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冬天嗎。?
也許是喜歡的吧?
我生於南方,長於南方,甚至在南方讀大學。
在我的記憶裏,冬天很冷,沒有大雪,冬天的陰冷像一條滑溜溜的小蛇鑽進我的衣服,我的被子,以及我的鞋子。
我十分畏冷,不知道是不是醫生說我氣血不足的原因。在冬天如果沒有熱水袋,我的的腳會涼一晚上,不管穿的多麼厚,小肚子和後腰永遠是涼的。
可是這麼難過的冬天,為什麼我卻像自虐一樣的喜歡,我也感到很疑惑。
喜歡冬天熱乎乎的烤紅薯,很甜很糯。
不過冬天也挺不好的,在冬天我會比平時更渴望人的體溫,可是每一個冬天我都是保持著單身的狀態。
我大概會在明年冬天去趟北方,去看漫天的大雪。那種波瀾壯闊的美,我是沒有體會過的,想去看一下那種寒冷,會孕育出什麼樣的文化,什麼樣的風景,以及什麼樣的人。
冬天呀,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季節,雖然肉體挺難過,不過精神特別好。
在冬天,可以熱一壺黃酒,在溫暖的室內和朋友談天說地。
在冬天,可以在半夜和朋友出去喫燒烤然後在深夜很冷的街頭聊一些年少無知的夢。
在冬天,可以賴在溫暖的被窩裡,對自己說,再睡十分鐘。
在冬天,可以在街頭,接過那一個烤紅薯,用勺慢慢挖著喫。
這些真好。
19歲,坐標美帝賓州。
作為一個算是北方長大的孩子,對冬天的情感是複雜的。並不像是對夏天那麼鮮明的記憶,而是偶然之間回憶觸發自己內心的一絲波瀾。
西安的冬天是陰沉沉的,近年來污染嚴重,PM2.5指數在全國都首屈一指。高中的時候印象最清晰的是在跨年的時候停課足足1周,學校為了不拖延進度弄出了很多新奇的花樣:有老師直播授課,在線答疑佈置作業。每天最精彩的是下午6點左右時分,等待學校宣佈安排的時候,動態和同學羣中都充斥著祈禱第二天照常停課的字樣,為此搞出了不少有意思的梗和笑料。可能這對於每個在學時期的西安人,都是一個特殊的回憶。
雖然在北方,西安卻不怎麼喜歡下雪。小時候爸爸告訴我零度以下才能降雪,所以每當特別冷的時候都很興奮,會戴上常年封存的毛線帽,穿上雪地靴,備齊裝配。那時沒有pyq,最多的就是幾個小朋友一邊在雪地裏嬉戲打鬧,一邊討論是堆雪人還是打雪仗。老師會說不要把雪球帶到班上,卻還是會有調皮的男生偷偷藏著一個大雪球,塞到另一個男生的衣服裏。班裡一天下來會髒兮兮地布滿融化雪水後踩出的腳印。即使玩雪凍的手通紅,每個孩子的臉上也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冬天的飲食是舒心的。在寒風凜冽的清晨,喝一碗熱氣騰騰的胡辣湯,喫一塊新鮮出爐的饃。或者在家裡,等著媽媽給你燙好一袋牛奶做好熱乎乎的早餐,一邊看著你因為賴牀急匆匆出門一邊叮囑你趁熱喫完。午餐可以是一大碗香噴噴的羊肉泡,泛著另人食慾大增的油光,喫完後渾身上下懶洋洋又暖融融的。晚上家裡更愛煲湯或者煮粥,記憶中的每一道菜都是恰到好處的溫和而讓人安心。當在路邊買了一個烤紅薯後大爺和善的微笑,或是幾個孩子放學後買著不同口味的冰糖葫蘆。
記憶中冬天時的家裡,充盈著慵懶的氣息。到了週末,媽媽會坐著沙發上,打著毛衣,放著臭長爛俗的肥皂剧,我為了躲懶殷勤地給她剝橘子或者嗑瓜子,爸爸則是在一邊電腦上下圍棋或者看足球比賽,有親戚來了就會燒上一鍋麻辣火鍋或者大燴菜,大喫一頓,茶餘飯後男人討論當下時事,女人則開始討論起家長裏短職場八卦,小孩子簡單一些,就一起玩玩遊戲,看看電視。時間總是會過的很慢很慢,慢到你似乎忘記了你快節奏的生活和曾經的忙碌。
現在來到美東讀書,有著和家鄉相似的天氣,卻總是在寒風瑟瑟中忙忙碌碌,注視著花草樹木的凋零和清晨天未亮時人影匆匆,只覺得恍如隔世。每天都能看到皚皚大雪,走在銀裝素裹的美景裏,才發覺自己愛的不是冬天,而是冬天時有那些人陪伴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