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滾音樂節之死:生命慶祝音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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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都將在十一動身前往某個大型音樂節,在這裡我當然祝你們玩得開心,不過我也有一個課外題要問:

我們都知道60年代曾經有一些非常偉大的大型音樂節:新港、蒙特雷、伍德斯托克等等,但是你或許會奇怪,好像到了70/80/90年代,似乎就再也沒有那麼烏托邦式的大型音樂節了,這是為什麼呢?

這一切要從1971年夏天,那個可怕的「生命慶祝音樂節」說起,或者,不如乾脆叫它「死神盛宴音樂節」吧。

文:楊子虛

編:Echo

1971年盛夏,《紐約時報》預測搖滾音樂節快死了。此時距離伍德斯托克音樂節的成功剛剛過去兩年,大型音樂節的先行者蒙特雷流行音樂節也才剛剛過去四年。

但誰也沒能料到的是,直到31年後,我們才再次迎來了波納羅的大門重新開啟。

Woodstock Festival, 1969

讓《紐約時報》做出這一戲劇性預言的原因並不是阿爾塔蒙特高速公路自由音樂節——在這次音樂節上,18歲的樂迷梅雷迪思·亨特被摩托黑幫「地獄天使」隊員刺死,當時地獄天使被僱傭為音樂節安保。

樂迷之死成了整個天真的60年代的一大污點,就像後來《泰晤士報》所描述的那樣,當時的「搖滾音樂節邪教」讓路易斯安娜州的那一片沐浴著陽光的大豆田屈服於「不和諧和幻滅」。

今天我們所講的這個故事,也曾經有著一個充滿希望的名字——生命慶祝音樂節(Celebration of Life Festival),但當一切塵埃落定時,這個名字顯得無比的諷刺。

Altamont Speedway Free Festival, 1969

1971年6月17日,在新聞發布會上,主辦方宣布音樂節將在距離巴吞魯日北邊60英里的一處大豆種植園進行,這個場地約有700英畝大,是一個私人的莊園,名叫麥克雷。

此時距離演出開始只有短短的四天時間,而演出的陣容則包括沙灘男孩、平克弗洛伊德,邁爾斯·戴維斯和BB King等等,音樂節預計會持續整整八天的時間。

事實上,以上的樂隊沒有一支登台演出了,相反的是,到場的樂迷們經歷了一次近乎於《聖經》中的末日瘟疫場景:無數的蚊子、缺少食物和水、警察和音樂節保安對樂迷暴力相向。而在反烏托邦的毒品文化,以及崎嶇泥濘的路易斯安娜河的共同作用下,至少有三人被確認死亡。

Celebration of Life Festival, 1971

生命慶祝音樂節的發起人是來自新奧爾良的史蒂夫·卡佩洛,時年29歲,他說延遲宣布場地的是有意的安排。在一年前,他曾經參與過亞特蘭大流行音樂節的組織工作,而當時音樂節的門檻就曾經被如潮的人流踩破——而其中有相當多的人是沒有買票的。

就像之前的伍德斯托克音樂節一樣,最後主辦方不得不宣布所有人都可以免費進入。

當地的政府也不歡迎搖滾音樂節,在這之前,卡佩洛曾經試圖把演出地點定在密西西比州哈蒂斯堡附近的一個農場,但密西西比州警長表示,除非法院下達強迫命令,否則他不會允許搖滾音樂節在他的地盤上舉行。

當時,卡佩洛甚至考慮過把他的音樂節空降到密西西比河中的一個島上。

Celebration of Life Festival, 1971

生命慶祝音樂節也並沒有得到很好的推廣,本地的報紙上幾乎沒有關於這次音樂節的消息,而只有《滾石雜誌》上有一個整版的廣告。

儘管如此,還是有很多人通過郵件購買了28美元的預售票(大約相當於今天的人民幣1200左右),並且竭盡全力地前往了他們認為可能的舉辦地點。

就在新聞發布會上宣布最終的演出場地位於麥克雷的前一天,警方才剛剛從龐恰特雷恩湖北部驅逐了300多名樂迷。

警方建議這夥人直接去格雷塔納,那是一個密西西比河對岸的小城市,因為卡佩洛的公司坐落在那裡。

音樂節在Rolling Stone上的廣告

而6月17日,美聯社也援引了一段來自路易斯安娜州公共安全局局長威廉·登特的聲明,他承諾「將全力支持州警阻止這次音樂節舉行」,因為他「確定該州所有的家長都會反對這一音樂節,在這樣的音樂節上,他們的孩子們可能會第一次接觸大麻,並且墮入隨之而來的放浪狀態。」

在當時,新生的「搖滾音樂節邪教」已經越來越臭名昭著,對於威廉·登特這樣的人士來說,他們顯然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在自己管轄的地盤上冒出來一個搖滾音樂節。

Celebration of Life Festival, 1971

但是,不管是地方政府的層層提防,還是地址發布的延遲,都恰恰好構成了各種致命的因素,並且最終釀造了美國音樂史上最可怕的一次災難性的演出。

斯蒂芬·弗拉霍爾茨,已故的德克薩斯創作歌手,他曾經做為Stephen Stills』 band的成員參加生命慶祝音樂節,在談到那段往事時,他曾經這麼說道:

「人們在那片沼澤中死去,骯髒至極,對我來說,那是死神的盛宴。」

Celebration of Life Festival, 1971

廣告上長達八天的音樂節時長,讓生命慶祝音樂節比任何過去的音樂節都顯得更有野心,在「嚇死人」的預告里,這個音樂節會非常精彩,有流行音樂屆的明星比方 Ike and Tina Turner、John Lee Hooker、the Flying Burrito Brothers和Sly and the Family Stone,這些都是常規操作了。

音樂節上甚至還預告會有摩天輪、走鋼絲表演、飛人表演、馬戲團(顯然至少會有超過一頭大象)、瑜伽、工作坊、占星師、養生學、巫術、關於彼得·馬克斯的圖形藝術講座、由來自全世界各地的大師帶領進行冥想、聖歌、修行、錫塔琴合奏的「大型的精神力中心」等等。

Celebration of Life Festival, 1971

但是就像是「豪華野營」這個辭彙在1971年還沒有被發明出來一樣,那個年代的音樂節發起人根本不可能具有21世紀大型音樂節主辦方才有的基礎設施建設能力——就算是在今天,你也需要至少幾個星期的時間才能建造出一個可以容納5萬人的音樂節場地,但麥克雷農場只有短短的三天時間來準備這一切。

三天後……emmmm

「這張海報我為描繪了整個世界。」喬安娜·里科博諾對《滾石雜誌》說,她和她的丈夫本來準備前往科羅拉多州,但是生命慶祝音樂節的陣容是如此強大,他們因此打算改變行程。

兩年前,喬安娜曾經去過新奧爾良流行音樂節,當時她度過了夢幻般的幾天,傑佛遜飛機樂隊和感恩之死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那次音樂節的主辦方也有卡佩洛。

有傳言說,如果樂迷們提早到達現場並做一些志願者工作,那麼他們就能夠免費入場享受音樂節,喬安娜也是奔著這點而去的。

但是當他們將自己的麵包車開到那個荒涼的大豆種植園時,他們發現「一切都是毫無組織的,」喬安娜回憶說,「它看起來不像個音樂節,完全像是一個難民營,我們在幾天以後就匆匆離開。我只記得我非常失望,而原本應該出席的樂隊則紛紛退出。」

Celebration of Life Festival, 1971

僅僅因為主辦方有一張場地租用許可,並不意味著地方當局已經準備好了迎接這樣一場巨大的音樂節——尤其是衛生部門,他們極度懷疑當地的衛生設施能夠應付得了如長龍一般趕往現場的車流。

卧底警察們也迎來了一次盛宴,由於漫長的堵車讓嬉皮士們百無聊賴,很多人就地抽起了大麻,結果被警察們抓了個正著。而這些抓捕行動又進一步加劇了路途的堵車狀況,即使現場出現了物資緊缺,也沒有辦法能有效地把食物和水送到音樂節里。

至於附近的那些小商店,早就被樂迷們一掃而空了。

「幸運的是,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喬安娜說,他們的麵包車本來就是為了科羅拉多之旅準備的,「但我確信那裡有很多人都遇到了食物和水的困境。」

Celebration of Life Festival, 1971

最後,衛生部門還是決定讓音樂節開始,即使營區內廁所的數量只準備了不到預期的一半。

但是音樂節組織上的混亂卻讓原計劃於周一開始的音樂節一再推遲,最終等到周四才開始的時候,一大堆計劃參演的大牌樂隊已經不得不陸續退出了,因為他們還有其他夏季演出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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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負責聯繫樂隊的工作人員告訴《滾石雜誌》,當時Cat Stevens甚至都已經到了演出場地,但是在等待三天依然無法登台演出的情況下,他不得不上路離開。

而對於那些千辛萬苦才終於趕到的樂迷來說,還有更加可怕的噩夢在等待著他們。

(未完待續)

Celebration of Life Festival, 1971

Reference: rollingstone.com/mus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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