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

也請妳不要、不要離去。

 

 

「允兒，妳在看甚麼?」你溫暖的笑容，把車上的雪霜溶化掉

「沒有，只是有點疲累了。」我笑笑，看向漢江對面的夜色。

「那，先送回家吧?」我點點頭。你開動車子，向黑暗駛去。

靠著窗邊，望著漢江對面慢慢後退的景色。

輕嘆一聲，闔上眼。

我知道你看著我，卻依舊閉上眼。你沒有作聲，把你的大衣蓋在我身上。大衣上還有你的溫度和味道。

呼吸著那我還不是很熟悉的空氣，還有那大衣過熱的溫度。

閉著眼，卻看到妳的樣子。

妳在黑暗中向我招手，展開著好看耀眼的笑容。

我站在妳眼前，聞著專屬於妳的味道，

卻見有幾滴晶瑩在妳姣好的面容滑落。

我在妳的眼中，看到我扭曲了的倒影。

我伸手，把妳的淚擦拭掉，妳卻退後了一步。我又上前，妳也跟著退後。

妳的味道，依然繞在我旁，好甜，好苦。

我輕輕的描繪妳的模樣，要把好好妳記住，刻在骨、銘在心。

然後，妳離去了，在黑暗中消逝。

心揪著，我摀住了胸口，無法止住的淚水溢出。

「姐...姐姐!!!!」

 

 

「允兒，沒事了沒事了!!!! 只是惡夢。」姐姐抱著我，順著我的頭髮。

看著眼前的親姐姐，抱著她。

「妳剛剛叫我嗎?怎麼?夢到姐姐我啊?」妳揚起了微笑。

「對啊!妳化成了厲鬼，猛向我追來!樣子恐怖極了，滿臉血的，怪嚇人的。」我說得眉飛色舞，妳看著我古怪的表情，「噗」的一聲了出來。

「妳啊，竟敢騙我?看我怎樣收拾妳!」

之後，我們在房間上演一場幼稚的打鬧戲。

「不要!!!好癢!!哈哈哈!」姐姐騷著我的腰，在我喘著氣的瞬間，

聞到了那熟悉的甜味

「姐...我是怎樣回來的?」我抓住姐姐的肩

「是Jessica送妳回來的，妳不是跟她一起回來的嗎? 她把妳送到房間，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充斥在鼻子的那份淡香，讓我好想哭。好久了，真的好久了。

 

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出來。我趕緊走到廁所，鎖上門，然後打開水龍頭。

把我的心、我的苦隨著水洗滌走吧。

「喂，昇基oppa ?」

「嗯，怎樣?有好好休息嗎?昨天妳太累了，妳啊，如果累的話就跟我說，不一定要跟我出來啊。」他好聽的聲音，把我心的一部份溶化。總是體諒著我的他，讓我有些歉疚。

「有啊，知道了，謝謝。對了，聽我姐姐說，昨晚送我回家的是......西卡姐姐?」

連說出她的名字，嗓音也忍不住顫抖。

「啊......那個.....對」電話另一邊的聲音有些遲疑

「怎麼了嗎?」我有些困惑

「喔....那個....就我送妳到家的時候，我叫妳不醒，便扶著妳回家。那時，Jessica正在妳家門前」

「甚麼?西卡姐姐在我家前面?」

「對，她看著我們，叫我放下妳，由她照顧妳就好。」

「......」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回應。我不懂，秀妍姐姐她怎麼會來這裡。還是在深夜，一個人站在門前。

「她說，如果妳被我背回家好像有點不好，因為妳爸媽也在，所以......」

「喔，這樣啊...」

掛掉電話後我，情緒好複雜。

她為什麼...

 

點進了我和秀妍姐姐的對話匣，

她沒有回覆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那麼的衝動

只是突然...

好想好想讓她知道。

好想讓她知道，

在那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自私

當自己有伴侶時，

才自我地「表白」，然後她獨個兒.....

我好想讓她知道，有一個女孩喜歡著她、一位曾經暗戀她八年的女生

我不想，她甚麼都不知道然後漸漸地忘記我。

 

我按下了秀妍姐姐的電話號碼

「喂?」姐姐那溫柔的嗓音傳到我的耳中，揪著我的心

「姐姐...」嘗試控制變得沙啞低沈的聲線

「允兒，妳有空嗎?晚上我們date吧。」伴著的是姐姐可愛的笑聲

「恰?」她又是什麼意思?

「妳約了他?」

「啊....不是」

「那我晚上到妳家門前接妳吧」

「喔....好」茫然的自己點點頭，然後掛了電話。

 

整天，我都無法專心，

幸好今天沒有行程。

到底她是什麼意思呢? 為什麼...

「叮噹」終於，在十點正，有人按門鈴。

我整個嚇了一大跳，

一打開門，

只見秀妍姐姐溫婉的笑著。

「Are you ready?」姐姐開心的拉我走，輕推我上車。

上車後，我倆都沒有說話。

靜靜的，卻溫暖的。

當車子在某一個紅燈前停下時，

手背被一份溫軟覆蓋。

我不敢低下頭看，只好繼續望向車窗外的街道。

車子愈駛愈遠，看著街燈越來越少，小路旁的樹木好多。

坐了好久，車子才停下。

我呆呆的坐著，望向眼前的小空地。

「還記得這裡嗎?」姐姐轉過頭，看著我，小聲的說。

回憶一下子湧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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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是練習生時，

有一天在公司練習到黃昏，

我還記得，練完舞的我們一起坐在練習室喘息著

舞跳得不順利的妳，

背靠在大電扇前閉上眼。

過了一會兒，妳依舊的閉著眼，輕輕挪動

然後靜靜的慢慢地把頭輕靠在我的肩膀上，往我的頸窩蹭。

金黃的光照進練習室。

悄悄地聞著妳的氣味，低頭看著妳。

妳緊閉的眼忽然睜開，細長的睫毛不住顫動。

「吶，允啊。」妳軟軟的聲音在我耳邊傳來

「我們逃亡吧。」

 

就這樣，我們搭上了一架去有點偏遠的地方的公車

從來沒有離家出走、自己去一個沒有去過的地方的我，在車上害怕的緊緊抱著姐姐，姐姐卻悠然地看風景。

當時的我，覺得姐姐好大，羨慕地看著她，心裡想著，何時才可以長大，成為一個可以保護姐姐的人，把常常說她壞話的壞人打敗。那時很年幼的我，暗暗地許了一個只有我自己知道的諾言。

 

一直到車子駛到終站我們才下車。我不知道，妳為什麼要逃走。我不想問，亦不敢問。只見妳在空無一人的小斜坡上跑，張開手、迎著風的跑去。看著妳的背影，我回心一笑。妳在路邊的買了兩個氣球，一藍一紅的。

 

我們走到了現在的空地。我坐在樹下，看著妳坐在鞦韆上，盪得好高，笑得好美。我們緊挨在一起，看著日落餘暉。突然，一樣溫熱的東西輕壓在我的面頰。妳從我的身邊退開，留下一陣濕意在我的面上。

入夜不久，我們跑下山，趕上尾班車。清楚的記得雖然最後因為晚歸被爸爸訓了一頓，但我心裡還是像開花一樣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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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上那空地，腑瞰著首爾的夜景。妳從後的抱著我，我輕握住妳的手。

「我在這裡，親了妳一下，妳記得嗎?」

我點點頭，然後妳又說，

「我在這裡喜歡上妳，妳知道嗎?」

我睜大雙眼，轉過身。

「妳等一下，我拿樣東西結妳。」妳在車尾箱拿了兩個很小的天燈。和兩個氫氣球。

「妳不是最喜歡看柯震東那套那些年嗎? 我原本想買個天燈和妳一起放，但是這裡好像不可以放天燈，所以.......」我低頭看著妳的眼眸，感動得哽咽。

「姐姐....」

「我買了天燈燈籠，還有氫氣球。天燈就可以又升上天、又安全。」妳興奮的看著我。

「我其實還....」妳把食指放在我的唇上，妳知道我將要說的話，搖頭道

「允兒啊......我們忘了對方吧、忘了我們的愛情吧......」妳撫上我的臉龐。我沒有說話，卻感覺到我的淚水不停的流下。

「終究，我們是不能在一起的。」她把我的眼淚擦拭掉。

「更何況，妳身邊已經有一個比我更適合妳的人了，不是嗎?」

「允兒，我只想問妳一句。妳是真的喜歡他嗎?」

「好喜歡」我哽咽的聲音傳入妳的耳中，妳緊緊的抱著我，我也摟緊妳。很想很想，時間會在這一刻停住。

「那就好，祝妳幸福。」妳放開了我，向我遞上那天燈。

妳把天燈綁在氣球上，開上了燈籠。

然後，妳鬆開手，天燈慢慢的飄上天。

而我，沒有放開我的天燈。

妳看著我，掉下了淚水。

「放手吧。」

我們兩個都哭了，看著天燈雙雙飄走。

 

 

「我嫉妒了，看見他吻妳的時候。」

「甚麼?」

「昨天，他在車上，偷吻了妳。」

「允兒，我只要那麼一次。」妳踮起腳尖，吻著我。

 

 

在這一夜，我們結束了我們的愛情。

同時，我的青春也跟著消失了。

幼稚的我，在天燈上寫下了，剛剛許下的那一個只有我自己知道的諾言

 

 

 

 

 

 

 

「下輩子，我們相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