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瘸一拐,數百人終於從被包圍的“伊斯蘭國”最後據點艱難撤離
在受美國支持的敘利亞武裝對“伊斯蘭國”最後據點發起猛攻後,本週三,抱着嬰兒的蒙面婦女和拄着柺棍的受傷男子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這片被圍攻的土地。
一羣穿着棕色衣服的疑似聖戰分子裹着血跡斑斑的繃帶,一瘸一拐地離開了巴古茲鎮(Baghouz)這個鬼地方,他們穿過一片黃色的花海,來到了“敘利亞民主力量”(SDF)的一個檢查中心。
在進一步深入“伊斯蘭國”極端組織最後據點之前,領導此次進攻的“敘利亞亞民主力量”(SDF)曾希望能有更多的聖戰分子帶着他們的家人一起投降。
這個位於幼發拉底河岸邊的小村莊,見證了“伊斯蘭國”頑固的聖戰分子充滿血腥的最後一戰,也出現了不明原因的人口迴流。
國際救援委員會的米斯迪·巴斯維爾(Misty Buswell)表示,在巴古茲鎮北部的Al-Hol營地,流離失所的平民已經被疏散,局勢已經變得“完全無法控制”。
她說:“沒有人會想到,在巴古茲鎮仍然會有那麼多的兒童和婦女,其中還有許多挺着大肚子的孕婦以及帶着新生兒的母親,極其容易受到傷害。”
“敘利亞民主力量”(SDF)及救援組織的庫爾德官員表示,在撤離數週後,撤離人員的流動似乎從未停止過,這讓他們感到十分驚訝。
“敘利亞民主力量”(SDF)發言人穆斯特法·巴利稱,僅週二一天,“就有3500人從‘伊斯蘭國’控制的地區撤離。”
據法新社駐當地記者報道,另有數百人週三從巴古茲鎮撤離。
在巴古茲鎮的郊區,“敘利亞民主力量”正在有條不紊地幫助平民撤離,滿載的卡車裏裝滿了受傷的婦女,其中一些受傷程度十分嚴重,不得不用擔架擡出卡車。
附近,一隊由武裝警衛帶領的男子莊嚴地緩緩走向美國領導的聯軍。身穿黑色衣服、淚流滿面的婦女聚集在一起,看着他們魚貫而過,急切地詢問自己將會被帶去哪裏。
綜合“敘利亞民主力量”官員所述及敘利亞人權觀察組織的數據,自去年12月以來,有5.7萬人逃離了“伊斯蘭國”的最後據點,其中約十分之一的人是試圖重返平民生活的聖戰分子。
“敘利亞民主力量”一名高級官員表示,週二晚間,400名聖戰分子在試圖逃離巴古茲鎮時被捕。
經過長時間的人道主義暫停後,上週五敘利亞庫爾德武裝恢復了打擊“哈里發國”最後殘餘勢力的行動。“哈里發國”是“伊斯蘭國”領導人阿布·巴克爾·巴格達迪(Abu Bakr al-Baghdadi)在2014年宣佈成立的。
當時的設想是,幾乎沒有幾戶人家會繼續躲在巴古茲鎮,而那些仍躲在那裏不走的人會拒絕投降,選擇葬身於此。
-“裏面的人”-
“敘利亞民主力量”(SDF)上週末發射的炮火和聯軍的空襲,似乎打破了一些家庭的決心。
從法國、芬蘭和其他國家前往“哈里發國”的敘利亞人、伊拉克人和聖戰者紛紛轉向庫爾德武裝。
“裏面還有很多人,”週二乘坐卡車被SDF運送離開的24歲比利時女子薩菲亞(Safia)說道。
美國領導的聯軍(其中包括法國,法國是伊斯蘭國聖戰分子的主要國外來源之一)的西方部隊在新抵達者中搜尋被通緝的人。
週二,法國聖戰分子Jean-Michel Clain的妻子證實,她的丈夫在巴古茲鎮被殺,而就在前幾天,他的兄弟Fabien也被殺了。
在一段視頻中,這對兄弟聲稱對2015年巴黎街頭的槍擊案負責,這是法國有史以來最致命的恐怖襲擊。
Clain的遺孀Dorothee Maquere帶着她的五個孩子逃離了巴古茲鎮,她告訴法新社她不想回到法國。“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去一個我可以生活的地方,一個我不會被打擾的地方,一個我可以生活的地方。”
超過5萬名撤離者被擠進庫爾德人控制的Al-Hol營地,外國人在那裏等待有關他們命運的決定。由於擔心安全風險和政治反彈,他們的原籍國一直不願讓他們回國。
不過,“敘利亞民主力量”表示,他們不會長時間揹負這一重擔,正在探索其它途徑來解決這一問題。
目前,伊拉克已經證實接收了14名涉嫌在敘利亞爲“伊斯蘭國”戰鬥的法國人。
-營地飽和-
許多從巴古茲鎮逃出來的人都身體虛弱,因爲爲了躲避炸彈,他們幾個星期以來一直生活在食物匱乏的地下避難所。
Al-Hol以及其它營地的當局表示早已不堪重負,很多撤離者不得不露宿街頭。
聯合國(UN)的數據顯示,數十名兒童無人陪伴,自去年12月以來,在抵達巴古茲鎮或從巴古茲鎮出發途中不久死亡的兒童人數已升至90人。
如今,巴古茲鎮的聖戰分子人數遠不及“敘利亞民主軍”。
六個月前,庫爾德人領導的“敘利亞民主軍”對“伊斯蘭國”在幼發拉底河流域的剩餘據點發動了廣泛攻勢。現在,他們表示預計幾天內就會取得勝利。
佔領巴古茲鎮將標誌着“伊斯蘭國”對該地區領土控制的終結,並對“哈里發國”造成致命打擊。在四年多前的鼎盛時期,“哈里發國”領地面積有英國那麼大,統治着數百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