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例行看電影,幾番抉擇之後,既沒有選擇宣傳鋪天蓋地的「奇門遁甲」,也沒有選擇熱評如潮的「芳華」,而是看了這部評分巨高排片巨低的好萊塢主旋律「勇往直前」。兩個多小時過後,雖然不至被感動落淚,但是也感慨萬千。一方面當然是出於電影本身對英雄主義出色的刻畫:電影的大部分都在梳理「花崗山」先鋒隊成員的情感歷程和家庭生活,然後讓這些本不該結束的人和故事在一場大火中焚燒殆盡,再然後,又殘忍的讓觀眾陪著倖存者還有犧牲者的家人一塊面對這個結局。另一方面,則是感受到了先鋒隊的職業素養,以及職業精神對他們的回饋,電影內斂地向觀影者描述了高尚,和通往高尚的路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花崗山」先鋒隊雖然是一群糙漢,但是這群糙漢在專業訓練上可以說是精益求精的。布倫丹,進隊之前雖然是個混蛋,但是他也知道,訓練意味著什麼。第一次跑山,布倫丹體力跟不上,但他也得要求自己跑完全程,並且帶著山頂的照片。日常訓練,不僅意味著生死,也代表對崗位,對團隊的認同,哪怕這個過程很繁瑣,很無聊,很嚴格。而且日常訓練給他們帶來了更重要的東西。

就是自信。面對挑戰時的自信。

保衛古樹那一節有一個畫面讓我印象很深刻,先鋒隊背對防火溝和衝天而起的迎頭火傲然佇立,甚至聊點晚上吃啥之類的話題。當然他們是在觀察防火溝這一側是否有零星的起火點,來及時撲滅,但是還是給人一種山一般的感覺,哪怕面對的是無情的烈火。因為他們的活是最漂亮的,無可挑剔。這種感覺太棒了。當你把工作做到極致,無可挑剔的迎接各種情況,這種成就感是無可取代的。作為團隊中的一員,「把後背交給我」這種信任,也是無可取代的。

相信團隊。就像消防員信任他們去測量氣象信息的兄弟,信任隊長面對火情時的抉擇,信任指揮部的統籌和安全撤退路線。這才是團隊,甚至現代社會的意義。信任他人的能力,就是相信他人的能力,資質,崗位。這種信任並不是無根之木,而是來自於平時的訓練,來自於過往應對的挑戰。這種信任才是在崗位上通過時間累積起來的最大的財富。珍惜這份財富,它回報給你不僅是一份穩定的工作,它意味著的更是穩定的生活。

布倫丹,很難講究竟是要成為父親這個角色促使他加入消防隊,還是加入消防隊讓他成為一位更好的父親。為了應對嚴格的訓練,他必須要有強壯的身體,必須要集中精力把那些救命的條款刻到腦子裡。對於面對烈火的消防員來說,生活,家庭,就是他們心靈的退路。其實我們也是一樣,從某個角度來說,是工作給了家庭那個溫暖的意義,家也給了我們工作的動力……

假如電影到此為止,沒有最後那三十分鐘,沒有那句「19 comfirmed」,這些消防隊員可能就像我們一樣,努力工作,努力生活。然而悲劇終於發生,夢中燃著熊熊烈火的奔跑著的巨熊還是向他們撞來,避無可避。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清理身邊的可燃物,把新手圍到中間,在30秒內蒙上防火罩,和夥伴互相鼓勵,一起面對生命中最大的恐怖。直到最後,他們始終相信自己的職業素養,相信身邊的夥伴,從未像烈火屈服。所以他們是英雄。而倖存的布倫丹,也選擇去體育館,面對遇難者的家人。他也選擇去面對如同烈火般的巨大悲傷,哪怕一言不發。

影片結束時,年輕的消防隊員的照片一張張出現,身邊的大哥明顯有點抽泣。希望生者堅強,逝者安息。

「Figure out what you can live with,and what you can die with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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