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新藥喔www

請笑納(?

 

1.




西木野真姬一張開眼睛,佔滿視線的是灰黑色的水泥牆。
油漆有些斑駁,牆也有點龜裂。






天花板與牆壁連接起來的角落結滿了蜘蛛網,上面還黏有一隻即將被當成大餐的昆蟲。

整個密室昏昏暗暗的,唯一的光源只有上頭那一道不停閃爍的微黃燈光。





四周的擺設除了堆滿灰塵的書桌外還有自己正坐著的床,以及一把椅腳看似已經完全腐爛的搖椅之外,什麼都沒有。

甚至連窗戶也沒看見,空氣十分的不新鮮。





眼前只有一扇門。

鐵製的、鐵鏽掉滿地的門。

看似脆弱但是卻十分的堅固,之前自己嘗試去撞開,不但沒有打開,還把自己的肩膀給撞傷了。






西木野嘆了一口氣,走到一旁的鏡子前面。

看著照映在鏡中的自己,她總覺得自己沒有活著的感覺。





緋紅色的頭髮雖然顯眼,卻沒有之前的柔順光亮,現在的髮色反而有些黯淡。

以前炯炯有神的紫色雙瞳,雖然還是一樣銳利但多了一份蒼涼感,更是讓人覺得無法輕易接近。





肌膚顏色看起來有些不健康,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

西木野走回床邊,用手摸了摸剛換上的、潔白的床單。





整個房間內看起來唯一一個是乾淨的東西。

西木野就這樣看著床發呆,直到強烈的空腹感將自己意識拉回來。

看向地上擺的湯碗,裡面裝有一些湯。





說是湯也只是好聽而已,那根本就是有著奇怪味道的水,裡面還放了幾個肉屑。

她死都不想去吃這個東西。

她依稀記得,第一次喝到這種湯,她就將胃裡的所有食物給吐得一乾二淨,把好不容易吃到的糧食給吐光了。

所以她看到這碗湯永遠都是投以厭惡的眼神。




但是飢餓感幾乎快讓她發瘋。

她恨不得直接將牆給拆下來吃了。

就在她來回踱步邊搔著紅髮時,隔壁的房間傳來了一些爭吵聲。





「不要!我不想死!」
「少羅嗦!給我乖乖聽話!」
「我明明都有按時繳交東西,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這是上層的決定,你只要閉嘴等待處刑就對了!」






緊接著碰撞聲越來越少,再來就聽不見了。

西木野不禁打了個冷顫。

隔壁的房間已經換過三個人了。

這是第四個。

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被殺死,所以這裡的人每天都很努力工作,為的只是多活一天,延續這個可悲的性命。






西木野的專長有兩個,一個是作曲、一個是醫療方面的。

但是醫療不管怎麼看都比作曲有用,所以她當初只說自己是個準醫生。

為什麼是準醫生呢?
因為在她當上醫生之前,就被關到這個可笑的地方了。




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前一天晚上還爽爽的躺在鬆軟的大床上,隔天醒來卻在一個密室裡的地板上。

這是為什麼?她至今都不明白。






『叩叩』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正回憶往事的西木野。

她趕緊跑去應門。

「醫生,長官找你。」



獄警傳遞著簡單的訊息,語氣很平淡,沒有透露過多的情緒。

「嗯。」

自己也只是簡單的回應她。





穿上有些發黃的白大褂,西木野等待著獄警將門打開。

隨著複雜的鎖一道道被鑰匙給開啟,她似乎感覺到有新鮮的空氣飄散進來。

跟在獄警的身後,西木野看著四周的景象。

處處都躺著人。

不是受傷就是因為工作而累趴不然就是餓死或者是暴斃。






她不清楚這裡一天到底死了幾個人,她也不想知道。

因為這不關她的事。

她知道,在這里當個善人,做任何好事,都是徒勞無功。





有人感謝她那又怎樣?說不定那個人隔天就死在路邊。

有人求她,她也不會心軟。

在這裡,只要想到自己就足夠了。

必須完全拋棄人性,才能存活下去。

但是諷刺的是,她是救人的醫生。





是受到任何需要的人的重要存在。

隨著越來越寬廣的走廊,來到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地方。

豪華的水晶燈反射著光亮,在大廳中映出一點一點的光點。
一扇看起來就是使用高級木材製作的門,雕有精緻的花紋,門邊甚至鑲著少許的黃金。







在監獄裡看到這種場景,不管多少次都不能習慣、充滿了不和諧感。




雖然她沒有很常來。
不過來的次數太過頻繁也不太好吧?




「典獄長,我帶醫生來了。」





獄警恭敬的語氣顯得有些呆板,而且動作非常僵硬,好像裡面住著什麼野獸、會衝出來把她吃了一樣。


「進來。」



短短的兩個字,充滿威嚴。





「快進去吧。」




獄警推了西木野一把,催促她快點進去。



西木野稍微整理了一下領子,然後讓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一點情緒也沒有。



「失禮了。」




轉動質感高級的門把,隨著清脆的開鎖聲,門被打開了。





室內有著一張寬大的辦公桌,桌面整潔,擺有少許的文件。



一位女子背對著西木野,看不到容貌。




「說話的時候要看著別人。」



西木野的語氣毫無波動,聽起來沒有任何感情。

要說為什麼呢?很簡單。



因為她討厭這個人。


沒來由的討厭。




「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的,也只有你了吧?」



女子聽到西木野的話後,轉過身來。



金色的髪隨著轉身的姿勢飄逸著,窗外的陽光打在上面,看起來閃閃發光的,非常美麗。


藍色的眸眨了眨,直勾勾地望向西木野。



「不錯的膽量。」



嘴角輕勾,然後她拍了拍手。




「......」



西木野根本懶得理她,所以她只是靜靜的、等待面前的女子說正事。


遭到冷淡的對待,女子也自討沒趣,悻悻然的擺了擺肩,露出無奈的表情。




「真無趣呢醫生....,人就是要會.....

「你到底要說什麼?」


話還沒說完,西木野就先插了嘴。


她覺得很惱火,看到她的態度就討厭。



「.....好吧...。」



女子把玩起桌上的名牌,臉上的表情立刻消失,眼神瞬間鋒銳起來。



「我這次找你來,為的就是你的待遇問題。」



她將雙手交疊並撐在桌上,把下巴靠上手背。
翹著的腳換了另一邊,變成她覺得比較舒服的姿勢。



「....我的待遇...?」



西木野挑起一邊的眉,手開始捲起自己的髮尾。



突然之間是要幹什麼?

要陷自己於不利嗎?還是純粹是要讓自己的待遇得到提升,獲得更舒適的生存環境?





到底是哪一個?





「你看嘛、你是救人的醫生,如果你先倒下了,又還有誰可以代替這個職位?」


女子說著,嘴角勾起微微的笑意,但是眼神卻淡漠、好像沒有光彩的樣子。


「....可以的話,我建議你先管理好這裡的治安還比較快。」



西木野淡淡的說。



有些囚犯會聚集起來,欺負更弱勢的一方。

簡單一點是惡作劇、再嚴重一點則是直接開打了。


甚至還有因為好玩而殺人的囚犯。


這些情況西木野常常見到。



但是那又怎樣?不關她的事。



可是她無法接受24小時都存活在充滿屍臭味的地方,這樣她遲早會受不了。



「....喔?你這是再怪我的治理方針有所不當...嗎....?」


女子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情緒稍微有些起伏。


藍色的眸子像是要化成冰一般令人感到寒冷。




「是這樣沒錯。」



西木野迅速的回答女子的問題,似乎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她只是看習慣了,這種眼神。



「......」




女子暫時陷入沈默,將眼睛闔上,好似在思考。



「哈哈...哈哈哈!太棒了、хорошо!」


接著她放聲大笑,似乎不在意西木野就在旁邊似的,開放豪爽的笑著且沒有任何掩飾。


西木野被搞得一頭霧水,不知道為什麼這人會突然開始發神經。


「我欣賞你的個性!嗯,很滿意。」



然後她點點頭,擦了擦眼淚。
擺出了真正的笑臉。




一瞬間,西木野覺得她很美。




但那也只不過是一瞬間而已。






「嗯、總之呢,我要把你移到比較好的個人房之外.....再給你自由在獄中行動的權利吧。」



女子笑臉盈盈的望著西木野、讓她很不自在。



突然給她這麼大的權利未免也太誇張。




自己原本是個臉出房門都要依靠獄警,現在則是可以隨意進出?

開什麼玩笑?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當然,你要幫我做個實驗。」



眼眸閃過一絲寒光。



不祥的預感。



「人體實驗。」




成真了。




『啪』的一聲,西木野用力的一掌拍上女子的辦公桌,臉色很是蒼白,但是眼神卻犀利、帶有銳氣。
氣勢絲毫不輸給她。



「絢瀨繪里....!!你惹火我了!」


西木野一字一句的慢慢道出她的名字,光是講出這幾個字來西木野就覺得想吐。


而且還叫她去做人體實驗是怎麼一回事?她把人命當什麼了?


「等等....,反正那些人都是死囚,你同情她們幹什麼?」



絢瀨一臉不以為然的說道,彷彿在說著今天的晚餐吃什麼一樣平淡、好似完全不關自己的事。



西木野恨不得將她揪起來狠狠的暴打一頓,但是她做不到。



誰叫她還想延續這可笑的生命呢?




「.......非得這麼做不可嗎?」




如果你內心還存在著那麼一點點善良,拜託跟我說全部都是瞎掰的好嗎?




「當然。」




笑靨如花。



西木野陷入抉擇之中。



如果不做也許就會死、但她又不想拿人類去作實驗,她也沒有資格去讓那些活生生的人成為實驗品。


可是,為了生存,她選擇背棄人道。




「知道了,我做就是了。」





人類......還真的是可悲的生物啊。





待西木野離開後,絢瀨的臉上出現奇怪的表情,令人難以捉摸。



「真姬啊.....你多久,沒有對我露出笑容了呢?」




她如此說著,似乎有點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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