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嗯？」

 

「冷嘛…」

 

「嗯，还不错冷。」

 

「你这什么烂回答，还不错冷…」金明洙怪异地睨了一眼在他身边跟着在漫天飞雪的冬天里蹲在寥寥无几的街边的小身板。

 

说着，金明洙冷得不禁哆嗦一下，拉紧身上唯一的黑色风衣。

 

看来今天是没收获了，还是回去吧。

 

这样想着金明洙拍拍屁股上的雪花站了起来。

 

李成种见金明洙的动作，仰头不解地问: 「去哪？」

 

听见李成种的疑问金明洙下意识的丢了他一记白眼，居高临下地对还在傻呆呆蹲在那的他说: 「当然是回家啊！我可不想死在冬天里，你要继续可以但我不会替你收尸，呆子。」

 

这样最好，以后就不会有个跟屁虫整天在他身边转，烦死了。

 

说完，金明洙也不管身后的小身板追不追得上自顾自的离开。

 

像是已经习惯对方的恶言恶语，李成种无动于衷地也拍掉身上的小雪花站起身，跟随金明洙的脚步。

 

「回来了。」

 

他们的家，是一间老旧的木屋，家具也是破旧不堪。

 

「你们回来了，那正刚好，我把饭菜都煮好了，快过来吃吧。」回应金明洙的是一位年过六十的老奶奶。老奶奶头发如雪，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虽然如此，但慈祥的面貌，温柔的话语，是这个几十坪的家里唯一的温暖。

 

最后进门的李成种将木门关上，跟着金明洙将冷衣和围巾挂上架子，就往餐桌那，在金明洙身边拉开木椅子坐下。

 

老奶奶端好最后一碟清蒸鱼，也拉开椅子在他俩对面坐下。

 

三菜一汤，虽不丰盛，但对他们来说能填饱肚子就是满足。

 

「来，吃饭吧，你们工作辛苦了，快多吃一些。」老奶奶对待他们就像对待自己的家人，和蔼可亲，即使他们不是真正的亲人。

 

「嗯，我们会的，奶奶你也多吃一些！我们不辛苦的！」只有面对老奶奶金明洙才会发自内心的对待，老奶奶给他的太多太多，他无以回报，唯有好好照顾老奶奶来报答她。

 

「好好，成种啊，你也多吃一些，你这孩子太瘦了！」说着，老奶奶夹了鱼肉给李成种的碗里。

 

「嗯，会的，谢谢奶奶。」李成种给予微笑。他也一样，好好照顾老奶奶，不许任何人伤害老奶奶。

 

不许任何人伤害…….

 

想到这时，李成种瞥一瞥，拥有令人称羡好看的俊脸，笑容满面不像刚刚对他恶言恶相的跟老奶奶述说今天的趣事，间中还夸大其词呢，老奶奶也被逗得呵呵笑。原本冷冰冰的小木屋，因为他们温暖不断。

 

金明洙…也勉为其难列入之内吧..呵呵。

 

这样简简单单的，就好。

 

晚饭后，待老奶奶已就寝，每到这时候像是习惯似的金明洙总会溜出屋子外爬上木梯子，后轻而易举地坐上屋顶，风雨不改。

 

金明洙凝望着因为下雪而白雾茫茫的夜空，只有这时候才感觉周围很宁静，心也踏实很多。

 

「哥。」

 

也只有李成种很不识相的打破这美好的宁静，对金明洙来说。

 

每一次李成种都会跟来，他小心翼翼踏上脆弱的瓦片，一手拿着一杯热牛奶一手拿着黑色毛织围巾，然后坐到金明洙身旁，也是风雨不改。

 

「干嘛？」金明洙微微皱眉，看也不看李成种一眼，显示一丝丝不悦，虽然早已预料。

 

「给。」李成种也习惯金明洙的无视，围着厚厚的白色毛织围巾，都快把下半脸遮住了，微微转头递一杯热牛奶给金明洙，天气实在太冷，一开口是些许的白白雾气。

 

李成种精致的脸蛋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金明洙，等待对方接着，模样甚是可爱。

 

金明洙不耐烦的接过，一句谢谢也没有，喝下因为气温变暖的牛奶。

 

麻烦的跟屁虫。

 

喝完，交还在李成种手上，然后直接用衣袖抹掉嘴边的牛奶渣，舒缓地叹一口气，的确体温暖了些。

 

李成种接着又把刚刚抱在怀里的黑色毛织围巾，二话不说，直接将围巾围在金明洙颈上，金明洙也不讶异，漫无目的地遥望远方，任由李成种摆弄。

 

「天气很冷，感冒不好，奶奶会担心。」

 

「嗯。」回答，零温度。

 

他们之间的相处，就是，习惯了。

 

是啊习惯了一切的一切都习惯了。

 

两人在孤儿院从十、十一岁相遇开始渐渐习惯彼此的生活存在，但他们并不知道「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习惯，是种伤害，也是种温暖。

 

李成种静静的凝望金明洙平淡的眼神，像是无助像是有说不完的秘密像更多的寂寞，他知道现在的一切对金明洙来说只是在消磨时间，他在等，等一个时机。

 

等一个，报仇的时机。

 

 

 

「在干嘛？」

 

「变强。」

 

「为什么？」

 

「报仇。」

 

这是当年十一岁的金明洙对只有十岁的李成种，第一天见面说的话。

 

 

「去哪。」

 

李成种小小细嫩的手爪抓住准备翻墙全副武装的金明洙的衣角。

 

「啧！你别管！跟屁虫！！放开我！！滚回狗窝去！！！」金明洙转头，怒瞪李成种，低吼。

 

真是，明明已经仔细检查好了，居然被这小子发现了！

 

「我也要去。」李成种眼神坚持。

 

「什..？！你疯了么！！我不会带你走的！！！别跟着我！！跟屁虫！！」金明洙炸毛了，他是前世欠了李成种么？！

 

金明洙想甩开李成种的小手，但李成种用力抓紧他的衣角，像是口香糖般怎么甩也甩不掉。

 

这小子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你到底放不放？！！」金明洙真的怒了，不可以再这么消耗时间下去。

 

「不放。」

 

「你….！」

 

「…求你…我想…离开。」

 

这时，李成种放软了眼神，一副脆弱凝视着金明洙的眼睛，恳求。

 

金明洙一怔，这是他第一次见这样的李成种，平时的模样是多么的让人猜不透的冷酷。

 

说实话，李成种身为男生但却长得很漂亮，就像精品店里很多女孩爱不释手的洋娃娃，孤儿院里的男孩女孩都很喜欢他。一开始他真的很排斥，一个男生长得跟娘们似的，但之后慢慢的好像看顺眼了，虽然还是讨厌。

 

但还有更讨厌的，就是像个甩不掉的跟屁虫整天在他身边转！

 

可他已对天发誓，他的拳头，只留给坏人。

 

好几次，他好想把李成种揍一顿好远离他，却每次对上李成种像冰山一样冷到不行的大眼睛，冷冷的声音，不断提醒着他，「你会后悔。」

 

李成种的声音像是有种魔力，控制着他的手脚，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他会后悔什么，但心里还是留了一份恐惧着李成种。

 

「……啧、麻烦精！你可别拖我后腿！」无可奈何，金明洙还是投降了。

 

终于得到允许，李成种才放手，然后转身小跑步到只有离几步的树下，翻出自己的小背包，背上，再跑到金明洙面前，面无表情，刚刚楚楚可怜模样已不见。

 

「好了。」

 

金明洙把李成种一连串动作看在眼里，完全傻眼！咋舌！！

 

「你这小子早就知道了吧？！！！」

 

李成种耸耸肩。「走吧。」

 

那时候的金明洙喉咙里仿佛被一棵椰子卡在里头，气得说不出话。

 

回想当年金明洙带着自己逃离孤儿院，被气得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李成种还是忍不住弯起嘴角。

 

如果当时要不是无意间瞄见金明洙的那张鬼画符所谓的“逃离计划”的地图，不然，他现在的世界很灰暗，不要问为什么会如此坚持跟着金明洙，他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直觉。

 

 

 

 

未完待续...

 

【不喜勿喷哈，没人逼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