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被藝術充實的飽滿

第五天,要去奧塞美術館,出發前在園子裏,有孩子叼唸著:今天要去ㄌㄠ(唸四聲)賽,今天要去塞尚…

 

出發前,先唸在羅浮宮童書店買到的繪本給孩子聽:
《DAN´S ANGEL _A Detective´s Guide to the Language of Paintings》

看到睡眼惺忪的史老師,央他來唸,他極樂易,正好用來醒睏。這好玩的老人家,學史恩康納來為《彼德與狼》錄製的有聲書那般聲調,唸了一句一句好聽的、啟人思想的畫的語言…。許多孩子都圍坐了過來,一起聽史英•康納萊的說書…。

這書談畫裏的各種象徵的symbol,是很有意思的談法。

星期天,奧塞美術館免費入場,好多人排著隊,不過,神奇的是進到館內,卻不覺得擁擠。

關於奧塞的美,孩子是有感覺的,除了作品,還有車站改建的空間,還有,人走在其間被藝術充實的飽滿。

正式參觀畫作前,我們組要拼貼出三張圖:馬奈的《奧林匹亞》、莫內的《盧昂教堂》、羅德列克的《跳舞的阿弗里爾》。然後,找畫去!

和孩子們說了,這些天的看畫,若是看到讓自己感動的畫作,請告訴我一聲,透過畫的氣息相通,是孩子認識自己、我們彼此認識的另一種門路。

 

離了奧塞,目標只有一個:巴士底廣場的Moule(淡菜)專賣店。這食物我們在地鐵行走的這麼多天,一直看到它的美味的廣告圖,可以告慰自己的方式,就是吃它去!

但,不知是指路的說糊了,還是真的餓昏了,在廣場四周走來走去,這兒是歌劇院,那兒是七月柱,就這方向,應沒錯的?!卻就是遍尋不著,頂著火熱的太陽,都下午三點了,肚皮真的受不了了,只好就著廣場選一家餐廳,就張羅起午餐。

結果,卻不暢快的,這餐,很是法國的一種特別卻不合我們口味的味,怎麼辦?孩子們配合著吃著,有的還皺著眉,沒有怨言地吃苦苦的排餐。

結帳了,價錢實在是太太貴了些!五點半,離開餐桌,走不到30步路,竟然就看到了兩個半小時前找不到的Moule專賣店,法國的老天爺有些磨人哦!

結果,氣不過,我們決定,坐下來吃晚餐了!果然,是鮮美的好味道!

另一個結果是,這兩餐合起來,花了超過200歐元!把別組孩子的下巴都嚇掉了!

然後,坐蒼蠅船遊塞納河,到艾菲爾鐵塔和大家伙兒集合,九點半,約在塔的正下方集合,要做小組報告。

史老師領著大家,找到一大片容得下我們八十人的大草坪,一組一組輪流報告,就由史老師主持,一落一落的孩子們上台,孩子,真的都有好口才。

不過,報告前,發現我的孩子們面有難色,追問才知道,對於上台報告,孩子們的經驗是不好的,會被笑、會被批評、會緊張、怕說不好…。

語言的表達,除了溝通,還有思想的傳遞,這本是自然的一件事,報告,原也是與人互通的一種自然的方式,就是談話,說自己想的就是了,卻讓人覺得艱難?!

我知道為什麼有這困境,也想幫孩子,和孩子們說的是:能將自己直挺挺放到眾人面前,這勇氣就值得稱許;而練習把想說的說完整,就是表達的第一步了;至於,如史老師的講演的技巧,那需要時間,以及,更純熟的思想做基礎,就先做欣賞者了!

晚上的艾菲爾鐵塔,整點會有黃澄澄的閃燈,孩子們看樂了!開始興起要爬上艾菲爾的執意的念頭…

這天,回到青年旅館,已過午夜12點。這一天,腦子、肚子,都塞了不少東西。

 

 

 


之五:活著,真好! 

第六天,    到巴黎知名的拉榭茲神父墓園。先備了餐,是很豐盛的超巿餐,有乳酪、有salami(醃生火腿)、有水果、有各色麵包、有優格,有孩子們自己挑的點心等等。

進墓園,先張起地圖來,分頭認人名、認方位、安排路線,這墓園之大,初來乍到的,會吃驚的。我們拜訪的名人有:蕭邦、THE DOOR主唱Jim Morrison、巴爾札克、德拉克洛瓦、鄧肯、普魯斯特、皮雅芙…。

簡約地說了人的故事,看來孩子們大多不熟悉,和孩子說的是:先記名字,將來,再和他們的故事或作品相遇時,會記起曾經和他們在巴黎的初次相遇。

Jim Morrison的墓區有特別的景象,不只駐守了法國警察,還有一位看來是搖滾歌迷的年輕人,佇在那兒,記著什麼?詢問後,知道了,他在計數到這墓參訪的人數。來看Jim Morrison的人特多。

雖然,找不到鄧肯的墓碑,也聽了孩子自己說的鄧肯的故事。

拉榭茲墓園,最後的行程,是在巴黎公社紀念牆前的草地上躺了一陣子,聽風吹過樹葉,是輕柔的沙沙聲。聽風吹過樹葉,有輕柔的沙沙聲。

關於墓園裏和孩子的互動,特別是關於孩子對自己的生命的一些反應(請參閱附件電台節目訪談)。

拜訪墓園,對在台灣成長的孩子來說,是一個特別的經驗,。

用意是,提供一個教學的方向,讓孩子們有機會談談他們對於人的生命的看法,以及,對於死亡的態度。這件事情,不論孩子在地球的哪個地方成長、生活,都是重要的話題。

孩子們聽了這些人的生命歷程,感受到人的軀體的消逝並沒有真的讓那個人從人類的文化史裏消失,而是用另一種形式,繼續和一代代活著的人對話,包括來自遙遠的台灣的我們,這一點,我想孩子們的感受很深刻。

我(和同行的張萍)問孩子,有沒有想過:希望別人怎麼照顧自己死後的身體?

一開始,孩子們的反應是笑說:老師怎麼問這個?!

只好,兩個大人自說自話,比較特別的是,張萍說,當檢察官的她的先生,說,如果能知道那一天到了,就往森林裏走去…

然後,我沒有想到的是,有兩個孩子將話題轉到自己曾經有過自殺的念頭,因為國中的課業壓力,或者,因為爸媽的情感…。(後來,我知道了,當場沒有言說的孩子,也曾經浮起過這個念頭)

關於孩子們有死的念頭,我並不訝異,那是孩子們在感受自己的生活所傳遞出來的諸多訊息中的某一種。但,我特別想提,是希望孩子們身旁的大人們(包括爸媽及老師們),可以更接納、體貼孩子的情緒,和孩子有更多好的語言互動,讓孩子們可以積極而愉悅地生活著,讓我們的孩子可以感受到:活著,真好!

和孩子們討論下一個點,決定去看新舊凱旋門。新凱旋門,在拉德芳斯,又稱大拱門,這拱門的空間可以放下一座聖母院。

離了墓園,是陰雨的天候,想像兩百年前拿破崙橫著過舊凱旋門下,這天,舊凱旋門也是悽清的味。

(關於墓園的教學,可以參考一段電台節目訪談,還有,愛智小手冊p72「到巴黎為什麼要看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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