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藥www

 

3.





待海未擦完藥以後,西木野送她回原來的牢房,但是裡面什麼人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那些欺負她的人突然之間消失了?






在海未略顯詫異的目光下西木野只是慫慫肩,因為她知道,肯定是那個人幹的。





對,只有她才做的出來。







西木野暗自松了一口氣,因為她不想再看到海未受傷的樣子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那,我先走了。」






西木野露出淡淡的微笑,若有似無的樣子很美。








海未竟感到有些恍神、看著這樣的西木野,她只覺得心裡的哪一塊怪怪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掙脫卻跑不出來的感覺。










「是的,非常謝謝醫生。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忘記您的大恩大德。」









表現出絕對的誠意,海未以九十度彎腰鞠躬來向西木野道謝。












眼睛緊閉著,她希望,西木野可以接受這份完全沒有價值的道謝。








「如果你真的要謝謝我的話,就不要叫我西木野醫生。」






幾乎是脫口而出,西木野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呃....您的意思是....?」






海未歪了歪頭,露出不解的表情。






為什麼西木野會覺得這個舉動很熟悉。





為什麼她好像曾經在哪裡看過?





可是不管她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真姬。」





西木野轉過身,不去看海未。




「嗯,真姬。」





海未也回以西木野一個微笑。







喊出她的名字,感覺還不壞,甚至有點眷戀這幾個字的發音。






真姬、真姬。她在心裡複誦了許多遍。





「這次真的要說再見了。」





不然好像會有越來越走不開的感覺。




「嗯,再見。」






海未輕輕的揮起手,嘴角勾起一抹優美的弧度。









儘管西木野沒有回頭看她,海未還是笑著,直到西木野的身影消失在轉角中。






海未走回牢房,坐在木板鋪成的、被稱作為床的東西上。









腿上的傷口碰觸到堅硬的木板的感覺不是很好,害得海未微微皺眉。






看著一旁的獄警跑過來鎖門,她知道,自己又再度陷入沒有自由的時光了。







做什麼事情都必須被監視著,甚至連有沒有飯吃都不清楚。







說真的、海未不太想繼續苟延殘喘的在這裡折磨自己。






但是她總覺得,自己一直在等一個人,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不過那個人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出現,所以海未不禁懷疑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你到底是誰....?」




對著空無一人的牢房發問,當然沒有人回應。





—————————————————




「所以,你在這裡堵我是什麼意思?」








西木野挑起一邊的眉以表示不滿,口氣也十分的不爽。雙手叉在腰上,紫眸流露出不歡迎的神色。





「不要這麼凶嘛。」




被盯得有些發毛的絢瀨眨了眨冰藍色的眸,對西木野笑著說。








背後似乎藏著些什麼,不過西木野認為那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好的預感反而很強烈。





「沒事就讓開。」




西木野真的很不喜歡這個人的調調。






不過絢瀨好像並不在意西木野對自己的這種態度,總是笑盈盈的面對西木野。





「等、當然是有事才來找你啊!」





緊急抓住推開自己就要閃人的西木野的手,而且她也很清楚的感受到在自己抓住西木野時,她的手抽了一下,似乎有點厭惡這個舉動。





直到西木野停止掙扎,絢瀨才肯鬆手。




「為什麼尊貴的典獄長大人親自來找我啊?」





「到底有什麼事?」




很明顯的可以感受到西木野的不滿。






絢瀨還是以笑臉迎人,不過總是被西木野說,這是虛假的。




可能是她已經忘記該怎麼樣才能露出真正的笑容了吧。





只有西木野才能讓自己發自內心的微笑。





理由很簡單。





「唉呀,其實是實驗物件的名單已經送到了....口氣不要這麼沖嘛....





絢瀨將藏在背後的資料簿交給西木野,並說著類似抱怨的臺詞。




.....





這麼快?





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奪走別人性命的事情.....她真的做得到?




「順帶一提,實驗日期是後天。」





「還有,你沒有反悔的權利。」





絢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西木野乾淨的心靈受創,被罪惡所污染的樣子了。





雖然可能有點可憐....





但是變成和自己同一類的人,好像會更美味啊....



「就是这样,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真姫ちゃん~」





说出了这个称呼,西木野感到一阵凉意和晕眩。





為什麼這麼熟悉?





同時又感到厭惡?




絢瀨繪裡....她到底是.....





西木野的頭腦就像是要阻止她回憶過去似的,發出劇烈的疼痛,讓西木野非常的難受。







冷汗落下,西木野只好放棄一切的思考。



「該死的....,為什麼.....?」



空曠的周圍回蕩著自己的聲音。



西木野穩了穩腳步,將身體倚在牆上,翻開手中的資料簿。


粗略的掃了一下名單,有幾個男的和一個女的。他們都要接受凍傷實驗,已及受凍之後復原有沒有用。



真是矛盾,先是讓身體受到傷害之後再治療?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西木野不想再看下去,她稍微有點用力的闔上簿本,快速走回牢房。


回到牢房,西木野環視著自己的新房。


稍微大上一點的床鋪似乎更為柔軟,不像是以前那樣塞滿了變質的棉花。


房內甚至多了一扇窗戶還有衛浴設備。


真的是高級太多。



西木野一時之間不太能接受這麼大的反差。


所以她改變心意到外面散散心。



走到中庭,西木野感受著溫暖的陽光打在身上到感覺,還有微風輕輕拂過。緋紅的發隨著風飄逸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起來。


這或許是來到這個令人火大的地方以來,感到最暇意的一次吧。


西木野重新體會到曬得到太陽、有新鮮的空氣是一件多麼值得感恩的事。「好煩....。」


不知為何腦子完全靜不下來。


絢賴的事,還有海未的事。





為什麼會覺得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她們了?





西木野往遠方望去,看見一群正在接受其他實驗的人。







原來是兩個小孩站在一起啊.....是在做什麼呢?


定睛一看,西木野才覺得自己太過天真。



她所看見的根本不是兩個孩子站在一起,而是被縫在了一塊兒。





胸部與胸部之間作為連接的基準點,用像是縫線的東西將兩人縫在一起,依稀還可以看到乾涸的血液和腐爛的肉塊。



孩子似乎是被施打了麻醉劑,年幼無知的他們只是呆呆的看著大人在他們身上進行工作,也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露出憨傻的笑容。




錯不了,他們一定是拿精神有些問題的幼兒來實驗。一陣噁心感湧出,西木野趕緊用手捂住嘴。

她不敢再看下去。



她開始認為,剛剛的那一幕場景將會成為她永遠的夢魘。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劃破天際,有個女孩的身體正被用赤紅的烙鐵印上大大小小的傷疤。


皮膚變成了不正常的黑色,周圍潰爛,鮮血狂流。


女孩只是一直尖叫,頭上也爆出了青筋,眼球微微突出。



然後她的喉嚨好像出了問題,不管她再怎麼叫都只發出類似漏風的嘶嘶聲。

整個人劇烈的抽蓄,之後再也不動了。



明明只是一瞬間的事,西木野卻覺得有一個世紀這麼久。


她已經受不了了。

發狂似地直奔往廁所,又是一陣乾嘔。


紫色的瞳孔寫滿不安的情緒,全身不停的顫抖著。


好殘忍,太殘忍了。



為什麼他們要這樣虐待人?為什麼他們做得出來這種.....這種慘無人道的事....


『這就是你的命運。』


剛剛的連體嬰出現在西木野的幻覺中,帶著童稚的聲音在此時聽起來卻像是惡魔的低語。


「不、不要——!


她就這麼叫了出來,跪坐在地上。



情緒逐漸崩潰,理智快要瓦解。



她不懂,為什麼她會遇到這種事。

「海...........


下意識的念出了她的名字。

想見她。


想要看到她那令人安心的身影。



西木野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居然會想要見到才認識不到幾個小時的人。



好難受.....心臟彷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握緊一般,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早知道就不要去散什麼步了。


本來想要借由呼吸新鮮空氣來舒緩情緒,反而看到會讓人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景象。

「誰來....救救我.....



別傻了,待在這裡,絕對不會有人來救你。



又不是什麼英雄救美的童話故事。


這裡可是現實啊現實。


只能一個人孤獨的,承受一切痛苦,最後拋棄一切情感,墮落於罪惡之道。


這才是,在這裡存活的最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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