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摩訶契丹瓷器藝術的故事(上)

來自專欄摩訶契丹國家地理41 人贊了文章

鞠躬~讀者老爺們久等了~!這個系列準備了很久,然而最近畫東西的意願低落,也抽不出時間進入狀態寫,導致讀過的相關的書都開始忘了……好吧今天先開個頭,之後補完這個專題吧。

1.本系列為Paradox歷史遊戲系列(P社四萌)衍生的架空歷史和設定集。然而現在與P社已經關係不大了!

這個世界線與我們的世界線分支時間大約在1130年秋天。

2.本系列的講述重點不在政治史或者軍事史,儘管這兩者是P社四萌的重要內容。而且本系列不是戰報。

3.本系列將嘗試還原一個架空歷史中的東亞-南亞融合佛教文明,以及推演(創造)它可能發展出的視覺藝術,建築,文學相關的遺(nao)產(dong)

瓷器在我們世界線南亞次大陸的古代史中一直是外來品。南亞本地雖然制陶工業發達,空有分布廣泛的瓷土儲備,卻幾乎沒有像樣的瓷器工業。只是到了現代陶瓷工業才慢慢成長—

但是在摩訶契丹的世界線里,一切都大有不同了。

一個來自大陸東方的成熟文明,帶著自己對瓷器的厚愛來到中亞和南亞的土地上,一路遷徙間又融合了中亞已有的陶瓷藝術,在這個世界線形成了別具特色的全新的工藝和設計風格。整個摩訶契丹的陶瓷器生產史,幾乎就是這個外來族群在新的土地上紮下根、融合東亞和南亞藝術風格並且形成自己風格的過程的縮影。

所以呢,我還是要再次把大家帶回遼國西遷的最初歲月,只有從這個源流講起,這個故事才算完整。


斡魯朵官窯(1140-1246)

在楚河畔草原上的生活,對習慣了接觸東方農業文明的遼人來說實在是一種煎熬。曾經常見的生活用品,如今都成了得來艱難的奢侈貨。更何況瓷器攜帶不便又易碎,到了大石定居八剌沙袞的康國年間,那些丹漢貴族們小心呵護的宋國定窯壺盞,只在古爾汗賞賜臣下的時候才得一見;連遼故土五京諸窯生產的瓷器,也成了碎一件少一件的絕品了。

八剌沙袞上京時代的摩訶契丹檔案,由於後來的蒙古征七河之役的浩劫,亡佚嚴重。幾百年的損耗也造成這個時代的器物無一存世。後世的藝術史家一度認為傳說中的上京官窯並不存在,只是一些西域漢人仿製宋國陶瓷的小窯而已。直到1902年5月,摩訶契丹國與河中汗國第三次聯合考古調查隊對故上京東南的素葉川作坊遺址進行發掘,在出土了大量有 「斡魯朵」 印記的釉陶碎片,又發現了面積巨大的窯址,帝國輝煌的陶瓷藝術史才正式圓滿。出土的器物顯現出與之前遼國緊密的聯繫,說明帝國陶瓷工業與東亞傳統一脈相承,從未斷裂。

但是讓藝術史家比較尷尬、讓他們在書寫帝國陶瓷史的時候撓頭不已的是,這個時期出土的,沒有一件是真正的瓷器。也許是匠人無一隨大石西遷,也許是燒造瓷器的高溫無法達到,也或許是楚河流域沒有發現合適的瓷土礦藏。斡魯朵官窯的工匠們用了無數方法無限逼近東方瓷器的精美,來滿足遼人對瓷器的渴望,倒是搞出許多全新的工藝來。

遼國在東亞的時期,宋國定窯的瓷器在遼國大受歡迎。如今孤懸熱海西岸,與中原的聯繫被女真人阻斷,遼人就轉而借鑒了波斯人得不到中國瓷器時的解決方法:Fritware.

大量玻璃屑被加入粘土中,在相對高溫的燒制和白釉的加持下,勉強有了白瓷的晶瑩樣子——雖然相比中原的定窯還是顯得黯淡糙礪,但是在陽關以西的世界裡,嗯,已經是寶貝了呢。

唐代的白瓷,和幾百年後波斯fritware的仿品

相對來說,重現契丹人的另一個最愛——三彩的計劃就順利得多。較低的溫度和對胎質的低要求使得三彩器的風格在12世紀初看起來幾乎沒有斷裂。斡魯朵官窯出土的丹三彩在各個方面幾乎與當年東方的遼三彩一般無二,而器形也維持著契丹人的一貫特色。

丹三彩馬盂(雞冠壺),約1160年,八剌沙袞故城某墓葬出土

遼人對宋國景德鎮青白瓷的熱愛則很難滿足,最後,遼人藉助中亞發達的玻璃工業復刻了青白瓷的器型,倒也開創了一種全新的風格。

霧琉璃仿青白瓷盞,約1225年,八剌沙袞故城出土

山南諸窯 (1180-1400)

有了上京發達的釉陶/仿瓷知識的積澱,當契丹人的宮廷行列第一次出現在開伯爾山口以南的時候,隨行的遼國內侍省下轄作坊的工人,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發現了真正的寶貝——斯瓦特河谷的瓷土。儲量豐富的高嶺土沉睡上億年,大約就在這時開始被開採,成為後來輝煌一時的山南諸窯的基石,又在這之上誕生了中都官窯。

到了1202年,契丹工匠終於生產出了真正的白瓷,在興都庫什以西的伊斯蘭世界瞬間引起了轟動。帝國瓷器出口的歷史,就從這時開始了。早期契丹的瓷器十分昂貴,不過在八剌沙袞發展出來的丹三彩、琉璃仿青瓷等等工藝,也在健陀羅地區得到延續,填補了市場需求。南亞人民只能使用彩繪陶罐的歷史自此結束了。

白瓷蓮瓣花口盞,傳世品,摩愉窯,約1310年,現藏中京畿龍池寺

釉陶的傳統也因為對伽瑟尼王朝的征服而得到了新鮮的血液——天青色的釉料從此進入契丹文明的視野,造就了此後成為契丹建築標誌性特徵的藍青瓦頂,也同時形成了摩訶契丹國早年別具特色的黛青器。不過,就連民族主義最得勢的20世紀初,也沒有契丹藝術史家能否定它與波斯器物的淵源。

黛青釉蓮紋盤,傳世品,弗樓沙窯,約1265年,現藏寒山大王府珍寶館

摩訶契丹瓷器工業的真正爆發,是在1370年前後。這個時間點與東方蒙元帝國末年的戰亂恰好重合。這之後一個世紀摩訶契丹瓷器的濃重的華南風格影響,也佐證了不少學者關於元國南方工匠逃難到天竺道和五川道的假說。陶瓷史上的傳奇——中都御窯也在這個時間點忽然大放異彩。

(畫瓷器真頭疼…)

先寫到這裡。吊個胃口,我們下期繼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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