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余輕塵這樣“提醒”自己，可當她離去後，湛華便將這件事拋在腦後——商討國事之前想做什麼，結束公事之後就去做什麼，湛華完全不把余輕塵的擔憂放在心上，起身從另一邊的門走出。「——去鳳棲宮。」湛華對內侍總管說。

    「是。」內侍總管心中微微吃驚，卻不動聲色。

 

   湛華在內侍總管的引領下去了鳳棲宮。方踏進鳳棲宮外門時，內侍總管就提高了嗓子要讓宮人與鳳棲宮的主子出來迎接，可是還沒喊出第一個字呢！就被湛華出言制止。「鳳后身子不舒坦，朕是來探病，若驚擾了鳳后，不就本末倒置了？」湛華邊走邊說。

    內侍總管張嘴想告罪，湛華直接不耐煩地讓對方閉嘴；此時人已進了鳳棲宮內，一開門裡頭便傳來了濃濃的藥味，讓湛華不禁皺起了眉頭——難道古人都沒有生病環境要通風的概念？

   鳳后人躺在床上，不過因為床邊有重重簾幔遮掩著，只能隱隱約約瞧見裡頭透出來的身影；而御醫正坐在床邊，以絲線綁在鳳后手腕上，面有難色。

「鳳后身體如何？」打斷御醫要請安的動作，直言道。

   御醫拉拉雜雜說了一堆，聽得湛華都不耐煩了，直接要對方說重點。「脈相混亂，可能是心事太重，恕臣無能——」「都出去吧！」湛華當然明白御醫們總是喜歡把話說得含糊好遇到問題時推託責任，此刻她雖然心中極不滿又不願意無故責罰，只好按耐著怒火讓所有人都退下。

   等閒雜人等退得一乾二淨的時候，湛華直接扯開了布簾，看見臉色極差的鳳后。「陛下⋯⋯」鳳后掙扎著要爬起來，卻被湛華用手壓在床上。

   「躺著，亂動什麼？」湛華口氣有些差，讓鳳后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不過湛華沒有看見。

 

   穆襲宸心中哼笑，就知道皇帝沒了外人便懶得裝模作樣，於是“趁勝追擊”道：「臣侍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但後宮不可無人打理，不如將鳳印交由方貴君？讓他作主，臣侍也好安心休養。」

   把權力轉交給方雅臣，一方面讓皇帝以為他不爭好鬆了戒心，另外一方面也能讓外人發現他失寵，穆家家主才能提早做準備，穆襲宸在心中盤算著。

   可皇帝卻沒有馬上應下，反而是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好半天後才問到：「——想休息就直接說，何必裝病？」

   ——完全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拆穿，穆襲宸背都濕了。

 

   湛華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馬上就知道鳳后在裝病，有可能是原主的能力還是經驗，反正她就是知道鳳后並不是真的身體有恙。

   恩，管理後宮本來就是一件很累人的事，人都會有想偷偷休息的時候，就像她以前每次都裝病早退或請假一樣，人之常情嘛！不能怪他不能怪他，湛華說服自己原諒了鳳后對自己的欺騙。

   「偶一為之，朕自然不會怪罪，至於管理後宮之事⋯⋯」湛華提高了音量，「來人啊！」

   「是。」在外頭的內侍總管馬上應聲。

   「把後宮的人全部給朕叫來，一個都不許漏！」湛華吩咐道。內侍總管轉身吩咐了跟在後頭的內侍們，沒多久宮外便黑壓壓一片，效率之高。

   ——話說回來，服侍皇帝的人，哪能沒有效率！

   身份比較高的幾位侍君和方貴君才有資格進入宮內，其餘選秀進來尚未被臨幸過的少年，或位份較低的伺君只能在門外聽候內侍轉告。

   湛華自然是在他人進入鳳后寢殿時便替鳳后放下了簾幔，於是眾人便看不見鳳后的“病容”。

   等方貴君帶頭行完禮後，湛華才出聲吩咐：「如今鳳后鳳體抱恙，朕不指望你們能分憂，但若誰敢在這期間添亂，朕不介意插手替鳳后管上一管！」

   ⋯⋯至於怎麼管呢？當然是用她十幾年來看的那些現實中絕對是犯罪泯滅人性的ＧＶ中的橋段來“管管”啦！順便滿足一下內心邪惡的慾望，可謂一箭雙鵰！

   想著想著，腦中不由自主地模擬起非常淫亂的畫面，湛華的幻肢都要硬了，忍不住偷偷希望有人聽不懂人話搞事一下。

 

   「是。」除了方貴君只需低頭行禮，眾人再度拜跪。已經行了威嚇，湛華便轉頭隔著簾幔對鳳后說道：「鳳后便安心休養，有事讓內侍來告知朕，恩？」最後那聲“恩”帶有些微鼻音，語尾微微上挑，聽起來極為撩人，讓站在一旁的方貴君忍不住紅了臉，只是不知道簾幔裡的鳳后是什麼態度。

 

   湛華走出宮外後，看到外頭還跪著的那至少也有百位的年輕男子，差一點就要當眾捂腎——城會玩！「⋯⋯起來吧！」湛華揮手讓眾人起身。

   「謝陛下——」年輕男子們站了起來，似乎是為了奪得皇上關注，起身的方式是各有千秋，讓湛華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東看看西看看——每張臉特色不同，但共通點就是“養眼”。

   不過或許因為原主忍辱負重過，對於惡意極為敏感，結果湛華才欣賞了一下子就感受到裡頭有個年輕男子從頭到尾都沒抬眼偷看過他，甚至散發出厭惡他的氣息——這讓湛華玩心大起，忍不住就信步走向對方，然後在走到對方面前時伸出了一直負在後頭的手，以手指抬起對方的下巴，故作輕挑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韓熙。」名為韓熙的男子語氣裡有那麼一絲不情願，跟在湛華身後的內侍總管馬上怒喝：「大膽！竟敢對皇上言行不敬！」

   「無事。」湛華收回了手，對內侍總管笑了笑，「一把年紀了還是別三天兩頭冒火，傷身。」

   內侍總管以為湛華怪罪了，馬上跪下。「罪僕踰矩，懇請皇上賜罪。」

   湛華無言地看著地板上對他“五體投地”的內侍總管——這年頭關心都無法好好關心了，當皇上好難。

   「小題大作，起來！」故意壓低了聲音罵道，結果對方還覺得自己網開一面，再三謝恩後才起身，乖乖地站在一邊當背景板。

   ⋯⋯罵人反而被感謝了？湛華無語，索性不管了，轉頭繼續調戲那名叫韓熙的少年。「⋯⋯長得挺周正的，今晚就由你侍寢了。」湛華口頭上當眾翻了韓熙的牌。

   韓熙身旁瞬間投射來了其他年輕男子嫉妒憤怒的眼神，然而身為裡面最不想被寵幸的韓熙為了不牽連自家，只能口是心非地跪拜。「謝陛下恩寵。」

   湛華看著寒溪不小心露出來的袖子裡的拳頭，覺得特別有趣。（就喜歡你這種嘴巴上說好，身體卻反抗的小淘氣！）湛華心中想著。

 

   等皇帝離開鳳棲宮後，外頭的人才各自散了；而裡頭的侍君們也隨後離開，唯獨方貴君讓自己宮裡的人在外頭等著，用眼神打量地看向穆襲宸的位置。「⋯⋯那種藥還是少吃些好，有礙子嗣。」方貴君直接戳穿鳳后。

   「本宮不知道方貴君所謂何事。」好半晌，穆襲宸冷冷的聲音才穿透布幔，不過穆襲宸的冷淡一點也不影響方貴君繼續維持臉上溫柔如水的笑容。

   方貴君不怕穆襲宸生氣，繼續說道：「弟弟知道您安插了不少人手在弟弟宮中，也知道皇上看見許侍君和左侍君之事並非偶然⋯⋯這後宮消息不靈通無法活得安穩，不是麼？不過弟弟一心只想偏安一隅，沒興趣與您作對，且弟弟也自知什麼身份，自然不會如您所願接下鳳印，鳳后就無需費心思在弟弟身上了⋯⋯不過那藥，能別用還是別用吧！」

   穆襲宸沒有回話，可方貴君也不在意，繼續說道：「若鳳后還是不放心，就讓弟弟用後宮秘聞來使鳳后明白弟弟的心意。」

   「皇帝是知道那藥的味道和症狀的，您用了不過是弄巧成拙⋯⋯畢竟皇太君當年便是栽在那藥上，才導致失寵。而陷害皇太君的人，便是皇帝登基後廢除位份的前鳳后⋯⋯您的叔叔。」

   說完後，方貴君也不在意穆襲宸是什麼態度，照著規矩行禮後便迤迤然走了出去。

 

   湛華離開鳳棲宮後，不知道為什麼心情還是有些悶，或許是因為鳳后不冷不熱的態度吧！

（心情不好時，就得吸收一點BL素。）湛華心想，便讓內侍總管領著自己去了許昊和左明新的萬和宮。

   內侍總管當然不明白為何皇帝想要往給他戴了綠帽的兩人宮裡去，不過皇帝的心思本來就難以揣測⋯⋯說不定皇帝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呢！像他們這種駑鈍自然是不會明白的。思及此，內侍總管趁轉彎時偷偷看了皇帝一眼，見對方一臉深沉，內侍總管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在心中點點頭。

   恩，他們還是別在這種事上多想，乖乖做好皇帝吩咐的事就行！

 

（希望他們在白日宣淫、希望他們在白日宣淫⋯⋯）一路上湛華滿腦子只有這句話。

---

這篇文章，我用的是雙視角（湛華和穆襲宸）在寫，

所以看起來會比較瑣碎⋯⋯希望大家可以看得懂⋯⋯我在稱謂上有改動啦⋯⋯

然後“有礙子嗣”這點說一下，若要生還是湛華生，所以這裡的有礙，比較像是精子活動力不足這樣⋯⋯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