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NDep48  
 
在一陣搖晃中，J半睡半醒地，看見一名纖瘦的女人，坐在船艙駕駛位置，
女人的背影，總讓J感覺熟悉，那個她總是會想起的，忘不掉也不想忘掉的。
 
船漸漸減速，似乎是靠了岸。
 
漆黑中，女人向自己走來，將J的手放上一邊肩膀，輕柔攙起。
 
迷濛之間，J告訴自己得保持清醒，與陣陣飄來的睡意互相拉扯，途中她睡著過一回，
再次驚覺時，卻在一個熟悉的空間裡醒過來，這床和棉被的觸感…睜開眼左右兩側，
伸手就能摸到床頭櫃，再往上一些是電燈開關…？
 
 
 
格局是…
 
 
 
上一個番犬基地？！
 
 
 
J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若想從略開的房門走出，得要再把門打開一點…
 
 
 
果然天殺的又嘎滋一響。
 
 
 
「Damn it…」J趕緊奔回床上躺好，鑽進被窩。
 
房門口似乎有個人影經過，將門打開往房內張望，佇足了一會兒。
 
瞇著眼只能看見模糊的光線，卻又不能明目張膽的睜開眼瞧個究竟，緊張的心跳聲，
讓J更擔心被對方發覺自己是清醒的狀態。
 
沒多久，房外的人便小心翼翼地關上門。
 
這下可好，門被妥妥當當地關好了，要偷偷打開不被發現的難度向上提高許多。
 
不知名人士離開沒？還有到底…為什麼把J帶回來舊的基地？咦？番犬基地…
居然被外人知道了！？可惡，是誰哪次回來沒繞路跟確認有沒有人尾隨嗎…嘖。
 
J對如何使卡榫不發出聲響沒啥信心，但至少…門關的話自己在房間內移動，
隔音效果不至於差到門外就能知道方位，起身環視一圈房間，衣櫃仍在原先的位置，
拿出裏頭藏的小型手槍，跟J平時使用的狙擊槍比起來，火力和射程自然是沒法比，
湊合著用吧！幾十公尺的短程範圍，還能派上點用場。
 
一面注意著走廊的動靜，J緩緩地向門邊靠近，心想著自己睡著前看見地那雙眼眸，
不只身高稍微少了些，背影仍像極了林允兒，連眼神也極度神似，答案已呼之欲出，
沉睡的自己分明最沒防備，要殺要剮早下手…若沒下手？
 
 
 
雖不算個踏實的答案，J卻自覺有些勝算…
 
 
 
活捉這女人，機率不是零。
 
 
 
深呼吸後，J一鼓作氣地打開房門，聽見有東西掉落的聲響！
 
 
 
「手術室嗎？！」持著小型手槍，直奔聲音的源頭。
 
 
 
不同於寢室的房門設計，手術室門沒門把也沒鎖，只要推開就能隨時進入。
 
 
 
「Lucky…」得意地揚起嘴角，J將身體放低姿勢來到手術室門邊。
 
 
 
門冷不防地開啟！原先待著手術室的人，立刻拔腿就跑。
 
 
 
「別想走！」J朝著移動人影的腿各開了兩槍，目標便跌倒在地。
 
 
 
倒下的…是個女人沒錯！
 
 
 
「……？！」J趕緊向前確認傷勢，剛才開槍有避開動脈要害，最多只是癱瘓…
撲向倒下的目標，將她壓制在地，而眼前出現的景象，再度讓J確信這人的身分。
 
 
 
左腿的傷口，正以超越常人的速度…
 
 
 
自我治癒。
 
 
 
可惡！這樣下去有限的子彈，跟自我治癒比起來…先耗盡的一方就輸了。
 
 
 
眼前的女人正要掙脫逃跑時，J忽然靈光一閃！「近身戰我可是有絕對優勢的！」
 
 
 
靈魂提取，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
 
 
 
女人隨即暈了過去，J卻愣住了。
 
 
 
「為什麼…我看的到，她的靈魂內容？！」
 
 
 
J手上的微光，一點一點的滲透…
 
 
 
再怎麼明淨的圓月，也無法將撲朔的夜照成清晰的晝。
 
 
 
除非，夜交替，月落日升。
 
 
 
撥開黑雲的這一刻，得見著太陽才看的見真相。
 
 
 
「是時候了。」宋茜將紙條拿到手中仔細一瞧，卻淡淡地笑了，「是該早點告訴妳的，
小晶。」原先緊繃的神情不再，宋茜像是鬆了一口氣，「只是沒想到是這樣的方式…
陛下，對於隱瞞，我很抱歉。」
 
「妳一點都沒有把朕當成是女王陛下……總是把朕當成是孩子…」鄭秀晶轉過身，
雙手緊握拳頭發抖著。
 
 
 
「誰叫妳這麼惹人疼愛呢。」
 
 
 
暖暖地，宋茜從身後抱緊了鄭秀晶。
 
 
 
「朕還沒有原諒妳。」鄭秀晶低下頭，「早知道就不要提取林叔叔的…」
 
「小晶……」宋茜猶豫了一會兒，「那麼，今天起……不把妳再當孩子吧。」
 
環抱的溫度短暫地離開背脊，隨之而來的，是宋茜牽起她的手背一吻。
 
 
 
「就讓妳脫離攝政，正式為王吧。」
 
 
 
抬起頭眼裡的如往慈愛依舊，添加了份身為王后的威容。
 
 
 
「跟我來。」對著衣櫃旁的牆深吸了一口氣，手掌按住的壁磚突然下凹了幾公分，
「王室代理，宋茜。」
 
「代理？」鄭秀晶傻楞楞的看著自己房間牆壁開始移動，「……裂、裂開了？！」
 
「陛下，這邊請。」宋茜攤開手掌五指尖向著牆開出的通道，示意秀晶女王進入。
 
「…為什麼我房間有洞？！牆被茜弄壞了要找人來修！來、來人啊……唔！」
 
宋茜一臉無言地搖搖頭，捂上鄭秀晶的嘴，「小晶，閉上嘴跟我走就是了。」
 
「放、放開朕！」這小鬼力氣可真不小，居然掙脫了？「朕可是堂堂一國之君…唔！」
還沒講完又被宋茜大大的手掌給消音了。
 
「鄭秀晶！妳冷靜點行不？！走了！」孩子氣女王小直接被霸氣王后陛下拖走…
 
 
 
真是好一個攻受分明啊…
 
 
 
咳咳、鏡頭轉回正題。
 
 
 
兩人進入通道後，牆門再度關上。
 
 
 
燈火隨著王后宋茜與女王秀晶腳步前進，依序點亮。
 
 
 
牆後的空間如同防空洞一般，鄭秀晶不可置信地伸手觸摸牆壁，幾分冰冷中帶著溫暖，
好奇地拍了幾下，札札實實毫無回音的聲響，透露這看似普通的牆，結構十分堅固。
 
「自古…這裡便是鄭氏王族躲避戰火的，地下防空工事。」隨興地往牆上敲了敲，
宋茜微笑道，「整座工事的建材，使用的是鑽石…」
 
「鑽石？！這一整片都是？！」鄭秀晶總算明白鄭氏的財力雄厚不是一般的誇張…
難怪之前鄭秀妍對噴出石油一點興趣都沒有，有錢就是任性啊。
 
「嗯，外層還鍍有隔絕雷射的強化金屬，是我十多歲無聊玩著研發的…嘖、十…
十一？還十二啊？人老了記不清楚了…」不只上通天文下通地理，還精通醫學就算了，
連材料工程妳也略懂！？「只記得接班後，我就把建材全面電鍍強化了。」
 
「十多歲的時候我在幹嘛…」鄭秀晶突然覺得…整個防空洞的智商都被自己給拉低了。
 
「妳呀、十多歲時候，追我追得可勤。」王后陛下轉身大燦笑，繼續向前。
 
「呵呵…」立刻想起宋茜擔任家庭教師時期，自己把皇族重要能力的靈魂提取，
當成是調戲宋茜的把戲，那時的她居然已經在研發外星科技…鄭秀晶就背脊發寒。
 
「啊、到了，就是這裡。」通道的盡頭是一面與兩側相仿的牆，宋茜停下腳步，
「王室代理，宋茜。」又是那句像是鑰匙般的話語，讓前方的牆開展出另一個空間。
 
 
 
一列列的層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容器，瓶瓶罐罐裏頭，盛滿了閃亮的形體。
 
 
 
「這裡是『方寸之域』。」
 
 
 
要說像是倉庫…整齊的排列，一塵不染的潔淨感，更接近一座…博物館？
 
 
 
「只有三方當家以及王族繼任者，擁有進入通道的資格。」除了兩人的進入通道，
名為「方寸」的空間，還有三個不知通往何處的門，「為了維持鄭氏的統治權，
以及各方勢力的平衡，是『方寸之域』主要存在的理由。」
 
鄭秀晶打從自己房間牆壁裂開後，一路驚訝至此的情緒還未平息。
 
「這門是王室的玄武門，方位上來說是北方，正對面是南方，掌管朱雀門的便是宋家。」
宋茜領著鄭秀晶四處走，「兩側各是西方的白虎門，也就是林叔叔和允兒代表的林家，
以及東方的青龍門…簡單說，只有四個人能來這。」
 
「四個人？」鄭秀晶聽到這立刻發覺不對勁…鄭氏、林家加上宋家，只有三家，
「少了一個青龍門的當家…是誰呢？」
 
「這麼快就知道少人了？」宋茜滿意地笑了笑，「正確來說目前是少了兩個，
一個是至今爭議未果的青龍門資格者，還有一個…」
 
 
 
鄭秀晶自覺算術不差…四減三不是一嗎？
 
 
 
「北門玄武，尚未正式繼任的妳。」
 
 
 
不知不覺，宋茜領著鄭秀晶的腳步，來到「方寸之域」正中央。
 
 
 
「這玩意兒，就是『方寸』。」
 
 
 
清澈透亮的水晶球，漂浮在中心點發著光。
 
 
 
外圈圍繞著四張環狀等分的大理石桌，上頭疊著些文件與書籍。
 
 
 
「『方寸』本身擁有意識，只讓合適的人進到這裡。」稍微整理北面的石桌，
宋茜撥出一點空位，面向「方寸」，拉了鄭秀晶一起坐在大理石桌上，
「玄武門允許妳的進入，代表『方寸』認為妳已具備資格。」
 
 
 
水晶球裡散著一些…文字？
 
 
 
「這…什麼？中文漢字？」鄭秀晶直瞪著這些文字，「這…怎麼唸啊？
天、人、王還有心…簡單的我還看得懂，其他的都是什麼東西？」
 
「『方寸』內的字，是預言。」宋茜拿出一紙，上頭有十個字排列組合的可能結果，
「打從鄭氏執掌政權開始，現任鄭王會在繼位者出生後，到這詢問下一代的未來，
並做出相對應的決策跟規劃接班，說白話點就是占卜，據說神準得可以，從未出錯。」
 
「都什麼年代了，還占卜…荒謬。」望著宋茜遞來的文字排列，鄭秀晶一臉疑惑，
「啥啊？古文我不懂啊！」
 
「隨伺王側者，得天下人心。」宋茜聳聳肩，「跟在王身邊的人，將得到民心…吧？
我猜的，妳也看見了，這十字各自分散，排序看不出來，至於『方寸』真正想說的…
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拿出另一張紙，上頭只有兩字：隨、心，「至於秀妍殿下…
出生後的占卜即出現『隨心』二字，簡單易懂，被視為是個無為而治的泰象。」
 
「那為什麼現在字這麼多…」抬頭看了一眼水晶球，鄭秀晶拿著兩張紙思考著。
 
 
 
「因為妳，鄭秀晶。」
 
 
 
宋茜順了鄭秀晶的髮，眼裡全是心疼。
 
 
 
「妳出生的那天，青龍門不知為什麼…巧合地故障了，也一直找不出原因，
至今仍無法開啟…後來各種空穴來風的臆測結果，造就貴族們爭奪青龍門的資格，
不分青紅皂白地殺成一片，引發了青龍門之爭…父王認為妳是帶來戰亂的不祥之兆，
這也是為什麼…妳從小到大被父王母后疏遠的原因。」
 
「啥？！這麼剛好！？」又不是我弄壞的！
 
「妳父王擔心是『方寸之域』受到入侵或破壞，放著剛出生的妳和母后在宮裡，
立刻找了我媽跟林叔叔趕來這…結果，『方寸』裡的景象，令人瞠目。」
 
「我出生之後，就多了這麼多字？」鄭秀晶只覺得到底干我啥事…
 
「鄭氏大多是嫡傳予最先出生的王子或公主，偶爾長子長女出生後『方寸』沒有變化，
曾經有過鄭氏先祖不顧『方寸』，堅持讓自己屬意的繼任者登基，差點招致滅國危機…
在此之後，『方寸』便被視為重要的接班根據，不可違逆，因此若出生時未有變化，
是不適任的象徵，這時王室就會再續生子嗣…直到生出『方寸』認可的人選為止。」
 
「這不就跟林家那老頭幹的事一樣了嗎？！『方寸』簡直荒唐！」
 
「小晶，不得無禮！什麼林家的老頭…那是長輩，叫林叔叔好嗎？」即使沒有「方寸」，
想起宋家的私生子滿天下，從小海選到大更是胡鬧，宋茜只是輕輕一笑，
「『方寸』在同一代子女發生變化，是第一次，林叔叔跟父王兩個大男人慌了手腳，
只有我媽推論那是妳更適任帝王之象，無須驚恐，換繼承人即可…」
 
「難怪岳母大人好～喜歡我唷！」原來也只是看上自己會當王嗎…
 
「話不是這樣說…我媽領我回宋家後，仍一心為鄭國勞心勞力，雖不是個稱職的母親，
但工作上可是很無私公正的，可惜父王沒能聽進我媽的意見，特別在青龍門之爭後，
父王母后更篤信…妳是災禍的來源。」
 
「那為什麼…允兒姐姐她媽這樣對待我姊？」都是鄭氏後代的鄭秀晶與鄭秀妍，
一個得到宋家盡心輔佐，一個卻被林家逼到人間蒸發？
 
 
 
「天下之勢，偏則毀，均則和。」
 
 
 
宋茜望著『方寸』內分散的天下二字，感到一陣疲憊。
 
 
 
青龍門之爭檯面上結束，卻依舊暗潮洶湧，白虎門的林家謎團重重，別說天下了，
連個家務事都還沒搞定，宋茜同時肩負南北方兩道門的重擔，能否卸下？
 
 
 
「準備好接下玄武門了嗎？鄭秀晶女士。」
 
 
 
鄭秀晶傻呼呼地看著宋茜，不自覺地點了頭。
 
 
 
『方寸』開始緩緩轉動，環繞四方層架上的容器，向著正中央的『方寸』發射光芒。
 
 
 
一幕幕鄭氏史書上未曾紀載的歷史軌跡，在『方寸』上快速撥放。
 
 
 
眩目的景象，讓鄭秀晶直盯著『方寸』。
 
 
 
沒發現青龍門邊，出現兩個熟悉的側影。
 
 
 
- [to be continued...] -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