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光裕】

199747

白光灼燒全身,紅血噴灑而出。

「嗚啊!」

我醒了。

「哈啊……哈啊……」竟然在轉學前一晚作惡夢啊……感覺真差。

奧賽羅棋盤前映著的五條規則,以及看不清臉孔的老年Game Master

老人說的兩個男人是誰?七海冬星是誰?BOSS是什麼人?我要贖什麼罪?毫無緣由全塞在我的腦袋中。

這是什麼硬塞的世界觀!卡夫卡的蟲嗎?

所以我現在應該撰寫一本小說,開頭第一句就是「有一天,明智光裕醒來後,發現自己變成一隻蟲」?

還有,最後的白光和紅血是怎麼回事?幾乎要瞎了眼的光稍微照了我的身體一下,我就大量出血了……印象中這畫面,似乎還是在日本史課堂上看到的原爆影像?我好好的就莫名被炸了?

「簡直是白痴,別想了。」敲著腦袋,我忍住甫因惡夢後勁太強而湧升的作嘔感。草草解決了早餐,往面部潑一把冷水,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些。

高中二年級,剛過十七歲生日,轉學至「聖空幻高校」的我,繫緊鞋帶,拉正領帶,撥弄了下烏黑短髮,直視著擺在玄關的鏡子中的自己。

大概是一夜惡夢的緣故吧?整張臉近乎慘白,黑眼圈明顯掛在雙眼周圍。本來藍灰色的眼睛就感覺很沒精神了,加上黑眼圈……給人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就糟了呢。

父親升遷到東京都豐島區,全家人搬來這嶄新的場所。一開始難免有些不習慣,但人的適應力強,不到一個月我便全區走透透。不過僅止於認識豐島區而已,不包括去見新同學,和全新的私立高校。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在聖空幻高校能過非常充實的兩年。

聖空幻是一所幾乎沒傳出負面評論的完全私立中學,也是東京都中高偏差值的升學名校,父親強烈推薦,說豐島區的私校首選非聖空幻不念。

本想它是升學名校,我可能在轉學考試那關就會打退堂鼓了……畢竟可憐的英文成績擺在面前。不過,轉學考出乎意料輕鬆通過,幾乎可以說是一種形式,第二天馬上收到成功轉進聖空幻二年五班就讀的通知。

新學校生活啊……我是不抱什麼交到朋友的期望,畢竟高中生涯都過了一年,再不熟的同學也差不多可以倒背出同班的祖宗十八代,形成眾多的小圈圈。人際方面的前途真是堪憂。

走進校門口,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噴水池。

位於水池中央的灰色石雕刻出歷任校長的模樣,有看起來老不死的、聰慧的、一臉衰小樣的……真的各有特色,泉水從這任校長的手中的水杯中傾出。

噴水池中有不少錢幣,看來被學生當成許願池了。

佇立在噴水池一旁的六道神像,指著左手邊的方向,標示著「往禮堂」和「往高中部」。禮堂是哥德式建築,高三層樓,外表用大理石鋪成,十分堅硬。

高中一個年級共十班,一班四十五人……不過二年五班除外。

這屆二年五班學生加上即將加入的我也才二十三人,據老爸說法班級成員從初中一年級十二月左右重新編班後就沒變過了。

經過莊嚴的禮堂,踏入高中部,行李暫時先擱在高中部後方的行政大樓,會有專人幫忙送到我的寢室。

令我不滿的是強制住宿制,連假日要外出、探親什麼的都要提出申請,最後還得經校長批准……僅限二年五班的學生。強制住宿也就算了,竟然連轉學之類的都不行,這所學校有點變態。

學校好像對二年五班頗有意見?我的心中湧出了這個想法。

約莫五分鐘,來迎接我的是一個女人。模樣十分成熟,差不多是二十五歲以上三十歲以下,戴著一副細黑框眼鏡,綁著一頭不像教師風格的雙馬尾。

成瀨舞老師,二年五班的班主任,任教英文。

「你就是轉學生?」成瀨舞老師發出了十分成熟豔麗的嗓音。

我點點頭,成瀨舞老師報以一個溫和的微笑。

「宿舍是兩人一間,分配結果待會給你,所以要與室友好好相處。另外……」

另外?

「不要去踩班上同學的地雷,這點請你務必注意。」

我一笑置之,目前為止我可沒有踩過同學地雷這個前科紀錄。老師真是杞人憂天,踩地雷這種事需要她特別去提?

「好啦!跟同學們打聲招呼吧!」成瀨舞老師走進教室,在黑板上寫下我的名字。

明智光裕。

我站到講台上,看著今後也許會成為朋友的同學們,說道:「我是明智光裕,請大家多多指教。今後兩年,希望能夠跟各位好好相處,謝謝。」

這時,有人緩緩地舉起手。

成瀨舞點出那人的姓氏,示意他可以發言:「山本同學。」

「嗯,明智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呢?」姓山本的男生問。

310日。」我回答。不會是全班年紀最小的吧?也不賴啦!在北海道時,因為是全班最年輕的,同學都很照顧我。

不過,一般而言,大家感興趣的應該是轉學生的興趣愛好之類的吧,生日這類的通常是認識一段時間後才會問的。為何要特地舉手問我的生日呢?

見其他人沒有問問題的跡象,成瀨舞老師指著其中一個空位:「明智同學,你坐到日向同學的右邊。」

我瞥了一眼紫髮鄰居,頭上竟然還有兩束呆毛,感覺他不會看場合。不過,直覺不見得準,好歹這人是我的新鄰居,先不要隨便心生不良印象比較妥當。

這個人的制服上,繡著深藍色的「日向唯都」四字。

「哈囉小光裕,我是日向唯都,請多多指教。」日向唯都友善的伸手。

「請多多指教。」我也禮貌性的伸出右手,和他的手握在一塊。雖然我不太清楚「小光裕」的梗。

成瀨舞老師粗略的點名,念到兩名沒有應答的學生,問:「淺倉同學和七海同學今天請假?」

坐在日向唯都左邊,隔一條小走道的男生聞聲而起。

剎那間,我不由得屏住呼吸。

一頭柔順的棕色長髮流洩而下,蛇一般的綠色雙眼彷彿狩獵、玩弄到手的獵物,似笑非笑,充滿狡詐。猶如被扼住喉嚨,我身邊的氧氣被莫名奪走,只能大口攫取。

即使他沒在看我,我的腳依舊生了根似的被釘在原地,任人宰割。

坦白說,這傢伙帶給我的第一印象有點不舒服。

「淺倉今天不舒服先行早退,七海則是家裡有事沒辦法趕來。」他百無聊賴的回答,彷彿請假的兩人不是班上同學。

「神戶叶希,咱們的班代表。」負有介紹義務的鄰居──日向唯都介紹道:「沒事別惹他,會出事喔。」

看樣子班代表似乎是黑道出身?我很想知道會出什麼大事,斷手指嗎?但是日向唯都似乎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我也不好意思問了。

下課時間,新同學按國際慣例會被同學們堵在座位上問家世背景、故鄉風光、過去榮耀……我當然也不例外。然而,大多是由副班代山本桐介發問,其他人更多的是狐疑而略帶憐憫的眼神注視。

奇怪的班級……該不會是問題學生專班吧?難怪被學校列為重點觀察對象。

放學時間,一個綁著單馬尾的黑髮女生朝我走來,說:「我是龍宮羽紗,今天由我們擔任值日生。」

龍宮這個姓氏在國內實屬罕見,聽她自我介紹想忘記她的姓氏都難。何況她姓氏的發音是音讀(Ryuguu)而非訓讀(Tatsumiya),令人印象更加深刻了。

二年五班的值日生輪值採抽籤制,像我這種運氣很差的人,有很大的機會得當一整個高中生活的值日生了。

「今天的成員有我、你、聖雨、芳胤和元昭。」龍宮羽紗說:「我負責黑板、聖雨掃地、芳胤拖地、元昭負責窗戶,排桌的部分就交給你囉。」

我點點頭,搖頭也不能改變轉學當天就成為值日生的事實。

龍宮羽紗補了句「加油吧光裕少年」,便往黑板走去。然後我才注意到,她直接稱呼我的名字!

我往值日生成員中另一位男性看去,橋上元昭倒沒顯現任何尷尬的表情,似乎早已習慣龍宮羽紗直呼名字的行為。

橋上元昭的紅髮,暗沉的像棕色,加上小白兔特有的鮮紅雙眼,給人「神魔通殺」的FU。事後才從日向唯都那得知,橋上元昭徒有霸氣外表,實際上經常被強勢的人牽著鼻子走,運氣也非常衰。簡單來說就是「外強中乾」,被動的很。

「那麼,一起加油吧,明智!」短的僅能勉強覆蓋頭顱的紅髮,如火焰般熊熊燃燒著,與暗色調的橋上元昭是另一個對比,伊東芳胤打氣道。

伊東芳胤給我的感覺,是爽朗,顯然是班上同學的開心果之類的角色。

我將視線移到另一個女孩身上。她長髮如瀑,漆黑如夜,冰藍色眼睛深邃似海,配上似笑非笑的中性笑容。

「妳、妳好。」我結結巴巴的打招呼。

「你好。」她的聲音淡如泉,清澈透明:「我是兩儀聖雨。」

比起龍宮,兩儀這個姓氏更是獨一無二,怎麼聽都像動漫界才有的姓氏。

她清淡的目光看著我,忽然有股莫名的寒意襲上心頭。

好像在哪見過?

但是,臉頰卻湧上些許熱度,我倉皇的移開視線。不是害怕之類的情緒,更像是……害羞?我,人生第一次,對一個女生害羞了。

我完全沒用誇飾語法,因為我活到現在並沒有明確的感受到對誰有戀愛情感,哪怕是曖昧情愫……本想高中時期沒能找到喜歡對象的話,畢業後就去請專家診斷自己是不是性冷淡。

總之,現在要做的事是與這四個人一起值日。

我配合兩儀聖雨和伊東芳胤的速度排桌。兩儀聖雨細心又快速的掃地,不放過任何一處,再由伊東芳胤一氣呵成拖到尾,我再把桌子排整齊。整體而言還蠻快的。

有莫名的成就感呢~我將最後一張桌子擺好後,抹去額頭的汗水,自豪的想。

偷偷看兩儀聖雨一眼,令我感到驚訝的,是她一絲不苟的行動。如前所述,她掃地很仔細,雙眼彷彿能看見所有微小的塵。

是天生如此,還是有什麼蹊蹺?

……是說,我注意這些細節做什麼?

 

 

完成值日生的工作後,距宿舍點名還有半小時,日向唯都便自告奮勇帶我逛校園。

日向唯都相當適合擔任嚮導之類的職位,無論是校園配置、歷史、活動,甚至靈異故事都說得頭頭是道,而且簡單易懂。說不準班主任就是看準這點才安排這傢伙當我的隔壁鄰居,可惜的是,他對班級的事反而閉口不談。

說起來,今天有兩個人我沒有見到來著?

「我們現在去迎接小冬星吧!」日向唯都看了看錶,提議。

跟喊我「小光裕」時相同,日向唯都稱呼每個人都是以「小」字開頭。據他本人說法是出於職業病,但是這位仁兄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只是個高中生,稱的上職業的頂多是端盤子或發傳單的打工族吧?這跟稱呼有什麼關係?

「請問這位小冬星是?」該不會是今天沒出席的其中一位吧?

「七海冬星,今天家庭緣故沒出席的那位。」日向唯都領著我走向校門口,壓低聲音並憋笑著說:「那是藉口,父方出遠門中,母方就是校長,能請什麼假?做家事?」

難不成是另類的翹課?我的嘴角抽動。而且校長的兒子……怎麼聽怎麼拉風啊我說。

但,更令我抽搐的是,「七海冬星」這個名字,怎麼聽怎麼熟悉啊……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說過呢?

「出遠門是指……出差的意思嗎?」有些介意日向唯都的用詞,我詢問。

「這我就不方便透露了。」一臉抱歉的拒絕回答,日向唯都看向校門外,指著另一端,說:「對面那位一副別人欠他錢的傢伙就是小冬星了。」

時間彷彿放慢了,我睜大雙眼,端詳那人的樣貌。

對面等紅綠燈的人,有著脫俗而清爽的面容。應該這麼形容,不似凡人,是神一般的氣息。

如泉般,青色中長髮隨意束在側臉頰,隨風輕輕搖擺。雙眼微微睜著,黯淡的紫瞳更顯厭世感,沒有多餘的情愫、沒有絲毫冷熱感官。與其說有人欠了他一屁股債,不如說是他根本不在意對方會不會還錢。

我好像見過這個人。在哪裡呢?

……應該說,兩儀聖雨也好,七海冬星也罷,今天怎麼盡是遇到「感覺異常熟悉的人」呢?

似乎見我看呆了,日向唯都給了一拐子:「小冬星很漂亮吧?」

「就美艷型女子來看,胸是平了些。」我想像正常男生會說的標準答案,雖然我不是胸控,因為我壓根兒也沒在看胸部大小……

或者說,在遇到兩儀聖雨前,我一直以為自己對女生完全提不起興趣,要說我喜歡的是男生也不太對,因為我也沒有對哪個男生心動過。這樣活過來讓我一直處在自己是性冷淡的陰影中。

想著自己是無性戀的確好些。

「……」日向唯都的眼神忽然不在我身上,彷彿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第一次見到『他』的人果然都會這麼說啊……」

他?那個人是男生?

「沒錯,是不折不扣的男孩子……雖說這傾國傾城的容貌不是身為女性實為可惜。」日向唯都沉痛的說:「不過,你可別在小冬星面前說他是女生,包準被他揍個滿頭包。」

可是為什麼他給我的印象,就是個女孩子呢?彷彿這人天生就選錯性別。

「小冬星!我帶轉學生來接你了!」日向唯都朝對面的七海冬星揮揮手。

七海冬星淡漠的點點頭。號誌燈由紅轉綠,他慢慢走向校門口。

這時,七海冬星的左方忽然衝出一輛車,喝醉似的S形行駛,絲毫沒注意到紅燈和過馬路的行人。七海冬星似乎嚇呆了,腳生了根般定在原地。

「七海同學,危險!」

身體的動作永遠快了腦袋的思考一步,不顧此動作的危險性,我高呼一聲便朝七海冬星衝去。

然後,千鈞一髮的,伴隨車輛刺耳的煞車聲,我往前一撲!

「小光裕!」日向唯都大喊。

「我沒事!」我高呼,表達自己毫髮無傷,對著被壓在身下的七海冬星問道:「你沒事吧?」

七海冬星還愣著,沒有回答。

難道他受傷了?我擔心的再詢問一次:「你還好嗎?」

七海冬星只花三秒鐘猶豫,接著右手用力地把我的臉往上擠:「很重,麻煩你起來!」

 

 

在日向唯都對警方說明事發經過後,三人才急急忙忙趕回宿舍,想當然爾因為這場意外,我們都錯過點名了。

念在發生意外以及我轉學生初犯,我們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前往交誼廳的路上,日向唯都開口:「小颯紀的狀況如何?」

七海冬星語調毫無起伏的回答:「說難聽些,我從沒看他好過,不過休息一段日子就能回來上課,這幾天我都會去探望他。」

也就是說,「家裡有事」是再拙劣不過的藉口,真正請假的原因是探望名字叫Souki的同學?感情深厚到什麼詭異的程度啊……而且,聽七海冬星的描述,那個Souki的身體狀況未免也太差了吧。

忽然想起什麼般,日向唯都擊了個掌:「對了,剛才情況過於危急,還沒好好介紹兩位呢。」

「沒關係,我知道他。」七海冬星看了我一眼,朝我伸手:「我是七海冬星,寫作冬天的冬、星座的星。」

七海冬星知道我?我跟他在什麼場合下見過面嗎?

雖然小時候我確實住在東京,但打自上幼稚園起我們就搬到北海道了,有見過也不記得了吧,虧七海冬星還有記憶,或者是他的父母認識我?

我回應他的招呼,握住他的手:「我是明智光裕,請多關照。」

才剛握住我就想抽手了……爆燙的啊喂!難不成七海冬星發燒?

「剛才……謝謝。」七海冬星頗為彆扭的撇過頭。挺可愛的,說是男生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七海!」

聞聲,我們三人同時轉頭看向聲音來源。日向唯都有些不耐的砸嘴。

乍看之下絕對是個有錢大少爺,那是我對來人的第一印象。我記得……他叫……榊原辰洋?那就不是「乍看之下」,而是「貨真價實」了。

榊原辰洋的金色短髮在大燈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配上大海般深邃的蔚藍雙眼,給人很有教養的歐洲貴族之感。事實上,榊原家就是數一數二的貴族世家。

初次見到榊原辰洋,我的腦海裡已經出現他拉小提琴、騎馬、擊西洋劍……的畫面了,大少爺的既視感真可怕。

「我從結城那聽說了,你沒事吧?」榊原辰洋擔心的問。

「連根頭髮都沒掉。」七海冬星聳聳肩:「多虧轉學生頭殼壞掉衝出來救我。」

等一下,這是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榊原辰洋的目光轉向我這,帶著感激:「謝謝,如果不是你,我可就沒室友了。」

「不、不用謝啦……同學有難要互助……」我可受不起榊原辰洋的道謝,明智家的有錢程度還不夠格跟榊原家比,讓榊原辰洋低頭道謝對我的心臟不好。

「我是榊原辰洋,很高興認識你。」榊原辰洋說,而我也不好意思的回握他的手。

榊原辰洋的體溫跟七海冬星一樣,高得不可思議。

同時感冒?兩人同一間寢室,這倒是有可能。

「明智光裕。」雖然今天早上已經自我介紹了,我還是報上姓名。

「明智之前住在北海道吧?」榊原辰洋好奇的問:「北海道的風景怎麼樣?漂亮嗎?我一直很想去看看呢。」

「很漂亮,我喜歡冬天的雪景。」我回答:「但我會漸漸習慣豐島區的,我們家似乎有意長住在這裡。」

「這樣的話真是太好了!明智看起來是個很棒的人呢,離開會很可惜的。」榊原辰洋高興的說。

「謝謝誇獎。」對於榊原辰洋的話,我揀了個不會傷人的答案。

我有點不明白榊原辰洋的視點,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他就認定我是個好人了?雖然是實話,但是我就是覺得怪怪的。

被晾在一旁許久的日向唯都涼涼的說了句:「沒事獻殷勤。」

我想榊原辰洋應該有聽見,他的微笑僵了下,欠了欠身離開了。

啊,如此一來,五班同學我還沒見到的,就剩身體微恙而請假的淺倉Souki同學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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