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Gold or The Silver》

「請問這是你遺失的銀色——?」

「不是,這不是我的。」

「請問這是你遺失的金色——?」

「不,我沒有遺失任何東西。」

「十分誠實、毫不貪婪的少年啊,由於你難得可貴的品格,金色的——與銀色的——皆贈予你。」

等等!就跟你說我沒遺失任何東西了啊!


倏地從怪誕詭異的夢境掙脫而出,睜開的兩眼迷濛地呆瞪著潔白的天花板,方醒過來的花礫一時還沒擺脫睡夢帶來的恍惚感。

金色的?銀色的?這是什麼詭異的夢啊?第一個念頭馬上浮現在腦海裡。

花礫沒想到這場令他毫無頭緒的夢,卻是在向他預告接下來的惡夢。

正當花礫想起身準備換下睡衣,連蓋在腹上的被子都還沒掀開,眼前的人影猛然蹦了出來,無預警地闖入他的視線之內。

「Good morning~花礫你終於醒了呀。」一臉笑嘻嘻的欠揍表情,頭上的髮色不是耀眼至亮晃雙眼的金色,反常的銀色令花礫彷彿見著鬼怪似地瞪大了眼。被對方視為怪物一般的男人看到花礫錯愕的表情還愉悅地揮了揮手。

是他睡花了眼吧。

花礫難以置信地眨了一眨眼。

「嗚、花礫君……早安……」熟悉的金髮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裡,與儀淚眼汪汪地窩在他的床邊,兩手緊緊攥著床單像隻即將被棄養的黃金獵犬般。

還好,是金色的。剛剛果然是睡昏頭了。花礫不自覺鬆了口氣。

至此為止,對於與儀轉換人格後還沒什麼辦法可制,花礫方才瞬間緊繃戒備的肌肉這才鬆懈了下來。

「一大清早的,沒事在哭什麼啊?」而且還跑到我床邊是怎樣。

一早被打擾的感覺不太好受,尤其是他對於自己的人身範圍很是敏感。花礫沒好氣的看向下唇抿得頂高的與儀,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不過差別在於這裡的是個大孩子。

「我——」正當與儀張嘴想要哭訴時,身側卻傳來另外一個聲音。

「被我嚇到了啦。」面前忽地出現自己以為花眼看錯的面容,「就像現在的你一樣。」對方揚起一抹惡作劇成功的壞笑。

「搞、」眨了兩下眼瞼也沒有消失,「搞什麼——!」死死瞪著眼前的銀髮與儀,不相信會發生這種奇異的事情,想也沒想幾乎是反射性,花礫往金髮與儀的腦袋捶了一拳。

「痛痛痛——好痛!花礫君你在做什麼?」(自認為)受害者除去心理創傷外,還添增了身體傷害。金髮與儀伸手摀住微腫的部位,露出一副不解又憋屈的神情。

「我不是還在作夢吧?」還是個爛到不行的惡夢。

不禁想到剛才又是金色又是銀色的奇怪夢境,這樣看起來倒像……預知夢?

……別開玩笑了吧。花礫的臉色頃刻間沉了下來。

「想知道的話,花礫君也應該是掐自己的臉吧……」不敢大聲的嘟嚷了兩句,已經挨揍疼出淚花過一次,金髮與儀怕花礫聽到又俐落地送他一個拳頭。

「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不能理解地蹙起眉間,花礫像在組織自己的話語停頓了一會才繼續接道:「怎麼會有兩個與儀?你又不是嘉祿那傢伙。」

「不要跟我說分裂生殖這種不好笑的玩笑。」大概是防止金髮與儀說出無厘頭的話,花礫冷不防說。

沒有人打算要跟你這樣說啊。不知道是來自哪裡的吐槽。

「我、我也不知道……」終於得到發話權,金髮與儀嗚咽低聲道:「今天一早醒來就看到這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躺在我床上了……嗚、我還被他推到床下去……」彷彿受霸凌向老師訴委情的小孩,揪緊花礫腰際的床被。

他大概還不知道這是他另外一個人格吧。花礫從對方的話裡意識到這件事。

「那你怎麼不去找臭眼鏡或燭醫生?」找我根本沒用好嗎。花礫困擾地皺起眉頭。

「我……」金髮與儀癟嘴。

「他根本沒那個膽去找。」態度親暱像常年的朋友般,銀髮與儀親切地拍了拍花礫的右肩。

那就好意思來找我?花礫臉色陰沉地往面帶無辜的金髮與儀瞪去,絲毫沒察覺到對方神色不對的後者,竟然還用寄託希望的眼神回望。

花礫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視線轉到銀髮與儀的身上問道:「你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分』出來的嗎?」也許他能問到一點比較可靠的訊息。

「我也不知道哦。」像無關緊要的局外人一樣聳了聳肩,「醒過來就看到這傢伙一臉驚恐的樣子。」說到「這傢伙」時往金髮與儀的方向指著,臉上還故意裝出當時看見的驚嚇表情,存心想糗對方。

問到一點可靠訊息?

很好,他是個白癡。老早就應該放棄從兩人身上能探出訊息這種事。

再也受不了夾在這兩張煩死人不償命的相同面孔之間,花礫打算起身往平門辦公的地方解決這該死的問題。

豈料金髮與儀忽然從床邊撲了過來,雙臂緊緊摟住花礫的腰際,額頭抵在對方的胸膛前。前者的身材明顯比後者還要更為高大,做出這個動作後,兩人組成的模樣看起來十分滑稽。

「怎麼辦花礫君!我會不會死掉!聽說看到跟自己長得一樣的人會死翹翹!嗚嗚嗚我還不想死!我還沒跟花礫君牽牽小手親親嘴,只有抱抱我會含恨遺世的!」死死抱緊不放手。

金髮與儀一邊掉淚難過的好像即將逝世的重症患者,一邊把額頭用力往花礫的胸前磨蹭再磨蹭,彷彿要就此與對方融合一體般。

「去、死。」右掌巴上哭啼不已的臉,花礫用力推開自己跟與儀的距離終於掙脫他的摟抱,而後洩憤般狠狠踩住還在鬧騰的與儀。

終於順利可以從床上起身,隨手捉件外套穿上,花礫頭也不回的就要往房門走去。

「花礫君你要去哪?」金髮與儀趕緊爬了起來,語帶驚慌的問道。

「我現在要去找臭眼鏡問這該如何解決。」見對方仍傻楞楞地盤坐在地上,花礫厲聲低喊:「呆在那幹嘛,還不快跟過來。」

銀髮與儀抱臂被晾在一旁良久,聽見要找平門解決的時候,長腳一跨邁步到花礫面前阻止對方開門的動作。

受到阻擋的花礫退了一步,皺眉回瞪企圖不明的阻礙者。

銀髮與儀揚起如同原人格的親和微笑說:「恕不奉陪喲☆」

「好不容易能夠自主活動,說什麼也不能放棄這樣的好機會吧。」兩掌合十貼在右頰旁,微笑昇華成心懷不軌的燦笑。

「來玩場有趣的鬼捉人吧,你們有兩個鬼對我一個人很好了吧!」趁兩人都處於愕然的狀態,銀髮與儀迅速扭開門把鑽了出去。

「快來喲~太慢可是追不上我的♥」鑽出門外之後拋了個飛吻給花礫,就腳底抹油一溜煙趕緊逃跑,自顧自地開始他的鬼捉人趣味遊戲。

「什、」花礫完全愣住反應不及,眼睜睜看著門扇碰地闔上。

待半秒回神過來的花礫意識到事態不妙,趕緊奔出房間朝最近的值勤黑羊大喊:

「快點關閉出口——!」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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