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詩人是文學的「貴族」。相較於詩的簡練、凝聚及意象的豐富、集中,散文(隨筆、文論、小說……)的不斷推演、舖陳與擴散,讓散文更像是個平民,用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的話說就是 「詩歌是空軍,散文則是步兵。」

真正的詩人可以寫出好的散文,但真正散文家卻不容易寫出好的詩,其間的差異就在於散文家缺乏一種浪漫主義的脆弱、激動與感性;也在於語言本身在這兩種文體身上根本的不同:詩不只是語言的形式,詩就是語言。  

詩人也是危險的,因為詩人的心總是在他方:既是地圖上,也是精神上的他方。好的詩人拜倫把自己的熱情獻給希臘(又是希臘)的民族解放運動,糟糕的詩人雅羅米則是將別人的身體祭給祖國的監獄。他們都擁有一種對革命,對烏托邦,對應許的田園式牧歌的激情與憧憬。這一種浪漫主義天性,乃是成為詩人的必要條件(或可說是潛在的特質),但並不確保能成為一位好的詩人、真正的詩人。

(當然,在這裡,好的詩人、真正的詩人完全與所謂「台北的天空很“希臘”[你可以用任何一個你喜歡或厭惡的國家或城市來置換]」的詩人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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