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最容易被忽略的經典,看似寫後宮爭鬥,其實道出千年的真理
電視劇《甄嬛傳》有這樣一集:教引姑姑芳若向甄嬛和安陵容介紹華妃時說:“華妃娘娘是寵冠六宮,長相是漢軍旗的翹楚,莫說漢軍旗,就是滿蒙八旗加起來,也不及華妃娘娘鳳儀萬千”。
少女甄嬛隨即引出一句“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所以入宮後,甄嬛小主就力爭做四郎的心靈和精神伴侶,做他的解語花。而不同於陳阿嬌。
李白《妾薄命》
漢帝重阿嬌,貯之黃金屋。咳唾落九天,隨風生珠玉。
寵極愛還歇,妒深情卻疏。長門一步地,不肯暫回車。
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君情與妾意,各自東西流。
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這是李白的五言樂府詩,全篇十六句,分為四層意思。即陳阿嬌的受寵、失寵、奪寵不能到交代原因得出結論,也就是此詩的主旨觀點“以色事人,不得長久”。這首詩比興寄託,比喻通俗易懂,對後人很有警示意義。
一、受寵
阿嬌的母親館陶公主和漢武帝的父親漢景帝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弟,即都是漢文帝和竇太後所生,他們有着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分,所以當姑姑館陶公主半真半假地戲言:“你願不願意娶你阿嬌姐姐為妻”時,四歲的劉徹即信誓旦旦;“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也”。他真是喜歡自己的小表姐。所以當他登上天子寶座後,即刻實現了對阿嬌的諾言,建造了黃金屋給她居住,也就是“金屋藏嬌”的故事。
一個誇張:“咳唾生珠玉”,足見阿嬌受恩寵的程度。
得寵的皇後陳阿嬌一時佔盡春色,雨露獨享,炙手可熱,不可一世。
二、失寵
但是,阿嬌出身高貴,母親又有擁立之功,她的無才又善妒,驕矜不懂避讓,終於讓漢武帝對她的愛由“極”到“歇”和“疏”,她被廢黜,幽禁長門宮。長門宮與漢武帝的居所僅一步之遙,每天阿嬌都能聽見漢武帝的馬車從她的門前經過,但是卻再也沒有停下來,阿嬌想要見他比登天還難,真是咫尺天涯。
漢宮裏鮮花簇簇,他的眼裡不再有她了。
三、奪寵不得
失寵幽居的阿嬌還在努力挽回,她不惜千金,請司馬相如作《長門賦》:“忽寢寐而夢想兮,魄若君之在旁”。寫盡孤獨之苦,寫盡思念之情。這首《長門賦》曾打動了無數人,但卻沒有打動君王,沒有挽回君心。李白用了連個形象生動的比喻道出挽回已無可能:雨落不能再回到天上,水潑出不能再收不回來,即所謂“東流不做西歸水”和“覆水再收豈滿懷”之意。一切的努力都已經是枉費心機,他對她恩斷義絕。
從此山水不相逢,從此蕭郎是路人。
四、闡明原因,提出警策
昨日的芙蓉花,今朝的斷根草,昨日美艷的芙蓉花,招蜂引蝶,好不熱鬧;明日竟是凋謝枯萎,似斷根的野草,誰還喜愛?花開花落,紅顏易老。色衰愛弛,色衰寵息,阿嬌的命運力證了“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運用比興手法和對比,有如瓜熟蒂落,水到渠成般自然地引出警策。
趙飛燕之後有趙合德,梅妃之後有楊貴妃,“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皇家的美女前赴後繼。“紅顏未老恩先斷”,這就是她們的命運,這就是他們的結局。從來如此。
只有像甄嬛那樣,走心靈伴侶的路線,才能在滿園芬芳的後宮站住腳。
李白“依題立意”,表面是說陳阿嬌以色事人的悲慘結局,實際是暗諷那些沒有真才實學趨炎附勢的政客,雖然暫時獲得皇帝的寵信,但終歸不會長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