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聊一會兒,夢中有世界。大家好,我是黨報評論君。今天我們來聊聊中小學幼兒園開始實施的負責人陪餐制。

根據《學校食品安全與營養健康管理規定》的要求,從4月1日起,中小學幼兒園建立集中用餐陪餐制度,每餐應有學校相關負責人與學生共同用餐。簡單地可以理解爲,以後,校長與學生就要同坐一張桌,同吃一道菜,學校負責人的“飯碗”與學生的飯碗連起來了。

生活中,確實見過這樣的爺爺奶奶,因爲不放心學校的飯菜,中午偷偷跑到孫子教室門口張望:飯碗裏,肉絲到底是多了還是少了呢?朋友圈裏,也看過曬出幼兒園整年飯菜目錄的,那是做父母的,每日一筆一劃記錄上去的。這樣的細緻,粗看起來多餘。因爲我們一直堅持認爲,家校應有適當距離,也需有足夠信任,總是拿着顯微鏡互看,對於孩子成長不利。然而,放在這幾年校園食品安全問題迭出的背景下,這份用心,又不過分了,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這些用心的家長,某些學校伙食不達標、食品變質等問題,也不會被揭開鍋了。

育人,其實從來是從心靈到身體全方位的。但長期以來,國內的學校往往重學業發展勝過身體成長;同時,營養餐制度儘管已在中小學普遍推開,但發展時間短,監管制度缺失,經驗還很不足。負責人陪餐制,就是從制度上要求學校負責人成爲學生餐飲的第一擔保人。鹹淡是否適口,校長先吃一口;衛生能否達標,園長得仔細審覈。事實上,那些食品安全出問題的學校,倒不一定真是違規招標、剋扣伙食費了,但不上心是一定的。也只有從這個維度方能解釋,爲何在上海等發達地區高收費的私立學校,也會出現類似惡劣問題。

也許有人會疑問:如果我們能在源頭上嚴格管理,爲何還需要在末梢建立陪餐制呢?確實,陪餐制在安全管理上,屬於最末梢,但或許不失爲上策。我們查閱了一些日文資料發現,日本早在六十多年前,也就是1954年,就制定了《學校給食法》,這是日本義務教育階段實行配餐制度的法律依據。然而,1996年,因學校配餐受到大腸桿菌O157污染,大阪爆發大規模的食物中毒,90多所學校的9492人住院,其中近8000人爲小學生,最終3人死亡。這直接推動了日本文部科學省等緊急出臺加強學校配餐衛生管理的相關政策,並於1997年整合爲《學校給食衛生管理基準》。這個基準經過數次修訂,規定了“檢食”制度,就是在學生開餐30分鐘前,中小學校長等配餐責任人需提前試吃,並記錄是否存在有害異物、是否充分加熱、有無異味等情況。

當然還不止於此。該基準還對配餐設施,食材的檢查、採購、驗收與保管、配餐製作,定期衛生檢查等作出了詳細的規定。成效是顯著的。經過一系列的努力,日本學校配餐食物中毒問題逐漸好轉。有統計顯示:近年來日本學校配餐食物中毒每年發生量下降至10起以下,年均中毒人數下降至1000人左右。

可以看到,陪餐制度並不是只盯末梢的監督制度,更是一個倒逼機制,就是通過確保“一把手”在場做“捍胃”者,倒逼校園配餐全鏈條的安全。當然也有人會問:良策是良策,但好經會不會被念歪,變成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最後演變成負責人只籤個字、走過場?擔憂不無道理。制度的生命力在於執行。陪餐制包括整個校園食品安全管理的落實,有賴校長(園長)負責制的落實,而後者本身又有賴監督制度與問責制度更好運轉。相信,如果能像重視考試成績一樣重視每一頓飯的營養、健康與安全,那麼事故發生率定能大大降低。

我們常用“少年強則國強”來勉勵青少年奮發圖強,其實這句話同樣可以理解爲對成年人責任的要求。從制度建設角度對青少年更多關愛,讓他們從小從一食一飲中感受到社會的用心,孩子怎能不茁壯成長呢?建設教育強國是全方位的,對一頓午餐的上心,也是另一種“不輸在起跑線上”。

這正是:用膳正當午,爸媽抄菜譜。誰知盤中餐?校長該清楚。

(文|何鼎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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