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寫了一年半的告別情書
一封寫了一年半的告別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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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22
六年之後的六個月之後 當順手寫下這句的時候，突然有點兒想笑。多吉利的數字。 陷在愛河裡的人，肯定都不會相信，時間可以把一切都變得雲淡風輕。就像幾年前的我總喜歡傻傻地問你，以後如果我們不能在一起，你會不會很快把我忘了。愛幻想的雙魚，每天腦子裡的戲太多，當然會有最後沒有在一起的劇情。我常常想，那該會是怎樣的痛不欲生，怎樣的難以忘懷，會不會懷著對你的留戀一直一個人……你也總是拒絕回答我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你說不想去想沒有我的日子，你會是什麼樣。那，現在，你過得怎麼樣？ 我想說我很好。即使結的痂還沒掉，但已經不疼了。甚至還有些期待之後的新生……不像剛分開的那段時間，每天咬著牙流著淚揭開傷疤，一邊疼著一邊拒絕讓它癒合，對整個世界充滿敵意，好像我需要這些醜陋的傷痕來證明六年的奮不顧身。而現在終於可以輕鬆地說起以前，所以想好好回憶，好好埋葬，然後再重新對以後充滿期待…… 雖說好好回憶，也只不過是個俗套普通的故事，甚至可以用一兩句話就說完開頭結尾。相愛、磨合、歸於平淡，一方不被理解，一方倍受冷落。當愛成了麻煩和捆綁，就此一別兩寬。沒有遺憾可言，更沒有誰對誰錯。 只是有時候，人總是跟自己過不去，總覺得自己的體會才那麼深刻，也總覺得因為是你，這個普通的故事才變得那麼唯一、不流俗。尤其像我這種習慣記日記的人，心裡也越來越容不下什麼話。而且本身又是個儀式感極強的人，總覺得這好像一場真正的告別儀式，向你，向那六年里的每一天，也向曾經喜歡你的自己。 啰啰嗦嗦一大堆，還是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說起。只好找回小學時記流水賬的功力了吧。 我佩服自己的記憶里，能夠記得和你一起發生的每件事，甚至你說的話，你說話時的表情。只不過也有因此苦惱的時候，你總是說的時候真心實意，而後也忘得乾乾淨淨。經歷過磨合期的爭吵，也了解了你的性格。好吧，只是有點兒無奈，但也可以接受。2017.06.07 （又打開這個word，心情卻完全不同。我一直是個很懶的人，論文剛敲了三萬多字，又在夏天到來的時候被重感冒襲擊。也覺得回憶那麼長，我這邏輯不清晰的腦袋也說不清它的來龍去脈。更因為，這所有隻代表過去，而此刻，你在我心裡再也激不起波瀾。何況現在的自己還有那麼多有趣的事情想要去做，本想隨手刪去…… 可這裡畢竟也有我太多的成長，有你的回憶，不也是我自己的年少歲月嗎？） 十八歲愛看小說的年紀，有著對愛情太多的嚮往和憧憬。不過，那也只是嚮往而已。因為我從沒想過，那麼普通、黯淡、還因為小雀斑有點自卑的我會被人看到。更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人竟然默默關注了我一個學期。以至於後來每次想起都覺得不可思議。我是怎麼答應你的呢？ 你和其他人不同，沒有花言巧語，卻小心翼翼地做很多事，生怕自己的喜歡成為我的負擔。溫和又樂觀，幽默又真誠。更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感覺不到你的目的性。恰巧的是，這段時間有兩個男生和你的風格完全不同，讓我厭煩透頂，襯托之下更讓我對你好感倍增。 後來你說是因為你的死皮賴臉堅持不懈，其實不是。只有我知道，你很快就走進了我的心。和你在一起，是最放鬆最舒服的狀態，因此，就這樣順理成章地開始。沒有試探、沒有考驗，就是這樣義無反顧的相信你。現在想想，所以，後來才有這麼多硬生生的磨合嗎？ 有些人問我，你恨他嗎？的確恨過，從15年冬天寒假回到家到去年分手，一直恨。恨他為什麼變得像面目全非的一個人，恨他為什麼聽不進我說的每一句話，恨他為什麼不再顧及我的感受，恨他不再給我想要的在乎。可是現在回頭看看，不是每個人都會去至始至終地陪伴你，有些人不過是上帝安排的過客。過客終究是過客，而你又何必死死掙扎不放手呢？ 開始的甜蜜也很遙遠了，但美好的東西不置可否，誰都沒有辦法拿這最後的結局去磨滅它。步行街的轉角，我第一次看見你，朝我笑著走來。雖然已回想過好多遍你會是什麼模樣，但在見到你的瞬間，所有的想像都記不起來了。沒有陌生沒有距離也沒有不自在，像是已經認識好久好久的朋友。 冬日的早晨，街上的店大多還沒有開門，我們漫無目的地走著，一句一句地聊著，白色的霧氣一團一團，沒有刻意去找話題，也沒有過分的熱情和殷勤，一切都是恰好的溫度，凍得發麻的指尖也變得酥酥痒痒。 那一天，是情人節的第二天。 很久之後，我一直想找個正式在一起的日子以供紀念，我到底是什麼時候接受的你呢？一個月後？幾個月後？我自己也弄不清楚。索性就把那印象深刻的第一天作為了我們的紀念日。就這樣，我們在那個人生里最應該爭分奪秒的寒假，默默地開始了……聊天的時間自然不會很多，再加上智能手機還不普及的那時，每一條簡訊都編輯好久。但每天都能感受到另一個人的陪伴，哪怕只是簡單的問候。2018.01.30（最近被各種煩惱充斥著內心，去？留？工作？於是，有時禁不住會想，假如......假如我沒有去上海，假如我們畢業一起回老家，我們會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原來，淡忘的東西並沒有淡忘，感覺你還是離我那麼近。我喜歡在路上的感覺，而你說思想有多遠，就要走多遠。可是你忘了說你回不回來。其實，我只是自己又矯情一把而已，又想起這些，只不過是對當下的逃避。與現在的你無關，請不要多想。冬日，午後，陽光，適合回首......再想想怎麼繼續向前。於是又打開了這個未完也不一定待續的word。） 初戀是會上癮的葯，少男少女加起來的智商也終抵不過為愛情不顧一切的結果。高考結束，成績糟透了，可最起碼要在同一個城市，哪怕報個更差的學校。還悲壯又驕傲地在日記里寫到，遇見你我願意花光所有的運氣。現在想來是多麼可笑，但所幸我並沒有後悔過當初的決定。每一條路都有不一樣的風景吧，而我也一直相信眼下的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大學開始了獨自在異鄉的自由生活。那些日子想起來就會笑吧，為當時的天真單純，也為當時的幼稚無理取鬧。
2018.08.04（畢業之後，一直沒有讓自己停下來，總覺得不去主動適應這個階段，就沒走得太遠。我不知道在恐懼什麼。兩年了，似乎還沒有好好享受一個人的狀態就不知不覺到了現在。不由地一邊感嘆一個人真好一邊也想要結束一個人的狀態。這個故事也該寫上結局了。不過覺得沒有必要記流水賬了，渾身的細胞都早已換了個遍，又何必還記起那些瑣碎的日常。） 當時的我們，是多麼堅信。每每看到初戀註定不會有結果的說法就嗤之以鼻。沒想到的是，多年以後，我也深深覺得這句話就是真理。 那個年紀的愛情是盲目的，毫無理由的。不在意你的缺點，因為一絲絲的喜歡可以做可笑又瘋狂的傻事，所有的付出都覺得是幸福。不知道怎樣去愛，以為把所有的好都給對方就是了。一周一次的見面每天三次的電話，還有，正流行的QQ視頻。只是當時的我們都活在愛情的幻想里，我以為不說你什麼都懂，你以為所有都可以被理解。還真是如假包換的第一次，所有的摩擦都歸結於不夠愛，而不是缺少愛的能力。我在爭吵中尋找著在乎，你在求原諒中越來越隱忍。所有的懂得都是從一次次歇斯底里的爭吵冷戰中得到的。
幸好，不愉快換來了教訓，我們越來越了解彼此。我理解你的不善言辭和粗心大意，甚至需要被照顧。我懂了沒有誰能感同身受別人的體會哪怕是你最親近的人。你也明白了我的語言暴力一定會說後就忘。 第二年，我們在伴隨著不愉快的愉快相處中終於學會了存異。所以，才會有人說，兩年以上的愛情都沒那麼難分開了吧。就像爬到一個山頂，對之前的勞累艱辛覺得值得又感恩，看到了不一樣的風景也包容了不一樣的自己和對方。 質變之後的我們，相處更加輕鬆自如，也更加堅信彼此就是那個對的人。我不再輕易怒刷存在感，你也試著給我一些儀式感的在意。儘管相處中也難免會有一些摩擦，但都沒有原則上的對錯和應不應該，彼此的包容和珍惜也讓我們倍感幸福。 度過轟轟烈烈漸漸歸於平淡的我們，以為生活就會這樣細水長流波瀾不驚地繼續。不再黏在一起眼裡只有對方而忽視了窗外的風景，當然還有終究要走出校園的現實未來。於是，在一起玩得很開心的小孩子也開始去思考明天，我們會過什麼樣的生活。那就一起去外面看看吧，你提出來。去哪裡呢？上海。好，聽你的。那個年紀的女生是不是都覺得愛情至上呢？我唯一關心的不是我們會去哪裡，而是我們會不會一起去哪裡。一心以為只要有你在，哪裡都會有想要的生活。
那時，在日記本里不只一次地寫下，在這個岔路口，我們可能會有完全不一樣的生活。可能，會一起去上海讀書，繁華都市下也有我們平凡溫暖的陪伴，一起成長為一個大人，為更好的生活努力。也可能，會一起回老家，一份穩定閑適足夠溫飽的工作，柴米油鹽的瑣碎後也有一起飯後散步的平淡美好。哪一種都是我嚮往的，因為想像的生活畫面里都有你的影子。 可我沒想到的是，生活會有無數種可能，人生的劇本也不會是你一個人寫的。 緊張有序地複習，不再頻繁見面，一個月那麼那麼漫長。可是信念的確是偉大的東西，互相的鼓勵讓這段三點一線拒絕所有誘惑的歲月變得踏實溫暖。回想起來，那是二十多年裡最有動力去堅持的日子。所有辛苦都讓我覺得我們又近了一步。從暑假的搜集資料、鎖定範圍，到九月開始的地毯式複習、一輪輪地複習計劃，幾本書看薄看厚看厚看薄，連室友都覺得我像開了掛，效率高到自己也覺得可怕。 期間有不少朋友問我，如果你們不能同時去怎麼辦呢？我說真的沒有想，現在也沒有時間去想。其實，我是不敢想。所以，我只好加倍的努力來降低這種可能性。如果因為我，而錯失了一起期待的未來，我應該會自責一輩子吧。如果因為我，而分隔兩地，我也應該會後悔沒有更努力一點吧。12月底結束，我們迎來了2015年。我終究要面對這個問題，生活的不可控會讓我很沒有安全感。有一天我假裝隨意地說，如果你考上了我沒考上，我在家等你或者跟你一起走。你沒有異議。如果我考上了你沒考上，我也不去了，一起回家吧。你說，我寧願你在那裡遇見更好的人，也不願因為我而放棄機會。我沒有感動反而很氣憤，在我滿腦子想必須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
現在我想問你，你滿意了嗎？我可以理解你的邏輯，你想的是只要你好，而我想的是我們都好。你決定晚一年再來，我也相信你的實力。不過，如果我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當初的我還會選擇來這裡嗎？ 我以為在這個岔路口，我的努力會主導我們的發展。我以為我的打算天衣無縫，結局都不會是今天。 然而，所有故事早已隱隱地埋下了結局。你不再跟我無話不談，你自顧自地朝著你覺得對的方向走，你在忙些以為我不知道的事情。其實，我有發覺，但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不過問太多，默默地陪伴，堅信目的地總會像我們當初期待的一樣吧。 可你連日常的溝通都開始疏遠，幾年之後在微信視頻比QQ視頻更方便的當下，你連信息也回復得寥寥又漫長。電話打過去會問有什麼事，早安的起床問候變成深夜的等待，二十分鐘的路程約會可以遲到一小時，不被在乎的小抱怨也被認定為無理取鬧不被理解。 我能感受到離我越來越遠，中間這堵牆越來越厚。但是，那個幾年前任性到不行還總愛生氣的人，這時候就完全沒了一點脾氣啊......因為真的想要挽留的人是我啊。那個對你來說一點不被需要的人是我啊。我還有什麼脾氣。 在長達一年的時間裡，這種狀態愈演愈烈。我哭著睡著又早早爬起來讓自己忘記這些不愉快。因為我真的找不到你變得不像你的理由。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我知道異地是種考驗，所以可以見面的寒暑假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吧。可是，異地還可以拿來當作借口，回家以後的疏遠才真正讓人無法逃避。 直到16年夏天，一個等你等到深夜都聯繫不到你的平常的夜晚，所有的情緒都湧上來，哭到眼睛腫得睜不開，哭到對著鏡子開始問自己，誰值得你這樣呢？那一刻真的覺得，對於你，是不被需要的多餘人。我討厭極了那時的自己，像你的傀儡。 提出分手，你果斷答應了。以至於有那麼一秒，在想，你的冷暴力是因為早就想分手嗎？這麼久都是我在不識相地挽留？算了，不重要了。決定分開的那一刻，連一絲絲想要挽留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渴望新生。 後來你說，你覺得我們幾年的感情是堅不可摧的。可是感情從來不是靠透支過去的美好來繼續。每個當下都不一樣。你以為我們結束異地就可以回到從前。你以為我說分手只是任性。你以為一切都沒什麼大不了。可你忘了，感情不是一個人的事。 之後的半年，我沒有哭過一次，好像關於你的所有眼淚都在之前流幹了。白天不再胡思亂想，有更多的時間打理自己的生活，和老朋友逛街聊天，也去結交新的朋友。只是夜裡做夢胸口真的會痛醒，早晨又忘記做了什麼夢。 你時不時地發來消息，訴說我的冷淡和自己的不開心。這時我才知道，原來不想回復一個人的信息是這種心情。原來一天不回複信息的人不是真的在忙而是選擇性忽視。你說你加倍體會到了之前對我的冷淡。 可是你忘了，你的冷淡是不溝通不珍惜，我的冷淡是分手之後應該有的界限。你一定會想，我怎麼那麼狠心，說了分手就那麼決絕。因為，能做的所有挽留我都做了。甚至是......厚著臉皮不被邀請去你家見阿姨。因為沒那麼輕易放棄，說了放棄就真的沒有餘地。 現在想來可笑的是，那段時間的我對你還存有幻想。經歷了這麼多，你會背負這些傷痛披荊斬棘地成長吧。直到這些希望也一點一點地破滅，我們終於不再聯繫。 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我怨恨過，追問過，是誰忘記了不離不棄的諾言？好好的兩個人為什麼成了互不打擾的陌路？為什麼不能始終如一地對待？直到後來，所有的怨恨，都覺得算了吧。 重獲新生的我，覺得單身生活真是太美妙。想做什麼就立馬去做，不需要約定時間也沒有不守承諾的失落。那是我最開心最開心的時光。 直到很久之後的除夕祝福和生日祝福。 不過，此處也有笑話。除夕是與你聊天的第一天，之前每到除夕都數一數是認識你的第幾個年頭，然後一起期待新年繼續的陪伴。而生日是分手前一年被你忘記了的日子。對此，我一直耿耿於懷。理解你不喜歡亂七八糟的各種節日，但是生日被你忘記的確讓我找不到騙自己的理由。 與你相比，我是個心思細膩又有一點點儀式感的人，覺得在千千萬萬個平淡日子裡應該有那麼一刻是不同的，是值得紀念的，從而讓我們在瑣碎的生活里也找到一絲絲純粹的美好。之前的除夕，我都會煽情地告白，一起回憶美好一起期待未來，而你也會回復謝謝感動之類的話。 那一年，我看到祝福真的沒有感覺，不開心也不難過。不過，你的生日祝福反而讓我覺得可笑，你是會想起來的哦，這一次是真的謝謝你哦。之後偶爾關心工作、關心近況，像老朋友一樣，只是希望你一切安好，再無其他。回國後我們見了一面，要求你歸還了我的日記本。雖然表面上還是像老朋友一樣的聊天，把身邊朋友的近況都聊了個遍，誰分手了，誰結婚了，誰畢業了，誰讀博了，誰留在家鄉了，誰去哪裡了……能感覺到你的心情，只是沒有辦法回應，那就裝傻好了。
在夏日的夜晚，有風有人流有街道上一起去過的每一家店，最後去吃了菜煎餅。我們笑著說起從前，也聊著現在。你像講笑話一樣說著自己的相親經歷，從開始笑到最後。你還說，有一首歌不能聽，聽一次哭一次。可是你連說這句話都是笑著的。我也像聽笑話一樣笑著問你是哪一首。我也為這種不可思議的相處模式感到震驚，分手的兩個人，懷揣著自己的小心思，心情複雜，卻又平淡輕鬆地像幾年前的某一天。回家已是深夜，彷彿我們都知道像這樣的見面不多了吧。
躺在床上，打開這首歌。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不是難過，是因為我知道徹底結束了。經歷了這麼多，過了這麼久，終於可以平靜地面對你，沒有任何感覺的。
最近，聽說你去了省會國企工作，也算是個不錯的歸宿。
畢業時導師很我說，工作了人生真的是剛剛開始。把這句話送給你，人生剛剛開始，過去的都是過去了。 如果我們過去失去了一些，就不要再浪費時間繼續失去，畢竟有些東西挽回不來。如果我們過去懂得了一些，也讓這些來之不易的成長為你的以後照亮，畢竟未來在前方。 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的青春年少充滿色彩，擁有一份純粹美好的回憶也是人生的饋贈。謝謝你讓我見過愛情的模樣，讓我在下次遇見時能夠一秒認出緊緊握住。 希望你、我都好。推薦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