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衛組織為什麼剛剛認定新冠病毒可以通過空氣傳播？
自我國新冠病毒爆發以來，我國早發現病毒可以通過空氣傳播。這幾乎是一種共識，所以人人戴口罩。而世衛組織一直宣稱無證據證明新冠病毒可以通過空氣傳播，故一直宣傳無需戴口罩，直至3月26日剛剛宣布新冠病毒可以通過空氣傳播，還被認為是爆炸性新聞。這是為什麼？
自從新冠病毒病（COVID-19）疫情爆發以來，新冠病毒的傳播途徑就是大家關注的焦點之一。近日在《新英格蘭醫學雜誌》（NEJM）上發表的一篇研究表明，新冠病毒在氣溶膠中可以存活長達3個小時，引發了人們對新冠病毒能否通過空氣傳播的憂慮。而網上關於世界衛生組織（WHO）因此「修改個人防護規則」的說法，也引來了很多恐慌和擔憂。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針對這一研究引起的對新冠病毒傳播方式的疑慮，WHO近日發布了一篇科學簡報，著重解釋了關於新冠病毒傳播方面的問題。簡報表明，對這一新冠病毒傳播的新近研究結果的解讀需要謹慎，因為這項研究中的實驗條件不能代表真實世界中情況。世界衛生組織仍然建議護理COVID-19患者時的主要防護措施為防止飛沫和接觸傳播。
新冠病毒的傳播方式
目前證據表明，新冠病毒傳播的方式是通過呼吸道產生的飛沫和密切接觸。
飛沫傳播的發生是由於與咳嗽或打噴嚏的患者產生密切接觸（1米之內）。這時口鼻粘膜和眼結膜可能沾染上患者呼吸道產生的飛沫（這些飛沫通常直徑大於5-10微米），因而可能有被傳染的風險。
飛沫沾染的環境也是引起傳染的途徑之一，接觸患者周圍的環境表面或者使用過的器具可能導致傳染的發生。
空氣傳播與飛沫傳播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它指的是病原體存在於非常小的微型液滴中，這些微型液滴直徑小於5微米，通常是由於大的飛沫揮發產生，或者在塵土顆粒中存在。這些微型液滴可以在空氣中漂浮很長時間，傳播的距離可以長於1米。
有些證據表明，新冠病毒可以感染腸道，糞便中也存在著病毒。然而，目前只有一例研究能夠從一個糞便樣本中培養出新冠病毒。沒有報告顯示出現了新冠病毒的糞口傳播。
空氣中新冠病毒存活研究意味著什麼？
目前，有些發布的科學論文提供了新冠病毒在空氣中存在的初步證據，這些證據的解讀需要謹慎。
近日在《新英格蘭醫學雜誌》上發表的一篇研究評估了新冠病毒在不同環境中的穩定性。在這項實驗性研究中，研究人員使用了一種三噴嘴科里森霧化器（3-jet Collison nebulizer）產生氣溶膠，然後將它們灌入稱為「戈德堡鼓」（Goldberg drum）的密閉容器中。這一霧化器是一種大功率的機器，它並不反映人類平常咳嗽的狀態。而且，發現新冠病毒能夠在氣溶膠中存活長達3個小時的環境也與醫院環境不同。這是一個高度控制的實驗環境下獲得的結果。
其它報告顯示，在治療產生癥狀的COVID-19患者的環境中，並沒有在空氣樣本中發現新冠病毒的RNA。而且，值得指出的一點是，使用基於PCR的檢測在環境樣本中發現RNA並不意味著發現了可以傳播的活病毒（因為，失活病毒中的RNA仍然可以被檢測到）。
結論
這篇文章指出，在醫院環境中的特定治療手段可能產生氣溶膠，其中包括氣管內插管，支氣管鏡檢查，開放抽吸，霧化治療，插管前手動通氣，將患者轉至俯卧位、斷開患者與呼吸機的連接、無創正壓通氣、氣管切開和心肺復甦等。在這些特定情況下，空氣傳播有可能發生。不過，對中國75465名COVID-19病例的分析中，並沒有發現空氣傳播的報告。
基於已有證據，包括上面提到在《新英格蘭醫學雜誌》發布的研究，WHO繼續推薦，COVID-19患者的護理人員採取飛沫和接觸預防措施。在執行會產生氣溶膠操作的情況和環境下，建議採用接觸和空氣傳播預防措施。
與此同時，WHO強調對所有個人防護裝備（PPE）的合理和正確使用，鼓勵對醫務工作者進行培訓，建立使用PPE的嚴格和正確的行為。
最後，WHO繼續強調保持手部衛生，遵循呼吸禮儀，和清潔和消毒環境的重要性，同時，保持距離，避免與有發燒或呼吸道癥狀的人進行無保護密切接觸也非常重要。
參考資料：
[1] Modes of transmission of virus causing COVID-19:implications for IPC precaution recommendations. Retrieved March 28, 2020, from https://www.who.int/publications-detail/modes-of-transmission-of-virus-causing-covid-19-implications-for-ipc-precaution-recommendations
[2] Coronavirus disease 2019 (COVID-19) Situation Report – 66. Retrieved March 28, 2020, from https://www.who.int/docs/default-source/coronaviruse/situation-reports/20200326-sitrep-66-covid-19.pdf?sfvrsn=9e5b8b48_2
[3] WHO considers 『airborne precautions』 for medical staff after study shows coronavirus can survive in air. Retrieved March 28, 2020, from https://www.cnbc.com/2020/03/16/who-considers-airborne-precautions-for-medical-staff-after-study-shows-coronavirus-can-survive-in-air.html
註：本文旨在介紹醫藥健康研究進展，不是治療方案推薦。如需獲得治療方案指導，請前往正規醫院就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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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衛組織並沒有認定新冠可以通過空氣傳播。而如果一旦認定空氣傳播，那麼先前很多防治措施很可能都無法完全堵住新冠的傳播途徑，防治難度和成本大增，勢必在社會中引發強烈反響。
之前確定的是新冠病毒可以通過飛沫傳播（droplets transmission），而飛沫傳播和空氣傳播（airborne transmission）是兩個概念。
我特別查了一下百度百科對於飛沫傳播的解釋，[1]發現了引起誤會的原因：
飛沫傳播，即空氣飛沫傳播，是空氣傳播的一種方式。病原體由傳染源通過咳嗽、噴嚏、談話排出的分泌物和飛沫，使易感者吸入受染。
這裡說飛沫傳播是空氣傳播的一種方式，其實是不準確的。因為空氣傳播本身是一種傳播方式，應當和飛沫傳播處於並列位置。
維基詞條對於飛沫傳播是這樣說的[2]，個人認為比較準確：
飛沫傳播是指通過飛沫而傳播的病原體。飛沫通常是通過咳嗽、打噴嚏或說話而產生。新感染者需要接觸帶有病原體的飛沫並且觸摸自己身體上的黏膜， 如眼睛、鼻子和嘴巴。傳播也可以是間接的，患者可以通過接觸受污染物品來傳播。飛沫通常比較大並不能夠在空氣中懸浮，因此它們傳播的距離比較短。
這些帶有病原體的飛沫叫做Flügge droplets (以 Carl Flügge 命名)，直徑大約是0.005 - 2毫米。
所以飛沫傳播的重點在於傳播媒介是直徑介於5微米到2毫米的小液滴（飛沫），它們不能在空氣中長久懸浮，也不能跑很遠的距離。而飛沫必須由被感染者通過咳嗽、打噴嚏或者說話等方式產生，所以傳染病要通過飛沫傳播前提條件是要和感染者發生密切接觸（&<1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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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傳播（airborne transmission）指的是主要通過氣溶膠（aerosol，顆粒直徑小於5微米，因此可以長時間在空氣中懸浮存在，並且可以長距離傳播）的傳播方式，可以分為三類[3]：
1.專性空氣傳播（obligate airborne transmission）——只通過氣溶膠傳播，比如肺結核（R0=4~5）；
2.優先空氣傳播（preferential airborne transmission）——有多種傳播途徑，但主要是通過氣溶膠傳播，比如水痘（R0=10~12）和麻疹（R0=12~18）；
3.伺機性空氣傳播（opportunistic airborne transmission）——有多種傳播途徑，只有在特定條件下才通過氣溶膠傳播，如流感（R0=1.4~1.8），SARS（R0=~3）和MERS（R0&<1）。
很明顯，如果一個傳染病是歸於前兩類的（空氣傳播是唯一或者是主要的傳播方式），那麼它的R0一定不會低。而第三類則取決於空氣傳播方式所能佔到的比例，也就是自然狀態下究竟能為空氣傳播創造多少條件。
所以如果一個傳染病的傳播途徑被確定為airborne，那麼它甚至不需要與已感染者發生密切接觸，可能發生傳播的時空範圍比飛沫傳播要大得多，防治的難度當然也要大得多。這就是為什麼如果新冠被認定為可以通過空氣傳播，哪怕它只是其中一種次要的傳播方式，都會給防治工作帶來很大的難度。
按照已有的確診數據，個人認為新冠肺炎的R0要比SARS（R0=~3）高不少（我猜測是5-6）。這從另一個側面或許說明了新冠肺炎的傳播途徑中是存在airborne的（也就是和SRAS和MERS一樣，屬於第三類「伺機性空氣傳播」）。然而要下這個結論必然要經過科學的嚴密論證，因此現在這段話只是我的個人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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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上文的科普，相信大家已經了解了WHO定義的空氣傳播要比飛沫傳播危險得多，所以不能隨隨便便認定。而最近關於新冠是否存在空氣傳播這一途徑的討論，起因是前些日子發表的一篇文章：
Aerosol and Surface Stability of SARS-CoV-2 as Compared with SARS-CoV-1 | NEJM?www.nejm.org
Our results indicate that aerosol and fomite transmission of SARS-CoV-2 is plausible, since the virus can remain viable and infectious in aerosols for hours and on surfaces up to days (depending on the inoculum shed).
這個研究發現新冠通過氣溶膠傳播是可能的，因為病毒在氣溶膠狀態下也能夠穩定存在。但是後者並不能說明新冠病毒就是通過氣溶膠傳播的，因為實驗室模擬出來的氣溶膠化條件並不同於自然狀態。
因此，在3月26日WHO給出的簡報中，也指出了這一點，否認了這項工作為認定新冠病毒為空氣傳播提出了新的證據：
https://www.who.int/docs/default-source/coronaviruse/situation-reports/20200326-sitrep-66-covid-19.pdf?sfvrsn=81b94e61_2?www.who.int至少在截至3月26日，世衛組織仍然維持了之前的新冠肺炎防治建議，包括用以預防飛沫傳播的保持社交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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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官方的確早在2月8日就在新聞發布會中公開說明新冠肺炎傳播途徑，除了直接傳播、接觸傳播之外，還包括"氣溶膠傳播"。這裡的「氣溶膠傳播」就是指的空氣傳播。回到題主的問題：為什麼世衛組織在2月並沒有跟隨中國官方這一說法認定新冠病毒存在空氣傳播呢？我覺得有以下幾個方面原因：
1）新冠病毒的氣溶膠傳播（空氣傳播）缺乏科學證據，就算到現在也仍然缺乏直接證據。
2）在2月8日疫情尚處於爆發期，中國人口密集，加上之前人口流動大，防疫工作壓力巨大，所以中國官方提出這種可能性有助於國內認清嚴峻形式，升級防控措施。而世衛組織要認定空氣傳播必須要等待較為可靠的科學證據，畢竟WHO作為一個國際組織下的結論會影響到很多國家的衛生防疫政策，在這個問題上必須十分謹慎。
參考
- ^百度百科詞條——飛沫傳播 https://baike.baidu.com/item/%E9%A3%9E%E6%B2%AB%E4%BC%A0%E6%92%AD
- ^維基詞條——傳播途徑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4%BC%A0%E6%92%AD%E9%80%94%E5%BE%84
- ^空氣傳播與防治二三問 https://www.journalofhospitalinfection.com/article/S0195-6701(14)00370-3/fulltext
造謠，舉報
世衛組織發布指導規範的時候都要求「權威的研究結果」。
在我國雖然早就發現了新冠病毒可通過氣溶膠傳播，甚至鑽石公主號的傳染也表明存在氣溶膠傳播，但這些都沒有被認定為「權威研究結果」。
同樣的情況也存在於口罩的取捨上。口罩這一廣泛用於職業性防護的用品，在新冠疫情期間得到了廣泛的關注。
實際在出現新冠疫情前就有相關機構研究顯示口罩對降低感染者傳染他人、和降低健康者被傳染上都有不可忽視的作用。詳見我的另一個回答：
到底戴口罩有沒有防疫作用？?www.zhihu.com
但這一結論仍不被世衛組織採納，仍不具備權威性。
為了落實戴口罩到底對新冠病毒的防控有沒有效果，某發達國家決定上人體試驗。
迷惑行為：丹麥招募6000志願者進行口罩是否防病毒人體試驗?baijiahao.baidu.com
我相信這個新聞的真實性，我也相信環球時報編不出來這樣的新聞。
希望這次的試驗具有權威性，研究結果能夠被世衛組織採納。唯一的希望是試驗不要被政治綁架。
生活在和平、安定的環境中，我們始終認為人的生命才是最寶貴的，其餘都是次要。
看到丹麥居然要拿人，健康的、未被感染的人，來測試口罩對一種高傳染性、高致命性病毒的預防作用，說好的人權呢？
人的生命有且僅有一次，且行且珍惜。
似乎並非回答題主所問，但我想借寶地噴一下藉此新聞亂添油加醋的文章，以正視聽。
世衛讓大家都戴口罩？我又來闢謠了?mp.weixin.qq.com
官方科普這麼久了，瞎帶什麼節奏。
問題已舉報。
看看世界衛生組織的官方網站就知道了，並沒有改變。
特朗普可能會出來說，「沒有人比我更懂空氣傳播了！」
為了證明口罩是最重要的你也太拼了
傲慢與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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