也算是報應了。我們扯平了行不行。」他聽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憑什麼?那都是你活該,如果不是你,我根本落不到現在這個樣子。你憑什麼跟我扯平。」


「等這事了了,你折多少年的壽,我賠你十倍修為,而且你可以選擇繼續做神仙,雖然不會在天庭有官差,但是做個神仙是不成問題的。」


十倍修為,還能繼續做神仙,這個買賣聽起來穩賺不賠。


他掙扎著坐起來,問我:「平了嗎?」


「平。」我堅定地說。


他這一坐,後背又開始往外滲血,可在我眼裡,那已經不是血了,是我的修為。


我趕忙湊上前,狗腿地說:「戰神這傷還是包紮一下的好。」


我將裙擺撕成長條,忽然又想起孟婆湯解藥的事情:「戰神為什麼一定要孟婆湯的解藥呢。」


一提起這個事情,長卿的眼神都哀怨起來:「因為我要殺了元瑤。」


我震驚了……


他又接著說道:「那日天帝老兒求到昆崙山,我師父讓他纏得沒有了辦法才讓我去的。殺完魔君我本來想回去,誰知天界戰神戰死,非要我繼任,我師父收了好處,同我商量要我等到合適的人選再離開。」


「那這和元瑤有什麼關係。」


「她不知怎的,非要嫁給我,我沒同意。後來她不知用了什麼計謀,衣衫不整地從我府中跑了出去。我本想逼她當眾說出實話,誰知她跑去你那裡了。我以為她要自盡,可是她把事情都忘了,還不如自盡呢。」


他們之間的故事如此曲折,可是誰能想到結果竟是我遭了殃。


「可是元瑤是天帝的親戚呀。」


「我留個全屍還不行嗎?」他說得十分誠懇,彷彿這已經是極大的讓步。


「不行啊,肯定不行啊,天帝不會放過你的。」


「你覺得我怕他?」


雖然我對面的男人臉色蒼白如紙,但是,這一刻,在他臉上,我看到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我還是,先幫你把傷口處理一下吧,你要不要把衣服褪掉?」


他輕聲嗯了一聲,想要把衣服褪下來,可是褪到一半因為有腰帶系著,就褪不下來了。我讓他把腰帶解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太虛弱還是腰帶過於難解,解了半天也沒解開。


「還是我來吧。」我推開他的手蹲了下去。這腰帶一看就不是凡品,從外面竟完全看不出介面,渾然天成一般。


經長卿提醒,我找到了暗扣,可是那扣死死扣住,任憑我怎樣努力都打不開。長卿伸手過來說,還是我自己來吧。


我怎麼說也是活了幾千年的仙,連條腰帶都解不開,傳出去不讓人笑話?


我一把推開他,可能是力氣太大了,長卿竟向後倒去,我的注意力都在腰帶上,也跟著一起倒了下去。


「哎呦,師弟,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我扭頭一看,一個模樣俊朗的人坐在一朵祥雲上,一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們。而這個時候,長卿衣衫半褪,我則以一種非常曖昧的姿勢趴在他的身上,手裡還緊緊攥著他的腰帶。


血液一下充斥了我的臉頰,還是長卿先回過神來說:「你先起來。」


我慌亂地爬起來,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長卿看起來好像很鎮定,只是耳朵紅得要滴出血來。


「你怎麼來了?」長卿問道。


那人從雲上跳下來,峭壁本就不大,容納三個人屬實費勁,我趕忙往裡挪了挪。他抬頭沖我笑了笑,「謝謝弟媳。」


「仙……仙君莫要拿我開玩笑。」我捂住臉頰,感覺血液再次衝上頭頂。


「你不要再逗她了,趕緊救我們上去。」長卿有些生氣地說道。


「逗逗就捨不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光棍山有多少萬年沒見過女孩子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不情願地捏了訣,把我和長卿送了上去。


我是不是聽錯了,什麼山?


回到崖上之後我還是乖巧地說了句:「謝謝仙君。」


「哎呀弟媳這麼客氣做什麼,我是他的七師兄長霖,以後你就跟他一樣喊我師兄就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得十分爽朗。


「長霖?可是那個醫仙之首,生死人肉白骨沒有救不回來的神仙的長霖?」我激動地說道。


「不才,正是在下。」他抬頭望天,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那一刻,他在我的眼裡閃閃發光。


「偶像!我在做孟婆的時候時常聽說您在凡間懸壺濟世的故事,十分崇拜,沒有想到居然能親眼見到您!」


「沒想到仙子居然有如此憐憫之心,佩服佩服。」


「我還聽說您經常去西天與佛祖菩薩聊天辯法。」我覺得自己此時已經是滿眼小星星了。


「那個其實很沒意思的,你要是感興趣,以後帶你一起去啊。」他笑眯眯地說道。


我與他正聊得熱絡,站在旁邊的長卿忽然向後倒去,倒之前隱隱約約好像聽他說了句:「你們聊夠了沒有……」


得知我們住的是破廟後,長霖仙君給我們在村子不遠處變了處屋子,安置好長卿後,我覺得有些不解,就問道:「長卿的身體怎麼會這麼……」


他看著我忽然眨了眨眼,一副懂了的樣子:「弟妹是覺得長卿太虛了是吧。」


呃,我好像是這個意思,但是這麼說出來又不知道哪裡有些奇怪。


「這都是有原因的。」他包紮好長卿的傷口,又給他餵了幾顆仙丹,就拉著我出去了。


後來他同我說,無極仙尊本來只有十二個徒弟,五萬年前,魔族衝破女媧的封印,禍亂三界,天界眾人合力大戰三百餘年才將其重新打回封印之地,只是封印用的女媧石已經破損不堪。


不得已,眾人只好四處尋找可以替代女媧石之物,終於讓無極仙尊在一處仙山發現一塊靈石,只是這靈石無論用什麼辦法都不能取下來。後來無極仙尊用法力強劈,竟也只是劈下來半塊。好在這半塊也夠封印用了。


再後來也不知過了幾千年,無極仙尊再路過那座山時,感知到了山上有了新的生靈,下去一看,那靈石竟化作了一個小孩。小孩靈力純凈,有著難得一見的靈根,只是身體非常虛弱,因為他少了半顆心。


仙尊於心不忍將其帶回了昆崙山。大家一度以為長卿是仙尊的私生子。山上沒有女子,只有十幾個萬年老光棍。誰也沒有帶過小孩,不得已大家都分擔了一些育兒工作。


有人能做衣服,有人能交讀書,有人會調理膳食。就像長霖,他原本最擅長擺陣畫符,後來一直學著給長卿看病,時間長了,竟成了個中翹楚,醫仙之首。


我與長霖聊至深夜,想不到長卿也是身世坎坷,不禁感嘆道:「之前時常覺得長卿直率沒腦子,沒想到竟是缺心眼兒啊。」


長霖重重點了點頭,十分認可我的樣子:「後來我們也想過把心要回來,一直都在找可以替代的東西,只可惜東西沒找到,那半顆心被人盜走下落不明了。」


這命運,聽起來是更加坎坷了。


「那仙君您是怎麼知道長卿他有危險的呢?是有什麼特殊感應嗎?」如果他們有在暗中保護長卿,我是不是就不用擔心日後的安危了。


「哦,那倒不是,長卿的劍自己回了昆崙山。他之前劍從不離手的,我們還以為他有什麼不測呢。」


門口傳來一陣汪汪聲,是書生找了過來,它不停叫著,擔心之情溢於言表。我十分感動地抱住了它,沒想到我們相識時間不長,它竟如此關心我們。


「這是?」長霖不解地問道。


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仔仔細細告訴了他,聽完後長霖表示非常同情。他雖不能恢復我的法力,但是能夠施法讓我聽懂書生說話。接著他便伸手捏了個訣,我高興極了,立馬奔去院子找書生。


它卧在院子的牆角,看起來有些失落的樣子,嘴裡還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走近就聽見它在說:「這兩個神仙看起來太蠢了,到底能不能幫我恢復人形,我還要去找娘子呢。新來的看著倒還靠譜些,也不知道願不願意幫忙。」


「你在說誰蠢。」我好歹是一介神仙,竟被凡人嫌棄?


「你你你能聽到我說話?」


「我是神仙。」我生氣地說道。


……


「汪。」


「你不要裝狗啊!」我氣得撲上去揪它的耳朵。


長霖聽到打鬧聲也走了出來,笑眯眯地說道:「弟妹真是活潑。」


「長霖仙君不要開我玩笑了,我與長卿,稱一聲朋友都很勉強。」跟著您師弟,我實在是太倒霉了,當然後半句我沒敢說出口。


「你不要生他氣嘛,長卿他要是欺負你,同我們說,我們十二個師兄都幫你出氣。」


偶像,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的跟你家師弟不熟啊。


我還沒來得及繼續解釋,他又開口說道:「對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要先離開一下子。我留了些丹藥給你們,雖然沒有辦法恢復你們的法力,但是我在房子周圍布了法陣,一般妖魔都傷不了你們。


若有人強行破陣,我也能第一時間感知到。剩下的你相信長卿,誰也打不過他,他總會有辦法的。」他摸了摸我的頭,像哥哥一樣溫柔,我不禁感嘆,有師兄太好了吧!


「對了。」他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從袖子里翻了半天,掏出了一塊像玉佩一樣的東西,「這是他五師兄做的,你帶著它想變成什麼樣子就能變成什麼樣子,神仙都分辨不出來。只不過這個東西還沒做完,有的時候會出點小問題,應該問題不大,你們就留著吧。」


與長霖道別後我仔細盤算了一下書生的事情。


書生的娘子前世是一名青樓女子,叫牡丹。上一世,兩人本已私定終身,牡丹卻忽然被當地惡霸看上,於是兩人相約私奔,可是書生卻在那一夜被惡霸打死。他們告訴牡丹,書生貪生怕死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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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悅卿:有甜有虐的仙俠言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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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紫by蜀客。這本和花千骨有點像,但我覺得比花千骨好看

「小蟲兒,你不會喜歡這樣的日子,一定不要成魔。」可是大叔不知道,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要她成魔「你從來都不信我。」不是不信,是別的他負不起,能負的只有她「要我原諒你么,除非南華山崩,四海水竭。」當他終於張臂朝她走來她只是笑,沒有喜悅,沒有期待,只是站在那裡笑。兩生師徒,三世成魔,滄海桑田,問情深情淺,愛多恨多?不如鬧他個南華山傾,四海水竭,何計來生仙與魔。最怕回首,晴空碧月,歸去也,相擁一刻,此心向長河。若星璨,恨逐波。

2.上古by星零

上古之神,萬年前幾近毀滅殆盡。

  如今世間僅存四位上古之神,前三位是正兒八經的上神,這最後一位……有神說她是走了狗屎運,投了個好胎,也有神說這三界八荒裡面子上看起來最風光、里子里瞧起來最凄清的也就是這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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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誰把流年暗偷換 又名 祖宗,給我一支簽by也顧諧

解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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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迷途春日裡與他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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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何不認我?」

「我不是你娘子。」

「娘子說什麼便是什麼。」

呵,這山水畫里走出來的神仙般的男子竟是個情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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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於萬人景仰中,他漠然與她擦肩。

大病終愈。而她,終究不是他的娘子。

一首引魂曲,他吹奏了三千年,喚不回寒玉床上的人兒。

她卻在不同夢境,顛沛流離。

直至苦無涯里一盞青蓮燈,融解雪藏的記憶。

那一年,他是誤入迷局的上界主公,她是凡間落寞的公主。

那一夜,他滅了眼前的燈火長龍,扼住她喉嚨,醉語,你們凡人果然不能輕信……

人間多少事,上界已千年。

4.夢落芳華by也顧諧

[惡搞文案]:我有個義父……嗯,這並不是重點。我只是想說,他為什麼不知道世上有男女有別之分,1個春宮圖非要說成是穴點陣圖。還有……為什麼把我作男兒身養了15年!會配藥了不起啊,我學毒。可是,為何他卻是只芳華獸……[正式文案]:繁花落盡,香馨碾散,落地為土,潤於草木,皆為芳。觥籌交錯,語音彌散,孤單影之,煙波浩渺,謂曰華。本是有心,卻似無心,若是動心,即為失心,憐為獸。

這個回答懶得更新了,小說類別都整理在另外一個回答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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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債》大風刮過

神仙文,挺甜的,主要是大風文筆很好,語言詼諧幽默,我還買了實體書~嘻嘻~


安利幾本bl此類型的吧~

1,道侶不是你想做就做的

殷瀝尋x洛水

初遇:殷某人酷霸狂拽:「做我的靈寵,或者死!」小狐狸委屈巴巴:「道侶不可以嗎?」

殷某人手起刀落,末了,一聲冷呵:「叫主人!」……再逢:殷某人可憐兮兮:「做我的道侶,求你!」狐仙大人一轉身:「天道不可逆,你我再無緣。」

殷某人目光堅定,霸氣宣言:「天道?我便是天!你便是我的緣!」……

後來:高冷神君回到家腆著臉皮纏上來:「小白,我們已經是天地認證的道侶了,那啥……」

最近莫名看某人不順眼的小洛水:「走開,本仙君近來感悟天道,想要清修五百年。」

神君深深懊悔:曾經千百次的機會我沒有把握住,如果能重來,怕是孩子都滿地跑了!*

2,修仙大佬萬人迷日常

寒千嶺x洛九江

修真界大佬,一代刀神洛九江,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

從他決定踏上快(環遊)穿(世界)之路時,各個世界的渣攻們就註定陷入雞飛狗跳、水深火熱之中。

自那之後,每個世界的渣攻都被他打臉打出rap節奏。

而洛九江則在各個世界中開啟萬人迷日常。

渣攻們:虐受一時爽,追妻火葬場QAQ

洛九江:不不不,不用追了,我送你們十里出殯,風光大葬。

腳踩渣攻,在各個世界尋找自己的道侶美滋滋~

於是……霸道總裁的蚊子血拐著總裁白月光組成自行車跑啦!

人民群眾發現,蚊子血精通無數華夏古典樂器,隨便一曲餘音繞梁,讓人三月不知肉味。

十八線全網黑小網紅回家繼承家業當國宴大廚啦!

吃瓜群眾發現,小網紅做飯色香味俱全,一手刀工堪稱出神入化!

籠中金絲雀手撕鳥籠,扛著把大刀就去參加野外真人秀啦!

圍觀群眾發現,金絲雀戰力一流,小洛飛刀,例不虛發,鑽木取火,還會做讓人直流口水的叫花雞!

夭壽啦,世界要被蘇倒啦!

3,仙君座下盡邪修

玄微仙君江應鶴,修真界正派首屈一指的劍修,孤冷清絕,出塵拔俗。

而他的座下有三位弟子,一個比一個身世悲慘,一個比一個天資絕艷。

江應鶴把自己所有的耐心都留給了徒弟們,直到他發現——

細心溫柔的大徒弟是血河魔尊,殺人不眨眼,吃人不放鹽。

行事利落的二徒弟是鬼族宗主,勢力龐大,手下惡鬼千千萬。

乖巧馴順的小徒弟是上古大妖,原型通天徹地,妖王跪著叫他祖宗。

江應鶴:「……」

江應鶴以為,這些人接近自己,是為了剷除禍患。

直到他徒弟吻過他唇低聲哄著:「師尊跟我結成道侶好不好?」

……你們邪修眼裡,師尊和道侶,是一個意思?

4,被養大的小龍崽圈住了

只在受面前乖的粘人愛撒嬌龍攻X只對攻心軟的溫吞神仙受

喝酒誤事,柳無涯醉後與龍君未破殼的龍子敖燁結下了天道為證的婚約,龍君還將龍蛋扔給他,美其名曰「培養感情」。

想著等龍子成年後和他解除婚約,柳無涯收龍子為徒,兢兢業業養小龍崽。

小龍崽,真可愛,粘人撒嬌又很乖。柳無涯喜歡得不行,走到哪兒都帶上他,活脫脫一個溺愛孩子的代表性人物,寵崽上天。

雖然後面發現小崽子是個兩面派,只在他面前乖,對外一言不合就噴火,惡名遠揚。

那能怎麼辦?還不是寵著。不過小龍崽犯了大錯還是得狠心教育,撒嬌也不頂用,必須打他屁屁。

費心費力終於把小龍崽養到成年,柳無涯突然發現這小崽子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嚯,我把你當崽,你卻想當我道侶?不可能的!

然而多年後,被龍尾巴圈在龍窩裡的柳無涯反思:自己怎麼就被得逞了?

5,痴情buff轉移了

外表溫柔穩重內里略腹黑冷情攻

陸沛琛被迫穿越,在幾本渣攻賤受文中當配角攻,並綁定了幫助主角受脫離苦海系統。

文中主角受眼中只有花心濫情的主角攻,宛如被加了個對主角攻的痴情buff,魔怔一般,為他瘋,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

用陸沛琛的話來說,沒救了:)

陸沛琛消極怠工,忽然有一天,痴情buff好像轉移到了他身上,主角受對他深情告白,並表示自己情根深種。

敏感的天才畫家抖著唇對他說:「陸先生,沒有你我畫不出畫。」

暴躁的流量小生紅著眼對他說:「老師,去他媽的渣攻,我只愛你。」

高傲的omega上司解開白襯衫紐扣,對他說:「請標記我。」

清冷的大能師尊把本命法寶遞給他,對他說:「我想和你結成道侶。」

已經不抱希望的系統:「???」

6,全仙門都逼我換道侶

祁決x荊舟

偽病弱真黑蓮美人攻(重生)X假戀愛腦真事業心受(穿書) 

吃播博主荊舟患上厭食症,事業面臨危機之時穿成一本耽美文的禁慾攻。

開局就被分配了主角受作道侶,座下還有兩個可愛懂事的雙生子小徒弟。

荊舟盡情崩壞禁慾人設,每天對自家道侶浪言浪語。

原書中的道侶病骨沉痾,不食人間煙火,教科書式的冷美人,

可荊舟娶回家的這位畫風不大對,比他還不要臉。

荊舟:「什麼話本看得這麼入迷?」

道侶:「我們倆的同人本。」

荊舟:「你為什麼躺我床?」

道侶:「我擇床,只睡得慣你這張床。」

荊舟:「你睡這我睡哪?」

道侶:「我腿上。」

荊舟:「你這些手下怎麼回事?」

道侶:「都是來磕我們真人cp的。」

荊舟:「……?」

道侶:「來,發糖,產糧。」

荊舟:我的道侶可能壞掉了。

*

前世被挫骨揚灰的反派祁決,從地獄魂歸而來。

陰差陽錯,這輩子重生在主角受身上。

他擁有了主角受的光環、容貌、光風霽月的未來,以及愛他入骨的道侶荊舟。

他心安理得享用這一切,玩得水起風生。

可沒想到,這輩子被他視作棋子的道侶荊舟,正是前世的白月光。

然後…火葬場。

#親自寫百萬字的同人話本還能挽回媳婦嗎##把手下都按頭追CP媳婦會感動吧##我長得這麼好看媳婦你不看一眼嗎##說好的顏狗呢你康我康我#

兩個不要臉大佬互撩互掉馬的真香故事

7,重生後,我對自己真香了

楚慎行x秦子游

重生搞事觸手系(?)攻x小年輕好忽悠少俠受

在骨肉盡毀、金丹破碎之後,楚慎行才知道,原來自己是「系統」指定的「攻略角色」。

他的喜怒愛恨皆是攻略者眼中數據,被對方善待也被對方陷害,最後還要與攻略者結為道侶。

既然提前拿到劇本,楚慎行:謝邀,不奉陪了。

待到天雷劈下,楚慎行攜新身體重回少年時。

那年自己尚未拜攻略者為師,少年意氣、騎馬觀花。

看著臉嫩版秦少俠,楚慎行心裡忽然冒出一個主意……

8,神君,你兔子掉了

紫陽帝君x阮小七

紫陽君是九重天上的上古尊神,阮小七是大荒山下一隻沒名沒姓的野兔子。

四海八荒的神仙都說,自開天闢地以來的第一奇聞,就是紫陽君對阮小七動了凡心。

緣字訣,幾生風雪,他們兜兜轉轉,命里命外,月老的紅繩結了一個又一個的結。

紫陽君甘心舍盡修為來換阮小七這一輩子的自在無憂,而阮小七偏偏追著他一次次輪迴,用百世痴心守候,一次魂飛魄散,終於是還了紫陽君那年為他跳誅仙台的一份恩情。

阮小七:我是你丟的兔子,我揣了你的崽子!

紫陽君:嗯?你不是公的嗎?

9,天之所然 奈何

五年前,青山掌門王茂源遊歷帶回一弟子,那弟子資質平平,而且已經十五歲了,卻被掌門收為親傳弟子!掌門雖說那人還是孩童時便已經是他弟子,可青山弟子們還是不平!

為何一個毫無規矩功夫也不高的小子能被掌門看上?叫他們這些努力上進的內外門弟子如何是好?若是那小子乖覺便罷了!可那小子不練功不說,還無視門規偷偷下山!掌門長老們竟也不罰他?!

「師姐,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我如何得知?哎?大師兄啊,五戒長老一向不是最疼愛你嗎?你…可知曉一點……」

「不知。」

「………」

………

「師兄啊…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要是再被五戒長老抓住,不僅我們要被罰,大師兄和二師兄也會被………」

「行了行了,春春師弟,你要是害怕呢就回去叭。」雷千雲不在意地擺擺手,躬著身體前行。如若不是因為怕觸動結界,早飛到城中了,那會這般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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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呀,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花千骨,香蜜沉沉燼如霜,脫骨香,桃花煞,她是魔,等等,還有很多很多


樹下野狐《》搜神記?


我是掌管痴情司的女仙官,痴情司就是字面意思,我掌握天上天下痴情之事。


因遺失了寶物,我不得不來到人間尋找,還意外嫁了個狗皇帝。


一出嫁,方知女子難為。


我嫁的又是狗皇帝,所以我這個女子,就更加難為。


這裡是大靖檀國的王宮內殿。


夜已深沉,內殿里的宮婢們輕手輕腳的熄滅了許多蠟燭。這時候人間剛入秋,天雖見涼,卻是不冷的。靠近寢宮的那扇木窗開著,有風輕輕吹進來,使杏色紗幔晃動浮飛,昏黃燭光在地上出現影子,來回的飄散,而我身側的霍瀛正在熟睡。


我睡不著,便悄悄的端詳起他的樣貌。


他眉宇生的很好,骨相極佳,劍眉入鬢,烏髮順滑,罵我時聲音也好聽。


唉,他要是不凶我就更好了。


我伸出手默默順過一縷他披散的發,兩隻手團著玩,還記得給他編個小辮,直到聽見他聲音冷冷傳來:「好玩么。」


我心驚肉跳,猛坐起身扭頭看他,蠢蠢的犯了結巴:「陛陛陛下晚上好!」


他冷冷把我的手掰開,無情的將我攥在掌心的那根小辮拽回去。我當他這就算是搭理了我,討好地抱住他胳膊演戲:「陛下……」


「寡人困了。」他毫無感情,一本正經抽出手,轉身繼續睡。


我心裡似被火燒,跟塊石頭般杵在床上坐著,盯他背影看了很久。


狗皇帝最近寵了位波斯美人,想必他與我賭氣之餘,也是覺得我寡淡無味了吧。


記得貴妃娘娘每五六日就會組織一次的後宮茶話會上,波斯美人第一次出場就給了我們每位嬪妃一個熱情擁抱,並搭配一句:「膩~嚎~」


我身旁跟著的小丫鬟綠蕊當時就樂瘋了,邊樂邊小聲跟我咬耳朵:「娘娘,她讓你嚎呢。」


我嘴角抽搐,想給綠蕊換個腦子。


但那天的大戲是從她抱到貴妃娘娘開始的。


波斯美人的寶石臂釧鏤空的金孔勾住了貴妃娘娘的華美髮髻,這一拉一扯之間宮婢們都慌了,兩人分開後,貴妃娘娘一隻手捂著頭皮和已炸毛的烏黑長發花顏失色,一隻手顫抖的指她,尖叫怒罵:「你個蠢貨!離本宮遠點!」


隨後瞪眾嬪妃一眼就氣急敗壞的走了。


她身後跟著的宮婢們,簡直是個小隊伍,並成兩排,走的整齊極了。


剩下我們習以為常。


狗皇帝登基不久,還沒立皇后,貴妃娘娘就是嬪妃之首。她平時最愛罵蠢貨倆字,今日的糕點不好吃,那麼糕點就是蠢貨,奴婢辦事沒順她意,奴婢自然也是蠢貨,總之後宮四處都飄著她的「蠢貨」。


我也是。


我是從上回被迫聽老將軍講了兩個時辰邊疆見聞後成為蠢貨的,還有前兩天被罵的虞才人、琥昭儀。


狗皇帝目前總這麼抽風對我,我剛想跟他說點正事吧,他不是困了就是累了,氣得我想夢中去葯仙殿請小葯仙童捻倆大力金剛丸給他吃,好讓他能再活五百年,不困不累地聽完我的話。


想想過去,霍瀛從前對我不差的,言談溫和,溫柔相待,他曾因我捨身為他擋劍,而將我完完全全視作他的人。


可老皇帝在位時,我給太子錚出過一個險些要他命的餿主意。


太子錚臨死前拿這事兒嘲笑他,說霍瀛,你得了王權霸業卻真心愛上個想要你命的女人!傻不傻啊?!


就是太子錚這一席話,使我這些年處心積慮讓霍瀛對我產生的疼惜恩寵,全沒了,心血付之東流。


當時他坐在殿內,我跪在殿中央,心中打鼓,不知他會否直接賜死我。


正怕著,忽然聽見他發笑。


我心裡發毛。


這廝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陰損招數準備日後整我,腹黑挑眉:「寡人還不想殺你,但寡人會好好折磨你。」


後來,我在他大力宣傳和實力「糟踐」下,順利榮登全國年度禍水榜首。搖身一變從小破妃成為大靖檀國百姓口中的禍國妖妃。


更有甚者說我把霍瀛魅惑的五迷三道,使年輕的帝王對我寵愛入骨,要星星不給月亮,要將軍不給大臣。


實際我冤枉的很,他哪是真寵愛我?霍瀛這是要我成為所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啊。


有次與他相處,我無意提及愛吃昭山的特產桃子,他當時也沒說什麼,隔日卻不動聲色派人將昭山上兩顆大桃子樹都挖了來,移植在我的青松台外。


我本來感動的要死,都打算給他寫首情詩表表白,好維繫一下我們脆弱的感情,可他攬我在懷,賞月時候卻幽幽的問:「感動嗎?愛妃?你的報應也要跟著來了哦。」


但我也不是好惹的,既然屢次整我,那麼本宮也來整整你這個狗皇帝。


我冷笑著靠在他懷中,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跳腳親了他臉頰一口。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來這招,震驚之餘立刻推開我,神情意外,眼神還帶幾分難以置信。


我冷靜打量他,發現這狗皇帝,居然漸漸臉紅了?


瞬間覺得自己扳回一局,正暗爽著,完全沒想到此舉會激起他的征服欲。


第二天朝廷多數官員開始拿那兩顆桃子樹做我的文章,罵我更甚了。


桃子事件後,貴妃娘娘的父親打了勝仗班師回朝,這狗皇帝為寬大將軍的心,特讓貴妃娘娘回府,父女團圓。


我聽說後覺得羨慕,感嘆了幾句可惜自己沒父親,不會明白父女團圓的感受。


結果轉頭被缺心眼兒的綠蕊說書似的說給霍瀛聽。


一個時辰後,本應在家父女團圓的老將軍,被霍瀛送到了我宮裡來,鐵青著老臉給我講了近兩個時辰的邊疆見聞。


我手裡攥著倆桃核兒,磨得嘎嘣嘎嘣生響,快冒火星子了。


綠蕊眼睛發亮,盯著我的手裡,我想,她多數是等著吃桃仁。


老將軍走後這事傳出去還是變了味,變成我不守妃道,加上貴妃娘娘因此恨上了我,搞得朝中大臣們一個勁兒上表進諫,說我禍國辱政,還折騰老將軍,建議……直接賜死。


在死亡的陰影里活著,可不就是霍瀛給我的折磨。


這夜,我杵在床上坐的腿麻,破罐破摔重新躺回他身邊,憂愁著嘆了口氣。


唉,我的命好苦。


狗皇帝背對著我,聽到我埋怨,他得意的很,愛妃,是睡不著嗎?


我發現他裝睡,氣的心想還睡個大頭鬼?老子恨不得把你心掏出來看看究竟是有多黑。


有多黑!


天亮,我伺候這狗皇帝更衣,準備送他滾去前朝。


他虛偽地深情款款:「愛妃,寡人走了。」


我笑的臉都僵了:「嗯,那陛下要記得想臣妾哦。」


狗皇帝嘴欠:「當然,雖然波斯美人熱情似火,但寡人還是更愛你那欲拒還迎的嬌羞,讓我魂牽夢繞,心生憐愛……」


他抽大風了他,我忍不住臉紅。


霍瀛看在眼裡,冷笑著報復:「愛妃不會當真了吧?其實寡人說說而已。」


我開始裝作耳聾,盡量端莊:「陛下您快去上朝吧,您再不去上朝,大臣們下朝的時辰就要到了。」


他側頭看我,在笑,一張俊臉透著壞。


霍瀛今日眼尾有點泛黑,是黑眼圈,我想到自己睡覺不安分,與他同榻而眠時,總會不小心把腿騎到他肚子上,還覺得很舒服……


「走了。」他忽然正經的說。


我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心裡有點微妙的複雜感。


霍瀛這人若不是如今報復我,我會對他很有好感的。雖說自己留在他身邊從來也有目的,但這些年宮中日子難過的很,若不是他,我當真看不到人間半點真情真意和真心。


那時候老皇帝還在,他不過是早早失了母親又不受寵愛的皇子。一直以來,陰狠毒辣的梁王和母族強大、性情倨傲的太子都愛欺負他。


我那時還是太子宮裡的掌茶宮女,在接近他的同時,驚訝發現他並非昏庸懦弱的笨蛋皇子。


霍瀛,其實是個擅扮豬吃虎、埋伏在皇宮裡、心機城府極深的未來皇權爭奪者。


他不動聲色,招賢臣,籠權勢,對於咋咋呼呼的驕傲太子和陰狠暴戾的梁王的欺辱全盤忍下來,養精蓄銳,等待時機翻盤。


後來老皇帝還沒死,太子跟梁王就忍不住奪權了,宮中暴亂,梁王亂黨跟霍瀛的軍隊還有太子的忠將門客在皇宮裡廝殺。我看準時機,衝出去替霍瀛擋住了梁王的致命一劍。


當時太子瘋了,罵我死賤人,這時候竟敢背叛他,恨不得再來一劍,助我了斷。


我胸膛痛的不行,往後倒在了霍瀛懷中。


他詫異看我,可能是真想不通,我為何會為他死。


其實我裝作真要死了,無力虛弱道:「殿下,我喜歡你好久了。」


然後趕緊閉上眼睛裝昏,別說,即使是神仙,也是一副肉體凡胎,失血過多就真昏過去了,後頭的事情一概不知。


我再醒來時,胸口一呼氣就疼的直流眼淚,宮中已經恢復安寧,絲毫不見之前的血腥肅殺。


這宮殿里守著許多宮婢,內殿窗欞刻畫芙蓉葉草,床榻暖和柔軟,錦被料子名貴,比我前幾年在太子東宮居住小破茶水間好太多。


「姑娘,太醫不讓你亂動的。」一個小宮女認真摁住我的手:「你胸口上差點留下個窟窿,可不要再亂動了。」


噗——


我一口血吐出來,她看到後以為我這是要死,驚慌失措地出門去喊御醫。


我倒在床上眼圈發黑,心想,哪來了這麼個小笨丫頭,她主子沒被她氣死嗎。


後來這小笨丫頭的主子就是我。


霍瀛登基,親自來問我要何賞賜。


我一朝野山雀變家養蘆花雞。淚眼朦朧,覺得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於是開始表演。


蒼白臉頰,傷痛身軀,我假意真心吐露:「陛下不記得奴婢了嗎……?」


霍瀛鎮定坐在茶桌前喝茶:「記得,你做東宮掌茶宮女時曾偷偷說過喜歡我,三年前在太子宮中的花園裡也說過,去年是在玄德殿說的,上個月渾身是血栽倒在寡人懷裡臨昏前說的。」


我滿頭黑線:他娘的我以前說了這麼多回喜歡你,你不表態也就算了,可你還記著這些幹什麼呢?!


我尷尬:「奴婢卑微,不敢……」


「死都不怕,你不敢什麼?」他反而溫和的笑了,轉頭問我。


我硬著頭皮撒大謊:「陛下,奴婢是真心……」


「所以這座宮殿,寡人賜給你住。」他眼神定定的看著我。


我傻眼,這座宮殿是哪座宮殿啊?他不會把我封了個什麼尚宮吧?管茶水的尚宮?我從太子東宮的茶水間來到皇帝宮中的茶水間繼續工作?想到這裡我氣壞了。


直到綠蕊進殿來準備為我換藥,順便喚了我一聲娘娘。


我這才明白過來事兒,心滿意足的閉嘴。


嗯,不叫我尚宮就很好,這距離掏心窩子計劃越來越接近。


掏,心窩子計劃。


這是秘密。


可以說我之所以為霍瀛擋劍、無論如何也要成為霍瀛的枕邊人,皆因這秘密。


霍瀛心竅里藏著天上的東西,目前趁事兒還沒鬧大,我作為罪魁禍首是心虛的,打算悄悄取走,小事化了。


可惜太虛幻境不准我在人間施法,不然這時候我早回去了。我望著霍瀛離開青松台的背影,心思愁悶。


搞到今天,是成霍瀛的身邊人了,但是那種他恨之入骨的身邊人。


他恨我曾給太子錚出餿主意,恨我傷透他的真心,欺騙他的感情。


那之後的幾天霍瀛沒再來找我,青松台變得冷清不熱鬧,我也無趣的很,平時溜達時看到那兩顆桃樹,都恨不得鋸了送到膳房給御廚留著燒火。


寢宮殿內,綠蕊正認真修剪一盆矮子松,金制的剪刀咔嚓咔嚓,我眼睜睜見她把綠綠的嫩芽都給剪下來了。


我心疼:「作孽啊。」


我說:「綠蕊,要不你干點別的吧,你出去幫我看看月亮,看半個時辰再回來告訴我月亮剛剛好不好看。」


她聽話,真跑出去看月亮,我安寧一會,又聽到她在外殿聒噪:「娘娘!有流星!有流星誒!」


「肯定是主吉的,娘娘你快出來看啊!」


我想,這星辰眾相由天界多位星君擺置,怎會全是吉相。


不過說到天上,倒有些思念起在太虛幻境的日子。


也不知警幻此刻想不想我,有沒有後悔當初一腳從痴情司將我給蹬出來。


事情從頭說起,幾個月前,我失手在太虛幻境里摔碎了痴情司的寶印,那東西通靈性,有五塊寶印的邊角墜落到人間去了,我掐算過,其中兩塊已化成了仙山神川,剩下那三塊不知所蹤。


警幻很快來扯我耳朵:「你個殺仙刀的到處給我闖禍!寶印都能從離恨天摔到人間去?!還不速尋回來!」


我驚叫:「有兩塊都化成仙山神川了我還怎麼尋回?總不能把山川都搬回痴情司吧。」


警幻憤怒:「山川?那還搬個屁啊!老娘是讓你去把剩下的寶印邊角拿回來!」


恨鐵不成仙,她怒從腳邊生,一腳把我從痴情司中蹬出去了。


我站在太虛幻境里聽見她的奪命怒吼:「找不回來你也給老娘滾蛋!」


趕緊逃命似的往人間去。


可萬萬想不到自己找到的第一塊寶印邊角,是在霍瀛心竅里。


其實這玩意兒就是挺普通的仙石製成,但成為痴情司的寶印久了,會沾上痴情司的靈氣,真是被有心之妖拿去搞事,那我就作孽了,天庭知道了也不會放過我的。


綠蕊非拉著我出殿去看流星,我閑散地望了會天,權當自己是出來乘涼的。身後跟著的女官忍不住給我添衣裳,裹得厚厚,我不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現在就像個大豆包。


「娘娘你看!」綠蕊驚喜的指著天空要我看。


我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只見到一顆銀色流星划過天際,頭大尾細,正往青松台而來,宮女們見到這異相有的害怕,有的好奇,站在遠處不敢過來。


我越看那顆流星,越覺得面熟:這他娘的哪裡是流星?這分明是警幻隨便化出的影子!


果然,我聽到天上警幻的傳音:「一天天的你當嬪妃當上癮了?趕緊執行任務啊!」


說完,這顆流星划過青松台的上空,不見蹤影了。


我耳畔響起綠蕊虔誠許願的喊聲:「流星流星!請保佑我總能吃到荔枝好郎君!」


「還有海棠酥和豆乾!」


身後眉姑姑掐她腰一下,隨後把她帶離開我的身邊。


我很悵然,不是因為綠蕊總想著吃吃吃的,而是警幻,她化流星來人間提醒我趕緊掏霍瀛的心窩子取走痴情司的寶印邊角,可她不知道霍瀛的心窩子簡直太難掏了。


我嘗試很多次,都沒成功過。


頭一回是養好身體後,我以嬪妃之禮服侍他的那晚。


搞了點能讓人睡得安生的葯,我倒進酒里哄他喝下,他睡得沉沉的,我開始施法準備取寶印邊角,失敗告終。


後來,我發現無論我怎麼做,那塊寶印都泛著靈光拿不出,除非我把霍瀛的心都掏出來。


頓時犯了難,霍瀛香甜的安睡在床上,我就坐在床榻邊的地上,咬著牙繼續施法,希望哪次可以成功取出他心竅里的寶印邊角。


那一宿,心裡苦的很吶。


我費盡心思,成為他親密之人,又舌燦蓮花的勸退寢宮中的眾宮婢,終於只剩我與他了,可該做的事兒我卻無能為力。


一遍遍的施法,讓我仙力消耗過大,臉都蒼白了。


第二天霍瀛因那安睡的葯鬧得沒起來床,睡了好久,我早已仙力虛弱,面色蒼白坐在地上喘氣。


他從來都是穩如泰山,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目光中的焦急。


晚醒的霍瀛迅速起身,自己拿了衣袍來穿,有些慍怒:「為何不叫醒我?」


我太累了,他下了床,我就顫顫巍巍的爬上床:「我心裡難過,什麼也不想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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