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經濟學謬論中,相信機器在總體上導致失業最為陰魂不散。這種謬論曾經被無數次駁倒過,但總能死灰復燃,並且和以往一樣張狂。每當出現長時期失業潮的時候,機器總是被指責為造成失業的罪魁禍首。這一謬論仍然是許多工會組織開展實際運動的理論基礎。而公眾則普遍容忍這些做法,要麼認為工會做得對,要麼是稀里糊塗,搞不清工會錯在哪裡。

所有那些機器導致人們失業的想法,若講一點點邏輯上的一致性,必然都會得出荒謬的結論:不但我們今天的每一項技術進步都會帶來失業,就連原始人動心起念擺脫血汗蠻幹時,就已經開始造成自己的失業了。

也不必追溯那麼遙遠。讓我們看一下1776年出版的亞當?斯密的《國富論》。這本巨著的第一章叫做「論分工」,在這一章的第二頁上,作者給我們舉了個飾針製造業的例子。一個勞工,如果不知道如何使用製造飾針的機器,「也許一天也做不出1枚飾針,要做20枚,就絕無可能了」。但是使用機器,他一天能做 4 800枚飾針。這樣看來,很不幸,在亞當?斯密時代,每出現一個操作機器的勞工,就得有240到4 800名做飾針的勞工丟掉飯碗。如果機器只會讓人失業的話,那麼飾針製造業的失業率就已經有了99.98%,還有什麼比這更糟的嗎?

的確還有更糟的,畢竟工業革命那時正處於萌芽期。讓我們來看看那場革命中的一些事件的方方面面。以針織襪業為例,新織襪機剛投入使用時就遭到了手工工人的破壞(單單一次暴動,被毀掉的機器就超過1 000台),廠房被燒毀,機器發明者們受到威脅而被迫逃命。直到最後出動了軍隊,並把暴動領袖們流放或絞死以後,秩序才得以恢復。

現在,我們應該記住,從暴動者們的角度來看,想到他們的明天乃至於更遠的將來,他們抵制機器的行動是理性的。威廉?費爾金(William Felkin)在《機器針織和花邊織制商歷史》(History of the Machine-Wrought Hosiery Manufactures;1867年)中告訴我們(儘管他的陳述聽上去令人難以置信),在採用機器後的40年里,英格蘭的50 000名做針織長襪的手工工人和他們的家庭,大多數最終都沒能從饑寒交迫的悲慘境地中解脫出來。然而,暴動者們相信,無疑地他們中大部分持此看法,機器會不斷地取代人力,他們卻是錯的,因為到了19世紀末,針織襪業所僱用的勞工人數,比該世紀初的時候反而增長了至少100倍。

阿克賴特(Arkwright)在1760年發明了棉紡機。據估計,當時在英格蘭有5 200名使用紡車的紡紗工,以及2 700名織布工——總共有7 900人從事棉紡織品的生產。阿克賴特的發明在推廣應用時遭到了抵制,理由是它將威脅到棉紡工人的生計,最後,當局只好動用武力來平息抵制浪潮。然而到了 1787年,也就是阿克賴特的發明問世後的第27個年頭,議會的一項調查表明,實際從事棉紡織業的人數,從7 900人增加到32萬人,增加了4 400%。

要是讀者們有機會去翻一翻1889年版戴維?韋爾斯(David A. Wells)所著的《近來的經濟變革》(Recent Economic Changes),便會發現其中一些章節,只要把日期和數字改一改,就跟今天那些科技恐懼症患者所寫文字如出一轍。讓我們來看看其中幾段:

從1870年到1880年這十年間,包括首尾兩年,英國商船運量增加,光是進出口清關噸數就增至2 200萬噸……然而,從事於這一巨大裝卸工作量的人員人數,與1870年相比,1880年僱用的人數只剩下約3 000人(準確數字是2 990人)。這是怎麼回事呢?原來,各個碼頭和船塢都安裝了蒸汽吊裝機和穀物提升機、採用蒸汽動力等等……

1873年,貝塞麥轉爐(Bessemer)生產的鋼材在英格蘭能賣到每噸80美元,這個價格並不是因保護性關稅所形成的高價。而到了1886年,還是在英格蘭,每噸的售價不到20美元,產銷仍有利可圖。同期,貝塞麥轉爐的年產能翻了四番,而所用的人工比從前不增反降。

根據柏林統計局估計,1887年在全世界投入使用的蒸汽機的動力總和,大約相當於2億匹馬的力量,相當於約10億人的勞動力;至少是全球勞動人口的總和的三倍……

我們可以想像,最後得出的這些數據應該會讓韋爾斯先生暫時放下手中的筆,琢磨琢磨為什麼到1889年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人有工作可做。但他只以審慎地悲觀態度作了這樣的結論:「照此下去,工業生產過剩……可能會成為一種長期的現象。」

在經濟大蕭條期間的1932年,把失業問題歸罪到機器頭上的把戲再次上演。短短几個月內,一群自稱技術統治論者的人提出的理論象森林大火一樣席捲全美。我不打算在這裡複述這些人羅列的怪誕數字,或是修正其數據而揭示實情來使讀者為此疲倦發膩。讀者們只需要知道技術統治論者鼓吹機器會永遠取代人力是老調重彈就夠了,而這些人竟然無知地以為這個論調是他們新創的革命性的真知灼見,再次印證了作家喬治?桑塔亞納(George Santayana)那句格言——「忘記歷史,就意味著重蹈覆轍」。

技術統治論者最終在人們的嘲笑聲中銷聲匿跡;但是在他們之前早已存在的信條卻陰魂不散。它反應在成百上千的工會所設計創造的製造工作機會的規定及閑職就業的實踐中,此類規定與實踐之所以得到容忍乃至於贊同,是因為公眾還沒有弄清楚這個問題。

1941年3月,科溫?愛德華(Corwin Edwards)代表美國司法部在美國臨時經濟委員會(TNEC)作證時,圍繞這類實踐列舉了大量實例。例如,紐約市的電氣工會被指控拒絕安裝紐約州以外的企業生產的電氣設備,除非那些設備在安裝現場拆解後重新組裝才行。在得克薩斯州的休斯敦,管工工會要求,在施工現場,預製管道一端的螺紋必須鋸掉,重新切削螺紋,才准安裝。各地油漆工會的分會則紛紛限制使用油漆噴槍,只准用效率低下的油漆刷,主要是為了「製造工作機會」。美國卡車司機工會的一個分會,要 求進入紐約市區的每一輛卡車,除了原來開車的司機,還必須多僱用一名當地的司機。許多城市的電氣工會要求,建築工地如果要使用臨時照明或臨時用電,必須僱用一名全職的維修電工,但不準安排這個電工參與電氣施工工作。愛德華先生說,根據這個規定,建築工地「往往僱用一名終日無所事事的人,整天翻報紙、玩紙牌,全部的工作只是在上下班時撥一下電源開關」。

在其它許多領域,也都存在這種憑空「製造工作機會」的做法。在鐵路行業,工會堅持在那些不需要司爐的火車機車上僱用司爐。在戲劇業,工會堅決要求說,即使在用不上布景的劇目中,也必須僱用布景裝拆工人。音樂家聯合會要求在可以放唱片的場合僱用所謂的佔位音樂家,或甚至整團的佔位管弦樂隊。

2

我們可以用一大堆數字來說明,過去那些科技恐懼症患者錯得有多離譜,但這樣做無濟於事,除非我們清楚地認識到他們為什麼錯。因為在經濟學中,統計的與歷史的東西,如果不與一種對事實作出基本推理的理解相結合的話,它們就是毫無疑義的。就本章分析的情況而言,這種結合意味著要去理解為什麼在採用機器和其它的省力裝置之後,必然產生那樣的結果。要是我們不這樣做,那些科技恐懼症患者就會狡辯說:「過去的狀況還能忍受,但是今天的狀況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如今我們根本無法承受開 發更多的省力機器。」當有人指出他們的前輩所作的預言被證明是荒謬的時候,他們正是以此來辯解的。1945年9月19日,在某報業集團的專欄中,美國第32任總統夫人埃莉諾·羅斯福(Eleanor Roosevelt)寫道:「發展到今天,省力裝置只有在不使人失業的情況下,對我們才是有利的。」

如果採用省力機器確實會造成失業率不斷上升、加劇不幸的話,我們將合乎邏輯地得出顛覆性的結論,不僅會顛覆技術領域的觀念,而且會顛覆整個人類文明的觀念。我們不僅應該把任何的新技術進步都視為一場災難,而且更該覺得過去所有的技術進步也都同樣恐怖。每一天,我們每個人在處理個人事務時,總希望省心省力,把該做的事情儘快做完。每個人都想少花力氣多辦事。大大小小的僱主,總在設法通過節約勞動力來提高經濟效益。頭腦靈活的工人,都會想辦法以最少的付出去完成上面指派的工作。雄心勃勃的人,總在堅持不懈地跟時間賽跑。如果嚴守邏輯上的一致性,那麼科技恐懼症患者們必須摒棄所有這些進步和智巧,因為技術進步不但無益,而且有害。比方說從芝加哥運貨到紐約,要是我們能夠大量僱用人力,我們何必還要用火車,讓人扛起貨物背過去得了。

類似這樣的錯誤理論,在邏輯上從來都站不住腳,但一旦有人相信,就貽害無窮。因此,我們需要設法弄明白:隨著技術進步和省力機械的採用,到底會發生什麼事。視特定行業或特定時期而言,具體情況會有不同,但我們應當採用囊括各種主要的可能性的範例。

假設有位制衣商了解到有種機器,可用於製造男式女式大衣,所耗人力只相當於以往的一半。於是,他購置了這種機器,並且裁掉了一半的員工。

初看上去,這似乎是很明顯的就業損失。但是,機器本身需要人工去製造,由此帶來原本不存在的工作機會,是沖抵損失的工作機會之一。應該看到,只有當這種機器可以用過去一半的人力生產出更好的大衣,或是能以更低的成本生產出同樣好的大衣時,制衣商才會購置機器。假設是後一種情況,便不能假定製造機器所用的勞動量,以工資來計算的話,恰恰等於制衣商購置機器時期望能長期節省的勞動量,否則就沒有經濟效益可言,制衣商也不會購置那種機器。

這麼算來,就業機會仍然出現凈損失。但我們至少要注意這樣一個極大的可能性:即省力機械採用,其帶來第一波影響也很有可能是使整體就業增加。因為制衣商使用機器,通常只是期望機器能長期幫他省錢,要機器「掙回本錢」也許要等上好幾年的時間。

等到機器掙夠了本錢,開始產生經濟效益時,制衣商就可以獲得比從前更多的利潤(假設他不打算低價銷售,大衣的售價和競爭對手相同)。在這種情況下,好像勞工的就業機會遭受了損失,而只有那位制衣商,也就是資本家才能從中獲利。但正因為資本家有了超額利潤,相應的社會收益才得以體現。這位制衣商只有三種途徑用掉超額利潤,並且有可能在三個方面都分配一些資金:(1)用超額利潤擴大生產,購置更多的機器,生產更多的大衣;(2)將超額利潤投資到其它行業;(3)將超額利潤用於個人消費。無論把利潤用於哪個方面,他都會增加就業機會。

換句話說,這位制衣商由於經濟效益而獲得了以前沒有的利潤。他從制衣工人直接工資那裡節省下來的每一塊錢,現在必須以間接工資的形式支付給新機器的生產工人,或者支付給他所投資的其它行業的工人,或者支付給為他蓋新房、造新車的工人,或者通過為太太添置珠寶皮裘,支付給相關行業的工人。不管支付給什麼人(除非他是一毛不拔的守財奴),他所間接提供的工作機會,將和他削減的直接工作機會一樣多。

此外,事情不會也不可能就此打住。如果這位事業心強的制衣商在業界擁有相當大的成本優勢,他會開始擴張營運規模,宰割坐以待斃的對手,或者逼迫他們著手添置機器。這樣,又促使機制製造商增加人工。同時隨著競爭加劇和產品增多,也會開始壓低大衣的價格。那些新添置機器的制衣商獲利不可能再如以往豐厚。率先使用新機器的制衣商獲利率也開始下滑。仍未使用機器的制衣商可能根本無法獲利。換句話說,整個業界創造的節約開始向大衣的購買者轉移,也就是回饋給消費者。

不過,由於大衣現在便宜了,更多的人會來購買。這意味著,生產同樣數量的大衣,雖然僱傭的人工比以往更少,但現在的大衣總產量卻比以往更大。如果人們對大衣的需求像經濟學家所說的那樣具有「彈性」(elastic),也就是說,價格下跌能刺激消費,消費者總體花在購買大衣上的總金額會比以前多,那麼整個制衣業所僱用的勞工人數,甚至可能多於採用機器之前。從歷史來看,針織襪業和其它紡織品業所發生的情形正是如此。

然而,新的就業並不取決於對某種具體產品的需求彈性。假設說,即使大衣的價格下跌了幾乎一半(比如說從原來的50美元降為30美元),且總銷量跟以前相比持平。其結果將是,消費者和以前一樣都有一件新大衣,而不一樣的是,每位消費者節省下了20美元。因此,他將把這20美元用在其它的什麼東西上,從而增加了其它行業的就業。

總之,整體而言,機器、技術改進、降低成本和提高效率並不會使人失去工作。

3

不消說,並不是一切的發明與發現都是「節省勞動」的機器。有的發明創造的目的在於改良產品性能,如精密儀器、尼龍、合成樹脂、膠合板、各種塑料。至於電話和飛機這樣的發明創造,它們所執行的作業是直接人力無法執行的。更多的發明創造則給人類帶來前所未有的產品和服務,如X射線機、收音機、合成橡膠。但在前面的論述中,我們所選取的,正是當代科技恐懼症患者尤其抵制的機器類型。

反過來,那些認為機器總體而言不會讓人失業的主張也有可能說過頭。例如,有時人們主張,機器能創造更多的工作機會。在某些情況下,這種說法可能符合事實。在某些特定行業中,機器絕對能創造遠多於從前的工作機會。18世紀的紡織業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現代的新興產業與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1910年,在美國有14萬人受雇於新興的汽車製造業。到1920年,由於產品改進和成本降低,有25萬人受雇於這個行業。到1930年,隨著產品繼續改良,成本繼續降低,整個業界的從業人員達到了38萬人。1940年,這個數字上升到45萬。同樣在1940年,有3.5萬人受雇於電冰箱製造業,6萬人在無線電製造業從業。因此,隨著發明的不斷進步和成本的降低,在一個接一個的新興產業中,的確都出現了上述就業增長的情形。

機器可以大幅度地增加就業數量的觀點還有一種絕對正確性。當今(指1946年)的全球人口是18世紀中葉工業革命形成規模前的3倍,因此也可以說,是機器使人口得以增加。如果沒有近現代機器,這個世界根本無法養活那麼多人。即,我們之中三分之二的人能有工作可做,能夠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都要拜機器所賜。

然而,把機器的主要功用或是成果看作是創造就業卻是一種錯誤的觀念。機器的真正成果是增加生產、提高生活水平、增加經濟福利。要讓人人都有活兒干,即使(或尤其是)在最原始的社會中,也易如反掌。全面就業(full employment)——真正的全面就業,起早摸黑、全年無休、累死累活的就業狀態——是工業發展最落後的國家的特色。對於已經達到這種全面就業的地方,新機器、新發明和新發現並沒有辦法帶來更多就業機會,必須要等到人口有所增長才有辦法。新機器的確有可能使失業增加(但這裡談的是自願性失業,而不是非自願性失業),畢竟,人們如今可以不必工作那麼長的時間,孩童和老人也不用再工作。

我們需要重申,機器所帶來的是增加生產和提高生活水平。這個結果可以通過兩條途徑來實現:機器使消費者購買的產品變得更加便宜(在前面大衣例子中已有說明),或者提高工人的生產力,從而使工人的工資能夠提高。換句話說,機器能夠提高貨幣工資,或者能夠降低物價,讓同樣的薪水能買到更多的產品和服務。有時候兩種情況會同時發生。至於到底發生哪種情況,主要根據當時國家的貨幣政策而定。但無論如何,機器、發明和發現都會提高實際工資水平。

4

在我們結束這個話題之前,有必要再提醒一下讀者。古典經濟學家的可貴之處,在於他們尋求特定經濟政策的續發後果,關心其在長期內對公眾整體的影響。 但是它的不足之處,在於他們過分注重長期和全局,有時反倒無視短期和局部的效應。他們往往低估經濟發展對特殊群體的即時影響,甚至根本不放在心上。例如,我們已經看到,在工業革命最早期的發明之一新織襪機的應用,導致了許多英格蘭手工織襪工人所遭遇的不幸。

不過,這些事實及其現代版本,又使得某些經濟文章作者走到了另一個極端,也就是只關注特定群體所遭受的即時後果。由於某種新機器投入使用,張三失去了工作,那些學者堅決要求社會「關注張三」、「絕不要忘記張三」。他們接下來所做的就是眼睛只看張三,而忘了李四剛得到製造新機器的新工作、王五剛得到操作新機器的工作,以及趙六現在只需要用過去一半的價錢就能買到大衣。正因為他們只想到張三,他們鼓吹倒行逆施的荒謬政策。

的確,我們也至少應該給予張三一些關注。他因新機器而失去了工作。也許不久他就會找到找另一份工作,甚至比過去的工作還好。但實際的情形也可能是,他這輩子花了大半生所學習和掌握的某項特殊技能,變成了市場不再需要的技能。他對自身與舊技能的投資都白費了,正如他的老僱主在舊機器或舊工藝流程上面的投資,突然之間也變得落伍過時,血本無歸一樣。張三本來是技術工人,拿的是技術工人的工資。因為他的技能不再有人需要,他又淪為非技術工人,只能領到普通工人的工資。我們不能也不應該忘掉張三。像我們將要看到的,張三的經歷幾乎是所有工業和經濟進步都必將帶來的個人悲劇。

我們到底應該對張三怎麼辦——不管他、讓他自己去適應變化;發放遣散補償金或失業補助給他,任由他依靠領取救濟金度日;或者由政府出錢培訓,幫助他再就業——這些話題已經超出了本章要討論的範圍。這裡要總結的教訓是,我們應該設法觀察經濟政策或經濟動向的所有的主要後果——既觀察其對特殊群體產生的即期影響,又觀察其對所有群體產生的長期影響。

我們在這個主題上傾注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這是因為就新機器、新發明和新發現對於就業、生產和福利的影響,我們能得出什麼樣的結論至關重要。要是我們得出的結論是錯誤的,那麼我們在經濟學上就很難做多少正確的事情了。

以上內容來自《一課經濟學》


謝謝邀請。

關於未來的失業,

一方面,社會將會有許多新的工種、工作將被創造出來,正如10年前《藍海戰略》的作者所描述的那樣:「不妨讓我們回顧過去的一個世紀,有多少今天的產業在當時是未知的?回答是:很多基礎性產業,包括汽車、錄音、航空、石化、保健和管理諮詢等,在當時都屬聞所未聞或剛剛萌芽。許多現在已經形成規模的行業,在三十年前才突然出現,比如對沖基金、手提電話、燃氣發電、生物技術、工廠直銷、快遞、微型車、雪地滑板、咖啡吧和錄像機等。在三十年前,以上行業實際上都不存在。如果把時鐘撥向未來的二十年,或是五十年,那麼又有多少現在未知的行業會出現呢?以史為鑒,這樣的行業還會很多」。

另一方面,未來的情況或許是這樣的(這個很顛覆,也很重要,換一種思維方式)

未來 10~50 年,現今看來重要、基礎性的數量龐大的人類工作、工種,大多將會被會被淘汰或者被機器替代,人類面臨生活模式大轉化的挑戰。不過,過渡期之後,大機遇或將會呈現。且最根本的是,這個或將開啟「讓絕大部分的人徹底擺脫無用階級(絕非淪為無用)」的偉大旅程——許多極富價值、創造性的事正在等著你呢!如何洞悉?——摘自《新未來簡史》一書。

可以參考一文,或許讓你有很深刻的認識:

laoji890:【腦洞未來1】人工智慧篇1:讓99%的人徹底擺脫無用階級,絕非淪為無用?

zhuanlan.zhihu.com圖標

或者推薦一部書,更能收穫無數顛覆性的思想:

《新未來簡史:區塊鏈、人工智慧、大數據陷阱與數字化生活》(王驥)【摘要 書評 試讀】- 京東圖書?

item.jd.com圖標
蒸汽機和電動機剛發明的時候不也差不多。同蒸汽機和電動機一樣,人工智慧也只能模仿和替代一些簡單的人力勞動,人類特有的創造性工作可能永遠無法取代。科技進步推動人類社會向更現代化,更加智能化的方向發展,緊缺的一直都是能產出更多智力附加值的勞動。

偽命題。

人工智慧帶來失業的同時必然帶來更多就業。人類社會的工作崗位總量是不斷增加的,而非一成不變的。被AI替代的那些人,大部分都可以在其它行業重新實現就業。如果AI發展到一定程度,全社會都不需要那麼多勞動力了,人類都不需要每周40個小時以上的工作時間就能創造大量物質財富,則工作時間會被再次降低。未來雙休日變三休日將不是遙不可及的事。

第一輪工業革命的時候,大機器替代手工工場,也很多人叫喚,說機器帶來失業,人類會被機器替代,人類會全部破產,人類要玩蛋了,blablablabla……

後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工業革命帶來了人類的空前繁榮。

AI帶來生產力飛躍,人類社會總財富會加速增加,總體而言對全人類都是非常有益的。

但總體歸總體,具體到個人上,還是會有一些人因為適應不了社會發展而被邊緣化、被淘汰,這是技術革命的必然副作用。


機器造成失業導致的恐慌和AI自動化不可同日而語,前者本質是是一小撮人失去工作還在待業狀態的自怨自艾,可能只是希望政府重視控制失業率,安置失業人員,總體上科技進步帶來的崗位還是超過被替代的崗位,且新生崗位再就業學習成本較低,沒有太高的門檻。

而AI自動化已經入侵各個原本人類認為高大上,需要非常長的學習時間和人事精力去融入環境,如同傳呀配音呀甚至教育行業,隨著技術繼續發展目前所有的工作都可能被替代,甚至創造性的行業如畫師,作家。科技進步帶來的崗位遠遠少於被替代的崗位,暫時安全的職業可能比你上一份工作需要更高的門檻,隔行如隔山,我們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並沒有這麼大的能耐在跳槽到另一個行業之後還能快速變成精英的,這幾年的話比如像日本呢樣的終生僱傭制逐漸被「拋棄」也預示了大規模失業已經來勢洶洶且不可逆。

所以未來出現社會混亂已經是大概率可以預見的事情了,之後就看政府怎麼處理,是對各個行業加高稅率來「劫富濟貧」呢?還是將失業人群、窮人邊緣化任其自生自滅呢?一切都不好說,以前還可以罷工,逼急了可以抄傢伙。但是在現代化武器,身份信息監管如此之發達的21世紀窮人還有什麼反抗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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