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年末,我親愛的同學們,你們工作一定都還好吧,買房結婚成家立業是頭等大事,想必大家都在為之拼搏努力。看到一篇文章說懷念過去是因為現在過得不如意,我很想靜下心來好好懷戀一番過去的時光,可是生活太快,三觀易移,《齊物論》讀多了之後既沒法分辨自己過得好不好,更無暇顧及這份風花雪月的小確幸。不過記憶總是會在不經意間令人黯然神傷。今天上班的路上,伴著七十二秒紅燈的漫長等待,我百無聊賴地調著電台,許巍的《曾經的你》悠然而起,情緒突如潮水般涌落。想起那年元旦晚會,我們一起合唱這首歌,那一句飽含深情的「走在勇往無前的路上」,竟是一語成讖。

我知道我的同學們,十年寒窗,胸懷理想,不但有著「百無一用是書生」的自嘲精神,更有著「匹夫不可奪志」的光榮傳統。我們深夜不眠,孔孟經傳韋編三絕,不是為了發表論文贏取名聲,而是不自量力想為天地立心;我們清晨誦讀,把李杜詩作背了又背,不是為了逗機靈博賞識,只是想保留一點先賢的學識;我們激揚文字,宵衣旰食,明知文章只會石沉大海卻未曾放棄吶喊,不敢說為生民請命,但求不負才學坦坦蕩蕩。

如今,我們有人三尺講台揮灑汗水,有人奔赴邊疆燃燒青春,有人背起行囊流浪遠方,有人孜孜不倦繼續深造,有人躲進小樓自成一統,有人位卑身遠毋敢忘國。只是,無論前途如何,我們總歸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從未放棄。這個時代,審美變成了審丑,新奇退化為獵奇,詩和遠方也被燉成了毒雞湯,但是對於文學院的諸君來說,漫長的求學時光帶來的不僅僅是學識提升,還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精神。當時年少春衫薄,恍然已近不惑。說一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俗氣了,道一聲「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便見外了,唱一曲「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又張揚了。

不妨用就那年元旦晚會的結束時輔導員朗誦的那首詩吧,畢竟我們都痴愛著李義山。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文學之妙,不足為外人道也。

共勉,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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