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了,封印終於要失效了,我要恢復自由了!

「快走」林間小道上,一個鬍子邋遢的老道催促著一個年輕少女。「師父啊,人家走不動了,就歇一會兒么」木熙,今天可是個大日子。老祖有言,千年以後有個大魔頭要重現世間了,為師要去加固一下封印才好。「大魔頭啊『少女痴痴的看著師父,」那是不是會很好玩「

聞言,老道士的腿都是一個哆擻,「真是造孽啊,我怎麼就收了這麼個徒弟「那還是15年前,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老道士喝酒沒有錢付賬讓人趕出來了,正好碰見這個女嬰在路邊遺棄,索性見著就是緣,邊帶在了身邊,發現的時候女嬰抱著個木牌,上面寫著木熙二字。


老道,小道二人是上氣不接下氣的終於趕到了道觀,以前道觀靈驗的時候善男信女還是很多的,但後人技藝不精,慢慢的就荒廢了下來,眼前剩下的就只有個大概輪廓,連祖師爺的塑像都不見了,老道上前推開塵封的大門,吱呀一聲,開啟了前生與今世的糾纏。

進了道觀的老道神色端莊,讓木熙緊緊地跟在身前。找了一個條案,有條不紊的從背包里一件一件的擺出法器,擺好以後,老道深吸一口氣,點燃面前的蠟燭,大叫一聲,妖魔鬼怪快顯行。

「哈哈哈哈哈「道觀里霎時響起陰森森的笑聲,老道果然有些本事,本座法身都比你發現你,不過你又能怎麼樣,我已經脫困了,你還能再封印我一次不成?一道狐爪直奔老道面門而去。

老道一拍條案,法劍一起,一道金光從老道身體中迸發了出來,亮徹夜空。「小妖,你看貧道是誰?」原來老道知道自己不是狐妖對手,請了老祖上身,一時間法力大漲,反手抽劍就抽在了狐妖法身上。老道一時風光無限,金光閃閃,每一下都打的狐妖妖氣四散,最後不得已法身奔潰,縮回封印里去了。

老道也因為消耗巨大,金光散去,萎靡在了一旁。「木熙啊」老道張了張乾澀的嘴,「拿我法劍,進去收拾了那個狐妖,不要怕,他已經被我打的法力盡失了。」木熙聽話的拿起法劍,也進了封印里,只見裡面有一面孔及其俊秀的男子,高高的鼻樑,深邃的眼神,白皙的臉孔上有一絕美的紅唇。木熙晃了晃頭,從眼前絕美男子的漩渦里擺脫出來,深吸一口氣對準男子就刺了過去,素白的衣服上立馬出現了殷紅的血跡,狐妖看了看法劍還有大半在外面露著,「我是狐妖,你是道士,為什麼不殺我?「木熙臉上也沾了幾滴,聞著血腥味卻彷彿打開了另一個記憶。


「穹生,我們有成人形的時候么,成人以後,我想去試試他們說的愛情。」一個小狐狸,跟同在旁邊的狐狸說道。「木熙,師父說了,好好修鍊,我們也會有機會的。」看著小狐狸一臉嚮往的表情,穹生心裡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幫她。

「木熙,快快吃了,這是生生造化丸,吃了它就能成人形了。」木熙看著穹生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傷痕,「穹生啊,你這是怎麼了,這丸是哪裡來的?」穹生心中著急萬分,爪子上的丸藥也是不住往木熙身邊湊。「這是我從師父那裡偷來的,我聽到師父說我們修鍊也沒有機會幻化成人形了,我才著急從師父那裡偷出來的,快吃了吧,再晚師父就發現了。」然後再不顧木熙的反對,強行喂下了生生造化丸。

師父發現丸藥失蹤以後,雷霆震怒,勢把全道觀都要翻過來也要找見。穹生帶的木熙跑啊跑,最後跑到一處懸崖,「木熙,吃了造化丸是不會死的,你要找個地方躲起來,答應我,幻化成人形好不好。」「孽畜,還我造化丸來!「空中一道雷電閃過,穹生知道是師父到了,再也不能拖沓,一把就將木熙推下了懸崖,木熙眼睜睜的看著穹生被雷電擊中,身為狐狸的她本來是沒有情感的,那一刻卻感覺心裡多了什麼東西進來。


法劍上的血一滴滴,滴落在地發出的聲音在木熙聽來卻是震耳欲聾,一把抱住了倒在地上的狐妖「穹生,是你么穹生,不要離開我啊穹生。」穹生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努力睜開了雙眼,映入眼帘的該是一張多美的臉孔啊,是那張在腦海中徘徊了千年的記憶,是那張見過一次就再也忘不掉的臉孔,伸出手摸了摸那張只敢想一想的臉孔,「木熙,我終於等到你了。」說完便是徹底的放開了手。留下痛哭不止的木熙,撕心裂肺的喊著,瘋狂的搖晃著穹生的身體,「我再也不要什麼體驗什麼狗屁愛情了,我只要你,我只要穹生你!!!」原來愛情一直就在身邊,不經歷過不知道,不知道身邊還有那麼一個人,一直在默默的愛著你!


不是所有的狐妖都媚色天成,顛倒眾生。小墨修成人身那日,對著落月湖的水面,險些哭了出來。水裡倒映著雙丫髻、團團臉,寬額頭,大眼睛,和其它的狐仙都不一樣,分明是個小女孩。

縱是小女孩,也得到人世間去歷練,為日後渡劫做準備。小墨在單做狐狸的的一千多年間聽了太多關於人類的故事,知道那是種奸詐多變,翻臉無情的生物,也有很多阿姑阿姐因為信了人的話,落得魂飛魄散屍骨無存的下場。

小墨自狐族的落月山結界來到人間遇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女道士。左手執劍右手握拂塵,左支右擋,還是被側面一支箭射中肩頭。女道士一個踉蹌,才又站穩,受傷的手臂卻抬不起來了。

隨著一聲喝止,箭雨停下來。遠處林子里走出一隊身著甲衣的兵士。領頭的一個獰笑道,『交出兵書』,饒你不死!』

女道士抿著嘴不語,杏黃色的道袍沾了很多塵土,髮髻散亂,有點可憐,不過仍然很好看。倔強的樣子和遙遙竟有幾分神似。遙遙是落月山的狐族二公主,最是任性,心眼卻好,化作人身也十分美艷。

小墨化做人身,不過三尺高矮,野草沒過她頭頂。女道士的正面恰對著她。

那個軍士拔出劍來,威脅道,『箭上有毒,此番你絕逃不了了,說出兵書在哪,給你解藥!』

女道士皺著眉頭一字一句的說,『沒有兵書,道觀只有經書,從來就沒有過兵書。』

軍士勃然怒道,『實話告訴你吧,你們道觀有什麼,知府早已打探的一清二楚,連五行珠都早已取了回來,知府早已囑咐,若是執意不說,便格殺勿論了。『』

女道士重複:『五行珠在你們手中?難怪封山法陣啟動不了。』

她的臉色忽然煞白,原本狼狽可憐的樣子添了幾分絕望,『非本山弟子無法接近五行珠,你們知府如何取到五行珠?』

軍士冷笑起來,『我們知府公子正是深入虎穴的有功之臣,他的功勞簿早在三日前便和五行珠一併送往京城,此刻只怕已到了聖上案前!』

女道士彷彿瞬間被抽去了骨頭,軟倒在地上。

那軍士再說什麼她理也不理,眼睛直直的瞪著,口唇里溢出黑血,什麼表情都沒有了。如果不是胸口還微微起伏,一定會被當成個死人。

軍士悻悻道,『你即是一心求死便死在這荒山野嶺吧算了!好歹也做了觀主,風光了那麼幾年,珠子沒了,五行觀都不在了,你死就死吧!『』

說完率一眾人打馬離開。

小墨從草叢裡小心翼翼的走出來,那女道士的眼睛還是直直的瞪著,呼吸也越來越弱了,箭毒已擴散的更深。

小墨給她嘴裡塞了顆靈豆,她都不會咽了,被小墨捏著鼻子灌了半葫蘆水。

看在她有點眼緣的份上想幫幫她,可她實在太髒了,小墨只得消耗了點靈力化了個凈身符拍她身上。

山洞中,小墨本來是守著她的,可一會天色暗下來,就有了睡意,山洞中冷的很,她乾脆化出五條狐狸尾做被子蓋在兩人身上。當小墨被一陣雷聲驚醒的時候,發現她就坐在對面的石頭上,眼睛亮的嚇人。

小墨眨眨眼睛想起狐族前輩說的那些故事,一陣後怕,忍不住問道,『我是狐妖,你是道士,為什麼不殺我?『』

女道士露出一個比哭還讓人心酸的笑,『你雖是狐妖,只怕是比大多數人都善良的妖,我雖是道士,自幼在觀中學的識妖驅鬼,卻偏偏識不透狼子野心。』


風一直吹,雨一直下。

年輕貌美的妖狐,站在懸崖絕壁邊上,美麗的眼眸里,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歡喜。

站在她對面的,是一個年過古稀的老道,鶴髮童顏,眉目之間依稀可以看出此人年輕時玉林臨風般的絕代風采。

輕風,揚起妖狐鬢邊縷縷青絲,隨風輕舞。

雨點,沿著老道手中長劍劍尖,點點滴滴。

「妲己,當年封神之際,本來我借了陸壓的葫蘆,只要念動咒語--寶貝請轉身,你就會形神俱滅,但是我故意念成『寶貝請失身』,只斬下你的頭,讓你的元神得以逃脫。事後,我特意叫你隱姓埋名,不要重現江湖。誰知如今你不聽我的勸告,又出現在王者峽谷,你叫我怎生處置?」老道的語氣中,充滿無盡的滄桑。

妲己的臉上一片濕痕,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子牙,我們本來情投意合,因為封神之戰,我不得不離開了你,過起了隱居生活。我以為我會慢慢忘了你,可是,這麼多年來,我發現我一直忘不了你,分別越久,我的思念越深,為了再見你一面,我寧可去死……」

姜子牙的思緒一下子回到封神之戰前的幾十年。

年輕的他,已經道行高超,在朝歌城偶遇妲己,本欲出手除妖,怎奈人性戰勝理性,二人一同墮入愛河。

纏綿悱惻之際,妲己啟朱唇露玉齒:「我是妖狐,你是道士,為什麼不殺我?」

年輕的姜子牙翻身上馬,一槍刺中妲己要害之地,他的回答很實誠:「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

畫面閃回到現在。

姜子牙的寶劍已經舉起,直指妲己心口,這一劍,他能刺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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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狐妖,你是道士,為什麼不殺我?」女子看著那個長相平凡的道士。

道士一言不發,古劍垂在地上,就這樣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女子受不了長久的尷尬,九條尾巴不安的晃動。

「九尾天狐,我不殺你。」道士收回了古劍。

女子的眼中帶著一絲好奇「你們這些落生山的道士總是這麼奇怪,難道我體內的天狐血脈你不動心嗎?」

「時機未到。」道士的眼中如深潭一般彷彿吞噬了一切對他的試探。

女子往前走了一步,身上的傷勢幾乎一瞬間讓她的神魂崩潰,她無力的笑了笑:「你不殺我,我現在也沒有自保之力,碰到隨便一個修真者也跑不掉。」

「我在這裡,那就沒人殺的了你。」道士看著她,彷彿看著某種莫名的東西。

於是他護了她十年。

然後那一天,白雲飄蕩,她站在草原上,臉色紅暈:「我好像愛上你了!」

道士低下頭「我也是。」他的語氣低沉,帶著淡淡的傷悲。

她看著他,古劍如電馳般從她胸中透過,她眼中的愛意還沒有消散,在這突然的襲擊下她只來得及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問「為什麼」。

道士收回劍,在他身後一襲青袍從虛空中浮現,看了倒在地上的女人一眼點點頭「殺妻證道,你可以回山了。」

道士抬頭,太陽高懸,他看到了,大道的盡頭,是永生。


「我是狐妖,你是道士,為什麼不殺我?」斜卧在一棵柳樹之旁的女子捂著胸口處的劍痕問道,那糯糯的聲音中充滿了一種別樣的誘惑,精緻的俏臉之上掛著一抹疑惑。

身穿道袍的道士沒有理會狐妖的言語,他用手中的太極劍輕輕的挑起了狐妖的下巴,看著那張如玉般溫潤圓滑的臉頰上泛著絲絲的熒光,「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呢……」道士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眼中閃爍著掙扎。

狐妖撥開了架在自己下巴上的劍鋒,豐盈曼妙的嬌軀緩緩的站了起來,她妖媚的笑著眼角的一顆淚痣更為她增添了些許的魅惑,「怎麼,小道士這是動凡心了么?」

狐妖湊過身子,柔若無骨的身軀緊貼在道士的身上,那粉嫩的紅唇輕觸著道士的耳垂,一股淡雅的香氣從她的嘴中噴吐而出。

「你放我一命,我到的確應該以身相許……但,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些自命不凡的臭道士了!」狐妖的語氣突然變得森然了起來,那纖細的手掌繚繞著一層白光便砸向了道士的後腰。

叮!金鐵相交之音悠然響起,道士的衣袍中滑落了一面八卦鏡,那鏡子已然破碎,顯然就是這東西擋住了狐妖致命的一擊。

八卦鏡破碎的光芒將狐妖的縴手燙的通紅,鮮血順著她的指尖滴落在地上,狐妖的臉上卻掛著癲狂的笑意,「來吧,殺了我!這下,你有理由了吧!」

「你果真什麼都不記得了……」道士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眼睛之中有些許的落寞。

狐妖揮舞著利爪再次襲向了道士,在那鋒銳的指尖即將抓碎道士頭顱的那一刻,他眼中的落寞終於凝聚成了一份堅定,只是,他卻沒能看到狐妖眼角的一絲淚痕。

太極劍貫穿了狐妖的身體,鮮血灑滿了一人一妖的衣袍。

狐妖指尖的利爪收回了體內,她伸直了手臂,彷彿是想要擁抱這個道士一般。

道士卻鬆開了手中的劍柄,看著這個曾經的愛人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可是狐,你不怕么?」

「我還是道士呢,你不怕嗎?」

「那,你愛我么?」

「我會愛到永遠!」

道士的腦中充斥著昔日的回憶,片刻之後,他再次長嘆了一口氣。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么?」道士呢喃著。

「我若記得,你怎會殺我?你不殺我,又怎麼回的去道觀呢?那裡,是你的家……」狐妖歪著頭,眼中含著淚低泣。

狐妖的話語讓道士僵立在原地,那雙眸之中充斥著懊悔。

狐妖嘴角的笑容越發擴大,道士的身影卻在她的眼中越發的模糊,「下輩子,我要做人……」她這般想著。

「下輩子,我要做妖!你我,不會分開!」道士跪倒在了狐妖的屍體旁,他緊緊的摟著狐妖的身體不願放開。

輪迴萬載,她為人,他為妖……


「喂,小道士,我是狐妖,你是道士,你為何不殺我。」

她坐在樹枝上,紅衣墨發,狐狸眼微眯。

「妖也分好妖和壞妖。」

「哦?那你又如何認定我便是好妖了?」

小道士支支吾吾的低著頭。

「你,你又未曾吃過人,自然是好妖!」

「你這小道士倒是與外面那些老頑固不同。」

她躺在樹枝上,看著那彎明月。

似乎有人以前也對她這樣說過。

「我是妖,你為何不殺我?」

「因為你是好妖。」

「好妖……」

「好妖……」

她呢喃著,不斷的重複這句話。

「呵,她是好妖呢。」

「這月亮,何時這麼圓過了?」

她慢慢閉上眼睛,好似睡著了般。


「我是狐妖,你是道士,為什麼不殺我」彼時止鈴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在小道士身上轉著,一臉好奇的盯著小道士看。

她在洞里時,阿姐總是告訴她,不能隨意出洞去,若是遇到那些裝模作樣的臭道士,定會將她捉去,害了她的性命。她偷偷出洞玩的時候,那些茶館說書的也總是講哪個道士如何如何的收了哪些妖怪。她那時總是想道士大概就像那些私塾里的先生一樣,她以前在山下有一個好朋友,她偷偷去找他玩時,那私塾里的先生總是不苟言笑,還狠狠的拿尺子打走神的學生。她被那先生嚇得好幾天不敢下山,後來再下山那個朋友卻找不到了。她就想,一定是那個先生太嚴厲,嚇跑了他,那個先生就是最壞的人了。

她盯著眼前這個小道士只覺得這小道士唇紅齒白,好看的緊。倒是和說書講的確實不太一樣,一笑兩個酒窩和一排整齊的牙齒確實也是那私塾先生不能比擬的。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於熱烈,又或許是日頭太過強烈,那小道士的臉都被曬紅了,目光都變得局促起來。

那道士聽到止鈴的話,卻是定定心神一本正經的開始跟止鈴講「這天地萬物,眾生平等,各有法則,道士雖習制妖之術,卻也是不能濫殺無辜的,你雖是妖怪,身上卻無半分怨氣,我自是不會傷你」

「是這樣嗎?那我可以問問你,妄駝山如何走嗎?」止鈴忽然想起出門的重大任務,決定問一問這個小道士。

「妄駝山?妄駝山是怨氣雲集之地,素來是妖類修習禁法之地,你去那裡做什麼?」小道士聽到止鈴問,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

止鈴為什麼要去妄駝山呢?說來止鈴從來未自己出過遠門,只是阿姐兩月前出門去三叔家探親去了,卻一直沒回來。阿爹阿娘身體不好,便許她出門尋阿姐回來,後山的果子都成熟了,要快些趕回來收了。小道士大概也是聽出了止鈴未涉世事。便自告奮勇要與止鈴做伴,止鈴當然不願麻煩這位看起來正經的同樣不太靠譜得小道士。不過小道士言他師父也在妄駝山,他們本就順路,止鈴才勉強同意。

止鈴本來是對小道士充滿感激的,長路漫漫,有人相陪,總是好的。但這位小道士似乎比想像中的要……額怎麼說呢……熱情!對,就是熱情!

止鈴覺得路上兩人無言過於拘謹,只是問小道士可否去過妄駝山,小道士就開始講他和師父常年呆在妄駝山,如何如何捉拿什麼什麼樣得妖怪……止鈴覺得這個聊的有點血腥,就轉問他是如何辨別妖是否行過惡事?他就長篇大論開始講起妖害人命都是為了修習惡術,而害人性命身上便會沾染怨氣。萬物相生相剋,妖化人形,是為了與人相處,沾染怨氣便會無法掩蓋自身的妖氣,更甚者無法掩蓋自身的妖性特徵,無法接觸人類更容易被捉妖者發現。止鈴不懂這些,就問小道士,小道士更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講他與師父一月前曾在妄駝山附近捉到一隻狐妖,說來也奇怪,這妖怪身上怨氣極重,更是難以保持自身人形,狐狸尾巴都露在外邊。本來師父與他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覺得此妖功力定高深莫測,誰知不過幾個回合卻敗於他們之手,師父一探卻道驚奇,此妖雖怨氣纏身,卻並無修習何邪術,且體內妖力極低。當即他於師父兵分兩路,師父於妄駝山守著那狐妖,他去請師祖出山前去一探究竟。結果師祖外出雲遊,他只能留下消息又趕回妄駝山,卻半路上遇到了止鈴。

小道士這兩天很是鬱悶,他那天遇到止鈴的時候她那樣直愣愣得盯著她瞧,直瞧得他臉紅心跳。聽到她要去妄駝山,他不知怎的就心中咯噔一下,她一人路途遙遠,便與她同行護他左右,他自幼於師父闖蕩在外,不知怎麼和女孩子聊天,只能她問什麼,他便竭盡所能全力告知,當真是做到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日,他跟她講了那狐妖的事情,止鈴雖強裝鎮定,但他還是看出了 她眼中得擔心和握緊雙手背後的恐懼。是啊,他是道士,她是狐妖,他怎能如此坦白,定是嚇壞了她,想找她道歉安慰一下,卻總沒有合適的時機。那日,他采果子比較順利,又尋得兩個地瓜,便開心的回去卻沒有見到止鈴,他著急的去尋止鈴卻在河邊尋到了她。一眼忘過去,小道士只感覺一陣氣血充上腦補,眼神失去了焦距,只看到五隻尾巴在眼前一直搖擺,他大概是腦子也不太清楚了,狐向來只有一尾與七尾,哪裡來的五尾。他嚇得什麼都不敢亂看,趕緊轉過身,待止鈴穿好衣服,他明明看到那平日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帶著一股擔憂與驚嚇,甚至有一股殺氣……他當時又羞愧又自責,手甚至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他感覺自己的臉甚至燙的都能煎熟雞蛋。「我…………我…我會對你負責的!」當他喊出這句話然後不等止鈴做什麼反應就掩面而逃的時候,他覺得人生真是失敗啊!

小道士在樹林里守著那些果子和地瓜等了又等卻還是沒有等來止鈴,開始她一直在自責於愧疚,當天氣開始轉亮時他才忽然意識到他已經糾結了一整夜,而止鈴還沒有出現,他找遍了周圍也沒有見到止鈴,這才意識到止鈴不辭而別了。想到止鈴是要去妄駝山尋她阿姐,來不及內疚,小道士連忙趕去妄駝山…………只是,他沒有看到,他走後不久,有人回到夜晚棲息的地方,撿起了被他遺忘的食物。

當小道士趕回妄駝山向師父稟明情況後,便去妄駝山山腳下尋覓止鈴的蹤跡,卻始終未見蹤影,想起來止鈴是來尋她阿姐的,卻又意識到自己竟從未問過止鈴的阿姐叫什麼。這日,小道士又一次無功而返,卻在山腳下見到了日思夜想的身影

「止鈴,你何時到的這裡,你可尋到你阿姐了,當時是我的錯,我應該先問上一…………」小道士看見止鈴很高興,卻又不敢抬頭看她,終於暗暗下定決心,抬頭面對止鈴,這一看,卻噤了聲……他剛才遠遠的只看到止鈴在這裡站著,這下仔細一看,卻發現止鈴的身前還有自己的師父,以及不知何時到來的師祖。師父的嘴角未乾的血漬,以及師祖不穩的氣息,都讓小道士有點緩不過來。而就在他怔愣的瞬間,止鈴已經到了他的面前,小道士的脖子被止鈴掐在手裡。小道士看著止鈴,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她平時總是含笑三分的與他講話,讓他一時認不得這個臉若冰霜的女子,那總是帶著三分懵懂,七分天真的眸子此刻卻滿含殺氣。

止鈴為什麼會來妄駝山呢?記憶中止鈴從小都是無憂無慮的,阿爹慈祥,阿娘溫柔,阿姐賢

淑,是什麼時候改變了呢?一場天災,山中無數家庭遭遇大難,她和姐姐去採購免遭遇難。昔日的家人屍骨無存,妄駝山得三叔趕來時,卻只來得及用禁書保留他們一縷神識,逆天而為,自然要付出非比常人的代價。阿姐不惜罔顧人命,身帶怨氣容易被道人發現,便將修為傳於止鈴,止鈴按照書法修鍊禁術。止鈴只知阿姐每隔一段時間出去便帶回內膽與修為助她修鍊,卻不知竟是用無數人命換來的。兩個月前,阿姐說要出門一趟,那時,她就感覺到阿姐修為過弱,連狐尾都無法掩蓋。阿姐卻都遮掩過去,一個月前,大概是禁術修鍊頗有成效,阿爹阿娘的神識竟可以開口說話,阿爹言語之中得知她們在修習禁術,又問得阿姐狀況,將她好生訓斥一番,又命她前來尋阿姐回去,後來更是將自己的神識散去以斷了她們的念想。止鈴這才幡然醒悟,前來妄駝山希望可以找回阿姐,希望還不晚……可是,還是晚了,那個小道士言談之中她才知曉她們是犯了多大的罪過,阿姐也已經被殺害。她當時擔憂,氣憤,難過。她要讓那些害了她阿姐的人血債血償。她雖身上無怨念,但修習禁術卻也違背天意,她竟是長出了五條尾狐,甚至有時也已壓制不住。那日,她突然壓制不住體內的真氣,去河邊打坐,遠遠的卻聽見他已經回來了。只能脫掉衣服裝作洗澡,結果太過緊張紊亂,狐尾一時壓制不住,顯現了出來,她當時真是動了殺念的,這些害了她阿姐的人,都該死!

可看到他那樣局促害羞的大喊「我會對你負責的」,然後扭頭跑掉。她是什麼感覺呢,她也說不出來,只是忽然很頹廢又無力。後來假裝與他不辭而別,又偷偷尾隨他前來妄駝山,看著他費心費力的尋找自己,又幫忙尋找阿姐,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只是專門挑了他再次出門而殺上門去,她準備速戰速決為阿姐報仇,結果來了一位高人。她一時糾纏不過,殺紅了眼,剛好小道士回來,她趁他怔愣的瞬間抓了他,卻沒有下手,最終只是適當用力打傷了他。

那兩個道士確實有點真本事,她一個不備,那劍破曉而來之時,她忽然就不想再反抗了,就這樣死了吧,也好,和阿姐阿爹阿娘一起,那樣多好啊。她閉上眼睛不再反抗,她聽到了劍漠入血肉的聲音,有溫熱的血液噴洒在臉上,有人落在了她的懷裡。她睜開雙眼滿是不可置信,這個小道士,怎麼那麼傻,她覺得大概是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為什麼會看到小道士滿身是血倒在她的身前,她大概耳朵也不太好使了,她居然聽到那個總是一本正經侃侃而談一臉正直道義的小道士在和她說「好好活著,傻姑娘。」

她恍恍惚惚好像回到了那一年。阿爹在喝茶,阿娘在縫衣服,阿姐在溫柔的和她講故事,告訴她,「看見那些道士要離遠一些,他們會害了你的性命」她卻並沒有如以往那樣乖巧的點頭,而是哭著告訴她的阿姐「不是的,看見起床道士要離他遠一點,會害了他的性命的」

你這個小道士,你的阿娘就沒有告訴過你嗎?


「我是狐妖,你是道士,為什麼不殺我?」那個道士回答「因為,我不懂你為何必須要死。」這時風吹著他凌亂長發,也讓月光照亮了這裡,這時終於看見了救命恩人的樣貌,黑色的長髮隨風飄動立起兩根修長的呆毛顯得有些隨性,灰黑色瞳孔看著自己,隨意披上的道服顯得有些弔兒郎當。「你跟我過來療傷。」道士說到,「你為什麼要救我?我只是一個小狐妖啊,而且你殺了我不是有助於你休到嗎?」小狐妖問道。「1我剛才說過,我不懂你為何必須要死。2你很像她。」說的這裡那個道士眼中閃過一絲回憶。再看看那個小狐妖,一頭橙黃色的長髮,紅色的眼睛看著那個道士,臉上和身上都有很多傷,顯得有些疲憊。「請告訴我,你的名字。」小狐妖說到「東方月初」那個道士回答,「嗯」只見這時小狐妖微笑著倒下了,東方月初連忙背起她,沖向附近的妖村。 第二天,小狐妖發現那個道士正在自己身邊,小狐妖做起來,東方月初驚醒了迷迷糊糊的說到「妖仙姐姐,我回來了。你還好嗎?」小狐妖有些臉紅,可是她也不知道這一瞬的心動會帶來什麼,她輕輕喚起「道士哥哥」。東方月初驚醒,因為他心裡明白他的「妖仙姐姐」不可能,這麼叫他,東方月初出去了,小狐妖有些失望。允許我這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小狐妖走了,自此之後她拚命修鍊,只為在東方月初心中留下一個位置,直到她聽說了塗山苦情巨樹的在世續緣,她便趕往塗山,她為了能續緣還特意去,求籤取名。從此以後她便叫傾竹,等她找東方月初,並告訴他,她要和自己簽訂,在世續緣時。東方月初卻告訴她,自己並不喜歡她,自己喜歡的人是塗山紅紅,那個塗山之王,妖盟盟主。這時傾竹萬念俱灰,她好後悔她這麼刻苦的修鍊,究竟是為了什麼。憤怒之下傾竹去到了塗山,她要殺了塗山紅紅,取代她。可惜,她失敗了。她回到了當年遇到東方月初的地方。用他送給自己的劍結束了,自己的一生。她含著淚水,說「當年,你救了我。現在我結束了自己,只希望下輩子我們能在一起。」說完,她和上了雙眼。 在這個時候,南國的公主,歡度落蘭誕生了。


「我是狐妖,你是道士,為什麼不殺我?」

「因為我也曾做了五百年的妖怪。」

「呵,那你就是叛徒!無恥之徒,老祖臉上會蒙羞的!」

「是啊,我是無恥之徒,要不然我怎麼會殺了她,覓尋她,三百年,我確實下賤得很。」

「三百年,尋個凡人著實病得不輕。」

「是啊愛已入蠱,無葯可治,她曾是個道士,如今我也是個道士,尋她三百年,已有三百個人對我說病得不輕,你是第三百個。」

一百年一個輪迴,而你是第三百個。

哪怕傷痕纍纍,也願尋你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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