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iohead第一張偉大專輯《The Bends》誕生記

二十多年以後,《The Bends》的歷史地位被人們追授爲收音機頭(Radiohead)的第一張可以稱爲“偉大”的專輯,它毫不留情、見微知著地諷刺了資本主義和犬儒主義,在無數的“歷史最佳”榜單中,你都能找到這張專輯的名字。

但是回到1995年,那時候的收音機頭正處於一個無比焦慮的時刻,來自唱片公司的巨大壓力、無窮無盡的沮喪以及巨大名聲所帶來的反噬,讓整個樂隊處於崩潰的邊緣。

然而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奇蹟誕生了。

Radiohead第一張偉大專輯《The Bends》誕生記

時間迴流到1993年3月,特拉維夫的本·古裏安機場,當來自英國的幾個學院派的音樂怪咖乘坐着飛機降落的時候,他們大多數從來沒有離開過英國,更不要說是離開歐洲了。

此時距離收音機頭的首張專輯《Pablo Honey》發行才僅僅一個月,而且這是一次低調的發行,所以樂隊成員原本覺得能收穫一點點好奇的目光就很不錯了——沒想到的是,整個以色列都陷入了瘋狂。

在海關,海關官員甚至要求他們當場清唱一段《Creep》,那是他們的首支單曲,在前一年的9月發行,這首歌即使在英國也完全是零宣發。

當唱片公司的工作人員竭盡全力維持着秩序時,狂熱的樂迷像潮水一樣涌向EMI公司的車隊,企圖從主唱桶木腰(Thom Yorke)的腦袋上揪下來兩根金髮做紀念品。

Radiohead第一張偉大專輯《The Bends》誕生記

一個星期之後,收音機頭重新回到了悶熱的英國牛津,對剛剛發生的一切似乎他們都還沒緩過勁來。

據說,《Creep》這首歌在以色列國防軍廣播電臺(Galei Tzahal)裏爆發了超新星效應,DJ約瓦夫·庫特納(以色列最知名的DJ)每小時都要放三遍《Creep》,這讓收音機頭這支樂隊在以色列成爲了英倫搖滾的新代名詞,他們的名頭基本上直追早已成名的山羊皮(Suede)。

當時EMI唱片的以色列負責人烏茲·普羅伊斯回憶道:“在英格蘭,是綠洲對Blur。而在以色列,這裏是收音機頭大戰山羊皮的故事。”媒體給收音機頭一下子安排了三條頭條新聞;而在該國唯一一個電視頻道的黃金時段,電視裏放着《Creep》的模仿節目。

看起來,似乎回到英國,收音機頭也會成爲巨星。“但是這就像是灰姑娘的故事,你知道嗎?”烏茲說,“午夜鐘聲響起以後,他們又成了無名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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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在,收音機頭錄製他們第九張專輯的過程,就完全是保密的狀態,幾乎沒有透露任何新聞,所以很難想象變成“無名之輩”會讓他們不開心。

但是在樂隊成立早期,20多歲的年輕人總是期待着能得到世人的認可。1993年9月,EMI重新發行的《Creep》很快進入了流行文化的巔峯——排行榜前十,國際熱門單曲,並且在1994年的NME獎中提名最佳單曲。

然而公衆給收音機頭最大的標籤是“曇花一現”,另外一個讓人更加痛苦的諢號是諧音的“Crap(廢物)”,因此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樂隊都急需一次緊急的、迅速的捲土重來。

而這顆閃閃發光的流星,就是《The Bends》。

Radiohead第一張偉大專輯《The Bends》誕生記

沒有人確切地記得一切從何而起,但是這張專輯傳奇的一部分就是它的突然性,它就好像是月光突然在一瞬間灑滿了你的窗戶。

與其他的英倫搖滾同輩們不一樣,收音機頭並沒有試圖讓他們的音樂變得宏大,《Pablo Honey》沉湎於輝煌,《The Bends》則回到了個人政治信念的異化主題。經過了16年保守黨的緊縮政策以後,這張專輯傳遞出了整整一代人前所未有的絕望。

然而,你也能在這張專輯中找到收音機頭的內核:大量的矛盾衝突和無處不在的神祕主義。

Radiohead第一張偉大專輯《The Bends》誕生記

1993年,在獲得鄙視名望的特權之前,收音機頭已經在鄙視對名望的期待。

以色列之行讓樂隊成員們看到了他們的未來,回到英國以後,精疲力竭地巡演日程(包括擔任PJ Harvey的暖場樂隊)讓樂隊完全崩潰了。“我他媽的想吐,身體上我他媽的已經一團糟,精神上我也真的受夠了!”桶木腰在宣佈退出雷丁音樂節的時候這麼說道。

那是一次非常賺錢的演出,因此這自然也引起了EMI公司的憤怒,公司給收音機頭下達了六個月的最終通牒:要麼收拾利索繼續演,要麼就滾蛋。

Radiohead第一張偉大專輯《The Bends》誕生記

但是在簽下了收音機頭的廠牌A&R凱斯·沃曾克羅夫特的記憶中,一切卻完全是另外一個樣子。

“實驗搖滾正在興起,而且表現出了越來越的商業潛力,”他說,“人們都在表達自己的偏執狂,只是對於廠牌而言,他們更欣賞的是《Pablo Honey》這樣的專輯。”

對於保羅·賽德來說,這更是顯而易見的,他是《Pablo Honey》的製作人之一。隨着那張專輯製作接近尾聲,桶木腰給他演示了一些歌,打頭的一首叫《The Benz》(他們後來放棄了“奔馳”這個雙關梗)。

那是一首非常令人痛苦的歌曲,聽起來就好像要否定所有60年代受到崇拜的英倫樂隊一樣。“當時我們一直在努力想弄出點東西來,”保羅說,“所以我還挺吃驚的,因爲他突然就弄出來了一堆比《Pablo Honey》還要好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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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初,收音機頭搬到了倫敦北部聖約翰森林地區的PAK錄音室,開始爲他們的“奔馳”小樣做一些安排。

每天早上,桶木腰都會喝一點茶,然後進行四個小時的鋼琴獨奏練習。專輯製作人約翰·萊基回憶起來說:“新歌從他的身上傾瀉而出,他是一個早起者,當時他精力非常充沛,但你最好不要打擾他。”

隨着時間的推移,專輯製作的進度一再推遲,局勢也變得越來越緊張起來。這時候,能享有一些與鋼琴獨處的時光,會幫助桶木腰保持理智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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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基當時最著名的履歷是他擔任了石玫瑰(The Stone Roses)樂隊第一張專輯的製作,但是桶木腰卻並不是因爲這一經歷才挑選了他,他選擇萊基是因爲《Real Life》——1978年發行的,Magazine樂隊焦慮的藝術搖滾經典專輯。

EMI給了收音機頭九個星期的時間來錄製這張專輯,在恐慌之下,樂隊成員們只能竭盡所能地完成任務。然而強尼·格林伍德(Jonny Greenwood)在錄音室裏陳列了無數的異國樂器,本職的Telecaster吉他卻遲遲沒有進展。

氣氛依然在變得更加沉重,樂隊經歷克里斯·赫福德也在想着辭職,因爲他已經受夠了桶木腰“對所有人的猜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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