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不僅是一個童話作家,更是一個詩人。詩人顧城就曾把他稱為「我的尊師安徒生 」。他寫道:你推動木刨 /像駕駛著獨木舟……木紋象波動的詩行/帶來歲月的問候/沒有旗幟/沒有金銀、綵綢/但全世界的帝王/也不會比你富有/你運載著一個天國/運載著花和夢的全球/所有純美的童心/都是你的港口。

正如顧城所說,安徒生非常富有,詩意的感知,使他的眼裡一切沒有生命的東西,都有情感,可以給予他陪伴和交流。你也許會說,童話就是讓不說話的東西說話。但在安徒生筆下,有生命的這些事物,卻彷彿是他們主動找到了安徒生這個可靠的代言人。特別真實,特別貼和。

這確實是天才的寫作者和平庸的寫作者的區別,天才的寫作者,大概就是事情本身附體在他身上,握他的手,他只需要寫。平庸的寫作者就是處心積慮的編。

安徒生尋找到的生命,或者說尋找到安徒生的生命,他們之間互相尋找的途徑,是根於一種詩意的通感。這個世界對於他,有著比常人更多的溫度和色彩。

不僅僅是自然界里的動植物,還包括一個房間里的任何物體,用品,傢具,都能開口說話,如此自然,彷彿理應如此。

比如《小寶寶的房間》這一篇,一個孩子和大人用房間里的一些東西,排練出一部家庭劇。一件寬大的衣服,扮演一個戀人,因為戀人的不幸一半是由於衣袋太空的緣故。

一個硬果鉗的長統靴,上面還有踢馬刺,扮演一個不受歡迎的求婚者,達達,得得,他不是跺腳,是大搖大擺地走路。(他發出鏗鏘的音調,他有義大利人的那種相貌)

一個馬甲,它是一個謙虛的人,因為他有一個朝下翻的領子……

手套扮演了主角:一個寂寞深閨里的小姐,她這樣唱:「一個手套沒有配偶,只好天天坐著等侯,唉,我的皮要裂掉……」

大自然里的植物,毫無疑問,更有細膩的生命。他這樣的描述一枝驕傲的蘋果枝:「處處開滿了花,一直開到長滿灌木的籬芭上,春天在這裡講它的故事。它在一棵小蘋果樹上講,這枝蘋果枝知道自己多麼美麗,這種先天的知識深藏在它的葉子里,就好像流在血液里一樣。」

柳樹是有故事的,蚜蟲也是有尊嚴的。安徒生得到了有靈的萬物的眷顧和陪伴,他從自己的天賦里得到了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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