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潮世代面对到的问题,若一直没处理好可能会对未来产生的负面影响为何?(示意图,取自mits/PIXTA)

失业潮世代面对到的问题,若一直没处理好可能会对未来产生的负面影响为何?(示意图,取自mits/PIXTA)

二○一七年总务省统计局的〈就业构造基本调查〉指出,若以男性大学毕业生的未婚率来看雇用型态的话,二十到二十四岁时,无论哪种雇用形态都有九五%以上未婚。然而到了三十五到三十九岁时,正职员工的未婚率降到二四‧七%,但相对地派遣或约聘员工则为六○‧六%、计时人员等打工族则有七九‧四%都是未婚。

而在〈二○一七年非正职雇用之女性相关调查〉中,可以得知女性的第一份工作(第一次就职的工作)会依雇用形态的不同而影响婚姻或生育。女性的第一份工作是正职员工的话,有配偶的比率是七○‧九%,但若是非正职则只有二六‧九%。若观察是否有小孩的比率,第一份工作是正职的有五四‧一%,而非正职则只有二一‧六%。

员工性别若受到女性主管的批评,相较于男性主管,呈现较低的接受度与较多的抱怨。(图片取自Unsplash)
女性的第一份工作会依雇用形态的不同而影响婚姻或生育。(示意图,取自Unsplash)

出社会的起步若是非正职,会对生育造成很大的影响。

在各式相关的定期调查中,有一项由国立社会保障暨人口问题研究所所做的〈出生动向基本调查〉。这个调查每五年在全国实施一次抽样调查,最新版为二○一五年。我想以经济环境对生育态度的影响为例,来看看「夫妻的理想子女生育数」的变化。

在调查中最高的数值是经济泡沫化之前的一九八七年(二‧六七人),而在二○一五年的调查中则跌到历年最低的二‧三二人。若对象是结婚零到四年的夫妻则为二‧二五人,这也是史上最低的数字。若询问的是「夫妻预计的平均子女生育数」,大约是二‧○人。由此可见夫妻间的「理想」不过是突显少子化的严重性,但在现实中「预计」却是不得不放弃的梦想。

少子高龄化是日本社会极为严重的问题,这点自不待言。二○一六年出生人数首次跌破一百万人,而隔年(二○一七年)则创下史上最低的九十四万人的纪录。

老人 长者 长期照护 长照 高龄化 银发族 老化。(取自sabinevanerp@pixabay/CC0)
高龄化已是日本社会的一大问题。(示意图,取自sabinevanerp@pixabay/CC0)

这个背景来自于团块二世世代(一九七一到七四年生的人)超过了生产年龄,以及过半数的团块二世世代及后团块二世世代(一九七五到八一年生的人)都是经历过就业冰河期的人,这一点也不能忽略。他们的特征是就算有伴侣,对结婚也犹豫不决、在生小孩上举棋不定。

由于看不见未来,现在不谈恋爱的中年打工族更多了。如此一来不婚或单身的世代就增加了。跟父母一起住在家里,在还能利用爸妈的年金或储蓄时,也许可以再撑一下也说不定。然而当爸妈走了之后又或者是自己生病需要看护时,生活就会立刻陷入困境。什么安享晚年根本是不可能的,只有贫困跟随在自己身边罢了。

再这样下去社会保险会破产

有关这个问题,NIRA综合研究开发机构在二○○八年四月时整理了一份〈就业冰河期世代的危机〉报告,敲响了警钟。

该份报告将就业冰河期定义为从一九九三年起,约十年左右的期间。若当时是高中毕业则是一九七五年到八五年出生;若是大学毕业则是一九七○年到八○年左右出生。只是为了统计的方便,二○○二年的就业构造基本调查中,二十五到三十四岁(亦即一九六八年到七七年出生的人)也被视为就业冰河期的成员。

根据这份报告的试算,由于非正职劳工的增加或没有上班上课的无业者──也就是打工族的增加,会产生七十七万四千位接受社会救济的潜在人口。当他们接受社会救济之后,追加的累计预算金额会提高到十七兆七千亿到十九兆三千亿日圆。

接受救济的人在二○一五年三月时,比最高峰期的二百一十六万人略少了一些,但仍有二百一十万人左右。从年龄上来看,六十五岁以上的银发族占了将近四五%,而四十到四十九岁约为一○%,等于十人中就有一人。长期来看,六十到六十四岁的人比四十多岁的更多,但在二○一四年却逆转了。

「失落的十年」延长成为「失落的二十年」,这是因为国家对雇用问题没有认真看待的缘故。二○○○年时,「打工族太天真」、「年轻人只做自己想做的工作」这种风气盛行,没有人提出认真的反思导致问题被埋没。随著时间流逝,这些「年轻人」变成了「中年人」,而「中年打工族」很有可能成为动摇国本的问题,这件事又有多少人察觉呢,到时连带的消费跟税收也都会大幅降低。

无力的日本中年人

只是直到现在,情况仍然都没有改变。我感觉从「年轻人」变成「中年人」后,事态更加恶化。

中年打工族无法成为正职员工的原因在于,经济不景气时正职员工的名额很少。一旦成为非正职员工后,因为「学不到技术」或者是「就算有专业也不被认可」的状态会一直持续,所以就算景气好转、职缺增加,他们也找不到想做的工作。

正职员工一定要长时间工作,所以有些人会担心自己做不来,最后正职员工的选项就被他们删掉了。二○一六年厚生劳动省发表的〈时薪制劳工综合实态调查〉中显示,有一○‧三%的人选择时薪制的理由是「如果以正职员工的身分工作,在体力上难以负荷。」

要选择工时长的正职员工,还是选择不安稳的非正职员工呢?

在二选一的情况下,有小孩要养的女性不得不选择非正职,然而现在这种问题似乎也扩及到男性身上了。我能够一直这样工作吗?有必要紧紧抓著正职员工的职缺不放吗?我听到了一些这样的声音。

20170905-配图-银发族,老人,长辈,银龄,乐龄,乐活,高龄化重阳敬老银向幸福。(陈明仁摄)
许多女性因顾虑到小孩的养育,而选择放弃正职工作。(示意图,陈明仁摄)

接著另一个浮现的问题是「自暴自弃」。就算有想要成为正职员工的念头,还是会出现「反正我一定没办法」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来搅局。

只要努力,总有一天可以找到安稳的工作,就业冰河期世代这样相信著。然而这个世代却是再怎么认真也不受重视,用完即丢的免洗世代。他们对企业和社会开始产生不信任的感觉,工作动力最后也会慢慢消失。

另一方面,大企业似乎在歌颂这个世界的春天。财务省〈法人企业统计调查〉显示,象征企业保留盈余的留存盈余(金融保险业以外的全部产业)每年都在增加。二○一七年度比前一年增加四十兆日圆,达到四百四十六兆四千八百四十四亿日圆,已连续六年创下过去新高。

从国税厅〈民间薪资实态统计调查〉中可以得知,中年世代的平均年收,女性依旧是三百万日圆左右维持不变,但正值盛年的男性收入却年年递减。男性的平均年薪若以「一九九七年→二○○六年→二○一六年」进行比较的话,三十五到三十九岁为「五百八十九万日圆→五百五十五万日圆→五百一十二万日圆」,这二十年间年薪减少了七十七万日圆。此外,四十到四十四岁则是「六百四十五万日圆→六百二十九万日圆→五百六十三万日圆」,减少了八十二万日圆;四十五到四十九岁则是「六百九十五万日圆→六百五十六万日圆→六百三十三万日圆」,减少了六十二万日圆。

不止如此,厚生劳动省的调查中,就算都是全职,一般员工跟非正职员工的薪水也有差别。四○到四四岁的非正职员工时薪为一二九四日圆,只有正职员工的百分之六三;四五到四九岁的非正职员工时薪为一二七○日圆,为正职员工的百分之五六; 五○到五四岁的时薪为一二五九日圆,只有正职员工的百分之五二。年龄越大,差距越大(二○一七年时的薪资)。

这种恶劣的现状绝不能无视。

《中年打工族》立体书封。
《中年打工族》立体书封。

*作者小林美希( こばやし みき),日本劳动经济记者。2007年起以自由记者的身分活动。主要著作有《深度报导  托育崩坏》、《深度报导  看护的品质》、《深度报导  托育差异》(以上皆为岩波新书)、《希望丈夫死去的妻子们》(朝日新书)等;本文选自作者新著《中年打工族:为什么努力工作,却依然贫困?日本社会弃之不顾的失业潮世代》(时报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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