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很快過去了，就在我幾乎已經忘卻求婚事件時，那個日子卻又來了......

10月19日，我忽然想起了去年的今日發生的神奇求婚事件，不得不說裘迪爾這個人真的很深沉，這一年來不曾向我表白過，就連一點點暗示都沒有，還是我太遲鈍沒有感覺到？不，我並不認為是如此，難道他打消念頭了？還不宜過早下結論，至少得過了今天。

又是一個平日，我依照慣例先裘迪爾離開侍衛隊營，今天迎接我的會是甚麼呢？我不禁感到好奇。

漫不經心的踱著馬步和安德烈並肩而行，雖說好奇，可是卻又有點惶惶不安，就算他今天真的又來求婚，我想我還是不會答應的，但他畢竟是我的得力助手，讓我一而再地當面拒絕他，還真是於心不忍。

｢安德烈，我想去河邊跑跑。」我不想回家，只要避不見面就好了吧！

｢妳在逃避？｣安德烈竟然也猜到我的心思。

｢你忘了父親的禁令嗎？」我沒有心情和任何人討論這件事。

｢那就走吧！｣安德烈也是頗善解人意的，既然我不想談他也不會繼續追問。

我和安德烈在外頭流浪到了晚上九點雙親都已就寢的時間才姍姍的回到傑爾吉府，遠遠望去大廳的燈火都已熄滅了，即使有客來訪應該都已經離開了，我這才安心的加快腳步踏上歸途。

｢奧斯卡小姐，我可總算等到妳了。」熟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是我太天真了！該來的還是躲不掉啊！我跳下馬背，深吸口氣才轉過身面對著不知何時就守在這裡的裘迪爾，｢這麼晚了，有事嗎？」

安德烈識相的將馬牽到馬房去，給我們留了獨處的空間。

｢是為了躲我嗎？｣裘迪爾開門見山地問了。

｢不是。」你也知道呀！但我怎麼可能承認。

｢奧斯卡小姐，我真的很喜歡妳，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嗎？我已經十四歲了。」這是我認識的裘迪爾嗎？總覺得向我求愛的這個男孩有些陌生，平日裡的冷靜理性的他在私下面對我時卻是如此熱情率性，｢還年輕不是嗎？就急著定下自己的未來嗎？」雖然他提出的要求讓我很為難，但我卻無法對他辭嚴厲色。

｢如果早已知道未來的目標，為何要浪費時間呢？」

｢你是很優秀的男人，但我沒有你那樣的睿智可以明確的知道自己的未來，也並不打算那麼快和任何人談婚論嫁。」

｢妳有喜歡的對象嗎？」

｢沒有。」

｢如果有一天妳情竇初開時，可否將我列為第一優先的人選呢？」

｢呵呵......說不定到那時你已經娶了別人了。」那應該是很多年以後吧！像裘迪爾這樣的男人應該不可能還是單身。

｢我有兄長，我並不需要為了家族的延續勉強自己娶不喜歡的人，所以妳不用擔心在妳凡心初動時我會是有婦之夫，我會等妳，一直到妳願意將我當成男人看待之時。」

｢你這是何苦！｣聽他這番言詞還真是頗令人動容。

｢我愛妳是我再清楚不過的事，但我不能勉強妳現在就愛上我，當然如果妳願意給我機會，讓我們先結婚再談戀愛，妳會明白我愛妳有多深。」裘迪爾拿出了一朵白玫瑰花後，單膝跪地，｢奧斯卡小姐，妳願意給我愛妳的機會嗎？」

他今天還是向我求婚了，原以為他只是向我表白心意而已，｢為何變成白玫瑰？｣我故意扯開話題。

｢妳愛白玫瑰更勝紅玫瑰吧！去年忘了交代家兄，是我的疏失，今年又怎可再犯同樣的錯誤呢？奧斯卡小姐，妳願意收下這朵白玫瑰花嗎？」

他居然連我喜歡白玫瑰都知道，難道是向安德烈打聽的，不，我不記得我曾經告訴過安德烈我偏好白玫瑰的事，不過以裘迪爾敏銳的觀察力，想知道這樣的小事應該也不成問題。

｢奧斯卡小姐你忍心這白玫瑰花在晚風中凋零嗎？我是可以帶著花回去，但只怕回到家時花兒已經枯委。」

｢已經摘下的花朵，早晚是要凋零的。｣

｢但是如果在妳的手裡它可以多活幾天。」

｢難道你不肯細心照料它嗎？」想用這種謬論誆騙我，我才不上當。

｢花兒需要知心人守護，若不是送盆花不適當，我會送妳一盆白玫瑰的。」

｢我家的花園裡已有白玫瑰，不勞你費心了。」

｢花兒啊！花兒！想不到你和我一樣被拒於千里，我還年輕可以繼續等待，但妳再美不過數日，都怪我不該將你摘下……」裘迪爾低頭對著玫瑰花自怨自艾。

居然給我來這一招，我竟有些於心不忍了，｢如果收下花不代表我答應你甚麼，我可以收下這朵花。」

｢好。｣裘迪爾很爽快的答應了。

是因為我太年輕了嗎？天真的以為收下花真的不代表甚麼，但裘迪爾也的確在當晚沒有再提到結婚的事，只除了……

我收下花後，他突然拉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輕輕一吻，這是最普通不過的紳士禮儀，可不知為何心頭卻有種小鹿亂撞的感覺，｢奧斯卡小姐，晚安，願妳有個美好的夜晚。」

｢我也同樣祝福你，晚安。」

裘迪爾向我微笑點頭後便騎上馬離開了，他沒有回頭，一派瀟灑的離去了，反而是我直到他消失在黑暗中才進入府邸，聞著手上的白玫瑰，這香味是如此的醉人。

我把那朵白玫瑰插在花瓶中放在我床邊的矮櫃上，躺在床上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花兒啊！花兒！你能告訴我那個男孩到底在想甚麼嗎？」求婚時深情款款，可一轉身卻不留痕跡，這到底是真實還是幻境？我用力的擰了一下臉頰，這真切的疼痛感告訴我這並不是夢啊！

※※※

裘迪爾的冷靜沉著我算是領教過了，有了去年的經驗我不用擔心求婚隔天他會不見人影，果然沒錯，他像個沒事人似的送公文、談公事，一點時間也不耽擱，絕不拖泥帶水。

｢等等。」當他就要踏出辦公室時我叫住他。

｢隊長還有甚麼事要交代嗎？｣

隊長？昨晚一口一個奧斯卡小姐，現在則是隊長前隊長後，他倒是公私分明的很。

｢你就沒有別的話對我說嗎？｣

｢隊長希望我說甚麼呢？」

對呀！說甚麼呢？如果他在此時向我示愛，豈不是尷尬，可是他這樣若無其事的也令我彆扭，但仔細想想這何嘗不是他的一種體貼。

｢沒事了，你去忙吧！｣

｢好的，屬下告退了。｣

從那之後又過了一個月，裘迪爾依舊在我身邊打轉，但除了公事還是公事，他是退縮了還是故技重施，好吧！就看看今年生日我會收到甚麼禮物。

※※※

曾幾何時我開始期待我的生日禮物了，大部分的賀禮在前一日或當日中午前便會陸續送達，今天是我十五歲的生日，向來不喜歡宴客的父親竟然舉行了生日派對，反倒讓我覺得不習慣了。

據說十五歲代表人生進入了另一個階段，以男子來說代表他可以開始進入社交圈了，而女子則表示可以婚嫁，可是我從來沒見過父親為姊姊們慶祝十五歲生日，因為她們早在十四歲前便已結婚，我最小的姊姊比我大三歲，也是在四年前便遠嫁西班牙。

父親舉辦的這個宴會是在昭告世人我將以男子身分進入社交圈，還是我可以像姊姊一樣嫁人了，如果是後者，那我又何必從一出生就過著如男孩般的生活，連跌倒了也不准像個女孩一樣嚎啕大哭，更不能像姊姊們一樣向母親撒嬌，只因為我是男孩。

看著衣架上父親為我準備的白色男式禮服，答案已經很明顯，從我穿上侍衛隊的白色制服的那一天起，我這一生就注定要以男人的身分活著，在我決定接受父親的安排進入侍衛隊前，安德烈曾經提醒我，如果想恢復女兒身份，那是個好時機，可是我終究還是放棄了。

但可笑的是去年的10月19日，父親居然接受裘迪爾伯爵求婚的提議，如果當時我答應了，父親是否會後悔他的一時衝動，還是他料定我一定不會同意，所以既不拂了裘迪爾伯爵的意，又讓他可以保持初衷……

想到這裡有一股莫名的怒氣在我胸口竄升，我握緊了拳頭，狠狠的往面前的落地長鏡揮了一拳，鏡片碎落的聲音及手背傳來疼痛的感覺，將我從憤怒中拉回。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我會如此憤怒？

｢奧斯卡妳怎麼了？」聽到聲響，安德烈衝忙的跑了進來，｢妳沒受傷吧！｣

｢手好痛，流血了。｣我想學著姊姊們可憐撒嬌的模樣，但卻連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唉……｣

｢怎麼會把鏡子打破了呢？」安德烈一邊拿著藥箱一邊探問著。

｢我一拳揮過去它就破了。」

安德烈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我當然知道妳一揮它一定會破的，但是為什麼？妳生氣？」

｢你是冷血動物嗎？我的血四處飛濺，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對不起，我不該笑的，誰讓妳的回答讓我傻眼，為什麼好端端的想揮拳呢？」安德烈還是不死心的追問著。

｢手包紮好了嗎？」我看著安德烈俐落的包紮動作，已經在收尾了。

｢還好沒有碎片留在手上，算妳幸運。」包紮完，安德烈開始收拾殘局。

｢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看著安德烈四處撿拾掉落的玻璃碎片，我真是過意不去。

｢妳沒事就好，應該是不嚴重就好，我一會就整理好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把火就上來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我解釋起自己擊破鏡子的原因。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安德烈突然停下動作看著我。

｢你甚麼意思？｣

｢妳並不討厭裘迪爾吧！」

｢你……該不會是要我嫁給裘迪爾吧！」

｢糟了！｣安德烈懊惱的叫了一聲，｢妳當我沒說過吧！」安德烈沒有再開口，只是加快速度，匆匆整理完便離開了房間。

我知道他為何懊惱，他是出於好意才會提醒我，但也知道我愛唱反調，你越是希望我做的我卻偏不做，所以他才會後悔對我提起裘迪爾。

嫁給裘迪爾，如果我希望恢復女兒身份的確是一個好方法，父親便阻止不了，可如果我不想恢復女兒身份呢？父親沒有兒子的遺憾我不是不能理解，雖然從小我為了當一個男孩吃盡苦頭，不能說毫無怨言，但有時候我也樂在其中，就這樣放棄十五年的努力，我甘心嗎？已經習慣做一個男孩的我，能適應女孩的生活嗎？

今天是我的生日又不是裘迪爾的求婚日，我想我還不需為此煩惱，換上了禮服，戴上手套，我看了看右手，應該看不出受傷吧！

我準時的在生日宴會上出現，聽著父親向賓客們驕傲地介紹著我，我也十分配合的向他們微笑點頭，父親可掬的笑容顯示著他對我的表現十分滿意，只有安德烈站在角落裡悶悶不樂。

我從侍者的托盤上拿了兩杯葡萄酒，遞了一杯給他。

｢現在是工作時間，我不能喝酒。」

｢我讓你喝的，也算是工作。」

安德烈無奈的看著我，他是無法拒絕的，卻把兩杯酒都拿了去，還一飲而盡。

｢你…….」

｢妳不能喝酒。｣安德烈指著我的右手說著。

｢為什麼奧斯卡小姐不能在自己的生日宴會上喝酒呢？」我正要反駁安德烈卻聽見了熟悉又獨特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你怎麼來了？｣我從裘迪爾手裡接過一杯酒，正想飲下，偏又讓安德烈搶了去。

裘迪爾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安德烈，如果你想喝酒那裏很多啊！｣裘迪爾指著一旁拿著托盤端著酒的侍者。

｢你也不該喝酒。｣安德烈連裘迪爾手裡的另一杯酒也取走了。

｢安德烈，你太失禮了。」安德烈的舉動讓我有些生氣了。

｢那不喝酒了，奧斯卡小姐可以請我吃一塊妳的生日蛋糕吧！」裘迪爾很識相的轉移目標。

｢你準備生日禮物了嗎？」安德烈問著。

｢那是一定要的啊！都交給管家了。」

所有的生日禮物向來都由管家統一收受整理。

｢不過，這個還是可以直接交給妳。」裘迪爾從胸前的口袋裡抽出一朵白色玫瑰花，｢奧斯卡小姐生日快樂，我可有榮幸替妳別上？」裘迪爾彎身請求。

｢好。」我欣然的同意。

｢真的嗎？我真是太高興了。」裘迪爾興奮的將花朵插進我胸前的口袋裡，這近距離的接觸，讓我嗅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很優雅的清香，這向來不苟言笑的副隊長，此刻臉上卻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就真的那麼喜歡我嗎？｢這白色玫瑰花配上奧斯卡小姐的白色禮服正是相得益彰啊！」

｢都是白色的有甚麼好看的。」安德烈很不以為然的說著。

｢去幫我端兩盤蛋糕過來吧！」從剛才就一直和我作對，正好把他支開。

｢奧斯卡小姐身體不適嗎？」

｢沒有啊！怎麼突然這麼問？」

｢那安德烈為何不讓妳喝酒？」

｢他也不讓你喝不是嗎？」我心虛地把右手收到身後。

｢明年我也要過十五歲生日了，不知道奧斯卡小姐是否肯賞光前來參加呢？」

｢沒問題啊！｣禮尚往來嘛！

｢我會很期待的。」

安德烈很快端了兩盤蛋糕過來，我和裘迪爾各自品嘗著。

｢真好吃，安德烈你吃過了嗎？」裘迪爾問著。

｢當然吃過了，還要再來一塊嗎？」

｢不用了，謝謝。｣

｢你真的覺得好吃嗎？不然怎麼會只吃一塊便罷休。」安德烈有些咄咄逼人。

｢我只是怕太麻煩你，那就再來一塊吧！」

｢不是我說了你才要的吧！」

｢是真的很好吃，奧斯卡小姐也再來一塊吧！」裘迪爾一點也沒有因為安德烈的刁難而面有難色，沒想到他對僕人也這麼好脾氣。

｢好啊！｣

｢如果不麻煩的話，可以再準備兩杯咖啡嗎？還是奧斯卡小姐妳要喝別的飲品？」

｢咖啡就好。｣

｢還真是不客氣啊！」安德烈嘟嚷了一聲才離去。

｢安德烈──｣幸虧他跑得快。

｢呵呵……這是怎麼一回事，今晚他好像對我意見頗多啊！」

｢我也不知道。」是啊！我完全摸不著頭緒，一會企圖說服要我嫁給裘迪爾，卻又刻意找他的碴，等等……他是故意的嗎？這點小把戲以為我會上當，｢呵呵……」

｢奧斯卡小姐，妳在笑甚麼呢？」

我站起身來，做出了邀舞的手勢，｢我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嗎？裘迪爾少尉。」

｢跳舞當然是沒問題，問題是……」

｢你也看出問題所在了！」裘迪爾疑惑的看著我，我便挑明了說，｢我們倆都穿著男裝，這舞該怎麼跳呢？」

裘迪爾忽然一臉精明的端詳著我，｢小問題，等我一下。｣他走到窗邊的一個小茶几前，示意侍者將茶几上的花瓶取走，便抽走了覆蓋在茶几上的蕾絲桌巾。

看著他奇怪的舉動我有種不祥的預感，該不是想將桌巾圍在我身上吧！我可不依。

裘迪爾帶著蕾絲桌巾走了過來，｢問題不是迎刃而解。」他展示著手裡的桌巾，然後圍在自己的腰際上，在他正要繫好之際，我立刻搶了過來，｢怎麼了？」

｢別開玩笑了。」真要這麼跳了還不笑死這一廳的賓客嗎？

｢我不是開玩笑的，真的不是。」裘迪爾一本正經的說著。

｢我是開玩笑的好嗎？我根本沒有想跳舞的意思。」解鈴還須繫鈴人。

｢那我還真是有些失望呢，真的很想與妳共舞一曲。」

雖然我的腦海裡起了一個邪念，但立刻收了起來，因為我極度懷疑只要我敢說他一定敢作，那個念頭便是讓他穿上裙子，甩甩頭，趕緊將這念頭拋開。

｢我們的甜點來了，到那邊坐吧！」我導引他到一旁的休息區坐下，安德烈便將蛋糕及咖啡放在茶几上。

｢安德烈，謝謝你。」裘迪爾很誠懇的道了聲謝。

｢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沒別的事的話，我先告退了。」安德烈好像恢復正常沒有再刻意刁難裘迪爾很快的退到了一旁去。

｢我以咖啡代酒，祝妳生日快樂！」裘迪爾舉起了咖啡杯。

｢謝謝你的祝福。｣我也舉起了杯子。

席間裘迪爾沒有提到任何關於求婚的事，只是輕鬆的說了一些生活趣事，臨走前再次詢問了我出席明年他生日宴會的事，我鄭重的允諾一定參加，他才心滿意足的與我道別。

｢晚安，奧斯卡小姐，妳還有很多賓客需要招呼，我就不耽擱了，再一次祝妳生日快樂！」

｢謝謝！｣

生日宴會結束後，我迫不及待的在管家的儲物室裡翻找著裘迪爾的禮物，趁沒人發現趕緊偷偷地離開，跑到一半時，聽見管家怒罵的聲音，｢誰把我的東西弄亂了？」

怎麼拿屬於我的東西要跟做賊似的，無論如何我已經得逞了，急忙的回到房裡，一進門正要走到沙發椅前，卻看見鏡中一臉雀躍的自己，安德烈的效率也太快了吧！鏡子已經換上了，重點不是這個，而是那個拿著禮物開心不已的自己，這份發自內心的喜悅不是虛假的，不，這只是好奇而已，對了看看是甚麼禮物吧！

打開紙盒看見的是一個藍色的絲絨袋子，裡面是一把木梳，有著淡淡的木頭清香，梳子上雕刻著精美的圖案，仔細一看是玫瑰的圖案，我抓起一束髮絲輕輕的梳著，原本有些毛躁的髮尾梳過後立刻柔順，真是一把好梳子。

紙盒裡有一張小卡片，卡片上寫著：

親愛的奧斯卡小姐，

希望這把梳子能消除妳一天的疲勞，讓妳如黃金般的髮絲永遠亮麗，正如我對妳的愛，永不改變。

奧斯卡，我愛妳，永遠

署名是愛妳的維克多

握著手裡的梳子，感覺到心跳撲通撲通的快速跳動著，難道我……心動了嗎？不、不、不，我搖搖頭把梳子和卡片收進抽屜裡，我只不過一時的迷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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