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呆的久了,越發的不想吃飯了。倒不是思想和身體上出問題了,而是按著現代化模塊釀造出來的飯食,全然沒了一絲煙火氣,乾淨的就像自來水。讓人妥妥地生出厭惡了。

越是不想吃,嘴裡面反而越是淡出個鳥兒來。想想秋風已經颳了很久,陽澄湖的大閘蟹應該品嘗一下了。於是起身買來梅子,醋,起鍋清蒸。

突然想起,那個愛花如痴的李漁也是愛螃蟹清蒸的,他愛她的素淡,愛她的恬靜,愛她的紅顏如許,愛她的清淺,也愛她蒸制之中的那一刻裊裊娜娜的水汽。

李漁愛花如痴,視蟹如命,李漁在芥子園的生活也如這煙氣升騰的蒸鍋,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李漁定是了解極深的。

亦如《隨園食單》里所說,袁老先生倒喜歡更加豐腴些,不似李漁那麼素凈,定要加著些鹽煮,「蒸之味雖全,而失之太淡。」隨園食單里的菜譜也如袁老先生人,豐富有層次。

說到這裡,倒記起來袁老先生對龍井也不大喜歡,「龍井雖清,而味薄矣。」對醇香濃厚的武夷岩茶推崇不已,到底是一位識味的人啊!

說到底,畢竟不喜歡《隨園食單》里的那些私房菜,妙是極妙了,偏偏就多了些商業氣息,那些精妙的文字,也隨著隨園裡聲聲絲竹,湉湉錦秀,變得那麼生分。

如此,倒更喜歡李漁的痴,如命,那種驚慌,那種急切,就如同守在灶台前等著飯菜出鍋的孩子,一般赤誠。

煙氣瀰漫,空氣中透著一絲絲清甜的味道,小心地揭開鍋蓋,原本青青亮亮的大閘蟹八腳朝天的躺著,紅橙橙的,看著就有口欲。

寫到這裡,回想起筆者在寧波吃過的腌漬梭子蟹來,青青亮亮的蟹斬了,用粗鹽腌漬幾日即成,伴著粥飯一起食用,味覺里能品出一些海的味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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