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醫師的使命是要救人,那心臟外科絕對是離懸壺濟是最近的一科了。

心外主任外表看起來很嚴肅,不太喜歡講話,但查房總是耗時一小時以上,不是因為他的病人特別多,而是每床停下來的時間特別長,不論對病人解釋或是對學生教學。跟著他查房我看見有史以來第一次病人緊緊抓住他的手親自道謝再道謝,遲遲不肯放手。簡直菩薩在世。

據說主任單身,家住醫院旁邊,他表示:這樣值班用跑的就到了。主任曾經迷車,後來賣了,但他表示:還是希望有一天能夠體驗時速300走在死亡邊緣的感覺。他可以認真的跟我們分享被電燒電到的感覺,還有直流電跟交流電的差別,被電的差別。有時後他也不顧一切放聲大笑,會向後仰幾乎要把椅子翻過去沒有形象的那種。NP姊姊說:大老闆心中住著一個小男孩,所以他在我手機裡的代號是小男孩。

這天主任一天接了兩臺CABG手術,手術每臺平均耗時6小時依病人狀況而定,還需加上前前後後準備時間,早上查完房九點半點開始。主任在手術台上是個少見左撇子,劃刀、縫針手一點也不抖,放大眼鏡右邊鏡片有道長長的裂痕。照例在第一台結束前主任沒有下來吃飯、喝水、上廁所,刷手和助手一個換過一個。小老闆在兩點鐘離開去看門診,臨走前有精神的留下一句:主任加油!主任頭也不抬、手也沒停地回應:等你回來。心臟自顧自的跳著。這是CVS給人的和諧感,受感召後真的一點都不俗氣,散發著愛與光輝,及偉大的濟世救人使命。

據說這天主任凌晨三四點才離開醫院。早上八點,照例向我們道聲早安,開始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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